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1w4!!!我也算……算了我每次都爆肝
心疼吕鹤,心疼,那个拿着团子分给每一个人的女孩子。
明明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二 - 铁火之歌
陆仁觉得自己沉在一次冗长的呼吸里,肺部火辣辣的疼着,而自己在黑漆漆一片寂静中缓慢的、不可阻挡的下沉。呼吸机工作时那种漏风似的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遍遍重复,单调枯燥,却又好像没有任何声响。
陆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呼吸机来救他。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谁也不会来,他还在古堡中,深陷在恐怖里。
什么都没有,他想。
谁也……不会来。
陆仁睁开眼。
“你怎么样?”诺布的脸和天花板作为第一个画面映入眼帘,他正枕在女孩的腿上,岚山朝他努嘴,挤眉弄眼的笑。他看着诺布急切担忧的表情,突然觉得很有趣。
“我没事。”陆仁说,“你还好吗?”
诺布愣了愣,她被问懵了,难道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吗?
“自从第一天岚山打落你的耳机开始,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听音乐了。”陆仁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被捡回的耳机为她戴上,问,“你还好吗?”
声音轻柔缓和,女孩的脸色却突然变白,笼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真切。
“还好。”她干巴巴地说。
“那就好。”陆仁道,“不用担心我。”
他隔着布料握住对方口袋里小巧的播放器,忽然有种把它捏碎的冲动,想就此杀了这个人。管她是真是假,他只想毁掉一切,然后留下自己一人呆着,谁也别来和他说话,谁也别来吵他,让他重新找回到少年时代的那种心情。
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克制不住这股疯劲会怎样,Ryan会再给他一拳吗?无所谓,来就来,Ryan敢动手他就敢杀了他,他才不吃“打醒你”那一套。管什么原因,谁想伤他他就十倍百倍还回去!
动手吧!杀了他吧!
有人在他心底疯狂叫嚣。
把心里的魔鬼放出去,找回你自己吧!!
岚山沉默的望着他。
耳机里突然传出音乐,诺布悚然地看着他。
陆仁只是笑,他轻轻按下播放键然后收回了手,那双漆黑的眼睛明明像注视情人一样深情的注视着她,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映着一片墨色。她看到黑暗深处里有疯狂漩涡般卷动,像是要把佣兵自己也吸进去。
“你忘记按开开关了。”陆仁说,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丝毫扭曲。
“卧槽,我看是你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吧。”肖重低声嘟哝。
“不是的,”岚山说,“不是打开了,而是忘记打开了啊。”
“麻雀,让Ryan过来吧。”陆仁坐起来,低声对Sparrow说。
Sparrow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Ryan,犹豫的让开了路。
“陆,对不起。”Ryan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不,你是差点让我死掉了。陆仁烦躁的沉默着,把所有表情都妥善隐藏起来。
“……还疼吗?”Ryan苦笑。
“废话。”陆仁冷冷的说,把最前面的三个粗词去掉。他几乎快要不能克制自己的坏心情。
“我等会还有话对你说。”Ryan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来,“关于这件事,以及岚山提到的那件事。”
“行了行了,没事睡觉去了,你们俩大男人别叽歪了,这都几点了,才不想看恶心巴拉的八点档。”肖重嫌弃的打了个哈欠,倒是十分心宽,“老子睡去了。”
“镜子修不回来。”Moriar也放弃了,“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炼成。”
“没事,那就碎了吧,别太逼自己。”Ryan努力让声音放轻松,试图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自然,“去睡吧,做个好梦。抱歉搞成这个样子。”
“打碎镜子的是我。”陆仁说,“少替我道歉道谢。”
“嘿……”罪树无奈的看着他,手伸出去去想要拍一下他的肩,陆仁微微偏头用眼角阴沉的看着他,在这样的眼神下罪树突然有点犹豫,躇踌几下后终于放下手,转而问Ryan,“你确定没事了吗?”
“我想是的。”Ryan凝重的点点头,“我会多注意,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和Sparrow可以看着我。”
“自己管好你自己。”Sparrow伸手扶着陆仁去休息。
转眼碎落一地的玻璃面前就只剩下了岚山和Ryan,女子扬了扬了下巴,“叫我什么事。”
“你听得到吧。”Ryan以陈述的形式问。
“知道还问我?”岚山说,“想要个定心丸吗?你也是这么软弱的人吗?”
“刚才为什么不替我澄清。”Ryan有些脱力的叹了口气。
“可笑,你叫我帮你了吗?我有义务吗?”岚山仿佛好笑又意外的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Ryan哑口无言,他撇了撇嘴角,心想怎么和陆仁纠缠不清的女人都这么骄傲自我,也是够累的。
“你,”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Ryan,“最好小心。”
“刚才,陆仁……是真的想杀了你。”
Ryan爬上屋顶,他看着天边微微发亮的那一线光芒,呼了口气,白色的呵气在空中变形。
“天快亮了。”他说,“雾散了不少,我们今天去镇子上看看吧。”
通讯的另一头沉默着,Ryan也沉默着。和陆仁的谈话不算愉快,虽然没有再吵起来,但也仅限于此。尽管自己努力想开几个玩笑让气氛轻松点,对方却不领情。除了必要的计划,陆仁要么沉默,要么岔过话题。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知道陆仁脸上是什么表情,可惜对方正在大厅休息,他看不到。
“陆,你想杀了我吗?”
美国人都这么直接吗?陆仁不说话。
“我保证我不会被控制了,请信我一次。”Ryan说,“信我一次。”
另一端再也没有回话,彻底沉默下去。Ryan忽然间很想念司柠茶,他站起身来,在空无一人的楼顶面对晨光做了个耻耻的动作。
“Hero变身。”
他轻轻笑起来。
破金杯驶过林间小道,它实在太破了,看上去只要坐上一个人就会散架,Moriar不得不用炼金术给它加固一下。即使这样陆仁仍旧觉得大概自己跑的都比它快。
“欢迎来到山古镇。”
画风古早的巨大招牌上写着如上字样,肖重嘴唇动了下。
“好像中国五六十年代高大红的海报。”他说,“一个男人高举挽着袖子的手,后面站着两个一脸要英勇就义的表情的齐刘海女性,这种画面跃然纸上呢。”
“我倒是觉得像口袋妖怪进入一个新城镇时路边的指示牌。”Raincad扒着车窗喃喃,“西达镇,你居住的好地方。”
陆仁抬头望去,从前座的缝隙间看到一株茁壮到不合理的榕树参天而起,高耸在城镇中央,树盖向外郁郁展开。
车停在街口,施法用品全都备置齐全后一行人各自分开闲逛,也是难得放松。
陆仁重新走回了榕树边,他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金色的日光从树叶间洒下,风吹来便微微晃动,有人用石头在周围砌了个圆,算是把它给圈了起来。周围行人稀疏,安静的像是要人在此沉眠。
肖重在街角看了他很久,走过去,“像不像Cube里那株植物。”他问。
“还是差远了吧。”陆仁说,“早知道今天天气会这么好,真应该带女孩子都出来玩下。”
“嗯,她们杀价功力肯定比我好多了。”
“那不一定,你看叶祈吕鹤米勒哪个像是会杀价的,柠茶倒是像,可惜现在这样子……”陆仁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我看吕鹤挺像的,把脸一虎小刀一转,‘钱包拿来!’哈哈!”肖重压低声音模仿吕鹤的样子,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
“吕鹤在后面看着你呢。”陆仁说。
“什么!”肖重一惊,转身和女孩脸贴脸,吓得倒退一步。倒是吕鹤面色未变,怀里抱着纸袋,嫌弃的看肖重。
“学女人声音还要压低嗓子,有没有常识。”
“这叫神似!”肖重梗着脖子说,“捏细声音那还像你吗,你声音有普通女孩子那么婉转吗。”
“算你有理。”吕鹤也不和他争,“还有,你那个不叫砍价,叫抢劫。”
“我们队怎么就没有那种萌哒哒的软妹子。”肖重坐到石砖上嘀咕。
“有那种妹子,要么死,要么最后也变得让你不得不说,‘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肖重苦着脸哼哼哈哈。
“喂。”吕鹤蹲下来,仰起脸看着肖重,露出笑来,“笑一笑嘛,别不开心。”
肖重呆呆的看着她,那眉眼嘴角里带着浅浅笑意,轻松地扬起来。树叶间漏下的阳光给乱糟糟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色,原本比常人硬少许的头发现在看上去毛茸茸的。
“你还可以搞基嘛。”吕鹤接着说。
肖重的脸色又苦下去。
三人就这么一排坐在树下发呆。
“我看他们还要逛很久才能回来,一群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麻烦。”吕鹤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团子来在肖重面前晃了下,“喏。”
肖重呆呆的看着鼻子底下糯米做的团子,森森有种穿越感。
“这地方还有卖团子的?”肖重机械的说,“是说,这个地方是哪啊,美国吗?还是德国?法国?这些地方会有榕树吗?”
“这种鬼地方还想什么科学。拿着。”吕鹤把团子塞到肖重手里,弯了弯腰,向最右边的佣兵伸出手,“你吃吗?”
陆仁犹豫了下。
“没毒。”吕鹤咬了一小块,“草莓夹心的,还挺好吃呢。”
“我要巧克力味的。”陆仁要求。
“哪有这么奇葩的味道。”
“那我不吃了。”
“有花生味的。”
“这个味道更奇葩吧?有五仁的吗?”
“没有,哈哈哈!”吕鹤笑出来,“倒是有陆仁味的,我买了,你要吗?我从来没听说这个味道,一定是捏他吧?你们那个主神真是很恶趣味哎。”
“现在是我们的主神了。”肖重说,“对我们来说中秋才过了一个星期不到而已。”
“嗯,我们的。”吕鹤认真的点头,“我们……真是个不错的词。”
“你们在干什么?”米勒回车时发现了树下的三人。要她说,这种私家车乱停乱放的行为就该罚款。
“吃团子。”陆仁认真的回答,手里捏着一个写有陆仁二字的团子,“仁”已经被咬去了一半,“你要吃吗?吕鹤那有好多。”
米勒露出奇妙的表情来。
“你要来一个吗?”吕鹤举起一个,“我买了一袋。”
女警脸色扭曲的看着她。
“不吃算了,味道还挺好呢。我本来打算买回古堡里慢慢吃的。”吕鹤有点挫败的收回手,自言自语的掩饰尴尬,“这几天只吃胶囊真是淡出那什么来了。”
“给我个花生味的。”
吕鹤有点反应不过来,歪头呆呆的看着坐到她身边的女警。
“什么?”
“我说给我个花生味的,嗯……点心?”
“团子。”肖重纠正。
“哦,团子。”
吕鹤注视着女警伸出的手,轻轻放上了个白色的团子。
“还挺好吃的。”
“嗯。”
“再给我个草莓的。”
“没有了,蓝莓的你吃吗?”
“吃。”
“还剩下几个就要没了哎,你怎么那么能吃?不留点带回去给柠茶他们吗?”
“你再去买嘛,反正离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
“你给我钱啊?”
“我给你跑腿。”
“那说好了。”
“哎!”肖重懊恼起自己的嘴快,“要我干什么?”
“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吕鹤说。
太阳渐渐向西边落去,变成明亮却不耀眼的红色。米勒想问她这么普通常见又美好的孩子,为什么要杀人?可她问不出口,她还没那么不解风情。
于是那天下午他们只是随便的聊天侃山,在树下吃完了所有团子。
“柠茶,叶祈,吃吗?团子。”
回到古堡收拾安顿好后,吕鹤第一句话就是邀请剩下的两位女性。
司柠茶还是有点呆滞,叶祈倒欢呼一声扑了上来,用力抱住吕鹤。
“谢啦!”她说。
“不……别。”吕鹤脸红起来,一手环住纸袋,结结巴巴不是很习惯的轻推黏上来的叶祈,“东西要掉了。”
“喂喂,我也没吃呢。”Raincad从二楼探出身子来,急急忙忙从楼梯上冲下,噔噔的踏起灰尘。
“施法成功了吗?”吕鹤问他。
“没有,失败了。”男孩嚼着团子,含糊不清的说。
“哦。”吕鹤点点头,有点难过,“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没事啦。”Raincad心宽的拍拍她,“不拖后腿就是帮忙了!”
“难道又是枯燥的一晚吗!”肖重悲叹。
“那个,我买了桌面游戏……”吕鹤欲言又止,“会不会太不务正业了?”
“没有没有!来玩来玩!”Raincad高呼,“小女孩心态很好嘛!我以前还以为你一定特难相处!”
吕鹤竟然腼腆的笑起来,“经常有人这么说,其实我很想……和别人做朋友的。”
可能是觉得这个愿望太可笑了,她咳了声,“柠茶你来玩吗?”
“唔?”司柠茶愣愣的指了指自己。
“去吧,茶。”Ryan搭上司柠茶的肩膀,“从到这里开始你状态就不太好,就当是放松放松吧。”
“……嗯。”她松开一直拽着Ryan的手,走了过去。
“来来来,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出名的红手!颤抖吧,哈哈哈哈。”Raincad得意的笑。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肖重凑上来。
Ryan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悄悄走向三楼。
“你太慢了。”陆仁说,他已经摆好了所有的物品,只差谁来念咒。
“支开那个柠茶可不容易,粘的太紧了。”Ryan说,“还好吕鹤提出玩桌面游戏。”
“是我叫她想办法这么做。”陆仁低低的笑,“很出色不是吗,真是个聪明又有勇气的女孩啊。”
Ryan犹豫了下。
“我觉得她不像是在演戏,而是发自内心……”
“所以才说她出色。”陆仁打断他的话,“哪个人活在世上不是演戏,别和我争这个了,我没有贬她虚伪的意思。明知敌情在前也面不改色,当是神勇。来吧,举行仪式。”
Ryan想说什么又摇摇头,吟诵起晦涩复杂的咒语。陆仁也深吸口气,闭上眼调动自己的情绪。
咒语念诵完毕,嘈杂轰鸣的声音从佣兵身边猛然爆发出来,Ryan看向陆仁,担忧的扣住拇指。
太可怕了。他想,不得不在意陆仁的精神状态。佣兵本就冷视一切的眼神更寒一层,眼底仿佛铺着霜,透出股要冻结一切的杀机。
“别看我。”陆仁寒声说,“你的女孩来找你了。”
Ryan扭头,看到镜中正巧路过三层的司柠茶扑向自己,手掌贴在镜上,呵气在玻璃上写着什么,手指激动地有些发抖。
“Javi!Javi,I’m here!”
Ryan看着镜子上反过来还有些虚浮的字迹,微微挑起嘴角,也笑起来,指尖在镜子上他是有力的回复了一行字。
“Clam down,girl。I’m right here。”
司柠茶将额头抵在镜子上,Ryan轻轻凑上去,发现女孩的睫毛在抖。
“It’s my pleasure to see my princess again……The REAL one。”
“I’m waiting for you,always。”
他写。
陆仁移开目光,盯着镜子对面站在地板上的渡鸦,渡鸦也盯着他,黑色的眼珠转了转,仔细看着他衣服上的血渍,半晌又不屑的扭开头。
陆仁失笑,不愧是那个诺布,变成鸟也这副神气的样子。
他闭上眼,静静等着Ryan吩咐完。情绪重归平静,渡鸦的脑袋转动几下仿佛在寻找什么。陆仁知道,自己的身影已经在对方眼里消失了。他走到镜子前蹲下来,对着渡鸦的脑壳弹了个暴栗,手指敲在镜面上发出声响,他无声的笑起来。
深夜三点,肖重迷迷糊糊的醒来去厕所解决个人问题。
他今晚一直没睡好,镜子打碎后他就很心焦,打定主意第二天再将房子仔细勘察一遍。主神从来不会给出死局,要么还有新的镜子代替,要么还有其他解决方法的信息没有获得。
肖重敲敲额头,推开厕所的门。
“谁!”洗手台前影影绰绰的人形低喝一声。
“我我我!”肖重吓了一跳,“陆仁你喊什么啊!”
“……”陆仁似乎松了口气,他撑着台面弯腰站在镜子前,水龙头开着,不停地淌出水,发出低哗声。
“没什么。”陆仁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喂。”肖重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他看到了,即使只有很短的一瞬,他也看到了,佣兵露出扭曲狰狞的表情,嘴唇蠕动,低低的说着什么。
“别喊我!别管我!别和我说话!”陆仁突然暴怒般的大吼起来,回头恶狠狠的盯住肖重。
“恶心。”他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真恶心。”
原谅Ryan也好,见到诺布时一瞬间的柔情也好,吃团子是感觉到的温馨也是。回忆起来都让他觉得想吐。明明自己不是这样……明明恨得要死。
“什么?”肖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也疯了吗?”
而佣兵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眼角微微跳动一下,仿佛某种挣扎和抽搐。
“我深知自己的恶劣。”肖重听到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所以才要做个好人。”
他往前走了走,发现陆仁已经停下了脚步。
“你有空吗。”陆仁说,“我教你练枪吧。”
陆仁双手环抱着猛虎啸牙枪,月光洒在七尺七寸的枪身上,泛起淡淡的白茫茫的光。肖重可以听见虎吼声渐渐平静下去,这柄魂印之器在陆仁的手里渐渐平静下来。
佣兵深深地呼吸一次,缓缓拉开枪,手臂张开,腰弯起,仿佛一张弓,虎牙枪就是这张弓上的森然巨箭。
“我以前没怎么练过枪,虎牙枪的长度也不适合我。”陆仁说,眼里闪动着某种光华,“但是极烈之枪除了武术上的技巧,更多的是一门心术,所以我可以尝试一次。”
肖重惊,“你说教我枪,却连你自己都不会?”
陆仁不再答话,呼吸渐渐变得极有节奏,他专注的凝视着前方,手臂、腰、腿、肩膀一点一点慢慢调整,突然间又一瞬他眼里的光华仿佛凝成实体,陆仁暴喝着将枪刺了出去,仿佛头狼对星空长啸。
长箭离弦而去!划出一道乌金色的光芒!沉重的虎牙枪仿佛已脱离了陆仁双手,变成一道笔直的线裂空刺出,虎咆声仿佛响彻整个天地。
肖重全身都颤栗起来,他离陆仁只有三步,长枪带起的烈风几乎吹疼他的脸颊,他攥紧双拳,努力瞪着眼,却根本看不清那一枪的轨迹。
极烈之枪•心狼!
陆仁收枪而立,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一枪刺出去,心里的怨愤也去了大半,总算畅快多了。”
“心狼……”肖重垂首而立,“你没学过枪,却能刺出心狼。”
“心狼是心术。”陆仁把长枪塞回肖重怀里,“我刚刚不过是放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只狼而已,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在你的某种情绪达到极烈的巅峰时。比如愤怒,或者悲伤。”
陆仁跳下屋顶,在半空化为黑色暗影贴墙离去。
肖重紧紧握着枪,对着月亮缓缓拉开了名为“自己”的弓。
“肖,你一夜没睡吗。”天亮时罪树看着肖重的黑眼圈惊讶,他在主卧的工作室找到了肖重,“Ryan他们已经出去了,叫我来喊你。”
“嗯。”男人鼻音浓重,“练了练枪,顺便画了下这个屋子的平面图。”
“这是你一晚上画的?”罪树凑过来看了眼就头疼的扶着额走开,“哎哟这乱七八糟的线,都是什么玩意,你还会这个呢?”
“进入主神空间前好歹我也是工程师啊!”肖重笑,“不是一晚上,画了有一段时间了,探索的时候就在记录数据了,不过没和你们说。”
“再去周围看看吧。”罪树说,“Ryan他们好像有了新发现。”
“墓地。”肖重说,“就是你们的新发现吗?”
“……只留Ryan一个人没问题吗?”女警的手指轻轻抚过新立起的墓碑,上面写着除了Ryan外所有留在林子外的人的名字。
“他说没事就没事。”陆仁看了看腕表,“再过十分钟出去找他。”
“说来,我昨天古堡的平面图画完了。”肖重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但是如果不是我的测量有问题,或者画错了的话,一楼和二楼有些地方是……有问题的。”他不知道怎么说才更通俗,徒然的挥了挥手,“像是有夹层。”
“回去看一下就好了。”陆仁说,“现在,去找Ryan吧。”
“我们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吗?十秒钟有吗?”
“不要在意细节,我听到了‘他’的呼唤。”
“……= =”罪树觉得现在只有颜文字才能表达他的心情。
陆仁蹲在被电晕的诺布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醒醒。”陆仁用力推了她几下,诺布皱了皱眉,仿佛很痛苦的睁开眼。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
“若松海玖空死的那天晚上,在树林偷听的是你吗。”陆仁问,诺布不言。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他继续说下去,“你操控本来情绪就不稳定的Ryan和我吵起来,第二天又如法炮制,让他给了我一爪子,是吗?”
“你晚上可以随意隐身现行,镜子怕也是你作祟吧。”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我。”诺布说。
“给自己找个理由咯。”陆仁说。
“理由……!”诺布忽然瞪大眼,瞳孔放大。
“杀你的理由。”陆仁收回刀,直身而起,目光向下俯视着血泊里的女孩,振开刀身上的血珠。
“你在干什么!”米勒也愣住了,随即冲过去用力摁住诺布的伤口。
“杀人,你怎么总问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陆仁寒声说,“不杀了她,怎么让真正的队友回来。”
米勒胸口剧烈的起伏,怒视着陆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濒死的人忽然咳嗽着大笑起来,“你还真是个无情的人啊!那个女孩想着利用你,但到底最后会是谁被利用呢。”诺布大口喘着气阴鸷的注视他,“任侠重义是你,言出必行是你,仁心助弱是你,当仁不让……还是你!太贪心是没有好结果的。我祝你……迷失在你自己的疯狂和演出里!”
佣兵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寒霜越发浓重。
“只要有一天,我还握着刀。”他说,“我就不会死,也不会疯。”
“陆……”Ryan低声喊。
“在昏迷中杀死他们,还是比较仁慈的吧。”有人不忍的别过脸去,陆仁将长刀挨个送进壳中人的心口,“没人想当这个坏人,我便来当。本来也是要做阴影里的刺客,见不得太阳。”
“别……别杀我!”惊醒的Raincad大喊着,向后退去,“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陆仁拎着刀,沉默了很久。
“我在来到这里前,曾经杀了一个人。”他忽然说,“他本来是要死的,却因为我最后一次任务,趁乱从囚笼里逃了出去。最后他和他的同伴,把我的队伍我的目标和整个研究所,一起埋葬在了剧烈的爆炸崩塌里。”
“我找到他时,十分愤怒,拿枪顶着他的头逼问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决绝惨烈的方式,把本不必死的人卷进来。”
“他说,斩尽杀绝,不留后患,他和他的同伴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陆仁深吸口气,愤怒的大吼。
“但是你们有没想过自己活下去的时候已经送另一个人去死了啊!!都是亡命之徒,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管他是谁是什么理由,想要害自己的有可能害自己全都要死!这就足够了!”
陆仁猛地提刀刺出,却有一道更猛烈的攢刺撞开了他的刀,乌金色的光芒继续向前,直到将Raincad钉死在地上。
“肖……你……”Ryan和Raincad同样不敢相信的看着肖重。
男人收回枪,无言的蹲下来合上Raincad的眼睛。
“很好。”陆仁轻轻说,“你终于找到你的心狼关在何方了。”
“罪树把伤口愈合一下,和另一组联系吧。问问他们有没有关于代替镜子的情报。”肖重忽然觉得很疲倦,他想一定是自己这几天熬夜太狠。
“石灰粉已经收集来了。”众人回到古堡门口,罪树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按照另一组说的,将图案画到肖重说有古怪的那堵墙上,染血再敲三十下就可以了吧。”
“和我搬尸……算了,我自己来吧。”陆仁借助OPG一肩两个轻松扛走四人,两趟就完成了搬运,他站在镜子面前,画好法阵,静静等着镜子对面出现Moriar一行。
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尘土簌簌落下,又在半空中重新归位复原,陆仁屈膝让自己重心下沉稳住身体,奔向窗口。
“怎么回事!”他问。
“不知道?地震了吗?!”楼下的人也摸不着头脑。
他猛地扭头看向镜子,Moriar疯狂的敲打镜面,咬破手指飞快的写下一行行字。
“女巫出去了!快!”
“女巫出去了!准备战斗!”陆仁吼完飞快地冲回镜子前,对照书本念起复杂的咒语。纸页上标注着汉语拼音,Ryan帮他搞得,他记不住这么拗口麻烦的发音和语法。
天是不是暗了,他抬头看了眼周围,惊讶的后退一步。
黑暗从四周蔓延过来,几乎要看不清纸上的标注、第一遍咒语念完,Moriar率先穿过镜子,他奔向窗口,扫了一眼,伸手接住了什么东西,又紧紧关上了门,将所有家具顶上去堵住。
“楼下也一样,”他说,“黑暗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怪物从墓地、古堡爬出来,到处都是,只有这个能照明。”
他手里握着一瓶油和油灯一角。
“点亮。”陆仁说,凭着记忆接连念下去。
“你到我的身体里去,叫Javier打一只人形怪送上来。”司柠茶不容置疑的对日本青年说,若松也不矫情。女孩子的尸体睁开眼,试探的活动一下,紧接着利落的跃出窗户加入战斗中。
“嘿!茶!”Ryan激动地抱住女孩,司柠茶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盯得他毛骨悚然,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踮脚亲了他一下。
Ryan呆住了。
“嘿!哪里面是若松先生。”Moriar笼起手来喊,又回头对着柠茶比口型,“他用你的身体亲了Ryan,嘴唇哦。”
司柠茶好像在尖叫着什么。
“叫他给我停下!!!!!!!!”镜子上留下一长串潦草的感叹号。
最后女孩子进入了一只半人高的猫人身体里,尾巴甩动,嘀咕着什么,赶紧扑出窗外阻止若松做出更加奇怪的事。
只剩下诺布还留在镜子那边,油灯忽闪一下,陆仁瞥了眼,发现只剩一点点底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黑暗里突然刺出一把匕首,陆仁猛地向一侧躲过,惕厉的戒备起来,影月嗡鸣着震动。
敌人重新没入黑暗。
“Moriar你先去Ryan那边!别留在这当靶子!”
“你自己小心。”Moriar也消失在了窗边。
女人尖利的笑声从每一个角落传来,那是陌生的声音。
“陪我一起留在地狱吧!”她说。
“你是她吗,”陆仁横刀挡在胸前,封住一次攻击,敌人再次逃入黑暗,“‘诺布’?”
“是啊。”壳中人一次次故技重施,一击不成立刻躲进黑暗里,陆仁也毫无办法,“果然是很棒的人嘛,无怪那个小女生想收拢你当刀使。”
“陆仁!!”诺布急切却依然镇定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依然被封在镜子里,却变回了人形,“看我手势!”
少女张开了双臂,又重新组合出一个个简短有力的姿势。
陆仁收刀归鞘,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尖锐的利刃从陆仁脸侧划过,他闪身躲开,猛击双掌,向着黑暗伸出双手。
炼金符号•完美的赤王!
“给我出来堂堂正正战一场!”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被强制拖出进入战斗,陆仁如同虎豹般蹬地扑击!影月脱鞘而出,弧光闪过,血花飞溅,陆仁划破了自己的左臂,以血气相召刀中魂灵。
五尺刀身尽数没入女人的胸膛,半透明的灵魂从伤口开始如灼烧后飞散的灰烬般消弥在空中。
“你很好。”女人笑着说,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她伸手摸了摸陆仁的脸颊,终于完全消失,灰飞烟灭。
诺布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脚下忽然一轻。
油灯熄灭,陆仁单手将她抱在胸前,高举长刀,从黑暗中一跃而出。
“逃者不杀!”
Ryan抬头,看到陆仁从天而降,影月倒竖一刀贯穿了怪物的身体,如同武神。
“你和他们说这个他们听得懂吗?!!?”肖重问,他正在和一只巨大的金属怪物纠缠,虎牙枪划破它的表面,又接着复原。它真的很大,身高五米,人立时几乎高达九米。不停吞噬着其他怪物,直到只留下自己和女巫。
女巫叫他“死亡”。
“我们只有13瓶油了。”Ryan柠茶说,“半小时内解决战斗。”
“不管他们懂不懂,我会这么做。”陆仁收刀,双拳燃起火焰,狂吼着化为虚影冲向“死亡”,青铜之血爆发,金属巨怪被一拳击打出一个深深的凹陷,痛吼着向后退去。脊背上的倒刺暴涨,如同柔软的绸缎般弯曲着刺向陆仁。佣兵轻轻后跳,磅礴火焰从掌中倾泻而出,“死亡”体表的金属立时融化下一层来。
“真是威武啊。”Ryan低声说,“罪树!用你的波导探路去花园把砖粉拿来,我们需要一个提灯的人和安全的‘灯塔’!”
罪树应声而去,消失在黑暗里。
“我来。”吕鹤说,“把灯给我,我不信hoodoo,它们伤不到我。”
“你确定吗?你能保证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吗?坚定到在死亡面前也不动摇。”
“不能又怎么办呢?罪树去花园拿砖粉还没回来,在此之前你们只能寄希望于还可以说出‘不’的我,不是吗?”吕鹤说,“我什么都不信,只信这个。”
她摊开手,掌心里静静躺着那把杀了人的小折刀。
“相信我。”她说,眼神清亮如倒映着星辰的湖泊。
罪树奔行在黑暗里,波导如同蝙蝠的声波将周围一切反馈给他,甚至看得清草丛每一处的颜色和枝桠上的一片枯叶。
前方道路上横杀出一只瘦高的人怪,罪树握紧B心,手肘上突然暴涨出半臂长的肘刃。他旋身,青绿光华闪过,人头落地。
他一刻不停的向前奔去,将背后两只怪物甩下,直到看见微微闪烁的火光。
就快要到了。他想着,看见女巫对自己举起了手。
吕鹤提着灯站在所有人中央,她闭起眼,不去看周围的拼杀。
其实她还是害怕的,没人能不在最原始的恐惧下颤抖。她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书里说人或多或少都在心底深埋着恐惧,你看不出来,因为每个人都会隐藏。
“所向披靡,四野宾服,就不恐惧吗?”书中的角色反问来客。
“所向披靡,四野宾服。”吕鹤咬着嘴唇,在心里低喃。“就不恐惧吗?”
恐惧是藏不住的,从幼小时它就在那,锁在你心中的某口井里。你不断往里面填土,一层又一层,却根本掩盖不住,那鬼魅不会消失,除非你杀了自己,否则它总会在夜里越过重重垒土,浮现在你眼前。无论是谁,概莫能外。
罪树的死是击溃她那脆弱自信的最后一击。
黑皮男人将手里的砖土递给Sparrow。
“你拿回来了吗。”Sparrow低低的说,恍惚看到男人的灵魂被抽离出去,“你是怎么撑过这五十米的。”
“我可也是……用超能的。”罪树嘴唇抖了下,仰面倒下去。
肖重回头看来,眼神难以言喻。
“不要悲伤!不要犹豫!”陆仁从狂血状态里退出,粗重的喘着气奔跑在死亡周围,躲避它一次次攻击,“来个人上去施法!把所有人的灵魂都锁定,顺便给罪树还魂。”
“顾西跟我来!”罗逸说。
“愚蠢。”女巫露出不屑的神色,在“死亡”身上镀上一层淡淡光泽,“以为是套着层人肉壳子,我便拿你们无奈何了吗?便连你们的肉体与灵魂一起湮灭而已!”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吕鹤一遍一遍的心里告诉自己。
不能信,不能信,不能信。
但她还是忍不住睁眼看向罪树的尸体,那双眼睛无神得望着天空,然后被顾西背起来。
死了。她想。被hoo……
“吕鹤!!”
她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灯火落在地上剧烈晃动,好歹是没有熄灭。她爬起来,惊恐的看着前方。
女警站在她原本所在的地方,数枝钢刺洞穿了她的身体,挂在空中失去了生机。
又死了。吕鹤想。只因为自己相信了,死亡便可以攻击她,米勒是代她死的。
她浑身抖起来,攥紧了口袋里的小折刀。
沾血的钢条抽出,这次分成两拨,再一次笼罩了她和叶祈,当头扎下。
吕鹤觉得同样笼罩自己还有米勒最后无法言说的眼神。
真是个笨蛋啊。吕鹤心想。到死也坚持着自己愚蠢的正义和善良。
只有法律才能审判和拯救罪人,再此之前你不能死,也无需绝望。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分明说着这样的话。
女孩如同虚影般在密集的刺击下晃过,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叶祈身边,一手握住叶祈的领子将她甩开,一个前滚翻躲开了所有钢刺。最后一条来不及刺出的钢刺在半空转向,后发先至击穿了她的左肩。
吕鹤用力投出自己的小刀,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道和准头命中了“死亡”的右眼,刀尖刺破怪兽铁质的眼皮,深深埋进柔软的眼球里。
怪物痛吼着将她甩出,所有钢刺都转向她。肖重狂吼着提枪冲上,虎牙拨开所有凶器,漏掉的钢条被他夹在腋下用力掰断,硬是将吕鹤抢了回来。
吕鹤紧紧抿着嘴角,倔犟的看着他。她不想说话,怕一开口血就会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来,她一辈子都不甘心低人一头,不想在最后显得那么狼狈。但即使如此,她也无法抑制脸上渐渐显出灰败的神色,嘴角溢出血液。
肖重想起那个被送到到他鼻尖底下的大福,浮在表面的面粉簌簌落下去,吕鹤捏着团子的指尖纤瘦白皙,是和普通女孩一样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皮肤。却也可以紧紧握住刀,哪怕上面流着黏腻的血也不松开。嘴角经常紧紧抿着,眼里有难言的倔犟,转瞬却又对他露出笑颜。
“开心点嘛。”她说着,嘿嘿的笑起来。
肖重留下泪,紧咬着牙,却怎么也停不住。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在,渴望友情,渴望朋友,对每个陌生人都抱有期待和善意。爱玩,爱笑,追番,看上去凶巴巴的,却比其他人更容易脸红,连叶祈一个亲密的接触都会脸红。
“……我还有个要求没和你提呐。”女孩望着他,眼里倒映星辰的湖泊黯淡下去,在无言中死去了。
“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解开了基因锁呢?”肖重小声问。
没有人回答他,不会有人知道了。她是否在最后解开了锁,她为什么杀人,她有着怎样的故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本来是个愤怒的能让地覆天翻的角色……”陆仁看着女孩合上的眼,话到一半忽然沉默。
没等让人喘口气,叶祈的呼声在远处响起来,她神色痛苦的皱着眉,仿佛和什么争斗。
“她灵魂锁定的时间过了!”Raincad说。
“卑鄙!”Ryan愤怒的如同狮子,“针对弱小者下手算什么……!”
他没法再说下去了,他意识到女巫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一个好汉。
肖重忽然想起吕鹤挖苦他的那句话。
“那种妹子,要么死,要么最后你也得说,‘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也不是什么萌妹啊,怎么就死了呢。”肖重喃喃着,握紧了枪,又想起轮廓坚硬的如同少年的女孩子,认认真真的点头对他说。
“对,我们……我们,真是个不错的词啊”
深褐色的眼睛里露出不再是一个人后的欣喜。
“少瞧不起人!”Moriar摘下了眼镜,猛地捏碎,碎玻璃刺破手心,他在叶祈的脚下画出血色的炼金阵,眼神疯狂,卷着涛涛怒意,“以为能掌控灵魂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人体炼成!?”
“不是!不是!”罗逸从三楼探出身子大喊,“顾西再用锁定咒语配合他!那应该是……逆向炼成!”
“如果你也算是同一个范畴内的规则……那就,”Moriar咆哮起来,“听我号令!”
世界变白,巨大的门高耸在Moriar面前,画着繁复的花纹,古奥森严。
他伸手想要推开。
手也好脚也好,想拿去就拿去吧,只有同伴的性命……
“给我留下来啊!!!”他狂啸,“叶祈!”
“在!”
“叶祈!”他接着喊,世界一片黑暗。Moriar撕开衣袖遮住被真理夺走双目,鲜血染红布料。
“在!”她扯着嗓子用力回答,伸手握住了Moriar的掌心。男人稳稳的将砖土画成一个正方形,四个九十度,不偏不倚。
“提灯!”他说,“照明!”
女巫被潮水般反噬而来的力量弹飞出去。她急退着,不得不退。肖重正持枪奔向自己,枪尖上乌金色的光芒像是刺破云层的太阳。
“Ryan!把契约切断!剑给我!我要最初的苍云古齿!最初也最狂暴的那个,能吞噬一切龙血骨结咒印!”
“断掉了!”
陆仁握住重剑的剑柄,左手迅速的干枯下去,像是被吸干了所有血肉,苍云古齿的剑身沸腾,像是火炉中铁水一般滚动,剑中不甘的怨魂想要突破咒印和秘铁的束缚。剑柄上长出的诡异物体包裹了陆仁的手臂,深深扎进他的筋骨和血管里,像是要融为一体,又像是要吞噬一切。
而他提剑急行,在“死亡”面前腾空跃起,如同鹞鹰般展翅,扑向巨兽头顶。
如同悬于苍穹的天罚之剑堕落,半个剑身毫无阻碍的倒插进金属身体里。陆仁原本枯细的左臂涨大,右手抵住剑身大喝,一股阴柔的力道将整个苍云古齿推入。
二阶基因锁!
切玉劲!
“纯粹的武器才知道自己去往的地方,你就是枪。要将小臂和枪身贯成一条直线,要将自己心里的愤怒和火焰都随着这一枪刺出去,你要知道自己为什么出枪。你的心里有闷烧的火,那是大地上燃烧的煤矿,它的火焰终有一天烧破地面去点燃天空。你会吼叫,因为若是不吐出那火焰,它会烧穿你的胸膛,它像是愤怒,又像是高亢的歌,龙虎的吼声让时间停止。”
肖重回忆着枪谱上的话,那上面的字仿佛是谁对谁的教学。说不定正是这武技出处的那本书所述。
“当你的枪极烈极快时,你会觉得时间都停顿下来,你的枪会突破世界上所有的圆,在一刺之内结束战斗。时间停止的时候,你的眼前没有圆,只有一条线,把一切都贯穿!”
他又听见陆仁和他返回Cube里时说的话。
“你现在知道死亡是怎样的恐怖了吗。”陆仁说,“你一直逃避的就是这样的东西。你逃避的越多,别人所要替你承担的就越多。没有人会怪你,但你会成为懦夫,有人会因你而死。”
“姬氏极烈之枪,每一个传人都是可堪生死的勇士,你……好自为之吧。”
他骗了我。肖重想。死亡根本不是生命里会经历的一件事。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主角,没有陆仁惊人的天赋,没有Ryan的领导力,没有诺布的头脑,没有Moriar的镇定。他只是一个配角。
然而配角也有自己的风华!
只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的可恶,但是当凡人以千锤万炼的凡人法施展出被练习了无数次的凡人技时,他的光芒超越一切!
肖重凝视着枪尖,水珠稳稳的托在上面。乌金色的长枪忽然动了,烈烈风响,他和虎牙枪终于化为一体。
持枪者猛地煞住步伐,几乎是贴着女巫的面颊停住,她惊慌的倒退出去,肖重却在短短的一瞬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的身体如同一张张满的弓,射出了唯一的一箭!无路可回,无头可转,连身带心都投入了这一记猛烈的直刺里。暴烈的直线从肖重掌心脱离,他第一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必杀的直刺!
极烈之枪•心狼!
他狂吼着送出枪去,和猛虎破风时的啸声合为一体。
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动人?平凡人的愤怒,绝望者的渴望与将死之人的微笑。
龙吟和虎咆的声音同时响彻天地,肖重的枪贯穿了女巫身体。苍云古齿全部没入“死亡”之中,所有的金属都争先恐后涌入剑身,陆仁挥刀斩断自己无法放手的左臂,将重剑抛向Ryan。
青年凌空接住,身影在女巫视野里急速放大,然后突然消失。
血花喷涌而出,苍云古齿砍下了她的头颅。
灵魂从后颈抽离出来,陆仁仰头望着她。突然想起藏民的传说,他们说人的灵魂寄宿在后颈里。
“诺布!”陆仁下令。
“断臂狂魔少吼我!”诺布努力想要张开弓,她的右肩之前被刺伤,总也使不上力。
陆仁伸出没有被苍云古齿侵蚀的那只手,牢牢抓住了弓臂。他站在诺布身前,背对女孩,完全遮住了她的视野。
诺布心领神会,闭上眼将灵魂融入进陆仁的身体里。
四肢百骸,五官六感,对方所看到的一切她都能看到。从现在起,陆仁借给她力量,而她控制着这两具身体。
两人在同时进行了一次悠长的呼吸,气息和心跳节奏重合,直到精神的同步。诺布额上渗出汗,不停瞄准。
“开弓。”男人忽然沉声说。
她猛的睁眼,一张空弓被拉满,指尖微亮的光华由尾羽开始迅速凝成一枝箭矢,弓张满的那刻箭簇闪过铁青色的光泽。她松开手,箭矢破空而去,势如腾龙,发出裂风时急促而尖锐的哨声。
“死吧!!!”陆仁忽然纵声狂吼,声音里带着扭曲的快意,狰狞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诺布悚然的看着他,那时她的精神还没来得及撤离,她忽然感受到陆仁心底仿佛有枷锁打开,什么东西呼啸着卷过。
那是让人心寒如开闸之水般的疯狂与恶意。
女巫的灵魂消散,世界重归寂静,黑暗退去,露出灰黄色的天空。
陆仁抬起头来,耸了耸鼻尖。他将长刀上的残血荡开。
“要下雨了。”他说。
他笔直的立在莽莽苍穹下,鹰视虎顾,环看四周。
“别休息,别悲伤,别把膝盖弯下。”他提刀前行,向某一处走去。
“还有敌人,在远处窥视着我们所想护的小小一方 ‘天下’。”
南炎的乐趣:看画手被硬生生掰成文手
我还是去写打牌王同人吧这种编起来心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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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样并不好……”墨瑾是一片沉默后第一个开口的,她微微侧着头目光瞥向夕阳中的村庄。几缕炊烟从村子里悠然升起木屋的窗子中三三两两投射着橘黄色的光线,村民正坐着一天工作的最后收尾然后再结伴走回家里,一片倦怠的景色,同常人无异。
队里的大家没人接话,似乎大家都同意不去完成这个支线。鲁文佐尔忍不住去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现实,发生了太多难以置信的事但这些却又这么鲜明的铺展在身旁容不得质疑由不得反抗。他懂大家沉默的含义,虽然这些村民继承了巫术虽然他们会去伤害别人虽然……虽然主神要求了去毁灭村庄,但他们的生命看起来如此鲜活再多的理由似乎都并不能成为杀死他们的借口。
作为队长回归的封杭似乎给队伍带来了不少信心,此刻资深者中有不少正把目光投向他,等待着队长最后的决定。
说实在的,封杭做不出决定也没法做出决定,作为队长他知道队伍需要这个支线但同时作为一个人的人性却又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你不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
空气变得沉重。
金色的夕阳正在一点点坠入湖水死寂的拥抱之中,薄雾笼罩在湖畔也笼罩在众人身旁。
封杭终于开口“虽然主神给出了c级支线的奖励,但是作为尚有良知的人我觉得……”
“队长。”他的话被倪昊打断了,倪昊双手插在口袋里正面朝着村庄的方向,他没有回头只是问道“队伍需要这个c级支线么?”
封杭语塞,回来后他了解了队伍现在的情况,新人有四个,虽然其中有一名已经失踪一名似乎是不知道为何转队了的资深者,但他有着去帮助他们的义务,一个c级支线确实是个很诱人的奖励。
倪昊似乎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微微侧过脸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去。”
“一个人太危险了啊!”墨瑾马上接到,她棕色的长发笼罩上夕阳的金光看起来格外温暖但神情却充满了不安与担心,被她扶着的墨文铎也同样皱起了眉按着伤口虚弱的接到“我也赞成妹妹的话,一个人这个任务太危险了。”
大家纷纷附和,都是不安与担心的神情,但表达的意思不尽相同,都是迟疑的不赞成。
封杭不知道怎么决定,倪昊接受过强化能力确实出众,但是对手是一个村子的巫师,虽然不相信巫毒就能回避但作为从鬼魂被复活回来的人不相信实在有点难度。这样让他一个人去有点……
“我也去。”一直站在队伍外面没开口的鲁文佐尔慢慢走了过来。他把白大褂撕了作为绷带给自己和墨文铎包扎了伤口,此刻他腹部的伤口正微微渗出血丝,头发胡乱拢在耳后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不行,你的伤……”封杭的话再次被打断
“我只要召唤就好了,不用怎么行动。”
“但是……”
“我曾经只身在非洲旅行过,不用担心我的能力。”
封杭看着鲁文佐尔的眼睛,无奈地知道了自己没办法阻止他。那个眼神过于冰冷充满了死寂,封杭不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说话还使用了假名的队员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一贯沉默迟疑的作风变成现在这样的决绝。
“好吧……”封杭摇头,“加上一个召唤师应该可以?大家过来,虽然不参加也许我们能给一点建议和帮助。”
大家纷纷聚了起来,交流着自己的意见。
“鲁文佐尔你能召唤那种不容易被发现但有一定破坏力的的小型动物么?”封杭问。
“为什么?”鲁文佐尔反问
“他们都回家了,也许我们可以从房子下手,我是搞建筑的呢。”
鲁文佐尔歪头看了队长一会儿然后眨了眨眼。
“可以,我是搞……啊不……我是说我是动物学家。”
刚才那个说出来就糟糕了呢……鲁文…………封杭默默的想着,准备抽时间找顾医生了解一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等等,原来你是动物学家啊?!
嗯是哦……鲁文佐尔抱着膝盖默默看着队长。
“好的那就这样,你们去村子的时候,我们会去继续搜寻古堡,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鲁文佐尔你就召唤长的比较特殊的那个鸟来报信,我们会赶去援助。”
“是紫蕉鹃,蕉鹃科是唯一见于非洲的一个大科,曾………”
“好的”封杭头也没回拍了一下鲁文佐尔的头然后摸了摸继续说道“顾医生有什么伤口之类的就勉强拜托一下你了。”
“尸体的话倒是没问题。”顾景恒推了推眼镜然后被温菀文一把拉过去对方干笑了几声,“说尸体太不吉利了“他不自觉的搂紧了顾景恒,眼神变得严肃,“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倪昊笑了一下扭头没去看他,鲁文佐尔叼着一截布片慢慢的把头发扎起来也没看温莞文。
“你那个头发不觉得碍事么?”倪昊没话找话的问着。
“我觉得……唔……你也需要一截绳子。”鲁文佐尔绑着头发含糊的回应。
拜托你们两个倒是有点紧张感啊!
封杭队长深沉的想着把这个任务交给这两位真的没问题吗……
现在撤销还来得及呢队长!
喂喂温菀文刚才表现有点帅你们注意一下成嘛!
我怎么觉得刚刚有人刷了cp!?
大家心情都比较复杂一时间有点冷场。
直到月亮已经遥远的凝结在暗色的云层里时,倪昊转过身说了句走了然后迈出了步伐,鲁文佐尔亦快步跟上抬手召唤出了几抹飞快的消失在了草丛里的黑影。他们的身后队友早已离开前往古堡,没人愿意目睹这场屠杀或者是两名队友前去送死。黑暗阻隔开了两波人之间的联系,也有部分更深的,隐藏在人性里的东西。没人注意到鲁文佐尔眼里掩藏的扭曲,还有那些同灰的尸体一起消失的恐惧。
倪昊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一个岔路鲁文佐尔停下脚步说“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去找一个高地控制动物。”
倪昊点了点头,在对方准备离开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鲁文佐尔,你有哪里不对……”
鲁文佐尔停下脚步愣了一会儿,回头时脸上挂满了笑意,他开口“那你喜欢么?”
倪昊皱着眉十指间猛地伸出了双爪,冷冷的反射着些许光芒。
“珍惜生命。”鲁文佐尔见倪昊这样反应笑着说道然后慢慢转身走向草丛消失在了暗色中。
倪昊过了一会儿才收回了双爪,然后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踢飞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鲁文佐尔一路走上个村旁的小山坡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在小镇上买的望远镜,当时他也没想到这个望远镜现在会派上用场因为好看就顺手买了,甚至有几分当做纪念品的意味。
那个村庄正安逸地沉睡在黑暗中,只有村子里一些火把还在摇晃着散发出点点光芒,鲁文佐尔一边注意着村子的构造一边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杀死灰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主神的提示,不知道是不是扣分什么的……那之后一直在头疼,嘴里铁锈般的血腥味也一直萦绕不散。
不知道还能支持着召唤多少动物……他想着,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一下,依旧是几抹飞快移动消失的黑影。那是小家鼠,用来破坏草屋的结构和弄倒那些火把引起火灾,控制着家鼠们就位后鲁文佐尔喘了口气皱着眉开始了第二轮召唤,这一次是黑犀牛,极具进攻力的动物,它们正掩藏在树林茂密的枝叶后,移动时的动静有些大鲁文佐尔紧张的仔细观察了一番村子,索性有段距离没人发现。
体型越是庞大的生物召唤起来对精神的负担也就越大,和家鼠不同,召唤家鼠的时候鲁文佐尔甚至没觉得有哪里不适应,但召唤完黑犀牛后不适感猛的体现出来,鲁文佐尔狠狠的摇了几下头脑子里有点混乱有点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样不行……没有命令的话动物就会进入本能模式,黑犀牛的习性只会让它们互相攻击,鲁文佐尔按了一下伤口,疼痛的刺激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还有第三次召唤没有完成。
随着鲁文佐尔手的挥动,在空气中构筑形成的是陆地上最大的哺乳动物,果然是没办法支撑更多了……鲁文佐尔看到一向是瞬间完成的召唤竟然出现了延迟,先是骨架的出现然后血肉组织一点点包裹缠绕蠕动着形成形体,最后再覆盖上一层表皮,这个过程看起来令人作呕,鲁文佐尔苦笑着看了一下堪堪召唤出的两只非洲森林象,非洲象是召唤不出来了。
终于是最后了,鲁文佐尔放下望远镜,看向天空,角鹰盘旋绕着村子飞了三圈发出了悠长的叫声,动物们开始行动。
鲁文佐尔脱力的摔倒在了山坡上依靠着旁边的树木,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甚至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他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但却没有力气抬起头去观察自己的工作,接下来只能期望动物们完成任务后能继续他之前的指令自动消失以减缓他精神的负担。
与此同时行动的是倪昊,他早已埋伏在了村子的一个角落等待着鲁文佐尔说的信号,角鹰凄厉的鸣叫狠狠的撕扯开了夜幕下凝重空气,草屋们挨个的倾覆下去,接着被村庄里守夜用的火把点燃,可惜的是草屋的重量不大,倒是没给村民们造成多大的伤亡,接下来的火灾才是更严重的威胁。
就在村民们手忙脚乱的赶着救火时,大地的震动和由远及近的阵阵轰鸣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等到他们发现是凶猛的碾压过来的庞大动物时,逃已经来不及了。
倪昊跑出去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鲁文佐尔躲藏的山坡,但却没能捕捉到对方的身影,倪昊皱了一下眉,随即摇了摇头继续冲向村子,手上艾德曼金属的双爪映射着火光一片赤红。
村子中此时已经是一片地狱的景象,婴孩的哭声混杂在人群恐慌的叫喊中,被火光投射到地上的影子扭曲晃动着看不真切。依山而建的房屋不知为何没遭到破坏现在里面正有一群人在慌张的商量着什么,一位打扮繁复的老者抬手制止了众人急切的声音,目光投向了桌子。
那是一张普通的木桌,上面画了象征力量的同心圆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图案,圆的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巫毒人偶,一旁放着些容器里面是食物,老者抓起容器里的狗肉咬了一大口囫囵吞下接着吃下象征着腐烂和死亡的未发酵的黑面包、饮下未发酵的葡萄汁。老者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手杖的物件,但末端被削的极细,更像是一根木锥,他口中哭唱着「E go sum te peto et uidere queo」然后高高举起那根木锥,猛的爆发出不像是他这般年纪人应有的力量继而扎向中间的人偶直接将人偶和桌子扎了个对穿。
屋子里炸雷般的响起让人无法忍受的尖叫和无法听懂的怨毒咒语,木桌颤抖起来,容器都被震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那个黑色的人偶燃烧起来最终化为一道道黑色的虚影绕着老者徘徊了几圈,老者喘着粗气似乎一下老了不少,他虚弱的抬起手指着门外说了句“去。”
虚影们得到了命令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声音似乎是在狂笑,然后如闪电般蹿向了村外的山坡,一路上窸窸窣窣如嘲讽般的声音落了一点,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忍不住颤抖着跪在地上朝黑影磕起头来。
倪昊的身上全是鲜血,他借着动物和火光掩藏着自己的身影无情的砍下了又一个人的首级,那个头颅砸在地上滚了老远最后却用很不自然的方式停了下来朝向了山坡的方向,眼里是恐惧,但却不是对自己死亡的恐惧,一片破败的灰色。
倪昊感到奇怪,他抬头发现人们都放弃了逃跑攻击,跪在地上面朝着山坡,他们背后远处尚未被破坏的那个屋子里此刻弥漫着恐惧的气息,幽绿色的灵体穿梭其间,那名老者正站在屋门前,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抬起指着山坡。倪昊瞬间懂了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动物们的行为不在像之前那般有序而是慌张的跑了起来,更有一些动物猛的开始腐烂,身上挂着残絮般的肉丝最后融化在泥土里,只留下恶臭的液体和漂浮在液体上暗黄色的部分油脂。
鲁文佐尔受到了攻击!倪昊马上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刚准备转身前往山坡,但又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那名老者。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不容回避,接着倪昊闪身消失在了火焰的阴影里。
和倪昊想的一样,鲁文佐尔的确受到了攻击,但在被攻击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提示,来自动物们的恐惧和他再熟悉不过的——死亡的气息。那是经常缠绕在他身旁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这种气息的出现意味着死亡的威胁正在接近。以前倒只是隐约的感觉像是第六感,现在却如此鲜明,硬生生将鲁文佐尔逼出一身冷汗。
动物们的死亡帮了鲁文佐尔一个忙,他突然感到因为操控对象的减少精神有些清明,不对,我还没下达消亡的命令!鲁文佐尔猛的想起来,本能告诉他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鲁文佐尔举起手挥了一下,刚刚还在村子里肆虐的动物顷刻消失,他猛的咳嗽起来然后抬手擦掉唇边的血迹,然后就着那些鲜血脸上露出了恐惧但又夹杂着期待和疯狂的神色,他把那些鲜血甩在地上站了起来没敢回头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山坡。
他身后的山坡上鲜血蠕动着膨胀起来,渐渐组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那个人浑身赤裸头发披散肢体扭曲着,眼里没有神采,虽然有着人的形状却很难被称为人,更像是疯狂的科学家做出的怪物,在它凌乱的头发之下的那张脸虽然扭曲着但有着鲁文佐尔的影子。
那个怪物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它那莫名被铸造的生命最初也是最后的光景——黑色的虚影纠缠着撞向了它尽数从它的口里进入了它的身体,接着它的腹部膨胀起来,那个怪物痛苦的扬起头朝着夜幕中低垂的暗淡的月亮想发出悲鸣,但它绝望的发现,它连出声都做不到。
它的腹部最终爆炸了开来,怪物摇晃着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最后却无力的倒在了枯枝败叶之上同尘埃混在一起。
黑色的虚影冷冷地注视着没有放过它的尸体,暗色的血液慢慢浸染着那片破败的大地。
最终在尸体完全破碎后,黑影像是满足了一般飞舞起来,然而它最后所期望的却没有到来,它气急败坏的盘旋着在树立里带起一阵狂风,最后它停下了,朝着村庄的方向发出了低沉而怨毒的声音,像是在咒骂老者没能兑现承诺,但远处老者手掌猛的合拢洒出一片硫磺的毒雾,随着老者低沉的咒语,虚影疯狂的挣扎着,最后却和那怪物一样,消失在了夜风中。
鲁文佐尔没能跑远,他脚步虚浮最终一个踉跄倒在了芒草间,他隐约的看到村子里冲天的火光耳边全是人们的哭喊。鲁文佐尔倒在那里勉强转过身不让自己压到渗着血的伤口,他抬头看到了村子上空借着火焰热浪盘旋的角鹰,唔,倒是忘记把你也召唤走呢……这么想着他抬起手想发出消失的指令,但是黑暗比他的命令更快了一步,指令没来得及发出,鲁文佐尔的手便软软地落回地上和怪物的最后不经相同,接着他陷入了昏迷。
倪昊……只能拜托你了……
鲁文佐尔最后这么想到。
枪响,人倒。
本应是这样的。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发射,就算是敏捷如mim也不能轻易地躲开。但一切就这么发生了,ray和素女惊讶地看着射出的子弹突然静止在了半空,而后向着他们的藏身之处射去。
“出来吧,早就发现你们了。”Mim转过身来,脸上的是不可能属于这个人的,妖艳又残酷的微笑,“本来还想和你们多玩几天,不过既然来妨碍我的话……也好久没体验过杀人的感觉了。”说着,缓步向他们走来。
两人转身就向外逃去,在远程武器失去效用又无一人近战胜得过mim的现在,逃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那***的是念动力!?mim有换过这种技能!?”
“看来不光是人被替换了,连技能也替换了。”
“哦不……怪力还在……”ray边跑边向后看了一眼,表情复杂地说道。
凭借狙击手优秀的视力,可以清晰地看到向他们急冲而来的女性每一步都在地上嵌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强大的力量和速度让人咂舌。也许光凭ray一人还能逃得出去,但因身边还带着一个累赘而变成了不可能。
“打掉灯!”素女急忙说道,然后在脑内呼唤起noki,让她把建筑物的扫描图送至两人脑内。
Ray了然地转身,几个点射打烂了视野范围内所有的照明设施,也亏天公作美,今夜雾色皑皑,星光也无法透出,黑暗瞬间包围了三人。
“你怎么看?”素女和ray趁着黑暗躲进了一个过道,为逃过“mim”的搜索凝神屏气,通过心灵锁链交流着。
“虽然继承了mim的记忆和能力,却无法熟练的运用,从步法能看出她根本没有战斗素养。另外念动力是主动技能,在她还没意识到攻击之前打败就好,但这里不是适合狙击的环境。”
“……干脆让siren用十字架抡一下好了,那样大的十字架应该不能轻易防住吧。”素女自暴自弃地这么一提议,正准备提醒siren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突然听到整个城堡都回荡起了“mim”的声音:“同伴们,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不做不休,打败,杀死他们,为我们的身体而战吧。”
“糟了!siren你快带着noki离开那个房间,在不威胁到noki安全的情况下尽力打倒几人!”素女急急在脑中叫到,然后一张脸蓦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找到你们了。”女性这么说着,扯出一个冷酷的笑容,“精神动摇的这么厉害,想不发现都难啊。”
还带精神力扫描的?这还怎么打啊。
身体腾空而起的时候,素女只如此想到。
“mim”的那句话就像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步叙安,林北辰和sieben一跃而起,各自用着自己的技能朝着siren攻去,哦新人林北辰不知道该用什么,随手抄起张折凳就上了。
阮戎仍然躺在地上,一副雷打也吵不醒的架势,而交战的双方似乎都无视了这个至今没显示出什么存在感的新人。不太明白状况的他现在在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自己是该继续打酱油,还是加入战斗,如果加入战斗,该帮哪一方?
他身旁的一位女性在听到那句话后并没有直接冲向siren两人,而是整理起了一旁的武器,眯着眼看她在那儿一会儿装一会儿拆,隔一会儿还不小心把枪摔到地上,阮戎突然失去了身于战斗中心的实感。
这其实是什么搞笑作品来着?
哦等等,这明明是她自己的武器,用起来却这么不熟悉。按照之前的种种细节,这个队伍里相互防备的奇妙气氛以及万能钥匙的剧情来看,这个人是被换了灵魂吧。等她摸清怎么打枪,自己也应该是要被剿灭的一员。
这么想着,阮戎爬了起来,悄悄潜向了对方身后,一手刀劈了下去,然后女性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咦这么容易?
阮戎微妙地看着远处打的正欢的两拨人,noki的表情迅速变化着,嘴里还不断说着什么,看来先前出去的两人现在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怎么就他这儿画风不太一样?
难道是主角命吗。
当力量大到一个程度的时候,技巧的存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Ray从没像现在这样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mim”的每一拳每一脚,哪怕是无比随意地挥出,都带着惊人的气势,让他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才能躲过,无暇考虑如何才能制服她。
然后也,不想伤害她。
虽然知道这个人不是mim,但是她顶着mim的面孔,用着mim的声音,ray的手几次握紧了口袋中的沙漠之鹰,又放了下去,选择了徒手搏斗。
只有这个人,他不想伤害,包括一开始射出的子弹,也不过是没有杀伤力的麻醉弹而已。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ray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力在流逝,而“mim”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又一次进攻后,“mim”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动了动身体,而后露出了一贯冷酷的微笑:“这孩子的身体里还潜藏着这样的力量啊。”这样说着,她的脸上慢慢爬上了鳞片一样的物质,身形一动,朝ray冲去,挥出的一拳带着尖利的破空声,被后者险险躲过。
连龙化都学到了手吗?!ray心下一惊,刚才一拳的力量和速度比起原来又是提高了几分,自己差点就要躲不过去,而被打到就免不了重伤。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说到底这个mim也不过是冒牌货,他如果在这里死去而无法保护真正的mim的话不是太讽刺了吗?
打定主意,ray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茫然,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mim”,而“mim”似乎没料到眼前的男性还藏有一手,虽然最后一刻回过神来想要躲开,但开启基因锁状态下的ray战斗直觉何等敏锐,从对方肌肉的每一丝颤动就能判断出她下一步的行动,提前就改变了前进方向,利用体型优势将其狠狠撞到墙上。
既然力量上没有优势,那就靠速度取胜好了。
在“mim”还没回过气前,ray抓住她的脖子,用力向地板抡去,然后一膝盖顶住了对方的腹部,将自己的所有体重压于之上,同时掏出手枪,抵住她的额头。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射击,就算有念动力也回天无力。
但对方虽然是受了重创,却恍若无事般露出笑容:“这个身体如果毁坏了话,原来的灵魂可无处可回了哦。”
Ray一怔,已接近扣下的扳机又颤抖着回到了原位,然后抓住了这个破绽的“mim”单手撑地,猛一发力,将自己和压于身上的ray一起弹起,而后趁着对方身形尚未稳定,一拳轰向了他的腹部,将其打飞了出去。因为这可怕的力量,ray即使是撞上玻璃也没有降低去势,整个人就这样飞出了建筑物,再没了动静。
“咳……真是缠人……害得我新得来的身体都磨损了。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呢。”“mim”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露出好像很遗憾的表情,但在看到不远处的素女时又轻轻笑了出来,向其冲去。
素女的状况也不容乐观,还未从先前受到的重击缓过气来,而且就算是无伤状态,也不可能跑得过mim。
怎么办,怎么办,她有些手足无措,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向地上撒去。
让每个无异常的队员随身带一些砖土真是做对了啊……
虽然因为恐惧双手颤抖地厉害,幸好走廊也不甚宽敞,洒满砖土并没费上多长时间,然后如同她期望的那样,“mim”在将接触到砖土的瞬间生生停了下来。在急速运动中突然停止想必滋味不是太好,“mim”脸色发白,喘息了几下才缓过劲,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几步之外的少女。
“真是遗憾,你觉得仅靠这个就能挡住我吗。”
然后素女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拉力,虽全力抵抗,但身体仿佛被什么控制,不由自主地被拖向了“mim”。
距离那救命的砖土,只有几步。
素女的口袋中还有着一把粒子切割匕首,那把削铁如泥,任何障碍在其面前都恍如无物的匕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在对方看来自己没有一点威胁,如果能想办法摆脱这禁锢,出其不意地进攻,也并不是没有一点胜算。
但是她却连向手指注力,掏出它的念头都没有。
如果如眼前女性所说,毁坏了这个身体,mim就再也无法回来的话。
虽然那句话也许只是诱骗ray露出破绽,不过万一,万一mim真的无法回来的话。
如果mim真的死在自己手中
如果mim真的死在自己手中……
那还不如就这样死去好了,她还没有冷酷到杀掉别人,杀掉自己重视的人来求生存的程度。
她的手,至今还没有粘上【自己】以外的鲜血。
“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在哪儿?”距离砖土只剩短短几寸了,素女做出了最后的挣扎,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们呢,感谢我让你们开开心心地团聚哦~”也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吧,女性并没有着急地将素女一把拖过来,调笑着说出了残忍的话,而后审视了遍自己的身体,露出满意的神情,“这么优秀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藏啊。虽然慢的跟龟爬一样,但能控制生物体这还是第一次,哦对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女孩精神力也是高的惊人,如果占据了她的身体,我会变成这岛上最厉害的巫师吧,还真是令人兴奋。”说完,发出悚然的笑声,重锤一般敲在少女心里。
啊,noki……还有大家……对啊,怎么会忘记了这点?
Ray现在生死不知,如果她也毫无作为地死在这里,那身后的三人该怎么活下去?
她不想伤害mim,但更不想让仍活着的三人死去。
素女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相当冷血的人。
生命无价,生命不可用任何尺度来衡量,这是学校,社会一直教予人们的,但是她从没这么觉得过。
两条火车道上各有不同数量的孩子在玩耍,因为火车失控而必须撞死其中一道上的孩子。
——撞死人数少的那道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这点还会有人质疑呢?
多名大学生为救一位溺水儿童而死。
——太不值得了,“多名”只换来了“一名”。
一壮年男性为救老人牺牲。
——不值得啊不值得。那壮年还能再为社会做几十年贡献呢。
或者说,不划算?
虽然她自认为重视着每个生命,但真遇到生死抉择,她只会这样势利地比较着两边的人数,如果数目一样,就判断他们的价值,哦,判断标准还是听起来让人觉得挺可笑的,所谓社会效益。
少数人为多数人牺牲,无能者为有能者铺路,这是最有效率的,对大部分人来说更好的选择不是吗。甚至与被判断者的个人感情都排除在外,甚至说,自己是那少数人之一也无所谓。
就像是目前的状况。
三大于一。
——尽管那个“一”,是自己很喜欢的人。
素女的身体终于有一部分被拖出了砖土的保护范围,而后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身体迅速进入了基因锁状态,少女用尽全身气力试图从控制她身体的力量中逃脱,但无济于事。
“死吧。”对方对于她无力的挣扎不屑一顾,冷笑着手指施力。
不,还不能,虽然之前数次于生死徘徊的时候,她都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解脱,但那种解脱,绝对不能是现在。
大脑因缺氧缺血涨疼的厉害,身体软软地使不上力,但少女仍死犟着不肯失去意识,压榨着每一个细胞,玩命般地向手中注入力量。
和在cube遇到猛兽,遇到镜像人时不一样,那时候,她的死不会有任何影响,但现在,她的身后还有着三个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轻易地倒下。
动啊,动啊。
身体已经发出了悲鸣,但那又如何?三大于一,也大于二,就算之后立刻死去,也必须在这里阻止mim。
动啊,动啊!
仿佛什么解开的感觉在身体中炸开,素女突然觉得她仿佛能控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其凭自己的意志发挥所有的潜力。
增强……力量?
尝试性的这么做了后,少女原本纤细的手臂突然涨到了原先的两倍大小,略微使力后,束缚她的无形之网轻易地坍塌破碎。
之后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拔刀,抖动,以之前无法想象的速度和速度向“mim”劈去。
然后,被挡了下来。
“……还真是有趣。”女性若无其事地捏住了她的手腕,玩味地笑了笑,“和刚才那小伙子一样,突然就大幅度增强了能力,你们也会什么巫术吗?不过,真以为这样自己就有胜算了啊?”语毕,手上猛地发力,素女清晰地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而后匕首从无力的手中落下。
“这次真的结束了哦,拜拜~”脖颈上又传来了压力,这次,再没有什么办法了。
这次真的结束了吗?
正这样绝望地想着的时候,突然有什么在眼前炸开,急速的暴风将两人卷起,狠狠地撞到了墙上。而后,才传来什么的破空声。
素女还好,只是眼前黑了几秒,但身处“爆炸”中心的“mim”就没那么幸运了,右半身几乎都失去了踪影,整个人在血泊中无力的挣扎。然后一道黑影从窗户窜进,狠狠地一拳砸在女性的后颈,切断了她的意识。
“抱歉来晚了,得等到她最得意最放松的时候狙击才能避免被发现。”检查了一遍“mim”的伤势,男性将一张三清贴在其身上,转身向素女解释。
一把巨大的一看上去就狂拽酷霸屌的不得了的枪支正背在他的身后。
“你你你你在这种距离用高斯狙击枪!!????等等等等说起来为什么她她她她他都没有碎成渣渣渣渣?????”被ray的乱来吓呆,素女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中间还打错了一个字。
“怎么可能真杀了她啊。”ray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没瞄准身体射击,本来只是打算靠射击的气流破坏她的平衡而已,只是因为距离太近,就算偏离身体那么多,还是打了个窟窿。”语毕,男性犹豫了一下,然后朝跌坐在地上的少女伸出手,“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好像又开了一阶基因锁,现在有些脱力。”说完,素女不留痕迹地拨开那只手,“你先去支援siren他们吧,我休息会儿就来。”
“别随便立flag啊真是。”ray露出一脸没办法的表情,弯下身,将少女扶了起来,撑住她的身体,另一只肩膀抗住mim,有些跌跌撞撞地向前方走去。
素女愣了愣,这个原来对自己抱有杀意,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际却很危险的男性,原来也会这样关心队友啊?她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憋出一句:“谢谢……”
“不用谢。”大概是扯到了伤口吧,ray的声音有些发闷。
“等这场战打完,我们回去聚餐吧。”
“都叫你别立flag了!”
“其实在现实世界我是个宅来着。”
“谁管你啊!”
也许,真的有可能和这些人成为同伴吧。
她这样想着。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