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式哥!!!!给式哥打Call!!!!!!
☆终章终于让店长友情出演了,OOC属于我(
☆桃李不言随雨意,亦知终是有晴时。(《入村》宋·方岳)
桃李不言。
男人于斗室中端坐着,华服宽袖下摆上繁复的樱花纹样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显出不合时宜的美,毕竟并非身处可以随意侃上几句的悠闲场合,他这次十分干脆利落地回应:“是,我会陪伴他、帮助他、守护他,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到那时,我就会将他带回你的身边。”
似乎是觉得还不足够,藏身于阴影中的人形又问了一遍,好像这样就能使得骨肉分离造成的不安减少些,与她契约的式神对此心领神会,他一如既往地笑起来。
“哈哈哈,当然了!当然了,我当然会实现你的愿望,我正是为此而生的,我的主人。”男人顿了顿,到底还是把进屋来时就盘旋于脑海的疑惑化为言语、脱口而出,“说起来,虽然光线不够明亮,不过你手中的那个瞧着挺眼熟的东西……也是个护身符吗?”
解释缘由并不是什么难事,物件的来历很快就明晰地为付丧神所知晓。
“是吗,从你的姊妹那里得来的,照这么说,好像也可以算得上是我的兄弟了。”九十九眨眨眼,词句从舌尖滚到咽喉,再被囫囵地咽下、坠到深处去,“恩,确实挺奇妙的,毕竟我们与人类不同,并不会与谁血脉相连。我们在拥有意识之前就是孤独的。”
机会难得,离开之前,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你的‘弟弟’呢,像是祝福之类?于是因着复杂的机缘巧合而有幸得到‘兄长’位置的付丧神便莞尔笑道:“那么,我希望他能够——”
“……派上用场……”
“我想要派上用场啊!”鹤见时江嘶吼着,“我想要为谁所用啊!这很难吗!啊?!”
付丧神的身边徘徊着不同寻常的雾霭,它们呈现紫黑的颜色,在屋檐下看不太真切,相较而言,在他身上产生的突变却是异常的明显。渐渐由虚变实的细长蛇尾和满布其上的尖锐鳞片,歪斜的镜片之下亮金的眼瞳之中扭转着愤怒与痛苦的漩涡,十指、脸颊的皮肤被其下暗自生成的层叠硬物撑起、撕裂,自伤口涌出的鲜血滴落衣物,洇染成温润湿滑的一片。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是这样!为什么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事无成!只有我要受这些飞来横祸!想要保护谁却只会招来危险!想要帮助谁却什么都做不到!又不是我想要变成这样的!我从来都没有希望过变成这样啊!把我做成这种东西的是你们!唾弃我的又是你们!何等的傲慢!何等的卑鄙!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些人类啊!!!”
向来敏感的痛觉由已经污浊了的念想麻痹、停止了正常运作,因此现在看到挥展开去的手臂不复原形,不堪入目的悲凉神色这才后知后觉地攀上九十九那血淋淋的异化面孔。
“对……我没有做正确的事,我承认,可是你们……你们!!!”利爪蜷缩起来,勉力做出了握拳的动作,不断翻动的黑亮鳞片带出更多更多更多的赤红,它们接连不断地淌落、在地面聚集成腥稠的小泊,“你们明明也在做错误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只有我要受惩罚???只有我要变成这样???凭什么啊!!!”
“真的……凭什么啊……?告诉我啊……告诉我……算我求你们……”
蹒跚的步伐并不能将濒临崩溃的年轻人带到什么地方去,就算离开了满地狼藉,迎接他的也只有冰凉的、无情地夺取着他所剩无几的体温的倾盆大雨而已。
“没有醒来过就好了,没有存在过就好了,听到我这样说,你们就终于能够满足了吗?能够停止玩弄我了吗?能放过我了吗?”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没有得到回答,他不得不自行得出结论。
“……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就算撕扯脖颈,也只会听见鳞片之间相互碰撞发出的嚓嚓声响,事到如今,不论做什么好像都只剩下为时已晚的挫败感。
“可以恨你们吗?”
意识尚且能够控制自身行动的最后一刻,鹤见时江直视着松井的双眼,如此问道。
入行十余年,相似的境况有增无减,这份工作注定从其业者大多时候只能作为旁观者、或者得到故事的中途甚至结尾才能加入进去,毕竟每到需要清净屋闪亮登场的时刻,总是没有那么多的余裕允许他们及时且完整地了解一切来龙去脉。
如果早点发现、早点阻止,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并不是可以回答的问题。
“你是他的契约者?”大约二十出头的大阪人士赶紧伸手把另一位仁兄从地上拉起来,“我是路过的清净屋,叫我阿式就行。”“对。松井。”青年报上名号的同时反手捉住对方的腕子,语气略显急切地反问,“你是打算怎么做?要把时江祛除掉吗?”“不不不,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姑且还是要先和他好好谈谈的再说的。”当然,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是得把人打趴在地下也要和他谈。清净屋在肚子里补完这句话,抽回手摆摆让普通人快些撤下:“总之接下来就放心地交给我这个专业的来处理吧!”“我来帮忙。”“啊?”“拜托了,请让我帮你的忙。”松井的神情是那样的严肃认真,竟让人瞧了就再说不出劝阻的话,阿式也只好点点头:“……明白了,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叫你的,不过现在就先站远一些吧。”
解放、或者也可说是说放弃了自我的,先前几分钟还能称之为鹤见时江的九十九,此时此刻就只是杀意恶意怨怼缠身的怪物,浊化到了这般程度,已经很难从它身上找出与人类相仿的特征。它的速度很快、身手敏捷,覆盖其身的蛇鳞坚硬且尖锐,不论是攻还是守都是十分棘手的麻烦。从动作上可以看出它缺乏技巧,但即便如此,遵循本能而采取的行动在不按套路出牌的同时也确实能起到打乱节奏的奇效。
而且这雨下的也是不太妙,清净屋本来打算速战速决,搞定问题顺便借个地儿歇歇晾晾,没成想拖成了消耗战,这会儿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惹人不快不说还碍人行动,更不用提阵阵妖风,总是在关键时候糊他一脸,倒好像老天爷都站在对手那方似的。阿式抬手抹了一把眼前,恶劣环境下的战斗颇耗体力,然而怪物却毫无疲色、好整以暇地候着他的下一步。
“啊,对啊,你就是这样的付丧神来着。”阿式也顾不上雨水会不会灌进嘴里了,赶紧抓紧机会开口,“刚刚抱怨那么多,这能力不也挺好用的吗?你这不就用得挺顺的?”
“我说,虽然你好像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做不成,不过其实不是这样的吧?你其实也有帮上谁的时候吧?你看,你可是能和我有来有往地打到现在的狠角色啊,你可强了。”
“也许你不太了解,清净屋是帮助九十九和人类解决问题的职业,我会帮你的。”男人许下诺言,他收起短刀,向着怪物的方向摊开手,“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的,还记得吗,能和我说说吗?”
怪物看着他,咧开嘴,尖端分叉的舌头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下一秒,它猛然转身,攻击就从侧面袭来,蛇尾一路带起地面的瓦砾,眼见就要击中——却被什么东西挡下了。
“你要是觉得我还不够格的话。”阿式接着讲,“就和你的主人好好谈谈吧。”
从九十九的口中冲出的尖锐指责,虽说遭到了不少主观上的扭曲,但确实是毫无虚假的。在他所知道的、他所不知道的难以计数的失败背后,于暗处悄然滋生的障害直到此刻才终于掀开裹尸布。鹤见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地如此清晰过,他总是闭上嘴,用隐忍且苦痛的虚弱笑容将一切都敷衍过去,他从不说。
松井也从不说。
“差不多、闹够了吧。”青年稳稳握着手中雕花的长棍——他的武器——看似轻巧地将尾巴猛然拨开去,“就算是难得的任性,也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作为武术老师表现活跃是付丧神造访之前的事,他有很长时间没有拿起过棍棒了,武者的本能被琐碎的生活蒙上尘埃,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能重现分毫。松井重新摆好架势,异常平和地开口:“你讲了很多事,时江,我都听见了,所以你也听听我的话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可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可惜他是个格外迟钝的人,不花上从相识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就完全无法理解。
青年以棍作支撑避开对方的扑杀,而从松井介入战局开始就突然陷入了某种混乱的怪物没能及时的作出反应,被他逮住机会蹿到毫无防备的背后挨上一阵猛攻。
“时江,你要打破契约了吗?那时你说你的愿望是和自己的主人一起平静地生活下去,现在这已经不是你的愿望了吗?告诉我。”
“就算我忘记了一切,你也没有放弃过……对吧?”
“你比我懂的多,你会做账,会算数,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也比我远远更像是一个人类。”收式过后,按照常理可以再接一段棍法,但松井没有这么做,他看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怪物,不,九十九,稍微上前了几步,“当我终于看见你的喜怒哀乐,我却找不到它们的源头……教教我,好吗?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这么伤心?”
雨水积了几滴在年轻人的眼眶,看上去倒像是泪水了,青年在他身旁跪下来,伸手抹去它们。
“时江,看着我。”
“一起生活下去吧。”
“你的事情,我会好好照看的。”
“…………起……”
“……对不起……对不起……”
轻微的、轻微的声音,好好地借由恢复了正常的口舌发出来。
“我一直想要派上用场……能够派上用场的话,能够被人需要的话,我就不会被丢掉了……我……很害怕……一个人,会很冷……”
“……对不起……谢谢……谢谢……松井先生,非常感谢。”
说出了道谢的话语,九十九总算毫无顾虑地、开开心心地笑出来——然后,消失了。
雨声已然停下的街道上,他从水洼里拾起一个湿漉漉、脏兮兮的桃纹御守。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阿式挠挠脑袋,“正好是暴雨天,没人注意打斗的声响,损失也只有店家的门户被掀了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损失……最近挺忙的,我也是这几天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女童点了点头,再没有其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见清净屋仍没有离开的意思,鸟山石缘便主动地补了一句:“这不是徒然堂的委托,报酬的话,自己去和对方商量就好。”“啊,不,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九十九,稍微有点好奇。”“那孩子的话,是咒具。”
“当然,一开始确实是普通的护符。”她缺乏感情地叙述道,“流转的过程中有人往里面塞了不好的东西,又被胡乱地使用,到店里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不过,听你说来,像是找到了个好主人,又没有受到太多损害,花些时日就会醒的。”
徒然堂的店长闭上眼睛,喃喃道:
“——很快,就又是秋分了。”
控偶者所获得的一切成就从来都只是依靠亡灵来勉力支撑的海市蜃楼,布偶的口舌被记忆剥夺取下的现在,就是她自不曾真实存在的虚幻舞台上摔落下来、狼狈地倒在地面匍匐不起的时刻。难以辨识接收到的视觉信息,麻木的触觉不能同平时一样正常运转,只有受血统的惠及而侥幸保留下来的演者本能在少女的耳边清晰地低笑道:快要剧终了,快要剧终了。于是,丧家之犬也就得以了解到这样一个事实——没有预演也没有台本的这场十三流喜剧,终于在此时此刻、切实地滑向了一个终点。
事已至此,前情回顾大约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高冷是三年级的学生,而多洛希今年才刚刚入学,自然系的学长和精神系的新生,如果他那一天没有为她驻足,两人之间就不可能产生任何的交集。如果没有他,她就会按照养父的意愿将全部的时间仅仅用来磨炼自己的技艺,她不会参加任何的社团、不会和任何人产生亲密的联系,如此这般将心中能够产生的感情全都毫无保留地挥霍出去之后,空荡荡的胸腔里便不会留存任何事物。她不会再受到感情的左右,思想也不会成为行动的障碍,多洛希·帕佩特提亚会成为徒有肉身的人偶,正如将她的提线握于手中的恶魔所期望的那样。
但是他没有,所以她也没有。
作为人类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最后一年,她因为三分二十一秒的掌声坠入爱河。少女没有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能够如此简单地改变现实,她只是改变了些许的日程安排,为了增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为了将他的身姿、话语、模样刻进脑海,她没有期望过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期望过能够倾吐感情,仅仅是慌忙地将恋心粗略地掩藏起来。没事的,被别人注意到也无所谓,只要他不知情,这一切就只是不值一提的廉价秘密。多洛希想要保持现状,一个偏离诺奈·坎特菲尔德预想的现状,这自然不会为他所容忍,所以他惩罚她,让她做出选择,她也只能做出选择。
“高冷前辈的人生中就算没有我的参与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吧。”多洛希把布偶捧起来,塞入棉花填充出形状的头部软软地向后仰去,露出脖颈处绷紧的线,它们看上去似乎只差一点点就会断裂开来害脑袋掉落下去,宣告亡者的第二次死亡,“可是克利埃特如果没有我的话就会彻底消失吧。”
“所以这是,正确的……”少女抱着它跪倒、蜷缩起来,“我在做……正确的……呜……”
咸涩的海水不由分说地淹没了她。
禁岛会映在每一个望向它的人眼中,不论是从宿舍还是从游乐园的方向看都是,即便是站在教学区域所在的岛屿望过去,也能看见小小的黑点位于视野的尽头。作为未知事物的天然诱惑本该受制于规则上的明令禁止,但在十二月的末尾几日,伴随校园匿名版的帖子数目的增加,越来越多的学生意识到,踏上一片石滩似乎已经不再是什么令人望而生畏的禁忌事项。
虽说如此,考虑到天气与时机,选择在这个时候偷偷登岛的大胆之徒也不过寥寥数人,每人都专注在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上,分给他人的注意力便少,以至于大活人的行踪也可以轻易且巧妙地遮掩过去。多洛希是跟着其他学生来的,入学时的漂流经验让她可以独自操控木筏借助主船的动力远远地尾随其后,接着在少人问津的角落着陆、上岸,她为免留下脚印而继续踏影而行,积年累月的训练在潜行上体现出最好的结果,她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石滩后更远处的树林里。
诺奈给她的任务是对于六等星私立学院进行彻底的调查、确认其安保的薄弱之处,这样安排背后的打算以及其他种种都不是她需要思考的内容,她只需要行动就可以了。不询问、不质疑、闭嘴,然后执行,如此一来,以惩罚的途径作出的警告便达到了效果,扭曲的恶意也就达到了目的。为了让她能够不间断地痛苦下去,那个男人会把他夺走的东西还给她,这行径就和治疗拷问留下的伤口来延长拷问可以持续的时间是一个原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折磨她的机会,而这是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趣味使然,或许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多洛希继续走,融于黑暗的阴影比起白日更加锐利,轻而易举地就能斩断草叶树枝,当然也能轻易地割开温热的咽喉,基于破坏的概念而发展增长的能力与杀戮一词挂钩也算不上稀奇。总有一天她会从养父那里得到将谁彻底抹消的命令吧,她就是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被培养起来的,而且她肯定会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她别无选择,她的人格甚至都并不是由她自己来主导的,所以,就这样吧。
无耻地拿克利埃特来做借口也好,心怀着未说出口的幼稚恋情也好,她都能够处理好的,不过是从某个人的世界中抽身离去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啊。
无声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下,出现在少女眼前的是高耸的废弃灯塔,以及月光下翩翩起舞的、大片奇异且不合时宜的蓝色闪翼蝴蝶所组成的群落。
【我突然想起,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了。】
“……不要……”
【其实我是梦见你变成许多蝴蝶飞走了,很漂亮的蝴蝶哦,蓝色的,你看,就像这样。】
“为什么……偏偏……”
她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她有说她想要化作蝴蝶消失,因为那和他梦里见过的是一样的吗?
【可是比起蝴蝶,我更喜欢多洛希现在的样子。】
“呜……高冷前辈……高冷!!!”
木质的吊坠因为她弯下身子而从领口里跳了出来,它晃荡在胸前,一下一下,应和着心脏跳动的节拍,这是一个生命的搏动,是一个灵魂的挣扎,是她不安于天命的证明,是她反叛的号旗。
多洛希·帕佩特提亚不是诺奈·坎特菲尔德的提线木偶,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傀儡,她是人类,是有着心跳声的活生生的人类!她灌注自己的一切去深爱一个人,当然会希望能够和他永远在一起!
损毁的魍魉之匣中涌出的感情狂啸着生产下卡律布狄斯,旋涡的利齿胡乱撕扯着理智,少女这会儿又想哭,又想笑,想大喊、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被冠以禁忌之名的小岛之上不顾一切地胡闹一场,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听见树与木之间的黑暗里传来别的动静,身体就在大脑指示之前动起来飞奔出去。她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不明白后面的情形,只是奔跑着,像是要扯断身上看不见的吊线,像是要从巨大的傀儡架下逃离,她捂着嘴,害怕自己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她会因此变得软弱且不堪一击。
然后她踏空了,毫无准备地从悬崖上落下去,并因这无端险恶的境遇而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里还不是终幕。
多洛希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跌进了一个怀抱里,这个怀抱不很坚实、却很温暖,由于突然的冲击而微微发抖的臂膀稳稳地扶住她,让她好好地站上地面后才收了回去,她抬头,看见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人,水蓝色长发的年轻人正关切地看着她,浅灰色的眼眸里映出自己的模样,兴许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在高冷确认她并无大碍之后,他露出了一个放下心来的小小笑容。
为什么是他呢?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样的问题,宛如泡沫一般在聚集于水面的瞬间悄然破灭,她抱住他,用力地、用力地,如同要将自己嵌入其中一样用力。她用力地抱住他,又一次抬起头看他。
“那个,多洛希,你……你喜欢的人,是我吧?”
啊啊,他到底还是发现了。她想要回答,却被对方亲自打断。
“不要着急回答,无论你想要肯定或者是否认,我都要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喜欢着你。”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耀眼得像星星一样。”
“我可能还不够了解你,你也许有很多事情都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如果你想逃,我会带你走,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想了解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只是……只是我一直不确定,你到底会不会接受我。你想要的是我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她还能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呢?有什么还能比这一席话更加扣人心弦呢?
多洛希·帕佩特提亚所能给出的,除了这之外还能有别的答案吗?
“抱歉,高冷前辈。”
“我有想过、很认真地想过,在你察觉到之前就放弃,悄悄地从你的身边消失,真的非常抱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保持口齿的清晰,用语言来表达她的感情显然是不足够的,但是又不能缺少它,“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找到了我,承认了我,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高冷前辈。你一直很温柔,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时间会让我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如此幸福,但对我来说,你同时也是自由的,可我不是,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份感情会在你到我无法前往的地方去的时候成为你的障碍。我从不希望自己妨碍到你,仅仅是可能性也不行。”
“我不能期望太多,我不能奢求你的回应——本来,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也是,高冷前辈,我无法容忍自己将来的人生中可能会没有你这件事,所以,我会反抗的,命运也好,诺奈也好,我全都会反抗的,为了能在待在你的身边,我什么事都会做的。”
“我喜欢你,我爱你,高冷。”
她努力地踮起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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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2714/
☆本次BGM推奖 土岐麻子-深海のリトルクライ http://music.163.com/#/m/song?id=515365&userid;=79993228
写作大暑读作小满【【【
拖了这么久还这么短小!!!!我真的是已经不会写中文了!!!!
大概会有修改——
扑通一声跪在落面前,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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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的眼帘之下看见的黑暗并非空无一物。他知道面前是那低矮略微倾斜的顶,想起不知谁人踩过木板发出吱吖的声音,感觉到碎屑悉悉索索落到他的脸上或被子上。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抹去赃物的袖口上,留下朽木与灰尘的气味。
“该起来了!!!就知道睡!快点起来吃了饭,都给我出去干活去!!”
猛烈地捶门声伴随着一位老妇人的骂声传遍整间屋子,警报般刺激着神经。个室里模模糊糊有许多人影,闻声都纷纷迅速套上衣服爬起来,打开了门跑出去。
门缝间洒进的光仍是灰蓝色。他的视线追逐着那些人的背影远去,而自己只是缓缓撑起身体,犹犹豫豫地站起来。
这间孤儿院,他曾经的居所,弱肉强食的大社会中,五脏俱全的小社会。来自精神,现实的鞭挞,被赶着不许停下工作的步伐。他与众多和他一样的孩子一起经历,有的沉溺痛苦,有的变化适应。而自婴儿时期就接受如此“教育”的他,幼小的心中甚至都没来得及发育出接受感情的末梢,就已逐渐积起厚厚的茧,那些微的“感情”,几乎再无机会被触碰到。
不过这让他如期望一般变得十分能干。不存在同龄人常犯的叛逆,仅仅为了“生存”与“工作”而活——他是他饲养者的绝佳的赚钱道具。身体健壮(脚步虚浮),思绪明晰(视界摇晃),话不多说高效率完成工作(稍微两下推搡就跌倒在地),几乎失去睁眼的力气。
奇怪的接续,无数雷同的记忆中的特异点,抓住的这一天的感受似乎尤为鲜明而特别。
“没事吧?你怎么了?”
突然出现一个清晰的影子——用白色的轮廓来描述应该更为妥当。成年男性的体积,视觉和触觉上都感受到的可靠而柔和的光。
他应该是抓住了男人的大袖子。
“头晕晕的。”
“让我看看。”
蹲站着的男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点发烧呢。我去给你拿些药吧。”
“时海先生!”
“我,今天想休息,可以吗?”
听见了希冀的话语,这一定是非常珍贵的,他仍保留的,仅存的孩子气。
“……不行。”
“今天还是不要呆在这里比较好,大概。”
男人握了握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随后轻轻拍开。
“该去打工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头顶传来温柔的力道,取代了手心凉风吹过的刺痛。
“我知道了。”
睁开眼画面归为虚无的白,虚假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可是自始至终也没能从他眼中看见一张清晰的脸。他所想的……多半是那白色轮廓的男人。零零落落点缀散落在记忆的黑洞中,偶尔有一片如这天一般格外明亮,无序而自然得展开繁星闪耀的银河,如同具有生命的活力。
但那构成的本质,却并不是有生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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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时江看起来已经等待许久,迫不及待问道。松井缓缓摇头,莫名放慢的动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像是不忍看到时江对着结果的回应。
然而他那细长好看的眉还是纠在了一起,组起那最为熟悉的愁眉苦脸。“嗳…还是不行吗……我以为借返魂香的力量,一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的……”
“时江,你有没有兄弟?”
“什么???”
突然发话的松井一问问得时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重新回忆了以后,才发现。小时候我遇到过一个人,与你长得很像。但也不太一样。叫时海。”
“这……”
“我是,不知道……”
化型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孑然一身的时江,别说与自己长得像的付丧神,就是一个与自己一样没用的付丧神都没见过。况且付丧神又不如人类,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兄弟姐妹之类的,听着就觉得荒唐极了。
“噢,这样啊。”
观察了好一会儿时江奇妙的神态变化,松井依然是平平淡淡地作出反应,普普通通地示意准备离店回家。
和时江不同,他是无法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仍未察觉角色颠倒的两人,怀着各自的思绪踏入小雨夜幕中的东京街巷。
☆哈哈哈哈哈我完稿了
☆感谢式哥!!!抱歉了下章继续……!!!(
视而不见。
他走了神,冗杂的念想接连不断地浮上脑海,旋即悄然破裂、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痕迹,让他无法通过这姑且也能算是一种思考的过程得出一个相应的结论,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就先撇开这些不谈吧,单论结果,鹤见时江相较往常慢了那么两三拍去意识到松井已经对他先前的发言做出了回应,仅仅是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青年的手掌宽且厚,武器和厨具分别于其上留下形状略有不同的薄茧,它们是为生计而努力拼搏的生活方式所能取得的最佳论据。在这足以让自我把握自我行进轨道的掌心之中,静静横陈的御守也带着些许的温度,这是因为在此之前它都一直被人类好好地收在怀中的缘故。可接过物件的手却是冷的,没有所谓的体温,五指也相较纤细白净,自化形之日开始就不曾变化过分毫,纵使其之上切实存在过深深的伤口、淌出过赤红色的血一般的液体,现今这一切也只是在徒然地往回忆里刻下模糊的痛楚。和松井不同,他无法自证自己是活着的。
“非常感谢,主人,能够满足我如此唐突的要求。”年轻人的手里捧着自己,这场景看上去却不如字面叙述来的诡异,“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说,既然我们一直是一起行动,护身符由谁拿着都没有区别……即是说,一切如常,松井先生。”“好,我明白。”“那再好不过了。”
两人的对话就停在这里,松井转身下了楼,他早些时候从熟客那得了一尾鱼,当时便蓄了水养在盆里,这会儿动手收拾整齐、过会儿好生料理一下也就解决了晚饭的问题,时江则依照惯例留在原地,不去给对方也不去给自己添乱。此时夕阳斜照、暑气未消,过分艳丽的色彩灼烧起粉白的衣角,被光点燃的年轻人却不自知,他只是攥紧了布面金线的小小物件,用力到指节泛白、甚至微微佝偻了身子,在他的身后,不应存在的薄影悄然溶解进空气里。
没事的,一切如常,而且还能更好。鹤见这样告诉自己。这只是,必要的一步而已。
“……不好好努力可不行啊!”
意识到自己能够做到的不止将厄运吸引到身边的那个时刻,鹤见时江在困惑和混乱和震惊之余还感到了欣喜。那是十足的、真实且真诚的喜悦之情,在这般场合下甚至还有那么点不合时宜。他并不如自己长久以来认知的那般无用,基于这样一个事实,付丧神便不可避免地发散出其他的念头:既然我有我能够做到的事,而且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那么——
他自然是先想到自己的主人,想到松井。人类青年的生活本就清贫,现在越发拮据,可以说这大半的原因都在九十九的身上。要不是他总会给对方添好些本无必要的开销,后者的日子大概会比现在好过上很多……不,是肯定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如果他真的能按他所想、做到他想要做到的事情,那就不止可以减少每月支出这么简单啦!他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个子还比对方高些,做得来杂役也学得来厨艺,要说学习这事还真是难不到他的,付丧神没什么别的特长,就是擅长将知识一股脑地全记下来。此外,他作为非人的存在,就不会被人类的极限给限制住。他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眠,只要店主有需要,他能够无休止地工作下去!如果不再是个只会帮倒忙的累赘花瓶,而是变成一个能帮上忙的勤奋伙计,如果他不会再因为厄运这般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惨遭失败、一无所成,他能够帮上松井多大的忙,松井又会因此轻松多少呀!
一个梦,就着形成到达成的距离,本来便是足够美好的,等到它在反复揣摩的过程中增添上新的细节,裹上糖衣蘸上蜂蜜,香甜的气息就萦绕在鼻尖久久无法消散了。时江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可是终于、终于能够帮上谁的忙了啊……!
九十九毫无抵抗地陷了进去,完全没有发现这伟大的宏图之中,其实并不存在松井的愿望。
当然,需要向各位聆听者说明的是,鹤见并没有消除厄运的权能,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厄运的流向,换言之,就是让涌向自己的不幸再改道,减少不好的结果发生的可能性。
这个过程就像是搬沙的蚁忙碌在沙漏的下层,勤勤恳恳却是杯水车薪。既然转移的速度远赶不上流沙坠落的速度,那么顾及起效率来也是十分顺理成章的。时江一开始选择的是物品,街道与街道之间逼仄的死巷中多的是被遗弃的杂物,少掉一两个也不会有人在意,只是没有生命也没有意识的东西能够承载的东西少得很,很快就会以崩坏告终,这之后,他改选植物,效果就比之前好很多,可是不足够,现状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改善,所谓平和的日常生活依旧遥不可及,只是损坏东西的数量从每周十一二件降到了八九件而已。
有没有谁能够告诉他,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明明已经竭尽所能了啊?双手因反复使用能力而隐隐作痛也好,长时间注视混乱的视野而头痛欲裂也好,他明明全都忍耐下来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让松井瞧出任何端倪,为什么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年轻人靠在堆积起来的石块木板等乱七八糟的废料边上蜷起身子,痛楚依然能够轻易地就让他动弹不得,好在这般折磨不会持续太久,不如说是越来越短,这会儿他的头已经没那么疼了,那么过不会儿他很快就能站起来、继续奔走。时江向前看去,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片无主的土地,缝隙间也能顽强生存的杂草植被在这十几天中也已经慢慢退至边缘,荒地中央留下了好一片光秃秃的泥土颜色,看起来萧条得紧,实在不怎么好看。
也许应该早些时候就换个地方的……恩?付丧神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蹭了蹭,于是他偏过头,正好和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这是只三花的野猫,看体型面相像是还没成年,毛绒绒的小家伙皮毛脏兮兮的、精神头倒是不错,它兴致盎然地喵喵叫了几声,绕着他转起圈来,让他搞不明白这是在撒娇、还是在用撒娇讨要吃食。可惜的是这倒霉催的九十九要吃的没有要命也没有,于是只好给它呼噜呼噜毛意思意思就算了,他边这样做,边忍不住小声地开口询问:“那个……在你的眼里,我和人类没有区别,对吗?”
他得到的回答是抓痕,右手的手背上,勾破了皮但没出血,很快就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先前还温顺可人的猫咪在他面前摆出威慑的姿势,一对蓝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它方才留下伤口的东西,好像那是什么极度可怖的怪物一样。
“真过分啊。”鹤见瞧着它,喃喃道,“那也是‘我’啊。”
虽说如此,他自己都从没有正视过这份能力。他从来追求的都是这份能力能够获取到的美好结果。即是说,只要能达到这样的结果,别的怎样都无所谓了。
“哈哈……吓到你真对不起,不过为了我的主人,还是要请你帮我点小忙才行呀。”
他会因为这个结果而被主人认同的,还有什么能比被人认同来得更加诱人的呢?认同意味着接受,接受意味着需要,他人对于自我的需要又可以等同于自我对于自我的需要。
“别担心,不会很疼的,比起你被遗弃的大不幸,这只是随处可见的小不幸而已。”
坡道上滚动的石子难以自制地向前、向前,然后,总有一天会冲到悬崖的边上吧。
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男人正赶着回去住处。头顶上黑压压的雨云已经显出一触即发的迹象,风的来势则更加肆无忌惮,吹得人几乎要挪不动步子,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往边上退了退,打算站到某个店家门前等人高的狸猫塑像后头先歇口气。有人已经躲在那了,先来客看上去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披着粉白的羽织,穿得也有些胡里花哨,豁了口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稍稍遮住了一些眼下的青色,他看上去精神并不好,就像是颗被这阵阵妖风吹蔫儿了的草。远远的瞧见男人往这儿走,年轻人就稍稍往边上站了站,给他留出了个位置。
“谢谢啊!”男人也不浪费人家的好意,说站就站了过去,“这风可真是太大了。”
年轻人没有马上回话,他摸了摸身旁的陶像,比起对着男人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地开口:“这么大的风,大概什么东西都吹得起来吧。”“是的吧……恩???”
人称阿式的这位清净屋瞪大了眼睛,原本好端端稳坐原地的塑像底座的部分原本就有损坏,这会儿裂痕正随着风势加强而进一步扩散,眼见着就吱吱呀呀地摇了起来。他赶紧往边上一闪,避得了被陶瓷质地的巨大狸猫冲个满怀,也逃不过自己被狂风吹散开的头发兜个满脸。他赶紧撩开刘海去找方才对这一切推波助澜的九十九的身影,当然,什么也没找见。
“这可不太妙了啊……放着不管的话……”
在他想出下一步的行动方针之前,明治三十八年文月的最后一场雨就这样下了起来。
松井将日历翻过一页,三十替掉二十九的数字,很快七也得被八取而代之,然后他瞧了瞧窗外,粗略估计这场似是誓将东京彻底淹没的瓢泼暴雨还能下上好一阵。这种时候,自己那隔三差五就囤积点粮食的习惯就派上了用场,它让他免于和八级大风搏斗,不过除此之外也就没别的好事了。松井并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爱好,洗涤之类的日常事务也因天公不作美而不得不推迟。这会儿确实是无聊得过分了,他开始想些平时没有空去思考的事。
两个月过去,他忘掉挺多细节,差不多就是什么巨大鲤鱼旗模样的妖怪还是什么东西作祟影响到了自己,从而使本来十分平淡的生活起了点小小的波澜。反正这期间他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损失的财物尚在可承受范围内。但总有些事情是因为异常的发生而接连发生了改变的,就比如他到底应该如何定义原型为桃纹御守的九十九。
付丧神并非人类这一点,松井知道的很清楚,但他会与人类相似到这般程度,却是他不曾想象到的,以至于他明明一开始想要列出的是人类与九十九之间的相似之处,后来却不知不觉找寻起了人类与九十九之间的不同之处。然而在他得出答案之前,青年听见奇怪的声响,幼童的呜咽声隔着一层楼的地板,穿过击打窗户的铿锵雨声,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六叠大小两层的木屋只住了松井一个活人,同居此处的鹤见瞧上去得有十八九岁,总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他习惯性地看了一圈屋内,时江并不在他平时总呆着的那个角落,或者可能在,他看不到——自从狂鲤事件以来,他就不时地隐藏身形躲藏起来,这虽是违反了两人之间曾经做过的约定,但松井这回却没有说教他的打算。在他依旧处于不知如何对待对方为好的困惑之中时,特地表现出自己非人特征的行为竟然也说得上是善解人意了。
下楼前,青年鬼使神差地又回头望了一眼,屋内依旧空无一人。
鹤见将那件孩童的衣物从松井身上拽下来甩到地上,不再受外力压迫的气管迫切地寻求起空气,青年咳嗽了几下,脸色渐渐由骇人的青白恢复到正常的红润,他脱离危险了,九十九却没能从愤怒与恐惧组成的感情旋涡中完全脱离,他狠狠踩住试图游走的狂百器,开口说话的时候,年轻人的声音都是打着颤的:“你是想要就这样逃走吗?对差点夺走我的结缘者的性命一事不负任何责任吗?”“时江。”“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吗?你不打算付出任何代价是吗?”“时江。”“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时江,停下。”
松井站起来走过去拽住付丧神的手,后者虽然没有甩开他,却也没有回头。
“请放开我,主人,让我惩罚它,不能就让它这么跑了——”“你已经抓住它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清净屋处理。”“它要杀了你!你差点就死了!”“我没死,你阻止它了,但是你不能惩罚它。”“为什么?”年轻人回头了,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浮动着异样的光点,荒诞中还混杂着些许的诡异,“你是觉得我的能力不够吗,松井先生?”
“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我是做的到的,不论是想要让它生不如死也好,还是想要让它极度痛苦地消失也好,我都做得到的,我已经很熟练了,也许我之前的尝试就是为了这一刻呢?我可以影响物品,可以影响动物树木,人类也行,毕竟我自己也在受其影响啊!狂百器又如何?有本体我就可以摧毁本体,没有本体我也可以间接伤害到它,我做得到的!我可以——”
“时江!”
付丧神应声停下,他在他唯一想要获得赞赏的人眼中看见的是拒绝、否认,不认同。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松井没有来得及解释,他被扔了出去,一连撞坏了拉门还砸到个不知为何好像说话带关西腔的无辜路人身上,他顾不上说对不起,赶紧起身,密集的雨点压下扬起的尘埃,使得鹤见此刻的模样即使是处于阴影之中,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清。
那是蛇的眼,蛇的鳞,蛇的尾。
丝线于此刻收紧第三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