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祝贺罪树上春晚,祝贺罪树上春晚,祝贺罪树上春晚。
重要的事说三遍。
SIDE A
那是一间有年头的建筑,傍山而建,隐居云中。它的门前有着很高的台阶,以及为数众多的已经变成水红色的鸟居。罪树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一级一级数着台阶,但他很快就开始不耐烦,将注意力转在别的地方。他又开始观察山上的树,以及其他任何可以看到的东西。初来乍到使得他对每件事物都觉得新奇,当然,他可不会让任何人觉察到这一点。
树林幽静,仿佛与山同眠。这样的静会令罪树产生一种错觉,当他在观察这里的时候,这里同时也在观察他。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树林深处就真的好像出现了眼睛,那些小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直勾勾地审视着这些入侵者。
罪树第一眼看到这老房子时,只是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感觉太过轻微,甚至不及被羽毛刷过肌肤的程度,所以他也只是很快就将它抛至脑后,紧走了两步跟上父母。
这幢大房子是纯木质结构,人走在里面会发出“吱呀”的声音。房子有些地方几近腐朽,能透过黑色的木渣看到对面。不少角落堆积着蜘蛛网,每当新开启一扇门时,光线投射之处便可看到悬浮的灰尘。但它终究大体还是完好的,只用这个价钱就能买到这样的房子着实出乎罪树全家人的意料。
庭院里的草已经长荒了,大部分都在人小腿肚的高度。有个分院还有一棵长偏了的树,歪歪斜斜靠着墙头。
罪树的父亲站在通向庭院的走廊吸烟,烟灰簌簌地落在地上。罪树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态度。他的父亲似乎一贯如此,于是做儿子的也就有样学样。
“这里,要把草除去。否则夏天的话可有得受。”
罪树的母亲并没有回答,她厌恶一切体力活儿。罪树听到后发了一会呆,他还在想另一个分院里的庭景。他在来之前做了些调查,主要是特意看了不少电影。不少电影里都有这样的庭景,这似乎是日本家装文化的一部分。那些电影里都有小的跨桥和池塘,以及敲在石块上发出清脆响声的竹筒。他想如果他清理一下,也许那个池塘还能用。
“你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房间做卧室,但是不要太偏。听说这房子比看起来的还要大,几乎占据整个后山。当心迷路。”
听了这话后罪树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
晚饭有些单调,这对于奔波了一天的罪树而言并无什么不妥。也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太过疲倦,他只是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感到了饱。
“我想去再看看房子。”
放下碗筷的罪树对着父亲说,对方点了点头同时再次叮嘱了他。罪树有些不耐烦,但他依旧只是笑着,然后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离开临时餐厅。
山里的夜晚总是很冷,罪树随便走走后感到不适,就又折回去取了一件外套。那件衣服是为了搬家才买的,罪树找了很久,才在家不起眼的小店里找到最后一件。买的时候罪树很犹豫,他潜意识认为能被最后剩下的必然是瑕疵品,所以他破天荒地仔细检查了衣服,最后在发现只有一颗纽扣有点松动后才果断出手。随后由于搬家各种忙乱,罪树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就算到了现在,他再次穿上衣服也没能想起来。
直到那颗纽扣掉落在地上。
罪树听到一声沉闷的响,以及随之而来的物体滚动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又听得如此真切。尤其当罪树看着纽扣即将滚到角落里时,他觉得整间房子都仿佛跟着在颤动。就好像是某种沉眠的怪兽即将苏醒。他看到那突然之间摆脱了重力束缚的纽扣一直向前滚,最终竟然从拉门的门缝中溜了出去。
翻了个白眼的罪树紧跟上去,等他推开门后已经看不到纽扣以及听不到任何声音。
听不见任何声音。连风吹动树叶的摩擦声、不知名的昆虫或者鸟类发出的一丝声响都没有。罪树突然明白过来。这座山,不是在沉睡,而是死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晦气,于是他踢了一脚地板。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然后裂了一条缝。
“我靠。”罪树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罪树是被父亲叫醒的。他睡得很沉,直到猛然间惊醒后看到父亲正用脚踹他。
“醒了就过来吃午饭,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罪树有些茫然,他眨着眼睛盯着父亲,接着在对方离开后好一段时间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
他依然觉得很困,虽然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睡了很久。但他止不住觉得身体疲乏。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他想也许他根本没睡,或许他一直在做梦。
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有了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的错觉。梦里他似乎看到什么人正在倒下、有人在万分痛苦,以及穿着铠甲的,银光闪闪的骑士。
真是个好梦。罪树自嘲到,又不是正在玩芭比的小女孩,骑士什么的真是太可笑了。想到这里罪树终于开始起床。
吃过午饭后罪树继续探索这幢建筑。说来奇怪,罪树完全没有这是他们家财产的念头。当然也有时间短的原因,但从罪树性格角度出发,这种因素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就好像这座房子本身就经历了太多,有着数不完的故事,让人觉得将它单纯看做所有物是亵渎。
罪树边行进边绘制了简易地图。他在建筑的东南方向发现了一间独立的紧邻悬崖的大房子。罪树站在悬崖边探着脑袋看,如同被利器切割的山体笔直向下延伸,并且由于雾气和植被的干扰,他看不见太多。
房间的旁边有一棵巨大的树,它比罪树之前见到的任何树都要粗壮,需要罪树绕着走才能再次回到出发点。树干上有一根破破烂烂的绳子,绳子上还系着辨不出颜色的纸。那些纸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在罪树刚触碰到它们的时候就全都碎了。碎纸屑洋洋洒洒地飘在地上,就像是雪,又像是烟灰。
罪树有些悻悻然,随之转身去观察那间房子。房子上了锁,罪树想如果他真的想打开,那就能打开。他将黄铜色的锁握在手里把玩了许久,最终还是作罢。
后来在罪树离开的时候,他又研究了一下那棵树。罪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一棵看上去已经死了树这么感兴趣,毕竟成为植物学家向来不是他的梦想。但他止不住就是去想它。他想摸摸它,好像只是这么做他就能通过这些沟壑的树皮分享它见证过的历史。
罪树觉得脑海里有声音。起初他以为是周围的响动,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些声音细细密密忽远忽近令他听不真,就好像是无数的嘴围绕他快速说着什么。罪树开始觉得惶恐。
“滚,”挥舞着手臂的罪树说,那架势看起来像在驱赶看不见的牛虻,“都给我滚!”
然后随手扯下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
声音在一瞬间全都消失,罪树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绳子,心底不由地浮现一个想法。
这下糟糕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势并不是很大,但是淅淅沥沥地一直下到深夜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罪树靠在一根柱子上发呆,他还在想绳子和树的事。虽然后来他又想办法将绳子绑了回去,但总觉得心虚。他隐约觉得即将发生什么,虽然他还什么也不知道。
这座山,这间建筑全部都是说不出的诡异。他觉得自己就好像在玩没有图案的拼图,或者独自摸索于浓雾之中。他缺少某个决定性的关键之物,如果能找到“那个东西”,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虽然罪树现在连会解决什么都不清楚,但他就是认定自己会得到什么的答案。
罪树站起来,他想回到那棵树的身边,想看看那房子里究竟有什么。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他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去找他的父亲。
“钳子?有是有,在仓库。你要那个干……”
父亲停止了话头,因为罪树已经跑了出去。罪树的父母对视一眼,一个继续吸烟看报,另一个继续躺着剥橘子看电视,并时不时塞对方嘴里些橘瓣。
罪树在奔跑,他的脚快速踏过那些老旧的木板,甚至不给它们发出呻吟的时间。他跑的是如此急切,心里只有那一件事。他觉得原本就很长的回廊变得更加曲折,他又开始变得不耐烦。
接着他看到了那棵树。
罪树开始逐渐放慢步伐,待他走到树的附近,已经是比走路还要缓慢的速度。他缓慢地绕着树转圈,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停下来仔细查看,但令他失望的是,他完全找不到任何洞或者刻上去的铭文之类的东西。最后他站稳,深呼吸,再深呼吸,反复了好几次,终于重新解开了树上的绳子。
他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并竖起耳朵用心聆听。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罪树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绳子扔掉,然后准备去处理房子上的锁。但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他只是拿起了锁想要在剪断前再看一眼,似乎是预料到自己命运的锁完全放弃了抵抗,自己断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罪树吞了一口唾液,他开始觉得冷。但他依旧选择拉开了这扇门。
这间房子充满了灰尘和霉味,充斥着时间的味道。罪树慢腾腾地走着,仔细地观察这里。他的余光扫视到了人影。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罪树威胁性地大声嚷嚷,并挥舞着手电筒。但是阴影里的人无动于衷,只是静默地杵在原地。罪树壮着胆子靠了过去,他紧紧握着手电筒,想着必要的时候也许可以当做武器。
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走近了后罪树才发现那只是一座雕像。那是一个跪着的半裸女人,头颅微低双手向前托起。罪树想也许她原本应该真的捧着什么东西,只是那东西现在不在这儿了。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了握那不知道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多少年,将来又会保持多少年的可怜女人的手。
罪树发现墙上有很多画,一副接着一副。画的内容似乎有着某种连贯性,应该是在描述某个故事。罪树找到看上去最像第一幅的画开始阅读。
画的主角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男人,他有一把令罪树印象深刻的剑。还有一幅画上有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若不是大小相距太大,罪树都快要以为这就是院子里的那棵。
“你想得没错。”
突兀响起的说话声令罪树呆立在原地,虽然没有回头,但直觉叫喧着危险。罪树大气不敢出,他觉得有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
罪树屏着呼吸,他又开始听不到声音。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只他的幻觉,和之前一样来自他内心深处的臆想。
“或许是吧。”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靠近他耳边的地方。罪树一个激灵跳了出去,这次他终于看清说话者的样貌。
那是一个有着铂金色头发的苍白少年,他坐在轮椅上,比罪树认识的任何人都更面无表情。但令罪树感到疑惑的是,自己居然从这面具一般的脸上看出了鄙睨。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我家,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少年笑了。罪树又陷入了恍惚,因为少年始终依旧保持着同一个神态,就像心情完全没有波动。他开始认为自己看到对方的笑也是错觉,但当他再次抬头观察对方时,又觉得他真的在笑。
“——Archer。”
来不及反应上什么,罪树只是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疼。他低下头,看到那里插着一根黑色的箭。就在他眨眼的瞬间,箭又化成一条蛇,吐着信子将他缠绕。
罪树摔倒在地上,血带着热量涌出他的身体。他奋力地抬起头,看到嘴角漾着笑容的金发女子冰冷地注视着自己。在她的身边,那名坐着轮椅的少年眼神如出一辙。
我就快要死了。罪树心想。可是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虽然我看起来做了不少,实际上想做的都还没做呢。
“利用……召唤阵和……同时截断……灵脉,将……Servant重新……”
少年对着女人说着什么,可是罪树已经听不清了。他想着死在自己家还真是可悲,也不知道父母得知这件事后会说什么。哦,他的父母,他还有个弟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不想死这么早。
罪树的眼皮很沉,他觉得自己很累,他想要睡。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行,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感到胸口很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也开始隐隐作痛。
这不是又和那个时候一样吗,自己又要束手无策然后坐以待毙?他不想这样。人生也好生命也好,他都有太多的留恋与不舍。他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他想要反抗。
可是怎么做?
罪树沉重且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别放弃。”
来自左手的巨大疼痛令罪树从短暂的昏厥中苏醒,他能感受到无限的热自他的手部喷薄而出。他看到了光,感受到迎面吹拂的温暖的风。恍惚间他甚至看到了挥舞着巨剑的人影,对方身着银色的铠甲。
与梦境几乎相同。
再往后的事情罪树没有多少记忆,待他再次清醒来时,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并且身上的任何角落都在疼。
“您醒了吗,Master?”
有个声音询问道,罪树依着声源寻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守在自己的身边。罪树想要起身问个究竟。
“您的伤势刚有好转,请您还是躺下安心疗伤。使用我的能力虽然能尽快缓解伤痛,但还是需要必要的休息。所以我想恳请您暂时先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等您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便将您想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真奇怪,仰面朝天的罪树想。这男子就如同那名少年,仿佛都能读懂他的心思。
“我们还是有所不同的,Master。那位Caster是使用了相关的魔术,所以才能轻易地窥视您的内心。至于我,是因为与您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关系才会略知一二。当然,如果您非常排斥这样的行为,我想我完全可以停止这个举动。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您能知道,我并不是出于任何恶意才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以及战斗的胜利。”
“什么战斗?”罪树问。
“圣杯战争。”
“……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金发的男子和煦地笑了,他站了起来,对着罪树行了一个鞠躬礼。
“领Saber之阶降于现世,身为Master您的Servant,必将亲手为您奉上圣杯,实现您的夙愿。”
设定补充:
SABER:
能力:筋力:A,魔力:B,耐久:B,幸运:EX,敏捷:B,宝具:A+,领导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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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篇彩蛋,如果有人全程围观我FW2和3的战斗,应该能比较轻易找出?如果找到了请务必告诉我,我很期待w
最后,再次恭喜罪树上春晚。
*知识性BUG略多
*本体不带脑子
*苦逼齐小哥的悲惨人生
*回忆杀
“快点!跟上!全部都他妈的跟上!”
身边是参天古树,疯了般的一个劲儿的向上长,浓密的树冠交织掺杂在一起,几缕阳光对这支小分队都是神的恩赐。泥泞的土地和鞋底胶着着,队伍奔跑地缓慢而又沉重,泥水飞溅的声音此起彼伏。
齐赟紧握着柯尔特MOD733,弓起身子在凌乱的草木中穿行。
这是一支仅有五人的特殊任务小组,齐赟作为队里的优秀人才,自然是被调整到了队伍中,但并不是以指挥的身份。齐赟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领导不说,自己也不问,这才是作为一个军人的标准守则。
由于目标的不明确性,齐赟对这次的任务也没有往日那般信心十足,迈出的步伐里更是添了十分的小心谨慎。齐赟的双眼一刻不停地扫射着队友和四周,企图抓住任何一点不平凡的迹象,好在队员受到攻击之前先抢到先手。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片树林里太安静了。
树林的植被繁多而又密集,作为一个自然环境条件来说必然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但是除了正常的昆虫与小型动物,齐赟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迹象。五人小队在领导的呵斥声中快速前进着,齐赟却是对这次的任务越来越摸不着头脑,而他的直觉更是告诉他——这次的任务不对劲。
左手扛着MOD733,齐赟的右手潜伏到小腿处,勾出了自己的贴身军刀。这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军刀,全身碳黑化处理,锋利异常,一条清晰的血槽在军刀上蜿蜒而过——这把军刀不容小觑,是齐赟踏进特种部队第一天,击败了好几个对内拔尖的近身搏斗高手,长官给他的奖励。这并不是编制内的武器,但是齐赟一直想尽办法将这把军刀贴身携带。这把军刀也不辜负他的期望,在好几个危急关头救了他的性命。
“到了。”指挥浑厚的声音终于响起,连齐赟都觉得这是一道天籁。
其余的三个队友早已紧张到了极限,听到这句话,心中紧绷着的一道弦终于舒散开来,好不痛快!指挥官望了他们一眼,到了齐赟身上却闪过一瞬间的不屑,翻了翻眼皮就消失了。
指挥官扬手指了身边的一片空地,对众人道:“休息一下调整自身状态,每人配备一把M200,目标即将经过下部,做好万全准备。”
齐赟向来不屑于与身边这群人为伍。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拿任务当儿戏,把以先手优势取得胜利的结果当成自己莫大的实力,他们爱用这些玩意儿吹嘘。这绝对是齐赟最忌讳的一点,光是“我今天又一枪射爆了目标的脑袋”这句话他都听了不下数遍,每次他都嗤之以鼻,默默地将手中的军刀擦得锃亮。这就造成了他在部队中的孤僻,当然不是说他没有朋友,只是齐赟只对他尊敬的人投入感情,对其他的人看都懒得看罢了。
五人中另外三人组装好了M200,一切准备手续做完之后开始到一旁吹起了牛皮。讲着讲着,其中一个胖子眼睛咕噜一转,语气阴阳怪调的说:“喂,齐赟这小子,你们有没有看他不顺眼啊?”
另一个颧骨高耸的男人耸了耸肩,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我们队哪个看他顺眼?成天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要不是部队禁止斗殴我他妈早就给他个下马威看看。”
另一个个子稍微小点的倒是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颧骨哥说:“就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齐赟这玩意儿的确看不入眼,但是他的实力倒不是盖的。”说着他就做了一个“卡擦”的动作。
颧骨男暴起差点就要给小个子一拳,硬是被胖子按在了地上。“都静静,”胖子满脸阴险,“这次不是出任务吗,我们干脆送齐赟上西天吧。”
小个子和颧骨男停下了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胖子。
*
齐赟觉得不对劲。
他潜伏在草丛后面,双眼紧锁下面那条泥泞的坡道。距离的确是远了些,以齐赟的视力看的有些勉强,但是并没有超过M200的射程,更何况这里有四个狙击手,而根据指挥官的简要情报,目标只有三个而已。
指挥官似乎终于知道自己的嗓门会暴露所在位置,压低了声线安排到:“王二强,你负责一号。张子滕,你负责二号。李斌负责三号,齐赟补救。”
齐赟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指挥官。并不是吹嘘自己的实力,客观来说齐赟的确是这个小组能力最强的一个,如果他负责狙击主要目标,任务成功率会提升百分之二十左右。齐赟在心中生起疑惑,却顺从的听从了指挥官的安排,食指没有离开扳机,时刻观察者下路的动静。
胖子嘿嘿一笑,向颧骨男比了个手势。
齐赟的位置很危险,正处一块向下倾斜的坡面,而他们又处高低,下面的道路仅仅是隐约可见,人头都和芝麻粒儿一般大小,不时有泥块簌簌地掉落下去。
“上。”胖子轻声说。当齐赟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拯救了。
两股强大的撞击力从两侧袭来,齐赟迅速弹跳起来,躲过了颧骨男的攻击,浅浅地受了一些胖子的力道。而这时,小个子却潜伏到他背后,钳制住他的右臂——虽然他的力量不是最大,但是身为能出任务的特种兵,也要让齐赟挣扎好一会儿。颧骨男之前一脚踹了个空,这会儿就和发了狠似的,扭起齐赟的肩膀,右腿一用力,一脚把齐赟踹下了山崖。
小个子力道不大,但是足够把齐赟送下这个狭窄的斜坡了。齐赟周围的景物不断翻滚着,交织成一片奇异的色彩,让他有点头晕目眩。齐赟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知道自己的骨头好几处已经不好使了,右手勉强摸出了军刀,狠狠地插进了坚硬的泥土中。军刀在泥土中拉出好长一条裂痕,但终究是让齐赟停了下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半跌半走的下了这道了无尽头的坡,齐赟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山坡脚下。
*
三个便装打扮,背着登山包手拎黑色皮箱的人一路前行。
“啊!那里有个死人!”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大声尖叫起来,随后一枚子弹就悄无声息地贯穿了他的大脑。惊恐的表情还残存在他的脸上,但他的身体却径直地倒向了大地。其他两人奔跑的动作还没做出几步,便身子一僵,在地上颤抖着抽搐着,然后就再也没了呼吸。
胖子拍拍手跳了起来,搭上了指挥官的肩膀。“怎么样,哥们几个处理的还算利索吧?”
指挥官一直低压着的帽檐终于抬高,胖子得意的神色变得僵硬,连双唇都颤抖起来,还没等他发出几个音节,一道划痕闪现在他的颈侧,飞溅的血花喷射出来,洒满了指挥官一脸。
指挥官优雅地掏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脸庞,站起身来,而他的身后躺着冰冷的三具尸体。
*
齐赟感觉周围的事物还在旋转着,肠胃绞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勉强地撑起身子,齐赟开始对自己的受伤情况进行评估。山崖上的石块泥土过于坚硬,右侧肋骨两根有轻微骨折,左脚腕骨折,上下伤口多处,只是在表面的皮肉伤,并没有深可见骨的伤痕。齐赟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发太过突然,没来得及采取防护动作就滚下了山崖,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捂着腰侧走了几步,齐赟就发现了三具尸体。如果想的没错的话,这三具尸体就是人物目标了。
快速潜伏到灌木丛中,齐赟开始向上打量。树林下部的环境和树林本身很是不同,鲜少有大型植物,多数是一些灌木丛和荆棘,一些低矮的树木零零星星地点缀在广裘的草原之间,以至于强烈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紧盯着上方盯了好久,直到双眼被灼热的阳光刺得有些发痛,齐赟才彻底的排除了四人在上方观察情况准备补刀的可能。他送了一口气,准备先去寻找水源。食物和饮水的问题很大,由于准备进行任务,之前的军用背包并不在齐赟身上,也就说明急救箱和指南针都不在齐赟身上。
齐赟叹了一口气,从本来就被勾的破破烂烂的外套上扯下了好几块布条,勉强地覆盖住了几处面积大的伤口。紧接着,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是一头巨大的老虎。它油光滑亮的皮毛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毛发一根根清晰可数。它弓起脊梁,优雅地迈出了前爪,一步步,缓慢却咄咄逼人地向齐赟靠近——它已经咬定了负伤的齐赟是它今晚鲜美的晚餐。
齐赟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头老虎并不是有着丰富经验的狡诈的老虎,更像是一头刚刚出来历练没多久的骄傲自负的年轻雄性,从它的步伐,攻击的自带,对猎物的轻视就可见一斑。齐赟按了一下肋骨,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齐赟思考了一会儿,把军刀收回右腿,从左腿保护袋中抽出了StriderD9。Strider在军刀界可谓是分外出名,虽说没有削铁如泥那种突破现实的力量,却可以凌空削纸,不小心接触皮肤就会留下一道血痕。齐赟反复掂量着D9,绷紧了全身每一块健全的肌肉,眼神死死锁住老虎的双眼,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年轻雄性似乎被齐赟的微笑激怒了一般,舒展开四肢猛地奔跑了起来,矫健的身躯如流水一般顺畅,空气对它没有丝毫阻力。
一千米……五百米……就是现在!在老虎跃起飞扑过来,张开它巨大而有力的下颚时,齐赟一个前滚翻,顺着惯性滑到了它的下方,保持平衡的同时奋力将D9捅进老虎的肚子里,划开一道不小的口子。
“吼——”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间,老虎被彻底激怒了。它受着本能的趋势,巨大的虎掌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盖向齐赟,齐赟拉扯的残损的身躯一个侧翻,险险躲过致命一击,胸口却还是承受了不小力道,嗓子眼立刻涌上一股腥味。
老虎还在咆哮着,但是它被破开的肚皮已经有些内脏流淌出来了,即使这样,年轻雄性对齐赟的威胁并没有减少。它摆动着硕大的头颅,张开滴挂着唾液的血盆大口,再一次向齐赟冲去!死亡的气息笼罩住了齐赟,空气都变得粘稠滚烫,他的思维变得敏锐起来,顶着生理上巨大的疼痛又勉强躲过一击,手中的军刀也给老虎平添不少伤痕。
快透支了。齐赟心想,不受控制的肢体已经敲响了警钟,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齐赟现在仅仅可以勉强跟上老虎的移动速度,可是这维持不了多久了。“嘶——”锋利的虎爪闪过一道寒光,齐赟的左腰侧上就留下了一道血肉狰狞的疤痕,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一大片布料。——就是这个机会!齐赟猛一发力竟跳跃起来,翻身扣在老虎身上,手中的D9终于有机会挺进了老虎的脖颈。齐赟丧失了所有理性,在本能的渴望生存下,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似乎要剁碎了老虎一般的一刀刀割着老虎的身躯。
“吼——————”年轻雄性绝望地哀嚎着,眼中的光芒缓缓淡去。齐赟瘫软一般滑下了老虎还温热的皮毛,脑袋昏昏沉沉像要爆炸了一般。
全身都在流血,齐赟可以清晰地听到血液流出体外的声音。
他全身颤抖着爬了起来——本能告诉他,在老虎尸体旁边昏倒绝对是死路一条——顺着杂草丛生的小道走了五六公里,在他看到活水的那一刹那,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齐赟的身体就这么脱离他的控制,昏倒在了泉水旁。
*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气温骤冷,蚊虫的嗡嗡声也让齐赟倍感威胁。他清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用少数几块还算干净的布料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没一会儿布料又被染得鲜红。
接下来的几天,齐赟过的堪比身处地狱。骨头畸形的生长让他痛不欲生,他却强忍着继续顺着水流方向前进。
在他再一次失去意识之前,他依稀听到了人类的声音:“——是齐赟!我发现他了!请求支援!医务兵准备!准备!……”
*
拉高了冲锋衣的衣领,带上墨镜。齐赟有些留恋,却坚决地离开了部队。签署了保密协议,部队也酌情的考虑了他的伤势情况,同意了他的退役。
部队提供的军备全部都被收缴回去了,当齐赟把军刀塞回长官手中的时候,长官微笑着把军刀推回给了齐赟。
“这是我给你的,不是军队给你的。收好吧,别忘了我就行了。”
齐赟感激地看了一眼长官,没有说话,只是立正行了个军礼。
*
漫步在城市中,齐赟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的银行卡,这就算是他在部队五年的全部积蓄了,没想到仅仅是租了个公寓就消耗了不少,看来是要去找个工作了。
估计老婆本都不够吧?齐赟苦笑一下,漫无目的的在纸醉金迷的不夜城中闲逛。
各式各样的灯牌闪耀着令人炫目的色彩,齐赟拐角进了一家网吧,拉开凳子坐下,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
这并不是什么高档的网吧,昏暗的灯光下躺着形形色色的人,充斥在耳畔的都是恶劣粗鄙的脏话,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在部队里都是军方提供设备,手一空反而有些不习惯。在军队里混久了,早就知道有几个路子可以囤积自己的装备了。齐赟熟练地打开VPN,连上了武器直销网站。
网页迟迟不刷新,正当齐赟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确认框跳了出来。
确认框的内容并不是齐赟可以阅读的懂的文字。大概是……网页安全确认一类的吧?齐赟迟疑了一下,鼠标点击了YES。
一瞬间,他的危险感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度,然后他的意识就沉入了一片黑暗……
·终于补出来了耶!!
·好像在逗比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了_(:3」∠)_【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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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森疲惫地瘫在椅子上,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眼神里有点要冒火的意思。
他老人家早起是为了去谈恋爱的,不是为了坐在这里和一个语言表达能力九级残障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的。
男人在他面前已经纹丝不动地静坐了十分钟。
“你玩静坐抗议啊……?要不要给你换一打小旗子横幅大喇叭?”
男人摇了摇头。
……好吧,至少他动了一下。
孟森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低得有点可怜。
“我在想该怎么说。”
哇居然说话了。
孟森突然有点想哭。
“不能再被你绕进去了。”
哇居然又说了一句。
孟森突然……想抽他。
◆ ◆ ◆ ◆ ◆ ◆ ◆ ◆ ◆ ◆ ◆
三十分钟前高堂婴第一次敲了孟森的门。
彼时孟森正收拾停当准备外出,壮志未酬地被堵在了门口。
“有事?”
“嗯。”
孟森打量了下刚从恐怖片中脱出没多久的高堂婴,后者脸上仍旧是一成不变的木讷,只是面色有那么点憔悴。
“有事就……说呗?”
“……嗯。”
“别不好意思?”
“……我想想怎么说。”
于是五分钟过去。孟森的姿势从一手扶着门变成整个人靠着门。
“……你,想好没。”
老人家腰好痛。
“我在想。”
孟森无声地从门板上出溜下去。
“……你,想到哪了,要不,先说,一部分?”
高堂婴露出一脸恍然。
孟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说吧。”
老人家还急着去谈恋爱呢。
高堂婴张了张嘴,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顿住。
“……你要急死我呀。”
“不,我……刚想说”
“嗯哼。”
“……突然忘了。”
“…………………………”
两人默默无语对视了数秒。孟森恍惚中仿佛听到了不存在的观众发出了不存在的嘘声。
“咳,那这样,你呢先回去慢慢想,想起来了欢迎再次光临寒舍——”
孟森搂了个揽雀尾,调转了高堂婴的朝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
“我急着出门,回见啊。”
孟森看着高堂婴一脸的摸不着头脑低头走远,心满意足地锁好门,手抄进衣兜,迈步走开——他的手在衣兜里摸了摸。
又摸了摸。
再一次上下前后左右里外里地摸了摸。
——他忘了带上礼物。
“糟糕糟糕。”
幸亏发现及时。孟森一头钻回了屋子里。
身后再次响起敲门声。
高堂婴二度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
“我想起来了。”
孟森看着那张木讷的脸,感到有点崩溃。
“那就,说吧。”
“我不是队长。”
孟森眨眨眼睛。
“你是啊。”
“不,我不是。”
“不,你是啊。”
“不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不你是。”
“不我不是。”
“不你是。”
“不我不是。”
“……不你不是。”
“不我是。”
“嗯你是。”
高堂婴猝然懵住。
孟森一脸奸笑地看着他。
“你是队长没错咯,有什么问题吗?”
高堂婴伸手捋了把头发,罕有地为自己的愚笨发急。说实话,用这种幼儿园大班级别的弯弯绕来对付高堂婴多少显得有点……胜之不武。
“好像……哪里不对。”
孟森好像突然之间来了兴致。
他还记得初见高堂婴时被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唬住,一度误以为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哪知见多了才意识到,思虑缜密和痴呆傻之间的关系好比人类和类人猿,直立行走的时候看上去差不多,但本质却完全不同。高堂婴头盖骨内侧的配置相当于一台586,荷里活电影界功盖千秋的阿甘跟他比起来都算是双核CPU。
一个人呆傻到这种程度还能在主神的世界里接连闯关成功,也算得上是个奇景。
“你看看啊,你说你不是队长了嘛,可实际上你就是队长嘛,所以你说错了嘛,我就纠正你了嘛,你之后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嘛,也改正了嘛,也承认了嘛,所以你就是队长嘛。没问题了吧。”
孟森强忍笑意看着高堂婴面部微乎其微的神情变换,最后定格在一脸的茫然上。
“没问题了吧。”
高堂婴愣了愣,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就回吧,老人家赶着去谈恋爱呢。”
孟森第二次半推半就地把高堂婴送出门口,倚住门框闷声笑了半天,回身去拿他的小礼物。
他的身后,第三次,响起了敲门声。
不用看都知道,只可能是高堂婴。
孟森突然特别后悔没在主神那里搞个随意门之类的东西,早知今日。
这次高堂婴一副要冲锋陷阵的架势,快步走进屋里,在桌边一把椅子上一屁股左下,然后一动不动。
“我说你啊……到底是要干啥?”
孟森只好满面愁苦地也陪着坐下。
高堂婴一语不发闷头坐着,表情严肃。看上去很生气,后果严不严重孟森不知道,他只想为自己有话好好说的态度摇旗呐喊。
十分钟的静默之后孟森开始诅咒自己的好脾气。
“年轻人你知道吗,阻碍老人家谈恋爱是会被战车碾死的。”
“你能不能保证……不绕我。”
孟森不由得长叹口气。有些问题他很希望能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可对方实在认真得义无反顾。他有种逃无可逃的窘迫感,却只能坐直身体表示洗耳恭听。
“我……不是可以做队长的人。”
高堂婴语速缓慢,眉头纠结成了一个联通的标志,孟森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是会有一些表情的。
“我不适合……和他们比,我要差得多……我没有……那个……”
“资格?”
高堂婴点头。
孟森撇撇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们比我要……可靠得多,也比我聪明得多,也比我更……干净,我没有资格带领别人——我会害死他们的,我害死过很多人。”
“人家都还活的好好的呢,你说话吉利点啊。”
“……我害怕。我一直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高堂婴垂下眼。
“你想逃避。”
“是。”
面对这么坦然不讳的回答,孟森只能把预备好的冷笑吞回去。
“你的意思是,把你从队长的职位上撸下来?”
男人陈郁地点头。
孟森叹了口气。他太清楚该怎么应对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清楚到让他觉得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甚至有些残忍。
“那好吧,满足你。”孟森摊开手,一脸的无所谓。
“谢谢。”
高堂婴没有一句多余,起身离开。
“那就只好换人喽。”
孟森眼看着男人走到门前,停步,回头,一脸的愕然。
“你自己也说了嘛,你的队友们比你可靠,比你聪明,那就让他们来做队长好了。他们比你更有资格带领一支队伍,站在危险的最前线,去扛,去拼,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让他们替你扛下来本该属于你的责任,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你是不知道团战的时候杀个队长奖励有多高,啧啧,简直是众矢之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了,你会活下来的,你可以替他们收尸啊。”
“你觉得那个长刘海的小姑娘怎么样?虽然话少了点,枪使得蛮厉害的,也很有责任心;或者那个戴眼镜的?看上去也够稳重;哦那几个新人也不错啊,素质蛮高,应该可以拼过很多场;再或者,那个扎辫子的小伙子?叫九方是吧?看得出他很聪明,比你聪明太多,聪明人不会那么容易死掉,让他来做队长好咯?”
高堂婴脸上的表情从愕然到茫然,最后变成愤怒——他居然还会愤怒。孟森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
“你不能让他们——你知道我不是怕死,我是……”
“那你说怎么办。”
孟森一脸的无赖。
“你不想当,那就只有换人来做。你以为队长是什么?一个头目一个领导,说一句话别人都要听他的?你记不记得科扎特跟你说过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些都是虚的——你要做的是保护别人,你不干,冲在最前面死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们,你只能躲在后面收收尸,最多掉两滴眼泪,不管这是不是你的本意。”
高堂婴怔忡地呆立在原地。以他的头脑,远没有想到这一层。
“我没想过……没想过这么多”
孟森笑了笑,和他先前穷凶极恶的追问比起来,此刻的笑容简直可称得上温情。
“那就想啊,好好想。忘掉你的狗屁资格,忘掉你的愚笨,忘掉你的恐惧——别让他们在死于你的无能之前,更早地死于你的逃避和放弃。”
高堂婴呆然地看着孟森,几分钟前的无赖和嬉皮踪影难觅,后者的表情罕见地严肃着。
“我见过太多的人在逃避,可他们最终会死于那些逃无可逃的东西。就像你今天在我这里三顾茅庐,我很怀疑诸葛亮当年会不会很希望有个随意门或者时光机。”
孟森无奈地笑笑,转过脸又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抱歉。”
“我明白……我想我明白。”
高堂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孟森的屋子。孟森没有看到他离开时的表情。
“能不能少让我收拾这种烂摊子。”
孟森叹了口气,他突然发觉自己今天简直像是预支了一年份的叹气。
“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坏的坏人。”
没人听到孟森的自言自语。他低头抹了把脸,装好自己的礼物,出门上锁。
不远处的高堂婴正来到主神广场的前面,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胳膊跑向另外几个队友。
孟森看着这一切,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人家终于可以去好好谈个恋爱了。
·end·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苍白的发丝下闪耀着猩红的瞳孔,瞳孔中所映出的绿色,是如同触手般袭来的无尽柳条。
对付这种东西明显要以长又锋利的冷兵器,或者大面积的火焰之类的大范围攻击来对付更加容易,可是非常遗憾的是,自己的手上只有一把普通的枪械和一把小刀。
——还是手枪。
“啧。”
微微侧身便躲过一道柳条,但是没有时间让自己放松,因为眼前已经是一片碧绿的树海,而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推进,面对那种恐怖的数量,刚才的柳条连塞牙缝的等级都算不上。
“如果世界环境保护协会知道有这种东西,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因为树海的推进产生了大量的噪音,从附近传来的话语也变得模糊不清。重华用视线的余光稍微看了看与他同来的队友们,能够给予柳条确实伤害的只有那个用着钢爪砍瓜切菜般切着枝条的少年,和使用召唤兽战斗的青年。
其他人,都和他一样,除了躲避之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大面积的柳条已经接近到危险范围。
侧过身体后,将左脚后退一步,身体微微后倾,一道柳条仅以毫厘之差从胸前穿过,之前的应对只要稍稍有些误差,便会一命呜呼。
但是,重华并不担心这个。
以左脚为轴,将身体旋转过一个微妙的角度,然后右脚微抬。
——四条柳条在一瞬间穿过重华,但都以毫厘之差与重华的身体擦过,其中有一条从刚抬起的右脚脚下穿过。
以右脚脚尖踩地,进行后空翻。
——数十条柳条组成的长龙,在下一秒冲过重华原本的位置。
在头朝下的瞬间,右手伸过腰间取出小刀,切断头正下方的一根柳条。同时将左手抬起,双脚张开。
——于是,下一波的攻击,也被重华躲开。
落地时以右脚踩中刚刚因为被切断而停止活动的柳条,作为新的立足点,再次进行跳跃。
——仿佛预知未来一般,理所当然的,柳条贯穿了他前一秒刚刚离开的立足点。
白色的身影,在绿色的丛林中起舞。
明明以单纯的实力而言,重华是如此的弱小。
以一位略强于普通人类,却没有超脱人类范围的“工具”的身份,却能与超自然的怪物进行战斗。
——猩红的瞳孔闪耀于白色的发丝之间。
就仿佛古代的人类与传说中的怪物所战斗之时一样。
——三个黑色的勾玉,于瞳孔中疯狂转动着。
没有现代的工具,没有神灵的兵器,却依旧能战胜魔物。
——仅以一把小刀,便在柳条所形成的丛林中,战斗着。
以最小的距离躲闪敌人的攻击。
以最少的体力对敌人造成伤害。
其奥秘,便是技巧——人类为了弥补自身体能的不足而创造出来的东西。
尽自己所能睁大眼睛,为了看清敌人攻击的线路。
尽自己所能竖起耳朵,为了聆听敌人战斗的步伐。
尽自己所能冷静思考,为了杀死敌人制定的策略。
这便是技巧,运用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所能听到的一切,所能掌握的一切,通过思考来战胜对手——毕竟,人类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在万物之中独有的智慧。
这本应是训练多年,经过无数次战斗才能训练出来的技能。
但是,那是以人类作为对象而得出的结论。
而重华并非人类,而是作为杀人用的工具,他从小所进行的战斗训练,至今无数次的杀人经验,都是他能够达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基础。
但是,仅仅是这些的话,还远远不够。
——勾玉转动着,眼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写轮眼,于主神处所兑换得到的,能够洞察万物的眼睛。
——勾玉转动着,通过柳条的细微动作能够轻松的判断出其行动路线。
正是有着这双眼睛,重华才能在「技巧」的层面上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说是人类的巅峰也不为过。
但是,也正因为这洞察万物之眼,重华才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躲避着柳条的攻击,切割着柳树的身体。
仅仅通过眼角的余光,重华清楚的看到了。
之前切断的柳条也好,在柳树身上留下的伤痕也好。
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过的虚幻一般,慢慢的消失着。
切断的枝条渐渐消失,然而原本被切断的部分,却出现了柳条的幻影,幻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实体转变。
柳树身上的伤痕渐渐变得虚幻,在消失的伤痕之下,露出了崭新的树皮。
——这简直是,不死身。
眼球以极快的速度在眼眶内转动,将附近的一切都捕捉起来。
重华一边思考,一边躲避着柳树的攻击。
“砰!”
重华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朝着柳树开了一枪。
子弹穿过六根柳条,准确的击入柳树的树干,并且恰到好处的留在树干中间。
通过写轮眼,要做到这一切并不难。
与之前一样,子弹开始变得虚幻,而被子弹击出的弹孔也出现了虚幻的树皮,并且渐渐变得真实。
——最终,柳树恢复成重华开枪之前的模样,这一切仅用了十数秒而已。
完全的不死身,不可能打得赢。
重华这么想着,开始有意识地控制着躲闪的方向,开始远离柳树。
这个世界上,无敌并非代表着强大。
「不死」,这也象征着一种无敌。
既然杀不死,不管他再怎么弱小,也不可能将其消灭。
无法消灭的话,迎来的结局便是自己被变强的他所消灭。
既然杀不死,就算他的实力稍弱于自己,也能将自己以消耗战的方式磨死。
——更别说,眼前的柳树,实力远远超越自己。
如果说拥有「不死」的属性的话,这场战斗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如果不乘现在体力尚存的情况下离开的话,就只能被磨死在这里了。
?!
眼前的柳条,以一个非常不妙的方式冲来。
上、下、左、右、前、后。
左手、右手、头、左脚、右脚。
心脏、肾脏、肺、肝脏、大脑。
几乎是无死角的攻击朝着重华袭来。
——就算是洞察万物的写轮眼,在这种几乎无死角的攻击中,也无力回天。
“发现的还是太晚了吗。”
重华即将死于此处,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如果他能够早点理解现在的状况的话,早点撤退的话,没准还能有一丝生路。但是,面对着「不死」而又强于自己数倍的敌人,他用来理解局面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作为代价,他需要付出的,是生命。
“呵啦!快乐啦!叮铃当叮啦!”
随着耳边响起的模糊歌声,柳条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尽管对于常人而言是几乎感受不到的停顿,但是对于具有写轮眼的重华而言,足够了。
从停顿的瞬间中找出漏洞,从中逃脱。连思考都不需要,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杀人工具”与“洞察万物之眼”的组合,也许意外的合适。
然而,目标逃脱的柳条也以更快的速度朝重华冲来,当落地的重华抬起头的瞬间,柳条已经到达他的眼前。
“叮铃当叮啦!跳一跳呀!跟着柳树啊!”
重华猩红的瞳孔中映出与自己的脸相距不到十厘米的,活动停滞的柳条。
“汤姆•庞,快乐的汤姆,汤姆•庞巴迪啦!”
重华的视线离开完全停止活动的柳条,转而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从小径上出现的,是一个手舞足蹈,衣着奇异的怪人。
虽然就外表年龄来说应该是一位老者,但是,他的言行却怎么也不能让人将他看作老者。
不要说根本没有老者的稳重气息,全身上下都让人感觉像是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
“该说不愧是能大声唱出那种胡诌的、乱七八糟的歌的人吗?”
重华看着正在和柳树交涉的怪老头,柳树的枝条正慢慢地往回缩。
“歌虽然难听,不过把我救下了,还是先谢谢你再说吧。”
重华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拾起地上从柳树身上掉出来的树皮小球。
“似乎会是个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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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终于有点时间了,是时候开始补支线了。
听你好说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支线,跟着古墓冈带过就好,于是就稍微偷懒就这么发上来了。
嗯,没有万花筒感觉什么东西都打不动?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