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世上万事皆缘起,因缘生万物;万物又有灵,就此诞山川精怪,飞禽鸟兽。
大清尚书纪晓岚先生有云,事出无常必有妖。这林林总总的东西多了,便会起争端,扰世间清闲。
只是非人的东西要是搅乱伦常纲纪,也不好叫人判断,因此诸国就此暗地里建立了各自的组织。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提那中国的六扇门——此地搜人类中的能人异士,又招神佛妖怪,为的是清查异常、解决事件。
正是因其存在,世界齿轮啮合如常。
本企为参考了现实世界半架空企划,并不会涉及南京的严肃历史事件。可当做现实世界的平行时空看待,并无法完美还原南京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考据党切莫较真,介意勿参,感谢理解。
四月四日,是清明节,同时也是鬼市开启的日子。
鬼市每年只对外开放三天,到了开启时,用柳叶擦拭双眼,便可去到鬼市。看着家中所剩不多的酒水与茶叶,苍尘决定趁着这次鬼市开启去一次,虽然现在科技发达,酒跟茶叶网购就能买到,但终究不如鬼市那两家店的味道好。
‘也可以看看各种材料,说不定能够想出新口味的咖啡。’
跟小花妖打了招呼,得知他要去鬼市,小花妖列了一大串清单出来让他帮忙采购,虽然她也很想去,但是为了帮苍尘这个甩手掌柜看店,实在是没时间。想想当时小花妖幽怨的表情,苍尘在心里忏悔了三秒。
外出寻找柳叶时,意外的碰到了同事,免灾科的吴坛,虽然苍尘对她有阴影,但在互相看到的情况下,不打招呼过于失礼。至于阴影,则是出于差点被吃掉的恐惧。
吴坛与会炸厨房的苍尘不同,她由于嘴刁,厨艺很好,对吃的不会马虎,苍尘有一次以本体形态在树上休息,便被她抓了去,还听到她说什么还没吃过鹰这样的话,当时就被吓得炸毛逃跑,然后对吴坛则能躲就躲,不过这次,躲不开了。
“呦,苍尘!你也来找柳叶啊,准备去鬼市吗?”
“嗯,是,被小花妖拜托带东西回去。”
“那太好了,一起去吧!”
“啊,咦……咦?????”
不等苍尘想着怎么逃跑,就被捉走了。
女人的逛街天赋简直无敌,哪怕是很可怕的女人也一样,苍尘在心里感慨着。吴坛带着苍尘几乎转遍了整个鬼市,特色小吃吃了个遍,入手了几样有趣的小玩意,托她的福,苍尘自己找到了些感兴趣的材料,也几乎买齐了小花妖清单上的物品,只差最后一样,黄泉酒。
黄泉酒,见故人,饮罢,得见已故的思念之人。
苍尘能想到小花妖想见谁,他也想见一见,那位把小花妖当妹妹,把他当朋友的人类。
“我要去买黄泉酒,你有什么打算?”
“我对酒的兴趣不大,不过可以去看看。”
一副文人打扮的酒铺老板在柜台后打着算盘,见到来人打了声招呼。
以香火换取了黄泉酒,又以数十年的修为换取了诸如增强目力,加快伤势恢复速度这类的特殊功能的酒,这次鬼市之行圆满结束。
一人一妖离开鬼市时天已蒙蒙亮,路上出现了少许行人,在吴坛表示不需要送她,且苍尘对她的实力也有信心的情况下,他们在鬼市外告别,返回各自家中。
端起黄泉酒,不知,那人如今是否还在黄泉中。
档案室里塑料轮胎滚过的细小声响穿梭在各个文件柜当中,人影从无数档案与金属架中穿梭而过,最终停在了十几年前的那一片区域前方。
“你想看的想找的应该全在这里了,更多的我们也给不出。”有谁在她背后这么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手表上的指针虚影,“只给你五分钟。”
陈知安站在那面柜子前,单手托着行李箱,久久不言。
白茶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影子一动不动地拖长在地面上,最终,当指针划过数字,陈知安长舒出一口气,转回了身。
“你不看吗?”白茶问她。
“看与不看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陈知安挠了挠头,新买的小西装不太合适她,有些拘束的打扮多少让这个姑娘不适应,“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没有谁比我更加清楚了。”
“那你这么多年苦苦追寻是为了什么。”白茶领着她出了档案室,顺手关了灯,看着小姑娘从黑暗里走出来,白炽灯闪了两下,陈知安的发丝泛着光,轻微晃动着,“不是说这件事是支撑着你的信念么。”
陈知安小心关上门,超出登机尺寸的超大行李箱在她背后就像是个巨大的壳,里面装满了一个人生活所需的最基础物资,她挠了挠头,又神思不属地扣着指甲缝里的污渍,最后才道:“我其实遇见她了。”
白茶手指曲了曲最终还是没说话。
“不是不报告,看见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出国界了……理论上应该这么说吧?”
陈知安想起那个下午,她陪着好不容易才能遇上的父母去海边兜了一圈,远处海面上飘着一艘很小的船——那甚至不能叫船,只是一块勉强能浮起一个人的木板。
一般人的视力其实看不见那上面站着人,湛蓝色的起伏海水上飘满了雪白浮沫,那抹鲜红色的影子撑着一把古旧的伞,帽子上的飘带随着海风舒展,魔女似乎注意到了她,偏了偏头,而后那抹身影化作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蝴蝶消失在了陈知安蓝色的虹膜里。
更远处,货轮的汽笛鸣响,掀起了热浪。
白茶走在陈知安前面,按下了电梯,两人沉默着在充斥着空调冷气的空间里沉默下来,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白茶才关心了一句。
“你总不是去千里追杀的。”
陈知安愣了两秒,突然爆笑出声。
“杀人是犯法的领导!虽然魔女不算人,那也算得上是濒危物种了,不能这么干的。”陈知安随手翻了翻手机,在电梯上行的超重感中找出了自己还没看熟悉的法条:“动国家一二级保护濒危物种最高死刑哦。”
白茶根本不信,斜眼看着陈知安,直到电梯门打开。
“一路顺风。”白茶道:“希望局长看到你破釜沉舟的行李箱不会病情复发。”
陈知安站在电梯外,向白茶挥手,直到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向他敬礼。
机场的风很冷,陈知安带着太阳镜坐在候机室,身边是戴着耳机呼呼大睡的白人小哥,对方大概是睡懵了,手长脚长地就四仰八叉地倒了过来。
陈知安双膝一转,小腿勾起,那个小哥就稀里糊涂地摔到了地上。他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时候耳机掉了一半,露出耳朵上没高兴摘的一枚绿色耳钉。
陈知安还没嘚瑟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清浅笑声。
那个声音很柔和,又十分矜持,是一种当代年轻人绝对不会用的奇怪笑法。简单来说就是听上去有些做作。
她转回头,看见的是一个正笑着向她投来视线的女人。对方身材凹凸有致,是典型的欧洲人,黑色的长直发垂到腰线,隐约遮住了胸前的装饰。
陈知安没看清,只觉得那似乎是个很熟悉的图案,然而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到过。
“你好。”对方开口,是中文,“我无意间看见你的登机牌,我们是邻座,有机会认识一下你吗?”
她说着站起身,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敲在地板和人心上,陈知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余光里看到这位女士没有带包,只有一张登机牌,背面的颜色还和自己不一样,她拒绝道:“不好意思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是经济舱,你是头等舱吧?”
“不。”这位女士说话依旧慢条斯理的,在机场不断回响的播报声和嘈杂的老年旅游团噪音里向陈知安伸出手:“那位先生很快就会帮我们一起升舱。”
之后就是番外和卫星了!!大家小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