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世上万事皆缘起,因缘生万物;万物又有灵,就此诞山川精怪,飞禽鸟兽。
大清尚书纪晓岚先生有云,事出无常必有妖。这林林总总的东西多了,便会起争端,扰世间清闲。
只是非人的东西要是搅乱伦常纲纪,也不好叫人判断,因此诸国就此暗地里建立了各自的组织。
说到这里,便要提一提那中国的六扇门——此地搜人类中的能人异士,又招神佛妖怪,为的是清查异常、解决事件。
正是因其存在,世界齿轮啮合如常。
本企为参考了现实世界半架空企划,并不会涉及南京的严肃历史事件。可当做现实世界的平行时空看待,并无法完美还原南京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考据党切莫较真,介意勿参,感谢理解。
继续接着上次开始在花神的生日宴上闲唠嗑
想写一下关于案件的推测,
但是完全没得写!
留到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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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糖馅酥饼可真好吃,原来如此,这里喜欢给黑芝麻馅的点红点啊。还有花生和椒盐……哎呀,光吃酥饼就吃饱了怎么行!我去那边拿点别的。”
决明嘴上说着吃饱,到手的东西哪次不是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米七三的个头占得不少优势,越过个矮的小妖头顶去拿花糕,眼睛还在四处打量,找着有没有其他还没吃到的点心,他肩膀上的小白也捧着一小块饼皮,就着裹满糖粒的花生吃得很香。
尉迟今天没让炒米跟着,看见小白,不由得自己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来的时候怕山顶风大才穿的运动服,南方三月的天儿就直逼二十多度了,一路上汗出了不少,再加上背着两瓶茶水,即使炒米不在,肩膀也挺不舒服。
那么炒米呢?现在大概还在睡觉吧?
其实完全可以跟他们一起出来的,炒米却说难得灵兽科没有新送来的伤患,想好好睡个懒觉:“不总觉得雪鸮是夜行动物吗,我可要像个夜行动物一样白天睡觉了哦。”他那一身纯白的羽毛没有一点杂色,如果是雌性就会带上不少棕色的斑点,说不定那样出门还会隐蔽些,也没差了。带着这么大一个雪鸮走在街上还需要障念符或是饲养证明(他真的办了),以无声飞行自傲的炒米因为这件事,实实在在地怄气呢。
“我问过这里的几个客人了,他们都说没见过大个儿猫头鹰。”决明吃了一圈回来了,肩上果然多了一些细微的碎屑,“有没有喝的,我有点口渴了,帮你喝点。”他朝着尉迟伸出手。
“你咋知道我带水了?”尉迟忙从包里掏出另一瓶没开封的,拧开之后塞给他:“早知道跑到这来,我就不带这么多了。”
“谁让你背的包下垂得那么厉害了,去爬山,山上不一定能随时喝到水,肯定是想提前带点嘛。怎么样,这推测还算靠谱?”决明指指自己的眼角,眨眨眼,眼睛闭起来时眉梢露出的疤痕就更明显了,会不会和他怕雷有关?总觉得现在不是问的时机。
“说不定山上有饮水处呢,我老家那边有的公园都装了,但是总是改不了这个习惯。”尉迟挠挠头,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决明的年岁要长很多,希望他能理解到:“说起来所里,啊不是,部里?总之现在忙忙叨叨的那件事,你怎么想?我虽然在意,可一直没个头绪。”
“尉迟想要问的是从前求学的事情,我恐怕不能给出你需要的答案。”
“因为时间太久了?”
“怎么一上来就这么想!”决明看上去对这个答案很失望:“我没参加过科举,学习也都是师父几个人,有时他们处置病人我就在边上看,还有偷偷拿二师父的银针试自己的穴位,不小心把五师父采回来的药材给嚼了,还好那药就是要嚼过才能用的,不然我可要倒霉了。总之是你们现在常说的师徒那种感觉啦。”
“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总在边上看呢,因为我笨手笨脚的,有一次来的是一条被三轮车撞倒的大狗,他们人手不够了,就叫我过去按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安静下来,直到手术结束也没对着谁龇牙,从那之后我也突然开窍了一样,不那么害怕自己上手了。”
“哎~好难想象尉迟下不了手的样子啊,太紧张了难道也会像志伟那样现原形吗?”
“连大夫都紧张怎么能让病人放心呢,况且,现在的手拿针比较顺溜。”
尉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有肉垫,指甲薄薄的,毛发只集中在手指的背面,并不会穿过指缝,后脚也是如此,不穿鞋走路就会痛,胶底鞋与趾爪拍在地面会发出完全不同的声音。但是他总觉得会有那么一个尝试自己新的身体的机会,因为比起这个二足步行的身体显得那么陌生,比起怎么取回,更像从头开始接纳。
“决明,其实我也没上过学。”他抬起头努力摆出很严肃的表情。
“你在复读漫画里的台词吗?”
“噗……是真的!”
“那你会认字还会很多事情,是家里人教你的?”
“有一些是,还有一些是别人教的,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会法术,会得东西也不尽相同,总归是教的嘛!这个话题先放一放,谈下一话题!”
“是‘前一话题’才对吧,总觉得虽然你在问我,实际上是有话想说。”
“怎么连这个都能知道啊……”尉迟低头认输,他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决明面前讲话时自己被轻易就看透了,还没小到一支笔或者一块糕点,只是因为他们交往时间尚浅而已。
档案室里塑料轮胎滚过的细小声响穿梭在各个文件柜当中,人影从无数档案与金属架中穿梭而过,最终停在了十几年前的那一片区域前方。
“你想看的想找的应该全在这里了,更多的我们也给不出。”有谁在她背后这么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手表上的指针虚影,“只给你五分钟。”
陈知安站在那面柜子前,单手托着行李箱,久久不言。
白茶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影子一动不动地拖长在地面上,最终,当指针划过数字,陈知安长舒出一口气,转回了身。
“你不看吗?”白茶问她。
“看与不看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陈知安挠了挠头,新买的小西装不太合适她,有些拘束的打扮多少让这个姑娘不适应,“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没有谁比我更加清楚了。”
“那你这么多年苦苦追寻是为了什么。”白茶领着她出了档案室,顺手关了灯,看着小姑娘从黑暗里走出来,白炽灯闪了两下,陈知安的发丝泛着光,轻微晃动着,“不是说这件事是支撑着你的信念么。”
陈知安小心关上门,超出登机尺寸的超大行李箱在她背后就像是个巨大的壳,里面装满了一个人生活所需的最基础物资,她挠了挠头,又神思不属地扣着指甲缝里的污渍,最后才道:“我其实遇见她了。”
白茶手指曲了曲最终还是没说话。
“不是不报告,看见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出国界了……理论上应该这么说吧?”
陈知安想起那个下午,她陪着好不容易才能遇上的父母去海边兜了一圈,远处海面上飘着一艘很小的船——那甚至不能叫船,只是一块勉强能浮起一个人的木板。
一般人的视力其实看不见那上面站着人,湛蓝色的起伏海水上飘满了雪白浮沫,那抹鲜红色的影子撑着一把古旧的伞,帽子上的飘带随着海风舒展,魔女似乎注意到了她,偏了偏头,而后那抹身影化作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蝴蝶消失在了陈知安蓝色的虹膜里。
更远处,货轮的汽笛鸣响,掀起了热浪。
白茶走在陈知安前面,按下了电梯,两人沉默着在充斥着空调冷气的空间里沉默下来,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白茶才关心了一句。
“你总不是去千里追杀的。”
陈知安愣了两秒,突然爆笑出声。
“杀人是犯法的领导!虽然魔女不算人,那也算得上是濒危物种了,不能这么干的。”陈知安随手翻了翻手机,在电梯上行的超重感中找出了自己还没看熟悉的法条:“动国家一二级保护濒危物种最高死刑哦。”
白茶根本不信,斜眼看着陈知安,直到电梯门打开。
“一路顺风。”白茶道:“希望局长看到你破釜沉舟的行李箱不会病情复发。”
陈知安站在电梯外,向白茶挥手,直到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向他敬礼。
机场的风很冷,陈知安带着太阳镜坐在候机室,身边是戴着耳机呼呼大睡的白人小哥,对方大概是睡懵了,手长脚长地就四仰八叉地倒了过来。
陈知安双膝一转,小腿勾起,那个小哥就稀里糊涂地摔到了地上。他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时候耳机掉了一半,露出耳朵上没高兴摘的一枚绿色耳钉。
陈知安还没嘚瑟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清浅笑声。
那个声音很柔和,又十分矜持,是一种当代年轻人绝对不会用的奇怪笑法。简单来说就是听上去有些做作。
她转回头,看见的是一个正笑着向她投来视线的女人。对方身材凹凸有致,是典型的欧洲人,黑色的长直发垂到腰线,隐约遮住了胸前的装饰。
陈知安没看清,只觉得那似乎是个很熟悉的图案,然而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到过。
“你好。”对方开口,是中文,“我无意间看见你的登机牌,我们是邻座,有机会认识一下你吗?”
她说着站起身,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敲在地板和人心上,陈知安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余光里看到这位女士没有带包,只有一张登机牌,背面的颜色还和自己不一样,她拒绝道:“不好意思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是经济舱,你是头等舱吧?”
“不。”这位女士说话依旧慢条斯理的,在机场不断回响的播报声和嘈杂的老年旅游团噪音里向陈知安伸出手:“那位先生很快就会帮我们一起升舱。”
之后就是番外和卫星了!!大家小组见!!
“……说是房间不够睡,表姐和姐夫睡一间,我爸妈睡一间,然后我今晚就要和表哥一起守祠堂了。”
“哎呀,听起来很有意思!”
“我可一点都不想和表哥挤一间房间。新乐,我好想你啊——”
“宁子哥,我也想你啦!”
黄昊宁想了想,似乎感觉不够表达自己的情感,又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见对方也回复了一个亲亲的表情,才心满意足地熄了屏幕。硬板床上躺着并不舒服,黄昊宁翻了两下,干脆翻身起来,去找还没有躺下的沈嘉伟。
榕树下,沈嘉伟坐在一个竹编躺椅上,一边看着星星一边扇着扇子。
“在公司如何?”沈嘉伟听见黄昊宁的脚步声,突然开口。
“别像我爸妈一样问这种问题啊……”黄昊宁痛苦地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
“哈哈哈哈,就是闲聊,你不想讲就算了。”
“也不是,我过得挺开心的。我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别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沈嘉伟点了点头,又回忆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捉迷藏,你总是大老远就知道大家藏在哪里吗?”
“那时候你们都说我作弊。”
“那是因为你有特殊的能力吧。”沈嘉伟依旧是唠家常的语气,却让黄昊宁一惊。
他确实小时候就发现自己有时听得比别人清楚,看得比别人更远,或者一口就能尝出汤里放了什么他认识的佐料。在捉迷藏这种活动中,这小小的特长让他无往不利,几乎让他成为当地捉迷藏的王。
黄昊宁刚二十岁,也是辍学的第四年,突然收到一份信,说知道他有别人没有的天份,希望他参加六扇门的入职考试。这看起来就像是诈骗信一样,别人没有的天份,这个词偏偏让黄昊宁非常相信。考试的时候,一路绿灯,出乎意料地顺利。也就是那时,他第一次知道,这种特殊的视力源自于自己的增强能力。
黄昊宁一边自顾自回忆,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我没有什么能力。”
“那,我们来打个赌。你也觉得床板很硬睡不好吧,赢了的话我就把私藏的床垫给你。”
床垫,黄昊宁犹豫了一下,反正也没有什么娱乐:“行,你说。”
“那门口的灯,你能看到吗。”见黄昊宁点了点头,沈嘉伟又接着说下去,“我们就赌,灯周围的飞蛾一共几只。”
“门口也太远了,盲猜吗?”
“盲猜。”沈嘉伟笑着点了点头。
谁陪你盲猜,黄昊宁偷偷带上扳指,定睛望向门口的壁灯,闭眼默念口诀。
眼睛,眼睛,拜托强化眼睛。
“四只吧。”耳边突然响起表哥的声音。
黄昊宁睁开眼睛,却看不清那飞蛾的数量,只觉得风声听起来更大了一些。
“果然,你走神了。”沈嘉伟看着手上的蒲扇,随手翻了一圈,“你的心思都在自己这边吧。”
表哥的声音听起来就在耳边,但是黄昊宁只觉得更加听不明白。
“把注意力集中在你想要靠近的那个目标上,不要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射箭一样,你要看着靶子。”表哥抬起手,肩膀到蒲扇成一条直线。
“什……”
黄昊宁疑问还没问出来,侧脸温度陡然升高,他回头,只见一条长长的火舌从表哥的嘴里冒出,直直地从着蒲扇而去,却在表哥手腕处收了尾,一点没有燎到扇面。
“我去,表哥厉害啊!”黄昊宁顶着热气,额角划过一滴汗珠。
沈嘉伟收了气,火舌像是没了根,在空气中四散而去。见黄昊宁虽然惊讶,却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沈嘉伟才又装模作样地说:“你可以学的还很多……”
“哇……自大狂。”黄的崇拜一瞬间就垮了。
“咳咳。”沈尴尬地收了架子,“你再试一次,这一次,看着你的目标。”
黄昊宁又大大方方念起口诀,这次没有闭眼,而是死盯着那壁灯。
“你还可以听见我的声音,但是我的声音并不重要,你只用看着那灯,还有飞蛾,直到我的声音慢慢……”
变小,变不见。
黄昊宁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站在那白炽灯面前,无论是飞蛾翅膀的纹路,煽动空气发出的声音,或者是一点铁锈的味道,全都被放大。
然后那声音,气味,触感,又从他身后跑走,只有视觉留了下来——有两只飞蛾在他的瞳孔正中间翩跹。
“是两只。”黄昊宁高兴地扭头报告,“我们去看看!”
“不了,懒得确认了。”沈笑着说,“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赢了。”
于是沈带着黄去了仓库拿床垫,只见厚的薄的,冬天的夏天的,硬的软的一应俱全。
“诓我是吧。”黄昊宁一边唾弃表哥,一边挑了看起来最贵的那个床垫。
“我又没说只有一个床垫。”沈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仓库的窗外传来。
“谁啊!”黄昊宁心下发毛,把床垫一丢,就跑了出去,只见一个少年往远处跑去,看起来腿脚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却已经习惯这么跑动似地一溜烟就不见了。
“奇怪,不会是小偷来偷贡品吃的吧?”沈嘉伟跟了出来,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啊宁宁,你觉不觉得那个背影……”
“好像在哪里见过。”黄昊宁接着说。
选择,人生充满了选择。
就像夏墨在抢红包和不抢红包中选择了抢红包,结果抽出一个手气最佳。他相信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于是悄悄摸摸地在楼道里开台,拉了几个熟人搓麻将。
但是他在白板和东风中,选择打掉了那个白板,随着黄昊宁一声“胡了”而来的,还有免灾科科长打开紧急通道大门时笑眯眯的脸。
比起员工上班摸鱼更让科长恼火的是,他明明把“三缺一带我”挂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夏墨开台的时候硬是没有给他发信息。怀着这份不满,科长直接给夏墨安排了三人份的工作,期限还是当天晚上。
随着“中发白,混一色大三元!支付宝微信还是现金?”的背景音,夏墨只感觉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倒春寒就在今年,直冻到他的心里去了。
心灰意冷之下,夏墨掏出今晚本来要去的音乐会门票,“啪”地拍在台桌上:“拿去!反正我也去不了了。”
说完就含泪去和工作搏斗。
黄昊宁拿着那两张门票,猜想夏墨本来是想要邀请谁,又开始想自己要邀请谁。虽然很想邀请女朋友一起约会,但是在女朋友面前听古典乐听到睡着的话,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日光灯高频闪烁着,骗得办公室的吊兰不舍昼夜地呼出氧气。盯着灯管放空了一会儿,四仰八叉地坐在休息室长椅上的黄昊宁干脆拿着门票遮住眼睛。
就邀请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好了,也许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这是在晒门票呢,放兜里被洗衣机洗了?”熟悉的男性声音传来。
“哟,鹦鹉哥!”黄昊宁把门票从眼睛上移开,背着光的是正在喝果汁的殷无。
“哟,阿黄。”殷无把喝空了的果汁盒丢进了垃圾桶里,面前突然被递上了一张音乐会的门票。
“晚上七点半,车站见!”
“这是什么?小提琴演奏会,国内顶尖小提琴演奏家与知名乐团合作……认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爱好,我以为你只听摇滚的。”殷无接过了门票,念着上面夸大其词的宣传语。
“不,其实我只听情歌。”黄昊宁认真地纠正。
“谢谢你告诉我不太需要的情报。今天晚上这么突然,又不知道期间会发生什么。你不会觉得突然叫我听演奏会,我就能去吧……”殷无准备把门票还给他,却只看到他远远地挥了挥手,口型似乎在说不见不散。
所以殷无就当然地……去赴约了。
一路上他握着手机,如果地铁稍微晚点,就直接告诉黄昊宁天有不测风云,自己到不了场。出乎意料地,在晚上集合之前,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让他怀疑后面憋着要来一个大古怪事件。
要多古怪,就比如看到黄昊宁一身打扮,让自认为衣品黑洞的殷无都要发出“咦”的疑问。
材质上就能看出廉价的西装上,燃烧着的火焰在自顾自地煎烤着周围人的审美。内搭依然是圆领T恤而不是衬衫,看得出这个人在努力正式,却依旧休闲得过分,尤其是……
“你甚至还穿着你的水晶拖鞋,你距离在度假村里的婚礼司仪就差一串花圈。”殷无低着头看。
“哈哈哈,你的琴盒里一定能装下好几串。”黄昊宁指着殷无背着的大黑盒子笑道。
两人在滨江公园一路步行。
在周围人的眼里,他们两人半斤八两。但一人不在乎外人打探的眼光,另一人只对野兽的目光敏感。排队入场时,其他观众的指指点点完全改变不了两人的我行我素。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黄昊宁打头阵,穿过已经坐好的观众,观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又挤过了一个琴盒。
两人无视一路上的低声抗议,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位置很好,靠前排的正中。如果是明星演唱会的话,前排的位置一定更加贵,古典音乐的演奏会虽然没有那么重的偶像崇拜,这么好的位置也一定花了夏墨不少钱。
只坐了一会儿,顶部照明暗了下来,光线集中在了舞台的正中央,交响乐团在指挥下合奏了起来,和谐的优雅的音乐在室内回响。
好听,但是很无聊。
对于吃惯快餐艺术的黄昊宁来说,他很难集中注意去欣赏音符之间的共鸣。
一个想法突然闯进了黄昊宁脑子里,如果他加强自己的听力的话,交响乐听起来会是怎么样。当然,他的加强只有五分之一能命中想要的感官,但是为何不试一试呢。
他掏出牛角扳指,带上自己的左手,默念了一句咒语,集中注意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闭上眼认真听着声音的变化。
周围的声音暗淡下去,只有小提琴的声音延绵流淌在耳畔。
黄昊宁正暗自庆祝自己的功法有长进,睁开眼睛却看到台上其他的乐手都停止了演奏,只有一个女小提琴手在拉着小提琴。
那小提琴手长相古典,挽起的发髻和整齐的小西装让她看起来非常高雅。只是演奏时的表情充满了痛苦,眼睛下的黑眼圈透过了粉底,让她有一种不健康的美丽。不知是否是她的演奏习惯,按着弦的左手时不时张开更换位置,仿佛小提琴有千均重。
这次加强的是视力。
“吱————”
在黄昊宁的强化快要结束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小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观众们不约而同捂住了耳朵。古典的小提琴手仿佛刚刚扛了一个水桶上楼一样,压抑不住疲惫的喘息。她的小提琴也随着她的眼泪,重重地砸在木纹的地板上。
观众们窃窃私语如同洪水般席卷而来。
“还好,没加强听力。”黄昊宁扭头对殷无说。
“那你加强了哪个感官?”
“视力。说来也奇怪,我总觉得刚刚小提琴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可惜强化结束得太早,没有看清。”
殷无站起了身,往外走去,周围的观众也稀稀拉拉地站起身。
“鹦鹉哥?”黄昊宁跟上。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不用加强感官,黄昊宁也看到了殷无脸上挂着好奇和探究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