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排版就直接发了,关于Oliver是谁,请看角色关联
*前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07560/
尊敬的Oliver:
您好!有段时间没有给您写信了,实在是因为最近我的身边发生了太多新鲜事,我仿佛是一个被扔进糖果屋里的小孩,被各式各样的糖果包围,不知道先品尝哪一种好。
上次您提到的那本小说,我反复地看了好多遍,其中的一些段落仍然让我迷惑不解,但这并不妨碍它是一本精彩的小说。我能够模糊地感受到,作者想要通过反复地描写海水的颜色传达一种感情,但我不知道它们指向何方。也许我再读过几次,就能理解其中含义了。虽然这本书有一些晦涩的部分,但它有趣的情节吸引了我,最后的结局我也很喜欢,感谢您的推荐,您对书籍的品味一直很棒!
来讲讲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吧!首先是最让我开心的一件事,现在我有一条人鱼了!她是一条很温顺可爱的小人鱼,名字叫做“珀儿”,因为她就像一颗洁白的珍珠。这名字是她的上一任主人起的,我很喜欢,所以没有更改的打算。开始饲养珀儿以后,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零用钱正在蒸发,因为每当我路过服装店和首饰店,总会想像它们穿在珀儿身上的样子。为此我不得不写了告诫自己的纸条放在钱包里,好控制自己买下它们的欲望。
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一向拒绝我饲养人鱼的父亲这次却改变了主意?事实上这件事让我十分生气,但看在人鱼的份上,我决定不去计较。珀儿的上一任主人是我父亲的生意合作伙伴,M先生。他将这样名贵的人鱼送到我这里,只是为了让我嫁给他的儿子,一个我几乎没有见过面的人。父亲收下了这份礼物,这意味着这笔交易的成立,也意味着双方能够达成长期的合作。他为了生意,不惜拿自己的女儿做筹码!(一些涂抹的痕迹)我真不该这么讲的。我的吃穿用度全是父亲提供,我阔绰舒适的生活,也都是父亲带给我的,我不该讲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但我还是有些伤心。
为了留住珀儿,我选择了折中的方案。既然要结婚,至少要我了解对方的为人再做打算吧!因此前不久我们见了几次面,一次是他与M先生一同登门拜访,我们并没有能够说上几句话。还有几次是私下的见面,我们一同去看了人鱼演出,去了歌剧院,还一起为珀儿挑了衣服。令我意外的是,他是个谦和有礼,相貌英俊的人,和他约会的感觉并不坏,至少我没有想象中那样排斥。可是,一想到也许我会和这个人结婚,我就觉得有些害怕。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您对结婚的事怎么想呢?您是否也有过意中人?
还是说回人鱼的事吧。珀儿的到来让我有了许多新鲜的体验,先前也提到过,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没体会过有弟弟和妹妹是什么样的感受。珀儿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我很喜欢她。最近我正在教她字母表,但这对我的小人鱼来说有些太难了。您也许会笑我异想天开,竟然试图教授人鱼知识,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有些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呢?其实我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人鱼们在想什么,它们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啊。
春天即将来临,一年一度的人鱼鉴赏会也要开始了。珀儿虽然已经转手给我,但名义上仍旧是M先生的所有物,需要在鉴赏会上办理正式手续,因此我必须前往。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我记得您一直对人鱼(主要是人鱼的吻)很感兴趣,也许到那里参观会对您有些帮助。我想人鱼之吻真的藏有秘密,因为我被告诫过不要亲吻人鱼。如果没有秘密,这又怎么会是禁忌呢?
这次就写到这里吧,随信附上我最近写的小说,虽然是拙劣的作品,但还是希望您能一读。
您的 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把小说的手稿连同信纸一起装进信封,从沙发椅上站起身。她沿着鱼缸边的大理石台阶,走到鱼缸边缘,珀儿也随之探出水面。
“阿娜也快来了,我去接她,一会儿就回来。”克里斯蒂娜摸了摸珀儿湿漉漉的头发,觉得心情很好。她拉过珀儿的手,在她手心里画下几笔:“对了,你还记得这个怎么读吗?”
珀儿似乎思考了一下,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短音,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
“这个要读A,A——”
珀儿重复了一遍,听起来更像是含糊不清的“微”。
“好吧,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克里斯蒂娜从一旁的水桶中抓出一把活虾,作为奖励扔进水槽,“下次再来教你。”
她在一旁的水池里把手洗干净,离开了人鱼的房间。
她穿过走廊,走进客厅,先是把信交给家里的佣人,嘱咐他把信送给邮差。这封信要送给一位从未见过的笔友,克里斯蒂娜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对方和她一样喜欢小说。然后她穿过花园,走向宅邸的大门,时间是十点钟整,马车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门口。
佣人扶着阿娜下了马车。她是个火红色的姑娘,有一头漂亮的红发。克里斯蒂娜喜欢红色,这让她想起莉娅。
“乔纳森先生在家吗?我应当先和他打个招呼。”阿娜说。她是个很有礼貌的姑娘,每次来家里都会和父亲聊上几句。
“他今天恰好在家,也许在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我不确定。”
“为蝴蝶定做的新鱼缸很合它的心意,我很想当面赞美乔纳森先生。”
“虽说家中的生意我很少参与,但父亲对待自己的商品一向很认真,能让你满意是我们的荣幸。”
克里斯蒂娜的父亲继承了家中的玻璃加工厂后,借着人鱼产业的兴起,将业务范围转向人鱼鱼缸的定制,为诸多人鱼饲养者提供服务。阿娜也是其中的一员,她的人鱼没有双臂,定制时想必有不少特殊事项。克里斯蒂娜觉得阿娜一定十分善良,毕竟那些只把人鱼当做玩物的人,绝对不会租下失去双臂的人鱼。
两人闲聊片刻便来到书房门口,佣人早已向费尔南迪通报了阿娜的来访,示意两人可以进门。
费尔南迪坐在办公桌后面,放下手中的文件,朝两人点了点头。
阿娜说了些礼貌的客套话,费尔南迪也用同一套礼节回应她。随后费尔南迪转向他的女儿:“去拿些茶点过来。”
“好的父亲。”克里斯蒂娜走出房门,觉得有点奇怪。
拿点心这件事,不是让家里的佣人做就好了吗?她立刻意识到父亲只是想把她支开,也许他有什么事想和阿娜单独聊聊。
会是什么事呢?她走进厨房,找到茶壶和曲奇饼干,端着盘子送回书房,谈话的声音恰巧在她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停止。阿娜站起身亲切地挽过克里斯蒂娜的手臂:“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小人鱼。”
克里斯蒂娜想,她有时会觉得阿娜令人捉摸不透。可能是因为她年长几岁,也可能是因为阿娜是在一个特别的家庭中长大的。克里斯蒂娜尽量不去思考“黑手党”意味着什么,只要阿娜像平常一样友善,她可以装作忘记这回事。
她已经带许多人来过人鱼的房间,人们对珀儿的态度各不相同。有人想要接近珀儿,却又抱有恐惧,有人看上一眼便满足了好奇心,不再有什么兴趣,有人单纯地将其当做玩物,用各种方法戏耍人鱼。这里的“有人”指的是布雷迪,她那个游手好闲的二哥。上次他说要做人鱼玩具的参考,跑来给珀儿拍了一大堆照片,闪光灯让珀儿很不舒服,他轻浮的态度更加令人讨厌。克里斯蒂娜和他激烈地争吵过后,给人鱼的房间上了锁,但她怀疑他还会想办法偷偷溜进来。
也许是克里斯蒂娜的错觉,阿娜的态度似乎与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她的举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克里斯蒂娜却莫名感到,她对待人鱼的态度相较其他人更加亲切。她一定很喜欢人鱼,克里斯蒂娜想。
她们一同度过了一个下午。聊天,吃点心,观察珀儿,给珀儿喂食,交流喜欢的小说(大部分是克里斯蒂娜在说),期间克里斯蒂娜离开房间去厕所,回来时看到阿娜正在与珀儿说话。
“你们聊了什么?”克里斯蒂娜开玩笑地问,她知道珀儿无法开口讲话。
“我们在聊今天的天气,今天海上有暴风雨。”阿娜也开玩笑地说。
要是珀儿真的会说话,那该多好啊!她想听听人鱼的感受,想知道有一条尾巴是什么感觉,想知道鱼和虾是否有不一样的味道,还有,想知道她是否思念大海。
如果珀儿想要离开,克里斯蒂娜会放她走。
克里斯蒂娜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教会珀儿人类的语言。只不过,想到至今为止没有翻到第二页的识字书,她就觉得前路漫漫,希望渺茫。
阿娜在晚餐之前离开了,布雷迪没有回来,不知道又去哪里花天酒地,今天乔纳森家的餐桌上便只有克里斯蒂娜和父亲两个人。
“你最近给人鱼买了不少东西。”
费尔南迪明显话中有话,克里斯蒂娜有些惭愧,她最近确实花掉了不少钱。
“我以后会注意。”
费尔南迪表情严肃,声音里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人鱼而荒废了平日的课业。”
但克里斯蒂娜偏偏要质疑他的说法:“为什么?如果我就要结婚了,那还有必要继续读书吗?”
费尔南迪的脸色僵硬了一瞬:“无论在哪里,知识都是必要的。你至少应当读完高中,再继续讨论你的婚事,相信希诺也是这么想的。”
“那我如果想要去读大学呢?”克里斯蒂娜问。
“结婚并不会阻碍你读大学。”
得了吧!克里斯蒂娜没把无礼的话说出口,只是沉着脸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要知道,克里斯蒂娜,我是你的父亲,”费尔南迪把“父亲”这个词咬得很重,“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你。如果你觉得希诺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我还在考虑。”克里斯蒂娜说。她本以为父亲会问她需要考虑多久,然后对她给出的答案表示不满,可父亲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喝完了杯里的那点红酒。
费尔南迪放下酒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听烦了,但我还是要反复告诫你。”
克里斯蒂娜抢先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吻人鱼,我知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吻过珀儿,也没有这种打算,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太多遍了,可我还不知道理由。为什么,父亲,为什么你可以亲吻人鱼,而我不行?”
她从未向他提及,在很多年前的一个蓝色的晚上,她在半开的房门外看到的一切。父亲跪在水池旁,莉娅的手环着他的肩膀,他的手抱着莉娅白皙的腰身。他们闭着眼睛,抵着额头,嘴唇碰在一起,然后又分开。父亲的眼神令人陌生,却又十分熟悉,像极了那张被他放在床头的老照片里,他看着已故妻子的眼神。
而如今费尔南迪的眼神里只剩下惊愕。他大概并没有想到克里斯蒂娜曾经见过那一幕,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刀叉,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放下。
克里斯蒂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父亲是爱着莉娅的,也许到今天为止也从未改变过。他皱起的眉头和颤抖的双手,一定是因为难以抑制的悲伤。克里斯蒂娜低下头:“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让您难过。”
而父亲的回应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莉娅是被我害死的,”费尔南迪已经恢复了平静,用严肃的神情看向女儿,“如果你想让人鱼长久地活着,就别犯我曾经犯过的错。”
克里斯蒂娜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原来是这样吗?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莉娅为何会突然死去。如果莉娅的死与父亲有关,那他一定比自己从前想像的还要痛苦吧!可是,一个吻能够杀死人鱼吗?她看到父亲吻了莉娅之后,莉娅仍然好端端地活了很长时间,协会的人也从未说过亲吻会杀死人鱼,这其中一定有父亲难以说明的,更加复杂的缘由……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亲吻人鱼。”克里斯蒂娜举起手,郑重地发誓。
“希望你说到做到。”费尔南迪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这个男人名为兰伯特·邓肯,从他到这里第一天他就知道了,但也仅此而已。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不知道他花费大把人类货币把自己带回来养在这个逼仄的浴缸——甚至连个水槽都不是——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男人至少能拿得出他的一日三餐,这对他来说就够了。
现在兰伯特正坐在他身旁给他念诗。
哦,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个诗人。
“到那一天,到那一天,我也会成为那火焰,将我的生命灼烧……”这个诗人忘情的读着这些让他难以理解的字句,当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落下男人迫不及待地扭头看向他,那双如同天空般蔚蓝的双眼中充满了急切,“你觉得怎么样?”
原来这个男人需要一个听众,他点点头,兰伯特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我知道会有人被我的作品触动的!我就知道!”瞧他高兴那样,果然我猜的没错,他在心里啧啧几声,这个可怜的男人需要一个听众来分享他的作品,即使这个人是人鱼。那他要做的就很简单了,只要微笑点头就行了,这真是个简单的活计。
时间渐渐过去,他不知道这是他在这里的第多少天,他仍然躺在小小的浴缸里百无聊赖地用尾巴拨动堪堪淹没他的下半身的水。一开始这里的水还是温暖的热水,现在只有侵入骨髓的冰冷,好在他也不在意这些。他的一日三餐仍然准时送来,只是内容物越来越简陋,不过有的吃就行,他不挑。剩下的让他有些在意的是兰伯特,这个男人金棕色的短发逐渐长长,他把他们乱糟糟地绑起来,发丝和发带缠在一起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将他们解开,青灰色的胡茬爬上他的下巴他也不想着要把他们理干净。兰伯特仍然每天都来和他念那些他从来都读不懂的诗,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激情和投入,有一次他甚至哭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而兰伯特只是一直把脸埋进手掌里哭泣,诗人颤抖着肩膀任凭泪水打湿手里的诗稿。既然他不要我安慰他就是不用吧。墙壁光滑的瓷砖上一只蜘蛛正在想办法用自己细长的脚爬上墙壁却总是差一点,抽泣声成了它的配乐。
“你觉得……”过了一会儿兰伯特才终于缓过劲来,他凹陷的双颊上的肌肉提起想要让下面的双唇扭成一个翘起的弧度,但却只是把嘴变成了一个让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扭曲样子,眼泪和鼻涕一起淌进他咧开的嘴里,“怎么样?”
他同往常一样微笑着点点头。
但是今天兰伯特没有对他露出笑容,他把那些纸张抓成一团立刻站起身推开浴室的门离开了这里。
他搞不懂这个诗人了,点头是赞同,微笑是欣赏,为什么这次这个男人对此无动于衷呢?
墙壁上那只蜘蛛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不知道它是爬走了还是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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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就连一日三餐兰伯特也无法给他保证了,而他也不再需要每天都微笑点头来应和这位诗人。但是取而代之的是兰伯特开始经常挤进这本就狭小的浴缸,他能感受到人类的体温从紧贴的肌肤上传来,他不太喜欢这样,热水可以让他感到舒适但人类的皮肤使他不自在。
“你爱我,”兰伯特用手掌抚过他冰冷的脸颊,“我知道,你爱我。”
他不是很能理解爱是什么含义,如果爱就是当他的听众那他确实很爱兰伯特。他点了点头。
兰伯特的眼中恢复了他最开始得到他的肯定的光。
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起来,从浴室的门外开始出现了巨大的声响,一开始这骇人的声音只是偶尔出现,后来变得频繁起来,有时候是兰伯特的吼叫,有时候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但是声音每出现一次,过了一会儿兰伯特都会推开门躺进浴缸里企图从人鱼那里获得虚无缥缈的温暖。
直到某一天,兰伯特将匕首放进他的手里。诗人吻上他的双唇,无边的等待苦闷的孤独一股脑地灌进他的脑中,而最后的画面是一条人鱼在水缸中游弋的身姿,那是谁?
“我爱你,我爱你……我没有那样的勇气面对死亡,也不愿再面对生活”兰伯特弯曲他的手指让他握紧匕首,诗人的声音在颤抖,在他的眼中他看到诗人的恐惧与期待,“用你的手将我推入死亡吧,你是爱我的,救救我。”说完,兰伯特握住他的手腕送出匕首让锋利的刀刃刺进自己的喉咙。
温暖粘稠的血液喷涌而出,兰伯特的手已经垂下,但他仍没有松开握住匕首的手,直到兰伯特再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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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染血的匕首掉落在一旁,他坐起身,视野中出现的是人类的双腿,他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双腿无力,他扑通一声摔倒在浴缸旁边。他只得先从爬行来适应这具身体,终于他摸到了洗手池旁,他抓住池子的边缘努力撑起身体让自己站起身来,当他终于学会如何给双腿用力支撑身体,他才抬起头望向镜子。
兰伯特·邓肯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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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马什放下报纸,她将身体后仰让后背靠在椅子上,抬起头扭动自己的脖颈,细微的声响从她的后颈传来。一旁的侍从将报纸收走,而后将餐具一件件地在她面前摆好,现在是马什家的早餐时间,而通常这个时间只有苏西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哼,她就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出现。不过处理人鱼尸体这种理由可比在外沾花惹草听起来舒服多了。
“夫人,”管家端着托盘走到她身边,一封信件和一把裁纸刀躺在托盘上,“您的回信。”
“还不错,算是懂些礼貌,”她拿起裁纸刀裁开信封,抽出一张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谢谢”的卡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好吧,收回前言。写出那样句子的人的字居然是这样的,真是难以置信。就当我的资助是做慈善吧。”她将这封用同样难以辨认的字体署着兰伯特·邓肯的名字的信封和裁纸刀一起丢回托盘上,是时候享用她的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