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设想开双线时间轴进行故事叙述,但是作品发布的时候又无法进行编辑(好吧我就直说了是我想到哪写哪儿吧),为了方便小伙伴们阅读理解,索性做个时间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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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西尔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报纸同时偷瞄柯尔特。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方自一个小时前到现在都保持着同一姿势。
到底在干什么。阿达西尔探着脑袋看了好几次,都看不出所以然,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问,只好百无聊赖地呆在离对方近点的地方。
他假装翻阅着报纸,看的几乎都没进到脑子里,倒是首页的“弗罗恩群岛周围海域惊现美人鱼!”勉强吸引了他片刻注意,但很快他又开始在意柯尔特的行为。
这似乎是非常罕见的,只要停留在柯尔特身边,阿达西尔就感到说不出的舒适感,这种感觉是之前任何一位搭档——包括亚摩斯都无法给予的,他把这种现象归功于柯尔特。卡维莱克,那个脸臭的能和胡子先生相媲美的家伙不也说了吗,“所罗门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牧羊犬”。
一想到自己正在和如此优秀的人组队,阿达西尔总会浮现一种尤为微妙的情感。
即便是现在也不止一次担心,如果对方真的询问自己的过去要怎么回答。阿达西尔无数次尝试模拟演练,但他根本无法想象柯尔特会在怎样的场合,以怎样的形式向自己提问。
也许应该自己坦白?诚恳地告诉对方自己曾经做的那些错事,争取得到对方的谅解,如果不能被原谅的话……不能被原谅的话,果然还是继续隐瞒为好?
阿达西尔又在自以为柯尔特看不到的地方纠结了起来,他尝试安慰自己,并反复对自己强调一句话“振作起来,阿西,你这样子可真是逊毙了”。
“好了,完成!”这么说的柯尔特举着一张纸,阿达西尔立刻凑了上去。
“我靠这是什么丑……天啊这是怎样的一件非凡人所能欣赏的艺术品!”
说完阿达西尔就强迫自己盯着天花板,同时告诫自己就是现在千万不要和柯尔特有视线接触。
柯尔特有些无奈,但还是笑了,他偏着脑袋瞅了瞅手中的宣传画,又思考了片刻。
“嗯……看来我的确没有绘画细胞,将就着看吧,至少网站做的还不错,吧?”
阿达西尔接过那张宣传画,看到那个不知道是鹿还是什么长角的四腿生物旁边写着这样一句五彩斑斓的话,“您的烦恼,让我们来帮您解决!任何什么都可以哦~所罗门与梅利尼的万胜屋恭候您的大驾!”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阿达西尔嫌弃的心情言行于表,立刻将那张宣传举得远远的,生怕下一秒钟画上的东西跳出来给自己来上那么一口。柯尔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又开始忙碌。
等了一会见柯尔特还没有理自己的意思,阿达西尔有些慌神。他拿着那张宣传左看右看,很久之后都想不出究竟要如何表示才能传达这张画真是美丽动人,而且还不能显得虚假。
“呃……我想……我觉得……其实也没那么难看,是吧?”
柯尔特继续敲键盘,阿达西尔觉得心悬了起来。
“我,我画的比这个还难看,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画你等着!所以——喂,你别生气了?”
阿达西尔情急之下碰了柯尔特的肩,几乎就是同时他脑子里嗡一下。他带着手套的手压在对方肩头止不住地颤抖,觉得自己脑袋里放的不是脑仁而是马蜂窝。
柯尔特扭头看到阿达西尔这幅模样,只是轻柔拍了拍搭档手背,这个行为令阿达西尔再次回归现实,只是片刻,他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不过眼下的光景就将就下吧,既然你说自己画的更难看,我们总该选个稍微能看点的?”
“对对,你说得不错。”
阿达西尔忙不迭地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柯尔特身侧。他伸手拂掉了发梢的汗珠,柯尔特礼貌性地装作毫不知情。
“所以,这究竟是个啥?”
阿达西尔大爷一旦没了那个忧虑,立刻就恢复原样。他挤着柯尔特把自己也凑到电脑前,拖动着鼠标研究对方的劳动成果。
“万事屋,应该起源于某个东方岛国,大意是以帮助他人做各式各样的事来收取报酬的地方。”
“你又不缺钱?神慈科不是还给了你这么大的房子?你别骗我,这一带可都是富人区。”
良好的治安与优渥的环境,这里与阿达西尔的成长的地方大相径庭。
“并不是需要钱,只是想做一些事。神慈科是主业,万事屋是副业,严格来说是这样吧。我在来岛上之前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偶尔放松一下当休年假还行,神慈科也不是天天有任务,空闲的时候太长也会觉得疲惫。”
阿达西尔翻了一下眼睛,又把柯尔特向旁边挤了挤:“不懂,闲了还不好?有闲有钱的生活有多少人发了狂一样想要。”
柯尔特笑着问:“也包括你?”
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得到阿达西尔的回复。
他们的首位客人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小男孩,阿达西尔光是看到这类型就忍不住心底腾起烦躁。在这之前他被柯尔特叮嘱过很多次要微笑、微笑待客,阿达西尔大爷当时满脑子的我想对谁笑就对谁笑。
“那么,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助你的?也许你想在这之前来一块水果软糖?”
柯尔特循循善诱,将糖罐子推向小男孩。他见对方视线在他和糖之间摇摆不定,便率先取了一颗紫色的。
“猜猜这是什么味?”
“我想,葡萄——也许?”
柯尔特将糖果放入口中,片刻后笑着说:“答对了,你真棒。现在,你想来自己试试吗?”
小男孩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阿达西尔,看到对方面色不善盯着自己后慌忙将手伸向糖罐子。柯尔特用书拍了一下阿达西尔,后者气哼哼地去厨房冲热可可。
阿达西尔磨磨蹭蹭,等他端着热可可出来的时候,谈话明显进入到了尾声。小家伙看起来比刚来的时候放松了许多,正和柯尔特看一本画册上的松鼠。
这他妈是什么见鬼的幼稚园亲子节目。
阿达西尔心中充满了不悦,他很大声地清了清嗓子,接着把杯子放在男孩面前,最后把自己也塞进柯尔特坐着的沙发。
男孩有些费解,但还是说了声谢谢。他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热饮,时不时停下来哈出一口口白气,然后对着柯尔特笑。阿达西尔注意到他的指甲油是令人作呕的亮橙色。
“也许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寻找你记忆中的花?如果你喝完这杯热可可的话,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出门逛逛?今天的太阳看起来不错。”
男孩用力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浮着红晕。阿达西尔不知为何竟羡慕了起来。
阿达西尔觉得烦闷,他并不清楚这份感情的缘由。但是却知道令自己同时不爽的事情是什么。
自称海勒的男孩说要找一种不知名的花,而得知其因身为羔羊上岛时间早,那花的名字和具体模样早已记不清时,阿达西尔当下提出建议去公园的花坛找找,但却被柯尔特轻笑着拒绝了。
“现在这种时节,除了当季开放的花,通常不经由特殊手段保护是很难在外界成活的。去公园固然是个好提议,比起人工养育那里难免有不少惊喜,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去花店吧。”
哦,花店。还真是有钱人会玩的东西。阿达西尔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冷眼看着柯尔特又给海勒买了棒棒糖。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以免表露出来会被别人嘲笑。柯尔特很敏锐,也许是和他的职业有关,又或者他本身个性如此。阿达西尔已经逐渐开始意识到,两个人的相处融洽大部分是基于对方的刻意营造。
阿达西尔厌恶处处被人忍让,这就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分明对彼此心存不满,但为了表面上的关系而互相勉强。不满的情绪说出来不是,不说也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又微妙,究竟该如何与自己之外的人和乐相处?
这个问题太难了,阿达西尔一直努力尝试去搞懂它,但涉足其内反而变得更加迷茫。
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阿达西尔想,时间还有很多,他们完全可以慢慢来。他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他会重新开始。
海勒背着的斜挎包发出叮咚作响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这孩子为了寻找那希望中的花而带来了宝贵且唯一的存钱罐。
柯尔特带领大家来到一个有着二层楼的花店,阿达西尔在进门的时候差点被一只兔子绊倒摔断脖子后表示谢谢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爱干啥干啥去好走不送。他手插着口袋缩着脖子候在外面,各种鲜花的香味混搭在一起引得他想打喷嚏。
有只像是拔了毛的火鸡的猫躲在角落里看他,阿达西尔蹲下来随手扯过一枝花开始挑逗猫。他一边想着世界上居然有比胡子先生还丑的猫,真要见见他的主人,一边回忆那盆最终死在那个寒冷又干燥的冬季的矢车菊。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带来厚重的阴影笼罩住阿达西尔,他回头看到一头棕熊。
更正一下,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又长相粗野奔放的男人。
阿达西尔让出过道,注意到对方穿着花店的围裙并且始终盯着自己手里的花。
“我……我会付钱买下的。”
男人沉默着,半晌后点了点头,然后侧着身子通过阿达西尔,低着头进了花店。
好吧,让柯尔特付钱吧。阿达西尔啐了一口,将花扔在地上,他原本想伸脚去踩,想了想后还是捡起来塞进了口袋。
西格蒙德刚出去扔分类的垃圾,在这之前他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将原本调整好的鲜花们更换位置。这么做并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泰伦斯都曾经疑问并劝阻过。但西格蒙德只是沉默着,反复着相同并完全没必要的工作。
他打扫卫生、照料花朵、协助打理店内的生意,甚至将每一朵花瓣上的灰尘轻轻拂去。他做的细心又认真,每天都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完成这些任务,仿佛天底下除了他和工作,再也没有多余的事物。
而在埋首于自己为自己增添的越来越繁重的工作中,西格蒙德愈发地沉默。
他很少说话,除了与顾客和店主等必要的交谈几乎只字不发。更多时候他都只是抿着厚厚的嘴唇,用深陷的眼睛哀愁地盯着远方。
西格蒙德的表情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但下一个瞬间他又把自己封闭的很好。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软塌塌地贴在头上,西格蒙德喜欢将自己搞到大汗淋漓,然后冲个澡,最后在筋疲力尽中沉沉睡去。
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就难以入眠。那一天、那一刻的时间就像被魔法定格的玫瑰,虽然理智提醒自己是幻象,却克制不住沉沦。
要想个办法,一定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西格蒙德今天也拖着愈发疲倦的身躯走向工作岗位,他打工的店门口蹲着一个赤发的人,推开门口他便看到两个顾客。
“欢迎……光临。”
他干巴巴地说。
柯尔特画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海勒说的那种花,他在记忆中搜索,究竟有哪种花是“白色的花瓣,点缀有紫色的色斑,香气很好闻,花期比较短”。他想也许问问专业人士会更有效率,然而在看到店员的时候,他突然预感事情也许不会特别顺利。
脸上挂着习惯性笑容,柯尔特走上前与西格蒙德交谈,他询问的大部分话语都被对方用点头或者摇头所回答,最终柯尔特决定另想办法。
“我明白了,真是麻烦您了。因为某种原因,我们需要找到这样的花,这里是我的名片和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线索或想法,请及时联系我,好吗?”
西格蒙德保持缄默,他那双深邃又湿润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名片,然后将它塞进了口袋。
柯尔特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起了变化,原本在花店停留了不少时间,他已经快要闻不见这些混杂的香味,但就在转瞬间他又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说是香气也不完全正确,那味道就像是发酵的水果,散发着甜美却腐败的气味。虽然与阿达西尔的感觉完全不同,但柯尔特还是理解了对方的身份。
带着胸牌的花店店员是“羊”,并且不知为何“器”相当不稳定。
柯尔特第一时间想到了门外等候的阿达西尔,他并不知道两只同样不稳定的羊长时间接触是否会给彼此带来不利影响。
“再次感谢您的帮助,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点了点头的柯尔特拉开门,他看到海勒正在系鞋带,于是决定出门等他。
阿达西尔还站在门外,此刻正坐在凳子上发呆。有只斯芬克斯贴着他的裤腿睡着了,他本人也看上去昏昏欲睡。
柯尔特觉得好笑,他走向前唤醒了搭档。猫咪一溜烟跑得不见了。
“好慢啊你们……”阿达西尔打着哈欠抱怨,他看了看柯尔特,问,“怎么?没找到?那接下来去哪儿?”
“下……”
那是一种完全说不清的感觉,就像是爆炸之时的空气坍塌,似是即将过境的飓风,宛若自燃物体到达临界点。
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呼之欲出、风雨欲来的感受。
柯尔特想自己明白那是什么。
西格蒙德的恩典失控了。
送走了最新的客人后,西格蒙德又开始断断续续收拾店面。他一刻也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他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最好是那种消费体力和精力的,这样自己才不会有功夫想东想西。
“所以——你就像个窝囊废一样躲起来?”
停下擦拭桌面的手,心脏如同击鼓般咚咚作响,西格蒙德开始感到口干舌燥。
“为什么不回答我?我说的不对吗?”
西格蒙德机械地转身,俯身看着站在对面的小男孩。
“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因为你是‘羊’,所以就是过失杀人,所以杀人就可以得到宽恕。”
海勒向前一步,他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与指甲油相同的光。
“然而不论怎样都无法改变你是一个凶手的事实。”
西格蒙德的眼前又开始连续闪回那些噩梦般的片段,原本欢乐的婚礼被染上血色,是他亲手终结了自己的幸福。
“就算你心存赎罪之情,怎么苛责或惩罚自己都没有用。你拼尽全力想遗忘却反而记得更真切。”
别说了,拜托你,停下来。
“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都毫无建树,死去的人不会复活,错误的事不会被更正。”
求求你……我恳求你……哦……拜托……
“而你,就是杀人凶手。”
“闭嘴!!”
西格蒙德发出受伤的熊一样的哀嚎,他伸出巨大的手掌,向眼前的脆弱又搅得他不得安宁的蚊蝇拍去。
当被震碎的玻璃像子弹一样被弹开时,阿达西尔以过人的反射神经压低柯尔特并掀翻桌子抵挡。他迅速脱下手套与桌子直接接触,下一刻桌子就像出膛的炮弹射了出去。
一只半兽化的毛茸茸的手掌将桌子凌空劈成两半,桌子在他的头顶爆炸。目标呜咽着后退两步,但很快又向着阿达西尔冲了过来,后者一把推开柯尔特,同时改变鞋的势能,以一种近乎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正面迎了上去。
阿达西尔借着速度优势频繁骚扰西格蒙德,逼迫他将全部的注意都放在自己身上,从而借机带他离开人员密集区。他骑在他膘肥体胖的脖子上,扭动着他的双耳命他改变行进的方向。
“柯尔特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去联系维稳科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格蒙德抓住敌人瞬间的分神,一把捞住阿达西尔的右腿,然后轮着他扔了出去。
阿达西尔从废墟中挣扎着爬起来,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疼。他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唾液,脱下另一只手套。
“你小子有种啊。”
蹭着鼻子,阿达希尔做出挑衅的手势。
“来啊,今天就看看谁的能力更屌!”
“如果下次在遇见类似的情形,请不要擅自作战,及时联系维稳科。”
身着制服的男人一板一眼,对阿达西尔搭档进行教育。他在问答记录上快度写着什么,公事公办之后就离开了。
“哦,警察——去,维稳科——”阿达西尔以一种高得可怕的音调嘲讽地说,“又不是拍电影,至于每次都打完了后再来吗?”
“并不是打完后,他们在你们激战的时候就进行了阻止,否则受到的破坏更大吧。”
“怪我?他突然暴走我要是不保……”
阿达西尔止住话头,如果那个时候有人能阻止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累了,要回去了。你跟我走不走?”
“等一下,我并没有找到海勒。我认为需要通知下维稳科,你介意再等一会吗?”
“介意。”
阿达西尔说完就真的离开了,柯尔特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尽快追上了他。
海风习习,月朗星稀。沙滩上晃动着一个人影。光着脚的海勒独自走在海边,冲刷着脚背的海水带来刺骨的寒意。
“哈哈哈我说你们有没有看到,那头蠢熊快要哭了的表情!”
幼儿的声线与发言内容格格不入,海勒转身像海的深处走去。
“已经观察的够久了吧,这真是座毫无特色的岛。除了关押着我们那些愚昧、尚未觉醒的同胞。”
每向前一步,“海勒”的身体就像被海水泡涨了一般扩大一分。
“但无疑这里也是点燃火种的理想之地。被圈养的羊儿们啊——无知、猜疑、恐惧、无法信任,只要一点点,一点点的导火索,就能引起全面的不安。”
男人的喉结在月光下蛹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海勒唯有保留着亮橙色的指甲油。
“如同S先生所言,这里、这座岛太弱了——”
吞咽下一块带着鱼鳞的生肉,男人没于水下的躯体逐渐变成了鱼尾。
“简直不堪一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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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预计的时间内写到这里……但是还是是差强人意……我、我尽力了【【【
感谢西格蒙德出镜,这个角色太有趣了我好喜欢压抑的人呀【喂
按照计划,阿西对柯尔特病态的感情也逐渐体现了(对的这里也很有趣,一起研究角色的心理真是太有意义啦wwww),接下来就靠心理医生的治疗了,加油啊医生,他还有一口气不要抛弃他!
1、
——也许我已经不能再以您的名义祷告,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感谢,感谢您在迷惑中指引我,在恐惧中安抚我,在困厄中使我免于饥馑。
——我曾经在肮脏的地方生活,那里父母出卖子女,年轻人殴打老人,兄弟之间相互残杀,昔日友人彼此欺骗。掠夺、杀戮、盗窃、欺辱,人们虽然活着,却形同行尸走肉。
——虽然无法远离罪恶,但您让我找到可以信赖的事物,虽然双手无法免于染血,但您让我知道如何拯救,虽然无法在道路上免除荆棘,但您在尘埃中留下了花朵。
——在最艰难的时候您让我看到希望,这对挣扎在黑暗中的人而言无比珍贵。
——您让我们相互扶持、彼此依靠,不至于在荒野中迷失,赐予我们可以平静生活的家园。
——您还将闪亮的星辰带给我,让那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此我立誓为我相信的义理,也为我背负的罪行奉上鲜血,即使终末之日从人群中坠入深渊,永远无法得到救赎。
——我想要接近他,如同树木想接近阳光,鹿想接近溪水,雀鸟想接近天空,我爱他的每一部分,无论是容貌还是内里,身体还是灵魂,我希望他周围充满平和安宁,希望他能感到快乐,希望他能接受他现在仍然怀疑是否存在的幸福,假如面前是无法并肩而行的窄路,我希望得救的人是他,无论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但我也同样渴求他,如同野兽渴求血肉。
——倘若这是必须接受惩罚的罪行,我祈求让那处罚来得再晚一些,即使前路满是血污和泥泞,我也会继续背着重担前行,因为那种渴望早已变得像呼吸和心跳一般无法抑制。
——我想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停下来吧。
2、
夕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缓缓下落,最后沉入大海,一如以往每一个平静的日子。
光线从擦得光洁发亮的玻璃窗投射进来,拂过他的额头、他的手,以及手中那个小小的十字架。
他合着眼睛,但是仍然能感到带着暖意的橘黄光晕,这种感觉和在教堂中没什么不同,或许只要在安静的地方剔除意识中的杂音,全心投入,什么地方都能变得像在礼拜堂里一样。
他轻轻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让眼睛适应周围的光线,捕捉着公寓中传来的微弱声音。
这间公寓面积不大,客厅一侧有水池和燃气灶,放了桌椅作为餐厅使用,另一侧有三人座的沙发,一张椭圆地毯和放在橱柜上的电视,后面是摆着衣橱和单人床的卧室,以及意外宽敞的书房,主人似乎选择了最大的一个房间,在里面堆放书籍和岛外的纪念品。房间中央摆放着木工工作台,似乎偶尔用于工厂的活计。
每个房间都打扫得很干净,家具和日用品保持着七分整齐三分杂乱,有不少工具、照片、小装饰物和旧书籍散落在各处,但并不会让人心生厌烦。
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的访客,大概会用“富有人情味”来形容这个地方。
——现在住在这里的人会怎么想呢。
“牧羊犬”看了看书房的方向,那扇门现在紧紧关闭着,里面传来什么重物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回到弗罗恩已经将近整整一周,岛就像活着的动物一样,慢慢在喘息恢复,它有着比常人想象还要旺盛的生命力,从上次混乱结束后,像是伤口中的脓血被放出来,人们开始修复和重建被破坏的地方,同时也开始考虑自身的立场和处境。
因为这次混乱,里洛尼亚政府和教廷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能力者的存在开始引人注目,甚至连临近国家的势力都开始介入岛上的冲突。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牧羊犬”和“黑羊”从“外面”归来了。
3、
“黑羊”首先被带走,在隔离环境下进行监控和讯问,由于他导致了研究室机密资料的流失,又卷入利维坦之外的组织,光是证明之前的洗脑已经失效就花了很久。“牧羊犬”不知道重新设置了监控设备、防卫人手也增加了一倍的监狱询问室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拼命带出来的能力者似乎用在百眼巨人的工厂里发现的某种信息说服教廷,自己对岛屿是不可或缺的,这样才得以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脱身。
虽然预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牧羊犬”还是觉得这段时间简直漫长得难以忍受。
外界和岛屿果然是截然不同,无法共存的两个地方吗?他回忆起在岛外的日子,几个月的奔波劳顿,经历了那场爆炸之后的住院治疗,以及返回岛上的长途跋涉,仿佛在一眨眼间就过去了。
那时候“黑羊”对他的告白表现得暧昧不明,既不像是受到冒犯,又不像是卸下防备全然接受,但是照顾伤患、为其治疗,大概已经是高傲的对方所能展现出的,最为宽容温柔的举动。
然而返回弗罗恩、询问结束、到达他的公寓之后,对方的态度却变得生硬起来,“黑羊”拒绝“牧羊犬”的触碰,从把客厅的沙发搬到书房,把那里作为他的房间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很少进入外面的房间。
——你讨厌这样吗?
——想要回家吗?不想受到监视吗?
——我明白……
——你想做什么?有想吃的东西、想去的地方吗?想要查阅什么资料吗?我会尽力满足……如果需要什么,也可以帮你回住所拿。
——请再忍耐几天……不久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是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理所当然,即使对自己身为能力者的情况有清楚的认知,作为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愿意被当成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品受到看管和束缚,或许这才是这次骚乱中岛上有这么多人离开的原因。
但是,难以言喻的感情仍然缠绕着他,让他觉得饱受折磨。
——我在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4、
或许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管花了多长时间观察他、接近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不管和他一起走过多远,共同经历过什么事情,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似乎都无法取得他的回应。
——那个人仍然无法信赖自己。
自己不是他的搭档,不是同事,不是恋人,甚至连关系密切的朋友都算不上。如果没有“牧羊犬”和“羊”这层身份作为联系,连踏上同一片土地都不可能,那些偶尔产生的,让人心里烧起一点点希望的火星的暗示或者举动,全都不过是自己的臆测而已。
——多么愚蠢,多么虚妄啊。
想要叩击那扇门的手慢慢垂落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几下,一瞬间他以为他要打开门出来,但声音就那样戛然而止,房间里面再无声息。
他感到阴影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悄悄蔓延爬行,带着冰冷的气息笼罩了他的身体,心里某个角落产生了绝望和懊恼,就像疯长得到处都是的枯藤野草,逐渐充塞了整个胸腔。
——不,我可以等下去。
但是,也许不久就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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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时候全程智商下线,主要为了转换模式复健一下,顺便稍微写写公寓设定……
*甩锅之后轻松了,剩下的等太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