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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洗髓
文/尘灯
曦月湖并没有我想的那么远。
曦月湖是曦月仙境里唯一不被树荫遮挡的地方,此时月色笼罩,曦月湖上寒气森森,湖面已然结冰。遥望过去,连对岸的树都看不到,比起湖这更像是个海。
想来要容纳第一仙门那么多新弟子一起泡澡,这湖不大点的确也不行。
我离湖远了一点,找个地方靠着睡觉。想来我一个现代人,被磋磨地竟开始习惯幕天席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正当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嘈杂声传入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我探头探脑去看,谁知湖上竟腾空飞着几个白衣飘飘的人,那些人长袖一挥,湖水渐渐止住沸腾,回归平静。而后便是如洪钟般的声音回荡四野。
“第一仙门弟子听令,跟随师座,入水洗髓。”
居然给我正好撞见第一仙门的人,死老头你算数是语文老师教的吗?还说三天,三个鬼啊!
我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偷偷转身往回跑。
“姑娘,想去哪里?”
虽然心里已经有预料,但突然被逮住还是让我心里颤了颤,抬头看去,面前之人一身白袍,白面玉冠,俊朗不凡。最赶巧的是,这人我还认识。
“啊哈哈哈……仙长,又见面了。”我干笑两声。
在碰上这个死老头之前,我在登仙道就见过这位仙长,知晓他名叫南怀风,第一仙门掌门首徒,是个世不出二的少年英才。
当时我正听人介绍修仙七道,乃是儒道释道无为道,欲道杀道绝情道,以及最难修的清正道。
这时候南怀风路过,那介绍人便信手一指,“南怀风仙长修行的便是绝情道,比和尚还和尚。至少和尚还能还俗呢。”
南怀风的眼神很危险,弄得我尴尬症都犯了,然而两人对视一番后,南怀风竟然也指了回去,冲我说:“席苍仙长修行的便是清正道,因为太难修,所以至今还是我手下败将。”
在两人唇枪舌战一番之后,我很荣幸的与这位南怀风仙长相识了。如果你问席苍,哦,他被南怀风骂哭跑掉了。
“宋姑娘,吾也实在没想到,会在此处与姑娘再相逢。”南怀风笑意盈盈,背着手说道。
“啊…”我后退了一步,脑中疯狂响警报,但身为一个不经常遇到生命威胁的现代人,我着实大脑一片空白,就连腿都软了软。
“是谁带宋姑娘突破结界的,可否请宋姑娘告知?”南怀风又问。
我在撒谎和老实交代之间踌躇纠结了零点零一秒,然后说:“我师父空山仙人。”
南怀风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怪吓人的,我便赶紧又补了一句:“仙长你名门正派一身正气大人大量,是不会跟我这种凡人计较的对吧?”
“哈。”南怀风轻笑一声,“当然不会,宋姑娘多虑了。”
不知为什么,我看见南怀风笑,总觉得他是个黑芝麻汤圆切开黑。当时在登仙道上,南怀风也是笑意盈盈的冲我说出,“你不够格”这四个字的,简直伤透我心。
“那…我能走了吗?我没洗髓,我都没碰那个水!”我举起手来发誓。
“自然是不可以。”南怀风手一扬,我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扭着转了个圈,随即一阵风不送拒绝的推着我往湖边走去。只听南怀风轻描淡写道:“宋姑娘既对修仙不死心,那便来试试洗髓罢。”
“啊?”我惊呆了想扭头,但是那股力量却不容我回头,我还是直板板的往前走,只能嘴里问:“真的吗?我也可以去洗髓?”
洗过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南怀风这么做。这真是猪八戒不照镜子不知美丑,在曦月湖里洗髓一番我才明白南怀风当初哪句不够格还算给面子了。
别的弟子进了曦月湖都惨叫连连,像是被活剐了一样,我进入曦月湖就像泡温泉,不仅不难受,还有点舒服有点昏昏欲睡。我十分悲愤的把自己全身都埋进水里,却依然没有一点儿感觉。泡了半刻钟后,我心灰意冷的爬起来穿衣服。
这湖很大,湖上也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雾气让人看不清湖中之人,我也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第一仙门弟子的人影。等我离开湖面,才发现这雾是上空飘着的几位第一仙门仙君所造。
看来还挺人性化。我想着利索穿好外袍,一边穿一边走,趁着现在南怀风不知去哪里了,赶紧跑。
不知道是不是天助我也,还真让我神不知鬼不觉一路跑回了结界边上。只是此时结界边空无一人,密林中漆黑一片,只有曦月果的微光闪烁。
我放松下来,找个大树靠着。
看来我是真的没天赋,只能走歪门邪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那老头收我做徒弟到底图什么?图我资质差?
正当我沉思未来时,竟有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曦月果摇摇晃晃,树叶摇摆发出沙沙梭梭的诡异声响。
我向来是坚实的唯物主义者,看鬼片眼都不眨一下。虽然这是个修真世界,但我目前还没切身体会过腾云驾雾,所以理智上直接略过了有鬼这种可能性。
俗话说,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了。
“谁!出来!”
四野无声,只有风不停歇的吹着,像是决心把我吹死。我肉体凡胎可经不起雨打风吹,既然敌不动那我就挪挪。于是我起身换了个风小的地方坐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听到一声轻笑。
过了一会儿,四周开始猛烈的摇晃,我一下栽倒在地,仓皇爬起来看过去,曦月木一颗接一颗的折断倒地,地面剧烈摇晃着呼啸的风扑面而来吹的我几乎睁不开眼。
这是地震了?
模糊之间,远处的土地寸寸崩裂,树木东倒西歪,一道黑暗无比缝隙迅速朝我这边裂开。这掉下去直接落进岩浆里了吧!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往结界边跑,碰到结界的刹那烈火灼烧感席卷全身,痛的我惨叫。那一刻一切在我眼前走马而过,我觉得自己肯定是死了。
此时一根藤蔓狠狠插进我腰间,硬生生将我从结界上拖了出来。我痛得浑身都在颤抖,惊慌地下挪视线。
深褐色的藤蔓坚硬如铁,从我腰左侧横插进去,把我捅了个对穿,血淅沥沥顺着伤口往外涌。
人是个很神奇的生物,疼痛和恐惧有时候比意识迟钝,我在这万分之一秒中思绪翻飞。我是着实没想到自己的穿越之路如此短暂,刚开始就结束了。
这就是炮灰穿越者的人生吗?
“你不会死。”一道柔柔女声直接刺进了我的脑海里,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像是有人在我脑中说话。
“哈,这是神识交流没错。”
我去,还真能完全听到我脑子里的声音啊。
“这结界是御天神尊布下的,凡人挨上,魂魄会被燃烧殆尽。不过我救的及时,你只是被烧去了一魂一魄,尚且能活。”
听起来……还是很恐怖啊!不是说人缺了魂魄就会变傻子吗?而且我本来就很菜了,现在还雪上加霜,真实完蛋。
“所以吾现在与你做个交易。”
这绝对是不安好心,估计那阵风也是想吓我!
“哈,吾不否认。”
这家伙承认的太快,我一下大脑空白。
“御天神尊那厮将我囚于此,还借机用我冰火双身的属性来为他那狗屁徒孙们洗髓煅体。我等了数千年,才等得你这么一个毫无修仙天赋的肉体,如今你魂魄有缺,正好能容纳我仅存的一魂一魄。我能助你修行,你帮我离开这里,正是一举两得。”
我现在被你串糖葫芦一样串在这里,不答应也不行啊…
“识相的姑娘谁都喜欢。”
那声音笑起来,随即藤蔓缓缓从我身体里抽出来,迟到的剧痛瞬间爆炸在我脑海中,我难以克制的张大嘴,却是半分声音也发不出了。
就在此刻我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顺着我喉咙滑下去,在我胃里化开了。
藤蔓彻底抽出来时,我没了支撑跌倒在地,然而疼痛却也瞬间消失。我满头大汗拼命喘息了好一阵,这才缓过劲来,小心翼翼伸手去摸。意想之中的两个大洞居然并没有出现,我的腰完好无损,就连血也消失了。
我回头,哪里还有什么裂缝,风平浪静无比安宁。
是幻觉?
还不等我多想,眼前一阵眩晕,脑子像是被人丢进洗衣机里卷了三百圈一样。
“宋姑娘!宋姑娘!!”
啪啪两声巴掌声。我怀疑南怀风早就想打我,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我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也翻江倒海,一张嘴就吐了面前人一身,这才清醒过来。
“仙长…?”我面前之人正是南怀风。
南怀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施了个咒,衣服瞬息就干净了,这术法真好用,解放双手。他两根手指点在我额心,像是一块冰一样凉的我发痛,但是很快我脑子就彻底清醒过来。
我从来没走离过曦月湖,我刚穿上里衣准备从湖中出来,就晕了过去。
“是我疏忽,你体质太差,曦月湖对你来说有害无益。”南怀风有些愧疚,估计他本来只想让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想到我比他预想之中更菜,居然还泡晕了。
我张了张嘴,发现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我现在安慰南怀风,就等于直接辱骂我自己。
“我现在送你离开这里,会有人通知你师父的。”南怀风说罢,手中捏了个诀,金光一闪便是缩地千里,一晃眼我居然就到了曦月仙境正门口。
“你认识我师父?”我把外衫穿好。
“空山仙人大名鼎鼎。”南怀风轻嘲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道:“宋姑娘你身体像是受了损伤,这个给你,磨成粉后混水服下。”
我倒是没想到那死老头这么有名,如果忽略南怀风语气中的嘲讽,我真要以为师父是个世外高人了。
接过南怀风的药瓶,我道了声谢,然后南怀风就把我交给了门口的弟子,转身离开。走之前南怀风不知是不是对我的遭遇也有些同情,居然开解我说:“人各有命,宋姑娘无缘修仙也是命数,平凡人的一生并非不好,希望宋姑娘未来有自己的道路。”
“谢谢仙长。”虽然我是肯定会在谋求长生这条路上走到黑了,但是南怀风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登仙道的时候唯有他和颜悦色告诉我真相,没有和我打马虎眼,在曦月仙境抓着我了也没发难,相反给了我机会洗髓,因此这句谢谢是我真心实意的。
与南怀风告别,我踏出曦月仙境的结界,正准备随着门口弟子去一旁等候,谁知从腹部突然升起一股热流,窜入我四肢百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千年了,四千年了!鹿云获你想不到吧,我竟然出来了!”我狰狞的笑着,在仙境门口仰天大喊。
话刚出口,我就拼命捂住自己的嘴。
一时之间心脏狂跳不止,脸颊热烫,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第一章/拜师
作者:尘灯
“师父。”我推了推身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老头子。
贴在我脖颈上的剑冰凉如雪,拿着剑的女人冷若冰霜,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同样拿着剑严阵以待的黑衣人,看着阵仗就很大,把这破庙都映衬得熠熠生辉了呢。
于是我更加用力的推了推师父,以手掌后半部分为支点猛力摇晃师父的大臂,然而这老头翻了个身砸吧着嘴睡得更香了。
“你捉弄我?”女人剑锋一凛,刺痛感登时传来,我倒吸一口凉气,抬起手冲着师父的脸就是两巴掌。
“死老头给我起来啊!你徒弟都要被人杀了,你还睡睡睡!你是造了什么孽害得美女半夜不睡觉追杀你啊,赶紧给我滚起来解决一下,靠,别睡了!”
在我的无敌霹雳掌下,死老头终于清醒了过来。
要说拜师相处几天,这老头那点令我最佩服,那就是泰山崩于眼前依旧面不改色的忽悠。偏偏老头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白毛飘飘,神思悠远,能唬住不少人。
且见师父悠哉悠哉坐起来,面上顶着两个巴掌印,双目微眯,张口便是神叨叨的一句:“是贵府又出别的事了?当日我予莫夫人一枚玉蝉让其日日佩戴,是否不知所踪了?”
女人的手颤了颤,“玉蝉的确不见了。但那日你说邪魔已除,可是玉蝉不见之前就又发生怪事,娘亲更是因此遭难小产。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还有这回事呢?我拜师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师父也给了我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站起身来。
“玉蝉是莫夫人小产后消失的对吗?”师父道,“莫老爷前半生积煞甚多,本不该有子嗣,若不是莫夫人多年仁心善举化消一二,就连莫小姐与莫公子都无幸降世。如今一儿一女已是极限,再有第三子便是逆天,我之玉蝉能保住莫夫人小产却性命无虞。骗子二字,何来啊?”
“再说府中怪事,先前是邪祟作乱,贫道已经镇压。之后的事却不一定是邪祟再犯,莫小姐何不回去调查调查莫夫人的身边人呢?”
我真是叹为观止,师父这一番话连消带打,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全部踢皮球归还给这位莫小姐自己去琢磨了。
简而言之,邪祟我除了,后面的事就不归我管自己回去查,流产我补救了,不然就是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莫小姐斟酌着收了剑,但眼神还是相当警惕。莫小姐高冷且凶的说:“若我查不出问题,下次你们的人头就会祭在我未出世的弟弟坟前!”
“为什么是我们,就他一个就行了,别拉上我。”我赶紧补了一句。
莫小姐冷笑一声:“一丘之貉。”
莫小姐带着黑衣人刚刚远去,师父便一头栽回茅草床里,舒服地摆了个姿势,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响叮当之势睡着了,甚至还在三秒内打起了呼噜,可见如此情形他已习惯。
我脖子疼,手一抹借着我头顶的光看了看,薄薄的血浸在掌心纹路里,一瞬间我有些想哭。
世界上最惨的糖粉就是我,坐飞机赶去唐饮刀的演唱会竟然遇上坠机穿越。
穿越就算了,竟然还有任务要做。
如果任务是和表面凶残实则弱小需要疼爱的反派谈恋爱,或者是拯救即将堕落的帅哥,我都欣然接受。
但为什么我的任务是活着?
难道其实我是个王八?
我头顶那串发光的数字便是我需要苟活的年月,我认真数过八回,确定了那代表着六千七百三十八年。中国上下才五千年,这任务居然要我活六千七百三十八年,这是养成游戏之绝世大王八吗?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知道,人类是没法活这么久的。好在这个世界并非完全正常,这是个修真界,虽然得道登仙者寥寥无几,但是只要踏上修仙的道路,寿岁就能延长。目前来看,这也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只不过——
我回头看了一眼梦乡中的师父,悲从中来。
就算是修仙小说,别人穿越了都是表面废柴实则奇遇满满,为什么我去登仙道拜师,却连连被拒一百零八回,最后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拜了这个看起来靠谱其实完全不靠谱的空山仙人为师。
这老头在我拜师的第二天就原形毕露,一把捏碎了拜师玉牌,笑盈盈的说:“玉牌废去,往后你我师徒二人永受师徒契,往后你需时时把为师放在心上,不可动欺师背祖念头,否则天打五雷轰啊。”
我当时就觉得受了一击五雷轰顶。这哪里是拜师,是分明是卖身啊!
这还不算完,死老头话头一转又说:“你名宋瓷,瓷者易碎也,不若改名宋金刚。”
见鬼的宋金刚,我坚决且以死相逼的让师父打消这个念头,然师父跟我说修仙者总会有些外号,他让我趁早起一个。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叫宋瓷,毕竟这名字时刻提醒着我,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再说回来,如果不是玉牌已毁,我才不会在经历利剑逼喉之后还留在这里。太惨了,我是世界上最惨的人。
一切都是飞机惹的祸,人类就不应该发明飞机,大家都御剑飞行多好。
次日清晨,破庙外一阵悠扬钟声吵醒了我,我刚睁眼就看见师父伫立门前,灰色道袍随风翻飞,一头白发在阳光下仿佛绸缎银丝,眼神慈爱又悲悯,像九天神佛垂眸凝视众生。
“徒儿,启程了。”
“别神叨叨。”我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草屑。
“天钟响,第一仙门的收徒已结束,今日便是拜师大典。”师父说,“拜师大典结束后,新弟子将会随着师座前去曦月仙境洗髓锻体,如若不能赶在他们前面,那效果便差了不止一倍。”
“这种仙境一般不都被垄断了吗?”我将包袱背上,跟在师父身后下山。
林间枫叶飒飒,秋意浓厚,蝉鸣渐弱。我一身轻薄夏裙,山风吹拂便添凉意,我搓搓胳膊只期待所谓的修仙入门后寒暑不侵。
“确实,不过仙境入口并非只有一个,只要避过第一仙门的结界便可。”师父说的毫无负担,一点都不像是偷摸进别人后院。
“那师父之前避过了吗?”我问道。
师父回头捋了捋胡子,眯眼笑道:“哈。”
并没有正面回答,看来估计是很悬了。我对自己解读画外音的能力越加佩服起来,这就是磕cp的附带技能吗?
“对了,昨天晚上那是怎么一回事?”我脖子还在疼,结的痂仅是薄薄一层,不能大动作。
“为师去登仙道之前正巧遇上的,便顺手帮忙解决了,只是未曾料到人心比邪祟更恶。”师父叹了口气。
“你真的知道是谁干的?”我有些讶异,莫非这老头真有点能耐?
“邪祟已除,不是人做的还能是什么呢?”师父说。
“那玉蝉是真的有用?”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师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凡人求佛,如遇幸事,皆言佛祖显灵。”
我瞠目结舌,真不愧是大忽悠啊,这是得了赵本山真传吧,您修什么仙啊,改行卖拐绝对富甲一方。
师父慢悠悠说道:“我心求道,不做他想。”
“我可什么都没说!”这神棍居然还能读人心,我缩了缩脑袋。
曦月仙境听起来云雾缭绕美轮美奂,实则就是个原始大森林。
我在现代时候都是城市群居,旅游景点也都选择设施完备的人为景点,根本没来过这种像是能把人吞没的原始森林,还有点小期待呢。
这森林绵延千里,巨木遮天,在林中行走,哪怕是白天也看不见一丝日光。不过树林中有一种名为曦月的古木,能长百余尺高,结出的果子个个都有脑袋大,在漆黑的密林中散发银光,犹如星月悬挂。
密林之中不能燃火,否则会引来野兽,只能倚靠着曦月果实的微光照亮前路。
“那这不就可以摘了做灯笼?”我问道。
“曦月果剧毒无比。”师父回道。
“当我没说。”我立马闭嘴了。
“再一炷香就能到第一仙门结界边缘,届时为师会将结界撕开一个小口,你进入后直行,见到一处水域,那里就是曦月湖。曦月湖日沸夜寒,只有昼夜交替的那半个时辰能够入水浸泡洗髓,你尽可能多的待在湖里,三日后趁着第一仙门的人来之前离开,为师会在原处等你。”师父停住脚步。
“好……等等你为什么要提前说?”我也跟着停住脚步。
“因为再往前就没有时间说这些了。”师父立定,翻花手一样捏了个诀,金色光粒从他掌心逸散而出,渐渐形成一张八卦图,待八卦图彻底形成,师父两指从图中一捏,竟缓缓抽出一把光华璀璨的长剑。
我虽然心里接受了修仙的设定,但是理智还在疯狂地唯物主义,骤然见到这么反人类的画面,有点缓不过来。
师父道袍无风自动,削瘦的脸上头一次出现这么肃杀的神情,我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判断。这老头原是深藏不露?
“徒儿,注意了,千万莫跟丢我。”
话音刚落,师父便似离弦箭冲了出来。
“师父,慢点啊!”我赶紧追上去,也顾不上脚下踩着了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
在跑了一百米后,我眼中的场景忽的花了一下,随即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长得奇形怪状像黑泥捏成的怪物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刺耳的嘶吼声响彻天际,脚下不断摆动的藤蔓也像走了生命,一根根竖起来如同毒蛇缠绕过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我控制不住尖叫。这简直像是经费全部燃烧在学了三年建模的大学生手里的一星鬼片!
好在打头阵的师父利索挥剑,一路杀伐果决,怪物们还没近身就死了。
我两百分的注意力都放在跑路上,死死跟在师父身后。肾上腺素飙升,压根没注意过别处。
然而人毕竟是人,跑了十几分钟后,再大的恐惧也催不动灌了铅的腿。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求救般喊起来:“师父……要死了……跑不动啊……”
喉头腥甜,让我觉得下一秒我就能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终究没见死不救,他分了一点点神出来,从乾坤袖里不知道掏出了一团烂泥,回手扔在我脸上,我正张着嘴,那烂泥就顺着流进了我喉咙里。然而意料之中的恶臭没有出现,相反一股草木清香萦绕在我鼻间,喉咙也莫名不痛的,腿也有了气力。
修仙牛逼啊!
跑了不知多久,前面的师父突然停下,我一个急刹车没刹住,撞得鼻子酸痛。
“进去,记得我跟你说的!”师父在虚空用剑划了一道口子,单这么看,好像是剪破口袋一样容易,但从他不停颤抖的手腕,我察觉出这绝不容易。
片刻不耽误,我一窜进入了结界。
结界内部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突然变得明亮开朗,而是更黑更深的密林。
我不怎么怕黑,但是任谁刚刚经历了一番非人怪物的追击也会吃不消,于是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突然我头顶亮了,我赶紧摸摸,哦头发还在,不是脑壳在发光。
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串六千七百三十八在发光,淡淡的白光像是最微弱的烛火,虽然没屁用,但带来了一丝温暖。
“看来我还是有点特殊的。”自我安慰完,我就爬起来冲着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