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大陆,圣别纪元后期。
血族女王莉莉安突然失踪,几乎同一时间爆发的怪奇疫病让人类数量逐年锐减,失去管控的血族加上疫病的席卷,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将一切扭转的契机在于教会发现血族的血液竟是能治好疫病的良药。
从此,以血液为中心的利益旋涡将整个世界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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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黄昏。
此刻,林鸮的羽翼如落日一般低垂,投下漫长如生命的阴影。先知的眼中映着骨与血的幻象,如今它收敛双翅,将这份景况分享给了一位它所熟知的……敌人。
瑟莉安娜——那位颇为随性的教会猎人循着林鸮的指引,前去面见她曾经的合作者。
为了教会,更是为了帕斯玛街区的民众,她要找到那暴乱的源头……她那一意孤行的旧友。
“……记得那个寓言吗,瑟莉?”
记忆中,伊莱法缇笑容温和。
“若是神说鸟儿活着,人便将它捏死;若是神说鸟儿已死,我便放它生路。”
“决定权在您……至于现在,您大可以说些别的,但您迟早要作出抉择。”
她的胸廓仿佛一叶暴风中颠簸着的舢板,被那仅存于幻象中的心声之潮裹挟着,推往未知的方向。
“他们于你而言就是握在掌心的鸟儿吗,伊莱?还是说……”
教会猎人的身躯在巷口投下浓重阴影,黑暗之中,仍有几粒星点映亮眼眸。那位掀起浪潮的残月正从一位血族残缺的身体中汲取着血液。地下那对无神的双眼仍旧睁着,其内的魂灵已去,曾经美好的少女如今只是一堆死肉。
“也许,至少……不必再一次展现这样不堪的景象——以至于教人怀疑是否已经算一种你的个人印记。”
瑟莉安娜皱起眉,于他们而言,此类话题不过寒暄。然而她另有忧虑。
“或许此刻,她是如此不堪……”
伊莱法缇终于抬起眼眸,凝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名为先知的林鸮落在他的肩上,镜面般的双瞳沾染着血的颜色。
“然而化成灰烬的死亡是美丽的,”
他松开手,任由那具尸体在耀阳的残光之下湮灭;他的眼神热切,似是期许,似是艳羡——
“……如焰火一般盛放,在光下再看一眼这令我们眷恋的热土。”
“我们步入黑暗,又消逝于光明,正如所有的夜都要被黎明终结。”
“黎明,是的,熹微的晨光同潮水般退却的夜幕,自然还有这之前最深的黑……”
瑟莉安娜并非第一次聆听他的预言,然而真相在他的口中是缄默的,与刀子与死亡有着神似的共性——当它临近,它便是自身的答案。
“嘘……你听——”
伊莱法缇微笑着竖起手指,将故友的话语斩断。侧耳倾听,岁月的侵染仿佛在这一刻尽数归还,少女的肌肤簌簌作响,再不复柔软。她仰望星空,话语与形体皆如干裂的沙塑般溃散成灰。
“血归尘埃,魂归苍穹。”
“……在成为异族之身后,在这短暂的许多年里——夜明星中最亮的一颗,你如何又想起了光明的滋味?”
短暂的寂静过后,教会猎人决定不再深究预言,转而质问起他脑中思念。
“不,瑟莉,我从未忘记。而今,我看见了那火焰……”
那位残月血族侧过脸,暗银色的瞳孔仿佛新染过神圣的灰烬。
“在酝酿,在闷烧。终有一日,它要爆发——在那火焰之下,无物能够保持不变。”
“我能看见,却被囿于当下,自然你也是。”
教会猎人的面色晦暗不明,她的嗓音慢慢沉落下去。显然,对方已经明确地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看看周围吧,这些脏污不洁、散布各处的零星血肉不过是溅出的微末星火罢了,炽热而未明的燃料却仍藏在某处。”
“不,瑟莉。我早说过,决定权在你。”
伊莱法缇舒展开双臂,注目着那些曾活过的灰烬就此飞散。此刻的他貌似是冷静的,然而自他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如同疯人的谵妄。
“然而火焰寻到燃料,便蔓延……它所做的另一件事是灼出汁水。”
“伊莱法缇!”
教会猎人突然明白了他话语的含义——不过时间早晚。她厉声质问。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很多,但记得的却不多……唯独有一件事……”
在讲述视域所及之物时,他或许是流露了真情;无神的眼眸慢慢弯起,涌溢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激热。
“那就是所有的夜……所有的夜!所有的夜都必须终结——!”
“我能看见……伊莱,我看见有火在你的右手燃起——在你举旗的手上。”
瑟莉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彻底明白了……谎言的祭品,是被煽动的民众,是他本人,是他们认知所及的一切。
“L'étoile du matin,你要在黎明中燃尽吗——?”
激情在此刻收敛,伊莱法缇注视着光下的友人,慢慢露出微笑。
“若是能为后来者照明驱暗,我乐意至极。”
“……瑟莉。”
他呼唤着陷入沉默的教会猎人的名字,笑得真心实意。
“在我的记忆中,这里本应有一场战斗,为彼此的信念而反目相争。”
“如预言之所述……血归尘埃,魂归苍穹。”
“本应有,那便是不会有。”
瑟莉安娜慢慢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闭上眼,不再看巷子里站着的那个大麻烦。
“我不会尝试说服你,伊莱。那只是无用功。”
“我会让真相开口,将你驳倒。”
“一味妥协换不来安稳的明日。”
伊莱法缇直视着故友的面容,不同于演讲时的慷慨激昂,他语气平淡,却没有半句谎言。
“唯有刺破夜空,星辰才会落下指引。唯有撕碎夜幕,黎明才能降临于世。”
“我们的希望不应寄托于未知之物,我们的前路不应由牺牲铺就。”
“而今,那位先生……我记得他的名字——乌列克,愿他魂归苍穹,繁星当有他一席。而我,须循着星辰的指引,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
“人总是可以多死一分的……然而先驱者不应落得如此下场,因而我在此处,在你面前。哪怕肉身成灰,我也要一个答案。”
“时候到了,瑟莉。”
墙头亮起数十支火把,跳动的焰尾将一切都映得通明,光亮的边缘却如血液染就。那位残月血族仍旧笑着,双眼皆是晦暗的猩红。
“是延续教会的罪恶,还是加入我们的革命?”
“然后成为你内在混沌的活祭品吗?”
瑟莉安娜冷笑着回以反问。
“为了遥远的,看不真切的曙光,去破坏现在的平衡?将他们作为薪柴,为了你的光明而燃尽?”
“虽外表未变,但你的心智……不,身为人类时就拥抱混沌,毫无拘束的你,从一开始就是个怪物。”
“我早该把你处理掉的。”
“……真叫人感到可惜。瑟莉,你早已失去被燃尽的资格。
伊莱法缇神情未变,只是哀叹似地移开了视线。
“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就笃信吧,直至最后一刻。看那匿于表皮下的寄生虫能否回应你的虔敬——”
回答他的,是教会猎人离去的身影。
抓了几个同族当背景,就不艾特了,卡文写不动,小学生文笔,凑合看吧(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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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内已经有了不少的血族,那种微妙的感应也强了起来。艾维斯顺着感觉望去,看到了一名短发,带着不少耳钉的嗜血血族。而他也看了过来,确实是那张熟悉的脸。他是艾维斯的第一位子嗣,也许现在叫私生子更合适,毕竟当初连真名都没有来得及给予。
思绪回到了120年前。
“大人,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医生说,以他的身体情况,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他才19岁,还这么年轻!大人,求您了!”
艾维斯看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妇人跟抱着她同样流着泪的男人。他确实受到了这两人的帮助,而他们的孩子,那个年轻人他也见过,是个很聪明的人,本身没有什么疾病,只是因为是早产儿,身子一直都不好。一个已经成年的聪明孩子,确实可以。
“我可以救他,但是他会变成我的子嗣,我会带走他,如果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就算了。”
“接受!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只要让他活着就好!”
“好。”
几天后批准下来,艾维斯也将那个男孩转换成了血族。男孩因为体质的原因转换成功后就累的睡了过去,而艾维斯因为一些原因,本身也很虚弱,索性打算先去休息一下,等男孩醒了再给予他真名,没想到,等他再次醒来,男孩一家都已不见,而这间屋子里散落的灰尘则说明他们已经离开很久。
艾维斯收回视线,看向走上台的萨诺长老。
另一边
“查理斯,你在看什么?”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男孩好奇的顺着查理斯的目光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几个站在一起的古老血族。男孩收回视线,撇了撇嘴:“那些老古板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身上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查理斯笑了笑:“你说的太对了,麦伦。但是那个红发的家伙,我想他或许是我血族层面的父亲,我曾经幻想过许多次我这个父亲是什么样的,但是,一个老古板,天啊,简直无法接受!这简直是耻辱!好想毁了他!”
“会有机会的,在那些老古板的老巢,毁掉一个他们的成员,天哪,这简直,简直!”麦伦浑身颤抖,露出一个略显病态跟疯狂的笑容。“我想到了,让他在他的那些同伴面前舔我的鞋底,这一定很刺激。”
看着走上台的现女王莉莉跟残月科雷塔,艾维斯不由蹙眉,很想直接转身离开,但因想知道会议内容,暂时忍住了,只是眉头皱的更深。而他的血亲梅兰莎,还有几位实力很强的同族,例如那位奥斯顿先生,则没有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会议并没有因为几名血族的离开而中断。嗜血乌列克的死亡,教会恶劣的态度,以及……现女王莉莉就是失踪的女王莉莉安。
女王的消息令场内开始喧哗,又有几名古血离开了会场。艾维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心底发出叹息,他突然对继续下去失去了兴趣,于是便跟随身着红裙的Cherry一同离开。
“怎么,这个会议开完了?”梅兰莎拿着高脚杯,端详着里面的液体,见他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不,我提前出来了。”艾维斯坐在她的对面,拿起血仆适时放于桌前的血液细细品味,血液甜美的味道平息了他有些烦躁的心情。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两人都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直到坎进来,才打破这份安静。
“居然都提前走掉,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
坎挥手,示意屋子里的血仆全部离开。等他们关好门,他才继续说到:
“现任的女王莉莉就是女王莉莉安,曾经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呵呵。乌列克是被那个教会的神父毒死的,人类还真是掌握了不得了的力量呢。”坎轻抚趴在他腿上发出呼噜声的猫,接着道:
“萨诺长老说他放任西比迪亚是为了探查教会的秘密,还有,那些教会猎人异变是因为食用了教会所谓神的血肉,那是一种跟湖骸相似但是更令人作呕的液体。”
“啧……湖骸已经够恶心死了,他们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谁知道呢,或许在选择背叛那一刻,那些背叛者的感官就失效了。”坎依旧对教猎很是不喜。
“难道我们要等那些背叛者传出消息才能行动吗?这种一切都被别人掌控的感觉真是不好。”
“萨诺长老在征求意见,直接攻打教会,或者再次跟教会和谈,我更倾向于主动进攻,至少主动权要把握在自己手上。”
“我跟你一样,教会既然能坑害女王一次,那么再次和谈,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好事。”
“不愧是挚友呢~”坎后靠,姿态颇为轻松。“那么,说完正事,就聊聊其他吧。那个时不时看你的小嗜血是怎么回事?”
艾维斯想了想,觉得坎问的应该是查理斯。
“查理斯吗?他是我第一个子嗣……不,现在应该叫私生子更合适。”
坎挑眉:“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会有私生子?你对那个小嗜血跟对维奥拉完全不同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艾维斯将查理斯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加了句:“我也没想到他还活着。”
“血族大会?”尤尔娅·马尔蒂抬起头,眨了眨眼,“您要去那个?”
“去看看。”尤裡卡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却比谁都显得兴致索然,百无聊赖地用食指指节叩击桌面。
尤尔娅把他的书递过去,应了一声。虽然大众认知中,猎人与血族总是不共戴天的——教会猎人不算——但她明显不在意,只是笑了一下:“我还真没想过您会去。”
她的雇主尤裡卡是一位残月血族,不过一直对于这种事情显得兴致缺缺,所以尤尔娅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这个活动——作为猎人,她倒是有些血族朋友,所以含糊知道一点。
“去看看。”尤裡卡明显已经开始觉得麻烦,回答也敷衍地沿用前句。
“可我不能跟您一起去吧?那我是在附近的城镇等您回来,还是怎么样?”
虽然说作为猎人去血族大会明显就是挑衅找死,但作为一个刁难的雇主,尤裡卡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吐槽:“明明是我的保镖,结果却只拿钱不工作啊。”
“哎呀,您也可以不去的,我帮您怎么样?”
看起来纤细的女性实际上相当暴力,久经锻炼的猎人可不是他这样柔弱的小血族能够比拟的。虽然尤尔娅依旧微笑着,但尤裡卡明显从她的笑容中读出另一种意思。
尤裡卡咳嗽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反正就是这样,我得过去几天。”
“好的,到时候我帮您收拾行李,马车也由我订……对了,小心身体,不要去月下宴哦,您还年轻呢。”
月下宴,作为嗜血血族的活动,其中的淫靡秽乱不言而喻。因此尤尔娅虽然是开玩笑,倒也三分认真地提醒。
但尤裡卡只是冷笑一声,精神阳痿·家里蹲贵族·对人交往毫无兴趣!的尤裡卡先生高傲淋漓尽致,他回答:“那种地方有什么可去的?我对性交没什么兴趣。”
嗯嗯,知道您不行了。尤尔娅委婉柔和地一笑,回答道:“是呢,那我就放心了。”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原来如此,要不再带条围巾吧?”
“……你问我到底为了什么啊??”我回答你你一点也不在乎啊?!
尤尔娅理直气壮:“嘛,本来就觉得尤裡卡先生不会感兴趣。”
她说完之后就去帮尤裡卡收拾东西,自从这位麻烦的贵族上次出门居然打算全部买了再丢掉之后,尤尔娅就决定按着帮他好歹收拾个差不多的行李,不然家里钱迟早给他败光了。就算钱不是她的,她也看不下去!
即使看着保镖忙忙碌碌,也完全不打算帮忙的尤裡卡明明一直信奉有需要买就行了,现在却理直气壮地指挥起来:“那个衣服我要带着,对了,那本书也帮我收拾进去吧。”
尤尔娅拿着书,往他脑门来了一下。
虽然表现得轻巧,但你要说尤尔娅真的毫不担心吗?也不尽然。她是人类,并不理解血族,只是包容并且接受血族的一切不同,但这种因为岁月与本来产生的隔阂并不适用爱就能适应的,血族大会会聊什么、会发生什么、最后产生的影响是什么,都不是她能够以自己的阅历推理出来的——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血族与人类的差距,不仅仅是仇恨与身体那样简单。也许在双方对立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泾渭分明。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认为这份不同是应该的,所以才更应该接触不是吗?但担心还是让她一再叮嘱一些杂事,注意安全之类的:残血血族总是弱势的。
“那边应该有许多厉害的血族,所以要小心,不要跟人矛盾。要记得好好打招呼,但是别勉强,不喜欢就回来,一个人也不要凑合,记得多穿点衣服……记得回来找我。”
你是我母亲吗?尤裡卡虽然这么想,但面对这份不加掩饰的关爱,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移开视线应道:“知道——了。”
尤尔娅并不能跟着他一起去,所以收拾了很多东西也不能确定尤裡卡会不会用,但也没办法。她穿了兜帽袍子,在夜色中于大会附近相对安全的一个城镇下车,目送尤裡卡的马车远去。姑娘眨眨眼,夜深的晚上实在是没什么人,于是意识到自己没什么事做。
倒也不至于没有尤裡卡,她就不知道干点什么好。陌生的地点并没有阻拦尤尔娅,她熟练地找了个旅馆,把自己的行囊收拾好休息,准备第二天去街上逛逛。
某种意义上,这是放了假,她在周围四处乱逛,准备买点礼物回教会去,比如玛卡里亚姐姐会不会喜欢蝴蝶结?安纳托哥哥应该会喜欢这个奇怪的土偶?……手指落在想要拿起来的项链时停顿了一下,她像是陡然惊醒一般,转身把那朵人工水晶中镶嵌纯白百合的饰品放回去,连同那只红狐狸的玩偶一起。
事已至此,她倒不想叹气,又或者伤心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抉择……爱是勇气,如果非要有一种情绪,那她更觉得骄傲且祝福。
饰品暂时不用了,但是阿尔文先生应该会喜欢这个戒指?总是送种子也不太好,那么西比迪亚先生的话就……
世界上的所有关系都不是完美无缺、坚不可摧的,比起个人的感情,总有一些无法撼动的东西。况且就算表露出冷酷的一面,她也并不觉得这次事件就会让爱彻底消失,更不会就此觉得幻灭又或者对哪一方失望。硬要说的话,她不认为谁就全然有错,观点这个东西,总是根据自身立场去决定的。
非要说的话,尤尔娅·马尔蒂可能觉得自己才是卑劣,她抽身事外,所以用局外人的目光围观这一切,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对于双方,不都是一种背叛?偏偏她还想如往常那样、爱着每一个人,并不作出表态。
她承认这一点,所以更加认为自己没有资格站到任何一方那边去,还接受着米路不希望给她添麻烦的爱与教会并不明令追查她的好意……
不该细想了,尤尔娅闭了会眼,把东西全部挑出来付钱。她有点想尤裡卡了,不知道现在他还好吗?真希望他不要跟人起什么矛盾。
尤裡卡在好几天后才回来,他看起来跟走之前别无二致,甚至显得更加无聊,面对尤尔娅的询问无精打采:“他们要打仗了,没兴趣。”
“噢……这样啊,”尤尔娅检查了一下他,安下心来,“您确实不应该参加,不然会受伤的。”
“你怎么表现得像个局外人一样。”
“那您是想我冲去血族大会自杀式袭击,还是跟教会同归于尽?我现在是您的保镖。”
“哼……”血族发出不置可否的声音,他突然有点促狭、带些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揶揄,“可是,最后也会开战吧?你会杀了我吗?你可是猎人啊。”
“我会保护你的。”
尤尔娅很认真地回答。
她是局外人,但并不永远都是局外人,有一些她能改变的、她应该保护的、她爱的,那她就不该再旁观。
“即使与人类为敌?”尤裡卡觉得她只是客套,但尤尔娅的眼神并不作伪。
“实在不行,就想别的办法,比如把你打昏带走隐居什么的……无论如何,会保护好你的。尤裡卡先生打不过我不是吗?而且你也不是这种人,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我还是有这点眼光,所以相信着你的啊。”
“呜哇……好恐怖,你怎么老是想着攻击雇主啊!”
“我很在乎您的。”
尤裡卡沉默了一下,他依旧显得有点嫌弃:“知道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会做。”
他向来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所以从没想到会从突然的角色中获得这样的关爱,喜悦吗?那是自然的,所以尤裡卡显得有点不习惯,抿着嘴不知该继续什么话题。
但尤尔娅只是笑了一下,她的情绪总是被这样掩盖下去,轻轻拍了一下尤裡卡的肩膀:“好了,风尘仆仆的,您先去换件衣服吧。我给您准备了礼物。”
*小学生作文先打个卡,后续慢慢写
*感谢两位猎人借角色给我,ooc了算我的
*可能会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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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艾利奥:
我在纳塔城一切都好,城里被毁了,房子也没了,但是有很多人来帮忙重建,不用太担心。在梵德姆村的生活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PS,也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作为哥哥的你一定能做好的。
你的叔叔,凯恩。2月25日于纳塔城。”
凯恩放下笔,把简短的信交给身边的帕尔默神父。
距离他上一次用自己的腿走路已经过去一周。凯恩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习惯一下事事靠人帮忙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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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前,他带着摩尔德刚与帕尔默神父分别,就在靠近纳塔城的郊外遇到了湖骸。巨大的怪物带着恶臭袭击人群,脑袋里刺耳的回响让他在战斗中晕了过去。幸好当时赶来阻挡湖骸的猎人们人数不少,让摩尔德找到空隙把他拖离了战场。虽然两人都只是轻伤,对于经历多次战斗的人来说似乎已是幸运。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凯恩先行进入纳塔城,让摩尔德在一个大家都疏于防备的时刻再偷偷进城。
猎人们终于击退了湖骸。大家都疲惫不堪,城里甚至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老邻居们多半逃跑了。自家的房子塌了一大半,地下室奇迹般地幸存了。虽然如此,他也不敢去睡那个岌岌可危的房间。和他一样无家可归的人们聚在广场上,搭建起了临时帐篷。凯恩在那里找到了几个还算熟的猎人朋友打算一起挤挤。直到确认湖骸已经被消灭、农场附近也安全了之后他才安心。不久之后,猎人们就开始着手纳塔城的重建工程了。摩尔德入城之后,由于数量众多的猎人,活动变得非常不方便,平时只能躲躲藏藏,凯恩提议两人只在约定的时间找地方见面。
那段时间里,凯恩发现自己的伤口复原速度变得很慢,以前即使粗暴地使用药草也会很快长好,而现在,腿上的伤口几天过去也不见愈合。他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因为湖骸,过几天就会好的。
值得高兴的是,他看到帕尔默神父也来参加重建了。
帕尔默神父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使变成了残月血族,依然保持着人类的秩序感。凯恩觉得这样的血族很让人安心。他也很好奇身为血族,不追求力量的人要怎么在这乱世中坚持自己的信念。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病,或许是时候使用摩尔德的血液了。从血族的说法上,摩尔德会变成自己的父亲——这还是令他非常不能接受的,明明自己才是“饲养”的一方。但在活下去这件事上,不能接受的事也并不是那么绝对。在他们分别的时候他从摩尔德那里抽取了最后一部分血液,它们正在温暖的储血器里静静待着。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放血那一关,如果挺不过去,一切也就结束了。
胡乱想着未来的凯恩,又一次因为重建工作的疲惫而睡了过去。第二天,他会继续在废墟上劳动——原本是这样以为的,但偏偏就在这一天意外发生了。
那天,凯恩正在搬运刚从城外运过来的物资。周围突然有人喊了起来。他失去意识前还想回头看是谁在大喊“有人倒下了!”然而视野里只剩一片混沌的黑色。随后,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附近的几个猎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进了帐篷,放在简易的木板床上。高大的女性猎人克罗米亚·斯图尔特用完好的左手在路上帮忙端着凯恩的腿,隔着手套似乎感觉有些滑腻。当她收回自己的手想查看凯恩情况的时候,旁边有人大喊了起来:“血!你手上好多血!”
斯图尔特小姐当然确定自己的左手没有受伤,右手的伤处也不会在这里崩开。她立刻意识到那是倒下的凯恩的血:“……我去喊医生。”
过一会儿,她带着斯塔夫罗金医生走了进来。医生仔细查看了木板上紧闭着双目的凯恩。木板上的红色血迹从臀部、大腿下方向外扩张着。不知从什么角落传来了窃窃私语,甚至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屁股流血?”
斯塔夫罗金医生撕开了碍事的布料,腿部似乎有旧伤,沿着旧伤的位置骨肉被腐蚀了一部分,隐隐可以看到埋藏其中的储血器。
他立刻明白了:“是死腐病啊……”储血器似乎有过损伤,而之前死腐病前期突然长好的皮肉把它堵住了。那些皮肉如今失去了活性,所剩无几的血液缓慢地向外流淌着。
那是储藏在他腿中的摩尔德的血液。鲜红的颜色乍一看和人类的血液没有区别。冬季衣物厚重,在搬运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而现在干燥的寒冷空气里满是血腥味。
斯塔夫罗金医生把周围的人都赶出了帐篷,开始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凯恩依然紧闭着双眼,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发白。医生很快就知道他的腹部有一个比较新的储血器,且里面不是空的。
斯塔夫罗金医生非常明白现在躺在木板床上的是一只肥羊。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这个人可能会很危险。他立刻着手安排,把人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并让信任的猎人帮忙看守着。
凯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医生帮他把帕尔默神父喊了过来,神父表示愿意帮忙照看病患。
纳塔城里依旧人人忙得热火朝天。凯恩决定先休养几天再考虑良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