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匆忙了总之先简单的卡一下,有ooc算我的,一忙起来就写成流水账了啊啊啊
凌晨四点的贵宾厅依旧有人,欧茜亚翻开桌面上的两张庄牌,公配9,庄9闲9,和。把全部筹码都推上庄的中国人长叹了口气,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他把筹码再次收走,对欧茜亚说:“谢谢你,班长,明天来还找你。”
欧茜亚只是笑了笑,礼貌的在台子上支起牌子换班,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回应:“我明天休息,老板。”
飞机在清晨七点起飞,欧茜亚全副武装的钻上自己的座位,打开手机回复拓跋泓的消息。在收到直播邀请的时候欧茜亚还有点意外,毕竟她看起来并不是相关领域的人员,为了基础的安全保障,欧茜亚决定联系一下自己的老朋友。要说远在美国的法国人是怎么认识现处美国的中国人的,这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彼时欧茜亚的头发和男生差不多长短,和父亲混迹在濠江的各个赌场,幸运点能租个挂壁房的单间,不够幸运就只能去瘫痪大道。在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码也被收走时,她毅然下了决定——出关!
一路乘船坐车辗转来到北京还是被赌厅追债的逮个正着,路过的拓跋泓还以为是在欺负哑巴外国友人,不仅挺身而出还好心的给了200块。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欧茜亚已经从落魄赌徒翻身成了赌厅的叠码仔,千里迢迢又跑来北京追债,穿着看起来像上世纪港片里的黑社会。拓跋泓刚和武术组开完会,出门一看还以为遇到了来试镜找不到路的演员。
这次多少能在咖啡厅里好好说话了,欧茜亚还了拓跋泓的仗义资助,用自认为很流利的中文道谢,拓跋泓排列了一下口音和语序说
“你粤语说的不错。”
欧茜亚说她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空气最沉默的那一刻欧茜亚的手机响了,随行的两个人通知她没找到债主,线索暂时中断,他们还得继续找人。欧茜亚实在气急骂了句“Fick dich”,拓跋泓仔细想了一会觉得这确实不是英语,又说“法语听起来真神奇。”
欧茜亚说这句其实是德语。
按照同事们常说的话来评价,欧茜亚的打扮很土气。头发用发包全部卷着包起,穿着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工装,还戴着顶帽檐很长的鸭舌帽,至少和她作为主播的模样来说完全不相同。
为了想见到的人,才能把珠宝抛置他马车的车轮下啊。
欧茜亚和拓跋泓在游行的人群旁相遇,人流声势浩大的走过,欧茜亚还帮着扶起了一个被刮倒的穿着清洁工服饰的黑人小孩。
佩戴好主播的标识徽章,打开直播的工具,欧茜亚为此趟直播能有充足的素材,不仅戴了头戴的相机和胸前相机,还有一个手持相机和背后挂着直播的手机,拓跋泓对此咋舌,还是绅士的帮欧茜亚整理了这一身乱中有序的装备。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欧茜亚调整好手持摄影器的云台时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气质不太一样,在赌场里,荷官总可以一眼分辨出客人们的气质......不如我们......”
“那就去武馆——隔壁的酒吧如何?每年那里都要出问题,今年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把他们解决了?”
“不,我有个计划。“拓跋泓扭了扭肩膀,附耳讲明了想法。
“啊......当然,那么试试看如何?只不过我的枪并没那么响,而且赌场内的话,赌场的安保总是很值得信任的。”
某种细微的气质得以在此处显现,欧茜亚看着拓跋泓在夕阳下火红的头发,感觉到那似乎如此灼目。
拓跋泓的计划实际上很顺利,比起和全副武装看起来还在直播的主播相比,看起来有点“怂”的黄种人显然更容易成为被绑架的目标。欧茜亚一路尾随那伙暴徒前往乔木俱乐部,虽然上层的区域聚集了不少人,但还是没人敢去和女武神保镖们来一场硬碰硬。
晚风卷起一点欧茜亚的裙角时,她的手机同时也收到了拓跋泓的消息,那种绳结实际上根本捆不住习武出身的拓跋泓,进入俱乐部的时候那群暴徒已经跑得稀稀拉拉,只剩几个负隅顽抗之辈。
欧茜亚举起手里的弹簧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在震耳的气声间同样瞩目的是那主播的标识徽章,暴徒们放弃了在此纠缠,扔下几个被捆来的倒霉蛋干脆的离开了这里。欧茜亚和拓跋泓依次给被捆住的人们松绑,有人觉得这里还算安全,干脆就留在这里,还有一部分人道谢后选择尽快回家。
拓跋泓站在一边活动手腕,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在被绑架者的人群的最后面,有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黑人男人,扎着高高的脏辫,戴着双红手套还有蒙面党必备的道具——面罩。欧茜亚不禁思考怎么蒙面党内部还会起内讧,又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在解绳子的时候有了一时的失神。
“小心!”
巨大的拉力扯着她猛的后撤,欧茜亚踉跄几步跌坐在地,拓跋泓一手把她撤走,另只手拦住了本该冲向她的攻击。
——为什么?
震惊之余,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欧茜亚这么想,她作为博主从没做过出格的引战行为,她也确信自己从没在赌场里看到过对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攻击自己?
袭击者并没什么停留,他快速的站起身猛的推开拓跋泓,似乎这就耗费了他不少力气,然后继续踉跄的本出去,嘴里嘟囔着俚语,大概就是辱骂白人,和要找刚刚的那群蒙面党报仇。
“把他抓住!”
拓跋泓的胳膊比欧茜亚的话更快,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揪住了这个蒙面党的领子,一把把他夹在了腋下,三人在女武神们真的发怒之前匆忙离开了俱乐部。
“现在能冷静了吗?”
拓跋泓叉着腰站在一边,挨了教训的蒙面党坐在路边不再说话,至少能保持沉默,不像刚刚那么情绪激动了。良久,他只默默的吐出自己的名字:阿顿。
“先和我们一起走吧,”欧茜亚想了想,虽然带着个仇视白人的暴力分子看起来实在像个定时炸弹,不过拓跋泓对付他并不算问题,何况放走了的情况也许更糟,她倒是不想看到年纪这么小的小孩变成路边的尸体,说实话,他并不该来参加这场杀戮日吧,躲起来,或者暂时离开是最好的。
三人整理了装备离开了乔木俱乐部所在的区域,夜色深了,但是夜里并不宁静,暴乱在此时才算刚刚开始,风里依稀能嗅到火药味和锈味。沿着街道向前能看到一家被砸碎了玻璃的便利店,也许也是老板有先见之明的拆掉了大部分玻璃,总之店铺内的情况姑且看得过去。货架基本空了,不过还残留一些基本的饱腹食物。
欧茜亚在收银台下压了几张钞票,然后从善如流的做了冰杯倒了杯冰可乐,虽然看起来实在有些诡异,但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没有玻璃的便利店小桌前开始吃起了宵夜。阿顿拿了两条巧克力和烤箱旁的热狗,拓跋泓选了一圈最后只拆了一包饼干,不管怎么说当地的甜食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甜了。
阿顿始终沉默着没说话,似乎有欧茜亚在场他不想要吐露更多的东西,欧茜亚则暂停了直播,安心的喝可乐又拆了一包盐醋薯片,拓跋泓坐在两人中间,目视着这如此难以言说的氛围,他问欧茜亚:“之前说的要找人,那是谁?”
欧茜亚从裙边的口袋里翻出一块圆镜,里面贴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欧茜亚穿着条白色的裙子,头戴着白纱身边站着的男人看起来大她几岁,棕色的头发,戴着单侧的眼罩,披着一件西装外套。虽然是如此简陋的婚礼照片,但两个人看起来却般配,不过似乎还有一点......?
在欧茜亚随父亲去成为赌徒之前,也曾过过一段相对正常的童年生活,彼时小女孩扎着短短的翘角辫,只需要跟随在母亲身后,尚不清楚自己今后的命运。
为什么能够还清赌债,又那么"轻易"的在拉斯维加斯做荷官?因为欧茜亚有着和那位老板相同的姓氏,仅此而已。
年纪小小的女孩坐在料理台上,身旁是母亲和大她几岁的邻居家的男孩,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的做曲奇,好不容易才从欧茜亚的魔爪里抢救下来一部分。母亲把欧茜亚从料理台上抱起来,男孩就去把台面擦干净,顺便还要监视烤箱的火候。欧茜亚执着的在母亲手里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
“你在找什么,海丽?”
母亲拦着她的手,不过年纪太小的小孩总是难以表达出自己准确的意思,欧茜亚咿咿呀呀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什么,母亲只能一手抱着她一手去开烤箱门。
喷香新出炉的曲奇饼还冒着热气,母亲捻起一小块递到欧茜亚唇边,但欧茜亚的眼睛紧盯着邻居哥哥手里的那块,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执着的认为那块更好。
“这是我的丈夫。”欧茜亚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说。
7.雪中求炭——斯塔哈•赫尔墨斯
“咚”“咚”“咚”
棒球棒敲击的声音有些沉闷,就像沉水的铁箱受到水压而扭曲发出的脆响
面前的尸体已经逐渐失去鲜血和温度,殷红染过了我的衣服,没有一丝温暖留在上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忍住,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杀他
只是在我印象中,那个因为我不小心切菜划伤手指而破碎的夜晚
被藏匿起来的漆黑深夜中,这个人藏在血雾后面,与周围的漆黑格格不入的是,他是一身白衣
我的大脑在看到他的脸的瞬间就警铃大作,明明我们应该是见过一面的关系,而他却依旧能平静的对我微笑,轻声说道
“一份炸鸡,和一个汉堡套餐,谢谢你”
为什么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呢,我不解的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享用他的最后一餐
为什么能装作若无其事呢,明明我的手沾满鲜血了,明明地面已经一片血海了
明明还在擦着枪管?明明还在和人交谈?明明还在指着地面大笑?
为什么能做出从未经历过这些事的样子呢?我目送着他走出了店面
我看着那张好看的脸从疑惑,到愤怒,到惊惧,到最后变得布满汗珠和眼泪,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我在清醒的时候无数次向我的大脑提问
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什么都没有。杀了他能改变什么?什么也不会
似乎有些事情就是发生了,但我不记得
只有我的双手还在跳脱着攥紧了球棒,我想,或许他是那晚切割我的手指的菜刀吧
如果他能多说点什么就好了,我看着他慢慢的转过头去,缓慢的起身,就连他身体的抖动都一清二楚,他想逃离这个垃圾堆,只是他的动作太慢了
如果他能多说点什么就好了,对不起啊,我错了啊,我不该开枪的,我不该和他们一起做这种事的
我不该杀人的,我不该这样做的,我不该把你的———
“砰”或许是有几颗牙飞出去了吧,我对着他的后脑一挥而下,他很快就没了声响,溺死在了自己渗出的血海里
而我的手没有办法停下来,就像呛水的人一样,我的手臂不断的扑腾着
“砰”“砰”“砰”
好冷啊
当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变成了一片白骨的山谷,血肉的礁石组成的猩红的大海,我的眼前有些发红,身上的味道有点难闻,沙拉酱和炸鸡块的味道,还有服装店说不出来的淡香味早就被腥臭的腐烂的味道包裹,我变成了深海里的一具死尸
好冷啊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熟练的清理起这片大海的蛀虫和遗骨,海水并没有带给我温度,也没有唤醒我的大脑,只是让我在这份不知名的情感中反复翻滚,我的大脑无法给我答案,双手也无法给我,求助于他人也无法收获任何的东西,看来这次又是做白工了
好冷啊
处理好血海之后,我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夜晚的风太冷了,还是自己失温,我感觉手脚有些发麻,头脑发昏,身上莫名流出的汗和迸溅的海水混在一起,血红色的留下来,歪斜的灯光下,白色的西装已经变了色,但就算是暖色调,我依然感觉自己不住的发颤
我讨厌这种心底的不安和耳边的鸣叫声,我的大脑不停的拉住我的缰绳,但这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不断地将我向下沉去,而求生的本能让我迈开双腿挣扎着上岸,海风让潮湿的衣服裹住我的身体,我抱着头蹲下来
好冷啊
我有些记不清怎么走到的街上,今晚格外的安静,月亮早就撑着脸在天上看了许久,和我一样没有温度的空骸骨恐怕早已被它带走了灵魂吧
我摸着墙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熟悉的吉他声从遥远的地方吹进了我的耳朵里
————斯塔哈女士坐在她常去的酒吧门口整理着吉他弦
看样子应该是刚和一起演出的人分开吧
她一边轻哼着一边整理着吉他箱,或许很快就要离开了
我站在阴影下注视了一会儿
熄灭的篝火,我想着
就像即将被最后一桶水泼灭的篝火,她的声音仿佛灰色的烟尘,飘在空中,为我这个即将冻死的可怜鬼丢出了信号弹
我可以去依靠那把火吗,但它很快要消失了
我的手似乎要扣进手边的墙皮里,而我的腿又迈出了一大步
溺死吧,求救吧,看一会儿吧,走近些吧
她抬头了
我看到她的口型,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我只在靠近她的一瞬间就晃神了,有点听不到,我的大脑仿佛在海里浸泡太久了,除了一些回响,就像关在铁箱里一样沉闷
这下糟了,我想着,我记得她不许我伤害尸体来着,而我现在背后的吉他包里还装着那个沉甸甸的沾满血的棒球棒,如果她问起来,我可没有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我看着缓慢跳动的火苗,暖意忽的挣扎着从柴火堆底冒出来
一条雪白的毛巾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对于看了一晚上红色与黑色的我有些刺眼
“有些事”我听到她的声音终于变清晰了,“不想让别人看见,就不要留痕迹”
“拿去擦擦吧”我接过那个带着一点点鸡尾酒香气和木头湿漉漉的味道的毛巾,顿时觉得指尖重新染上了一丝温度
“血腥味有点重”她说。那用这个盖住不就好了,我直接把毛巾蒙到了头上
“好好休息,你这几天别去打工”我擦完了头发上的水滴
“今天雨很大,回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我擦完了脸上的螺肉与海草
“我差不多也要回家了”我打了一个冷颤
柴火的咔咔声变得支离破碎,好不容易找到的温暖山谷很快要淹没在黑夜的寂寥中
先别那么快熄灭,至少等我暖完身子
先别那么快消失,至少等我清醒过来
先别那么快离开,至少等我……
“斯塔哈女士”我想握住这份身体仅能感受到的热度
她停下了动作转头看着我
“我想我的头上应该没有沾上血迹,脸也没有”我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木头,企图再找到一点跳动的火舌
“是的”山谷里传来轻柔的回音,与外面哭嚎的冷风顶撞着,包裹住我的耳朵
“擦得很干净”
“那么…可不可以…”我紧紧攥着还没有被浇灭的木炭炭块,试图把它们揉进身体里
“请您摸摸我的头”
我想斯塔哈女士应该是沉默了一下,但她依旧抚上了我的发丝,我感觉到那块曾经被我认为烙铁一般可怕的手掌变得细腻轻柔,盖在头顶是如此温暖,仿佛熄灭的篝火滚落的火种,从头顶滑进心底,烧断了束缚着我的沉重巨石,熔毁了锁着我的闷重铁箱
我的耳朵终于听得真切了,我听到没有温度的风吹来,但因为我的怀里有着一团炭火,我不再发抖了
“回去吧”我听到她轻轻说,无比真切的声音,像休闲的沙滩边,海螺里清透的回响
“嗯…”
“谢谢您”
哈,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