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名字,乱起x
☆感谢张家豪先生的反派担当!
☆还以为会赶不及写,结果……
——
年轻人照着镜子往下拉了拉大了一号的、不怎么合身的外套上的兜帽,确认自己确实已经准备万全之后,他出了洗手间回到快餐店里、坐到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外面的街道阳光明媚熙熙攘攘,不是热闹到让人心烦却也颇有活力,似乎整个世界都正在悠悠闲闲地消磨时光。在这样闲适的街景里,只有一个青年行色匆匆地和他人擦肩而过,时不时露出偶像剧等级的迷人微笑向被自己撞到的路人表示歉意,他经过快餐店的门口,并没有注意到一个显然很怕冷的陌生人已经从原来的位置走到了店外,还一边用眼角瞥他,一边在手机上划拉起来。
时江 【6号出现,先去追了】
王嘉轩【注意安全。】
余润 【辛苦了!这边刚到5号的住所楼下,过会儿就下线】
余润 【小江你注意安全】
——[余润] 离开聊天室——
煎饼店的小伙计走上人行道,悄无声息地追随着处于视野尽头的背影,即便几天下来这般追踪的任务对他来说已经驾轻就熟,按捺不住的兴奋还是从他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出来。
事情的起因能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那些牵扯到满月下的狂宴和披着人皮的野兽、映在水晶球里的牺牲品与攀满荆棘的绞刑架的充满血腥的历史,延续到现在却沦为一般大众口中过度夸张的童话了。但毫无疑问的是即便被蒸汽电气狠狠碾压过去、淌出鲜血和碎骨、吐出脏器与肚肠,瓦尔普吉斯也依然活着,还时不时将招引罪恶的手伸到线的这边,于是那些维护秩序的人也依然存在,他们或许站在兽性与人性的边界,在虚幻与现实之间不分昼夜地狩猎恶意、狩猎魔物,狩猎一切动摇界限的存在,猎魔人——他们被这样称呼。
“话是这么说。”余润坐在煎饼店里的沙发座上拿起摆在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不顾一切奉献所有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们也是人嘛,所以现在都是自己接任务自己去完成,至于这次来找王老板来帮忙——”他苦笑道,“是因为发生了些变故,事情变麻烦了。”
简而言之,原本可以解决得万无一失的任务因为第三方的突入干扰而失败了不说,甚至目标还被那个人带着跑了个没影,经过猎魔人组织的一番调查最终得出了几个可疑人物候选,考虑到再过不久又是满月、本就不很稳定的狼人可能又会狂化暴走,加上论文死线又迫在眉睫,余润一个人是肯定没法忙过来,万不得已,这才上门拜访寻求谪仙的帮助。
“明白了。”王嘉轩点了点头,“这样吧,我把小江借你使唤。”“啊???”“那真是帮大忙了。”“不好意思等一下???余哥???店长???”“别担心,加班费由我另付。”“请多多指教!!!”“我偶尔也会觉得小江你真的很好打发。”
时江保持微笑,掐指算了算还有多少天才能到月底,想了想到手之前得先抵消摔坏盘子的份的工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唉,出门在外,身无分文,命运由天不由己……
算了,算了,也挺好的。年轻人安慰自己。余哥那么靠谱,他不会坑我的。
他认识余润比认识王嘉轩要早,不如说找得到这家店还多亏前者的功劳,虽说事后想想两人会认识肯定也是因为他那神仙也躲不过的坏运气导致了什么谁也不想发生的事故,但他确实没有抛下他、在他搞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帮了他很多的忙,这会儿自己帮忙查查事情,也是有些涌泉之恩滴水相报的意思。思及至此,沉重的使命感在他的心里抬了头,考虑到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又不会死简直无所畏惧,时江接过余润递来的文档,格外认真的看起来。
“对了,这些你都得记下来,我等会儿就要带回去,以防猎魔人组织的情报流出。”
原·大学生想起当年被突如其来的考试和无休止的复习所统治的恐惧,比死还可怖。
“可、可以拍下来吗?”
青年露出高中班主任般的慈爱表情,于是时江含泪放弃了询问第二次的念头。
那个人开始有意无意地往没什么人的地方走,年轻人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路边,暗自记下标志物,以免过会儿迷路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连个既视感都没法参考。
调查至今他们已经排除了数个嫌疑人,现在他正追着的这位张家豪先生是仅剩的两人之一,年轻有为——但没有工作,疑似富二代——但不开豪车,一辆老凤凰驰骋十里洋场,让有空没空也会出门飙个自行车的时江感到十分亲切,仿佛对方是个熟悉的初中老同学(虽然除非对方留级已久,他俩怎么凑也凑不到在初中当同学)。他的日常生活也很简单,基本在如同拍偶像剧一般地发光和拍偶像剧一般地找猫找狗找小动物之间切换,暗中观察这么久,好像也就今天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难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张家豪放慢了脚步开始顺着门牌号找什么地方,这一片都是拉着卷帘门的店铺,没什么好藏身的地方,为了不被发现,年轻人只好停下来躲在墙角,顺便掏出手机问问。
时江 【那什么,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王嘉轩【没什么特别的,离满月还有三天。】
王嘉轩【怎么了?】
时江 【没什么,就问问】
——[余润] 进入聊天室——
余润 【在5号的公寓找到线索了】
余润 【是疯狂信仰狼的一个宗教的教徒,但是狼好像已经死了所以他也自杀了,接下来我会通知猎魔人组织过来善后,小江你可以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时江 【诶】
时江 【好吧,我还觉得是6呢】
不过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毕竟没有证据支撑,一时的行为反常也可以理解为心血来潮,大概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跑来这样的地方吧。年轻人把兜帽放下来,粗粗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实在是蛮偏的,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都得花上不少时间。
王嘉轩【小江。】
时江 【?啥事啊店长】
王嘉轩【走路别看手机。】
——[时江] 与服务器的连接中断——
——[时江] 退出聊天室——
王嘉轩【……】
王嘉轩【我去接他。】
——[王嘉轩] 退出聊天室——
自从被煎饼店的店长收留以来,时江基本上已经没怎么突然昏迷、也可以说是死过了,这会儿突然眼前一黑,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恍惚感。
看着手机走在路上确实很容易出交通事故,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走路不要分神比较好。
再醒来的时候,时江的第一反应是“糟糕怎么天都黑了”,然后他爬起来,这才发现并不是天黑,而是他现在正处于什么地方的室内,从封锁的窗口逃逸进来的暗淡光线勉强使得模模糊糊的轮廓能够被辨识,只有铁锈或者别的什么怪异的味道在和他一起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他思考了一番,无果,于是伸手去掏手机,信号差到一格2G,连数据流量都打不开,也就没法回到聊天室报告一下情况或者求个救。突然地被抛到现代孤岛上的年轻人因扬起的灰尘打了个喷嚏,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决心起码在所剩无几的电量耗完前离开这里再说。明亮的灯光随着他的操作亮起来,这满室的物件也就清晰地映在了时江的眼睛里——写满诡异的符文的圆阵、画满羊皮纸的同一个奇妙的图像、月相表、狼的标本、向狼首下跪的人形雕像,还在滴血的新鲜心脏。
……姑且可以算作敌人的目标,是[疯狂信仰狼的一个宗教的教徒]……
他禁不住后退一步,眼前浮现起之前所见的内容。
……[但是狼好像已经死了所以他也自杀了]……
不对,哪里不对劲。
死掉的真的是狼和它的狂信者吗?
时江的背后发凉,而他已经没有余裕去判断那是被这扑面而来的狂气吓到而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因为蛰伏于黑暗中的东西已经将他划为了食粮。
在王嘉轩找到该找的人之前,有别人先找到了他,文文静静的富家少爷脚边的影子团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困兽正在补眠,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将一个碎了屏的手机扔在地上。
“你们真的很难缠哎。”他的话音带点台湾腔,“一个饵都不够用的。”
“我的店员呢?”男人不为所动,“他现在在哪里?”“不自己去找找看吗,你都找到这里来了。”张家豪耸耸肩,“不过建议你快点去找比较好,否则大概也不剩什么东西能让你找到——”他侧身避开对面投来的符咒,顺便表达了一下对这个精确度的赞叹之情,“也许你还需要配一副眼镜?不止脑袋,你好像连眼睛也不好使。”“是吗?”
向来寡言、不乐意多说一个字的王嘉轩抬起手,没能直接命中目标的符咒便应声爆裂,掀起的气浪和迸裂的碎屑差点让青年没能站稳,对他而言雪上加霜的是几乎是下一秒全副武装的猎魔人就从建筑物被炸开的口翻滚进来,架起武器拦住了去路。看着张家豪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男人捋起自己的袖子,十分淡定地继续说道:“年轻人,不要总想搞个大新闻。”
“……不要想搞大新闻的是你们才对吧?”张家豪很快恢复镇定,重显Boss本色,“你们不会以为只有两个人就能解决我吧?真是图森——”
他的话没有说完,有什么体型巨大的东西从二楼掉下来在阴影里摔做一团。
“时江!”离得近的余润看得足够清晰,“喂!你没事吧?!”
“有事!!!!!”还被狼叼着右手的年轻人中气十足地喊,“我死了十几次了!!!!!”
然后他被狼用尽全力地甩了出去,愣是跟自家店长擦肩而过摔到了后者身后的墙上,两秒后,他又活蹦乱跳地叫:“我手掉了!!!!!我要申请工伤!!!!!”
“结束了再算账。”王嘉轩伸手把还在龇牙咧嘴的小伙计拉起来,声音里带点难以辨识的笑意,“先把目标解决了。”“好,好,您说的都对,店长我们今天打谁?”
“打人。”
☆文艺只要文在标题上就可以了,嗨呀!x
——
推开门的时候年轻人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清亮的响动里带有几分编钟磬音的空灵,悠长的尾音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映出一个老旧的锈绿铜铃,这个意象来的突然散得也快,在他明白过来之前,店主从二楼悠闲地走下来,这古怪的感觉也就被抛至脑后了。
“我听说你可以帮我。”青年七分不相信两分没把握一分死马当作活马医地开口,带点泥泞的浑浊水珠顺着他的刘海落下来,在他的身后,从远处一路断断续续画过来的水痕被阳光照得晶亮。店主什么都没说,他点点头,没管来人仿佛在晴空下淋了一场倾盆大雨的造型弄脏了店里的地毯,他越过访客走到门口将[营业中]的木牌翻了个面,转身示意:“坐下讲。”
时江松了口气,他开始觉得搞不好这次他真的能够摆脱自己的烦恼了。
这事情光听上去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大学生就是经常毫无征兆地突然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的时长少则五分钟,长达八小时,等到他清醒过来,该去上的课早就上完了不说,身上的值钱玩意也十有八九被好心路人洗劫一空,毫无疑问,这诡异的病症导致他的生活节奏严重紊乱,生活质量直线下降,长期处于穷又吃不起土的状态,很是困苦。
“这样吧。”自称王嘉轩的男人沉稳地说道,“我给你介绍个中医,你去看下低血糖。”
“我敢肯定这绝不是低血糖的问题!学可以不上饭不可以不吃!”
“饭要好好吃没错,学也要好好上,你继续。”
本来这怪奇现象发生的频率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然而就这近几月来实在是变本加厉得过了火,害得他被辅导员找了无数次又因为解释不清而有苦难言。就在原本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即将吃到首个学业警告的关键时刻,这病,居然升级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变成了上一秒刚出图书馆,下一秒就在河里载浮载沉了,好在他不是不会游泳,不然这会儿就该上个电视新闻,要么就是微博热搜,以一种谁都不想、尤其是他最最最不想的方式扬名百里。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晕吗?”即使遭遇了这么多怪事也还算淡然处之的时江同学,这会儿整理了一遍事情经过突然自己都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可怜了,“就算不能不晕,能不能不要让我晕了还乱跑……一下子这么远我还要坐公交回学校……”“我会尽力而为。”
这个回应既不胸有成竹也不信誓旦旦,只能算是情理之中,然而明明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叙述语气,言语之间却仍蕴含着一种让年轻人感觉可以完全信任对方的力量。男人起身回到楼上翻找一番,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样东西,一直等到年轻人接过来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见识短浅的他还是不知道这是啥。
“我这里没有更方便随身携带的了,你先拿它凑合一下吧。”王嘉轩道,“刀口是开的记得小心一点,还有睡觉的时候要放在枕头下面,出事了再来找我。”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会收你钱的,解决问题比较重要。”
此时此刻非常想给这位眉慈目善的好大叔一个结实拥抱的年轻人,想了想自己还湿着的衣服和长年累月不锻炼的胳膊,最后在心里拉着人家多转了两圈就作罢了。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店主继续叮嘱,“到了寝室就赶快换身衣服,小心感冒。”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谢谢店长,店长再见!祝你生意兴隆啊!”
时江觉得,啊!天都亮了!花都开了!啊!触手可得的光明未来在向他招手!以至于年轻人离开的时候,平光镜下二点五的视力x2都没有注意到煎饼店的门楣上其实没有挂着铃铛,那里什么都没有,光洁如新,却还是在他拉开门时发出了清响。
四个半小时后小伙子回来了,看上去还惨烈得多,去之前他还是满江水,这会儿他是满江红,简直像是刚从颜料桶里爬出来一样。天色已晚,店还没关,年轻人双臂抱在胸前在门口来来回回晃来晃去游荡了半天愣是不敲门,最后还是王嘉轩看不下去了从柜台后面出来把他拽进了屋里。
“没事吗?”“呃……”时江把搁在右手下面的左手移出来,展开的掌心里躺着仅剩的几枚被红线串起的铜钱,“线突然断开,我刚捡了这些就又晕过去了……真的很对不起……”“我问的是你人没事吗?哪里有受伤吗?”
他不说话了,左顾右盼了一下,又一下,又一下,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时江坐到他之前的位置上,把刚才为止一直没动过的惯用手留在了桌上——确实是留在桌上,他的右手从小臂以下就和上半段分开了,这会儿孤零零地躺在那看着很是凄凉。
“这样吧。”王嘉轩情绪稳定,面对限制级场景面不改色,“我给你拨个120。”
“哎别别别……”时江苦着脸,“我觉得医生也是救不了我的……我大概已经死掉了。”
转乘的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伙子自己也说不清楚,除了断开的红线和四散的铜钱外他就只记得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惊涛骇浪般席卷全身的剧痛,这些是之前黑屏时他所没有体验过的,而等到时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还掉了个胳膊的时候,不由得悲从中来。
“我难过了一会儿,不过仔细想来虽然死了但还能动也算是赚了,难得店长你给了我那么贵重的东西,就想着起码把硬币给你送回来,走到门口了才觉得人都死了还跑上门来实在太惊悚了就没敢敲门——”
“很抱歉打断你。”男人拿起其中一枚硬币对着光看了两眼,“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哦,好的吧,及时行乐。”“好消息是你没有死,坏消息是你不是人。”
这件法器主要作用是辟邪,原本店主只以为对方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吓唬吓唬应该就没事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王嘉轩捏起红绳捻了捻,编织的纹路展开来散成了更细的纤维,它受到的冲击是自内而外的。简而言之,弄坏它的是年轻人自己。
“过来搭把手吧,我们查查你到底是什么。”“哦,哦……”
时江一脸茫然,近二十年来从来都是接受着可持续发展科学发展观教育的大学生虽说也不是完全不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对被打为封建迷信的传统文化一无所知,但这会儿又是搬香炉又是点红烛的,实在是忍不住觉得有点微妙了,对他来说更具冲击的还是店主,男人再出现的时候已经一身道袍布鞋装扮整齐,活像是从聊斋里崂山道士那篇里走出来的。
“你可以把这个理解为工作服。”王嘉轩解释道,“像警察的制服,医生的白大褂那种表明身份的,这个天气我也不想这么穿。”“啊理解,理解……还要我做什么吗?”“坐下吧,我先打电话。”
厉害了。时江心想。在这儿看着道士打电话呀,真是有种目睹类似于魔法与科技首次交汇的历史性时刻的激动感,那个方巾居然真不会碍事!
“小伙子,你的生辰八字?”“不知道。”“那你过来,在这个碗里放点血。”“啊什么?已经在查了吗?你不是还在打电话?”“时代在发展,科学在进步,玄学数术也要讲究效率,他们早搞了什么大数据库归纳演算法查询热线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是应该比我更熟悉这些吗?”“…………喔。”
极强的适应力也是我的优点之一,已经没有事情能够吓到我了。年轻人满眼迷幻,看着香炉里飘出来的烟在自己的手腕上环绕上一圈又一圈,一旁的烛火无风自摇,时不时从暖色跳成绿焰。嗯,起码还是有点一般意义上的诡异的,这波不亏。
“查到了。”男人放下电话,烛光炉火应声而灭,“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时江瞬间紧张,恍惚间回到高考考场里还差五分钟打考试结束铃。
“你是神,穷神。”王嘉轩平静道,“现在我可以打120了吗?”
“……???啊????等、等等、等一下!!!在这停顿!!!”时江大喊,“这不科学!!!”“你从太平间跑来这里就很科学吗?”“啊确实……不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是神!穷神是让别人不幸吧为什么反而是我这么倒霉!”“因为你玩忽职守,霉运都积在你自己身上散不开。”
年轻人突然眼前一黑,熟悉的套路,不过他到底已经习惯了,过了会儿再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店里,时江忍不住感到惊讶并为病症减轻感到些微的喜悦。
“你刚才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致死了。”店主坐在他对面,他换回了原来的衣服,现在拿着老干部水杯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我帮你把手先缝回去了,记得等会儿去医院给医生看一下。”“………………好的,我接受了,请问我现在这到底……?”“散尽钱财还不够抵消的霉运会损害命数,然而神灵不灭,所以你会死了活,活了又死。至于你之前的情况,可能是猝死,因此你才没有死过的意识。”
“不过你‘死掉’的期间残留在你身上的霉运会四散开来跑到别人身上,就算你活过来也收不回去,命硬的人还好,命薄的就容易出事。”
如此说来,时江记起来,自从他总是莫名晕倒以来自己周围的人好像确实是有倒过大大小小不少的霉,最吓人的是他的下铺,坐车出门的时候遭遇了连环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后才回来学校。他的狐朋狗友偶尔开玩笑说他是扫把星,他之前还能一笑而过,这会儿可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搞什么啊……事到如今……”年轻人抱头低语,“明明之前都……不对啊我哥就没出过事啊?虽然那期间也没晕过?”“你哥是福神,帮你收支相抵了所以才没出事。”“………………好的,我知道了。”“如果你要继续上学,你就得经常和你哥呆一起——”“那我不上学了。”时江态度坚定,很是诚恳,“不上学就没事了吧?”“考虑到你现在背负的厄运足以在致死后还有残留,也不建议你去人多的地方,或者可以说,有人的地方。”
时江的脑海里开始播放武陵人捕鱼为业,播到豁然开朗,突然意识到桃花源也救不了他,里面有人住着。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想哭。”年轻人掩面,他现在无处可去了。
“那你先哭,哭完了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在我这里帮工。”
“……???Pardon???”
“我缺个伙计帮忙打扫卫生。”
“不是我的意思是???嗯???”
“我已经得道成仙不老不死了,也知道怎么抵消霉运,你不用担心会影响我,做五休二,沙发可以借你先睡着,回头我理个房间给你。”王嘉轩放下杯子比划了一下,“工资这个数。”
这回飘到时江眼前的字句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