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世上万事皆缘起,因缘生万物;万物又有灵,就此诞山川精怪,飞禽鸟兽。
大清尚书纪晓岚先生有云,事出无常必有妖。这林林总总的东西多了,便会起争端,扰世间清闲。
只是非人的东西要是搅乱伦常纲纪,也不好叫人判断,因此诸国就此暗地里建立了各自的组织。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提那中国的六扇门——此地搜人类中的能人异士,又招神佛妖怪,为的是清查异常、解决事件。
正是因其存在,世界齿轮啮合如常。
本企为参考了现实世界半架空企划,并不会涉及南京的严肃历史事件。可当做现实世界的平行时空看待,并无法完美还原南京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考据党切莫较真,介意勿参,感谢理解。
——“快看快看!烟水茫茫又发帖子了!”
——“什么什么?哇,见到已逝的恋人,好浪漫啊!”
——“可惜我没有恋人,不然也想试一试。”
——“这种事情感觉很恐怖耶,你们都不怕的吗?”
——“一看就是假的啦,妖鬼什么的,怎么可能存在嘛。”
苍尘坐在咖啡店中,旁边坐着几名高中生,以上是她们讨论的内容。苍尘的手机上显示着帖子的内容,以及这次任务同行者发来的消息:“那就明天在明故宫见啦~”
明故宫是中世纪世界规模最大的宫殿建筑群,被称为“世界第一宫殿”,算是不错的旅游地,不过算不上特别出名的约会圣地,虽然来这里的情侣也不少就是了。这次要排查的目标不是情侣,而是那些可能想要尝试仪式的单身人士,两个人要排查这么多人,说实话,苍尘对找到线索不抱什么希望。
这次合作的是后勤科的车渠,一位传言在下班时间就会神奇消失的人类。
苍尘来到约定见面的地方,没看到车渠,倒是那里站着一位穿着休闲装的青年,苍尘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这似乎是同事的男友?印象中,下班时,这个人总会准时出现,然后两人一起回家,让不少单身的家伙总是一脸吃了狗粮的表情。
青年看到了苍尘,朝他挥了挥手,苍尘礼貌回应,然后找了个离青年较远的地方准备等待车渠。不料,青年居然向他走了过来。
“不来聊一下这次任务怎么做吗?”
任务?什么任务?他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苍尘疑惑。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青年说到:“六扇门的任务啊,寻找线索那个。你还好吗?”
六扇门的任务?那个任务不是跟车渠一起吗?苍尘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眼睛望向青年:“你是车渠?”
“是我啊,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居然真的是!苍尘仔细打量着青年,实在是无法将他与印象中的车渠联系在一起。
“你的样子……啊,抱歉,我没认出来。”苍尘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但他现在很想不管不顾的变回原身然后跑掉,居然没认出同事,太尴尬了!
车渠变魔术一般掏出一张地图,上面还画着小格子,正是明故宫的地图。
“我有一个想法。”车渠指着地图说到:“我借来了一架无人机,我们可以通过无人机以上帝视角观察明故宫,然后我们可以根据无人机的图像来判定什么地方有可疑之人,然后赶过去查看就行。将地图这样分割成不同的小区域,也方便等下行动。”
“好办法!就这样吧!”
二十分钟后……车渠收起了已经没电的无人机。
“这东西为什么会这么快没电,看来我需要想办法延长这个的使用时间了。”
苍尘无言,他怀疑经过这个著名的电子杀手之手,这架无人机是否还能幸存。
“接下来怎么办?”车渠有些无奈:“两个人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靠双腿寻找,也太难了吧。”
“其实……”苍尘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可以飞上去巡查的,鹰的视力还是很好的,但是这样就没办法使用手机了。”
“可以用蓝牙耳机!”
“啊,确实,这样可以。”
苍尘找了一个没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变回原形,从上空侦查,然后通过蓝牙耳机将看到的告诉车渠。
通过这样的配合,倒是让他们找到了几个看着奇怪的人,可惜都不是目标人群。
‘应该说果然没有吗’苍尘下班回家路上想着。
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呢。
当那位免灾科的科长沈京提出亲亲传纸条的游戏时,苍尘是懵的,当他听到规则后,第一反应是缩成小孩赶快跑掉,只是被相熟的同事眼疾手快的拎着后颈的衣服给拉了回来。
同事:“这么有趣的活动,不要跑嘛。”
苍尘:“……你放开我……”
结果当然是没被放开,而且同事防止他跑,还一直抓着他不放,直到纸条传到了他这里。
“好了,我放开了,玩得开心~”看着一脸贼笑跑开的同事,再看看手里的纸条,他突然很想把这纸条糊在同事脸上,可惜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干,纸条还是要传下去的。
伍懿翔,同在执行科的同事,是个很豪爽的人。当苍尘找到她时,她正在专心对付一盘鸡翅,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再次打量四周,苍尘确认了这次纸条行动的路线——稍微伏低身子,利用桌子挡住自己,然后由伍懿翔身前的桌子底下钻出,叼着纸条亲在她的手上,也许还能尝到鸡翅的味道。虽然苍尘更想直接变回妖怪原形去传递纸条,但一是怕伤到伍懿翔,二嘛,看了看人群中的吴坛,再想到上次差点被抓住的经历,苍尘打了个寒颤,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是小孩子的形态安全些,至少不会有人想吃小孩子吧?
确定了计划,开始实施,前面都很顺利,就是最后一步出了点小问题,就是伍懿翔伸手去拿鸡翅时因为距离问题,她往桌子方向走近了一步,而钻入桌子下面的苍尘没有透视能力,于是就按照刚才看到的距离发起了行动。伍懿翔只觉得一股力量冲撞到她的手肘上,差点把她手上的鸡翅撞飞的同时留下了一张纸条,随后就是一个捂着鼻子跑出去的身影,伍懿翔还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感谢两位亲妈的不傻之恩呜呜呜呜!!!
两位帅哥陪我吃夜宵,我此生无憾了
只亮着应急指示灯的厨房内,黑影跨过光亮,落地时悄无声息,他似乎是听见了冰箱运转声之外的什么响动,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微微动了动,歪着脑袋在原地停顿好一会,而后转身,沿着瓷砖地面的缝隙跨出一步。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下水珠,啪嗒一声响在他耳侧,手指边缘触碰到的微凉手感透着冬天刺骨冷意。
猛地,在水珠再一次砸入台面中时,另一双漆黑的眼睛透着水光在他耳边睁开眼。那个黑影弯腰,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同时响起的开灯声响里。
两双眼睛在昏暗室内对视,更像是网络上能看见的猫咪互相试探的感觉。
楚寅吓得毛都要炸起来了。两只圆润的耳朵抖了抖,他从桌面下钻出,高大的身形逐渐舒展开,任无双眼睁睁看着楚寅跟只猫似得缓慢舒坦体态,难以想象那么小一个灶台下面是怎么藏进去这么大一只东西的。
任无双装作没事人一样,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问楚寅:“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寅抱着手臂搓了搓假惺惺地做出一副有些冷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来烤火。”
两个大男人一时无言,在冷冰冰的厨房重地里互相对视。
冰箱嗡鸣声仍在继续。
楚寅是率先动起来的那一个,他像是只巡视领地的动物似得,在这片好不容易亮堂起来的厨房里溜达了一圈,当时钟分针也滚过一圈,最终指向凌晨两点三刻的那一瞬间,他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装模作样地停在冰箱前。
“要吃点什么吗。”
任无双乱飘的视线终于定格,不再是看着漏水的龙头,也不是没开火的灶台,而是那个缓慢敞开的冰箱门上。一线光亮如同一碰饵料落入湖面,激起一层涟漪。
“冰箱里有什么。”他走起来的时候皮鞋和地面碰撞,响起了不疾不徐又稍显期待的声音。
楚寅终于转过头去,也面对向那散着冷气的储藏柜,全然忘了刚才自己装作有些冷的行为,上下扫荡一圈,绿金色的眼睛没有瞄见鸡蛋。
或许是今天早上已经用完了, 快月底了确实要采购东西了。
他伸手掏向一包塑料袋,翻出里面剩下的半透明饼皮,又找出保鲜室里的蔬菜叶子以及几个卖相不是很好的番茄。
任无双一动不动看着对方。楚寅捏着番茄掂量了一会又试图去掏冰箱门上的调料罐。
“滴——!!”刺耳的警铃声猝然响起,两人俱是一惊,楚寅眼疾手快去关门,任无双一惊摆出了起手式,单手捏着护身符,一手去接楚寅没拿住的调料瓶。
冰箱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警铃声也停下了。两个人保持着高度警惕的架势看着厨房入口好一会才松了口气。
这是一间临时小厨房,即将装修改造成员工休息室。因而平日里也没有人会经过,干净的煮饭道具都堆在墙角用纸板箱装得整齐。房间里只透着一股许久无人的冰冷味道。
两人清了清喉咙,将得手的脏污意义在桌面上展开。
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饼皮,三个打蔫了的西红柿,一盒还剩没几个的香菇,几篇生菜叶子以及一瓶老干妈。
气氛又回到了最初两人对峙时的无言。
楚寅看了一会,挠挠后脑勺,去找了锅。任无双总之先把几种蔬菜都洗了个干净,冬天的自来水冰冷,他搓洗了西红柿和两颗蘑菇之后就罢工了。
楚寅把锅架在了火上,打着了灶台,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没想到你也会来找吃的。”
任无双手上抖了一下,又掩盖似得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只是饿了。”他垂着眼睛看向手机上家人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十一点多的时候告诉他家里留了门。
“怎么想到来这里找吃的?”楚寅见谈话开了头,一边找着油一边搭话,“不出去吃吗?”
“苍蝇馆子吗?”任无双用小刀在西红柿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想到应该划怎么样一个花刀,“不是很想在外面闲逛。”
楚寅尾巴晃了晃,翘得老高,他没找到油,只能先回来装水,“我懂,冬天太冷了吧,我也不喜欢在外面逛。”
任无双放弃了出了西红柿,转头问楚寅,“你为什么不去?”
老虎尾巴垂下去了。
任无双没等到回应,知道自己大约是问了不该问的,或者不太好回答的问题,拿出手机看了看最近的还开着的外卖店家,只剩下了距离较远的烧烤店,送来至少要一个小时。
“我不想到楼下去拿外卖。”楚寅拿了个蘑菇试图往锅里扔,“而且楚辞先生会不太高兴。”
任无双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这位同事。
楚寅看着蘑菇在锅里上下起伏飘动,“好不容易和人交流上啦,我不想楚辞先生不开心。”他笑起来,带着点少年感的痞气,“难道不是吗。”
任无双打开老干妈的瓶子,找了个勺子和两个一次性的碗,往里面到了点酒。楚寅兴奋地问他这是哪里来的酒葫芦,任无双没回答他,遥遥举了举杯,像是在和谁碰杯,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着天花板上接触不良的灯光,“是这么个道理。”
手机屏幕亮了一瞬间,任无双瞄见是师兄发来的消息,大约是起夜发现自己还没回去。他还没来得及打开锁屏回复,就听见那头楚寅锅里冒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把水倒得太满,沸起来的时候还好,可是那只蘑菇被扔在里面不管不顾好一阵,随着水越来越剧烈的摇晃,噗地一声掉在台面上砸出一个漂亮的水花。
两人:……
“聊得太开心了。”
统共没说几句话的任无双:“嗯吧,要不出去吃吧,也不算很远。”
嘭的一声巨响,小厨房外的黑暗涌入,哐当砸门声在几乎没有人的楼道里回响。
楚寅和任无双在这种无奈又安心的环境里被吓得一个激灵,楚寅差点露出原型来,尾巴尖上的毛都炸起来了,任无双相比之下看着冷静些,但他也退出两步,迅速找了个好周旋的位置,手已经按在了腰上,就差把除妖符掏出来了。
六扇门大楼里自然是进不来奇奇怪怪东西的。只有一个人影倒在门口。
她缓缓抬起头,满头焦黑痕迹,双手前伸在地面上留下灰黑色污渍。
“何方妖孽!”任无双下意识喊了一句。
楚寅顺着这句话抄起锅子就差直接脱手扔出去了。
人影像是被砸懵了,一时间没回话,只是在地上有些奇怪地扒拉了一阵。
随后二人看见那人从胸口掏出一张还算干净的工牌。
任无双有些尴尬地收回符箓,楚寅急匆匆放下还热着的锅子,两个大男人围着陈知安一阵手忙脚乱,哪一个都没敢上手扶。
‘猝死?’楚寅打眼色问道。
‘不至于。’任无双摇摇头表示否认。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楚寅揉揉鼻尖伸手比划了一下,准备拉着对方的手,直接把陈知安拖进来。
‘咖……啡?’任无双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抬脚。
这时倒在地上的人似乎终于缓过劲来了,咻的一声爬起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如同平底炸响一声惊雷,两位成年男性各自收回手插在口袋里表示自己什么都不准备做。
任无双额头亮了不明显的一下,楚寅捏着领口装作无事发生。
陈知安无知无觉坐在原地,眼前天选地转,没一会,两人就看见小姑娘又要朝一边歪倒下去,短发上滴滴答答淌着咖啡液。
楚寅没敢躲,总不好让小姑娘躺地上,都准备接一下对方了,陈知安却猛然惊醒似的,不知从哪里抽出小刀,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残影,楚寅躲得快,抬起脚尖踹向手腕,任无双,伸手接了个准,又拽住陈知安乱翘的短发。贴了张清心符在她后颈上。
陈知安这一下其实没带任何起手式也没有杀气,楚寅甚至觉得自己踢重了那么一点,这显然是小家伙在混沌不清时候的一种下意识行为。任无双看了看还残留咖啡的手柄,没做过多深思,先把人提溜起来按在了椅子上。
陈知安困极了,咚的一声倒在冰冷桌面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伸手下意识去摸自己法器,没摸着心里一空这才真的醒过来。
“我……!”脏字还没出口,被硬生生咽下去,两个同事隔了几米远的脸在她面前模模糊糊的,她眯着眼睛好半天才敢认,“睡过了。都上班了吗……”
任无双敲了敲墙面示意她看钟。
陈知安看了两眼:“呃……下午三点,不好意思,几分?”
楚寅把那个落在地上的蘑菇捡起来埋进了陈知安的发顶:“再睡会吧姑娘。”
“我知道,闭上眼,不睁开一辈子就——”
“我们就会被执行科长追着打。”任无双说,又拍了拍陈知安面前的桌面,问道:“醒了吗?”
陈知安还是有点晕乎乎地,她搓了搓脸,楚寅也学着搓了两下,两个人像是两只巨大的水獭,搓了好半天。
楚寅问她:“你怎么用咖啡洗头?”
任无双别过脸,假装自己没在笑。
陈知安扒开自己下眼睑,做了个鬼脸道:“写报告些昏头了,隐形眼镜掉进杯子里想找,手一抖就撒身上了。”
楚寅也别过脸,假装自己肩膀没在抖。
“你们在做什么?”陈知安把自己假发片取了,隐形眼镜掉进咖啡杯里了已经找不出来了,只能闭着一只眼睛观察四周,“我只记得想来找点吃的。”
“和你一样。”楚寅盘腿坐在椅子上,歪头看陈知安还在滴水的头发,“你今天不值夜班吧。”
“在写报告。困过头了。”她说,撸了两把短发,硬生生把自己凹出了个背头的造型,又环顾四周,问道:“有什么吃的吗?”
任无双和楚寅两人四只手展示那一排东西给陈知安看。
陈知安无言良久,有去看已经烧开了的水。
“下春卷皮吃吧。”
楚寅提溜起塑料袋,给陈知安摆好,“您请。”
任无双把那把蝴蝶刀冲干净也递到陈知安面前,“您请。”
大姑娘活了二十四年头一回被两名成年男性像伺候大哥似得对待,懵了三秒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最终陈知安把一半越南春卷皮递给楚寅,教他用尖指甲撕成条状,也不用怎么走心,有个形状就行。又转头把蝴蝶刀收好,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另一把赤裸的小刀片递给任无双,“番茄底划十字不用太深,一会扔进那个锅里就好。”
锅子里的沸水已经被倒掉了一部分,不在扑得满灶台都是。三人沉默着动手做夜宵。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陈知安撕开一张饼皮,“我是听见有声音才过来的。”她脑袋上顶着不知道哪里找出来的厨房湿巾,语气里还有点困倦。
“哦,在说怎么在办公楼的食堂里找吃的,不出门去吃。”
任无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关心道:“你一会怎么回去?”
楚寅把一张透明皮撕成五条,虽说不用很精细,但是依旧每条宽窄匀称,整齐叠在那。
陈知安掰开两个蘑菇远远扔进锅里先和番茄煮着,回答道:“不用,我在工位上睡到明天早上。”
“你不回去吗?”楚寅问她,回想起楚辞给他说的一些常识道:“小姑娘不好在外面过夜。”
陈知安动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下撇说道:“我想再去档案室找点东西。”
任无双把饼皮全部整理好,一股脑扔进了已经开始泛红的汤水里头,“有什么明天再来找,一会我们送你回去?”
楚寅想点头,又想起还在家里等他的楚辞,一时间有些两难。
陈知安看楚寅头顶圆滑的耳朵好久了,终于在它扇动的时候上手薅了两把,手感是软和的,但是毛有点硬。
“我一个人住,倒也不在乎。”她撑着脸,问任无双,“我记得我们同龄来着?”
“我比你大两岁。”任无双算了算年份,“怎么了?”
“哦,不是。”陈知安甩着外套袖子,上面沾着咖啡渍,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楚寅的鼻腔,大猫打了个喷嚏,“上次听红姐说去你家蹭饭,你师姐做饭好吃来着,好奇。”
陈知安笑起来,那张乍一看性别模糊的脸上透出女孩子的青春气,楚寅觉得好玩戳了一下。陈知安反手又戳了一下楚寅的耳朵。两个人幼稚地你躲我闪好一会。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头,他们三人没找到筷子,只好用锅铲搅和免得沾底,不出一会功夫卖相不怎么样的春卷皮番茄蘑菇面就出锅了。
乳白色的水蒸气在三人面前均匀散开,接触不良的灯管闪了两下终于稳定下来,冰冷的空气里弥漫出一股番茄的酸甜味。陈知安在面出锅前戳烂了那几颗番茄,均匀分给两个胃口大些的男性,软烂的番茄吸了水透出一种沙沙的质地,用勺子一戳就散出一层红色颗粒。越南春卷皮被撕得整齐,煮过之后也不容易糊,捞出热汤的时候有些滑,楚寅试了两次都没尧起来。蘑菇是手掰开的,那股菌子的清香似乎还残留在手边,被碗里的热气一蒸,就像是溢出了碗沿的热气。
咖啡色不平整的表面用牙尖戳破了其实没有什么味道,老干妈被混在汤碗里,其实也没有多大增益。但是三人囫囵吃了一顿,倒也是热乎乎地吐出一口白气,从脚尖到骨髓都被热气浸润过一番,只有慵懒余韵。
“你要去档案室找什么?”楚寅戳着最后一片沾在碗底的番茄皮问陈知安,兽类的瞳孔里带着水汽,看过来的时候却也带着威严。
任无双收了碗筷,不无在意地听着。
三个执行科成员相对沉默一会,陈知安往后撑住椅背,像是在叹息,“一个……嗯,应该叫魔女吧?”
“魔女?”楚寅没听过这是什么。
“国外的……那种?”任无双比楚寅知道得多一点,一转头就看见老虎用一双好奇地眼睛盯着他,尾巴卷着,满是天真活泼,“你找那个做什么。”
陈知安侧着头指了指自己看不清楚的眼睛,“我以前住的地方闯进来过一个,还挺危险的吧大概。我总想抓到她。”
“抓到她做什么呢。”
“也不做什么,这其实有点像是小时候的梦想。”陈知安在自己眼前做了个抓取得动作,灯光明灭了一瞬间,“就想问问当年她为什么看上去……”
任无双没听见后文,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楚寅掏出手机没看见楚辞给他发消息有些失落,三人结伴走出六扇门大楼——陈知安是被拖出来的。
“明天见。”任无双说。
楚寅也薅了一把陈知安被晚风吹得东倒西歪还有咖啡味的短发,“别在路上睡着。”
陈知安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一人一颗塞进手里,“记得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