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大陆,圣别纪元后期。
血族女王莉莉安突然失踪,几乎同一时间爆发的怪奇疫病让人类数量逐年锐减,失去管控的血族加上疫病的席卷,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将一切扭转的契机在于教会发现血族的血液竟是能治好疫病的良药。
从此,以血液为中心的利益旋涡将整个世界卷入了其中。
【创作交流群:691199519】
前置是费恩姐姐的漫画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4499/
(⬆️⬆️⬆️我不允许有人没看过这个!!!我不允许!!!)
因为漫画是恩斯特视角,这篇斗胆写了费恩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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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许不知道费恩·莫里斯诺是谁,但你肯定知道“银枪”这个名字。在欧罗大陆的各个地方,都有着关于猎人“银枪”的传言:她杀死猎物时是如何迅速而果断,她根本没有人类的慈悲之心,强大的魔兽和吸血鬼也不是她的对手……让恶棍们和一些吸血鬼闻风丧胆。辨别出银枪的方法很简单——你不用看清她的脸,只用看到那柄长得惊人的银枪,就知道是她了。由于她一头短发,身材高挑,披着黑色斗篷,如果你不仔细观察,会误认为她是男性。然而在她的出色的身手面前,谈论她的性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是她的猎物,她会在你看清她的脸前将你杀死——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拥有如此身手的费恩,鲜有地接受了护送的委托。因为委托人来自教会,报酬也尚可,费恩觉得这应该是一件不坏的差事,而且正好顺路可以回到工会。起初她以为是什么教会的大人物要去工会办事,而实际上见到委托者时她稍有些意外——对方是个瘦弱的青年,甚至比自己还要矮些。虽然他说自己已经过了二十岁,但也许因为太瘦了,看起来更像个十来岁的少年。他提箱子、上下马、长期骑行看起来都有些吃力,只走一会儿就会气喘吁吁。有的时候,费恩在一边看着,甚至都有扶他或者拉他一把的冲动,但她在对方明确向自己请求帮助之前,往往都不会那么做。
费恩很快得出结论:他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如果他独自一人就这么上路,或者请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来当保镖,大概率是会在路上不明不白地死去,甚至落得更悲惨的下场。但她看到恩斯特脱下外套时显露出的单薄的背影,又会想,是什么给了他远行的勇气?
除此之外,他其余的特征也符合第一印象。他说话声音很小,思考的时间很长,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吃东西的速度也很慢,不知道是吃不下太多还是在细嚼慢咽。她能感觉到他经常保持着警觉和敏感,而在放松的时候又充满破绽,像极了那些草食动物。而当他在发现自己弄错费恩性别的时候,那惊慌失措的态度,让费恩久违地感受到了某些她已经舍弃的东西。
人命当然是同等珍贵的——或者说同等的不值钱。但是在费恩看来,他和其他的经过生活或战斗磨砺过的人完全不同,没有那种粗糙或者韧性,像是某种精致又脆弱的东西,例如瓷器,八音盒,又或者是什么她也说不上名字和用途的仪器。她有些本能地认为,他也许活不长。而实际上被袭击的那一刻,如果身边没有自己,他确实可能已经死了。
啊,他在哭。费恩心想。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可世界上一定会有弱者和强者,一定会有猎人和猎物,这也是规则。她伸出手,把跌坐在地上的恩斯特拉了起来。恩斯特的手很无力,还有些颤抖,费恩只好更用力些,握紧了他的手。
之后他们继续赶路时,理应有些安慰的话语。例如没事了,不要害怕了,有我在。但费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偶尔去看一看恩斯特的表情。他的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但是眼睛仍有些湿润,眼睛和鼻尖仍然泛红。到达了镇上的旅馆,两个人办理入住时,店内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们俩一身的血迹。恩斯特说他吃不下饭,于是费恩先把他送到了房间。
进入房间前,他说:“费恩小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已经……”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真的很谢谢你。”恩斯特郑重道谢后,进入了房间。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费恩独自来到旅馆的餐厅。用餐完毕后,她打包了一份面包和奶油汤带给恩斯特。他本来就吃得少,她担心他如果这顿再不吃,明天会没有体力上路。她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推开门后,她看见恩斯特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身上也没有盖任何东西。她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但想了想还是转身给他盖上了被子。把被子盖在他瘦削的肩头的时候,她看见他依旧眉头紧皱,好像在做什么噩梦。
多么危险的世界,多么痛苦的旅程。只可惜醒来之后,这个世界并不会马上变好,旅途也得继续。
费恩吹熄了房间里的蜡烛,离开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
那一夜,费恩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搏斗过消耗了体力的缘故,她什么梦也没有做。睁眼时,她看向窗外,发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自己醒得比平时要晚。
洗漱好后,她去敲恩斯特房间的门,没有回应。她推开门,本想叫他起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桌上原本放着食物的碗空着,还多了几张写到一半的稿纸。她没去看写的是什么,就离开了。
问过店主后,她在附近的河边找到了恩斯特。看到费恩后,他露出有些高兴的表情:“早上好,费恩小姐。”
“早上好。”
恩斯特只穿着一件衬衫,蹲在河边正在洗染血的衣服。看到那些血迹,费恩才清晰地意识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恩斯特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感觉,这些血迹不太能洗得掉……不知道怎么办。费恩小姐有什么办法吗?”
费恩也蹲下来,摸了摸白衬衫上那一大片褐色印记:“过了一夜,这个材质可能洗不掉了,再用力洗的话衣服可能会破掉。”
“是这样吗……”恩斯特失落地低下头,“幸好带了换洗的衣服,不至于没有衣服穿。但是这件衬衫我还挺中意的,因为很轻薄,很适合夏天穿……”
看着恩斯特认真讲述自己如何喜欢这件衬衫时,费恩觉得他莫名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但也只能丢掉了吧。”说完,恩斯特叹了口气。
“正好到了镇上,不如买件新的吧。”
吃完午饭后,两个人为了买衣服,在镇上多逗留了一会儿。这座小镇意外的繁华,镇上竟有好几家服装店,他们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四处打听,一边逛着街,甚至还误入了一家女装店。店主看到费恩,边夸她漂亮边亲切地给她挑起了裙子,吓得恩斯特赶紧拉着费恩逃走。
“为什么别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费恩小姐是女性呢……”恩斯特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着。
“也许是女性比较敏锐一些吧,不用在意。”费恩没想到恩斯特还在在意这件事情。
光顾了几家店后,终于挑选到了合适的衬衫。付钱后,恩斯特把新衣服叠好,放进了行李箱。
“希望这件衬衫的寿命长一点。”他最后抚摸了一下衬衫,之后关上了箱子,按上了锁扣。
本该继续上路了,费恩又建议恩斯特买一把防身的武器随身携带。两个人在武器店又挑选了很久。恩斯特对武器一窍不通,说只在书里听过名字。费恩逐个介绍这些武器用途,拿在手上比划,但恩斯特只是呆呆地看着,好久才眨一下眼睛。
“这些武器你都会用吗?”恩斯特张大了嘴。
“多少尝试过几次罢了。”费恩把一柄长剑收进了剑鞘,挂回了墙上,“我觉得比较轻便的武器适合你,但如果带着一把显眼的武器,也能警示他人你是不好惹的。”说完,她拿起了自己的银色长枪。
“这把枪,我大概……举都举不起来,更别说带着走路了……”
费恩轻轻掂了一下长枪的重量,心想确实如此。
“那我还是选这个吧。”说着,恩斯特取下了长剑旁一支小巧的短刀,“平时路上还能砍砍树枝什么的。”
费恩知道那是一把大马士革刀,猜测恩斯特其实是看上了刀身上水波一般华丽的花纹。果然,恩斯特把短刀从刀鞘中抽出,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满意地收了回去。确实,就算这把刀用不上,当作旅途的纪念品也不错。
也希望接下来的旅途一路安全,这把刀派不上用场。尽管这么想着,费恩还是仔细地教导了短刀应该绑在腰间的什么地方,遇到敌人时怎么抽出来。最初几次练习,恩斯特要么找不到刀在哪里,要么拔不出刀,着实让费恩捏了把汗,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划伤了。好在恩斯特不算太笨,掌握技巧后可以在几秒内顺利拔刀了。
“接下来的……之后再练吧。”费恩感受到了一阵意外的疲惫。
两个人比划完之后才离开武器店。此时,夕阳已经挂在了天边。恩斯特的手按在腰间的短刀,抬头看着太阳正缓缓落下去的方向。
“天要黑了,要不……再休息一晚吧。”恩斯特说。
“好的。”费恩应答道。
于是两个人又牵着马,回到了昨晚住过的旅馆。昨天住过的房间还空着,甚至可以继续住。他们安置好行李之后,一起去餐厅用餐。用餐时刻和往常一样沉默,两个人各自吃着自己爱吃的食物。因为已经相处过几天,也了解了对方的喜好——恩斯特喜欢吃鱼,软和的东西,还有甜食。看着恩斯特吃下几个奶油卷而露出满足的表情时,费恩感觉心里松了口气。
吃完之后,该休息了。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前,恩斯特叫住了费恩:“那个,费恩小姐……其实今天是可以继续赶路的吧?毕竟衣服并不是马上就要穿,也没必要吃了午饭再去买,更不需要看那么多家店逛那么久……”
“……但你买到了你中意的衣服。”
“话虽如此……”恩斯特似乎想了好久该说什么,还没开口时脸就已经红了,“谢谢你,费恩小姐。你昨天救了我,而且还给我送了吃的,给我盖上了被子……今天还让我在镇上休息了一天。虽然你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在……照顾我的吧。”
“嗯……”费恩反而移开了目光。确实,这一日的休息是费恩计划中的。虽然恩斯特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昨天发生的一切必定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身心应该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或许是他在逞强,又或许是反过来刺激到他,让他更加打起了精神。可无论如何,他都是需要休息的。但没想到的是,恩斯特不仅发现了这一切,还直白地向她道谢。
面对敌人,费恩可以面不改色;但面对善意,费恩尚且不能装作没有看到。不过,此时她无法直面他,也无法直面自己的心情。她再次感受到了那些没有必要的,她早已舍弃的东西——那些普通人拥有的,单纯的快乐,害怕的哭泣,真挚的感谢,还有洗不干净的衣服和突如其来的噩梦。只有孩子才会在意这些,她想。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那些无助而孤独的时刻,仿佛流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泪水。多少年来,她付出努力变得强大,只为了抹去那不堪的过去;而实际上,她那时也恳切地希望有人能出现,安慰自己,保护自己。
她伸出手,揉了揉恩斯特的脑袋:“明天再上路吧。”
恩斯特似乎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愣在那里。
费恩留下愣住的恩斯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感觉自己刚才笑了一下,可她自己也不确定,因为她已经不熟悉笑的感觉。但如果她真的笑了,她希望恩斯特不要看见,或装作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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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轮到这边就画风突变,一片祥和
理性讨论,一场帅气激烈的打斗之后两个人在这里洗衣服买衣服是否过于真实
以及本来要两个人一起洗衣服的,但是姐姐洗衣服的场景实在是太超现实了还是舍弃了……
顺便之前聊剧情的预期:让恩斯特掉san,了解世间险恶(坏笑
实际情况:费恩姐姐好强好帅好温柔(by星星眼并活蹦乱跳的恩斯特&荔枝人
PS.感谢大家的回复呜呜呜我都有看但我实在是太不会回复了不知道说什么
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回;;真的很感谢> <
带着宽沿帽子的行人行色匆匆,他压低帽檐沿着街道快步行走绕过杂货店门前摆放的小摊折进屋内,他推开门进去,门在失去推力后在老旧的零件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中慢慢关上,但不等它完全撞上门框便被从里面拉开,阿特拉斯从里面走出来随手将它关上而后朝着西边走去。
因为杂货店老板的出尔反尔他稍微耽误了些时间,他加快脚步在人群中穿行,他们僵持不下而他有约在身只能暂时抽身离开,希望对方没有等太久。
“你迟到了,”哈德温·克劳打开门侧身让他进来,日光从对面的窗户投射进来,让这个房间显得更加宽敞,尽管这里只是个仅供单人居住的小房间,“出了什么事吗?”
“不,一点小问题,不用担心。”他走进这个房间,简单的摆设和整齐的床铺,行李箱甚至还没有打开,看来他不打算在这儿长住。阿特拉斯拉开桌子旁边的椅子坐下,哈德温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不耽误正事就行,说说吧。”
阿特拉斯张开嘴但马上闭上,刚才与杂货店情报商的不欢而散尚且历历在目,他的手微微掩住嘴唇,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直视眼前的同行,“你先说。”
“啊哈,鬼灵精的年轻人,”稍显年长的猎人只是爽朗地笑了两声,他对阿特拉斯的谨慎表示理解,“这是应该的。你想知道教会的情报?”
“对,我想知道怎么让圣女离开教会。”
他看见哈德温挑了挑眉,这个男人微微扬起下巴,“我还以为你是个比较稳重的小伙子,结果和别的男孩没什么区别,”他身体前倾将手肘放在桌子上,“这么着急送死?”
“要先做了才知道是不是送死。”说完他站起身拿起倚在桌旁的武器,“看来您格外惜命,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第一步,身后没有动静,第二步,椅子腿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尖锐地响起来,第三步——
“等等,这件事也没那么难商量。”
不得不说,虽然那个情报商是个言而无信的烂人但是这招欲擒故纵还是让阿特拉斯受益匪浅,他走回来将武器放回原位坐回椅子上凑近桌子,“所以你都知道什么。”
“你想怎么带走那个圣女?”
“怎样都行,能让她离开那里就行。”
“这不简单,那些女孩儿就像被蚌藏在壳里的珍珠一样,更不要说那些教会猎人远比蚌来的危险。”
他当然知道这些,但是比起自己惨死教会猎人的刀下他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身首异处。受到朝拜又如何,她会像牲口一样死去,流净血液最后变成教会后院的一抔黄土,那时她的亡魂会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孤独地等待他吗?
“帮帮我,克劳。”
哈德温皱紧眉头,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用力抹过脸颊,剃过胡子的干净下巴被指甲抓住些许痕迹,“没有别的选项?”
“没有。”
眼前的同僚将侧脸撑在手背上,桌面上的另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敲打着桌面,过了一会儿这声音停了下来,他的手臂交叠着放在桌子上,他神色严肃让阿特拉斯不禁紧张起来,“我会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从小在教会长大,知道更多的事,”但是还不等他张口道谢哈德温抬手指向他,“但是——只许打听,别想让他掺和进你的送命计划里。”
但这已经给他提供了莫大的帮助,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现在终于抓到了一些线索,“谢谢!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别把我们都搅进去就行,”哈德温这才重新将放松下来的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所以现在该轮到我了吧,说说你知道的那个血族?”
“一个嗜血血族,非常年轻,不只是看起来。是个寡妇。”
听到这里哈德温摇摇头啧啧做声,“一个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嗜血血族,真有故事。她住在哪?”
“威德利亚,她的头衔是威廉伯爵夫人。”
“贵族,寡妇,年轻,”哈德温重复着这几个词汇,他点点头,似乎已经对这次的任务目标手到擒来,“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个血族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我没有那个时间,”忽然他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哈德温,“对了,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阿特拉斯,你很年轻,等你像我这么大就知道人类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把所有任务目标的名字都记住的。这是年长者的建议,学着点儿。”
阿特拉斯一知半解地应了声,“好吧,看来你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什么贵族,寡妇……”哈德温只是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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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威廉伯爵夫人满足了哈德温对她的所有预期,她天真、浪漫、寂寞,只消一点点的甜言蜜语她便像蝴蝶一样忙不迭地翩翩而至。而今天就是他要将这只落入网中的蝴蝶翅膀折断的日子。
黑纱般的夜色笼罩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催促人们回到家中进入梦乡,但广场上的人们点起篝火试图驱散夜晚,火光下白天的快乐仍在延续。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人群的喧嚣和音乐混杂在一起飘荡在夜空中,就连群星都为之闪烁应和。
而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哈德温的手环过血族的腰,他们的身体因为舞姿紧贴在一起,即便如此哈德温也无法从对方的身体上感受到任何温暖。他不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血族,即使他们的血液流淌过他的指尖也如同冷漠的寒夜,毫无疑问,他们是不同于人类的生物。此时从远处传来的乐声也变成了小提琴主导的凄美声调,女歌手婉转的歌声在其中应和。
同我再唱一支歌吧,同我再跳一支舞吧。
他牵着她的手抬起手臂,女人曼妙的身体像是旋转的纺锤带着她的裙摆一同起舞,当她再次面向他时她的脸上是他看不懂的微笑,她的手再次搭在她的肩上,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脚下踩着节奏跟上他的脚步。
让我们在彼此的心间摇摆,直到离别到来。
“克劳,我和你说过我以前的事吗?”她低声说道,声音像是低声泣诉的提琴,哈德温几乎分不清她和那提琴的声音,“我都没怎么说过,你愿意听我说说吗?”
“当然。”
“这个故事也没什么意思,”她微微低头将额头抵在哈德温的肩膀上,音乐的节奏慢了下来,他们的影子随意地和着拍子摇曳,“曾经有个女孩,她很喜欢童话故事,梦想着有一天真的会像辛蒂瑞拉一样等来她的王子。然后你猜怎么着,某一天真的从华丽的城堡里来了一个穿着华贵的英俊男人,他带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他对那女孩的父母说:我对她一见钟情,把她嫁给我吧。”
哈德温一言不发。
“她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啊,以为美梦就这样轻易地成真,自己就是童话的主人公。但是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结果迎接她的不是王子的宫殿,是女巫的糖果屋。她在女巫的坩埚里成了另一个魔女。”
远方的提琴声音仍在继续,但旋律却开始逐渐急促,歌声也逐渐变得尖利哀伤。
我听见玫瑰的哭泣,世界的清醒。
“不过,这些故事对你来说其实无关紧要吧,谢谢你愿意听我讲我的故事,猎人。”
她如此唐突地道出他的身份,哈德温只是一个愣神,女人的指尖已经离开了他的手掌,她踏着舞步旋转着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提起裙摆向他行礼。“所以你知道我是猎人,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他问道。
“克劳……我或许仍然是那个喜欢童话的女孩,但我不傻,”她笑着说,从她的神情中哈德温看不见任何受伤或悲哀,她只是坦然地说出这一切,“你觉得我真的爱上你了吗,你比我更相信童话呢。”
她的语气中没有嘲弄,只是感叹着他的天真,但哈德温仍然不懂她的用意,如果她只是逢场做戏那她可以算得上是全天下最精明的女子,她依偎在他的身边,接受他的甜言蜜语,同他诉说她的爱意,而在那之前她已经知道自己将会取走她的性命?“我不明白,那你为什么……”
“那些爱也是真的,”她说,“只是我爱的不是你,我爱的是你带来的死亡。”
他终于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在期待着自己的死亡。
“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男人已经死了,因为他要我永远记住他,他成功了,我的恨无处宣泄,也无人向我倾倒爱情,我是空虚的壳子,因为不想要的永恒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她抬起头,月光倒映在她的眼中,让她的双眸像是安静的湖水,当她低下头眼中的光也随之消失,“相比之下永远的长眠是多么诱人。”
月光已成云烟,向你道一声晚安。
良久,哈德温摘下帽子,他迎上她不知退缩的目光,“……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安柏·库兹尔,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我也是,库兹尔小姐。”
“来吧,”安柏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死神的脚步,“拥抱我吧。”
哈德温戴上帽子,从腰间抽出刺刀,当他走向她时他看见她闭上眼睛。远处的小提琴忽然凄厉的鸣叫起来,女人的歌声却已缓慢地沉没像是一声叹息。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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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不舍得删,附在最后给大家看看吧)
我的爱人
当你即将追逐月光而去
同我再唱一支歌吧
同我再跳一支舞吧
让我们在彼此的心间摇摆
直到离别到来
梦要醒了
我听见玫瑰的哭泣
世界的清醒
结束了,谢幕吧
月光已成云烟
向你道一声晚安
再见了,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