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大陆,圣别纪元后期。
血族女王莉莉安突然失踪,几乎同一时间爆发的怪奇疫病让人类数量逐年锐减,失去管控的血族加上疫病的席卷,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将一切扭转的契机在于教会发现血族的血液竟是能治好疫病的良药。
从此,以血液为中心的利益旋涡将整个世界卷入了其中。
【创作交流群:691199519】
内含:安纳托/米路/西比迪亚/阿尔文/玛歌,有少量圣女珍珠/教会猎人玛卡里亚提及。
——
尤尔娅·马尔蒂在活动开始前就回了教会。她回得很早,是上午阳光正好的时分,主要回来看望教会的朋友家人。
她没有跟其他人提及,这一个是因为尤尔娅自己也决定参加得有些仓促,是跟亲爱的雇主尤裡卡一起约好过来。而另一个原因则更加现实——她要抓自己父亲利冬的现行,她倒要看看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这人是不是又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所以她来的时候跟谁都没说,径直去往父亲的房间,甚至没穿平时的修女服装,倒也不至于乔装打扮,而是因为是舞会、黑色的短裙并特地散扎了头发,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她是谁。
她步子走得轻而快速,因为熟悉没有花太久时间就到了地方。教会猎人毕竟是活了许久,多看几眼就发现了她的身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尤尔娅早就发现了对方的接近,闻言微笑起来:“……安纳托哥哥,上午好。”
教会猎人安纳托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哥哥”,性格非常善于照顾孩子们,虽然尤尔娅这个年纪早就不是孩童,但在血族眼里还差得远呢。他本想摸摸对方脑袋,但看她扎住的发型还是变成了轻拍肩膀:“上午好,怎么突然回来了?”
“今晚不是有舞会吗?所以我也来凑个热闹。这身衣服也是为了晚上参加舞会跟人跳舞,你看,我还特地穿了低跟鞋,到时候也方便打架。”
“你要穿这身去参加演武?”
白发的姑娘眼里明晃晃写着“不行吗?”,安纳托有些忍俊不禁,觉得这孩子出去几年看起来稳重了,实际上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他还是想摸摸她的头,这次娇小的姑娘主动钻到了他的手掌下,被他揉了揉脑袋。
“哥哥你会参加吗?”
“嗯……会吧,不过不会待太久就是了。你要参加演武是吧?到时候有机会我会去看看的。不过你也真是,怎么回来都不跟人说一声?”
“安纳托哥哥,父亲最近怎么样?”尤尔娅眨眨眼,潜意思不言而喻,安纳托顿了顿,也明白过来。
他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说他,你自己心里不也明白?”
“所以才要一个人悄悄回来呢。对了,正好,”尤尔娅从提着箱子里拿出东西,“安纳托哥哥,这个是我出去外面的时候买到的小木雕,是小松鼠——给你当礼物。”
“谢啦,你每次回来都带礼物。难怪那群小鬼那么喜欢你。”
“这个是给玛卡里亚姐姐的绷带,能帮我带给她吗?那哥哥,我先去看看父亲——这些天辛苦你照顾他了。”
“他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血族哪里需要照顾?倒是你,在外面多照顾自己,注意身体。”安纳托说,人类是很脆弱的,与漫长寿命的血族不同,也许某一天她就会消失。所以他很珍视,关爱这短暂而美好的关系。
尤尔娅向他挥挥手告别,继续向着目的地过去。她和安纳托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如同一枝百合,却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那扇基本上都紧闭着的门。
“上午好,父亲。”
“呜哇啊啊啊啊!谁?!……啊,柯娅啊…………柯娅,你怎么回来了?”
“来看您啊,父亲。”尤尔娅微笑着说,“最近您还好吗?”
“啊、”看起来年轻的血族默默把小说书往后藏,“那当然是很好了,哈哈哈,你真是爱瞎操心。”
“我当然不是问您了,您要是有什么事我第二天就能被您狂发的信淹没。我是说,您最近工作如何?”
虽然说小时候,利冬先生没少坑自己的女儿,但随着年龄增长,尤尔娅·马尔蒂已然变成了拳打父亲的战神,面对对方隐含杀机的笑容,他只能心虚地打着哈哈:“特别好,好死了,西比迪亚都要给我发全勤奖!”
“……那就好,”站在门口的姑娘立刻春风化雨,变脸色快得叫利冬咋舌,她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给您带了点时兴的小说和戏剧。不过要适可而止。”
“真的?”利冬一跃而起,喜滋滋抱着宝贝女儿,“哎呀,我的好柯娅!爸爸的宝贝女儿!你今天好漂亮啊,是怎么回事?”
“舞会,您不记得了?”
“哦,那个。那东西我也不参加、平时也不值班,我肯定不记得了。你要跟谁跳?是不是有相好啦?有没有爸爸我好看……啊!”
毫不犹豫地将七八本小说叠在一起殴打了对方脑袋,尤尔娅叹气:“您多出去走走吧,我真的很担心您的身心健康。”都开始说胡话了。
“呜呜,好痛……嗯?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西比迪亚先生,顺便问问父亲最近的情况。”
“嗯?等下,等下——”
尤尔娅顿了顿,回头看向父亲。利冬看起来是扑过来,却温柔地抱住了她:“……西比迪亚他哪里知道我的努力,就别去了……不过,看你没事就好。”
“不要回来了哦,柯娅。”
“……嗯。”
“但是回来看看还是要的,不然我就闹了!”
“您好烦啊,父亲。”
……
尤尔娅当然不只是为了父亲特地去找西比迪亚,她快步找到了这位教会猎人的领导人,对方还记得这个一点点长大的小不点儿,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像安纳托那样亲切交谈的打算。
这也是正常的,倒不如说西比迪亚愿意停下步子听她说话就够了,尤尔娅一边问好:“上午好,西比迪亚先生。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你回来了?”
“今天不是有舞会吗?我来参加。那就好,我是想问问,父亲最近怎么样?啊,还有,这个给您。”尤尔娅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了礼物。
对方思考了一下利冬,不过回答也早就不言而喻:“利冬?老样子。这些礼物你自己给他,或者让米路给他。”
“你注意平安。”
西比迪亚回答相当冷淡,毕竟已经是离开了教会的孩子。不过他向来就是这个样子,倒也没什么可觉得冷落。
眼看对方要走,尤尔娅立刻扯住了他的袖子。
以西比迪亚的力量,要想甩开当然是不在话下,但这位强大的猎人真的被这轻飘飘的动作停住了脚步。他回头露出询问的眼神,而尤尔娅迅速地解释:“这是给您的。”
“这个武器护养油我也用过,是很不错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收下吧?”
西比迪亚稍微停顿了片刻,还是拿过了这一个小盒。他看着面前的白发小姑娘:“谢谢。”
“不用谢,打扰您了。祝您平安。”尤尔娅微笑着目送对方的离去,思考下一个人应该在哪里。
“姐——姐——!”
说到就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划过,扑进了尤尔娅的怀里,虽然米路已经生得比她高,但看起来还像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孩子。
这位年轻的教会猎人露出开心的笑容,语气撒娇:“姐姐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你今天怎么穿这个?好漂亮啊——!”
“我回来了。”尤尔娅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对方也非常乖巧地低下头任由她抚摸。米路嘴里还在碎碎念着她的突然袭击,不过心情明显很好。
尤尔娅只能安抚他:“对不起呐,下次一定跟米路说。这个啊?我今天要参加舞会哦。米路要不要跟珍珠一起来?”
“唔,我应该不去吧。”
他们都知道理由,秋季是米娜去世的时节。米路并不想去米娜曾经参加过的节日,但尤尔娅并没用沉默掩盖这件事,而是笑着说:“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礼物?是武器吗?”
“不是……喏。”
她拿出了一只精致的毛绒小狗,看起来非常可爱。
眼看对面的米路露出了“?”的表情,尤尔娅没有憋住笑出了声:“以前是哪个小鬼跟在我后面说要学跳舞的?”
那是米路还很小的时候,米娜和尤尔娅一起跳舞,他看了羡慕又闹着也要跳,被尤尔娅嘲笑之后更是不服气,蹦着要尤尔娅教他。
“我又没学过嘛!你教我,我以后肯定能跳好!”
“真的?明明有的人连锻炼都不愿意呢——”
“唔,逃跑是小狗!”
“那就一言为定了。”两个姐姐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说。
短暂的沉默后,米路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件事,他也知道自己那个性格最后肯定也是不了了之。结果尤尔娅突然拿这件事说,还故意说:“嗯,这里是不是有小狗呀?”
“姐姐!”米路气得过来掐她,趁势抱住了这个柔软温暖的身体。这个常年与他一起为伴的人。
他们这次真的陷入了沉默,米路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对方的温暖,仿佛陷入了那阵美丽的回忆,几乎感到疼痛。而尤尔娅只是抱着他,轻抚他的头发。
“……对了。”
沉默过后,尤尔娅突然说:“差点忘记了,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小珍珠。是润肤乳,我问了其他人说效果很好。”
“啊……好。”
她刻意避开了接下来可能的话题,但双方的眼睛都告诉不曾遗忘。不过尤尔娅选择埋藏心底。
她珍而重之把东西放进米路手中,又跟他说了一些别的叮嘱。就问道:“玛歌修女在哪儿,你知道吗?”
“应该在圣女那边吧?”
“那晚点见。要照顾好自己和小珍珠哦。”尤尔娅亲亲他的额头。
其实尤尔娅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玛歌修女了。对方在那件事之后就有意识地回避与她接触,这份回避没有掩饰,因为玛歌修女其实并不擅长这些——但尤尔娅并不觉得伤心痛苦,至少现在的她不会。有些事是没有办法,也是对自我的折磨。她在慢慢的生活中理解了这一点。
但她还是很爱玛歌修女。她每次回来都会特地去看望这位如同母亲一般照顾她们的修女,向她问好示意。而尤尔娅也知道玛歌修女并不如外表那样疏离冷漠,她的父亲是个刻意管不住嘴的人,久而久之尤尔娅总能知道点什么,比如说玛歌修女有时候会打听她是否安好。
而大部分时候,这位照顾女孩们的修女会在圣女的居所出没,她确实爱着这些孩子。所以尤尔娅叫住她时,能够看见对方眼里的些许淡漠,却见不到厌恶与疏离。
“您好,玛歌修女。”
“……你好,尤尔娅。”
“您最近可好?请务必保重身体,”尤尔娅并不会过多纠缠,她理解对方的痛苦,只是温柔而关切地问,“请多休息。”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在外要保护自己。”玛歌修女停顿了一下,答非所问。
“我会的,”尤尔娅并不介意,她说,“我来找您主要是为了这个……这是些护手霜。请您爱护好勤劳而呵护大家的手,要好好的。”
“以及谢谢您的礼物。”在她离开教会的一段时间后,玛歌修女在她回来时的某一天叫年幼的圣女给她送了一件礼物。
而现在,玛歌修女也没有严厉地拒绝这份礼物。你看吧,若是她的确铁石心肠,又何必如此?在一阵沉默后,她接过了那个精雕的盒子,玛歌修女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还是归于了沉默。
“谢谢。下次不必给我买东西了,你可以留给米路,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您路上小心。”尤尔娅并没有挽留的打算,知道她跟玛歌修女只能到此为止,无论是因为身份还是过去,更是因为无法抹去的亲爱,这样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
她在目送对方的身影离去后,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儿有很漂亮的花坛,是阿尔文神父精心照顾的手笔,从尤尔娅小时候起,这位神父先生就经常出现在那里浇花,偶尔跟小小的孩子们一起聊天,剪下一枝花送给他们作礼物。
“阿尔文先生?”
背影顿了顿,回过身来,这位人类神父无论多少年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声音温和:“是尤尔娅啊,回来参加舞会吗?”
“是呢。”
“你看起来非常漂亮,”阿尔文神父说,“我还以为你会参加演武。”
“事实上,”对方眨眨眼,“我都参加了。”
阿尔文停下浇花的动作,笑了笑:“真不愧是你。只可惜我晚上不会去,不过现在能看到也不错。柯娅已经选好舞伴和演武对象了吗?”
“还没有,后者还好,前者我倒是有点害怕。毕竟您也知道的。”
尤尔娅会跳舞,但谈不上有多好,毕竟她又不是贵族小姐出身。阿尔文知道她的意思,甚至有可能出去这几年光顾着战斗,她碰触这些东西的机会屈指可数。
“你最近是不是不曾再练习过了?”
“被您发现了。不过我现在可以追着父亲打了,这也算一种进步吧。”
知晓他们父女关系的阿尔文微微摇头:“若是你是在紧张,要跟我练习一段吗?”
“……您学过跳舞?”尤尔娅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吃惊,她倒不是怀疑阿尔文的气质之类,只是头一次听闻。
“不相信吗?”
“当然不是,那就拜托您了。”
阿尔文跳得很好的交际舞,这是尤尔娅第一次发现的。
他们在花坛便简单地跳起舞,为了方便尤尔娅回忆,阿尔文口中还轻轻哼着交谊舞的旋律。因为有战斗的底子再加上本就学过,尤尔娅跳得并不糟,随着旋转轻轻摇动的发丝偶尔略过花坛盛开的鲜花,然后他们转圈。
阿尔文引导着自己看大的孩子踏步、后退又前进,脚尖点在地面上,裙子如同蝴蝶般起舞,在最后一个节拍收尾时提裙行礼。她看起来很高兴,笑容也晶莹而开朗。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不记得了,你小时候第一次跳舞是我教你的。”
“咦?”
阿尔文回忆说:“利冬拉着你转圈,把你转哭了,安纳托就去追着揍他。我看你一直哭,就问你要不要跳舞?然后我陪你跳了一支小淑女的舞。”
“……我还真不记得了,”尤尔娅回忆不起来,“那难怪我这么久没跳过还跳得这么好,原来是有个最厉害的老师啊。”
“你也真贫嘴。”
他们笑起来,尤尔娅从摆在一边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丝绸袋子:“这是给您带的礼物。是一包花种,我在之前执行任务时买到的,距离很远地方的一种花。不过很漂亮,花瓣是浅绿色的。”
“这可真是好礼物,”阿尔文欣然接受,作为回礼,他在花坛剪下一枝百合,插进这位长大的女儿鬓角,“今天晚上要玩得开心点。”
“我知道的,谢谢您,阿尔文先生。”
他们并不会聊其他,作为已经离开教会的孩子,阿尔文会刻意回避那些东西,他尊重这个孩子的选择。而尤尔娅爱着他,爱着玛歌修女,爱着西比迪亚,爱着米路也爱着安纳托与父亲,所以她更不会提及任何,只是笑着将百合花调整,插得更稳。
“今天我要陪一位朋友参加,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介绍你们认识。”
人,无论是人类还是血族,只要是一切富含智慧的生物,都应该需要一个远离生活正轨用以放松的地方——哪怕是瑟莉安娜这样在正轨里都会利用一切机会给自己减轻负担的人。于是此时此刻,这位常常并且现在正不务正业的教会猎人正如同一只旅鸫驻栖在高脚凳上,义手在暗色木质的典雅台面敲击出相当悦耳的声响。
“我说啊……”瑟莉正打算就某些难以约束自身的麻烦制造者所造成之工作上的巨大不便再次发表一通宣讲。不幸的是她对面的酒保耳膜以及精神都已不堪重负,并且进行了紧急自救:伊莱法缇一把将手中擦净的古典杯放上台面,厚实的底部与木料相击发出一些令醉鬼心迷的音色,瑟莉的思路被打断了片刻,这正是伊莱的机会。“好吧!”他趁着这个绝美机会飞速转移问题的主要矛盾,“今天想来点什么?”尽管嘴上这样说,不过答案他心知肚明就是了。瑟莉向来懒得在一群备选中挑一个出来,她耸肩,给出答案——没那么麻烦的东西就好,然后询问今天的特调是什么,把思考的问题抛回给伊莱法缇。谁知道有没有真的特调,反正她来这儿不是为了这一杯酒,酒浆的所谓味道对她来说没什么感觉。唯一的要求大概是希望伊莱还保有点为人的道德,不至于想点什么色泽香气甚至口感堪比圣水的全新作品。
说到为人的道德,瑟莉安娜眯起了眼睛,她将眼前的形象和记忆中的重叠。评价,很难不追溯到初次印象,不幸的是,伊莱法缇,或者说他的吃相,给予这位教会猎人的初印象有些差到令人发指。并不夸张的说,他差点只凭一眼就直接为瑟莉安娜向上级报告的危险分子名录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还好,伊莱法缇的解释很到位也很及时——他怀里的物证也是,因此两人得以成为朋友,瑟莉也会在这儿等着来上一杯。
——等等,为什么她真的闻到了一股子圣水的腥臭?
伊莱法缇趁着瑟莉出神的时间已经拿起又放下许多不同的酒瓶,看得出对这些斑斓液体组合对口腔可能造成的刺激都不满意。不过当瑟莉安娜投来疑惑的眼神,他已经回到往日气定神闲的模样。在移动吧台内部物件的空档里,随手放了一件金属制品上吧台,圣水的气味一下子浓重起来。
是上次答应你的,物证。伊莱贴心地附上了一点解释,小心。瑟莉安娜拿起它端详,朽烂的臭味扑上面颊,诚然,教会猎人的血族身躯仍然畏惧银器和圣水,不过无知无觉的义手倒是可以免俗。
“总之,感谢你又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用简单的方式。”确认无误后,她用手绢裹了一层,再塞进随身储物的地方。配合着冰块撞击玻璃杯壁的脆声,闻言的伊莱报以一个招牌式微笑。
是了,假装人畜无害的样子,比牲礼献祭的羔羊更甚。如果瑟莉安娜不是追踪一位沾染数条人命后潜逃的某教会通缉犯进入潜入黑街帕斯玛,最后在一辆形迹可疑沾满同族血臭味的篷车里找到行将就木的任务目标时,也在伊莱法缇沾着血污的脸上看见这个笑容的话,她或许还会勉强相信一下。
要说祸不单行,瑟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好消息是除了吃相不雅以外,伊莱法缇守规矩这点倒是无可挑剔。自己这位不爱出门的朋友尽管作为同族还很年轻,但他的狡诈显然是与生俱来,借助这点,能办掉许多她的身份不好处理的问题,也省去许多麻烦。
也罢,权当命运姐妹纺出的丝线,无可避免就照单全收了。
伊莱法缇对着杯子轻捻指尖,他的法术恍若天幕跌落星汉,令这杯饮品镀上一层光华,教人心甘情愿为之倾倒——如果里面不是只有冰块的话。
给怕麻烦的人特供。伊莱面不改色,就是真挚的笑容变得看起来想要在脸上得到一拳,瑟莉忍住冲动,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哦对,四十,结下账再走。”酒保的声音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好吧,收回前言,现在这杯酒有又心痛又上当受骗时感觉了。准备好的革质钱袋被丢上吧台,发出点沉闷的动静,又在僻静的酒馆里归于沉寂。
唉,祸不单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