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20分钟,躺在地上的神少女们恢复了精神,一个个醒了过来。绘上松歌是第一个喊出声的人:“结束了么?”
卯木音菱摸了摸后脑勺:“大概是的……我们战胜了空间里的敌人,随后空间就消失了。但是总觉得记忆好模糊……”
舟树真锁突然发现了什么:“多铎,你的袖子怎么卷起来了,而且上面还有很多乱糟糟的划痕?”
多铎咲朵看向了自己的手臂,吓了一跳:“诶?应该是之前战斗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吧……不过没关系,以神少女的体质,这点伤很快就好了。”
音菱感受了一下神力波动,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之前强大的神力波动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我们完成了任务,可以到原石那里报告了对吧?呼,总感觉很轻松啊。接下来可以好好享受周末了,春假也马上就要到了!”
另一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焦急不已。终于,在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灰发女子——须照斋罗肴到来后,他们赶紧凑上前去报告:“不好了,天启系统出故障了,无法再干涉Ecosphere_EX352了!”
斋罗肴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了。我们只不过是去别的世界忙了一阵子,结果你们就给我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现在首要的任务,不该是查清故障的原因,然后解决问题吗?不要因为自己是新人就如此懈怠,如果所有新人都像你们这样,科研是搞不起来的。”
其他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低下了头:“对不起……”
这个时候,穿着白大褂的金色短发女子——须照根铺都也走了过来,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既然天启已经无法干涉这个世界了,那也没什么意义了,干脆毁灭掉吧,反正世界多的是。”
斋罗肴猛地转过头,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着根铺都:“你敢!”
“哎呀,怎么跟前辈说话的?”根铺都用讽刺的语气说着,“而且你反对我这么做,是因为她还在那个世界吧?你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搞科研,而是满足自己的私心。当然,我也一样,这一点我从不否认。”
“你这家伙,真是恶劣。”斋罗肴如此评价道。
根铺都则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嘛。那个世界还有继续研究的价值,所以我是不会毁灭它的。而且天启系统本身并没有受损,受到破坏的只是它干涉Ecosphere_EX352的路径,只要想办法将路径修复就行了。另外呢,我作为你的前辈,比你更有经验,所以刚才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原因。”
在听到根铺都这样的话后,斋罗肴的敌意稍微淡了几分:“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根铺都回答:“根据我的推测,八成是跟那个失败了的仿制品有关,想不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你的意思是——仿造永昼神制作的那个神少女吗?”斋罗肴问道。
“对,就是她,祝咒神。”根铺都点了点头,“而且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心愿神的那个仪器,有些接触不良,导致屏蔽外界信息的功能出了些意外。时间已经挺长了,但是刚才才发现,这算是不小的疏忽了。”
斋罗肴立刻皱起了眉头:“这边的工作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她该不会已经清醒过来,知道这边的存在了吧?”
“不,没那么严重,只是偶尔会听到我们这边的谈话而已,问题不大。而且现在她的肉身已经死亡了,只要之后再清除一下记忆就完全没问题,不用担心。我们真正要提防的,是祝咒神啊。”根铺都意味深长地说道。
“切,麻烦的事情真是一个接着一个……”斋罗肴不耐烦地说,“算了,还是继续工作吧。起码这个世界,还需要继续维持下去。”
现在,神少女们所在的那个世界,一位黑发的女子出现在了时代广场上。她观察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们,注视着男女老少的人们各异的姿态。女子完美融入了这片平和的氛围之中,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人。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以平和的态度对待这些人的,毕竟没有必要的话,她可不想惹出什么大事来。
女子只是看了这繁华的街道一会儿,便离开了。她仰头看着这片蔚蓝的晴空,开始自言自语:“原来之前是因为天启对外界的隔绝才导致我的神力无法进入这个世界,也无法带走这个世界的亡魂。不过好在天启也以其他的方式来降下死亡,这才导致这个世界能够正常运转下去,生与死的动态平衡不至于被打破。不过,既然天启已经被屏蔽,那么我也该开始工作了。”
这个神秘的女子,名为奎尹歇。下个瞬间,她的神力就遍布了整个世界——医院里垂危的老人,不幸溺水的孩童,在车祸中奄奄一息的公司职员,以及各种各样的命运已经走向死亡之人,意识就在那一刻被切断,身体也失去了生命特征。从破碎的身体中出逃的灵魂,全都向着她的结界而去。
很快,歇就发现了异常——在这附近,存在着一些已经离开了肉身的神少女的灵魂,却是她无法回收到结界中的。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哦?这附近还存在着其他的灵魂攫取者吗?不过影响不大,我就暂时观望好了。但是以防万一,还是留个后手吧。”
歇来到了芽绵渡守居住的居民楼前。现在守不在家,而她精心刻成的雕塑,就藏在她的家中。紧接着,那座雕塑之中就流入了一股特殊的神力,但是从外表上看不出异常。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歇就回到了自己的结界中,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发生了很多事情,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最终的答案无人在意。这个承载了许多人的世界,今天也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下。
伊枫瞬刚想伸手阻止多铎咲朵,却在自己身后听见了夕灯笼的声音:“伊枫,让她去做吧。星序于她而言,是不能忘却的重要存在,所以多铎她才会如此努力想要留下些什么。不要过多干涉她的意愿。”
瞬在考虑之后,也决定放弃。终于,咲朵在自己的左臂上刻完了“愿”这个字。而在下一个瞬间,神少女们脚下的天蓝色网格突然开始断裂,同时神少女们也开始出现剧烈的耳鸣,那种感觉就像要将脑浆摇匀一样,持续传来剧烈的疼痛。这一侧的每一个神少女都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紫藤荼奈乃少见地出现了失态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好痛……”
绘上松歌此时已经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怎么搞的?头……好像要炸掉了一样!”
那些断裂了的网格,此时已经开始变成碎渣,掉落到更遥远的虚空之中。
与这边的神少女们形成对比,另一边的网格没有任何变化,而梢啼柘棱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现,只是一直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拼尽全力使用着神力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快要看不见的星序愿。
在愿的神力的作用下,这个空间逐渐向着崩溃的方向走去。在另一侧的网格线彻底消失的那一刻,那边的神少女们的意识也中断了,一个个全都倒在了地上。终于,这一侧的网格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不是断裂,而是扭曲得不成样子。一直在努力用神力压制着天启干涉的愿,在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之后,眼前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很快,愿就再次恢复了视力,同时之前的那些疲惫感也不翼而飞,她感觉现在的自己精神百倍。现在,愿所见的是一片广阔的星空。虽然底色是黑色的,但是那些遥远的白色的光点是如此迷人,将原本漆黑一片的无垠宇宙装点得明亮而华丽。虽然不知道自己眼前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但愿只感觉非常放松,仿佛曾经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
正当愿沉浸在这美丽的星空之中时,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那个蓝色的剪影——天启。天启用那一贯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因为你的干涉,就连空间都出现了扭曲,如今它已经跟你的精神绑定在一起了。”
听完天启的话后,愿并不惊讶:“是吗……只要我再努努力,就能让你无法再干涉我们这个世界了吧?”
“是的。不得不承认,你赢了。可是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我实在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我能得到一个不再被你肆意玩弄的世界,这就足够了。”愿坚定地回答。
即便如此,天启依然心存不解:“可是一旦这么做了,你的存在就会彻底消失,就这么被所有人遗忘,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愿点了点头:“这样就足够了。我终于想明白了,只要能够真的做出什么事情的话,就算不被大家知晓也无所谓,因为我的价值已经实现了。”
“我无法理解你所说的价值究竟是什么。但我要提醒你的是,神少女被人类知晓的世界,并不幸福。你们会遭遇别的困境,依然无法从痛苦中解脱。”
“可是存在于被你干涉的这个世界的我们,也是不幸福的。既然同样不幸福,那不如选择一种自由的方式活下去。况且,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的同伴们就会被你杀死,那是我无法容忍的。”
“无法理解你的思想。根据观察的经验,神少女被人类知晓的世界,同样是不自由的。现在你还有反悔的余地,立刻停止这荒谬的行动,然后我会将你们这些入侵的神少女全部杀死,让世界维持原状。这么一来,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记得你。”
“不会让你那么做的!”愿坚定地握紧了拳,“从你刚才的话语中,我知晓了你的傲慢。我们不是被你掌控的玩具,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愿坚定的意志,让这个空间发生了变化——在愿的身后,出现了众多五彩斑斓的小小的光点,那就是愿最熟悉的技能。但是这次,那些光点变成了不同颜色的愿,并说着她内心深处的话语。
粉色的愿首先开口:“我确实是个平凡的人。”
橙色的愿接着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才能,也不会被别人注意到。”
蓝色的愿继续说:“我也不止一次自卑。”
青色的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可即便如此——”
接着,后面所有的愿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依然有一颗赤诚的心。哪怕代价巨大,我们也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就算是最平凡的星星,也在努力地发光发亮,这颗决心不容你否定。”
接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愿变成了一枚又一枚的银币,悬浮在美丽的星空中。随后,这些银币从中间裂开,然后变得粉碎,最后彻底变成肉眼看不见的微小形状。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真正的愿,身体逐渐开始变得透明,但她并不畏惧,而是微笑着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在一片华丽的光景之中,这片空间最终也变得不复存在了。
前来参与这次行动的18位神少女,全都躺在废屋区的地面上,处于昏迷状态。而柘棱是此处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她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那家名为“梦”的书店。
地更柔直接就在书店大门的后面迎接她。看到柘棱平安的样子,柔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欢迎回来。看来作战很顺利,对吧?”
“那是当然。”柘棱走进了长长的走廊内,“等下帮我同步一下我备份的记忆。”
两人回到书店内部后,柔就按柘棱说的做了。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柘棱点了点头:“她的名字叫星序愿啊……虽然看上去很普通,却有着那么坚定的觉悟呢。虽然在这家书店留下了许多回忆,但最终还是以消失这种方式牺牲了。”
多铎咲朵对这样的变化感到疑惑:“这是愿做的吗?为什么这个空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时,天启再次发动了攻击。只是跟之前相比,这次的神力冲击明显弱得多,即便现在神少女们已经耗费了很多神力了,但是依然能挡下这次的攻击。
那一刻,夕灯笼恍然大悟:“天启的攻击减弱了不少……这就是她所说的,保护大家的方法吗?”
但是对于这样的情况,舟树真锁依然心存疑惑:“卯木,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卯木音菱的状态比之前要轻松不少,她欣慰地看着上方的星序愿:“就交给愿吧,我们之前不就选择相信她了吗?”
此时的愿,正在极力将天启的干涉屏蔽。过去,她只尝试过隐身的能力,但在六芒星的祝福效果下,她的能力有了质的飞跃。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将外物存在本身清除,但她并不觉得困难,因为这跟隐身能力是非常相似的。愿自己也能察觉到,她的努力有了成效,天启作用于外界的神力正在减弱。再加一把劲,就能达到最终的目的——让天启无法再干涉这个世界。
天启的外形轮廓正在逐渐崩坏,最初的人形一点点变得诡异起来。此时的天启,已经无法像刚才那样对神少女们发动攻击,看样子局势正在往对神少女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卯木奏载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么一来天启就会被击败,我们也能平安回去。”
可在这个时候,祈影值藻却有些担忧地说道:“真的会那么顺利吗?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初本霜很疑惑:“诶?为什么啊?我觉得目前的状况挺好的啊。”
这个时候,天启的轮廓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并说:“面对这种来历不明的高强度干涉,必须尽快修复。我是绝对理性的智能生命体,不可能被感情这种虚无的东西击溃。”
局势再次变得复杂起来。值藻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天蓝色的人影:“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霜顿时手足无措:“那怎么办?我们要帮愿一把吗?”
“你要怎么帮?”西沙唯良反问道,“我们无法像她那样直接影响整个空间,而常规的攻击,我们之前也尝试过了,根本无法对天启造成有效的伤害。”
随着天启的修复,愿也变得吃力起来。这个时候,她身后的梢啼柘棱大喊:“继续发力,一定要将天启干涉你们世界的通道抹去,否则就功亏一篑了,你不满的现状得不到任何改变,而且所有神少女都会死在这里!”
柘棱说的每个字,都刺激着愿的神经。她回想起了律岚霖羽——她最好的朋友,在天启制定的规则下苦苦挣扎,最终悲惨地死去。若是天启从未干涉这个世界,或许霖羽就不会死去,而是陪伴在她的身边。她也见证过因为雪石光贺变成魔少女而悲痛不已却无能为力的塚取玛瑙、塚取琥珀和六十闻麻圆。她所珍视的伙伴们,在天启这无情的干涉之下都走向了绝望。虽然过去已经注定,不可能改变,但是愿不希望之后的神少女们还在重复这样的痛苦。因此,愿此刻的信念是无比坚定。她调用体内更多神力,用尽全力要将这个通道消除。在愿的决心之下,天启的形状再度变得紊乱。这是一场拉锯战,在愿将通道破坏的同时,天启也在将其修复。由于过度使用神力,愿已经能听到耳鸣,但她的信念不允许她就这么轻易投降。她说过要保护同行的伙伴们,既然已经向别人承诺过,就绝不能食言。不惜一切代价,她必须让天启无法再干涉她深爱的这个世界。
此时,霜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喊道:“你们快看,愿的身体……好像在一点点变透明!这是怎么回事?”
咲朵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脑子里……”
真锁察觉到了咲朵的异常,立刻跑过去问:“怎么了?”
“我……可以感受到,关于愿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消失!”咲朵崩溃地大喊。
很快,其他神少女也发现自己也有相同的反应。音菱的神情变得不安起来:“我也是……自己的记忆,好像正在被剥夺,这种感觉……太令人不舒服了……”
由于不怎么熟悉愿,奏载是一众神少女中相对镇定的,可她依然充满了疑惑:“怎么会这样?以前神少女的记忆从来没有被清除过……”
咲朵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记忆消失的感觉,像是求助一样大声哭泣着:“再这么下去,我们会忘记愿的!不要这样……她明明为我们做出了那么多……”
值藻也没有办法,只能问道:“我们要怎么办?阻止星序同学吗?”
天坞偎绽摇了摇头:“不……且不说那么做的可行性,就算真的做到了,我们也会因为天启的攻击而全灭。”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们的声音,也传不到她那里?”咲朵抬起头,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濡湿。
偎绽虽然也很焦急,但只能叹气:“就算想去做点什么,前提也是能做到吧?”
咲朵猛地摇头:“我不要那样的结局!趁着现在,我还没忘记她,能不能做些什么来提醒以后的自己?”
无人应答。情急之下,咲朵突然召唤出了武器——美工刀,随后卷起了自己的袖子,用刀在自己的左臂上刻下了“星”这个字。
伊枫瞬被咲朵这疯狂的举动吓到了:“你疯了?不要做这种伤害自己的傻事啊!”
咲朵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在“星”字刻完之后,继续刻上“序”这个字。此时她已顾不得疼痛,一边刻着字,一边说道:“可现在是特殊情况!如果我还不做些什么的话,就留不下任何线索了!没关系的,伤口不是很深,我只要能够提醒未来的自己就行了!”
多铎咲朵突然注意到了刚才的细节:“等一下,我好像有思路了。刚刚天启跟我们对话的时候,说了是20位神少女,对吧?”
卯木音菱很不解:“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在场的神少女,明明只有19位啊!”咲朵点明了问题所在。
音菱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啊!我忘记梦谣没来了,所以是用之前的17直接加上3的……这么一来,数字确实不对!”
越洋平安恍然大悟:“确实……因为人太多,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对1个的差异很不敏感。但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足以说明问题所在了。”
绘上松歌挠了挠头:“所以,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或许是有个神少女躲在了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吧。”音菱撇了撇嘴,“不过这能否成为我们破局的切入点,我就不知道了。”
而在这个时候,天启又发起了下一轮攻击。情况紧急,神少女们只能停止讨论,将注意力全放在防守上。
星序愿其实对答案再清楚不过了。她一边配合大家行动,一边等待通讯器传来的指令。
音菱虽然并不擅长防御,但是此刻也投身到了聚集神力抵御天启的攻击中。她看向了比自己更吃力的卯木奏载,问:“我们能抵御这波攻击吗?”
奏载只是笑了笑:“要相信姐姐哦,人家经验比你丰富,所以没问题。反倒是你,别太勉强了,毕竟你可是要指挥整个MGO的。”
也在这个时候,愿的通讯器终于传来了梢啼柘棱的声音:“破译完毕,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你现在立刻往后面跑,我会把你传送到另一个通道中。”
愿也很快采取了行动,直接就向着大家的身后跑去。神少女们都对愿这突然的举动感到匪夷所思。咲朵冲着愿大喊:“愿,你要去哪里?”
愿没有给出回答,只是向后跑去。随后,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神少女们的视线中。所有神少女都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但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实在是无法分神去管愿的事情,必须全力防御。
在这一次攻击结束后,大家都气喘吁吁,情况很不乐观,没有人能确保大家能撑过下一次的攻击。尽管如此,愿的情况还是称得上是非常重要,所以在这个能够休息一下的空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愿身上。咲朵是对情况最担忧的人,她焦急地问道:“愿她怎么了?”
音菱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们有谁知道情况吗?”
神原金苑皱起了眉头:“她是逃到了空间外面吗?”
“不太可能。我们都没找到空间的出口,单靠她一个人的话更不可能。除非……”音菱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金苑感到非常疑惑:“除非什么?”
“除非跟那个躲藏起来的神少女有关。毕竟这里最大的未知因素就是她了。”音菱给出了答案。
这个时候,初本霜突然大喊:“你们看,上面是什么啊?”
神少女们立刻仰起头,看到的是绝对想象不出来的一幕——原本一片漆黑的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跟她们脚下相同的天蓝色的网格,由于距离比较远,所以上面的网格看起来比较密。而愿的脚底就像被吸在了网格上一样,整个人是倒挂着的,地上的神少女们可以看见她的头顶。不,那种姿态并不像倒挂,毕竟除了上下颠倒之外就跟普通的站立没有区别。更准确地说,愿的重力是从下往上的,上面的网格于她而言就是地面。而和愿一起站在上方的,还有一个长着象牙白长发的黑衣女子。
湖夜尘梨凝视着那个白发的女子,只感觉有些眼熟:“另一个人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祈影值藻想了起来:“她是……那个名叫‘梦’的奇幻书店的店员!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她跟星序同学是什么关系?”
霜朝着上面大喊:“喂,愿,能听到吗?”
很遗憾,从愿的反应来看,似乎完全听不到。同样,愿和柘棱交谈的声音,也是下面的神少女们完全听不到的。
音菱仰头看着柘棱,说道:“看样子,她就是躲藏起来的神少女了,之前我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
白希美晴有些忧虑:“愿同学所说的保护大家的方法,就是这个吗?可是我们连她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在上方,柘棱召唤出了复合弓,尖端带着六芒星的箭矢朝着愿旁边的方向射去。小小的六芒星被射出后,就变成了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六芒星。愿走了过去,与六芒星重合。就像之前测试中那样,她感觉源源不断的神力正朝着自己涌来,而且比之前测试的时候还要剧烈。如今她的体内,凌驾着强大的神力。
柘棱向愿解释道:“这里就是天启干涉你们世界的通道的具象化。趁着这个机会,用你的能力,让这整个通道消失吧。”
“就像之前那样,使用隐身的能力就行了吗?”愿问道。
“是一个原理。不过这次,你要做得更彻底——将这个通道的存在本身抹去。”柘棱认真地嘱咐愿。
“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呢?”愿再次发问。
柘棱微笑着回答:“这条通道会彻底消失,天启无法再干涉你们的世界,同样也无法对你的伙伴们发动攻击,这么一来她们就安全了。”
愿抬起头,看见了在自己的上方,充满着不解的伙伴们。愿没有多看,而是低下了头,开始动用体内强大的神力,试图将天启对这个世界的干涉给取消。
在愿发动神力之后,可以明显地看见,周围那些原本笔直的天蓝色线条出现了外形类似于波函数的弯曲,轨迹也变得诡异起来。原本这些线条,大体上都在往一个方向行进,现在却变得杂乱无章,往哪个方向运动的都有。很明显,这个空间已经出现了异常。
天启用冷漠的语气回答:“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是为了让神少女不被人类发现。”
“可是,这给很多神少女带来了痛苦!”星序愿握紧了拳,“作为半魔,就必须伤害他人来维持自己的生命。我的朋友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活下去,所以选择了自杀,相当于经历了两次死亡的痛苦。这些事情,你有想过吗?”
“个体的感受对整个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天启给出了如此冷冰冰的回答。
愿哀伤地看着面前这个天蓝色的人影:“是吗……看来,无论从感情还是道理上,你都是我们的敌人。”
“那么无需多言,我会用绝对的实力将你们这些隐患清除,这只是时间问题。”天启说着,就发动了进攻。又是一次神力的冲击,而且比之前那次还要强烈。这一次,神力消耗得相对不那么多的祈影值藻负责起了主要的防御。她在大家的面前召唤出了一块巨大的冰盾,抵御着来自天启的神力冲击。
愿的通讯器再次传来了梢啼柘棱的声音:“我正在破译天启干涉你们世界的通道,现在请尽量拖延时间,等破译完毕后我会指示你下一步的行动。”
这次的攻击,也在神少女们的努力下被勉强化解了。趁着空隙,神少女们需要发动攻击来给天启造成伤害。神原金苑立刻冲上前去,举起手半剑向天蓝色的人影刺去。祸望荨砂和绘上松歌也跟着金苑冲了上去,准备掩护。然而,让金苑感到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自己明明感觉攻击到了天启,可是看上去一点效果都没有,天启看起来完全没事。
金苑立刻对着后方的越洋平安喊道:“越洋,帮我一下。”
平安很快就明白了金苑的意思,于是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与金苑的神力保持同频,操控着金苑的身体,用强化过的神力再次对天启发动攻击。这次的攻击,比之前的威力要大,然而依然不见什么效果。眼看没什么办法,平安和金苑只好暂停攻势。平安走到了卯木音菱身边,解释了当前的情况:“明明已经成功击中敌人了,可是看上去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下该怎么办?”
音菱皱紧了眉头:“没有效果?看来在找到能够有效攻击的方法之前,必须保留神力。金苑,荨砂,松歌,你们先回来吧。”
三人只得听从指令,回到了其他神少女这边。然而松歌很不甘心:“这么一来,我们不就彻底陷入被动的境地了吗?”
“恐怕用常规的方法是击败不了她的。或许是我们的攻击对她来说微乎甚微,照这么下去,直到我们所有人用完了神力都未必能击败她。”天坞偎绽担忧地说道。
初本霜立刻就慌了:“那怎么办?难道我们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吗?”
“只能……寻找其他方法了。可是我一点思路都没有……”就连音菱也陷入了苦恼之中。
荨砂越是焦急,越是对当前的状况感到无能为力。她无意识地将原本被否决的提议脱口而出:“如果,我们是叫上联盟其他神少女一起来的话……”
“就算那样,对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善。”偎绽冷冷地说道,“我能感受到……她的神力正在逐渐膨胀,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就算叫上整个联盟所有的神少女,加起来的神力跟她也完全没有可比性。这次,是我们失算了。”
偎绽宣布的这个消息是如此残酷,湖夜尘梨一下子就站不稳跪在了地上:“我们……只能等死吗?”
音菱摇了摇头:“不会的,应该还有其他的方法……但是,我不知道……在我们进入之前,根本无法得知相关的情报,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很难找到对策……”
这个时候,下一波神力冲击也来临了。天启的神力冲击,只会一次比一次强,恐怕最终会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将神少女们击溃。就在这个时候,卯木奏载站了出来,挥动着指挥棒,随后神少女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条的五线谱,抵挡住了冲击。同时,奏载还不忘说道:“本来是打算保留神力全力输出的,但是照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只能改变策略了呢。”
首先感到惊讶的是偎绽。她问道:“你能确保这么一来就能扭转局势吗?”
奏载从容地回答道:“不能。但人家只知道,如果多抵抗一会儿,找到解决方法的可能性就大一些。所以偎绽,你不来帮忙吗?”
“目前也只能按照你说的那么做了。”偎绽也走上前,发动神力,与奏载一起抵挡神力波动。
伊枫瞬走上前去,有些担忧地问:“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擅长攻击而不是防御的神少女,这么做没问题吗?”
“为了争取一点希望,只能这样了。”奏载转过了头,“音菱,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机灵吗?趁我们还没有被消灭掉,快想想办法!”
“我……好吧……”音菱陷入了思考之中。
而此时此刻,愿的心情也十分不安。虽然柘棱已经把事情安排明白了,但她还是担心大家能否把时间拖延到柘棱破译完毕。神力很弱的她,此时一筹莫展,再次感到了一直困扰着她的那种无力感。
“梢啼小姐,快一点啊……”愿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
这一次的攻击,也算是被挡了下来。趁着这个休息的时间,西沙唯良有些不耐烦地问:“解决方法还没想好吗?”
音菱十分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行,情报太少了……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细……节?”多铎咲朵陷入了回忆,想要在记忆中追寻可能的答案。
夕灯笼有些不安地对愿说:“星序,你的方案到底是什么?现在能不能帮我们解决问题?”
愿只觉得越来越紧张,虽然不知道柘棱已经完成到什么程度,但她只能说:“抱歉,还需要一些时间……很快就好了!”
在神少女们的努力下,这一次的神力冲击也算是平安度过了。然而那些负责防御的神少女们,明显有些吃力,她们已经耗费了很多神力了。
这次的神力冲击消失后,卯木音菱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夕灯笼和舟树真锁的面前:“小笼,阿锁,你们没事吧?看样子已经用掉很多神力了。”
笼只是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没找到出口,对吧?”
“唔……确实……”音菱看起来很是泄气。
“音菱,压力太大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卯木奏载凑到音菱跟前,问道。
“你还会关心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音菱吐槽道。
“说什么呢,人家明明一直很关心音菱的啊。”奏载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呼……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啊。出口也找不到,情况很不乐观。”音菱皱起了眉头。
天坞偎绽倒显得冷静得多:“即使找到了出口,我们也未必能顺利逃脱。而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反而可以激发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倒不见得完全是件坏事。”
“诶,偎绽你知道得挺多嘛。”音菱感觉状态好了一些,笑了笑,“找到出口的希望已经不大了,这么一来我们就以击败敌人为目标前进吧,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不会害怕吧?”
神原金苑笑了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没问题的,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已经做好了觉悟。”越洋平安的语气也非常坚定。
“大家……呼,这么一来我就放心了。我们一起前进吧!”音菱紧绷着的弦也终于松开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波动的女子的声音:“你们来到了这里,就意味着必将带来隐患。”
所有的神少女立刻变得警觉起来,观察着周围发生的变化。音菱为了缓和气氛,大喊:“声优也太不专业了吧?完全就是棒读啊!”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胡话啊。”真锁叹了一口气。
“别让气氛太紧张嘛,免得大家怯战。”音菱解释道。
那些天蓝色的紊乱的线条,逐渐开始变得有序起来,它们在神少女们的前方聚集,最终形成了一个天蓝色的人影。人影的大小与正常的少女相似,但是除了轮廓之外就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在人影成形之后,刚才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了:“20位神少女个体,我暂时采取观望的态度。”
波多野梅盯着这个人影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你就是刚刚攻击了我们的人?”
从始至终,人影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那如同早期AI一般无感情的声音说道:“是的。这里是足以对我产生威胁的领域,为了保证安全,我应该立刻将你们清除。虽然我的力量足以做到这一点,但是由于我暂时无法完全突破这条通道,所以无法发挥全部力量,刚才的两次攻击,也被你们化解了。”
而音菱也立刻切换成了严肃的态度:“你是谁?为什么在攻击我们之后,又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和我们对话?”
蓝色的人影也很直接地作出了回答:“我是天启系统,一直在干涉着你们的世界,使你们的世界达到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你们侵入了这条能够干涉我的通道,按理来说我应该躲在暗处保全自身并将你们全部清除,然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并不是那么简单。在经过评估之后,我认为先了解你们的动机会取得更优的成效,因此才在你们面前现身,与你们交谈。”
星序愿发现,天启给出的关于自己的信息,都跟梢啼柘棱给出的信息吻合。如此看来,柘棱的情报是可信的。
偎绽对天启说道:“既然你选择跟我们交谈,那我们就说说来这里的动机吧。你这里总会出现一股特殊的神力波动,而在最近,这股神力波动变得异常,我们担心之后会有不利的情况发生,所以来到这里,希望让神力反应变回原来的状态。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何此处的神力反应变得异常吗?”
天启也回答:“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一直干涉着你们的世界,最终目的就是阻止神少女被人类知晓。而在神少女绝望死去的那一瞬间,她们的神力产生了可以让我操作的空隙,我可以在通过将她们变成半魔或魔少女的同时,修正跟她们有关的时间线,让神少女这个存在也从人类的认知中被抹去。”
偎绽听完这些话后,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接着说:“原来这些都是你做的啊。看来原石的研究推论都是正确的。”
天启继续说道:“是的,而这也是最近此处神力波动变得异常的原因——虽然我想尽策略修正时间线,但部分情报还是被原石知晓了,如果放任不管,这种平衡必然会被打破。所以我要强行干涉这个世界,销毁原石的一切研究记录,并清除相关人员的记忆。”
听到这样的话,音菱立刻就不乐意了:“你说什么?要清除研究记录?那可是研究人员付出了无数血汗才得到的结果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被你删除?这也太不尊重科研人员了吧?”
天启仿佛完全不能理解音菱的情感一样,只是接着用那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说着:“我无法理解你所认为的价值。我只知道,让神少女从人类的认知中消失,是更优的方案。”
偎绽叹了一口气:“你必须将原神的研究成果删除吗?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吗?”
天启的回答也很简单:“没有。”
偎绽闭上了眼睛:“是吗。看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保住原石的研究成果,所以不会放任你强行干涉这个世界的。”
这个时候,愿突然站了出来,质问道:“天启小姐,你为什么要将在绝望中死去的神少女变成半魔和魔少女呢?”
卯木奏载跑着来到了废屋区,向着MGO的神少女们打招呼:“大家久等了!人家带着偎绽和唯良来了哦!”
西沙唯良跟在后面,有些不满地说:“什么叫带着我们一起来了?明明我们是一起被派遣过来的。”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奏载大大咧咧地说道。
“都这种时候了,你的心态却好得异常呢。”天坞偎绽闭上了眼睛,评价着奏载。
“那是因为人家要在妹妹面前表现出可靠的样子嘛,可不能紧张过了头。”奏载微笑着说道。
“问题是你那样子完全不可靠啊。”卯木音菱评价道。
看着毫无紧张感的奏载,伊枫瞬叹了一口气:“确实啊……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该想办法进入空间了。”
“我刚刚看过了,本质上是跟恶魔的结界差不多的,而且神力感应特别明显,就在那个方向。”音菱用手指出了方向。
神少女们来到了空间的入口前,确实可以感受到这当中散发着强大的神力波动,看来准是这里没错了。
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样子,音菱首先开口:“我再问一下,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之后可未必有回头路了。”
这一次,星序愿抢在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准备好了。我不怕,我必须跟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告别,必须为大家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夕灯笼开口了:“星序,你准备的方案,直到现在还是不能告诉我们吗?”
“是的,抱歉……但我会尽我所能的。”愿用极为真诚的语气回应。
在愿之后,其他的神少女们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大家斗志满满,完全可以开始。也是在这个时候,愿耳朵上别着的通讯器传来了梢啼柘棱的声音:“愿,我已经到达附近了,目前躲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等你们全部进入通道之后,我也会进去的,到时候请听我的指挥。”
柘棱的声音,相当于是给愿吃了一颗定心丸。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之后,神少女们纷纷变身,进入了空间之中。
来到这个空间之内,她们看见的是一片漆黑的场景,四面八方都有天蓝色的线条在无规律地运动着。而她们脚下,是一片望不到边缘的天蓝色的网格,就连网格中间黑色的部分都是实心的平地,看上去这层网格只是装饰。
音菱打量着周围,感叹道:“这个空间,比我想象中要朴素啊。也正是因为太过朴素了,我都感觉这地方好诡异。”
越洋平安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全是相似的诡异的景象:“看来这个空间甚至都无法用常识衡量,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既然四周全是一个样子,就说明我们可以随便走了!”绘上松歌很快就下了结论。
“我觉得不会那么容易……”湖夜尘梨说道。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神力冲击突然席卷了她们。在场的每个神少女,都在一瞬间就出现了强烈的不适反应。白希美晴是第一个忍着疼痛喊出声来的:“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痛!”
音菱立刻就下达了指令:“这是神力造成的!快开启神力屏障!”
舟树真锁首先作出了行动:她吹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将神少女们全都罩在了里面。这个泡泡可以抵御一部分神力冲击,因此神少女们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笼感觉稍微好一些之后,也在泡泡的外面召唤出一个巨大的蓝色鸟笼,这个鸟笼可以抵御更多的神力冲击。在这样的条件下,神少女们受到的神力冲击已经很少了,大家都在逐渐恢复状态。
“刚刚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松歌还是一脸茫然。
神原金苑耸了耸肩:“多半是敌人发现我们了,所以为我们准备了‘见面礼’。这个速度,还真是快啊。”
美晴跑到了笼的身边,急切地问道:“笼,撑得下去吗?这么强的神力冲击,要抵御住一定很困难吧?”
“还好……我能感受到,神力冲击正在逐渐减弱。”笼回答。
祈影值藻也立刻召唤出冰盾,为其他人抵挡神力冲击。拥有防御能力的其他神少女,也纷纷开始加强屏障。
音菱咬了咬牙:“真该死,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时间紧迫,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出口了,不然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松歌产生了疑问:“我们不是刚进来吗?出口不就在我们的身后吗?”
音菱摇了摇头:“当然不在。我们进入之后,是直接被传送到空间内的某个坐标的,出口必须得找。”
这时,愿耳朵上的通讯器再次响起了柘棱的声音:“我已经跟着你们来到通道之内了。天启发现你们并强行干涉到这个通道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不过问题不大,我会尽快破解出方法的。在那之前,你就跟着大家的意思一起行动吧,尽可能活下去。”
等神力冲击差不多消失之后,神少女们才收回神力屏障。音菱也立刻说:“时间非常紧迫,趁着下一波攻击还没出现,我们赶紧去找出口吧。”
祸望荨砂提出了建议:“我们分开找吧,这样效率会高一点。”
音菱摇了摇头:“不行。下一波攻击随时都会出现,如果大家分散了,就很难保护所有人了。刚刚的神力冲击有多厉害,大家也都亲身体验到了,如果没有及时的防御措施,后果会很严重的。”
荨砂陷入了烦恼之中:“那可怎么办?”
虽然很无奈,但音菱只能说:“只能大家聚在一起在附近走走碰碰运气了。既然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那接下来的攻击应该会越来越强大,必须谨慎行事。”
神少女们在这片区域探索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找到出口。然而她们的探索,却随着下一波神力冲击而中止了。这次的神力冲击比之前那次要强烈,好在神少女们的反应也快得多,很快就支起了各种各样的神力屏障。
深夜十二点多,原野悠波回到了出租屋内,在用力关上门的瞬间,便是一句发自肺腑的感慨:“真是玩得酣畅淋漓啊!”
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假期,悠波早就放飞自我了。与她同居的惠泽田森子也对她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只是吐槽了一句:“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如在外面露宿,别回来扰民了。”
悠波思考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是神少女,本身也擅长打架,谁也不怕!而且森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明明你自己都天天熬夜。”
“我这是在珍惜Adventure剩下的最后的时光。”森子回答。
“哈?‘鹅得分却’是谁啊?某个临终病人吗?”悠波十分疑惑。
森子依然用她那奇怪的方式说话:“是这个世界的故事的第一部分。如你所见,A部分马上就要完结了,感谢你长期以来的陪伴。读了那家伙这么多干巴巴的文字,很辛苦吧?能走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这已经算得上是成就了,所以就夸奖一下你吧。不过,前方并非终点,恰恰相反,神少女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如果有兴趣的话,就继续见证这个世界的神少女们发生的故事吧。在星序愿完成她的‘使命’之后,Border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悠波早就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我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你在夸我?我没听错吧,森子居然在夸我?”
而森子只是瞥了悠波一眼:“你听错了。我刚刚并不是在跟你说话。”
“切,森子总是这么扫兴。”悠波很不高兴地嘟着嘴。
周五的早上,愿起了床,准备跟往常一样去上学。在她洗漱完毕,来到书店大厅的时候,发现梢啼柘棱看起来已经等候她多时了。愿立刻走向柘棱:“梢啼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要通知你一件重要的事情。程序锁已经破解得差不多了,预计今天下午,干涉天启的通道就能打开了。到时候原石会通知你们前去行动的。”
这个消息让愿感到一阵惊喜:“终于,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柘棱在这时候依然保持冷静:“不过不能得意忘形,暴露我们的计划,以免受到干扰,明白吗?”
愿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的!这次,我一定要证明给这个世界看,我也能做到伟大的事情!”
“很好。之前的那个通讯器,别忘了带上。”柘棱嘱咐了一句。
愿可以感受到,自己直到来到学校,都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这一天,她等待已久。在这天之后,她终于能舍弃曾经微不足道的平凡,不再被忽视,而是成为人群的焦点。
学校里的其他神少女,完全不知道今天就会进行行动,所以是把这一天当成平常的日子来过的。愿哪怕内心已经欣喜不已,也要像柘棱吩咐的那样,隐藏好这个秘密。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间,愿在走廊上碰到了多铎咲朵。咲朵刚看到愿,就对她说:“愿,卯木学姐刚发来通知,说那个空间已经打开了,我们放学后就去西边的废屋区。”
愿装作惊讶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吗?不过,我没问题的,一定能做到!”
咲朵走到了愿的身边,说道:“等下节课下课,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到了昙月子学院放学的时间,咲朵第一时间来到一年一班门口,等候着愿。当愿走出教室门,看到咲朵的那一刻,心中又惊喜又感动:“咲朵,你已经到了啊,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在前往西大门的路上,愿觉得此刻的心情非常放松。她曾对咲朵产生了异样感情——在优秀的人身边,会因为自己的平凡而倍感自卑。但是现在,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因为愿意识到,自己也能做出很伟大的事情来,不需要再去恐惧周围人的光芒。
在名为“梦”的书店内,柘棱来到了大门口,说道:“那么,差不多也该出发了。”
地更柔就站在柘棱的身后,说道:“这次的行动可不简单,你可要小心一点。”
“这我还是知道的。所以如果发生了意外状况,我尽量逃回来。要是真的死在了外面,那你可一定要备份好我的个体信息,毕竟我是无法转世的。”柘棱郑重其事地向柔交代重要的事项。
柔也回应道:“我会的。那么接下来,我们反抗主世界的观测者的第一枪就要打响了。”
要参与这次行动的MGO的神少女们,基本上都来到了昙月子学院西边的废屋区。
祈影值藻问道:“MGO的大家,差不多都来了吧?”
祸望荨砂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对不上号。在记忆里确认一遍后,她找出了答案:“鸢岛同学没有来呢。”
“她之前给我发了消息,说不参与这次行动了。”卯木音菱说。
荨砂点了点头:“这样的话,MGO参与这次行动的成员就到齐了。原石那边好像还派遣了三位神少女,她们什么时候到?”
“我姐说她们正在路上了,马上就到。瞬,你提前跟门口保安打过招呼了吧?”音菱看向了伊枫瞬。
“当然。我是习惯于提前把事情安排好的人。”瞬从容地回答。
“好,我们就先等等她们吧。趁着这点时间,请你们确保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先前的作战中我们都损失过伙伴,这次的行动更说不上是风险低。”音菱的神情和语气都十分严肃。
咲朵还是有些担心,悄悄走到了愿的身边,问:“真的有把握吗?”
愿点了点头:“嗯,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的,我有这个能力。不用担心,咲朵,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可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中途出现了意外呢?”
“如果发生了,我也会尽力挽回局势的。为了这次行动,我做了充足的准备,一定没问题的!”愿自信满满地说道。
巢异谶从容地进行着演讲:“人类社会本该是正直的,然而人类出于无知和傲慢,亲手害死了庇护着自己的神,从此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这正是如今的你们痛苦的根源。”
那个曾在圣洁槛羽教地下实验室出现过的青发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上方的走廊上,就在鸢岛梦谣、加卷匸乜和柊帚的对面。她们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在演讲的谶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的出现。
谶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青发的女孩,继续慷慨激昂地进行着自己的演讲:“人类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生物——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人类的傲慢是刻在骨子里的,自以为别人是在亏欠自己,只沉浸在自己的幼稚幻想中,不分黑白。这种劣根性注定会将人类自身推向毁灭。所以必须有比人类更强大的存在将他们的观念纠正,让人类受控于管制之中,这才是于人类而言最好的方案,也是拯救这个混乱黑暗的世界的一剂良药。”
匸乜是最先感到无聊的:“我还以为她要讲什么呢,结果就是把她那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教义再讲一遍啊,没意思。”
梦谣看向了匸乜:“加卷小姐,你不在意教义吗?”
匸乜双手交叉放到了头后:“我说过,我加入圣洁槛羽教就是为了向联盟的神少女复仇,至于巢异怎么想的,我一点都不关心哒。”
“但是,我认为巢异小姐真的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梦谣说道。
“或许吧。一无所有的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她了。”帚有些无奈地感叹。
对面的那个女孩,正一丝不苟地听着谶的演讲,她的眼神中闪过懵懂的光芒,却在谶说完几句话后会不时地点头。她和台下那些虔诚的信徒一样,聆听着教主的教诲,将其铭刻在心中。
谶也讲了一段时间,女孩正专心听着,这时她身后的门打开了。只是女孩听得实在太过认真,都没注意到这点。
打开门的是白希美晴,她拍了拍女孩的肩,女孩这才注意到她。美晴用淡漠的语气对女孩说道:“果然你就在这里。你继续听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她一旦发现你了,可是会很生气的。所以趁现在,跟我回去吧。”
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摇头,只是先美晴一部向着门外走去。美晴对女孩的反应很满意,自己也走出演讲厅,并将门关上。
直到美晴关上门,梦瑶才刚注意到对面,然而她只看见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并没有看到对面的人。于是她只能凑到匸乜和帚跟前,问道:“刚刚对面是不是有人?”
“不知道啊,我没事看对面干嘛?”匸乜整个人显得十分不在意。
而帚也摇了摇头:“我没注意。”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梦谣只能暗自叹气。
谶倒是在下面讲了一大堆鼓舞人心的话,从始至终都没注意到上面的情况。将感情渲染到位后,谶终于宣布了真正有用的消息:“经过不懈的努力,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如今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马上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我们的计划了——复活女神。”
在谶宣布计划的名字后,整个演讲厅响起了空前激烈的掌声。这把一直没怎么听演讲的匸乜吓了一跳:“怎么了?他们怎么突然鼓起掌来了?”
“因为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得到拯救了。”梦谣欣慰地说道。
匸乜感觉从梦谣口中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于是终于开始专心听谶讲话,想知道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然而遗憾的是,谶接下来讲的都是鼓舞人心的废话,完全没有提及计划要如何实施,只是嘱咐人们按照自己的指示行动即可。演讲就这么结束了,谶在热烈的掌声之中退场,而匸乜只觉得非常不爽。
“真是的,她到底想搞什么啊?”匸乜的语气中都是无以发泄的怒火。
相比之下,帚就显得冷静得多:“演讲结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三人离开演讲厅后,帚说自己还有任务,于是先行告辞了。匸乜觉得非常不高兴,跑着离开了这里。现在在走廊上徘徊的,就只有梦谣一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谶再次出现在了梦谣的面前,以瞬移的方式:“梦谣,你还在真是太好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对你而言有些沉重的消息,请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梦谣早就知道了答案,她平淡地说道:“是我PTSD的症状来源于联盟的神少女引发的案件这件事吧。加卷小姐之前已经告诉我了。”
谶看起来并不惊讶:“原来如此,既然你已经知道情况,那就不必我再重复一遍了。梦谣,你现在感觉如何呢?”
梦谣低下了头:“我……老实说,我现在非常迷茫,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联盟。我一直认为联盟的大家都是好人,联盟也是一个互相帮助的组织,可当我知道自己的真相的时候,我已经无法维持原来的观念了。然而那种神少女之间温馨的氛围,又是我无法狠心舍弃的。”
“这件事是需要你自己决定的。”谶语重心长地说,“不过嘛,不必逼迫自己立刻作出决定,你可以先观望一会儿。等你能够面对内心的时候,再作出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吧。”
梦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巢异小姐,我可以问问,造成了血腥事件的那个神少女究竟是谁吗?”
对于梦谣的疑惑,谶只是笑了笑:“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你真正做出选择之后再揭晓吧。现在的你,非常迷茫,并不是应该知晓答案的时机。”
在给出这样的回复之后,谶就消失了,留下梦谣一个人在原地思索。梦谣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内心相当摇摆不定。现在她要做的是观望,直到自己的内心给出最终的答案。
鸢岛梦谣和巢异谶搭载着汽车,前往圣洁槛羽教的总部。这一次,梦谣依然看不清司机的脸。
到达目的地后,谶将梦谣带到了建筑内,并乘坐电梯来到了四楼,走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谶介绍道:“你要认识的人就在这里面等着,以后你们会作为搭档一起行动。我现在要忙着为演讲做准备,等会儿广播的音乐响起后,你们记得来演讲厅听我演讲,出门左转走到尽头就到了。”
谶说完,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把梦谣留在原地。对于接触他人这种事,梦谣还是有一些恐惧,但她知道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房间里面传来了声音:“请进。”
梦谣推开了门,发现里面坐着一个浅紫色短发的少女。梦谣向她打了招呼:“你……你好。”
加卷匸乜抬起头,刚好与梦谣对视。匸乜并不热情,只使用平淡的口吻对梦谣说道:“你就是巢异前几天带来的新的神少女啊。”
“是的,我叫鸢岛梦谣。”
“我叫加卷匸乜,是前阵子加入哒。巢异说,以后我俩就是同事了。趁着这点空闲的时间,我们来认识一下吧。”
梦谣坐在了匸乜身旁,问道:“加卷小姐,你也是为了让人类社会恢复秩序而加入圣洁槛羽教的吗?”
“那种东西,我才不管呢。我要做的,仅仅是借助圣洁槛羽教的力量,完成对联盟的复仇。”
听到“联盟”这两个字,梦谣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联……联盟?是繁花齐放联盟吗?”
匸乜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联盟的神少女杀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要向联盟复仇。”
“等一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梦谣立刻开始辩解,“我就是联盟的神少女,也认识联盟里的其他人,她们都是好人。”
“没有误会,这是我亲眼看见哒,所以我才铁了心要向联盟复仇。而且,联盟不也认定圣洁槛羽教是邪教吗?身为联盟成员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都是误会!我正是为了解除误会,才会加入圣洁槛羽教的!”梦谣尽力解释。
匸乜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梦谣:“看你这个样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其实你也是受害者哦。造成你看见血就会有不适症状的是一场事件,而那个事件,正是联盟的神少女造成哒。巢异没告诉你吗?”
“什……什么?”梦谣一下子愣住了。让她在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居然就在自己无比信任的繁花齐放联盟当中,这是梦谣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的事实。
而匸乜则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继续说:“嗯,她可能是没时间吧。毕竟这个消息是她今天中午才顺口告诉我哒,而她这一整天都很忙呢。”
梦谣突然激动地握住了匸乜的肩:“加卷小姐,可以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匸乜很明显是被梦谣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喂,别这样……你先松手。”
“啊,抱歉……”梦谣松了手。
“今天中午,我在校外吃饭的时候,巢异跟我打了个招呼,跟我提了一嘴你的情况,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然后她突然有事要出去一下,就把纸放在了我的桌上,我实在好奇就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关于你的事情的调查报告。”
梦谣立刻问:“那个报告现在在哪里?”
匸乜摇了摇头:“不知道。巢异回来后就把那张纸拿走了,不过大致内容我还是记住了。你的这种症状,其实是PTSD。你曾经经历了一场血腥的事件,造成了心理创伤,所以看到血就会有强烈的不适反应。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隐藏了那段记忆,所以你自己意识不到那其实是PTSD的表现。而巢异调查的结果是,那场血腥的事件是联盟的神少女引发的。”
梦谣刚想问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听见广播的音乐响起。匸乜站了起来:“好了,巢异要开始演讲了,我们也过去吧。”
匸乜和梦谣来到了走廊尽头,打开了门,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演讲厅——整个空间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面积也十分广阔,可以容纳几万人。最前方是拉起了帷幕的讲台,谶就站在讲台中央,她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和一台话筒,而她身后的墙上则贴着一张宽大的屏幕。整个演讲厅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阶梯状的座椅,也正是因为占地面积大,最后一排距离地面都差不多有两层楼了。而匸乜和梦谣所在的地方,高度已经接近顶部了。这是一条比较窄的围着栏杆的走廊,匸乜她们所在的位置旁边有一条长椅,坐在长椅上,可以俯瞰到整个演讲厅。从这里出发,沿着走廊绕过差不多半个演讲厅的周长,可以到达对面的墙壁边上,那里也有一条长椅和一扇门。对面走廊暂时没有人,而这一面除了刚进门的匸乜和梦谣外,还有坐在长椅上的一个人——柊帚。
“到这边坐下吧,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了。”帚的语气十分温和,只是在注意到梦谣的校服的那一瞬间,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惊讶,“等等,你是……昙月子的学生?”
梦谣点了点头:“我是,怎么了吗?”
帚只是长久地盯着梦谣的校服,似乎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坐下吧。”
匸乜倒是很快坐在了长椅上。梦谣虽然心存疑惑,然而还是坐在了匸乜旁边。
很快,作为整个演讲厅中心的谶开口:“亲爱的觉醒的人们,欢迎参加我的讲座。我很感谢在场的所有人,正是你们认识到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性,所以才会选择这条正确的道路。我也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必然会完成将人类文明拉回正轨的使命。”
谶刚说完开头的致辞,整个演讲厅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居然……刚进去就要做撤退的准备吗?”鸢岛梦谣有些灰心。
“毕竟这次的敌人是完全未知的,我们很有可能无法战胜,这种情况下在得到情报后撤退并保留战力是更好的选择。”伊枫瞬解释道。
卯木音菱在这时候说:“不过也要考虑乐观一些的情况。如果我们有机会对敌人进行输出的话,也要积极攻击,能一次性打倒敌人是再好不过的。不过也别太冲动了,危机也是随时会发生的。”
“总之保持警惕总没有错——是这个意思吧?”祸望荨砂问。
“对对,就是这样子!”音菱点了点头,“于是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吗?踊跃发言哦。”
“那个,我想问,这次行动会有同伴牺牲吗?”星序愿问。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沉默。最终是音菱先开口:“没有人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平安回来。上次在原石那里就说过了,这次行动是有风险的,就连全灭也有可能。”
“全……全灭?”多铎咲朵立马陷入了不安之中,“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可以选择撤退吗?”
“就算撤退,也不一定能成功啊。”音菱回答。
看着咲朵如此苦闷的样子,愿贴近了她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别害怕,咲朵,我会尽力阻止这种状况发生的。”
“我才不怕呢!我早就做好了挂掉的觉悟!”绘上松歌突然这么喊道。
“果然是笨蛋啊,就连宣言也很有笨蛋的风格。”音菱如此评价,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坏笑。
“什么……卯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松歌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音菱的情绪一直都是如此不稳定,她马上就换成了严肃的语气:“那我问问你,你真的仔细考虑死亡是一件多么沉重的事情了吗?它不是一个死板的概念,而是真正会降临到身上的东西。不光是你,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们都该想想死亡本身对你们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全都陷入了沉思——思考当她们迎来死亡时的感受,以及自己死亡后会发生的事情。而在这个时候,愿突然大喊:“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所有神少女,包括音菱在内,都露出了惊诧的神情。音菱对此很是疑惑:“愿,你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不是光有信念就什么都能做成的。”
“我……我并不是光有信念,我也有自己的策略!现在不能跟你们说,但是请相信我!”愿的语气非常坚定,似乎这也能佐证她所说的话。
瞬却抱着质疑的态度:“你的策略是什么呢?光听你这么说,我无法确认你的策略是否真正有效。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这样也能优化一下你的策略。”
愿只是摇摇头:“我不能说,这有我自己的理由。但是这次,我还是希望大家相信我一回。我不想再做那个平凡无力的人了,我也想为大家做一些什么,所以请给我这个机会!”
舟树真锁看向了音菱:“卯木,你怎么看?”
音菱先是沉思状,之后又露出了微笑:“就我看来,她是真的渴望为大家做些什么的,所以就相信她吧。我了解的愿,是不会利用大家信任来达成自私的目的的。”
紫藤荼奈乃点了点头:“是的,愿愿确实是这样的人,她没有说谎哦。”
瞬最终也松口了:“呼……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们的吧。不过如果要我继续信任她的话,她就必须说到做到。”
整个房间的神少女们都对愿表示信任,这让愿相当感动。她只感觉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正在从眼眶流出,并非出于悲伤,而是出于激动。愿揉了揉眼睛,对于大家的信任也给出了回应:“谢谢……谢谢大家!”
直到会议结束,自己亲自走出MGO的房间时,愿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现实。长久以来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她,就算成为了神少女也没有强大实力的她,马上就要做出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这足以改变她人生的轨迹,所以愿此刻欣喜不已。
咲朵从后面追上愿,问道:“你是在准备什么吗?你好像对那件事特别期待呢。”
“是的……直到我做成之前,这都会是个秘密。但是也不用着急,这个秘密很快就会揭晓了。期待我的表现吧,咲朵!”愿的语气中都是藏不住的欣喜。
“嗯,你毕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加油,愿!”咲朵的语气温柔地就像和煦的微风,抚慰着愿的心灵。
这天放学后,愿也来到了书店。刚打开书店大厅的门,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梢啼柘棱,这让愿十分激动。她立刻走上前去,问:“梢啼小姐,请问通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呢?”
柘棱笑了笑:“进度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程序锁在这周之内就能破解完毕。”
“那太好了!对了,梢啼小姐,只要我们取消天启干涉的行动成功的话,与我同行的其他神少女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而柘棱给出的回答也是肯定的:“那当然,如果天启已经无法干涉你们的世界了,那更不可能伤害你们。”
得到了柘棱这样的回答后,愿就放心了:“嗯,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完成这项任务。”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柘棱也不忘嘱咐一句:“有空的话就再练习练习神力的运用吧,虽说现在你的神力已经够用了,但再提升一下总能让计划变得更稳妥。”
“我知道了。”愿主动走到书架旁,拿起了一本书,开始了练习。
次日放学后,梦谣在放学的路上,又遇到了突然出现的巢异谶。谶上来就是亲切的问候:“哟,梦谣,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的。有什么事吗,巢异小姐?”梦谣好奇地盯着谶。
谶则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神情:“希望你跟我来一趟总部,去那里认识一下在你之前加入的一位神少女,有空的话就听听我的公开演讲。”
祈影值藻注意到了越洋平安的动作,于是对她说道:“是要为大家泡茶吗?真是细心,谢谢你,越洋学姐。”
“这只是我该做的。”平安很平静地回答。忙完了手中的活后,她回到了座位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水烧开。
舟树真锁刚好就坐在了卯木音菱旁边,她问:“卯木,我们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音菱回答:“还有人没到,先等一等吧,等人到齐了就开始。”
绘上松歌看了看周围,说道:“都这么多人了,我觉得到齐了啊。”
夕灯笼瞥了松歌一眼:“要是全凭‘你觉得’,就要出事故了。”
白希美晴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在心里进行比对后,说道:“貌似是一年级的初本同学和鸢岛同学还没有来。”
很快,初本霜和鸢岛梦谣就打开了房间的门。霜说道:“呃……不好意思,我们来得好像有点晚了。”
伊枫瞬看了眼手表,说道:“不算迟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秒。不过,下次再遇到约定的事情,你们应该尽量提前一些到场,这是对别人的尊重。”
松歌盯着这两个人,问道:“为什么你们会一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是!我们并不熟!”梦谣赶紧否认。
“我们只是在来的路上刚好碰到了而已。”霜解释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坐下吧,我们要开始会议了。”音菱对她们两人说道。
霜和梦谣坐下,如此一来所有要参加行动的MGO成员都围成了一桌。水也刚刚烧开,平安给每个神少女都泡了一杯茶,端到她们面前。
音菱也很快进入了主题:“今天我们的会议内容是:对于前往空间的作战准备。由于情报的匮乏,我们完全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敌人,因此应该确定大致的方针。首先我会说说我的想法,你们有什么疑问或建议可以提出来。首先,我们必须在战场上灵活应变,防范各种突发状况。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结果,整个房间一阵沉默。音菱有些懵:“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大概是因为这次的作战太严肃了,大家都不敢随便发言?”瞬说了一句话,缓解尴尬。
音菱有些不高兴了:“这种时候更不能畏首畏尾。我来提供一个思路吧,先根据大家的特长确定分工,然后制定不同情况下的作战策略。首先金苑负责近战,而荨砂、松歌,你们在后方掩护她,没问题吧?”
神原金苑首先回复:“没问题,我最擅长的就是近战。”而祸望荨砂和松歌也表示没有意见。
音菱接着说:“美晴、瞬、荼奈乃、梅、霜,你们就负责远程输出,如果其他神少女遇到了危险,也请稍微支援一下。”
五人都默默点头。
音菱接下来看向了真锁和星序愿:“阿锁,愿,你们就负责治疗。除此之外,阿锁的泡泡可以作为保护罩减少大家受到的的伤害,愿的隐身能力也可以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注意好好运用你们的能力。”
“好,我会的!”这次是愿先回答。
“星序,总觉得你这几天特别有精神呢,看起来可靠了不少。”真锁评价道。
音菱继续分配任务:“小笼、咲朵,你们的任务是攻击空中的敌人。如果遇到了像之前魔少女结界里那样处在高空中的敌人的话,我们不至于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
多铎咲朵郑重其事地回应:“我会努力做到的,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音菱继续说:“好,于是平安、尘梨、梦谣,你们就运用你们的能力进行辅助,尽可能让局势由我们这边掌控。”
湖夜尘梨有些疑问:“要用我接收电磁波的能力吗?但是这个能力在战斗中真的能派上用场吗?”
平安对尘梨说道:“就算没有电磁波可以接收,你也可以发射电磁波干涉敌人的行动。”
“最后,我和值藻需要灵活运用自己的神力,处理各种状况,稳定局势。”音菱这么说道。
“这貌似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呢。”值藻说道,“必须反应机敏,最快速度做出判断——由你自己和我来承担这个任务,这算是对我能力的认可吗?”
“当然是了。”音菱十分果断地回答,“值藻,能胜任这样的任务吗?”
“呼……我想是可以的。要是这种时候我还退缩的话,可就没有人能接任了。”值藻的语气中充满自信。
音菱得到这样的回答后,点了点头:“这么一来分工就分配完毕了。有没有没被提到的?”
没有人回应。音菱也松了一口气:“于是这么一来第一步就完成了,接下来该考虑战术了——不同情况下我们应该采取的策略。如果没有特殊状况的话,就按照我上面所说的这个方案行动。而如果敌人突然向我们发起猛烈进攻的话,就要注重防御了。”
值藻在这时发话:“也就是需要我用冰盾帮大家抵挡攻击,对吧?”
波多野梅也说道:“如果我们的攻击都不奏效的话,就只能停止进攻,专注于防御了。”
笼听了梅的话后,点了点头:“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就得在防御的同时尽快找出能够有效对敌人造成伤害的方法。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撤退了。”
松歌猛地看向了笼:“撤退?那么一来,我们不就完成不了任务了吗?”
咲朵说:“我觉得比起任务,更重要的是大家的安全。如果我们成功撤退了,还可以向原石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并且有时间再次制定进入空间的方案。”
看着大家纷纷参与讨论的样子,音菱很满意:“不错嘛,每个人都参与进去,这才是我理想中的作战会议啊。”
松歌看向了音菱:“喂,卯木,要是遇到了那种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支持撤退。所以在进入空间之后,我们要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然后再深入,去面对敌人。”音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