【说明】
1 阅读第一章说明(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6747/)之后,我发现火车上的互动也应属于第一章,因此题为《序章》的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6622/)实为第一章的第一部分(为了不给企划组添麻烦,标题与内容不做修改,请企划组不用重新算分,辛苦啦);本篇其实是第一章的第二部分。
2 寻找互动的朋友可以在网页端按ctrl+F搜索自己的角色名~
3 这个月实在是太忙了,于是优先写和各位小天使的互动,没来得及写主线的禁林探险,会在下个月补上,求我可爱的冒险小队成员露西尔、Diego、布莱特、莱茵及禁林生物索菲斯和莱肯斯原谅!啵唧!
【相关作品】
露西尔视角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7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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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医生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6941/
【字数统计】673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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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入学:霍格沃茨城堡外,禁林边
主要人物:
莱茵·克洛维
人马索菲斯
道林从摇晃的小船跳上河岸,踩了一脚泥泞,还溅上了裤腿。他抱怨了几句,希望巫师学校首先教教洗衣咒。随后,他转过身面对还坐在船上的莱茵,左手背在腰后微微欠身,右手优雅地向掌心向上伸出手:“请允许我……?”(注:道林还未意识到莱茵是男孩子,故以对待女生的礼节相待;直到道林发现之前,本文都以“她”称呼莱茵)
莱茵露出困惑的神情,并没有搭上道林的手,而是自己踏上河岸。
真是尴尬!
道林偷瞄四周没人在看,把右手从头顶绕到背后握住左手,直起腰假装在拉伸。
莱茵看道林的眼神更奇怪了。
发型狂野的狩猎场看守洛根·哈洛德大声招呼着新生们跟着他向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右边就是禁林了。”莱茵凑近道林说到。道林兴奋起来,拉住莱茵的衣袖示意她慢些走。就这样,两人缓缓踱步拖沓至队尾。
道林打量着禁林,他仿佛瞥见在苍翠的云杉和桦树掩映之下有个白影一闪而过。不一会儿就有新生惊奇地议论起来:“看那儿,是匹人马!”道林顺着同学们的目光望去。
万丈金黄的光线穿透云端,泼洒在迷蒙的薄雾上,整座禁林仿佛浇上一层焦糖。在这微微涌动的轻幔之下,一匹人马(索菲斯)悠然踱步而出。如纷纷飞雪,如满月清辉,也如夏令营篝火烤架上融化着散发香气的烤棉花糖,人马洁白的皮毛沐浴着光晕。道林看呆了,他甚至认定自己看到那紫罗兰色的马尾在左右微甩,垂顺得与人身部分的紫色长发一般,不同的是只有人身头发上装饰着几种野花,马尾巴则没有插花。
梦幻彩虹人马似乎察觉到道林的注视,也许是错觉?道林从人马的眼神中读出了温情。
“那个就是人马?”道林忍不住问,脸颊微微发热。
幸好自己在霍格沃茨交的第一个朋友莱茵是位小百科全书,她认真地向大家介绍起人马的种族史和最基本的习性——不亲近人类,这让道林有一丝失望。
4 开学宴会、分院仪式:霍格沃茨城堡大厅
主要人物:
诺曼·谢勒松
菲尼克斯·文森特
伊戈妮·德维什
琳达·修斯
托比·肖特
这失望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踏入城堡后道林被不科学的魔法世界惊喜得张开的大嘴还没来得及关上,分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厅最前部一字排开的长桌后列席着各科教授,打扮得是各有千秋、彰显个性、非常魔法。从这些或奇形怪状、或正装革履的教授中,道林认出了莱茵在火车上向自己介绍的四位院长,还有一位青绿色头发的教授(诺曼·谢勒松,古代如尼文教授)异常高大,一脸凝重,显然正艰难地把腿缩在椅子下,不知道怎么放是好。
道林没心思细看,当皱巴巴的分院帽被提溜出来放在椅子上,他又陷入了紧张。魔法世界是怎么分院的呢?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黑色长袍的袖口,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格兰芬多,格兰芬多,芬兰格多……哎不是,不是芬兰……”
旁边坐着的几位高年级男生嗤笑起来,道林睁开眼,发现是那群在车站嘲笑过自己的男生。他们一定是校园明星吧?一个个穿着整齐、打扮精神,脸上写满了和道林家社区里的坏男孩同样的阳光自信。其中一位亚麻色短发的俊俏斯莱特林男生(菲尼克斯·文森特)还好心地提醒道林,待会儿可是要和蛇怪战斗,根据表现来分院的。
一阵寒意从头顶灌进道林的脑子,就像那些忘戴睡帽的冬夜。道林张张嘴,很想问问这位俊俏哥哥什么是蛇怪,却又把疑问憋回去了:不行,不能露怯!
在这位好心大哥哥的审视下,他偷偷握紧了袖子里的魔杖,试图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他还一个咒语都没预习,更不知道什么是蛇怪,可、可在家里却和爸爸把《狂蟒之灾》反复看了六次,也算是有一些战斗常识的。无论面对什么敌人,都要勇于斗争才能进入格兰芬多吧!一定是这样的!
道林深吸一口气,以视死如归的神情凝视着大哥哥说:“我一定会打败它!”
为什么大哥哥和他的朋友们仿佛在憋笑?
“道林·范·海辛!”棕色皮肤的教授伽莲·辛哈大声喊出道林的名字。
竟然是第一个!道林用力攥紧魔杖,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勇猛,真是个硬汉!
然而分院帽落在自己头上没几秒就大叫:“格兰芬多!”
等等。
蛇怪呢?
战斗决胜呢?
在一旁教授的催促下,道林稀里糊涂被一群喜气洋洋的格兰芬多迎了过去。他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隔着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长桌,他向那位坏心眼的斯莱特林大哥哥发射了一个恶狠狠的鬼脸。
如果要问道林是从何时开始爱上格兰芬多,大概就是这一刻吧。一群小狮子笑闹着对道林又摸又抱,热情与友好似乎是格兰芬多的传统,这陌生的世界似乎也没那么冰冷。
“嘿,第一个新生是只勇敢的小狮子!欢迎来到格兰芬多!”爽朗的话语伴随着肩上的掌击突降,道林差点没站稳。他歪过脸一望,是群如黄莺般活跃的女孩。
其中有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向前半步,不算长的红褐色头发以黄色橡皮筋在脑后扎个马尾,脸上挂着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向道林自我介绍:“伊戈妮·德维什,三年级,罩着你啦!”一派大姐头气势,道林听出来她就是那位拍了自己肩膀的“长袜子皮皮”。
还没等道林说声谢谢,脸上突然袭来一阵暖意——“唔,小朋友的脸蛋真是柔软啊——”又一位大姐姐!无暇白净的脸蛋,金色的柔滑马尾披散在肩上,淡淡的香气暗示着她优越的家境。她蹲下身子,微笑着揉搓道林的脸:“我是琳达·修斯,五年级的女级长。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喔!”
突如其来的缘,妙不可言。他灵光一闪,没有说话,而是扑上去用炽热的胸膛给两位漂亮女士一个幼年硬汉的大抱抱。
“抓紧时间抱吧孩子。青春期来临之后,想抱女孩子就没那么容易了。”不知从哪钻出来一位身型可爱的男孩,橙黄的护目镜架在头顶,把灰色的凌乱短发衬得更为显眼。他不慌不忙地摘下与护目镜同色的橡胶手套,主动握住道林的右手:“托比·肖特(Toby Short),四年级。叫我托比就好。”
对于四年级的男孩来说,真是人如其姓!道林心里暗笑,掐死了这个不礼貌的念头,用力捏捏托比的手:“道林·范·海辛,祖传猎魔人。”听到“猎魔人”这个词,托比扬起眉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5 分寝室:霍格沃茨城堡大厅
主要人物:
雷切尔·泰瑞尔
安杰洛·所罗门
奈杰尔·玛格里特
这时,分院帽叫到了莱茵。道林转过身望着自己的第一位朋友如她所愿分去拉文克劳,用力地鼓起掌。
他的目光追着莱茵落座,忽然发现那位在火车上提醒自己梳头的男孩(雷切尔·泰瑞尔)正坐在莱茵不远处,专心致志地在本子上描画些什么,对周遭一切都毫不关心。原来他是个拉文克劳!
道林刚打定主意要走过去和这位男孩交朋友,一双大手按住他的肩膀,左扭右扭都无法挣脱。这双手把他推到桌边空位旁,顺势坐在右边。原来是位高大的红发哥哥!
这位哥哥开口了:“坐下吧,分院仪式快结束了,别让学院被扣分。……嘿,我见过你!”道林也感觉他有些眼熟。“你来我这儿买过魔杖,12又1/2英寸山毛榉木,凤凰羽毛芯,对吧?”大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它还好吗?快掏出来给我看看。”
道林有些困惑,“什么?哦,好的……”从衣袖中掏出刚才紧捏的魔杖递给大男孩,他这才想起自己在对角巷的魔杖店见过大男孩。当时道林一个人在对角巷瞎溜达,像三维弹球似的被来往的人流撞得东倒西歪,一个踉跄摔进大男孩的店里。他把道林扶起来,经过简短的交谈就确定了魔杖。
“你是所罗门魔杖店的安杰洛?”道林试探着问。
“是我,安杰洛·所罗门,祖传杖匠。”大男孩笑了,露出小虎牙:“你是道林·范·海辛,祖传猎魔人。我都听到了。”安杰洛把魔杖递还给道林,嘱咐这位小猎魔人要对魔杖进行定期保养,甚至留下张潦草写着“老客户魔杖保养九折优惠”的小卡片。
左手边传来怯生生的一句:“请问,要不要和我做室友呢?”他们俩循声望去,是坐在一旁的黑发小男孩。
他看起来和道林差不多大,睁着双漾起清波的大眼睛,道林甚至能从这片静流中找到自己的倒映。长袍似乎在他肩膀上待不住,老是往下滑。小男孩虽稍显腼腆,却主动伸出手来:“我叫奈杰尔·玛格里特,二年级。现在我和同级的爱德华·怀特正在找室友……”
没想到魔法学校还能自己找室友呢!道林乐坏了,立刻双手握住奈杰尔的手:“就这么说定啦!”
右边的安杰洛探过身子,边递过简陋的优惠卡边应到:“还有床位吗?我和另一位(佐伊·卢莫斯)也在找室友呢,一起住吧!”
道林立刻拥有了四位室友。
6 秘密决斗俱乐部计划:寝室内
主要人物:
佐伊·卢莫斯
安杰洛·所罗门
爱德华·怀特
床边,玻璃罩中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时而摇曳,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泛起波澜。
道林躺在寝室床上读着黑魔法防御课本,畅想着自己成为合格猎魔人的未来——漆黑的夜,漆黑的斗篷,漆黑的马靴,腰间别着漆黑的魔杖。夜晚的黑,是怪物们的保护色,却逃不过最厉害的猎魔人道林·范·海辛的目光。唯一显眼的是那与清冷满月遥相呼应的银色十字弩,微微反射的寒光令吸血鬼和狼人落荒而逃……
“嘿,道林,安吉叫你呢!”佐伊拍拍道林的床尾,无情地打断少年猎魔人的幻想。佐伊是安杰洛带来的室友,同样是六年级,却不如安杰洛高大。粗眉毛,薄嘴唇,一头浅棕色的短发在这彰显个性的学校里反而罕见,令道林感到非常亲切。
他抬眼一望,安杰洛手捧一份笔记坐在窗边地毯上,奈杰尔和爱德华已经围坐在他身侧。
爱德华·怀特是奈杰尔的好朋友。他话不多,与其他三个人都保持着距离,道林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红发碧眼,圆圆的眼镜后面瞪着一双死鱼眼,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道林只觉得爱德华像一颗巨型草莓。
佐伊走过来合上道林手中的书,等他下了床,牵着他靠近安杰洛坐下。道林这才注意到佐伊有着一双娇小的手。
都坐定后,安杰洛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我这有个好计划,你们会喜欢的——尤其是某一位小朋友。”他顿了顿,冲道林眨眨眼。
“你们要等三年级才会从黑魔法防御课上学习决斗实战,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么好玩儿的事一周只玩一次怎么行?所以我想组织一个秘密决斗俱乐部,供高年级同学……”安杰洛又刻意停下,观察道林的反应。
道林的眼中果然已经闪烁着渴求知识和实践的光芒,咽下了战意满满的口水。“……和学有余力的低年级同学切磋技艺。”
安杰洛话音刚落,盘腿坐着的道林摇晃着身子提问:“那么谁来教低年级同学决斗技巧呢?”
“真是心急。”安杰洛怼了道林一拳,“等你上了魔咒课入了门,再由高年级同学传授给你吧?大家都熟悉之后,就可以说是彼此的陪练了……唔,暂定是这样,之后还得因地制宜地修改。”安杰洛摸摸下巴回答。
彼此的……陪练……
这五个字显然深深震动了道林的内心,接下来大家似乎在热烈地讨论什么,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是捏着从口袋里掏出的“老客户魔杖保养九折优惠”小卡片看得出神。
7 晨跑:霍格沃茨城堡外
主要人物:
奥古斯特·卡尔
天刚擦亮,道林就悄悄起床准备晨跑了。他换上白色宽大卫衣,胸前是个巨大的符号logo,又蹬着腿穿上藏青色的运动大短裤,白色运动袜没过脚踝;最后踏上白底绿纹的滑板鞋,这是麻瓜世界里的知名品牌,妈妈送给他的践行礼物。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
奈杰尔在梦中呢喃着什么,翻了个身。道林探出头观察了一阵,带上门出去了。
在公共休息室稍作停留后,他绕着霍格沃茨城堡跑了两圈,终于在靠近禁林的一侧放慢脚步调整呼吸。初阳融融,晨雾迷蒙,打人柳的轮廓耸立着,如同守林的卫士。道林凝望着禁林出神,双腿大大岔开,交替伸直或弯曲,压低上身来拉伸酸胀的腿。
他脸上的傻笑越来越明显,直到打了个喷嚏才从神游中醒过来。
“小子,身上出汗了就别在户外停留,小心着凉!”
道林回过头,向自己喊话的是远处一位高大的黑发男人。男人快步走近,是校医奥古斯特·卡尔,道林在开学晚宴上见过他。泛着潮气的单片眼镜依旧架在右眼前,套在靛蓝衬衫外面的不知是白大褂还是西装外套,或是两者的结合?
“晨跑是个好习惯,但如果你来不及回去洗个澡,一定要保持身上干爽才行。”卡尔先生抽出魔杖朝着道林的卫衣挥动着念了个咒语,道林身上黏糊糊的汗顿时一扫而净。“
“哇哦,太厉害了!有这种咒语,麻瓜们哪还需要买速干运动衣啊!”道林欢呼着扑向卡尔先生,“我爱魔法!”并且在他洁白的外套上按下两个小小的脏手印。
8 第一堂课:黑魔法防御课,北边塔楼,104教室
主要人物:
布莱特
露西尔·诺斯特达姆
迪亚戈·加尔维斯(Diego Gálvez)
法伊·海珀里恩
第一堂课就迟到可不是个好兆头。道林旋风般冲回寝室抓上外套和书包就跑——没错,他把上麻瓜小学时用的书包也带来了。鲜亮的柠檬黄已经磨损成姜黄,每走一步,书包都晃荡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好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离格兰芬多寝室不远,道林幸运地在钟敲之前赶到教室。
他站在教室尾部张望了一会儿,发现唯一认识的莱茵身边已经坐满了人,失望极了,随意在最后一排坐下。在分院仪式上见过的露西尔·诺斯特达姆也默默地坐在道林身边。道林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和这个自称擅长占卜的金发女孩约好一起上课,却全然忘记了。他们俩之前说过几句话,道林收获了“饭海星”这个外号。
无论魔法界还是麻瓜世界,第一堂课总是课程介绍,一年级新生们更是群静不下来的小动物,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热闹得宛如身处对角巷。
右边的小男孩来自斯莱特林,栗色的披头士发型反射着亮光,双眼狭长,道林立刻就注意到他左眼角还有颗泪痣。他打量着道林,主动凑过来:“嘿,你是范·海辛?”
终于有个伯乐!道林挺起胸膛:“是我,猎魔人道林·范·海辛!你呢?”
“我叫布莱特,”小男孩眯起眼睛笑了,像只午睡的猫:“从分院仪式上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的家族在我老家可是赫赫有名呢。”
嚯!四舍五入也算是老乡了吧!道林严肃地点点头,和布莱特握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敢问你的姓是……?”
布莱特还是微笑着:“我倒是想知道呢。可惜了,我是孤儿院里长大的。”
道林不知所措,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收回手,局促不安地玩弄着刘海。忽然想起什么,道林的眉头舒展开,从书包里抽出一沓小卡片,神秘兮兮地抽了一张塞到布莱特手里:“拿着吧,兄弟。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布莱特低头一看,掌心躺着一张撕得歪歪斜斜的纸卡,上面用歪歪斜斜的字写着:
黑魔法防御陪练大优惠!
祖传技巧
先进工具
驰名商标
不提高,不收钱
有意者请于今晚22点在打人柳树下见
(注:请勿过于靠近打人柳,以防永远失去施法的手指)
道林眉尾下压,张大眼睛,像渴望投喂的小狗一般深情凝望着布莱特。布莱特恍惚间仿佛看到道林屁股后头有根尾巴在疯狂摇动。
“……当然,好的。我是说,今晚见。”眼前这个老乡范·海辛显然不是个遵纪守法的人物,在贫困线上挣扎了十一年的布莱特明白这是危险的信号。他不想惹麻烦,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还认识了和道林同一学院的女孩露西尔。
这节课道林显然没有听讲,一直在桌子下面偷偷散播自己的黑魔法陪练传单。
左前方有位女孩(至少道林猜测是),亚麻色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露出白玉似的后颈,显得温婉又柔软。道林很想认识她,便把自己的宣传卡往女孩那传。几经转手,女孩从同桌那收到了纸卡。她回过头朝道林莞尔一笑,传过来一颗精致玻璃纸包装的糖。糖在嘴里是什么味道,道林完全没记住,只记住了她下垂眼角旁点睛的小痣。
“喂,道林,那位法伊·海珀里恩是男孩子哦。”一旁的露西尔在偷笑。
小心思被猜透的道林含着糖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抱臂“哼”了一声,却虚弱地嘟哝:“刚才帮我传卡片的时候怎么不说……”
前排白色卷毛的男孩在头顶养了一窝和自己一样毛绒绒、雪糯糯的肥啾,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这是头发还是小鸟。这窝鸟中的一两只不经意间掉落在道林桌面上,道林捧起一团肥啾不知所措,犹豫再三,试图塞进前排男孩的后颈领口。谁知前排男孩忽然转过头来哈哈一笑:“这可不是正确的物归原主姿势!”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道林手中的肥啾,往头顶上送,还捏了捏自己凌乱的丸子头,看得道林也手痒痒,想捏。
这个养鸟的男孩挺有意思!道林抽出一张纸卡,又往前排男孩的领口塞,边塞边压低声音说:“我叫道林·范·海辛,是个猎魔人,黑魔法防御陪练了解一下。”
前排男孩没有回头,只是假装挠了挠后颈,抓住了道林的纸卡,夹在课本中间细细阅读。半分钟后,他又假装挠背,递回了纸卡。
道林接过纸卡,只见背面写着“Diego Gálvez”,这必然是养鸟男孩的名字吧。道林挠挠头,并不知道“Gálvez”怎么念,下定决心以后只叫Diego。
终于下了课,道林把桌面上的书本文具胡乱往包里一塞,头一个欢呼着冲出教室,却被一堵墙弹了回来,一屁股摔坐在紧随其后的露西尔和布莱特脚下。道林定睛一看,这不是墙,是个高耸入云的家伙——分院仪式上见过的诺曼·谢勒松教授。居高临下的教授矗立着,青绿的发色固然显眼,但最醒目的却是左脸上青蓝色的……胎记?
道林推开伙伴们搀扶的手,自己站起身拍拍屁股,逃跑之前还不忘甩起书包向教授比个滑稽的敬礼:“抱歉,教授!”这小男孩耍酷的动作实在是滑稽,谢勒松教授扯了扯嘴角,心想:等这孩子长大后,想起自己做过这么傻的滑稽动作,肯定尴尬得不好意思具体描写。
……等等,地上的纸是他刚才掉的吗?
教授又蹲下来拾起这片简陋的……宣传卡,扫了一眼歪歪扭扭的笔迹,教授惊出一身热汗。
他必须立刻抓住这帮胡闹的狮孩子!
SWEETY
周川生病了。
如果再试图用空调吹干头发,我就是孙子——他忍受着师兄们的嘲讽,愤恨地想。
辛夷老师带着司空见惯的表情给了他药汤。医宗的药有回春之能,却难喝得令人发指。感觉就像是有一万只青蛙硬挤进喉咙,化成黏糊糊的酱汁,再从鼻腔里泛起令人难以忍受的酸涩。周川的舌头已经麻了,苦味顺着上牙膛渗透上去,一股一股地插进脑子。
他坐在蜀山的长椅上等人。炎日透过眼皮把周川捅了个对穿。他感觉自己就像十字架上的吸血鬼,开始呲呲地冒烟,煮沸的大脑凝结成汗珠,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滚落下来。
真难熬,他想。
忽然有阴影洒了下来。背对太阳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发烫的皮肤就迅速冷却了下来。周川闭着眼睛,用皮肤感受那片阴影的形状。纤细优美的肩膀和脖颈,以及飘扬的发丝。少女的影子像是冰凉的手,温柔地轻触着他。
脸庞愈发地烫了起来。
“学姐——”他黏黏糊糊地抱了上去。沙莎的皮肤滑腻又带着玉石般的微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拥着一汪月色下慵懒的海洋。周川悄悄用脸颊蹭了蹭少女冰凉的耳垂,换来了对方不满又带着安抚的轻拍。
“躲开点,你就不怕传染给我。”沙莎笑着骂他一句,剥开糖块塞给周川。
“学姐英明神武,百毒不侵!”他眨眨眼含住糖块,嬉皮笑脸地回道。
周川含着糖块,脸色又苦了下来。被药汤蹂躏得麻痹了的舌头完全失去了味觉。糖块是粉红色,看起来是草莓或者西柚,放到嘴里滚一圈却立刻染上了药汤的苦涩。明明是学姐给我的糖啊,他形同嚼蜡,难过地想。
“好吃么?”沙莎坐在旁边喝可乐,扫了他一眼。
“好吃!”于是周川笑嘻嘻地拉过沙莎的胳膊,举到眼前挡住阳光,“和学姐一样甜!”
沙莎任由他摆弄自己的手臂,扬起眉毛,然后俯下身来。少女天生红发,连睫毛也带着丝缱绻的绯红。那片红蝶近在咫尺,轻微地扫到了周川的眼尾,惊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她用睫毛轻吻了他。
沙莎俯身在周川嘴边嗅了嗅,不满地抬起头。“这不是只有苦味么,兔崽子敢骗我了?”英气的女孩抓着可乐罐在他额头敲了一下,语气也跟着软化下来,俊逸明朗的眉眼微微染上愁意,“糖都吃不了,这可怎么办啊。”
好喜欢她啊。
他看着逆光下仙人般的少女,微微走神。
然后忍不住抬头凑过去,吻住了她的眉心。
这是为我而皱起的眉毛啊。他想。还有比这更甜蜜的么?
少女微微怔愣,很快反手环住他,像是安抚动物一般轻轻地按住他的脊背。周川感受到嘴唇下少女温凉的触感,与微微舒展开来的眉间。他察觉到她轻轻地笑了。
舌尖好似终于迟钝地回想起了糖果的那丝甜味。周川贪婪地顺着沙莎的眉间吻上去,亲吻她修长的眼尾,绯红的睫毛,每一缕柔顺的发丝。口中逐渐有甘甜潮水般蔓延开来,他试着吞咽下去,那片甜意便温暖地盈满腹间。
那是西瓜味的糖果啊,他想。
【對不起……因為之前寫得實在太差起床之後看到好生氣於是刪掉了(滑跪土下座)】
聯動【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6362/】
一
布萊茲·路易斯把行李塞進的士後備箱時,他父親已經坐在副駕駛席上了。車里放的是音樂頻道的廣播,現在正播著金榜上的紅曲,而司機本人則有點不安地透過後視鏡看著這對父子,大概是在納悶他父親那身不合時宜的冬日打扮吧。布萊茲早已放棄了教會父親如何穿麻瓜的衣服,事實上,他反倒很高興對方沒有穿泳褲出來。
布萊茲挑了個後排的位子坐了下來,他父親那金黃色的腦袋在前座來回晃蕩。“請開到國王十字火車站。”他說,“不好意思,你能開下窗嗎?我想透氣。”
“啊,當然。”司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從後視鏡裡顯露出的不安倒是沒過多地表現在他的動作上。車窗緩慢地降了下來,外頭霧很濃,早上剛下過雨,空氣還是濕冷的,就想要滲進人骨頭里。
“怎麼樣?”他父親問,布萊茲看到後視鏡裡司機那張老實的臉張了張嘴,似乎是以為他父親在問自己。
“就像往常那樣。”布萊茲回答,他想了想又覺得只會這麼點似乎顯得不夠親切,“像往常一樣好。”他補充道。
車子在這時發動了。
“你母親呢?”
“身體很不錯,她在抱怨您為什麼不把她帶過來,她想見我姐姐了,每天都在想。”
“這樣啊,那挺不錯的。”布萊茲看到他父親窩進椅背,以作為這個對話的終結,但布萊茲知道怎樣精準地刺激到對方的雷點,怎樣繼續引爆這段對話,他小心地翼翼地繞過那些陷阱,然後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您如果不想和我說話,不用勉強自己。”
這句話如料想般產生了反應,他父親的後頸僵得像結了冰,布萊茲·路易斯滿意於對方的沉默,他看向窗外的風景,風很舒服,行人結伴走在路旁,大都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上的水窪。大概是上小學年紀的兒童舉著黃色顏色鮮艷的小傘,卻不用來避雨,似乎只是當做了玩具。
“我並不是勉強自己和你說話。”他父親說道,布萊茲從對方的語氣裡聽出來點刻意的為難,“你母親身體怎麼樣。”
“很不錯。您要是還想和我母親重新一起住,現在就可以開始了。”布萊茲答,“畢竟到了明年一切就結束了。”
“結束什麼?”他父親納悶道。
“我那時候會離開學校。”
“你才五年級。”
“我今年十六歲了,父親,今年我六年級。”他戳穿了對方的關心。天上又掉了雨點,司機打開了雨刷,讓那兩道黑色在前窗來回擺動,“明年就成年了,我打算再結束學業之後出去旅行一陣子,所以您不用擔心。”
“我並不是盼著你出去,布萊茲。”他父親說,“你隨時都能回來。”他那麼說著,就好像布萊茲馬上就要離開了一樣,布萊茲沒再接話,倒是在駕駛席上的司機插話了。
“嗯?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把頻道換到新聞台去好嗎?這首歌聽得我耳朵老繭都起來了。”
“當然沒問題,你想播什麼都可以。”布萊茲答。
他們在國王火車站前的麻瓜便利店買了點巧克力和一把小刀,由布萊茲付的錢。年輕的女店員找回來幾個骯髒的硬幣,布萊茲把那些零錢和一半巧克力揣在口袋裡,遞給他父親另一半。他父親似乎對麻瓜的零食不大滿意,但還是吃下去了。
“雨天真讓人討厭。”他父親說。
“您在倫敦住了二十多年了,應該習慣這個天氣。我們要先吃午飯嗎,我看時間還早。”布萊茲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他聽到他父親嘟囔道: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今天格外讓人討厭。謝謝你,不過我午飯做多了,回去吃就行了。”
“當然,您想的話,我們去站台吧。”這是句廢話,因為他們已經離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很近了。離發車還有半小時,布萊茲看到有幾個穿著巫師衣服的學生在站台附近來回徘徊著,他向他們問好,隨後帶著自己的行李沖了過去,他父親過了會兒才跟過來。布萊茲知道他父親已經打算走了,他們站在那輛紅色的列車前,恰好隔了有三英尺遠。
布萊茲最後看了眼他父親。
“我要走了,您有什麼想說的嗎?”他問。
他父親雙唇微微翕動,似乎是想逼著自己說出來點什麼,中年男人掙扎了一會兒,最後用細弱的聲音擰成一道祝福:“ 加油吧,會變好的。”
“我知道,那再見了,如果您還想和我母親復合,您多陪她說說話吧,多發點信給她。”布萊茲說著把行李拖上了列車,他回過頭去,看到父親孤獨的背影隨著人浪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沒有道別,也沒有揮手。
布萊茲站在那兒愣了會兒。我還沒告訴他我的OWLS考試成績,他想。早知道就早些說了,畢竟成績還不錯。
隨後他意識到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路。“對不起。”他說,他推著行李箱尋找著合適的車廂,最後找到了其中一間空著的。這很好,沒有人,他雖然喜歡同人交際,但並沒有多少能稱得上朋友的人,而且,如果要是有人在這種時候和自己說話,他會頭疼。他坐進去,放好行李,從隨身的書包中拿出來那本暑假開始時就在看的書。
雨下得聒噪,如同柳鞭般敲在車窗上,遠處的霧靄更濃了,幾乎就要遮蔽了整個倫敦。書的內容很有趣,卻在此刻讓他讀不進,他本來應該看得更快點,但不知怎麼回事,那些字就像是滾過的車輪,在他心裡留不下一點印象。
他放棄了。布萊茲把那本厚重的書推到一邊去,接著在餐車推過來時買了一份報紙和一份三明治。隨後,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推著行李箱在列車的走道上探頭,他向對方打了聲招呼,那男孩便馬上拉著他的姐姐走了過來。
是他的室友,同為赫奇帕奇的艾治·喬斯達和艾治的姐姐艾格琳。兩人容貌不甚相似,卻都有雙溫柔的眼睛。
“艾治!艾格琳!”布萊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招呼他們,為他們騰出來位子,那兩人看起來也樂意與他同坐。他們互相寒暄過後聊起來了艾治暑假時看的世界杯賽——他們的姐姐是愛爾蘭隊的選手,艾治和艾格琳看來都對此相當自豪,雖然艾格琳一直躺在她弟弟的腿上吃蘋果派,但還是能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來由衷的開心。
“不愧是世界杯,我也有些想去看了。”布萊茲最後以這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轉向了下一個,“說起來,喬斯達今年五年級吧?今年就是OWLs年了……?”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艾治的痛點,他難堪地低下頭去,似乎有點坐立不安,布萊茲看著他的反應,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更好,過了會兒,艾治才不好意思地回答:“請不要提醒我這麼難堪的事實……今年可能要麻煩布萊茲幫忙。”
“沒事,有困難的話隨時問我。”布萊茲答,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這個對話。艾治很努力。布萊茲知道對方花了多少時間在圖書館,不過他同時卻也覺得對方多半是沒有管理好自己的時間和投資方向。說到底,在布萊茲·路易斯看來,沒有哪個巫師是沒才能的,只是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做什麼,要做到什麼程度程度而已。
“放輕鬆,很快就過去了,你可能需要吃點榛子果。”艾格琳慵懶地從蘋果派裡抬起頭來,手上的食物已經更換成了南瓜餅。
“因為榛子是智慧之果嗎?真是犀利啊艾格琳。”
艾格琳沒有回答他,南瓜餅過了會兒也消失在這個十六歲少女的嘴巴里,不過,這一次,她的零食都吃完了。她對她弟弟投去無聲期待的視線,艾治顯然也早就諳熟於心,習慣了做他姐姐的小跑腿。
“我去找小推車買點零食,姐姐想要巧克力蛙和甘草棒吧?布萊茲有什麼想要的嗎?”艾治問。
“沒關係,不用麻煩你。”
“真的不用嗎?”
“真的不用了,我在麻瓜的便利店買過一點零食了,現在還沒有很想吃。”事實上,那塊巧克力現在還安安穩穩地放在他的口袋裡,和幾便士的零錢互相摩挲著。
艾治點點頭,他快步消失在下一節車廂,留下艾格琳和布萊茲兩人對視。雨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停了,現在在窗外出現的是大片田園風光。沒了食物可咀嚼,艾格琳看起來便陷入了困頓,卻又不能在學長面前睡著,於是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沒有艾治·喬斯達這個中間人,他們要交談起來有些困難。
布萊茲又翻開了那本書。這回,他能看下去了。他開始期待起來列車快些到達霍格沃茲。倫敦給他的不愉快已經被拋在了腦後,他現在只想回學校去。火車咬合軌道的抖動變得劇烈,與此同時,他聽到從過道上傳來了一聲叫聲。布萊茲和艾格琳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去看看。”布萊茲說,他有種從無盡的沉默中解脫的錯覺,好像快些去看看聲音的源頭就能擺脫一切。像其他人一樣,艾格琳默許了。
二
他們說那是意外。
無論是不是意外,布萊茲·路易斯都被遺棄在那張病床上。
人一旦躺在病房裡,對時間的流逝就喪失了概念,今早護士為他塗了銀粉的事好像已經是幾個月前發生的了。
隔著一層淺綠色的布,布萊茲聽到那個被火龍重度燒傷的人發出來的呻吟。他已經死了好幾次,現在正在進行他的不知道第幾次死亡——如果他真的走了,那說不定倒解脫了,但他沒有,治療師延續了他的生命,家人的期待保證他還會繼續受難下去。
他在彼此稱呼對方的時候叫那個人焦炭叔叔,就像焦炭叔叔會稱呼布萊茲狼仔一樣,隔著一張空床,再往那邊去,是曾被水鬼馬帶到‘那邊’去的人。他們的本名都被對方遺忘了,儘管那張名片就掛在病房門口。
“叔叔?”布萊茲試探性地問,“你要我去叫治療師嗎?”在半空中飛舞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向下一個格子時,他聽到對方身上的身上傳來皮膚爆裂開的聲音。焦炭叔叔并沒有回答,可帳子那頭的呻吟聲停止了。
布萊茲按了傳喚鈴。
他從床上坐起來,肩膀上的傷口又一次撕裂,他能感覺到沉重的銀粉附著在傷口時肌肉灼燒的疼痛,他撩開對方的床帳,那個渾身膿黃的男人踡縮在床上,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好像在怨恨他為什麼要撩開那層輕薄的布料。
“叔叔,你怎麼了。”
“好孩子,讓我一個人呆著。幫我把床頭那束花扔了。”那個病人說著看向床頭櫃上那束花,他那微弱的聲音快要消失在那道勉強稱得上是嘴巴的縫隙里。花沒有枯萎,倒是玻璃瓶裡面的水早已泛黃,花是前幾天才被人送來的,瓶子倒是在布萊茲來這裡那天起就在這兒了。布萊茲看出來對方的傷口又惡化了,他照對方所說扔掉了那束花。
“怎麼了?”他問。
“我覺得我要死了,孩子,這次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要死了。”焦炭叔叔那張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相貌的臉皺成一團,四瓣腫脹的褐黃色間擠出來出來一點淚水,“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好不了,但我的妮娜還在等我好起來,可她不知道,我是好不起來的!我不想再治了,狼仔,你明白嗎。”
布萊茲搖搖頭,他為叔叔鋪好對方身下的床單,然後是枕頭,接著他拿起那個骯髒的花瓶。
“叔叔,你只是累了,待在這裡太長了。”他把那瓶花裡的水倒了,可因為手臂沒什麼力氣,花瓶重重砸了下去,在洗手池裡面摔了個粉碎,布萊茲回過頭去又說道:“叫幾個治療師帶你出去走走就會好些的。”
“真見鬼,累了。我整天都待在床上怎麼會累呢。狼仔,我們的人生都被毀了呀,我這樣的人不可能再有什麼前途,那邊那床也是,”這個中年男人在顫抖著,他一遍又一遍地拜倒在傷口下,隨後又站起來,可他太累了,他最後停在那個好像胎兒似的動作下,繼續說了下去,“而你,你才這個歲數呀,這是個活墳墓。你明白嗎,如果我沒被他們帶進來,就沒有這些事了,就解脫了。”
“但是不應該想著死。”布萊茲說,“我們要好起來,叔叔。”他抓著對方的手,卻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殘忍,這話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擊垮了這個被龍燒傷的男人。
“對不起……”焦炭叔叔細弱的聲音擰成了懺悔,佈滿青筋的雙手在臉頰上來回摳弄,在那雙合攏的手後看不見了。“對不起……對不起……”
有那麼一刻,布萊茲想將他的手鬆開,但他沒有。布萊茲知道自己若是鬆開了,對方或許會有更可怕的反應,但布萊茲卻沒想是到對方先甩開了他的手。叔叔的那隻還有空餘的手抓向另一樣東西,目標正是床頭的魔杖。
布萊茲想說點什麼,可什麼都沒有,他聽到有人在急切地叫喊。
在一聲可怕的咒罵聲裡一切都結束了,焦炭叔叔也真正死了,那具被火焰融化過的肉體靜靜倒在床榻上,好像做了場很長的夢。
當天下午,焦炭叔叔的遺體被送了出去。治療師又過來更換了銀粉,并告訴他他差不多可以出院了,證據就是傷口雖然還未完全痊愈,但已經不再呈大量失血狀,雖然在今後傷口還會反復開裂,但已經不會造成什麼大礙,只需要注意飲食營養即可。
他就這樣被父母接回了家,母親很高興,晚餐桌上的東西比他能想起來的聖誕節都要豐盛,他們雖然擔心他會不會因為“下午那點不愉快”而產生心理陰影,但他母親堅信,只要喝了湯讓手腳暖起來,之後的事情都會變得更好。他姐姐還給他畫了小賀卡,這使得熱湯的味道變得更美妙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想。就像媽媽說的那樣,在吃完一個月來第一頓味道不錯的晚餐之後,他被他母親驅趕進自己的臥室。
“晚安,布萊茲,睡個好覺。”
“晚安,媽媽。”他回答。他母親用指尖輕輕扣住他的肩膀,在他額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她是那麼地小心翼翼,好像在對待什麼很容易就壞掉的東西似的。她的臉上一直帶著笑,似乎是為她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己的孩子而開心,不過,她還是熄燈病關上了那扇門。
隨後她鎖上了兒童房。
在第一次被鎖上的臥室裡,布萊茲聽到了他父母的尖叫聲與咆哮,他們彼此咒罵,彼此怨恨,恨不得對方快點去死。他聽出來那個話題的內容是他自己。在短暫地休息後,是又一次地互相責怪。
“我不怪你,因為那是個意外!可傑羅米,你竟然要求治療師不要為他治療!”他聽到他母親咬牙切齒的聲音,母親以前從未這麼說過話,這是第一次,“‘不要為他涂銀粉了!’這種混賬話,你也能說得出來!”
“吉妮,你不懂,你不知道那些狼人巫師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只是——我只是沒法想象我的兒子在那種環境裡生活下來,蒙受那麼多的痛苦——屈辱——還有別的!”他父親說得那麼快,以至於到了中途變成了法語,布萊茲聽到有什麼東西被打翻了,“你父母都是麻瓜!不知道他們都是怎樣——”
“麻瓜!好啊!傑羅,你倒好了,把事情說得那麼輕巧,把要謀殺自己的兒子的事情說得高尚,再把別人的質疑歸咎于他們的出身!”
更多東西碎了。
“我絕不是要殺他,吉妮,他那麼痛苦。你看到他的傷口了嗎!那些傷會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好起來的!他是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想讓他幸福地過下去呢,可是這事情必須得跨過去,如果不忘了以前的布萊茲,我們就要一直被困在這裡了。”
“不,我不要,去你媽的你的孩子。他是我生下來的,你做過些什麼了嗎?回答我,傑羅米,你做過些什麼了嗎!”
布萊茲聽到他母親的哭聲,然後是他父親的,他能想象到他們擁抱在一起,他在黑暗中摩挲著那張賀卡,忍不住倒在地板上乾嘔了起來。
隨後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三
聲音的源頭是艾治和一個格蘭芬多的少年。後者的狀況明顯不是很好,不停從嘴邊吐出來血液,恐怕是有嚴重的內臟傷。
“沒事我很好你們不用掛心噗咳。”雖然對方這麼推脫,但布萊茲還是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讓少年側躺在火車硬椅上。這樣躺著的好處是不容易壓到內臟,也不會被自己吐出來的血嗆到。
”抱歉,是不是有點太多管閒事了。”布萊茲問,“藥是他們拿到的那瓶棕色的嗎?”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又有人過來幫忙。
“是的,沒事沒事,老毛病而已,不用太在意,謝謝你。”被艾治叫做格拉尼斯的說著又想坐起來,不過在布萊茲的視線下,他又躺了回去。人漸漸多了起來,多數是被艾治的聲音吸引過來的。
“如果還有不適感,一定要和別人說,就算不是我也行,像是乘務員一類的……我走了,抱歉。”布萊茲向對方說道,他意識到格拉尼斯似乎也早就習慣了這種痛苦,與其留在這節車廂,不如像對方所說那般離開。
就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再在意也沒什麼用。
畢竟,都是無可奈何的事。
等格拉尼斯的情況平穩了下來之後,他們很快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艾格琳的巧克力蛙顯然挽回不了氣氛,不過她自己吃得很開心,那雙慵懶的金色眼睛也精神了起來,而艾治則和他的女友到別的車廂去了。謝天謝地,列車就要到站了。布萊茲收拾好他的書包,隨著其他學生一起出了車廂。
就如同往年一樣,他們在夜騏的服務下回到了校舍,今年的分院帽儀式還未開始,在一群群新生緊張的神情裡,布萊茲為他們打氣,那中間有個看起來是麻瓜出身的孩子一直在流鼻涕,似乎是感冒了。
“別緊張,會好起來的。”他給對方一張衛生紙。
“真的嗎?”
“當然,你會被分進最棒的學院。”他給她擦乾淨手,隨後在人群越來越多的時候藉口去了衛生間。
脫離嘈雜的大廳,布萊茲在幽暗的長廊中一人獨行,燭光從鬼魂半透明的身體裡穿過,留下縹緲的影子。他醞釀著急切的感情,但他卻又知道不需要了,想見對方的心情已經高出了一切。
旋轉的樓梯在半空中交疊、變形,他走上通向八樓的台階,那堵墻靜靜地等候在那裡,他在那兒來回踱步,想象著屋子那頭的模樣,隨後,從墻上出現了那扇門。
布萊茲輕輕推開那扇門,他看到房間里有十二把椅子圍成一圈,每一把都背對著另一個,每一把都是黑色,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在房間最盡頭擺著的那把椅子上掛了藍色的絨布和裝飾。而在那個巨大原型的中央,一口巨大的坩堝吐出溫吞的氣泡。
“你來了。”他聽到坐在藍色椅子上的那個人那麼說道。“我們開始吧。”
所有人的臉上都戴上了面具,這是集會的主持人賦予房間的規則,人們在圓圈的外圍等待著,看不清彼此的臉,也聽不清彼此的聲音。那個戴著兔子面具的主人以魔杖攪拌著坩堝,三次,又三次。
“甘草、白鮮、山麥冬。”
戴著狗頭面具的少年將什麼東西丟進了坩堝裡,乾鍋的內容物仍在旋轉,只是變成了詭譎的色澤。
“蝙蝠、蚯蚓、青蛙眼。”
戴著臭鼬面具的少女將什麼東西丟進了坩堝裡,乾鍋升騰起一片白色的霧氣,但集會的主持人不為所動。
“最後是狼人的血。”
布萊茲走上前去,口袋裡的巧克力早已融化,那幾枚硬幣還在那裡,他把手伸到口袋的底部,拿出來了那把小刀,順著手腕的痕跡割了下去。
毫不留情,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唯一存在的感情,是那快讓他發瘋的狂喜。他知道他在笑,他看著野兔的面具,想揣摩對方面具後的神情。
“我想見你,野兔。”他說。
(字数 3776)
【前言】
繁忙的拖稿达人终于在临近due date赶稿成功… (捂脸)
其实本来想写禁林的故事的,但是还是想等跟大家沟通好以后再发好了。
小透明悄咪咪地响应所有提到了的人…哪怕只有一笔带过…希望不会被讨厌
布莱特励志于做一个小透明!但是会跟着道林和露西尔去冒险!所以欢迎勾搭!
可能某天心血来潮会黑化(奸笑.jpg)
第一章主要写了跟露西尔和道林的相识过程和许多布莱特自己的故事。
因为布莱特性格的缘故,还没有交什么朋友(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懒,没有跟大家互动)
下一次就会写禁林的中二冒险故事啦!恩!很期待跟大家一起摸人马哦!(找人马和狼叔烫jio!)
【相关作品】
露西尔视角 works/177114/
道林视角 works/18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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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踏上霍格沃茨的征程】
惠比特小镇又迎来了晴朗的一天。
布莱特带着他的小行李包,挥手跟约翰院长说再见。
从今天起,他就要踏上学习魔法的旅程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魔法,他只是收到了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信。
一个可以让他离开孤儿院,暂时落脚的地方。
虽然未知,但是布莱特好像并没有对魔法感到好奇。
并没有惊奇于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也没有对列车上奇怪的零食表现出惊叹。
好像骨子里就对这些东西习以为常一样。
可是他也不知道缘由,可能跟自己的身世有关吧。
但是他并不想深究,毕竟,他并没有追寻身世的打算。
布莱特叹了口气,倚在列车的窗沿。
其实他之所以会选择去霍格沃茨,只是不想让约翰院长为难。
毕竟别的小朋友都被领养走了,只有布莱特,赖在孤儿院白吃白住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院长并不介意,可是看到那个老头为自己的事情烦恼的样子,布莱特还是于心不忍。
就这样吧。
说不定,霍格沃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分院 & 晚宴】
走进霍格沃茨的礼堂,布莱特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有钱”。
这是布莱特记忆中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古堡。以及这么富丽堂皇的礼堂。
他生活的惠比特,是一个悠闲惬意的乡野小镇。
那里的礼堂可没有成千上万飘在空中的蜡烛,和奇怪的幽灵。
布莱特突然有点想家。(绝不承认是因为害怕)
不,那已经不是家了。既然决定离开,就要彻彻底底地放下。
想到这里,布莱特前进的脚步又坚定了几分。
穿过礼堂中央的走道,布莱特和其他新生们一起站在舞台面前,等待着分院仪式的开始。
一个看起来像是院长的人站了起来,走到舞台中央。
“新加入的你们,以及重返的你们,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礼堂里回荡的热烈的掌声以及旁边人各种期待的眼神让布莱特觉得有点无趣。
赶了一天路的布莱特已经筋疲力尽,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什么时候可以睡觉啊…”
以至于他根本都没有注意到礼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听到一位看起来像是教授的印度人大喊道,“道林·范·海辛!”
布莱特所生活的小镇——惠比特,是吸血鬼德古拉的故乡。
布莱特从小就耳濡目染各种吸血鬼的故事。
每年也会有许多喜爱吸血鬼故事的麻瓜们去那里朝圣。
布莱特偶尔也会带着游客四处参观,给他们介绍吸血鬼的故事以赚取外快。
范·海辛这个姓对他来说是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这是个著名的吸血鬼猎人家族。
布莱特瞬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了与自己微弱的联系。
不管怎么样,布莱特都想抓住这点微弱的关系。
毕竟自己作为一个麻瓜,对这个毫不熟悉的魔法世界充满了疑惑和畏惧。
那些叽叽喳喳的幽灵们,那些爱讲八卦的画像们,还有奇幻的魔法。
虽然布莱特没有觉得十分惊奇,但这些非同寻常的事情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些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反而激发起了他强烈的抵抗能力。他像一个竖起了刺的刺猬,把自己孤立在一旁,不与人接触,也不管别人在干什么。
旁人看他也许觉得他淡定过了头,或是一个高冷,难以接触的人。
他其实是不在乎。
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学校呆下去。
那些绚丽的魔法和奇幻的世界并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
他只想要一个落脚点就好了。
可道林·范·海辛这个名字无意中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还是想家了。
“布莱特!”
突然间,他的思绪被打断,那个点名的印度教授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走上舞台,向教授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教授把一个奇怪的帽子戴到了布莱特的头上。
“嗯?你是个有趣的孩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在你这个年纪却像你这样的孩子了。有趣,斯莱特林吧。”
那个黑不溜秋的帽子对布莱特说了些奇怪的话,布莱特并没有明白它在说什么。
但是他听懂了最后一句,应该是把他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
诶?刚刚道林分到了哪个学院来着?
啊,随便啦,总之等开饭再说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布莱特是真的等到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了。
终于开饭了!
小精灵们做的食物还真是好吃又丰盛!布莱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可能是因为饿了…)
比孤儿院里那个小气的食堂大妈做得好吃多了!那个大妈每次就给那么一点点肉,害得布莱特晚上经常饿醒,还要跑去食堂偷鸡蛋吃。
这里的菜又香又好又管饱!
布莱特已经在打算以后养一只小精灵专门给自己煮饭。
布莱特虽然饿得不行,却仍然优雅地用刀叉分割着面前那只烤鸡。
他并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孩子,可是旁边的同学们都看起来很“高贵”的样子。
装13谁不会啊。
尽管布莱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但他还是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当成异类。
布莱特挺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不让刀叉与盘子划出刺耳的声音。
唉。怎么就被分到跟这些人一个学院了呢?
这个样子吃饭好累啊。那边那桌的学生就吃得很香的样子。
诶?那个棕色头发的,不就是道林吗?
布莱特看向远处的道林,他正津津有味地跟面前一位金发妹子讨论着什么。
那桌是哪个学院来着?
好像是叫什么什么分多?
好吧,随便了,有机会再找他说话吧。
先解决面前这只烤鸡最重要!
【第一节课】
既然是来上学的,避免不了就是上课。
其实布莱特是拒绝的。
毕竟自由散漫惯了,让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里听讲,还是挺难受的。
不过算了,为了食堂里的那些烤鸡,布莱特也不介意装一个乖学生。
不得不说,霍格沃茨真是个惬意的地方。
在布莱特眼里,这个惬意的标准就是不用饿肚子。(感觉特别好养活)
想起那个在开学晚宴上吃的烤鸡,布莱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真好啊。
开学第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课。
什么是黑魔法防御?
其实布莱特不太懂。
但是顾名思义,大概就是教他们怎么对抗坏的魔法吧。
听起来真无聊,这世上哪有什么好的坏的,不过是为了生存和野心罢了。
布莱特不禁冷笑。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狮院袍子的棕发少年,背着一个姜黄色的小书包,正兴致勃勃地冲进教室。
好像是叫……范·海辛!
对!就是那个吸血鬼猎人世家!
就是那个老乡!
其实布莱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道林划归成了自己的娘家人。
正是个好机会!
布莱特故意若无其事地跟在范·海辛后面,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他的右边。
布莱特细细地打量着他,看到他脸上的小雀斑,还时不时用手指搅动自己的头发。
他看起来很兴奋,看起来他对魔法课真的是很有兴趣。
真是可爱。(为什么突然给里给气…)
布莱特不禁浅笑,主动凑过去。
“嘿,你是范·海辛?“
范·海辛十分兴奋地回应道:“是我!猎魔人道林·范·海辛!你呢?”
语气里还透着骄傲。
果然是血猎的后代啊,有趣。
布莱特笑得更深了,“我叫布莱特,从分院仪式上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的家族在我老家可是赫赫有名呢。”
道林点了点头,激动地和布莱特握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敢问你的姓是……?”
布莱特微微愣了一下,心里突然飘过一丝落寞。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其实可能本来应该知道的吧。
据院长老约翰说,他某天心血来潮,去桥底下散步,看到了桥洞里奄奄一息的布莱特。
那时的布莱特大概四岁左右,身上裹着一件破烂的成年女式衬衣,发着高烧,冻得瑟瑟发抖。
旁边是一些生锈了的罐头和发霉了的面包。
看样子他已经流浪了有一段时间了。
院长把他带回了自己开的孤儿院,悉心照顾了他一个多月,他才能开口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的缘故,这个小男孩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流浪的原因。更别说父母和家了。
于是院长把他留了下来,并给他取名叫布莱特(Bright),希望他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过布莱特想得开,只要能活下去,这些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他没有让道林看出自己的窘迫,仍是保持着微笑,用不在意的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想知道呢。可惜了,我是孤儿院里长大的。”
听了布莱特的话,面前的道林倒是显得很尴尬。
他一紧张,就开始把玩自己额前的刘海。
这一切都被布莱特看在了眼里。
布莱特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用看小猫的表情注视着道林的局促。
有趣,真是太可爱了。(不是)
道林突然翻开他姜黄色的小书包,拿出一沓小卡片。
看得出来是他自己裁剪的,大大小小方方斜斜的,不是很整齐。
道林抽了一张,神秘兮兮地塞给布莱特,“拿着吧,兄弟。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布莱特摊开手,纸片上几行歪歪斜斜字:
黑魔法防御陪练大优惠!
祖传技巧
先进工具
驰名商标
不提高,不收钱
有意者请于今晚22点在打人柳树下见
(注:请勿过于靠近打人柳,以防永远失去施法的手指)
???打人柳树是个什么东西?
柳树,会打人吗?
听起来就很害怕啊!
而且晚上22点出门,看起来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事情啊 !
布莱特下意识地想拒绝道林。
可是看到道林殷切的眼神,期待的表情,他却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恍然间,似乎还看到了道林背后快速摇动着的尾巴。
“……当然,好的。我是说,今晚见。”
!!!不知怎的,布莱特竟然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完了,布莱特感觉自己要完。
在布莱特的生存字典中,只有“明哲保身”四个字,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遵纪守法才是硬道理。
他告诉自己要做个透明人,只有这样才能苟活下去。
因为他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只有在别人的眼中消失,才能不被找麻烦。
可是当碰到道林这个家伙,布莱特就轻易打破了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规矩。
完了,这个道林是自己的克星吧。
这货看起来就是喜欢搞事的人啊!
但是看到道林兴奋的模样,布莱特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好像大狗狗啊,想摸头,布莱特不禁这样想道。
“这个是露西尔,她也是今晚会来的人之一。”
道林兴奋地介绍着坐在她左边的金发妹子。
这个女孩子好像在开学晚宴上见过?好像是跟道林聊天的那个?
布莱特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除了那一头好看的金发,
露西尔把头发撩到耳后,对布莱特笑了笑,柔柔地说道:“你好~”
布莱特礼貌地回敬了一个笑容,“你好,我是布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