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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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忙,先丢一小段防爆
瓦尔哈啦——最后一个字也许是拉,是由六个人组成的冒险小队,除了瑞贝利安,还有之前遇到的高等精灵与侏儒以外,另外还有三位成员。
一位叫做阿伦德尔,和身为队长的侏儒,奥列格·以下省略一样,是位吟游诗人。而从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的贵族气质不难推测,这位在参与冒险之前一定是哪家的大户少爷。虽然看起来谦和彬彬有礼,却也或多或少地和高等精灵一样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质,瑞贝利安自然很不喜欢这家伙
剩下的两个人似乎整天厮混在一起,瑞贝利安认识其中一个,是那天的蓝不啦叽,名字也很直白地叫做“蓝”。有些容易炸毛的性格对瑞贝利安来说是最好的玩具。而一直和蓝在一起的少年似乎被叫做川途,以瑞贝利安那可怜的理解力来看蓝和川途是老熟人,但更深层的关系就不可捉摸了。
狗男男,这是瑞贝利安对那两个人的评价。
自打瑞贝利安记事以来——虽然他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他从来没有过与这么多人一起组队行动的经历。虽然曾经跟随过佣兵团,但那期间他所受到的只是欺压与白眼。所以极度匮乏团队精神与交流经验的瑞贝利安,在队伍中自然得不到任何欢迎。说得稍微过分一点,没人承认瑞贝利安是瓦尔哈拉的一员,只是他自己要跟上来的,甚至连他本人都没有“加入了小队”的意识。
只是这样一来,本着“只要喜欢就去做”的思考回路的瑞贝利安像橡皮糖一样黏着小队的行为也变得令人无可奈何起来。因为归根结底,瑞贝利安不算小队的成员,所以没人有权利去命令他什么。至于强行驱赶——也只会让他更加死皮赖脸。事实上,在蓝带着川途回来前,瑞贝利安和高等精灵,叙泽特,已经爆发了一场不小的冲突。但这并没有改变瑞贝利安要跟着队伍的想法。所以虽然神烦,但众人似乎都默许了瑞贝利安的存在。
这让瑞贝利安觉得轻松了些,至少他暂且不用为了食物之类的发愁。而冒险者组成的小队显然也会通向什么他从未见过的地方。对瑞贝利安来说这种事情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糖果一般,既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又给了他可以娱乐的对象。
于是瓦尔哈拉暂时成为了瑞贝利安的栖身之所。那之后瑞贝利安的生活就变成了挑逗一下侏儒,看他不得不用幻术把自己的身体变高,骚扰一下小少爷,看他一不耐烦的动作迅速离开,鄙视一下高等精灵,看她审视跳梁小丑一般的眼神,挑衅一下蓝,看他因为愤怒而试图挥拳打上来。至于川途,没什么存在感的腼腆少年成为了他和蓝爆发冲突时的调味品。
瓦尔哈拉的大家都很有趣啊!
唯一遗憾的是,瓦尔哈拉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六个人中只有两位是女性
嗯?除了叙泽特,还有谁是女性呢?
瑞贝利安啊
虽然不太像,但瑞贝利安的生理方面,是确确实实的女性。这么说或许有些令人惊讶——瑞贝利安自己也很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女性来看待。而从现状来看,小队的诸位也没有丝毫发现这一点的迹象。
这也难怪,如果不扒光衣服,瑞贝利安根本完全没有任何的女性特征。不论是力量还是性格都显得很男性化。而因为他这粗犷的嗓门和令人厌恶的性格,多数人一见到他便排除了“女孩子”的可能性。
不过这并不重要,瑞贝利安依旧认为自己是个纯爷们,甚至在他人面前裸露上身他也完全不会在意,所以即便是继续成瑞贝利安为“他”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这些都只是题外话,对瑞贝利安来说,比起自己的性别,瑞贝利安更期待瓦尔哈拉究竟能够带给他怎样的乐趣
乐趣很快就出现了。
据说把瑞贝利安传送到这座城市的,那个被称为“第五季”的神,再度发挥了他的力量,将整个瓦尔哈拉小队传送到了一座塔之中。被传送门搞得七荤八素的瑞贝利安差点没吐出来。但很快他便发现,踏入这座塔之后,其它人的气氛顿时肃杀了起来。根据队友们的反应,瑞贝利安判断这个叫做法师塔的地方,八成是之前让他们失去了两名队友的地狱
有趣
对于死者没有丝毫敬畏之情的瑞贝利安左顾右盼,似乎想要看出这座看似普通的塔究竟有什么蹊跷,能够吞噬两个人的生命。而那些家伙们的反应和吊唁?关我屁事!
不过在左顾右盼之时,后知后觉的瑞贝利安突然发现,在现场的不止六个人,而是七个
七个!?
对于队伍里何时出现了一个看似精壮的盗贼青年,瑞贝利安迟钝的脑子没有丝毫反应。而侏儒和青年似乎很熟络的样子。判断出眼前的青年没有敌意之后,受到了惊吓的瑞贝利安果断地赏了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个漂亮而标准的中指
对于第一次见到面的人来说,这种举动无异于神经病。但瑞贝利安本来就把自己定义为“神经病”,还觉得这是个褒义词,所以对于队友和青年的眼神,他并未有任何不适
而且这个盗贼,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很帅,但说不定是个活了不知道几百岁的大叔呢——瑞贝利安如是想到
以后就叫他大叔啦
一边和队友互动一边胡思乱想的瑞贝利安,做出了这个可能让别人产生心理阴影的决定
很快,大家不再顾及捣乱的瑞贝利安,转而开始关注这座塔本身。对瑞贝利安来说,除了名字,他并不是很清楚这里是座塔。不论是从建筑的结构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来看,笨得有些可怜的瑞贝利安根本看不出这个地方的构造。他只能似懂非懂地听着大家的讨论,然后颠儿颠儿地跟着行动。
很快,侏儒队长便下发了第一条连瑞贝利安也能听懂的指令:搜索一层
一层的构造非常简单,没有迷一样的房间,也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道路,所以大家似乎并不用担心迷路之类的问题。只是看着这座夺走了两条性命的法师塔,没人能够放下警惕心
除了瑞贝利安
从一进来开始,这个陌生的地方便仿佛在勾引他,没什么团队精神的战士恨不得立刻离开队伍去探索一下这座塔。只是碍于杀气腾腾的蓝不啦叽和一边高冷精灵散发的戾气,瑞贝利安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不过忍耐也到此为止,听到搜索的命令之后,瑞贝利安饥渴地窜向一层,开始四处搜寻,甚至连一块地砖都不放过。虽然大家也多多少少进行了搜查,但没人会像瑞贝利安那样做出把地砖掀起来的事情
不过这种有些过了头的搜查方式有时也有好处,比如现在,瑞贝利安很快便在一个平常人不会注意到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了一张画着奇怪图案的纸
瑞贝利安并不清楚如何阅读“地图”这种东西
作为一个合格的路痴,每次他都会带上地图,然后每次地图都会被看不懂又烦躁的他撕成碎片。所以现在手中这张画着重要信息的纸对他来说只是一张废纸罢了
但对瓦尔哈拉可不是。大家看到瑞贝利安手里的纸后纷纷靠了过来
在经过了一阵深思熟虑后,瑞贝利安决定装傻。以“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儿”开头, 以众人向其索求地图而他不肯交出结尾。
气氛凝重了起来
蓝不拉叽显然努力忍耐着他的杀气,而他的男票在努力拦着他;小少爷也暗搓搓地撸起袖字盘算着如何干翻面前这个智障;高等精灵虽然面无表情但谁都可以看得出她体内的杀意;至于队长奥列格以下省略——他卖了个萌,当然没有得到瑞贝利安的重视
一番沉默后,最终还是队长有所建树——他使用了对付瑞贝利安最强的大招:无视
效果拔群
瑞贝利安承认自己只是想引起注目罢了,尤其是当手里拿着大家都想要的东西时。对于他来说,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确实是个享受。然而当对方表现得失去了兴趣,明知是陷阱,瑞贝利安也会努力去挽回他人的注意力。所以奥列格以下省略的行为可谓是拯救了整个瓦尔哈拉被瑞贝利安戏耍的命运。
被机智的侏儒队长摆了一道又被队友们华丽丽地排除在外之后,瑞贝利安本人倒并未显得很在意。失去了一种乐趣后只要再找一种就可以了,根本没有懊恼或者沮丧的必要,这就是瑞贝利安的人生哲学。所以在进行了进一步搜索而一无所获的奥列格以下省略的命令下,瑞贝利安再度首当其冲地跑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而且压根没有考虑陷阱之类的事情——或者说他的脑子并考虑不到那种深层次的东西。哪怕是台阶上处处都有些触目惊心的干涸血迹也没能引起战士的进一步警觉
不过瑞贝利安没警觉,蓝不拉叽倒是先不耐烦了起来。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蓝不拉叽现在的心情已经达到了几乎要爆发的地步——然而瑞贝利安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还是大愚若大智若愚——总而言之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已经得到了半张杀人许可证的半卓尔少年。以至于对方的警告对他来说也只是区区耳边风的程度
“你给我停下”
“就不停就不停!”
这几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模式了,瑞贝利安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注意身后已经瞄准的箭矢
而那箭矢无情地朝着瑞贝利安飞了过来,带着真真切切忍无可忍的杀意。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杀意,看似非常“友善”的队员们几乎没有人伸手阻止。瑞贝利安的的确确已经犯了众怒,大家都希望尽快除掉这个该死的麻烦。
老实说,如果不是蓝不拉叽的小男票,现在的瑞贝利安脑壳说不定已经被射爆了。然而他幸运地被救了下来,被那个小男票。
以他的脑袋瓜,估计打死也想不到小男票来救他的理由。明明脸上同样挂着厌恶,明明连制服他的时候都带着捏脏东西的表情。或许是他想阻止他那蓝不拉叽的友人犯罪。但不管怎样,这让瑞贝利安感受到了比射爆脑门还不爽的情感
多管闲事
不论出于什么理由,他最讨厌的就是多管闲事的家伙
那个女孩子气十足的小男票,你给我等着瞧吧——瑞贝利安如是想
冒险的一开始便冲突不断,这并不是个好兆头,或者是瑞贝利安视角的好兆头。但不论如何,属于瑞贝利安和瓦尔哈拉的第一次冒险,就这样一点也不一帆风顺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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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塔?谁知道呢。”卡利亚无意给被川途踩在地上狠狠绑起来的瑞贝利安解惑,他坏心眼地把奥列格推出去继续解释的工作,自己没事人一样地登上了二楼。
“喔……嗯?”瑞贝利安听奥列格的解释时迷迷糊糊地发出一些声音,听起来好像已经懂了奥列格说的东西。但是瓦尔哈拉其他人深知这名战士内心和外表并不一样,他们不求他理解现在的情况,就像他们不指望他为离开的两位队员流一滴眼泪存一丝怀念一样。瓦尔哈拉的老队员们只希望这个不招人喜欢的战士能暂时不给他们添乱,甚至,在阿伦德尔这名诅咒过神祗诅咒过世界的吟游诗人心底,偷偷产生了让瑞贝利安“永远不为他们添乱”的想法。
他现在还不行,他的实力不够。阿伦德尔明白自己的水平和自己的极限,他那种自信和来自于自信的小少爷般的骄傲逐渐破开阴影显现出来。这名半精灵本身就是骄傲的,只因为加入队伍之后,面对高等精灵产生了天生的自卑。但是现在这种自卑已经不足为意了。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再努力一点点,很快就会有所改变。同样很快的,那些现在不想面对或无力解决的麻烦就可以去面对和解决。
“你也不是逃不掉”阿伦德尔心里这么想着,嘴角轻轻勾起,有一种嘲弄的意味。
经过了奥列格的解释和解释失败后suzette、蓝、川途对瑞贝利安的第二次殴打,瓦尔哈拉众人才跟着奥列格真正意义的回到了第二层。这里比第一层小一圈,但是多出来几间房屋。“一二三四五六七……不对,把楼梯也算上了。”奥列格拿着地图转了一圈,发现他们之前探索得到的信息和地图显示的信息基本吻合。
根据地图显示,这里一共有六间房间,其中一间是厨房。看来法师大人也逃不过柴米油盐——或许还是个秃顶,长得很恶心,阿伦腹诽着。腹诽前人是不尊重的行为,尽管很多诗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抹黑或洗白某些“前人”,但阿伦德尔觉得此时就算他把不知道死在哪里的塔主人刨出来挫骨扬灰都是可以被大家理解的。他们都怀着这样的恶意在第二层搜索,但是所有的房间就跟他们离开之前一样。
当然,除了那个红房间。
红色房间里的东西都堆在一起。
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概念上,一天之前它们都还以各种奇妙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年轻的生命。这些年轻的生命分属不同的势力两相对峙,躯体鲜活跳动,会走路会说话会发出可爱的声音。后来尽管变成一块一块的被粗鲁地堆着,也仍然看得出原本美好的形状。但是现在,刚刚踏进房间,阿伦德尔就踩进不深的液体里,而那些块状物已经消失了。他觉得自己脚下湿湿的,尽管他知道自己的鞋子的材质能阻挡任何液体,但这种黏黏湿湿的感觉是心理上的。阿伦德尔不得不伸手扶住额头,以隐藏自己难看的表情。房间暗处有液体滴答滴答的声音,诗人听了这个声音,一股恶心涌上来。
谁都不会怪罪下来的吧。
血腥味烧焦味呕吐物的味道腐烂的味道还有潮湿恶心的酸味混合,形成填充这个房间的令人作呕的空气。而那些有着美好形状的块状物已经变成了黏稠的液体,覆盖这个房间的地面。红色的地面红色的墙壁红色的液体红色的空气,四面的红色压迫着人的神经,冒险者们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就觉得死亡顺着鼻腔器官一直到喉咙和肺叶都充斥着死亡。一时间空气凝滞静止。
“这个房间……难道是个胃吗?”奥列格声音颤抖地打破沉默,队员们俱是精神一震。队长修习的乐曲具有提振士气的作用,在他的声音里就好像有一种令人暂时从压迫中逃脱的力量。但是在奥列格这句话说完之后,阿伦德尔暂时停滞的思考继续活动,之前强压下的恶心再一次袭来。他的脸色大概变得很糟糕,以至于身边一声不响的川途抬头用目光询问了他。
“我很好,我没事的。这种事情第一次碰见所以没办法表现得很平静,所以让你们担心了,真抱歉。”阿伦德尔想这么回答,但是这种话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诗人和盗贼仍然在沉默,但另一边的战士可管不了那么多——尽管他被打了一顿还被绑住双手,但他的嘴还是自由的。
“好像很好吃!好像很好吃!”瑞贝利安这么大声喊着,即使旁边奥列格厉声喝止他说“这是尸体”他也不肯停下来。瑞贝利安可能根本没有听见奥列格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好吃!!”他挣不开身上的绳子,只能扭来扭去的,使旁边的蓝脸黑了。
“是尸体!!!”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奥列格喊出了声。“这些是尸体,或许还是触手消化的残余,你闹够没有!?”
奥列格很少这样失态。他突然吼叫让在场的人都震了一下之后直直看着他,甚至连瑞贝利安都没有接话。发现大家都用讶异的眼神看着他之后,奥列格深呼吸了一下,更换了比较冷静的语气:“这个房间和胃的感觉很像,有点不祥。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先撤离出去吧。”
“之前袭击那些士兵,和……她们的,都是这个东西吗?”阿伦德尔突然这么问,他的脸在红房间里被映照的有些可怖,但是少年固有的温和悲哀的声音却修饰了这一点。现在奥列格看着他想哭,但是他身为队长,他不能哭。
奥列格想摸摸阿伦德尔的头,但是最后他只是伸碰碰对方的手臂,说:“先出去吧。”
“欸——不要出去嘛!我想看看这个!”
这么说的是瑞贝利安,他才不管他的队友们在想什么,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些残渣也好液体也好都是可以化作自身生存养分的好东西。遗都人不怕尸体,毕竟死人是最安全最无害的,他们不会为了食物和水去袭击别人,更不会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遗都人更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已经被消化过一次就把没用的部分和能吃的部分一起丢掉,肚子饿的时候吃死人是吃,吃死人吃的东西也是吃。他还被绑着,就只能欢快地滚动闹腾,把不知名的液体溅起来。瑞贝利安还在活着,所以他会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也会为了水和食物去战斗。
“不管它们以前是什么,现在都是可以吃的好东西哦!如果能用来维持我们的生命的话,那两位已经臭掉的队员残渣也一定会很高兴——”
“你他妈给我出去!!!”
蓝喘着粗气。他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闷声不响,用沉默来保护自己的内心,就好像冰原的那些巡林客同僚们用沉默来御寒,防止生命从嘴里流失似的。然而听了瑞贝利安粗鲁而残酷的话语之后,他根本不能保持沉默,即使身边川途低头默默地拉住他的手,也丝毫不能减轻他想要杀了这个人的欲望。
“那老子还不走了呢!”瑞贝利安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什么液体了,这名战士令人讨厌的倔脾气上来了,现在他好像是要用与巡林客作对来补回之前没有反驳队长的遗憾。
“你要我把你变成尸体给这座塔当养料吗?”巡林客手指搭上弓弦,而旁边的盗贼和暮刃拿起了兵刃。
“你能杀得了我再说啊!”
战士尽管被绑着,气势上却不肯输对方半分。他眼睛瞪着蓝,嘴角带有轻松的嘲讽笑容,但脚下已经摆好了战斗姿势,任何一位精通此道的高手看了之后都不会轻视他。虽然瑞贝利安不合群,让人讨厌,但是他不折不扣是个打架的高手。蓝也知道这点,但他示意川途与suzette不要插手,他是必定要与瑞贝利安真真正的打一场的。
“你也不是逃不掉……或者该说,我原本想留你一条命的。”蓝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勉强分出一点来嘲讽咒骂,但是瑞贝利安并不搭理,还是一副“想杀就来啊”的表情。蓝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抽出匕首,正手握住,下一秒就要用它刺向眼前瑞贝利安的胸膛,然后切碎那颗冷冰冰的心脏。
“够了。”
蓝先是听见奥列格的声音,随后低头,发现队长伸手拦在自己身前。奥列格没有回头看他,但是那种具有宁静的力量的话语音调让蓝觉得整个队伍都跟他站在一起。
“那么,战士先生,如果你要留下的话就留在这里吧。”奥列格看着坐在地上,并且还被绑着的瑞贝利安,没有感情地抛下一句话。原本吵着非要留下的瑞贝利安闻言立刻站起来,朝着门口跑去。这名战士的逆反心理已经到了极端的程度,这种极端让他所有行动都是以“与他人的愿望相反”为宗旨。在奥列格说让他留下之后,他就完全抛弃了原本想要留下的想法,开始喊着“去三楼!去三楼!”。
蓝落在队伍末尾,直勾勾地盯着跑在最前面的战士,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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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靠对话推动的剧情来更喜欢写别的东西。
因为不管怎样都没法处理好对话的衔接部分,写出来感觉好像小学生作文哦
比如:
甲大声地说:“xxxxxx”
“xxx”乙听了这话,一拍桌子跪了下来,道,“xxxxxx”
↑
只会这样写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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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同样是上次推线的部分w
司磷。
字数5143(修文前)
欢迎川途入队,欢迎被殴打役小瑞入队
···
一阵白光突兀地浮现在无名之城的某个角落,从光里慢慢地浮现出几个人影。
一个女声从光里传来:“我们离开那座塔了吗?”
奥列格从光里踏了出来,但是却因为失神没有站稳,身体一斜撞到了旁边的墙上,叙泽特伸手扶了他一把。
阿伦德尔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只有‘我们’。”
他的语气少见地显得尖锐。
在奥列格的印象里,阿伦的讲话方式一直是谨小慎微的,以往他与叙泽特对话的时候这种谨慎尤为明显,这是他第一次用几乎可以说是呛人的方式讲话。不过队员们都沉默不语,没有人对他的语气提出反驳,因为大家的心情都同样低沉。
半晌,奥列格似乎恢复了神采,他回头挨个拍了拍队员——现在还剩下的队员——的肩膀,因为够不到阿伦德尔的肩膀所以拍了拍他的背。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他笑着说。
没有人表示反对。
阿伦德尔压低了帽子,表情被遮盖在了阴影下;叙泽特抿着嘴唇,眉毛紧紧地皱着;蓝还在处在神游的状态,奥列格不得不牵着他前行。
与缓慢步行的其他队员形成对比的是,奥列格不时地东张西望,一会跑到左边,一会跑到后面,最后他从正前方飞奔回来对大家喊道:“我找到住的地方了!”
无名之城并没有原住民,却有各式各样被允许自由居住的房子,而且有些矮小精致、适合妖精和侏儒居住的房子,这让奥列格对第五季的想法好奇不已。
此刻考虑到队伍里的其他人,奥列格找到的是一间以人类身高而言正常高度的民居。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距离,奥列格拿起抹布把桌椅都擦了一遍,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和枕头铺好,掏出几块从军营带出来的大饼放在火炉上加热。
晚上,他们照例按照性别分房间睡,只是给女士的房间里这次只有叙泽特一人了。奥列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完全睡不着,最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了一趟门。他记得在无名之城的某处有着类似于集市的地方,第五季说那里的东西是给他们准备的旅途补给品,可以直接取用。他到五金店拿了各式各样的金属和木头零件,打包在自己的斗篷里拿回了住所。
他踏进房门的时候阿伦德尔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蓝又变回了神游的样子——昨晚他要不是用幻术强行让蓝休息,蓝可能要保持这状态一个通宵。
过了一会儿,阿伦刚才说要出去走走于是一个人出了门,叙泽特也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奥列格从窗口可以看到她在房子后面的空地上挥刀练习。蓝还是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无论奥列格怎样和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奥列格走到窗边遥望天空,稍一恍神,觉得仿佛他头顶上的还是那片血红的穹顶,窗外是沙土飞扬的夺命战场,室内是遍地残躯的食人巨塔。定了定神,看到深浅不一的云朵从深蓝的天空上飘过,风轻抚他的脸颊,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回到了静谧安全的无名之城——和还活着的队员们一起。
他坐在窗边的地上,把拿回来的零件铺在自己周围,然后从隐形的包里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工具。他一直觉得怎样的乐器都不够奇特,因此一直没有给自己配置乐器,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需要自己的一个,就像战士需要刀。
他在此之前并没有制作过乐器,但是他看他的爷爷做过,而且他还是一个侏儒——他毫不怀疑自己能做出能够使用的乐器。
保持安静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回想起塔中的那个时候。
弦月的光一直飘忽不定没有明确的指向,暗杀对象菲尔扎·裘德也不见人影,当他们走到二楼的时候,某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旋即一道鲜血从门缝里流了出来。鉴于之前所见的奇怪食人藤蔓可能就在那个房间,大家进行讨论后决定先搜查其他房间看看是否有什么提示或者可用的工具。
但是那些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些掉落在地的兵器遗留着曾经到达此地的士兵的痕迹。
然而,就在在搜查完其他房间后,奥列格偶然一回头,惊讶地发现伊瑞丝和伊利亚斯从队伍里消失了。
“她们原先不是站在队伍中间的吗?”他不安地问道。
叙泽特皱眉:“……在刚才搜查房间的途中队伍顺序变动了好几次。”奥列格刚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房间的边边角角,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一行人怀抱着不安把刚才去过的房间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却并没有寻找到失踪的两人。
卡利亚沉默地看向了刚才从门缝里流血的房间,那道刺目的鲜红仍然留在门前。
蓝小声道:“是不是只剩下那个房间没有看过了……”
“……也有可能去了楼上,她们两个。”阿伦迟疑地推测。
奥列格犹豫了一下,在心中叫嚣着的危险警报败给了侏儒探知欲的天性,他第一个推开了那扇门。
一股让人反胃的味道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一片赤红,触目惊心。
房间里从地上到墙上都沾满了黏稠的鲜血,天花板也被映射上了红色,满地都是糊满了血液的红色块状物体,其中一些还能看到裸露在外的白色骨头。
——这是尸块。
——也许、也许是人的尸块。
奥列格慢慢地向前走,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物体,鞋子踩在地上的黏稠触感格外让人难受。跟在后面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包括叙泽特,她虽喜战,却对面前的景象感到不快。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藤蔓怪物的踪迹,也许是它们留下了这一地狼藉又去了别的地方,奥列格松了口气。
直到他看清地上的那个物体。
那是一个坠有叶片的发绳,如果将它戴在少女卷曲的发丝间,一定会十分般配吧。发夹正中间用只有侏儒才能做到的精巧手艺镶嵌着一块深蓝的弯月状宝石,对,就和他们从神明第五季那里得到的一模一样。
——“奥列格队长,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不行!‘奥列格·尤里·谢尔盖’已经是简称啦,举例来讲,一个人叫‘Apple Pear’的话,叫他Apple没问题,但是叫他A就很奇怪了吧?是吧?就是这个道理哦!”
——“根本是歪理吧,那我们就叫你队长算了。”
——“你们打算把弦月挂在哪里啊?我帮你们镶上去吧~”
——“做的很不错嘛,谢谢啦。”
——“队长的手艺很厉害啊。”
——“诶嘿,那当然!”
……
“喂,怎么了?”卡利亚拍拍他的肩膀,“为什么发抖啊?”
阿伦向前迈了两步,叙泽特和蓝也紧跟了上来,紧接着他们都看到了那个发饰。
之后的部分,奥列格的记忆有点模糊,他只记得那一瞬间心里炸裂开巨大的愤怒与难以置信,他发着抖环视四周,想把伊瑞丝和伊利亚斯找出来,他想她们一定没有死也许只是不小心把发夹掉在这里了,但是满满一房间模糊的血肉打消了心里最后一点点侥幸,然后他又想把那个吃人的藤蔓找出来碎尸万段,但是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他和其他人的周身泛起了浅浅的白光。他们竟然在这种时刻要被传送回去了!
别走!还不能走啊!要留下来!要将那些藤蔓碎尸万段!他想要疯狂地呐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白光还是越来越盛。卡利亚走了过来,奥列格张了张嘴,看着那张困惑又带着些担心的脸,合上了眼睛:“我们回来之后向你解释,我保证。”
然后他们被白光吞没了。
这是他的失误。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决定进入塔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其实并不适合当领队,他心知肚明自己从来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对除此之外的事情视而不见,会邀请这些队员是因为她们有着让他喜欢的特质,会“竞争”当队长也只是因为觉得这样做好玩。不过即使如此,作为仅仅只是名义上的队长,涉及到集体行动的决定大家也确实会慎重考虑他的意见,然而他却太不谨慎了。
他成长于以五座法师塔为中心、被称为法师之城的苏古塔,作为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侏儒,他在少年时期就经常去苏古塔东北侧、由侏儒法术师夏至·贝伦掌控的法师塔“力量”里参观,因此才会自认为对法师塔了解不少,以为自己能应付入塔以后的一切状况,又因为只专心于自己好奇的塔的边边角角忽视了队员,这份过度自信和无所约束的好奇心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他把最后一颗螺丝拧上,看了看手中的乐器。虽然不是百分百满意,不过目前先将就着用好了……这个形态很像橘子啊,乐器名字就叫ORANGE(奥兰吉)好了。
奥列格不是悲观消极的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笑脸:“反省完毕。”不把眼前事做好的话,相同的情况无论多少次都还会发生。
他转过身,然后惊讶地发现原本蓝所在的沙发上空空如也,把每间房间都找了一遍也一无所获。
……乌鸦嘴!
在他们中间就数蓝目前的精神状态最差,虽然无名之城没什么危险,但万一蓝自己想不开的话……他立即把ORANGE放在桌上跑了出去,大喊着蓝的名字。听到声音的叙泽特从房子后面绕了出来,奥列格因为太着急讲得语速飞快,幸好叙泽特迅速理解了状况,立即和奥列格一起去寻找蓝,期间擦肩而过了一只叼着花的黑猫、一只追着球跑的狗妖精、以及若干行色匆匆的人,然而却并没有找到蓝或者其他队员的踪迹。
“可恶啊啊啊啊!!到底哪里去了?蓝——你在哪——”奥列格有点崩溃。“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叙泽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奥列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噢,二位——”迎面走来的一个之前他们俩完全没注意的人突然用浮夸的腔调向他们打招呼,“在这没人的城里迷路了吗?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听语气的话会以为好像是对方想提供什么帮助,可是一旦加上那个看笑话一般阴阳怪气恶心人的语气,就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叙泽特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奥列格则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这个人是空气。
那个陌生人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是在冒险中遇到什么事了吗——如果是的话,我深表遗——憾——”
……什么鬼?奥列格用看神经病的眼神多看了他两眼,发现这人是一个举着重剑的战士,奥列格对他没什么印象,不确定他是不是新加入拯救世界的人。要知道,他们可对这个人有什么想法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路上逮着人就开始发疯?
他眯起眼睛,警告道:“对不起,没事的话请离开这里。”他从没有这么不想和一个人扯上关系过。
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这个神经病的神经,战士的眼睛里露出了格外兴奋的情绪,然后用幸灾乐祸的语气继续喋喋不休:“队友出什么意外了吗?哎呀,那真是不幸中的不幸——也许是他们太弱了吧?还是您太过无能无法保护他们呢?啊哈哈哈不论如何,希望已经逝去的人安——息——吧——”
奥列格本来想无视他拉着叙泽特走开,听到这话却整个人定住了,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他。
伊瑞丝和伊利亚斯的玩笑,也是这个人可以随便开的?
叙泽特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这把利刃随时准备出鞘痛揍、或者杀死那个战士。奥列格死死地盯住他,却发现这个人在叙泽特准备出手的时候表现出了更加的狂热。
他的目的——原来如此——
奥列格冷着一张脸上前一步,战士以为他要开打,兴奋地摆好了架势,没想到奥列格只是伸手拦住了刃已出鞘的叙泽特。
看着那人错愕的神情,奥列格产生了一点报复的快感,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然后小声地告诉叙泽特不要中了那个战士想打架的计,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现在重要的事情还是寻找蓝,不如先回住所看看吧,说不定蓝已经回来了。
叙泽特沉默了一会,点头,将长刃重重放回了鞘里,转身离去。
没想到那个战士却跟了上来,途中奥列格使了个小幻术想甩掉他,然而他凭着大概是野性的直觉——对就是各类作品中没大脑的角色通常会有的那种东西——找对了路,像牛皮糖一样跟了上来。
他们回到住所的时候,蓝并没有回来,不过阿伦德尔已经回来了,那个神经病战士毫无这是陌生人家的自觉,大刺刺地走了进去,其无耻之程度真是世间罕见,阿伦一开始还把他当成了是他们找到的新队员,奥列格跟阿伦解释状况的时候,那家伙口无遮拦把三人又是一顿气。
就在他们忍无可忍终于准备群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和说话的声音。
“蓝回来了!”奥列格把烦躁扔在一边开心地蹦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蓝身边站着的一个小个子少年,“蓝你怎么带了个孩子回来!”
蓝看起来情绪已经恢复了过来,这让奥列格非常开心,叽叽喳喳地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蓝以及蓝身边的少年解释了一通,奥列格和阿伦德尔才明白,小个子少年名叫川途,是蓝在遗都时的朋友,是一个换生灵。
川途有着纯净温柔的深蓝色眼睛,金色的发丝柔软地卷曲着,看起来安静又害羞。奥列格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你加入我们队吗?”
川途柔和地笑笑:“是啊,毕竟蓝在这里。”
大概别人会很难想象,对事事充满好奇心的奥列格对队员们的过去却没有什么探究欲,他是重视现在远大于过去的人,他觉得要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与之相处。这就是虽然每个队员都看起来就故事满满,奥列格却并不会去向他们打听的原因。如果他们有一天主动向他提起,那就当多听一个故事,如果一直不提,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就在几人进行比较愉快的交流的时候,背后始终存在着一个喊着“嘿,矮子”“蓝不拉叽”“杂种”的移动噪音源。好不容易和阿伦德尔和蓝、以及他们的新队员川途解释清楚状况,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用一模一样的“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的眼神看了过去,自称瑞贝利安的神经病战士看到这眼神更加坚决地表达了绝不会走、要加入他们队的意愿。
阿伦德尔叹了口气:“看了只能等第五季传送我们的时候再甩掉他了。”
川途小声地提出疑问:“万一……第五季觉得我们是一队的……”他的后半句因为奥列格和叙泽特瞬间尖锐起来的眼神而咽了下去。
阿伦德尔深深地叹了口气:“瑞图宁女神保佑。”
剩下的明天再补。(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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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沿着弦月走了多少里路,猝不及防地被横生的树枝绊倒了多少次,库勒依然在雾林中绕来绕去不得出路。
“是不是失灵了?”
高举的蓝色月弧石静默摇曳光华,指向前方未曾偏移。呷一口水润润嘴唇,他轻叹,气息结成白丝渗入四周。脚步已显沉顿,他望去白雾的尽头,而那只有残忍的惨白。
“…………”细小的说话声。谁?右手握着剑柄,放慢脚步,踩在柔软的细草上。不对,是更柔软……的东西?
他忍住自己打机灵的冲动,但还觉得头皮发麻。慢慢地向下蹲去,左手在距离地面还有一段长度的地方摸到了柔顺的小片,感觉像是花。折下一朵——被刺了,但忍住了声音——仔细端详,看着是蔷薇那样的品种。
“不知不觉走出了树林啊。”库勒说着,半蹲摸索向前。
有种雾在和自己反方向挪动的异感,他看着远方渐渐显出了身形。从脚下,蔷薇织成的地衣蔓延开去,四周凝滞的雾气像是开了一扇通风的门,缓缓奔走,跃动的生机回来了不少。
弦月忽然绽放出耀眼的光华,随后熄灭,无论怎么挥舞敲打都没有新迹象发生。于是他又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站直身子迈着正步,像个指挥官似的审阅自己来到的新地。他昂首挺胸,左右瞻顾,眼尖地发现花地中,不远处那团聚在一起不自然的障碍物。
走进了些,他努起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去——那可不是自己的伙伴们么!
“嘿!这可不是大家吗?可算找到你们啦!”他故作咳嗽清理口腔,使出那水手们就连咆哮的大海也无法掩盖的大嗓门吼了一声。
兴许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他们过了好一会才转头过来,人人的脸上都掺着欣喜,只是目光好像不仅是自己这边。库勒一瞧左后方,正好发现鲁诺莱亚也在旁边。
缺失的两人走进成群的四人里,深海旅社终于团聚。雪伦双掌轻指二位脱队的成员,言语中满是无法抑制的欣喜:“库勒、泰勒弥……”
“终于等到人了!”突然一个孩童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身边欢快地嚷嚷着。所有人愉快轻松的脸色霎时枯败,全都警戒起来,四处张望。
可是哪都没有人。周围空荡荡地,除了蔷薇就是蔷薇。“我们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库勒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正想接触戒备,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在这里呀!”
好像有虫子使劲往自己身上钻,他一身的鸡皮疙瘩,“哇”地一声跳开了——他真的没听错,那声音存在,还非常靠近自己。
“哇哦,你怎么啦?不过算啦!我等了好几天,你们就是冒险者吗?带我去旅行吧!我知道你们在找些什么,带我去旅行,我带你们找到它。”
那声音还喋喋不休了起来,大伙算是懂得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十分矮小,就开始翻找起地面来。
于是这朵说话的蔷薇被找到了。唐冷冷地看着它,而它轻轻摆动还残留露水的茎叶,向他还有他身后的各位打招呼。
“蔷薇在说话!”雪伦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此时的她失去了一贯以来的礼仪,捂着张大的嘴满脸惊讶。
“真是没礼貌。”这朵奇怪的蔷薇轻轻批评了女剑士比库勒还口直心快的话语,听上去有点不开心,“你们都可以说话,我怎么就不能说话呢?不过算啦!带我去山顶,我想像玫瑰一样在那里绽放。”
“这里、哪里……”Yves难得开口一次,可蔷薇或许是没有听见,又把之前的语句重复了遍。
“像玫瑰一样?”唐•吉诃德重复了玫瑰这个词,“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不比玫瑰漂亮多了……”
“我会帮你的!”库勒依然如此直截了当,根本不理会其他人什么想法,也不管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吗?”唐忍着心中的怒意,把语尾从牙缝间挤出。
“但是我没有办法在那里绽放!只有那些玫瑰在那里!”
“我们可以把你的种子带过去。”战士拍打着胸膛。
“如果我有种子,怎么会在这里绽放呢?”蔷薇有点失落地低语。
游荡者踌躇片刻,询问:“你是说,只有玫瑰才能在山顶绽放?”
“不,我生长在这里,没有办法移动。我想在那座山上开放。”蔷薇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唐也明白了它的意思,取出自己的工具,看样子是要把蔷薇挖出来。
库勒当机立断,解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腰袋——真的很空,空到让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佩戴这个腰袋的程度——交给游荡者,对一脸迷茫地他义正言辞道:“拿去吧!只要是我能尽的力量!”
“啊,了不起。”声音像是生锈的侏儒机械(他们居然还有能留到生锈的机械,真是太神奇了,真的不会在半途炸开来吗?),唐干巴巴地赞美了战士的行为,同时手脚麻利地把蔷薇还有它底下的一部分泥土移植到腰袋里,“会痛吗?”
“一点也不!”真是个小孩子。
“这附近还有其他和你一样会说话的花吗?如果你想去山顶,那么我们会在那里遇见你说的玫瑰?”唐把它拎起来,看似随意地问着。
“像我一样想去山顶的蔷薇似乎没有了。”她伸直茎秆,好像人在挺起胸膛,“有一首甜美的短歌告诉我向山顶前进,在那里,我想我能让所有人看到我。”
“了不起。”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雾早已褪尽,周围果然是蔷薇花田,而远处是沉默屹立的山。库勒正想对周围探索,捋起手袖就要往地上工作,但他这副模样却是把蔷薇吓了一跳:“不要伤害我的同伴!”
战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道歉着:“对,对不起……我只是想挖些泥土……”
蔷薇默不作声,任由呆愣了一会后的库勒把几捧泥土带在身上。大家四处逛逛,没什么收获,便朝着山走去了。
在他们起行时,一群不知从哪来的飞鸟掠过天际,短歌在风中流唱,叙述着只有蔷薇能耳闻的事情。
字数3200
标题是精灵语的“最终归宿”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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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们就没有无论如何也无法遗忘之事?"他又上前几步,几乎要和那名垂头的僧侣贴在一起了,"如果遗忘一切是救赎,那救赎不就归于虚无了吗?"
无人应答。破败的教堂中一片寂静,恍若无碑的墓园。无面之神一如神殿中所见,在教堂的中心巍然屹立。祂能带来一种奇异的静默,正如一切都在时间长河之中逝去,唯有祂仍在注视。
僧侣没有任何反应,兜帽投下的阴影让他的面孔像是消失了一般。他自始至终都垂着头,静默着,似乎没什么事能够令他动摇,"我们遗忘一切,甚至是我们所侍奉的神明。只因这是祂的启示。"他顿了顿,抬起头。鲁诺莱亚发现,那是一张极普通的人类的脸,普通到视线错开后的下一秒就会被忘记,"至于虚无——那本就是我们的归宿,也即是我们的终极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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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诺莱亚回过神,发觉自己置身于一片雾气之中。方才在眼前闪现的似乎是在无名之城拜访忘神祭司的情景,然而他已经不记得其中的诸多细节,只是讶异于自己当时的莽撞。"终极救赎……"他将这个词汇放入口中咀嚼,这词用精灵语说起来竟有一种异样的美妙,"遗忘是通向虚无的终极救赎?"
精灵语是一门美妙的语言,美到可以为一切事物赋予美的意象,无论那原本有多么丑恶。这就像冒险史诗中总会出现的让英雄丧失斗志的诱惑。但是我不会因此选择遗忘,他告诉自己,我不认同。
他定了定神,努力把那些杂乱的记忆清出脑海,让自己投入当下。
雾气环绕着他,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浓雾。他平举胳膊,发现手被埋入雾中,竟像是被硬生生切断了一样,“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他轻声叹道。
周围并非无风。诗人抬起头,仍能感受到些许轻风拂过脸庞,枝叶的合奏声也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可这风无法驱散雾气,这令他无计可施。他试着寻找队友——这就好像是第五季的恶作剧——却发现队友都不在身边。他成了孤身一人。
"如果这真的是您的恶作剧,"他尝试让自己在这种环境中微笑:"那您倒是给予了我极好的素材。因为就是困住勇者克莱门多的雾,也得在我所面对的雾气之前礼让三分。"
不过自我安慰也没有起什么用,他陷入了焦虑。显而易见,这里是一片树林,被浓雾环绕,尚且不知其中是否有动物、甚至猛兽栖息。
"唐!"他试着喊了一声,但喊声像是被雾气吸收殆尽了似的,并未传得多远,自然也就没人予以回应。
他开始在林中摸索,并试着奏乐以放松自己。流水般的音符似乎真的能为他鼓劲,因为他弹奏的曲子正是用龙语写就的,勇者克莱门多的历险。
故事中说,曾经有一头名为巴莱赫恩的恶龙四处为非作歹,于是勇者克莱门多闯入了它的领地,决定杀死它。而狡诈的龙躲进深林之中的洞穴,让林间布满雾气,企图以此困住克莱门多。勇者迷失于丛林与迷雾之中,由此邂逅了隐居于此的守龙人——美丽的少女莱安娜。莱安娜告诉他,因为知晓了巨龙的暴行,她决定离开它,却被它软禁在这片森林里。克莱门多准备把她救出来,于是莱安娜告诉了他这片森林的走法,并用巴莱赫恩赠送给她的龙鳞做了一件鳞甲送给克莱门多。最后克莱门多成功找到了龙穴,巨龙的烈火完全伤不到他的鳞甲。他勇猛地杀死了巨龙,救出莱安娜,并与她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不过他可不是克莱门多,鲁诺莱亚耸耸肩,他也找不到被囚禁的莱安娜。演奏结束,周围再次陷入沉静,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他四处走动,踩着草丛和落叶,发出的声音在他耳中竟如雷声轰响。他觉得自己绕过了很多棵树,还蹚过了一条小溪——因为他的长袍下摆确实湿了——但依然困在雾中不知所措。其间他甚至险些被一颗石子绊倒。那颗石子默默无闻地卧在杂乱的草丛中,根本无可提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无论如何周围的景象都别无二致——被浓雾拥入怀中的苍老树木错落地站立,墨绿的叶片摇晃着,不时有坠下的,穿过浓密的雾安然落地;低矮的灌木和杂草就像是诸神在书写世界之时洒落的墨渍,而缭绕的雾气令它们时隐时现,这让诗人想到了尘封的古卷中已然模糊的记录。
鲁诺莱亚渐渐地感受到了疲劳,双腿已不断发出抗议。自己仿佛从未写之年一直走到有书之年,却始终望不到终点。他没有获得"弦月"——他本对此不怎么在意,此刻却发觉自己连联系队友的手段都没有了。
不经意间,他和一棵树撞了个照面,黝黑的树皮让毫无准备的他吓了一跳。这是一棵古老到几乎要死去的树,如同经历过刀刻斧劈的树皮诉说着过去经历的风雨。怜悯之情油然而生,诗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触到了粗糙的树皮。
深沉的生命力回应了他的触碰,其雄浑之势令诗人浑身一个激灵。那是在沉眠中积蓄着的古老力量,正安稳地等待着苏醒的时刻,待到那时便会喷薄而出,席卷一切。
然而这尚处于寂静之中。万物静默。
鲁诺莱亚愣愣地保持着触碰树皮的姿势,沉浸在天地万物带给他灵魂的巨大震撼之中。此时此刻,他产生了成为它们一员的想法,他想融入这积蓄着的磅礴生命力之中,在静默之中走向归宿……
不,这不应当是我的归宿。
恍惚之间,鲁诺莱亚看到了那名忘神的祭司。那一日的更多细节涌进他的脑海。他记得那祭司后来说:"这只是我的归宿,诗人,这是注定的,因为那位神祇始终注视着我。你的又是什么呢?"
"终极归宿……"他低喃着,这个意义不明的单词此刻竟具有了令他清醒的神奇力量。他的思维抽离了周围的静默,重新独立出自我。森林依然寂静,但他已不属于这寂静。
"带我……"
忽然,一阵低语传入耳中,悠远而飘渺。
与此同时,雾气开始散开,像某只看不见的手拉开舞台的幕布一样。第一缕微弱的光刺穿了它,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直到千万道,灿若柯旭的利剑。
"……我带你们找到它。"
于是诗人循着声音出发,只希望自己能够在声音消失之前到达。
"带我去山顶……"
愈发近了。诗人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狂喜溢满了他的内心。没有什么比与失散已久的友人相聚更令人兴奋的了。精灵的眼睛令他捕捉到远方的身影,这更是鼓舞了他,令他忘却了腿的酸痛。
"像玫瑰一样?"
他赶上了。他的队友们一人不少地站着,围着什么东西。而唐·吉诃德正弯下腰,在和那东西交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不比玫瑰漂亮多了吗?”
鲁诺莱亚朝队友们打了个招呼,挤进他们的圈子。一株蔷薇正仰着纤细的腰肢,水露还赖在她未完全绽开的花瓣上,随着微风微微摇摆、颤动着。“可是我没有办法在那里绽放!”她不满地哼哼着,“只有那些玫瑰在那里!”
“你是说,只有玫瑰才能在山顶绽放?”
唐·吉诃德的手已经开始发颤了,这不是个好兆头。诗人隐约中觉得他就要失去耐心了。
蔷薇垂下脑袋。“不,我生长在这里,”那一颗露珠随之坠落,在地上碎成好看的水花,“没有办法移动。我想在那座山上开放。”
队友们面面相觑,互相耸了耸肩。只有库勒拧着眉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解下自己空荡荡的腰袋,“我会帮你的!那去吧!”他义正辞严地说道:“只要是我能尽的力量!”然后他非常热心地跑到一块植株稀少的土地,挖了半袋子土,又跑回来。“……不过,我不会园艺,抱歉。”他愣了愣,充满歉意。
最后,唐·吉诃德接过腰袋,一脸无奈地蹲下来,开始了麻烦的移植工作。在这个间隙,鲁诺莱亚打量了一下四周。雾早就散尽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垠的花田。无数蔷薇随风摇摆,密若繁星,直延伸到目力所及的最远处。
然而会说话的似乎只此一朵。
唐·吉诃德小心翼翼地捧起腰袋,蔷薇安静地呆在里面。似乎是确认一般的,他问道:“这附近还有其他和你一样会说话的花吗?”就算有,诗人觉得他也会果断拒绝再带几朵,“如果你想去山顶,那么我们会在那里遇见你说的玫瑰?”他抛出第二个问题。
“像我一样想去山顶的蔷薇似乎没有了。”蔷薇给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答案,“有一首甜美的短歌告诉我向山顶前进,在那里,我想我能让所有人看到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唱了起来:
去到山顶吧,去到山顶吧——
那里已有无数玫瑰
温婉无声,
面对世间万物,展示
众神支配之下的美。
那方为汝之归宿。
去到山顶吧,去到山顶吧——
那是月之眷所,光之栖地,
踏上旅途吧,沐浴月光
绽放最美的花
将其紧紧握在手心吧,
汝追求已久的甜蜜的美啊!
去到山顶吧,去到山顶吧!
“那就满足你的愿望。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