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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山】—
南宋年间,围绕着江湖百家展开的开放型日常养老企,目前一期剧情进行中。
世界观基调可参考金古梁温大师作品,真实系无玄幻。
目前企划主线已更新完毕,进入自由投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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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印象BGM:
http://y.baidu.com/song/173529?pst=player&fr;=altg_new3||-1
刘平到这棺材铺来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对这行当并不忌讳,但这铺子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
老板关才是个怪人,做着死人生意,还成天笑嘻嘻的,又总是神出鬼没。刘平前脚还见他在后院晒太阳,一会儿功夫就瞧他站在铺子前头逗起屋檐下头的鸟来。
怪人养的鸟也怪。那鸟不住在笼子里,住的是屋子。关才在屋檐下造了个精致的鸟屋,里头摆着窝,占了挺大地方不说,看着也怪。刘平第一眼看到那鸟翘在屋外的黑色尾羽时,还想着关老板好生闲情,养八哥呢,刚想完就见那鸟屋里猛地探出一个硕大的乌鸦头来,差点就把他眼珠子给叼了。这乌鸦自然不会说话,叫得也难听,但关才倒宝贝它得很,三天两头弄着腊鸡鸭喂着。周围的街坊邻里好像是对关才这人和他的一切都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也跟着逗逗那乌鸦。
他既然在这儿工作,当然也包括照顾这乌鸦。这乌鸦跟它主人颇有几分相似,也是神鸟见首不见尾,鸟屋没门没锁,乌鸦来来去去也都没个固定时候,但只要他回来了,见屋子前头没肉挂着,刘平的脑袋就免不了得被它叨上几下。
老板怪,老板养的鸟怪,老板店里另一个老伙计也怪。
温石虽说是老伙计,但要算年纪其实比他还小上些,今年刚满二十,个子倒还比刘平高上半头。温石平日里不苟言笑,看起来也很是老成。在他来前铺子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事好像都是这温石一人在做,关才并不多管,偶尔来翻翻账簿也不细看,问起营收来更好像只是没话找话随意聊聊,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心认真经营。刘平画了押的契关才也像是随手一塞了事,对铺子里放钱的地方更是不加看管,寥寥几句招呼过后就把他丢给了温石。温石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这时也不吝啬开口,他人意外的认真,说话条理清楚,由浅入深不用多久就把得经常做的工作和常用物件的位置给讲了个清楚。刘平这时才发现这铺子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点大,前头的门面虽然只放着些香烛黄纸之类的东西,穿过后头的门竟然还有好几个房间,从存放货物的、会客的、到住人的都井井有条,看样子是把这小巷后头的一些地方也买下并进做的改造。听温石讲平时这里也都没人住,他要是没地方住也可以在这儿落脚。刘平想想自个儿还答应着天保,也就抓抓脑袋挺感激地拒绝了。不过这铺子后边连灶头都有,倒是方便得很,至少能自己开火了,他想。
“平时一般辰时三刻开张,你晚些来也没事。”温石说话的声音很轻,语调也很是柔软,听起来也不像本地人,但跟关才说得吴语不太一样,倒颇有几分岭南那边的味道。刘平一开始觉得这人不好相处,跟他说过几句话后便发现也并不完全如此。他为人认真,待人也真诚,对待要讲的事可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性子确实有些怪,等刘平把他交待的工作都记清楚了,他头微微一点就立刻抽身而去。那之后若刘平不跟他搭话,他就跟看不到自己似的,只做自己手头的工作,搞的刘平还以为自己是哪儿没学好惹他不高兴了,结果发现不仅对他是这样,就算是面对关才,如果没什么事要说,温石一样是旁若无人,才明白他只是个性如此,并无其他意思。
店里的事都交给刘平后,温石开始越来越少出现在门面,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后头。刘平也不知道他在鼓捣些什么,只猜想是关才的安排,毕竟这里也没多少活儿要做,确实用不着两人。只是他去十次灶房,九次都能看到温石,在那儿炖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闻起来一股药味。
“老板,石哥还没回来?他后头炖的…”虽然年纪大点,但到底来的晚,在这儿算是个“晚辈”,刘平性子直,坚持这先来后到入门的次序,非得喊温石一声哥。温石本就不善在这方面多动口舌,自然拗不过他,也就随着他喊了。温石昨天晚上就出去了,灶头上的东西也就炖了整整一夜,刘平已经是几次三番地跑去查看,但也不敢妄动,只是实在担心不过,才跑来问问关才。
“你别管。”关才坐在后院天井,手里几条打磨光滑的青竹片上下翻飞,被他牢牢编到一起。他从昨天起就一直在折腾这东西,昨晚好像也没跟往常一样回自己城西的宅子。他手里拿着块不足三寸的薄铁片,不时地从一边的青竹上削下一条,又细细打磨好。刘平站在一旁,他知道关才在扎纸人用的骨架,现在看起来也差不多快扎好了,关才一边扎着,一边不时站起来打量着这竹骨架的大小,像是一分一寸都在意得很,每扎上一条竹片,他就把这竹骨架拿起来掂量,口中念念有词,“还差三钱…嗯…噢,对了,”他这才想起来刘平刚还跟自己说话,便回过头说道,“石头他晓得火候,灶下里他烧的东西你都别动,不然等下子他回来了要光火。”他说着话,手里的活儿也没停下,骨架已经差不多完工, 剩下的几步看似格外重要,关才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加专注起来。
“喔…喔。”刘平一时有些想象不出温石光火的样子,但他也不想看到,就点点头应了。
这会儿午时快到半了,日头渐渐往当头移着,这天井里没树没荫,被照得一片亮堂,但意外地没有很热,甚至比屋子还要阴凉些。关才这时又站起身来掂了掂那竹架,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刘平看着那具六尺来高的竹架,有些讶异。铺子里也是有些关才扎的纸人的,他也见过,门面里就摆着一对男女童子,纸糊的脸上用笔画了栩栩如生的笑,有时候路过的小孩都会被吓一跳。可他也不知为何,关才手里这竹架分明只有个人型,连纸皮囊都没有,他反而觉得它比铺子里那些穿着纸衣服的更像是个人。这念头一生,刘平突然觉得平地一阵阴风起,吹得他打了个哆嗦,他回头望望周围,这天井本就在铺子后面,外头是那些九曲十八弯似的小巷,大太阳当头,连地上的草都没动一下,哪儿来的风啊。
“我扎的货,别说人抢着买,连鬼都能抢着要。”关才哈哈几声说笑,把那竹架给刘平递了过去。
刘平刚一接过那竹架就忍不住惊讶地说道:“咦?好轻啊?”
这人形竹架看着高大,拿到手里却怕是不足四两,定睛一看才知关才把那些竹片都削得极薄,日光透在上面竟莹莹发亮。
“小刘啊,你信这世上有鬼吗?”关才突然说道。
“不信。”刘平摇了摇头,想也不想地说。
“哈哈哈哈,其实我也不信。”关才听后笑了起来,又重新拿回那竹架,“但可以不信,不能不敬。做这行还是有些讲究的。不然我们焚香祭祖,踏青扫墓,搞那么多有的没的,不是都没意思了?”他淡淡地笑着,刘平似懂非懂地在一旁点头,“这有一说呀,人生下来的时候,这命就由生辰八字给定好了。八字又应着斤两,人家常说八字轻重,说的就是这斤两,也叫骨重。”他偏偏头,示意刘平把地上剩的竹材给收拾了,“这架子,就是按着人的骨重扎的。分量差一点都不行。”
“骨重?一个人的骨头就那么轻?”刘平一边收拾一边不解地问。
“这当然不是我们的称法了。”关才还是笑笑,“我也只是知道些皮毛,照着前人定下的规矩去做罢了,再多我也不晓得咯…不过都说要能照着人的骨重扎那么个架子,就能骗得三魂七魄认得,到时候再烧了埋了,就算肉身不在,这八字的人也一样能入土为安。”
关才说得神神叨叨的,刘平也没太懂他的意思。
“我能做的也就那么多,想来也不过是瞧他们可怜,顺便求个心安罢了。”关才像是自言自语般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苦涩。他又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平,“要不要给你也称称?”
伍毅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他跟余家定下的是生死斗,而且还是武斗。两方各自备人往约定的地点,时候一到,生死由天。
余家十四门尽出,而伍毅只有一个人。
他自己!
伍家跟余家的恩怨已经延续了好几十年,如今终于也是一势压过一势,到了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伍家在江湖向来以堂堂正正闻名,出的尽是磊落汉子,伍毅也不例外,所以他今天只身赴这生死斗,余家的人也并不奇怪。
余家十四门来的人将伍毅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嘲笑的神情。或许他曾经确实是名门之后,或许他曾经在江湖上也确认算个人物。
但很快就不是了。
他今天会死在这里。
而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伍毅单手握着长刀,缓缓举起。围着他的人一点也不关心他此刻的动作,他此刻是困兽犹斗,谁都不会怕他。他的长刀直指余家当家,刀刻斧砍般的面容上毫无惧色,他已视死如归。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伍家现在只剩下伍毅一个人了。他今年三十有五,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武功不过也只是堪堪出得了头,同那些绝顶高手并无法相提并论。他自己也清楚得很,这次生死斗他若是去了,必然回不来。
「生死斗」,各自招兵,生死由天。生死斗斗的不仅是生死,还有人脉、胆识,斗的更是一张脸面,一口气!他可以死,但伍家的风骨绝不能葬在他手里!
然而他还有放不下心的事。
江湖上都以为伍家只剩下他一人,其实并不是。他有个深爱的女人,一个并不是江湖中人的女人。伍家和余家的恩怨必须得了,但她却不必被卷进来。
何况她还有了他们的孩子…
伍毅将写有那女人状况的纸摆在桌上,单手推向关才。
“二爷,您瞧我这身子骨怎么样?”
关才低着头,眼睛只盯着桌上那纸,许久才终于叹了口气,道:“你自小苦练伍家刀法,内力浑厚,招式扎实,身子骨自然是好的。”
“那您瞧我这身子骨,杀不杀得了余延英?”
关才紧咬着牙,伍毅的每一句话他都不想应,但不得不应。
“活着,杀不了。”关才摇了摇头,叹道。
“哈哈哈哈,二爷果然是实在人。”伍毅听了他这话,不仅不气,反倒大笑了几声,“那死了呢!”
“……你这又是何苦?”关才从桌上拿过他推来的纸,看了眼后随手放到油灯上烧去,“令正和未出世的孩子有我帮你照应着,我在一日,便不会让她们过得不好。这生死斗你既不想牵连江湖朋友,也就是该放下了,又何必……你若是想我为你收尸,我定会答应你。将你带回伍家祖坟,好生安…”
“不必,”伍毅摇了摇头,悠悠说道,“伍家已经没有祖坟了。”
“——什…”关才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是一变。
“我死了,余家也不会放过伍家祖坟,与其日后遭他们羞辱,倒不如这不孝的罪名就由我来…”话说到这里,伍毅紧握着拳的手心里已是缓缓渗出血来,“若祖坟还在,她们不免也会去拜祭,要是落得个万一…”伍毅猛地起身,‘砰’的一声双膝落地,跪伏在关才面前,“…兄弟从来也没求过谁,今天给您跪下了!伍某只想跟刘爷一样,有机会手刃仇家,您就看在刘爷的份上,答应兄弟这一回吧!二爷!不…唐哥!”
伍毅死了。
没有人觉得意外,仿佛从这生死斗定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有这个结局。
余延英根本没有出手。余家十四门的人一层层挡在他面前,他站在高处,负手而立,漠然地看着伍毅在人群中逐渐变成一个血人,最后倒下。他本可以不杀他,伍家只剩他一人了,而余家正强大着!这野草即使不除根,料那春风也吹不出一片草原。但伍毅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他必须站出来,结束这一切,哪怕明知是赢不了的仗,也要打!
余延英也一样。对方要战,他只能应战,哪怕是他已不想应的战!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余延英心里也暗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天天都在发生,他以前见的多了,以后也还有的要见。
“带回去,头砍下来,钉在木樁上,立在门口。让别人也看看,跟我们余家逞英雄是什么下场!”余延英说罢,大手一挥便转身准备离去,他的神情依旧威严,不动如山,没人知道他在心里叹的气。
“慢着。尸首我得带走。”
余延英闻声转过头来,两眼立刻就瞪成了一对铜铃。
说话的是个男人。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长发在头顶高高束起,以黑布半遮着脸,露出来的两道眉毛一双眼睛看起来令人分外熟悉,却毫无印象。好像谁都可以长这样的两道眉毛,谁都可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他身材瘦小,只有五尺多高,却背着一口八尺多的松木棺。棺木以道道铁锁加固,牢牢贴在他身后,他却像是不受影响一般,仍是挺直了背,往前便向着尸首走去。
围着伍毅尸首余家人在见到这人都纷纷往两侧避开,自动给这黑衣人让出一条道来。
是收尸的。人群里已经有人低声议论道。
这是个大约十年前才在江湖上响起来的名号。没人知道他是谁,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收尸。想活的人都找不到他,而找得到他的人,都已经成了他收走的尸!
余家人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的。收尸人除了来去无踪外,见过他出现的人并不少。
来去无踪。今日也是!余家十四门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这人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他背着如此巨大的一口棺木,身上带着琅琅作响的锁链,却依旧没人说的出他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所以这收尸人还有个外号——「阴差」。阴差从哪里来?当然没有人看得到!
收尸人走到伍毅尸首外两丈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他右手一挣一抬,身上的锁链纷纷落下,那口棺木也从他背后向上飞出。他右脚向外一步点地,两手一翻便把那巨物稳稳地扛到左肩,又见他肩膀一顶,棺盖自然翻开砸落在地,四周立刻尘土飞扬。
周围的人见状更往后退了几步,此番场景已经够让他们明白,这收尸人内力之深厚,绝非等闲之辈!
收尸人右手扯着铁索,一收一放,那锁链仿若活物一般向前直直窜出,众人还未看清眼前之事,就见伍毅的尸首平地而起,被收到那棺木之中。收尸人又是轻松几下动作,地上的棺材板也哗哗几翻,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地铁索也重新绕上那棺木。只是这次他并未将那棺木再立起,而是就着这扛在肩头的动作便欲转身离去。
人不入土,棺不沾地!
这些事情余延英自然也是看见了的。这收尸人的名号他也听过,只是今天第一次见,就被他这手功夫给震了住!黄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缓缓落下,却是一动都不敢动。余延英一边眼角不断抽动,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余家十四门的人都在这里,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报来头就罢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你这就想走!?”余延英鼓起气,大喝了一声。
那收尸人果然停下了脚步。
“我是收尸的。”那人声音沙哑,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得清楚,“只跟将死的人说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出,却再没人敢出声。
这名字在江湖上响了十年,虽然出现的次数不多,但场面没有一次比这里小。
收尸人今天还站在这里。
而之前场面上的一些人,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但他们都是同这收尸人说了话后才死的!
阴差,勾魂!
他当然不是真的阴差,世上哪里来的阴差?只是他的武功诡秘,故事传得大了,这名号也就越来越响。
余延英当然不想死。他是个聪明人,无准备之仗能不打就不打,何况是这种完全不知来路的仗。
“很好。”收尸人喉咙里发出几声沉闷的低笑,重新又迈开脚步,他身上的锁链也跟着沙沙作响。这些声音教人头皮发麻,他倒是愉快得很,一路走,一路都在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他慢慢走出人群,也无人敢跟上前去。终于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些人悬着的心也才放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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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的小刘,连个角色页都没有…难得我写了个背后有人的角色,却还是一人乐………
爆字数了,为了方便阅读只发一半,剩下的下篇再讲吧!
结果还是追不上主线,都是人设里提到过的东西的完善和铺垫铺垫铺垫………O-<-<……进度什么的……我、我尽力………………
好像没什么Q&A;要写的,要是有什么问题欢迎留言!(也欢迎互动…诶会有人要互动吗…
总之大概就是一个「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甩一甩铁链,装满一口棺材」的故事(爆)
以上!惯例感谢阅读到这里的各位QWQ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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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薩卡的獸化paro!並且是第一人稱的真·夢創作,如果感覺有一點不適請盡快右上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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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山的第二天,我在陷阱旁边找到了一只狐狸。
陷阱没有被触动的迹象,但它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趴在陷阱旁边,微微起伏的棕红毛皮在满目银白之中格外显眼,所以一开始我以为它在装死。我猜错了。它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眼神正好跟我对上。是那种仿佛在说自己连装死都懒得的让人火大的眼神。我把它拎起来才发现它的左前腿上扎了两枚钢锥,我们家的人习惯叫蚀骨钉的那种。蚀骨钉的威力不大,只是扎进肉里之后很难靠自力取出,加上它三面锋棱都有细齿,每一次肌肉活动都会把伤口撕得更大更深,中了这个的猎物几乎都是死于失血过多,但这狐狸腿上的伤口却几乎没有那种特征性的撕裂伤。就在我拎着狐狸翻来覆去地查看的时候,狐狸也没有一点挣扎。
是只聪明的狐狸。
这时期的山上难得能抓到活物,所以我给狐狸做了简单的包扎和固定之后就把它裹进皮帽里带回了家。老实说,这狐狸小到有点难以处理。虽然除去左前腿以外的毛皮都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但我很怀疑把它整个剥了会不会也还做不成一条围脖。
从山中到家里的路上,乃至于我用刀割开它的腿取出钢锥的时候,狐狸都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软绵绵的纹丝不动。只是在我煮了点油豆腐喂给它吃的时候,它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手。啊,不好,这一定是骗我把它养起来以求活命的诡计。我一边享受抚摸顺滑毛皮的触感一边敏锐地这样推理道。
“知道你运气多好吗?这山里很多猎户可都擅长用毒,还好你中的不是别人的陷阱,不然你现在就是一张狐狸皮了。”
狐狸依然没有一点反抗。它把脑袋埋进我用来把它裹回家的皮帽底下睡着了,一副懒得鸟我的样子。
我开始认真地考虑做一条围脖大概需要多少材料。
虽然不是要养它,但在算清它到底够不够做一条围脖之前,我决定给它起个名字。我试着叫了它几声,一边想着现在起名会不会有点晚了,正在专心致志地小口小口啃肉干的狐狸闻声抬起头来,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咪——”
……咪?
“哪有狐狸这样叫的,你到底是不是狐狸啊!?”
狐狸抬头看了我一会儿,不得不说它瞇起眼睛的表情跟人类嘲讽的笑容还真是非常相似。一脸嘲讽的狐狸像是存心要颠覆我的常识一样,懒洋洋地又叫了一声。
“咪——。”
之后时间稍微流逝了一点,这当中我家也来过几次客人,狐狸每次都把自己装成暖炉旁边的壁挂,或者干脆就藏在我房间的床底下。有一次家里人给我送汤过来,看到狐狸随口问了句打算卖多少钱,狐狸咪地跳起来逃回了房间。那天晚上我打开汤罐发现少了一半,总感觉我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要喝的量少了一半也许是件好事,毕竟煮得太浓的甲鱼汤实在是不大好喝。有的客人也问过我狐狸卖不卖,我倒不是想养它什么的,只是他们开的价钱总不太适合。季节从冬天变成春天,山下开始频繁下雨,虽然我没在养它,不过狐狸好像稍微长大了那么一丁点。阴冷的长雨之中难得放晴的一天,我家来了新的客人。
也不知是怎么找来的,靴子上都沾满了泥泞,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客人是个开朗快活的英俊青年,注意到我的视线的时候苦笑着说“抱歉!最近一直下雨,山上全是泥……”
是走了山道过来的啊。
我没说什么,拿出来客用的拖鞋把他让进了屋里。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钟乐,跟他的气质再相衬不过的名字。感觉他是那种只要笑一笑就会让人忍不住原谅他的类型,这种人一般都有天南地北一大堆朋友,而且走到哪朋友交到哪吧。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想要什么样的货,狐狸咪地一声从房间里冲出来撞进了他怀里。
……怎么这种人的亲和力对动物都有效的吗?
看着狐狸一见如故(?)地狂蹭他手掌的样子,总感觉有点无法释然。客人好像也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这狐狸好可爱!好亲人!老板,是您养的吗?”
“……不是。”
我的确没打算养它。
“啊,是商品啊?好可爱啊……!可以卖给我吗!?价钱……不,我们这么有缘不管多少钱我都买定了!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拜托了老板!”
被那种清爽阳光的笑容双手合十低头拜托的话,很少有人能毫无罪恶感地拒绝的吧。狐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他怀里磨蹭打滚,总感觉有点……非常难以释怀。
“不,本来也不是商品,您想要的话就直接带走吧,算白送的。”
客人和狐狸同时两眼放光地跳了起来。
客人千恩万谢地感激了半天才终于离开,老实说我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大型犬一样的人,每次跟他们说话都感觉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我回到房间在扶手椅里瘫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我们两个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还没跟我说想要怎样的货物。
虽然雨已经停了,但外头的一片泥泞还是让人完全不想出门。不过做生意的也没立场说这种话,我循着足迹追过去,客人果然是往山上走了。足迹在山道的中途拐进了旁边的树丛,客人好像就在拐角那边跟另一个人说话。
“吓死我了,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去到的时候只能看见你的标本了。”
“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考虑把他家房子炸了。”
隔着树丛看不清客人说话的对象,奇怪的是那个悠悠长长又有点看不起人的语调好像莫名地熟悉。客人爽朗的大笑很快遮断了他的声音。
“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绝对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咬死他。”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总感觉客人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跟树丛对面的那个人说的。之后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响动,我才慢慢绕过了树丛。
春雨过后的泥泞地面,只有四行相差无几的野兽脚印朝深山之中延伸而去。
(标题盗用阿凉的tag,然并无关联,对不起……)
* 人设(?)见korrri:http://elfartworld.com/works/83949/
以下按出场顺序:
·纪舒平 Jim Spencer
·朱翊 Joey Eyre
·谭枢 Tan Schree
尊敬的教授和同学们,男巫们,女巫们,欢迎来到第1132届明格沃茨魁地奇学院杯决赛的现场!本次明格沃茨学院杯的决赛将在格兰芬多学院和斯莱特林学院之间展开,现在正在入场的是格兰芬多的队伍。
格兰芬多今天的参赛阵容是:守门员路人甲,追球手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击球手路人戊和路人己。与往年一样,今年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仍然是六年级的格兰芬多院队队长、已带领格兰芬多蝉联两届学院杯冠军的Jim Spencer。现在他正带领队员展开格兰芬多的鲜红战旗,绕场飞行向观众致意。
现在进入场地的是斯莱特林的队伍。他们的参赛阵容是:守门员路人子,追球手路人丑、路人寅、路人卯,击球手路人辰和路人巳。今年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大胆地起用了新人,三年级的Joey Eyre来自著名的纯血巫师家族,这位刚刚崭露头角的魁地奇新秀能给斯莱特林带来他们频频失之交臂的好运吗?还是说格兰芬多将三度蝉联学院杯的胜利桂冠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十四名队员的扫帚随着抛出的鬼飞球轻捷地升入半空。现在是格兰芬多队持球。格兰芬多队的追球手开始加速,啊,他们集合成了鹰头进攻队形,似乎打算一开场就给斯莱特林队造成极大的压力。斯莱特林的队员们迅速组织起回防,三名追球手贴近进攻队伍的左翼,试图迫使他们改变方向。好球!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挥来一记游走球,准确地打散了他们紧咬的节奏。格兰芬多的持球手进入了得分区,守门员正严阵以待……哎呀可惜,格兰芬多的投球被斯莱特林的守门员扑了出来。等等,还有机会,守在外围的格兰芬多追球手抢到了鬼飞球,他们准备发起第二轮进攻!斯莱特林的两名追球手正左右挟持着他,似乎没有什么好的进攻机会……他迅速抬升了高度,但是并没有成功甩掉两个防守的球员。他传出了鬼飞球,但是被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中途拦截了。斯莱特林发起了快速反击!格兰芬多的阵线压得太靠前了,他们来不及回防。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把游走球打向了这个方向……但是距离仍然太远,斯莱特林的追球手轻巧地闪开了游走球。他进入了得分区,他投出了鬼飞球,球进了!本场的第一个进球属于斯莱特林,现在的比分是零比十。现在的比分是零比十,斯莱特林队领先。
与此同时我们的两位找球手仍然停留在球场的高处悠闲地滑行,他们似乎还并没有发现金色飞贼的痕迹。等一下,斯莱特林的Eyre突然急速往下俯冲,他是发现飞贼了吗?格兰芬多的Spencer紧随其后……等一下,他停住了。Eyre已经接近地面……不,他又漂亮地爬升上来。他并没有看到飞贼,这是一个教科书一样标准的朗斯基假动作,但是经验老道的Spencer并没有上当,他已经升回了七十英尺的观测位置。由于假动作并没有奏效,Eyre也从低空的位置爬升上来。他们在高空交错了一个8字型线路,彼此速度都很稳定,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我们还见不到飞贼追逐战的激烈交锋。
场面比分现在是四十比三十……现在是四十平。比分咬得相当紧,看来锁定胜局果然还是需要依靠两名找球手之间的战……Spencer动了!他朝着斯莱特林的球门方向迅速俯冲下去,Eyre的巡行位置不巧比他稍远一些,但他飞快地拉了一个……我的天啊这个急弯……也跟着加速朝那个方向飞驰过去。真的是飞贼!就在斯莱特林球门柱中间的位置!哦因为斯莱特林的守门员也在抬头看向飞贼,所以漏过了格兰芬多的这枚进球,现在的比分是五十比四十……不过让我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双方的找球手正从两个方向朝斯莱特林的球门全速冲过来,这个位置实在有点刁钻,估计这回一些小冲撞在所难……啊飞贼突然又消失了,就差那么一步就……哎呀危……!
……刚才刚伸手捉了个空的Spencer和Eyre竟然从不同的方向错身同时穿过了球门铁环……!这个技巧(还是运气?)实在是太惊人了,球门环如此狭窄,他们俯冲的速度又那么快,那个瞬间我还以为他们肯定要结结实实撞在一起。真是叫人捏了一把冷汗。
让我们回到比赛现场中来。现在的比分是五十比四十,格兰芬多队领先十分。目前持球的是斯莱特林队,正在准备进行下一轮进攻。双方的找球手则沿着球场外沿盘旋半圈缓冲了一下速度,似乎不约而同地选择在靠近赛场高度的位置慢悠悠地徘徊起来。其实找球手停留在赛场高度是有些危险的,因为这样很容易成为游走球的目……那个是飞贼吗?!
Spencer和Eyre同时朝飞贼的方向赶了过去!哎,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击出去的游走球突然转了方向,追着Spencer咬了上去……格兰芬多的击球手追上来保护自己的队友,呀,没有击中,错过去了。游走球就快追到Spencer背后……他突然猛地骤降高度,这是在做什么?Eyre马上就要赶上飞贼了,这是要把胜利的机会拱手让……哦不对!他在碰触地面之前又陡然笔直地爬升上来,紧追着他的游走球转弯不及,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卡在深坑里面摇晃了几下没有挣脱出来。好家伙,也是一个干脆漂亮的朗斯基假动作,只不过这回的对象不是球员而是游走球……而且竟然还起效了!Spencer正在全速回到原先的轨道,他和Eyre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然而并不太长。金色飞贼正沿着不规则的之字型路线疯狂地满场飞舞,Eyre灵巧而敏捷地紧紧跟在后面。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把剩下的那个游走球打过来试图拦住他,不过并没有成功……Eyre这个闪避动作真是漂亮!
不过Spencer也追了上来,离他大概还有两个身位……一个半身位。现在两把扫帚几乎紧贴在一起,都快看不清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了……他们离飞贼越来越近了,两个人已经同时伸了手出去……
裁判的哨声响起,飞贼应该已经被捉住了,不过到底是谁……啊,是格兰芬多的旗子扬起来了,Spencer高高举起了右手,金色飞贼就在他的手里!观众朋友们!本次比赛的获胜者是格兰芬多学院,他们以两百一十比七十的成绩取得了本次决赛的胜利,这也是他们连续第三年蝉联魁地奇学院杯冠军。祝贺他们,祝贺这些骄傲的小狮子们!!
•外一篇•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两公分!”
级长们可以享用独立的浴室,然而在宿舍分配的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额外的特权,所以Tan Schree仍然和四名同级生分享着一间寝室。然而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点,绝大部分学生都聚集在礼堂里吃饭,低垂着墨绿色帷幔的寝室里安安静静的,倒也和单人间没有什么区别。
Tan看着那个扑在他床上用力捶着床单泄愤的男孩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起来吃点东西?”
“不吃。”
Joey把脸埋在他的羽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没心情。”
Tan便走过去,伸手轻轻揉一揉他露出来的后脖颈子。
“这输得也不算亏了。多大了还闹不肯吃饭的坏脾气。”
Tan的手心暖和,Joey大概觉得舒服,拱着肩膀往他手里蹭了蹭,然而语气听起来仍然气呼呼的。
“我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的扫帚明明和他是并排的。不!我比他还更靠前一点点。结果就差那么一个手指尖的距离就被他给抢了先,我真是……生气!”
Tan听他那最后那微妙的一个停顿,嘴上说的是生气,那口气里却悻悻地带着点沮丧的味道,转个念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未免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去拽被Joey压在底下的被单,Joey动也不肯动,他只好把另一头的卷过来给他搭在身上,顺手搡了搡被子下面的一团。
“人家比你高三个年级呢,你跟人家比手长。”
Joey干脆整个人缩进蓬松的被子里,含糊不清地抱怨。
“Tan连你也嘲笑我!”
Tan在心里喊着我哪有啊,手上却只给他扯平了被角。
“……我给你去弄点吃的上来。”
“不要!我不吃!让我睡觉!”
那你也倒是回自己房间睡……Tan仍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随手把床边的帷幔扯下来遮掉过于刺眼的光线。
“那就睡吧。”
【Q&A;】
Q 为什么其他队员是这种鬼名字?
A请让我保留只有主角才有资格写英文名的权利【×
Q 朗斯基假动作是什么?
A 是HP原作衍生书里提到的一种假动作,引诱对方的找球手跟随自己俯冲,然后技术不好没刹住车的话就会啪嚓撞到地板上。然并卵,刚起步的小纪已看穿了一切。
Q 朱翊没事做这个假动作干什么?
A 没看到飞贼,他无聊。随便顺手试探一下对面的技术。然而被看穿了。
Q 谭枢哥哥为什么没上场?
A 因为我不知道他打什么位置比较好。其实守门员蛮适合他的,但谭枢哥哥守门的话实在太铜墙铁壁了我想对狮院好一点。
……本来并不想写后面那一段的,你们讨厌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静地吃一口纪翊糖……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