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繁华街区的小巷内,一名戴着口罩的女子独自一人,似乎在等待着谁。
晌午,月读司监测到近期频繁出现的“裂口女”再次出现在市中心附近的街区。御影琉辉接到任务后,装备上武器准备出发。打开车门发现晏其早已坐在里面,琉辉眉头微皱,明明说了很多次自己出勤不需要他跟着。
琉辉迈腿上车,简单地和晏其打了声招呼,便把玩起手上的菱形晶体。“根据月读司整理的报告,这次的访客有发现变异的情况,要多加小心,琉辉。”晏其整理着手上的资料,提醒道。琉辉应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对于自己每次出勤晏其都会跟着这点,琉辉是不满的。他不需要医疗辅助,对于自己的战斗能力他有自信。就算有些小擦碰,也根本不需要晏其来为他治疗。更何况……
“到了。”琉辉的思绪被拉回,打开车门先一步下车。在进入巷口的同时,捏碎手中的棱镜屏障。“哥,你自己小心,尽量…不要离我太远。”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抽出腿包内的枪,向巷子深处走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巷子,照射在不远处的长发女人身上。她背对着巷口,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剪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身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迹。御影琉辉的视线触及地上躺着的小男孩,这恶心的怪物,居然对小孩子下手。他微蹙起眉,握着枪的手越发用力。
女人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缓慢的转过身。白色的瞳孔没有聚焦,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一张还算精致脸上,嘴角两侧丑陋扭曲的疤延伸至耳根,在那张脸上划开了分界。这怪物的特征与月读司报告中“裂口女”的描述一致。
确认目标身份后,御影琉辉抬手将枪口瞄准那怪物的头,扣动扳机。子弹即将射中裂口女头部时,被她轻偏头躲了过去,但这早已被琉辉【看】的一清二楚。迅速偏转枪口连补两枪,子弹擦过她的脸颊。
琉辉【看到】她的嘴巴诡异的张合,未等她出声,健步上前抬腿踢向她的头。裂口女的身体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脖颈扭曲,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将怪物从小孩的身边踢开,余光瞥向地上,那孩子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吸。还好,他们赶来得及时。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歌声,琉辉身形一滞,这歌他再熟悉不过,这分明是晏其他们母亲在小时候经常会唱的那首“摇篮曲”。可是,这怪物怎么会这首歌?区区一只访客。
琉辉这么想道,另一只手抽出军刀在手中一翻,对准怪物的脖子砍去。刀刃刚没入皮肤不到一寸,就被她用剪刀挡开。裂口女并没有停下歌声,吵死了,这怪物怎么配唱这首歌。
琉辉用军刀压制着她的剪刀,枪口对准她的额头,咬牙道:“闭嘴。”随着一声枪响,歌声戛然而止,裂口女的身体开始龟裂瓦解,随风消散在空中。
收起武器,琉辉回身准备同晏其一起返回幻影,现场会有其他部门的同事善后。
“没事了......摘星,哥哥在......”晏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琉辉看到他正死死抱着刚才还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他的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虚弱。琉辉心脏一紧,一切在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琉辉明明记得这个孩子刚刚还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现在却面色红润身上看不到一处伤痕。晏其做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的想法充斥在琉辉的脑中。
快步上前一把将那孩子从人怀里扯开,急道:“哥!你看清楚,这孩子不是晏摘星!”晏其反应有些迟缓的抬头看着琉辉,下一刻他开始止不住的咳嗽,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他的指缝溢出,血腥的气味弥漫四周。
琉辉扶住晏其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头无力的靠在自己肩上,口中不断地念着晏摘星的名字。“哥,哥?”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微弱,“哥,别睡。” 琉辉将人背在身后带回幻影,等他赶到医疗室的时候,已经有医疗同事在那里等着了。
将人安置好后,琉辉静静地退出房间独自倚靠在墙边,低垂着头,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明明哥就在自己旁边,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异样......
明明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没有看到......
如果可以看到更多,是不是哥就不会对着那个小孩使用能力......
是自己还不够强,没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自责的情绪包裹着他,而身后的房间里,紧张的治疗还在继续......
“一支玫瑰花,就可以了,谢谢。”
晏摘星手中轻轻扶着这孤单的一支红玫瑰。
自那天他和晏其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没有再去逃避和晏其的接触。只是晏摘星原本以为,只要打破原先一直都存在着的冰墙,他就可以和晏其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似乎人只要活着就总会事与愿违。他表面上和哥哥更亲近了,但是和晏其却更远了。
晏摘星无措极了,他爱晏其,所以才做了很多错事。但错事越想要去弥补,却又会去增添更多的错。
晏摘星觉得他欠晏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今天是情人节。一整天,公司都被浓厚的节日氛围所包裹着,晏摘星从杂乱无章的文件里抬起头来的时候,疲惫的视线扫到了不远处别人手上的一束玫瑰。
红色的玫瑰扎眼极了,被包裹的相当好看。
晏摘星曾试图向晏其解释那天的行为,他想告诉晏其他爱他,但是晏其那明显的逃避让他……
让他难受极了。
想要让亲哥哥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全天下最荒谬的感情了呢?
晏摘星手中的玫瑰花没有那么华丽的包装。
他紧张极了,回去的一路都忐忑不安。
夕阳拉扯着他的影子朝向了他们居所的大门前,拉扯着他的脚步前行。
他开门进去了,如同以往。漂亮的、红色的玫瑰花被他藏在了身后,攥着花的手心沁出了汗来。
晏其回来的早,他今天似乎很疲惫,疲惫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甚至在晏摘星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晏摘星静悄悄地在晏其的身前蹲了下来。
他连张口叫他的勇气都没有。他蹲着,仰望着晏其紧闭双眸的脸,直直地望着,望了很久很久。
晏其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晏摘星藏在身后的,那一支不起眼的、孤单的玫瑰花在他的手里慢慢失去了鲜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