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人员一起捞游走球的故事
共2317字,以下正文
☆
当静·乔斯达开始不上课并且也没有偷偷溜去霍格莫德,洛斯塔就知道魁地奇赛季开始了,她的好室友热爱打球尤其是在追球手的位置上打球,即使今年不比往常还有N.E.W.Ts这道横在所有霍格沃茨七年级学生面前的、不得不跨越的可怖障壁,也无法阻止她抛下本就不在乎的学业并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热情扔出鬼飞球,而今年洛斯塔也报名成为了魁地奇球赛的后勤人员的原因,除了身为静的好友她定会为她祝福胜利之外,还有卡伊洛斯,小伙子今年第一次参加魁地奇球队,替他和众多学弟学妹们应援也是身为学姐应尽的本分。
只是在手忙脚乱地忙活完两场比赛后她也实在是感到有些累了,先不提低年级的小伙子小姑娘们硬是把一场球赛打出了国际赛事的水平、抬着去校医室的都有三两个,高年级的第一场,静所在的队伍打输了,洛斯塔不得不陪她比平时还多溜出去两次,让她心爱的沙洛学姐好好抚慰一个受伤的心灵,所以到了第三场,今天当值的、同为后勤的刘家锐同学见到的学姐是顶着黑眼圈、神情略显恍惚,和她说话需要反应三秒的版本。
“你这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洛斯塔学姐。”他担心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去休息会儿吧。”“没事没事,我有好好吃饭。”“这不是吃没吃饭的问题……”“我真的没事。”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使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比赛快要开始了,做好准备吧。”
想要应援的人已经全部退场,洛斯塔并没有多在意胜负的走向而是关注着参赛人员的伤情,好在这次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只有一人,魁地奇期间受伤的人数总算没有让校医室真的爆满(即使洛斯塔觉得沙莱耶先生的工作量已经够可观了),她和刘家锐一起给各位还能走着回去的球员分发水瓶和毛巾,说上一两句祝词和安慰的话,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俩才再次走进赛场,当然,这仍是后勤工作的一环——他们要回收游走球。和金色飞贼与鬼飞球都不一样,这两种球在赛后会被找球手和追球手放回到皮箱子里去,而那两个致力于将人从扫帚上撞下去的黑色铁球显然不会因为一声呼喊就乖乖飞回来,魔咒也很难击中这两个凶残的移动靶,所以后勤们便不得不骑上扫把来把它们抓回来。
刘家锐看上去有点紧张,他今天是第一次来抓游走球们,少年人跟在学姐后面拿起他的扫帚,普普通通地跨坐了上去,目睹此情此景,洛斯塔不由得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不是应该踩着它吗……?”“啊?为啥子?”“就是那个,我在书上看到的。”洛斯塔用她的扫把比划,“站在上面什么都不扶,中国人好像都会的那种,一般是踩着会飞的剑的样子。”“我猜你说的是‘御剑飞行’?”“对对对,好像就是叫那个。”“……洛斯塔学姐啊。”刘家锐哭笑不得,“虽然你能如此喜欢中华文化我很开心,但是你觉得坐着骑扫帚比较安全还是站着比较好?”“我觉得坐着比较好。”“我也这么觉得。”“喔……”“如果我会御剑飞行我也会参加魁地奇了,更何况那种剑可比飞天扫帚贵多了。”“哦哦……”
洛斯塔忍住从口袋里掏出纸笔记录新知识的冲动(她平时不这样,只是这段时间她控制不住),她向刘家锐打了一个手势,先一步蹬离地面悬浮在空中,她灵巧地控制着和游走球的距离,等候学弟的安全起飞,四年级的学生正如他所说那般不擅长飞行,在半空中也只是勉强稳住身形,总算不至于摇摇晃晃的,让人悬着颗心。
“准备好了吗?”她问,见到对方点了点头便行动起来,按照计划,两人分别负责一颗游走球让它停止活动,再把它们放进箱子任务就结束了,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正如大部分学生会因为仅仅被游走球撞过一两次就放弃参加魁地奇一样,即使回收时要比参赛时安全得多,危险依然存在,当一颗沉甸甸的铁球旋转着擦过头皮,那种感觉不亚于在刺猬群中惹怒一只刺佬儿,洛斯塔猛地下冲变轨往旁边借道,她来不及抽出魔杖,这顽劣的铁球经历了刚刚那场比赛还处在兴头上,比她先前应付的时候要难缠得多,她不由得担心起旁边飞行时远不及陆上灵活的刘家锐,可别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明明没打球却还进了医疗翼……还在想着她就看到他,中国学生动作并不优雅地抱着扫把柄往她这边飞。
“先别让!”他喊,兜头的风掠过去,让他没法再说得清楚一点,洛斯塔心领神会,深觉这是一个好主意,两人保持着正对着对方的轨迹飞行,到了快撞到的时候一个向上抬一个往下压,刘家锐扫把尾上的枝杈划到她的校袍末端,下一秒追着飞的游走球依着惯性撞在了一起,直直地落到地上发出闷响,洛斯塔赶紧两个魔咒丢下去,让它们彻底安静了。
“♪~”刘家锐吹了声口哨,“干的漂亮!洛斯塔学姐!你这技术去参加魁地奇可以的!”“哈哈哈,谢谢夸奖,你慢慢下来吧,我去把球放好。”
她向着上空飞着的学弟笑笑,长袖掩盖住的指间的颤抖直到落地才恢复正常。
【为什么不去参加魁地奇呢?】安妮雅·麦劳格问她,她红棕色的长发从红黄相间的围巾间漏出来,祖母绿色的眼眸充满温和的笑意,彼时尚在缓慢变化着的洛斯塔·格罗夫纳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干涸的红色沉淀在视线里,比她年长一岁的姑娘没有在意她的冷漠对待,她笑眯眯地接着说下去:【你看,每场比赛你都有来看,为什么不参加呢?】
【我没有那么喜欢魁地奇,会来看也只是因为收下了静的甜品,以及我再重申一次,她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室友而已,请你不要擅自理解他人的人际关系。】【可是洛斯塔,大家会把这样的人称为朋友啊?】【‘大家’不会是所有人,安妮雅学姐。】【好吧,但你确实喜欢看比赛对吧?我是说,静没有出场的比赛你也来了,这点我没有说错吧?】【……】洛斯塔微微皱起眉头,她讨厌被人了解尤其是用这种看似稀松平常的方式,但她还是回答了,【是的,我喜欢看比赛,不到最终一刻不知道结果,这让它充满魅力。】
【但是,我不会参加的。】她声调毫无起伏地说道,【天空值得追逐,但人类终究不被她所接受,她会把所有人推向地面,我想话题可以结束了,安妮雅学姐。】
刘家锐小跑过来,绅士地从她手里接过放魁地奇球的箱子然后被它的重量拉扯得弯下了腰,洛斯塔悄悄念了一个悬浮咒,让年轻人不再那么狼狈,有了余裕从拎箱子一事上分神,他歪歪脑袋,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个问题:“洛斯塔学姐,怎样安慰刚刚输了比赛的人比较好啊?”“安慰别人吗?”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一个静,但显然[带她去找她的女朋友]这个方法没有普遍性,“我想想……”
【你没有必要感到害怕,洛斯塔。】安妮雅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转身,她抱住她,洛斯塔闻到麦秆的味道,温暖而又沉重,【如果你掉下来了,我会接住你,所以不要感到害怕,你哪里都可以去,不论是天空还是哪里,你都可以去的。】
“给她一个拥抱吧。”她说,“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o高年级组第二场
o金费舍翠鸟队:耶格尔猎鸥队
o一大篇流水账……感谢各位的出镜!
1
“唔…呃呃——啊疼疼疼!!学学学学姐请,请,请……请手下留情——”
“你再乱动,我可不帮你绑了。”
忍受着每次上赛场都要进行的必要准备,威尔·霍克憋得脸都青了。莫伊莱·克罗斯在她身后,又收紧了一点手里的绑带,准备再绕一圈——
“停停停!!我觉得两圈可以了!再紧就太紧了吧!学姐!”
“以我的目测,不行。”莫伊莱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又绕了一圈。无视了威尔的惨叫声,她终于开始打结:“不裹紧就穿队服也一样会被队服勒紧的。好了,这样活动起来方便多了吧?”
“恩TvT”威尔默默瘫倒在板凳上,又默默坐起来,开始穿戴衣服和护具。
而莫伊莱学姐早已穿戴整齐。此时叉腰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自己的扫帚:“我上一场比赛去观战了。猎鸥并不是能轻易战胜的对手,可得打起精神呀!”
“哦!学姐这次也要暴走得分吗~!加油啊!!我会在学姐背后好好守护你的!!”威尔系好鞋子站起来,乐呵呵地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莫伊莱毫不犹豫地向学妹的额头弹出食指:“你也是追球手吧?好好得分,不许划水。”
“呜……知道了……”单手捂住额头,威尔被莫伊莱拉着拖着往外走,威尔又拖着自己的扫把不情不愿地挪出去——
“终于来了。”等在走廊的库洛克克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散步一样地从女士专用的准备间走出来,“快走了。”
金费舍翠鸟队的队员们都早已等在入口处。威尔赶紧小跑上前,跟到队伍末尾。场外的观众的呼声透过门传进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
“紧张吗。”
莫伊莱的手轻轻拍上自己的背。
威尔无声地点点头。
“尽己所能。”
莫伊莱学姐唇角勾起温柔而自信的微笑。门开了,站在前列的队友们都纷纷升空冲进了球场,观众的暴涨的欢呼声也迎面呼啸而来。阳光照射进门内,为莫伊莱披上一层薄薄的金。她像骑上自己的战马一般,轻巧地跨上扫把——转身升空翱翔的背影,还有扎高了的发尾划出的弧度,都让威尔无比安心和信赖。
骑上自己的扫把,她最后一个飞入球场。
2
高年级组的比赛与低年级组的相比起来,少了热血和冲劲的碰撞,却多了技巧和实力的交锋。仅是开球前的现在,两队14为球员各自就位,静止的空气被拉扯到极限,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莱昂教授踢开箱子,游走球迅速升空,随后金色飞贼也不见踪影。他举起鬼飞球,抛向半空,十位球员都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出,以鬼飞球为中心,身影几度重重交错。但很快就有一个银灰色的身影率先冲出人群,直取耶格尔猎鸥队的球门。
威尔紧随着夺取先手的库洛克克学长,与莫伊莱学姐一起,一前一后协助攻门,兼备照应和护卫之势。两位击球手也迅速分散,游走在外围,保护三位追球手的攻势不被影响。
猎鸥的追球手不甘落后,快速上前试图夺取鬼飞球,但几次都被库洛克克巧妙避开,攻势也丝毫未被减弱。他绝妙的飞行技巧掀起了场内第一波高潮欢呼声。
“七,七年级的库洛克克学长现在已经冲到了门前!开场还只有一分钟不到,第一个进球就要出现了吗!”
看台上本次比赛的解说员,卡瑞娜·贾斯蒂斯也用她甜美的声音激动地喊了起来。威尔被这越发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心潮澎湃起来。余光扫过右手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动声色地稍稍抬高了扫帚的方向,蓄力准备——
“嘭——!”
猛烈地侧身相撞,威尔如己所愿地拦下了对方球队预备偷袭的追球手。
“嘿,奥斯图姆,去干嘛?”
“学姐!”同为拉文克劳的克拉伦斯·奥斯图姆甩了甩飞散黏在脸上的绿发,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坏笑的学姐,“我还以为你没有注意到我。”
“那没可能。你那一头草不能更醒目。”
学弟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挑拨,错开高度继续赶往拦截——可是这错过了的几秒时间,就足够进球了。
“传球,进啦啊啊啊!!由莫伊莱首先拿下一球!金费舍翠鸟加十分!”格兰芬多的小姑娘激动地扯开了嗓子大喊道,连尊称都忘了加。显然在球门附近也发生了一次激战,两位优秀的七年级追球手联手拿下了本场比赛第一球。威尔为自己有这样两位前辈感到自豪而得意,悬在球门附近,她远远看到对面球队的守门员小子,一副震惊,失落和不甘交杂的奇怪表情。恰巧两人四目交汇,她笑着单眼轻眨,在额前竖起两根手指,朝着他划了个礼。
攻防的节奏非常快。两队球员时有发生碰擦,但暂时都没有出现伤害事件。双方实力相当,鬼飞球被携着无数次穿梭与球场两端,两支球队的得分都渐渐累积起来——这是拉锯战的前奏。
“守门员卢埃林学长拦下了一球…比,比赛非常激烈!啊,现在球被卢埃林学长传到了威尔学姐的手中,她迅速地冲向了对方的球门!”
这场比赛中不知第几次和守门员对峙。威尔想起来了这位格兰芬多五年级——安杰洛·所罗门,他和己队找球手佐伊·卢默斯是很好的伙伴。以制杖出名而不是守门出名的小所罗门,在球场上的气势居然也不输己方——虽然他的魁地奇技术显然不是太好,好几次都被钻了空子。
她直视着安杰洛纯粹的绿色眼睛。
‘准备好了!’
安杰洛的眼睛告诉她,他决心这次一定要拦下一球。
可是我,也有再次打入一球的决心!
威尔猛地提升了速度,一口气甩开身旁几人,距离球门尚有数米,就旋身猛地将鬼飞球打了出去。这样做虽然风险很高,但胜在出其不意,正如此时,对方几名球员都还未反应过来。鬼飞球如同一颗炮弹一样,直直轰向安杰洛的门面——
“极快地闪电一般的一球!这样下去鬼飞球会直接撞上安杰洛学长!他,他会选择守门还是保护自己——梅林!!安杰洛转身掉了下去!哦不!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拦下了这一球!太精彩了!!”
威尔也被这一次拦截惊艳到了,安杰洛·所罗门就像树懒一样倒挂在他的扫把上——这通常是躲避游走球时所用的招式。谁能想到,他在转身朝下时不仅稳住了自己的身形,甚至阻下了那一球的力道,并且没有被打飞出去。
有些本事!而且成长很快。威尔在心中默念道,但是——
“Will!”
莫伊莱学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只是一球而已!
拉文克劳的两位姑娘在此刻展现了她们惊人的默契。当大家都还处在震惊的时候,莫伊莱依然飞快地进行补位。安杰洛惊人一截后,迅速夺走了弹出来的鬼飞球,并回传给了位置更适合攻门威尔。
“谢了学姐!”威尔抱紧鬼飞球,一鼓作气,再次旋转扫把准备攻门。这回再瞄准安杰洛上方出现的巨大空档,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反应过来——
“砰——!”
“噢……!”观众纷纷发出毫无预兆的惊呼声。
“伊斯特——?!”
莫伊莱突然惊恐的声音,惊得威尔偏了旋转扫把的动作,鬼飞球偏离球门,远远地飞了出去。
3
伊斯特·松崎·拉文斯成为这场球赛的第一个伤者。威尔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已经从扫把上掉落下去,摔得不省人事——少了一个击球手对翠鸟的影响巨大,三位追球手的攻势明显无法再像上半场那样犀利,时不时被打断。另一位击球手,梅尔·昆汀·西尔维斯特拼了命地保护己队的球员们,但任务太重,以他一个人实在难以照顾全面。而则趁此良机,猎鸥渐渐占了上风,节奏不乱,继续有条不紊地对翠鸟的队伍有针对性地进行防御和攻击。
比分被渐渐拉开。不知第几次被迫改变飞行轨迹,威尔渐渐感到疲劳的浪潮从手脚上传到全身。她咬咬牙,跟上队伍的阵型。她的队友——库洛克克学长显然和她一样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原本尖利如刃的他,飞行速度大受影响。莫伊莱学姐的竞技状态更是直线下降,几次都未能及时到位。比起体力上的压力,她从心理上受到了更大的压力: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担心伊斯特的伤势。
这样下去……
威尔决定暂时地脱离攻击组的队伍,转而承担一部分防御任务,然而正在这时,赛场中爆发出了本次比赛第二波惊呼声。
“珊莎学姐,猎鸥队找球手珊莎·坎贝尔学姐突然从扫帚上掉了下去……!连续两场的比赛对她的身体负担太大了吗…比赛至此已经出现两名伤员……”卡瑞娜在解说比赛前,认真地预习了每个球员的信息,以确保自己不会突然沉默忘记要说什么。此时,她从心底地担心着受伤的球员们,声音随着她渐渐沉重起来的心情越来越小……
与观众席上慢慢冷却下来的热度完全相反,猎鸥队的进攻力度却在此时陡然加大。威尔一下子感到了来自对方球队的强大的魄力。克拉伦斯带着罕见的严峻的表情掠过她身旁,带起了一整风也带走了她夹着的鬼飞球——不得不说这时的威尔有些懵,但失误了的她还是很快掉头追了上去。
猎鸥的攻势来的太快太猛,就仿佛早已约定好了一样,几位球员纷纷在这关键的一刻同时发力,试图一举决定胜负走向——这一作战非常有效。在这个翠鸟队已经开始溃退的时间点,他们进一步冲散了翠鸟的队伍,不断地进球——
“铛——铛——!”
“佐伊学长抓住了金色飞贼!比赛结束——金费舍翠鸟队270分比耶格尔猎鸥队280分!耶格尔猎鸥队两战全胜!尽管金费舍翠鸟队的找球手,佐伊·卢默斯学长抓住了金色飞贼,但遗憾无法挽回比赛后半的巨大劣势…祝福受伤的球员们都能早日康复……”
卡瑞娜用轻柔悲伤的声音宣告着这场激烈而惨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观众们在叹息声中渐渐退去,猎鸥队的球员们也并没有进行欢乐的庆祝飞行。简单的击掌过后,便纷纷离开球场,各自休息或是赶去探望他们的找球手。
威尔和她的扫帚一起,依然悬在半空中,她看到莫伊莱学姐比赛一结束就飞快离开的背影,看到库洛克克学长带着一脸倦容,从高空降下来,看到后辈的佐伊投来担心的眼神,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愧疚——明明学弟都抓到了飞贼,明明大家都拼尽了全力……自己呢?是否用尽了全力?不,在那之前,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
她在库洛克克擦肩而过的时候说。
学长顿了顿,轻拍她的肩膀。
这一下,似乎拍断了威尔一直紧绷着的弦。好累,她从未感觉到这么累。不仅是从体力上感受到了疲劳——她止不住地回想起鬼飞球与自己的指尖差之毫厘的瞬间,回想起自己与队友的联系被切断,只身一人孤立无援的时候……
她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垂下头大口吸气。
“学姐?”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只出现了一点点的就不厚脸皮响应了——
*旅行中条件艰苦,用手机发的……如果看到bug或者ooc,请,请一定要告诉我……回头就改!!
o刘家锐与威尔·霍克
o圣诞烤地瓜爱情故事
锁起箱子咔嗒一声,威尔·霍克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撑着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环视了一圈,宿舍里的其余都四张床铺也都收拾好了摆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使用的痕迹。她最后一个离开宿舍。拿上自己的全部行李,负责任地把宿舍门锁好,穿过没人的休息室,离开了拉文克劳塔楼。
冬日寒冷的空气让所有声音都显得比其他时候更清晰。她的鞋底敲击石头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冷风掠过撞击在玻璃上发出的震动声,大雪落在树上压弯了枝头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声——在这无人的空旷走廊里,一切都被放大。威尔错觉自己的五感都灵敏了起来,有些汗毛倒竖,不由得缩起身体来,把脖子往围巾里埋地深了点,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布袋。
没有往校门外走,她的脚步停在胖夫人的肖像画面前。那位妇人露出有些惊讶的面孔,但依然缓缓说了:“口令?”
“Pere Noel.*”
沉默了一下,夫人还是渐渐露出了她身后的别有洞天处。
“非常感谢您,夫人。”深深地弯下腰,威尔郑重地道了谢。
现在还是清晨时分,圣诞节期间虽然学生们大半都回家去了,但她颇有把握, 寻找的人应该还在这里。
“早上好,家锐。”
绛红橙黄的格兰芬多休息室,在这灰色的冬天里尤其让人感到温暖。果然看到想找的人蹲坐在壁炉旁边,侧面映出跃动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黑发黑眸子,以及穿着的黑白相间的睡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棍子,插着放进火里烤着的东西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甜。
“威尔学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噢不,早上好……”
刘家锐被这意外来访惊地措手不及。赶紧想要站起来,但也没忘了手中的地瓜,尴尬地半蹲着。又看看自己还穿着的睡衣,恨不得赶紧回到宿舍房间里换掉。
“不是学姐,是圣诞老人!”威尔打趣地说,呵呵笑起来,“我来给你送圣诞礼物了~”她脱掉外套和围巾,放下手里的行李箱,走到刘家锐旁边坐下。壁炉火的热度舒适极了,让直到刚才都紧绷着的每一个毛孔都缓缓舒张。呼出一口气,威尔把怀中的布包塞给刘家锐,又夺过他手里的烧烤棍:“接着,顺便地瓜让我吃一口——”
“不不不还不能吃,还得等个一两分钟才行!”刘家锐连忙阻止,按着她的手把地瓜放回去,“唉,学姐你……”挠挠头,少年被这随意成性噎得都不知怎么抱怨好。
“好好~”装模作样地把地瓜在火中转了转面儿,“礼物!拆了看看吧!我觉得是对你来说很实用的东西!”
“哦……”
狐疑地看看手里的东西,礼物没有被很精心地包装,不过至少布包开口处好好扎着红色的丝带蝴蝶结。刘家锐犹豫地解开了布包,里面……看起来是一件,袍子?
“用我妈送来的新型布料做的,百分百防水!版型参考了迪奥秋冬的新款,为了全面的防护还特意加了帽子——这样下次你去赫奇帕奇的时候就可以避免被泼一身醋了~”抬起烤的差不多的地瓜,呼——呼吹了两下,“本来是白色的料子,我用了一点小魔法染成了红黄配色——怎么样,喜欢吗!”
“呃,哈哈哈哈!喜欢!”刘家锐讪讪地笑,“学姐,这才过了三十秒,别急着吃……”
“没关系吧!闻着香味应该差不多了。”
掏出腰间的魔杖,威尔轻轻一挥念了漂浮咒,地瓜便从叉子上飘起来,悬空滴溜溜地转了起来。接着念了个刘家锐没听过的咒语,地瓜皮竟然被干净地剥去……
“这样不会烫着手~”开心地眯起眼,面前的小学弟看呆了这精巧的魔法,“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威尔学姐的小灶就在格兰芬多的壁炉旁边开始了。没有其他人,只是这两人,以及壁炉生动的火焰,伴着柴木发出些碎的噼啪声附和着。在无数次失败后,刘家锐终于成功削下薄薄一小片地瓜。
“魔力的流向操控还需要多加练习。不过我差不多该走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自己练习练习——”
“等等!!我送你!!”
刘家锐说罢,蹬蹬跑上楼里的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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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外面冷。不用送我到车站了。”虽然比起刚才,雪已经没有在下了,不过12月的早上的英国,寒冷依然浓厚得能看到实体,化为口中呼出的水雾。威尔一把接过刘家锐手中自己的行李箱,赶紧赶他回去。
“在那之前……”
匆忙拉住了学姐的袖子,刘家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圆怀表。
“圣诞礼物。”
接过来握在手里的金属,残留着一点刘家锐的体温。
“打开看看?”
打开的盖子的瞬间,齿轮和指针弹了出来,悬浮着,互相之间没有碰触,却分毫不差地按照设计好的机关正确地运行着。时分针摇摇晃晃地指向正确的方向,秒针有条不紊的一格一顿。
“轻轻敲一下盖子试试。”刘家锐轻声说。
威尔照做,指甲撞击金属的清脆声一响起,几个齿轮迅速的改变了位置,三根指针也并为一根,转了几圈以后,坚定地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指南针模式。万一迷路了,可以用到……”
“这可真是……”
抿了抿嘴,威尔的眼睛里亮晶晶。她太喜欢这种有点浪漫的小玩意儿了。
“谢谢你!”
威尔稍微踮脚上前,好环住比她高一点的少年的脖子。
“Merry Christmas.”
猛地用力一抱,随后轻轻退开。云层上的太阳融开了几片阴霾,投下几束暖阳。这下她是真的要去赶火车了。
“See you next year!”
开心地抛出一个飞吻,威尔雀跃的心情随着雀跃的脚步一起,轻飘飘旋转跳跃在白雪地上……
*Pere Noel是法国的圣诞老人的一种叫法,来自百度百科……【装逼失败
以下正文,共2529字
☆
在霍格沃茨学习期间的最后的家长参观日,我的舅舅比理应与他同行的雇员到得早,福克斯·柯克兰先生穿了件白底云纹的长衫,戴着帽子披挂着围巾,孤零零地伫立在信中约定的地方,等到他总是在关键日子的前夕难以入眠的外甥女难得不顾礼仪大步流星地从格兰芬多塔赶过来的时候,当年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正越过风景看向比视野尽头更遥远的地方,而他那与实际年龄不符、或者可以称之为过于年轻的外表,显然没能将一个饱经风霜的灵魂一并隐藏起来,看着那个身影,我有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他离我那么远。
恩,毕竟是有段时间的事情了,有些记不清楚,但应该是舅舅提出的,他说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我们就沉默着走到赫奇帕奇的宿舍门口……不,漏了什么,我在比这之前的节点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拎着大箱子的劳伦斯·艾尔伯特先生,还有给他领路的刘家锐,那时他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学生,经常在休息室里用长年不息的壁炉做出不少可以让格兰芬多们在复习的间隙拿来品尝或是充饥的好东西,也在魔药学的方面帮了我很多的忙,我的N.E.W.T能在最弱项上拿到一个良也多亏这位好心后辈的帮助。他当时说了什么?哦,那里有设置醋一样的魔法药剂,多有趣啊,我那时候坚定地认为醋和酱油以及黄酒是同一样东西,以至于后来毕业工作,我还在出差到中国去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被当地负责接待的同僚笑了好半天。
那里不是我们的终点,我好像直到离开学校都没能进过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那时舅舅扭动的是正右侧方向的门把手,下楼之后走进灯火通明的走廊,那儿的墙壁上挂着大盘水果的挂画,没人看清他对那只绿色的梨做了什么事,只听到一阵怪笑,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最伟大的奇迹就这样简单粗暴地展现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学校厨房时的感觉,像是把已知的概念碾碎成齑粉一样震撼,和位于这里正上方的广厅差不多大的巨大空间里摆着四张长桌,学生的三餐大概是从这里送上去的,还有山一样的铜锅和石砌的炉灶,以及众多的家养小精灵,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我至今不明白舅舅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厨房的,我只知道我十四岁那年他在德姆斯特朗任教过,并在教学三个月后主动辞职了而已。
然后出于各种原因,我们就开始在厨房里面做苹果派了……抱歉,我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是这种展开,总之舅舅似乎是用自己酿的桃酒交换到了厨房的暂时使用权,把这里充作料理教室,他说要教会我做苹果派,苹果派是我最喜欢的甜点,又很容易做,所以要教会我自己做,只不过说来惭愧,我的烹饪技术大概是唯一一样能比我的魔药更惨不忍睹的东西了。我曾经中规中矩地烤了一盘普普通通的小甜饼,然而它们在被吃掉前先一步选择了自我了结,全部像烟火一样炸裂开来,把那本借来的菜谱给熏黑了一个角,把书还回去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法直面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只好请了三顿的黄油啤酒以示歉意。
舅舅没有骗人,苹果派确实不难做——当然,现在的我自然可以这么说——揉面做派皮,削苹果做馅,一旁的小刘做得顺手极了,我却连连碰壁,舅舅很耐心地指导着我,艾尔伯特先生则一次又一次地帮我准备好用来弥补错误的材料,那样一箱的材料,愣是被我浪费掉了四分之三,最后好不容易做出了像样的派,可和舅舅以及小刘摆在一起一比,实在是相形见绌,我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坐在烤炉边上盯着里面尚待烘焙完毕的甜点发呆,过了一会儿舅舅也在我边上坐下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学会了吗?苹果派。”他问,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告诉他,有时他看起来真像一只狐狸,“洛斯塔很聪明,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请不要在这方面捉弄我……学会是学会了。”我实话实说,“就是,做出来不大好看……”“吃下去之后好看不好看都没有意义啦。”“喔,谢谢舅舅的安慰。”“哈哈哈。”他笑出声,只是这么笑着的他总给我一种古怪的感觉,像是在面对不是他的某个人似的,“……我啊,有好多的事情想要教给你。”
我的舅舅,总是无所不能的福克斯·柯克兰,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地说道:
“不只是苹果派,还有好多好多别的,你想要去的神奇生物控制管理司是我不熟悉的领域,如此一来我就只能教会你能够让你保护好自己的方法,其他的都帮不上什么大忙,除此之外,我也有很多事情必须告诉你,比如说你的右眼的事情,你的父母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对的时机,什么时候是正确的时刻,到底应该怎样告诉你。”
那个刹那我其实并没有理解他在讲些什么,但我毫无理由地坚持认为自己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回应他,说什么都可以,我必须这么做。
“是、是不是对的时机,是不是正确的时刻,我认为应该由我决定,因为那是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不是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他意味深长的视线下越来越轻,几乎是说完一个词的下一秒就后悔起来,“是我应该经历的事情就该自己去面对……”
舅舅什么都没有说,苹果派烤好了,我们一起把它们拿出来,闻到香味的刘家锐放下手上的锅关火小跑过来,看来在我们浑水摸鱼的时候他就在炉子边上抓紧时间利用正规的厨具做些平时做不了的好吃的,他的锅里红彤彤的,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垂涎三尺,我自知自己吃不了辣,所以当他盛了一碗麻婆豆腐给我的时候,我咽了口口水,婉言谢绝了。
“你母亲也不能吃辣,连面里的辣子也不能接受,但是又被味道熏得嘴馋,结果经常点一份辣的,又要一碗水,当然最后还是我负责吃完。”舅舅在旁边边切苹果派边说,他切的是我做的那个,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的苹果馅从派边凸出来,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她也不擅长做饭,好好的米饭她能直接做成米汤,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提起我母亲,也就是他的妹妹的事,第一次,我呆呆地从他手里接过我自己做的那块苹果派,糖放得太多了,破坏了苹果本来应该有的清甜味道,一点都不好吃,他在我阻止前也咬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比我母亲有天赋多了,起码没有搞错盐和糖,以及,我们没有浪费那个失败的派,剩下的部分被舅舅一把塞进艾尔伯特先生的嘴里,他面无表情地吃了个干净,还没有要水润嗓子。
总之对洛斯塔·格罗夫纳来说,那一天就在这里结束了,刘家锐先行回了格兰芬多塔,他母亲大概已经在休息室等他了,我去给舅舅他们送行,一路送到校门口,舅舅他还有没有说些什么,艾尔伯特先生有没有像过去一样给我一个沉默的拥抱,我都不记得,印象里他们赶的是晚上的火车,挥过手后,两个背影像黄油一样融化在黑夜里,他们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我一直站在那,鼻子都冻得没有感觉了才被静拉回寝室。那个晚上我没有睡着,想了什么事情,也在晨曦照进窗户的那一刻忘了个精光,我曾经在他们来之前和什么人说过我有想哭的感觉,可到了最后,我也没有哭,眼睛因为一直睁着而又涩又痛,但是我没有哭。
我猜想我和我的舅舅的距离终于拉近了几步,比起我九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比起我和他在国王十字火车站告别的时候,他终于离我越来越近了,站在亲人应该有的位置,而不是若即若离的地方,我会等,等到他愿意说——起码那时的我,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好久没写这种类型,慢慢慢慢慢慢跑
以下正文,共2698字
☆
卡伊洛斯·艾利克从梅林也不知其内容的噩梦中惊醒,准确地说是从床上弹起来,汗水把他的刘海粘成一片,如果他能找到一面乌漆墨黑一片也能把人照得分毫毕现的镜子看看他现在惨不忍睹的头发,说不定还能如有神助一般读出上面呈现出来的厄运,但是他没有镜子,目前也没有神预定要帮助这个小伙,只有一般会归为野性的直觉打着哈欠口齿不清地告诉他:你大概……哈啊……是要……倒霉了……
然而这可怜的人完全不知道石子已经开始滚动,他随便地抹了一把脸就往床铺里倒,脑袋狠狠撞上床板敲出第一个包,半个小时后他又被记不得内容但可以肯定和之前的是同一个的噩梦duang了起来,就这么一直反复折腾到天亮,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舍友们不知道该是问他壮观的黑眼圈好还是问他看起来智商-20的脑袋好。
“我得说,你看起来很糟糕。”刘家锐前辈边穿长袍边对他讲,“还有你把裤子穿反了。”
于是卡伊洛斯——现在他的裤子衣服一切正常——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到达大厅,培根已经没有了,他只好往盘子里放上三个面包和两个鸡蛋,倒下最后一杯牛奶,在他开动前,猫头鹰们来了,一只长尾鸮落在他的早餐上,身上系着信并伸腿把放零钱的圆筒亮给它。
好在他来得及在它揪下他的全部刘海前从口袋里找齐五个纳特,这只缺少耐心也不够优雅的猫头鹰吐掉头发,捞走还能抢救一下的鸡蛋展翅飞走了,而那封信则可怜兮兮地躺在惨遭分尸的面包上,信封是红色的,卡伊洛斯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在它自燃或者爆炸之前打开它,下一秒他的姐姐,柯罗诺斯·艾利克的声音以几百倍的响度在广厅里炸裂开来,震得他睡眠不足的脑袋嗡嗡作响。
【卡伊洛斯·艾利克先生,你居然在学校里面打架吗?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你到霍格沃茨去是去读书,而不是让肌肉长进你的脑袋。天可怜见的!我心疼你的教授们,他们竟然不得不教会你不要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无理取闹,还是说你脖子以上的那玩意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白长十四年,不如早些摘下来当做鬼飞球来得有意义?以免它连球都做不了!】
【我难以描述我知道这件事的心情,反正我讲了你大概也理解不了,你其实根本没法理解任何事,不论是母亲还是父亲说过的话,对吧?真是让我感到失望,真可惜我们没法选择自己的兄弟,恩?我有义务告诉你,如果可以,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能到你们学校去帮你扔掉一些你并不需要的部分以尽血缘的本分,然后就此断绝关系再不互相来往,以防我们家的名声有多余的威胁,明白吗?我在称述事实,听见了吗,卡伊洛斯!】
……我听见了,而且全校的人都听见了,柯罗诺斯。卡伊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信封吼完内容燃烧起来,变成一捧纸灰落进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牛奶里。
但是就算大早上的被吼了一通,年轻人还是没有放弃吃早饭的理由,他只是一看心情就很不好地皱起眉头重新拿了两片薄薄的切片抹上果酱恶狠狠地嚼起来,一直到某个小个子以为别人没发现似地溜过来,他的表情才算是好上了一点。
“哇哦!一封吼叫信!天啊!居然有人会给你寄吼叫信!”杰西·帕克在他旁边坐下来,语气六分惊讶一分对寄信人的敬佩三分幸灾乐祸,“你女朋友?法国人?”“是我姐姐。”“哦……”小个子一脸不用说了我懂的的深沉表情,“所以她说什么了?”“你不会感兴趣的。”“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那可是你被骂了诶!”“你的语气需要和表情同步,杰西。”
赫奇帕奇二年级的小学弟这两个月来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来找他,从树上跳下来到试图爬格兰芬多塔,目的只有一个——下棋,详细点讲是下五子棋,顺便一提杰西目前为止还没有赢过,这让他那使卡伊洛斯摸不清头绪的执着又深一层,以至于除了他上课、卡伊洛斯上课和双方都上课的时间之外,他简直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和他命中的宿敌(自认为)在一起下棋。
卡伊洛斯把面包咽下去,伸手给自己倒了点水拯救一下干到快龟裂的喉咙,他心想这会儿杰西跑过来估计又是来下战书的,他得动作快点把作业写了来陪这个小个子……
“啊,今天我就不来找你了,我得陪我妈。”“?”“家长接待日啊,你日子过糊涂了吗?”“噗——咳咳咳咳咳……”
杰西嫌弃地看着这个喝水都会呛到的高个子,然后疑惑地看他迅速地擦好嘴戴好他的围巾准备起身:“你怎么了?”“没什么,我吃好了去上课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今天早上没课啊。”“总之……”卡伊洛斯俯身按住杰西的肩膀,“我要走了,不要问我去哪,也不要跟过来,明天见。”“现在才是早上啊!谁早上就说明天见!”
卡伊洛斯仗着腿比杰西长先一步离开大厅,但是后者很快就找到了他,因为格兰芬多的学生就那么直僵僵地站在走廊里,像是挨了谁一记石化咒。
“喂你到底怎么……了?”杰西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卡伊洛斯这样嚣张跋扈(他认为)的人脸上看到毫无掩饰的恐惧表情,连带他也感染了点紧张,卡伊洛斯没有答话,他做了个向前指的小动作,顺着方向看过去,可以看到不远处一个人靠在墙上,那个人手里搭着件钴蓝色的斗篷,似乎在闭目养神,大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瞧着有种天然的威胁性。
“那个人是谁啊?你打得过吗?”小个子轻声问道,后者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别说打不打得过了,我的知识都是她教的……”“哈?”“那是我妈。”
话音未落,卡伊洛斯的母亲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两人面前,潼恩·德尔布里克·艾利克女士挑了挑眉:“在那呆站着干什么呢,卡伊洛斯,我不记得我有把你教成这样鬼鬼祟祟的家伙。”“呃,母亲,别来无恙?”“托你的福。”“非常抱歉没有来迎接您……”“是吗,往格兰芬多塔的方向走可不像是要去迎接人,还有,不习惯就不要那样说话。”“是……”“声音太小了。”“是!”
银发女士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卡伊洛斯早就站的笔笔直直,这会儿挑不出什么毛病,她便语调丝毫没有起伏地开口:“你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不我——”“柯罗诺斯的声音在这里也听得到,卡伊洛斯,你长大了,居然学会瞒家里人了。”“不那什么妈你听我解释——”“哦,有什么好解释的?讲。”
然而这事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别的暂且不提,他把前辈的胳膊给折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卡伊洛斯觉得自己大限已到,围着围巾的脖颈像是被人用寒冰质地的剑指着一样冻。
“报、报告女士!”有个熟悉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卡伊洛斯·艾利克是和他的前辈进行了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并不只是单纯的打架!但是进行麻瓜方式的对决并获胜对巫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才没有告诉您的!”
卡伊洛斯完全愣住了,他偏过头看身旁的小个子,杰西的脸色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这会儿面对他母亲冰冷的目光却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退却的意思,艾利克女士也是没想到会是他抢先回答,她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赫奇帕奇的学生。
“失礼了,你是?”“我,我是杰西·帕克,今年二年级!”“……小先生,我刚刚在询问卡伊洛斯。”她抬起紫罗兰色的眼睛,“不过,看来他有一个比他优秀得多的朋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卡伊洛斯。”“……前辈他叫家锐·刘,今年四年级,等会儿他有一节魔药课。”“带路。”“恩。”“不和你的朋友道谢?”“会的。”
年轻人给了他的小伙伴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在对方反应过来前还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头发手感稍微有点奇怪,大体上摸起来感觉还算不错,杰西气得差点跳起来给这家伙的腿来上一脚,但他看见卡伊洛斯今天头一次笑起来,动作就慢了半拍,这么一慢就给了高个子道别的机会,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很快就和他的母亲一起离开了,留下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又输了一次的杰西愤恨地踹了柱子一脚。
“我和你讲。”当天晚上的寝室,刘家锐边往他手里塞苹果派的时候边说,“今天吓到我的不是你母亲在魔药教室门口堵住我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而是你站在旁边笑得跟开花了似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
武打动作参考【如龙:零】
不要问我为什么两个巫师要肉搏,这是浪漫()
厚脸皮联动一下诺拉院长,院长Love/
共2682字,以下正文
☆
格兰芬多院的三年生卡伊洛斯·艾利克,在开学后第三十六天的凌晨轻手轻脚地拉开床帏,轻车熟路地摸去同寝前辈的书桌。桌面上有一小袋葡萄干,第一个抽屉里放了绿豆糕、云片糕和蜜饯,第三个抽屉里有一包半的辣条,翻到最后一个柜子,卡伊洛斯找到了一包似乎是包装过了的猪肉脯,只是夜色已深,加上睡意和饥饿感的双重折磨,年轻人放弃思考,直接拆了就往嘴巴里塞,大约十分钟后他心满意足地摸回床上,盖好被子继续睡了。
这是他今年第十次因为饿醒而从被窝里爬起来,也是他今年第十次扫荡刘家锐的存粮。
这位远从东土大唐而来的四川留学生以高超的烹饪技术远近闻名,他用休息室的壁炉烤过地瓜,拿不知从何而来的鸡炖过汤,做的小甜饼深受格兰芬多学生们的好评,能够和这样的前辈一个寝室,卡伊洛斯认为这也算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从前辈那里听来的说法)。
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卡伊洛斯的胃口又很大,他在校晚饭很少能吃饱,刚入学的时候几乎天天饿得睡不着,对他伸出援手的正是隔壁床位的刘家锐。当时比他高一年级的少年安安静静地递过来一包热腾腾的肉夹馍,卡伊洛斯觉得他整个人都发出了神圣的光辉,等他邀请自己和他一起分享存粮的时候,卡伊洛斯差点就跪下对他顶礼膜拜了。两人因为食物建立起了友好的互助关系,不久后来自艾利克家的后勤跟上补给,他摸去前辈桌子的次数迅速减少,只是偶尔,比如刚才,他还是会给良心好前辈添点小麻烦。
后天。卡伊洛斯横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推算时间。到了后天……ZZZZZZZZZ
第二天艾利克家的长子一如既往地早早起来,老老实实地遵循母亲的教诲锻炼了两个小时后赶去大厅吃早饭,吃完上课,度过了一段十分充实的时光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卡伊洛斯看到刘家锐脸色阴沉地坐在扶手椅里向他看过来,不由得背后一凉。
“卡伊洛斯,你过来。”“好。”“你昨天是不是吃了我的猪肉脯。”“是的。”“……”
黑发少年拍案而起,吓得旁边的几个学生悄悄地离得远了一点。
“出来我俩打锤!”“……啊?”“我是说,出来,和我决斗。”“我知道了。”卡伊洛斯伸手去掏口袋里的魔杖,“前辈执意如此的话……”“别动魔杖了,我们来真的。”
于是,在霍格沃茨这样一所举世闻名的魔法学校里,两个在校学习的巫师,选择赤手空拳在学校走廊上进行决斗,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是从来都不缺凑热闹的,很快围观人员就组成了一堵可观的人墙,像是拳击场上那几道坚不可摧的细绳将这片决斗场围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好像是两个格兰芬多要决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拿魔杖。”“喔?很有趣嘛。”这么说着,格兰芬多的院长,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诺拉·雷因斯兴致勃勃地分开人群站到两人边上,“我许可了!你们决斗吧!”“教授???”
有了如此权威性的见证人坐镇,毫无疑问这场战斗两人都能奋力一搏了,卡伊洛斯伸展着筋骨的时候瞟见一个眼熟的小个子挤到前排来,不过考虑到对面的刘家锐的指关节正在颇具威慑力的咔咔作响,他也赶紧收心,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三年生左看右看总觉得前辈摆出来的动作莫名眼熟,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刘家锐前辈,你会功夫吗?”“在我家乡有一句老话,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静静地看向前辈看似无害的窄袖口,觉得从那里跑出来一把菜刀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两秒后他反应过来,两人的魔杖已经都交给诺拉教授了。
“只是同学间友好地切磋交流一下,那么规则就是点到为止啊……决斗、开始!”
率先行动的是刘家锐,黑发少年上步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卡伊洛斯的腹部,紧接着回身一记恶狠狠的后踢,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没给后辈反应的机会,他的鞋尖划出一道充满杀气的轨迹直取胃部,力道之大用劲之巧把比自己还高上几分的对手击得后退数步,龙的传人还利用后踢时支撑在地面上的单手作为支点,右腿一蹬顺势做了半个侧空翻翻回原地站稳重新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再来一击,气势比火冒三丈的打人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来就挨了两击的卡伊洛斯则低头咳了几声,再抬眼的时候,似乎可以看到几许不稳定的火焰隐隐约约在他平时感觉不到、面无表情时却颇具魄力的竖瞳深处摇曳起来。
「艾利克家家训,不要主动和别人发生冲突——」
「——但也别傻乎乎地挨打。」
刘家锐趁着卡伊洛斯体态还没调整好第二次上前,一个晃步站到他背后打算借力给他来个背摔,没想到刚架住他的胳膊对方就蛮横地挣出左手一个肘击直直撞在自己心口,心头一颤的间隙卡伊洛斯已经准备好要过肩摔,黑发少年抓紧机会狠狠踢中他的膝盖窝,这样一来摔是摔不成了,后辈退而求次原地转了一圈把他甩了出去,刘家锐被甩飞得有点远,他背后的围观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迅速而秩序地退开,留出一片白墙接住他。
得了反击的机会卡伊洛斯这会儿也没好心到哪里去,他在前辈起身冲拳过来的时候微微偏过身子抓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身前一带,刘家锐见状不对重心下压马步扎稳准备抵抗这股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量的时候,卡伊洛斯右腿一抬一个膝击稳稳击中他的肘关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在场所有人员都是表情一滞,细汗从中国留学生的额头冒出来,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发现除了剧痛他已经感觉不到别的了。
“呃……总之卡伊洛斯同学你先陪着刘家锐同学去趟校医室吧。”“……是,教授,走吧前辈。”“啊好的……”“好了围观的同学们散了吧啊都散了回休息室去,决斗结束了。”
诺拉教授拍拍手像驱赶小鸡仔一样地把同学们往回赶,卡伊洛斯静静地走在刘家锐手臂受伤的那侧护着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往校医室去,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在空无一人的阶梯和走廊中它尤为明显,沉重得把两个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个猪肉脯啊,就是卡伊洛斯你吃掉那个。”刘家锐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挠挠脑袋小声说道,“是我做给威尔的……所以一时生气就没控制住,对不起啊。”“不,我把前辈的东西吃了还把你的手给折了怎么想都很过分,是我太差劲,我才应该道歉。”“所以说一开始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两个小伙子对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虽然刘家锐笑着笑着脸色就不大好了,但是两人已经和好的事实却是不用言语表达也能够清楚明白的。
“说起来,刘家锐前辈,你明天有空吗?”“看校医室能不能快些把我的手臂治好吧,我想应该可以。”“我知道了。”“明天怎么了?”“我想差不多到时间了。”“时间?”“我这边的事情,不用太在意。”“哦,哦……”
隔天晚上刘家锐眼睁睁地看着卡伊洛斯·艾利克牵着一头瑟瑟发抖的小牛犊走进寝室。
“你这是做撒子啊?!?!”“我爸寄来的储备粮,作为折了你胳膊的赔礼……”“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又能下厨做菜了所以真不用!”“收下吧前辈。”“我拒绝!”“或者我们烤了它。”“这个可以有!”
今天的格兰芬多休息室特供菜色是特色烤牛肉。
【序章】【一别如雨】
【一】
阿妮塔一路小跑,一脚踏过了大地上分割阴阳的那道线。
她抬起头,穹顶之下云雾弥漫,瑰丽的星云从远方悠悠地飘荡而来,月大而浑圆,朝永夜蘑菇林倾泻水一般的光辉。而身后的阳光炽热,黄昏小镇街上的砖石被烤得滚烫,热浪甚至有越过晨昏线的趋势。
魔法师继续小跑。
她得继续跑到更加凉爽的地方,那里有个畏热的家伙正在等待着她。
一路上路边大大小小的蘑菇忽明忽暗,焕发着不输于星辰的光辉,但是又显得更加静谧,偶尔有巨大的蘑菇出现在视野里,目不可及的某个地方传来精灵们细小的嬉闹声,萤火虫点亮路边的野草丛。
不一会阿妮塔就看到了那个人。一身漆黑的狂将身体藏在巨大的斗篷下,她把脸侧着,和身边的人说着话,鬓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与狂交谈的viel用手虚掩着嘴轻笑着,声势浩大的夜风吹起她的头发。
于是阿妮塔走到她们身边时便听到了viel的抱怨:“既生刘海何生狂风。”
Viel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理着头发,风情万种。与身边的狂相反,她裸露着大片的肌肤,身材黑白相间的服装经过特殊的裁剪,贴合她身体的每一条曲线,没有一丝臃肿的线条。金色的眼睛如融化的金子那样熠熠生辉。
“在意刘海做什么?反正无论有没有刘海你都一样好看。”狂说,伸手把viel的头发别到耳后去。
Viel捶了一下狂,转身和阿妮塔打了个招呼。
“我还以为你们没看到我呢?”阿妮塔还没有说完,viel就上来拥抱了她一下。
“阿妮塔身上有太阳的味道。”viel松开她后说道,手指有意无意地旋着垂下的一缕头发,“每次看到小小只的阿妮塔心情就会很好哟。”
“我不矮,我一米六五了。”阿妮塔抗议。
“你不是一米六三吗?不过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一样。”狂不动声色,伸手从斗篷里掏出了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阿妮塔。
这样一来斗篷就无法完全包裹住她了。狂在斗篷之下仍然穿着黑色的衣服,几乎和斗篷融为了一体。黑暗中有细小的光辉,那是点缀其中的银质装饰品,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狂在斗篷中藏着一片稀疏的星空。
黑色的布料依旧包裹着她大部分的身体,只露出腕部以下的皮肤,抓着盒子的手显得很细弱,但阿妮塔知道这双手在攻击时有多么精准。
远处的丛林传来窸窣的声响,狂别过头去侧耳倾听,尖耳后细密的暗色羽毛上滑过一丝冷光,仿佛利剑上光辉一闪而灭。
狂是个信仰月神的勇者,拥有着海东青血统的兽人。
阿妮塔接过盒子,出乎预料的沉重。她打开瞅了一眼。里面大多是细小的植物种子,她伸手拨弄了一下,感受着颗粒滑过手指的舒服触感,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和狂第一次见面时有过交手的经历,深知对方的强大。但莫名其妙的关系便逐渐变好,变成了现在常常见面的好友模式,狂甚至应允了帮助她收集种子的请求。
“这个盒子可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哟。”viel在一旁眉飞色舞,亲自上前为阿妮塔介绍着她悉心设计的花纹,该说viel实在是一个出色的工匠,将盒子打造的极富有艺术价值……或者说她本就追求完美。阿妮塔听着她的介绍啧啧称奇,狂在一边微笑,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家媳妇口才极佳,有成为商人的天赋。
“这次帮你收集到的大多数是蘑菇,但是我不知道在黄昏小镇能不能种活。”狂说,“那里太热了。”
“可是就算你怕热,也没见你怎么脱过斗篷啊。”阿妮塔说,“无论如何先试试吧,虽然我不太会种蘑菇。”
“没关系,反正你随时都可以来蘑菇林找我们呀。”viel又上去捏了捏阿妮塔的脸,笑眯眯地,“……不过最近还是少来比较好。”
“少来?为什么?”阿妮塔有些诧异。
蘑菇林一下子变得有些寂静,远处传来几声虫鸣。狂和viel对视了一眼,狂挑了挑眉,viel则露出了微妙古怪的神情。
“你还没听说过么?”viel转头问阿妮塔。
阿妮塔摇摇头,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并不简单,她有点困惑。
“我还以为黄昏小镇那边已经知道了呢,”狂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眼睛像矢车菊花瓣一样美丽,“毕竟永夜蘑菇林这边都已经传开了。”
不等阿妮塔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viel已经开始叙述。
“大概是一两天前的事情了吧。”viel说,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如何遣词造句,“有一群陌生人来到了永夜蘑菇林。”
“那是在黎明时分,蘑菇林里非常安静。他们在赶路的时候路过了我们家,虽然他们一路上的交谈非常小声而且隐秘,但是你知道大狂的耳力很好,还是发觉了他们。”
“我们和蘑菇林里的那头狮子不一样,并不在意别人闯入我们的地盘,但是大狂闻到了血腥气,还是出去盯了一会他们。”viel说到这里,看了狂一眼。
“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地底下走出来的一样黑暗。”狂默契地接过了话头,“像沉默的夜枭一样向前赶路,偶尔发出潮湿的笑声。但最让人奇怪的是,领头人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阿妮塔下意识地重复。
“是个气势恐怖的小孩子,他身上的血腥气最浓。”阿妮塔注意到狂的瞳孔已经竖成了一条细线,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一群人之中只有他曾经放声大笑。”
阿妮塔打了个寒颤,狂和viel叙述的真实性太强,她仿佛听到清脆的童音笑声带着迷雾升起,纯洁到了极点,却也邪恶得像是毒蛇吐信。
“……我并没有离他们太近,也没有跟出太远。”狂继续说道,“听到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个单词,‘游戏’‘对手’什么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才知道,他们在永夜蘑菇林外打伤了一个商人。出手很重,商人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狂一字一句地说,“商人转述了那个小孩子的一句话——”
“‘我要玩的是一场有对手的游戏,不然没有意思。’”viel和狂同时说道。
一道忽然而至的狂风将三个人的长发同时卷起,发丝在空中烈烈舞动,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像是迎风而起的战旗。
“我和viel都觉得有一些事情要发生了,”狂说,“阿妮塔。我希望你也能做好准备。”
【二】
阿妮塔再次跨过了那条划分昼夜的线。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扬起手来,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在蘑菇林中沾上的寒气一下子就被驱除干净,毛孔因为温暖而急速扩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午后的黄昏小镇,热气已经散去了很多。但阳光直射下来还是让人受不了。阿妮塔快步小跑,寻找着遮阳的地方,又想起了刚刚分别时的对话。
“阿妮塔。”已经走出一段的阿妮塔应声回头,viel脸上挂着少见的严肃神情。
“如果大陆不再和平,人人都为信仰而战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阿妮塔!”高昂的呼唤声如惊雷一般响起,奔跑着的阿妮塔吓了一跳,连忙停下了脚步。
她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一个高挑的剪影逆着光,朝阿妮塔挥着手。阿妮塔忍受着刺眼的阳光,努力地辨认着。剪影将手举过头顶不停挥舞着,充满活力地向阿妮塔跑来。
她的速度极快,阿妮塔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和对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她抬头向上看去,一下子认出了这张熟悉的脸庞:“lily?”
这显然是个女性兽人,身姿窈窕,脑袋上顶着大大的兽耳。和阿妮塔的印象不一样,她脱掉了常年套在身上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黑色抹胸,白色手套也已经脱掉系在了腰间:可能是现在的天气实在太热了。Lily坦然露出的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晕红,如同夏日中灼灼绽开的玫瑰,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印象。
不如说这个人原本就像是太阳一样耀眼啊……阿妮塔抬头凝视着这个已经好久不见的友人的脸庞,发现Lily精致的鼻尖上挂着晶莹的汗珠,看上去有些滑稽。她不禁也轻轻笑了起来,之前阴影般的某种心情一扫而空。
然后她听见她的好友兴高采烈地问道:“你还记得我的诊所怎么走吗?”
“……”阿妮塔默默地将视线移开,内心被巨大的无力感吞没了。
流淌着北极狼血液的兽人Lily,一如既往地路痴当中。
“没想到你居然还带了米亚来。”阿妮塔用蘸水的抹布擦拭着木桌,她一抹,抹布上便多了一道厚重的污渍,令人咋舌。
Lily常年外出,于是她的诊所也常年积灰。
“不是我带来的,是他送我来的。”Lily纠正道。她也正在打扫,现在兽人过于灵敏的鼻子对她来说是个困扰,扬起的灰尘让她在不停地打喷嚏。
“送你来?”阿妮塔有些惊讶,目光落到了米亚的身上。
不出所料的,睡鼠米亚正在长椅上酣然熟睡,完全没有灰尘弄脏衣服的顾虑。他蜷缩成小小的一个,让人看着有种想用力拥抱他的冲动。
很多人都不相信米亚是龙息军团现役的成员,因为他根本还是个小孩子。
十二岁少年的睡相安静纯洁,米色头发散乱地在脑后铺开。似乎是因为阳光影响了睡眠,黑色的头带被拉下了遮住了眼睛。毛茸茸的睡鼠尾巴垂在空中。
“遇到了些事情……一会再和你说。”Lily脸上凝重的神情一闪而过,接着却指着她的盆栽大叫起来,“阿妮塔!我的盆栽枯萎了你快救救它!”
“请不要把木系魔法师当成园丁看待。”阿妮塔无奈道。她走过去,双手扣起咒术,反手将细小的光辉抖落到枯叶之上。干黄的枝叶在一瞬间剧烈地抖动起来,嫩叶骤然间钻出,水一样鲜活的绿色缓缓成形。
阿妮塔满意地收回手,转头对Lily道,“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给它先放点水和肥料……虽然我觉得它枯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你这是在谴责我老往外跑吗?”Lily上前一把揽住阿妮塔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怕不怕,反正这还有你啊!”
“请不要把木系魔法师当初园丁看待。”阿妮塔再次纠正道。
“不要太在意细节。”Lily放开阿妮塔,旋身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苹果,放到米亚的鼻子前晃着。她体态轻盈,一系列的动作简直如同舞步般流畅。
随着苹果的清香逐渐飘散,米亚的鼻子动了动。阿妮塔憋着笑,旁观着Lily用苹果逗着米亚,米亚的头随着苹果的移动而转动,就像是小猫聚精会神地盯着猎物。
米亚突然弹起!他精准地咬住了苹果,将苹果从Lily的手上夺了过来。
“有吃的就一定会醒。”Lily耸耸肩,对阿妮塔说道。
阿妮塔笑得几乎站立不稳,只好趴在桌子上,肩膀抖动着。
米亚将头带重新戴好,露出了他显得有点没精神的金色眼睛和浓重的黑眼圈。他说了句话,但因为咬着苹果所以显得口齿不清,于是他改作向两人眨了眨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米亚大口咬下一口果肉,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苹果,神情却变得古怪了起来。
“怎么了?”Lily问。
“苹果坏了。”米亚答道。
“这苹果哪来的?”米亚向她们展示着那个苹果。果然,虽然苹果的外部依旧完好,但果核的部分已经霉变,成为了黑色的絮状物,让人看了直皱眉头。
“之前遇到一个人,和他一起吃了顿饭……”Lily有些手足无措,“苹果是餐馆送的!我现在就去找老板理论去!”
米亚和阿妮塔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可是你找得到路吗?”
“……找不到。”Lily捧着心口神情痛苦,“怎么办。”
“把它做成肥料如何?”阿妮塔说。从米亚手中接过了苹果,从外表看来这的确是个非常美味的苹果,阿妮塔不由得有些惋惜。她将苹果放进之前的盆栽花盆中,念了一句咒语。苹果迅速地干瘪,有一刹那它散发出了刺鼻的臭味,但很快就腐坏到没有任何气味的程度,只剩下一团絮状物,和湿润的泥土混在了一起。
“好厉害,”Lily鼓掌,“你自己钻研出来的么?”
“不是。歌迪亚教的。”阿妮塔打了个哈哈,“他的理论基础实在是太扎实了。”
Lily一笑,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声巨响。她回过身,米亚已经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了。
这下换她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了。
“你还有东西给他吃么?”阿妮塔小心翼翼地问。
三个人坐在桌子前,米亚手中抱着一根玉米,正在大嚼特嚼。
“米亚也醒了,我们谈谈正事吧。”Lily说,“我在永夜蘑菇林遇到了些事情。”
阿妮塔眉头一跳,下意识地想起了狂与viel共同叙述的那件事。
“等一下,你说的莫非是……”她开口打断Lily。Lily的目光和她在空中交汇,双方都在电光火石间心领神会。
米亚的神色有些迷茫。他是在后来才遇到Lily的,似乎并不知情。阿妮塔和Lily简单地叙述了前因后果,他的脸上也出现了惊讶的神情,一会儿便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没想到你当时在现场。”阿妮塔对Lily说。
Lily起身走到窗台边,阳光照着她的脸颊,细小的绒毛仿佛发着光。她侧过脸来,反常地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半张脸被阴影所覆盖。
良久,她才像下定决心一样说道:“最近几天,我曾经迷失了身为医者的方向。”
“诶?”阿妮塔惊讶地站起身来。在她印象里的Lily是活泼乐观的,睡一觉就可以忘记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永远不停下奔跑的脚步,以至于她曾经一度将阳光和Lily联系在一起。
Lily迷失了方向?这对她而言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没有没有,现在很好。”Lily连忙摆手,“当时只是被吓倒了。那个人似乎叫做花火。”
米亚和阿妮塔愣了愣,反映过来这是那个领头小孩的名字。
“说起来挺荒诞的,当时我躲在树后面,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Lily自嘲地笑了,“非常懦弱……也充满了恐惧。但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
她抬起头来:“我不相信他们会就此罢手,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们。如果未来不再和平,我是不是能和千年之前的前辈一样,永远不放弃希望呢?”
Lily又重新转过了头去,她看向楼下街道的玫瑰花丛,惊讶于此时此刻内心的平静。明明在逃出来后那么害怕,现在的内心却是这么的坚定。
“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守护我喜欢的东西。”她接着说,语气铿锵有力,就像一个女战士,说出来的却是些平凡的东西,“药水沸腾时咕噜噜的声音也好,人们的笑声也好,晒得人全身暖烘烘的阳光也好,都是我喜欢的东西。”
“因为单纯的喜欢,所以单纯的去做。我就是这样一个傻愣愣的人嘛。”
“但是,谁也不能夺走那些让我充满希望的东西!”Lily大声说道,脸上骤然出现了不同于往日的光彩,那并不是单纯的快乐,而是充满了希望和执着的神色。
这道光彩是这么明亮,仿佛世界都能因此点燃。
房间里的气氛猛然严肃起来,房间里格外安静,挂钟忠实的滴答声一下子被放大。
远处突然传来浑厚的钟声,那是小镇上古老的钟楼在整点敲响。
两个小镇居民神色未变,但米亚却猛然坐直!在听到钟声的那一秒,他身上深深的疲倦感突然完全消退,眼睛中迸出电一样的火花。他的坐姿标准,那是在军团中磨练出的姿态。
一瞬间,他从少年变成了一个军人!
“怎么了?”阿妮塔安抚米亚。她猜米亚之前大概都处于熟睡的状态,并没有听过钟楼的钟声,“被吓到了么?”
“不是……在我们那里,这种钟声代表的不是和平。”米亚摇摇头,平静地说道。
Lily和阿妮塔都沉默了。钟声回荡在整个小镇上空,行人依旧悠闲地来往,和米亚所说的完全相反,但她们都知道米亚是什么意思。
当军队响起集结的钟声时,代表着战争的长号也已经吹响。
龙息军团的军人们作为太阳神御下的骑士、作为昼方居民的守护者,分散在这块大陆的各个角落。他们其中有像米亚一样享受假期的人,也有与家人分别而戍守在圣地的现役军人,或是退役的战士,在夕阳下端详着刀锋。
大多数军人都享受着平静的军旅生活。但在那样的钟声响起时,他们永远不会缺席。
他们是龙息军团,军人的荣耀永不磨没。
他们永远热血滚烫!
“我的祖先曾经遇见过一个勇者。”米亚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缓缓地攥起拳头。
“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在睡鼠因为时间秩序的骤然变化而惶恐不安时,他安抚了祖先们的慌乱,并慷慨地帮助了他们,让睡鼠一族得以延续,也让我有机会能够诞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米亚闭着眼睛,笑脸上露出漂亮的小酒窝,小雀斑都显得生动起来。小爪子不自觉地抚摸着那个满是补丁的腰包。
“当勇者离开时,睡鼠们和他定下了再次见面的约定。可是……勇者再也没有出现。温柔的勇者和他的伙伴们历尽千辛万苦,去将千年之前的世界从黑暗里夺了过来。”
Lily的心脏微微一悸,曾祖父的面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身体前倾,手紧紧地攥着领口。
“如今勇者再也不能赴约啦,但是睡鼠们看着这个壮丽的世界,就仿佛又看到了勇者温柔的笑脸……我很喜欢星空一样的蘑菇林,也喜欢荒野上的艳阳,小镇上这样响着钟声的祥和黄昏也无法割舍。”他顿了顿,“我不允许这样漂亮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更何况,”米亚羞涩地笑了起来,“如果没有阳光,浆果一定会变得又小又涩又苦。这我是绝对不愿意的。”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没想到一开始如此沉重的叙述居然会以如此轻松的话语作为结尾,米亚眯着眼,仿佛之前那副不属于孩子的凝重神情并没有出现过。
可他的金色眼睛里却跳动着火焰,被黄昏小镇的阳光照耀着,如同宝石般散发着光彩,隐藏在笑意下的决绝像箭矢破空般锐利。
挂在他腰间的袋子静静地散发着魔法的气息,似乎有千年的时光流转而过。
【三】
『亲爱的妈妈:
见信安。
最近我过得很好。最近节日很多,打工的花店生意很好,不需要担心我的收入。
今天我见到了Lily和米亚,感觉非常惊喜。米亚似乎是送Lily回黄昏小镇,很快就会返回烈阳荒原。他说他最近有些失眠,等他到达之后你们可以试着去探望一下?
最近永夜蘑菇林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平,不知道你和爸爸听说了没有?似乎是有些人在其中闹事,不过我相信不会出什么事情。我知道你们觉得烈阳荒原有军团驻扎会比较安全,所以想让我回去定居,但目前我没有回去的意向,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当然,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另外,爸爸在来信上说他被炸雷惊醒,但我觉得以他的熟睡程度只有被雷劈了才能清醒吧?这句话不要告诉他,否则他又得千里迢迢地过来教训我,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告诉他。
听米亚说烈阳荒原最近的天气有些不稳定,我有点担心你的哮喘,要记得按时服药啊。
今天忙了一天,感觉有些累了,就写这么多吧。希望信件能早点带到你们手里。
爱你们的女儿
阿妮塔 』
阿妮塔搁下笔,揉了揉手腕。黯淡的夕阳徘徊在写字台的边缘,仿佛随时都会摔落在地。
她熟稔地将信装起,将印章盖到封蜡上,在半软的蜡上留下一个燃烧的太阳。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可以拜托商人将信安全地送到。
她将目光转向窗口之外,时间越来越晚,火烧云的颜色却越发浓烈,钟楼冷不丁地又响起钟声,离阿妮塔走出诊所的那一刻已经很久了。
广场上的鸽子突然扑棱着飞上了房顶。夕阳落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小镇上的房屋鳞次栉比。
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有某对童年玩伴再次重逢,对彼此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有一个眸色血红的男孩拨开玄铁一般暗沉的树叶,走进了迷雾之中。
浓雾密林的某个小屋中,男子坐在难得整洁的促狭角落,火焰从他的掌心中奔腾而起,照亮他瓷一般素白的脸。
阿妮塔拨弄着已经爬到窗台下的青藤,叶子上流动的微光让人心中一动。她想起那个腐烂的苹果,继而又想起蘑菇林里最后的对话。
“如果大陆不再和平,人人都为信仰而战的时候,你会怎么做?”viel问。
三人相互对视,信仰月神的两人眼神深不见底,魔法师的眼像是融化流淌的蜜蜡。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妮塔回答道:“我会为了和平而战。”
“是吗?”viel微微笑起来,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自嘲一般。黑色的巨大耳环温柔地拍打着她的面颊。她轻盈地旋转,与狂并肩,朝另外一条道路走去。
“愿光照亮你的道路。”狂回过头来,话语像吐息一样轻柔:“再见,阿妮塔。”
“再见。”阿妮塔朝她们遥遥挥手,回身继续走向黄昏小镇。
双方背道而驰,诡秘的黑暗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尾声】
太阳快要落山了。
黄昏小镇上的艺术者变出玫瑰送给过路的女孩,女孩流露出明丽的神采。居住在花海的精灵们抚摸娇嫩的花瓣,烈阳荒原的悬崖上黄沙混着浑浊的狂风刮起军旗。光阴恒川从幽静的日出之滨流淌而出,破碎的阳光在河面上跃动,日光和水波交换着隐秘的眼色。
永夜蘑菇林充斥着灵动的微光,深雾密林的雾气被阳光照得通透。女巫学院的学生们仰起头看着绚丽的百叶窗,微光落在她们年轻的脸庞上。
这是时代最为光明的时刻,但是光明过后,人们便要迎来最粘稠的黑暗了。
*一别如雨:像雨落下以后不能再返回到云里一样。形容离别以后再难相见。
-END
*全文约7500字
*联动角色:狂/viel/Lily/米亚/花火
*感谢米亚和Lily提供的部分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