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候,昙月子的学生们要么离校,要么在进行社团活动,当然也有例外。
在学生会里,波多野梅扶着脑门,忧愁地看着桌上那一堆文件。
这时,学生会的门被敲响了,然后越洋平安走了进来。
见到平安后,梅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么,你们这些学生会成员不用放学后加班的,那都是我的事……啊好累……”
在平时,作为学生会会长的梅都表现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与她不熟的人,是不敢接近的。只有在朋友面前,梅才会作出疲惫的状态。
“会长,您是不能一直这么工作的,注意休息。”平安帮梅整理好桌旁的文件。
“谢了……啊,越洋,关下门。”
“不需要,一会儿还会有人过来。”
新枝结空拎着一箱橙汁走进了学生会:“梅子,这是学生们的心意,也是作为朋友的我们的慰问。”
结空把橙汁放在地上,然后拿了一瓶拧开了盖子,放在了梅的桌子上:“别忘了放松一下自己。有个词是叫过劳死吧?梅子你小心点啊,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也会弄出一身病的啊……最近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哪有时间啊。”梅又开始批阅文件,“每天这么折磨下去脖子都快断了。如果我是名人的话,我就要留下一句名言:‘你想得腰间盘突出和颈椎病吗?来昙月子当学生会会长吧。’真是的,我要累死了。”
结空靠在了墙上:“注意身体,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伙伴,曾经的‘三英雄’之一啊。虽说现在三个人都老啦……还有,其实你没必要那么认真的。上一任会长就挺轻松的,整天拧拧魔方就完事了,文件都没处理过多少。”
梅虽然很想大声对上任会长表达不满,但身体实在是不允许,她只能有气无力地说:“那个样子怎么能叫学生会会长啊。学生会是要为学生们的利益着想的,而且是大家的榜样,应该带头学习的,结果那家伙倒好,带头不学习。那可是反面教材。”
“我知道啊,但是梅子你只要把分内的工作做好就行了吧,也不会这么累啊。”结空很担心地说。
“那样我做不到啊,我的良心会痛的。就这么看着学校里的大家荒废人生的最好年华?我看着都心疼她们,反倒是她们自己一点知觉都没有,我都快急死了。我希望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都有个光辉的未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就必须拼命工作啊。”
“唉唉……你是高中生,不是社畜啊。总之,保重好身体。我跟平安先走了。”
在结空和平安离开后,学生会又只剩下一个身影。本来想休息一下的梅看到了墙上的钟,立刻坐了起来,掐了掐酸痛的后颈,继续开始处理文件了。
梅看了看昙月子的成绩表,失望地摇了摇头。该要如何才能改变大家的心态呢?
梅翻开了自己的记事本,上面写着某个周六她去雨渡学院参观时的笔记,记录着雨渡的学生的日常。但是梅又皱了皱眉:这样的确能提高成绩,但是如果直接实行这种制度,与之前差距太大,大家会适应不了的。所以有必要制定一个方案。
梅拿了一张白纸,试着开始写下自己的思路。
社团活动也结束了,大量的学生从校门口涌出。
樱峰珠枝像是朝圣的信徒一样,每天放学后都要来这个地方——昙耶学院的旧址。这是一个承载着她的回忆的地方。
但是,她很快感到了不满,因为白希美晴也来到了这个地方。这就好比圣地被其他人轻易涉足一样。
“为什么要跟着我来这里?”珠枝有些恼怒地问。
美晴认真地将视线对准珠枝:“樱峰同学,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
“你说的具体是哪件事呢?”珠枝鄙夷地看着美晴。
“你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隐瞒过了大家,但其实我全都知道。”美晴握紧了拳,“霖羽同学的母亲的死,就和你有关,对吧?还有愿同学成为神少女,背后也是你在操控着一切。就连最信任你的映同学,你也隐瞒了她很多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做这些的动机是什么,但是希望你就此止步。”
“那你到底懂些什么?”此时的珠枝,就像靠近了易燃物的火种,随时都会爆发,“什么都不懂还来指责别人,你管的有点太多了吧?”
“但是你这么做让别人很痛苦!难道就没有和平解决问题的方法吗?只有做那些极端的事情,把无辜的人牵连进去,你的目的才能达到吗?”美晴愤怒又哀伤地看着珠枝,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可恨又可怜。
“你先站在我的立场再来评价我。”珠枝冷冷地甩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美晴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也给珠枝留下了一句话:“关于你的这些事,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但是请你好自为之。”
之后,这个昙耶学院的遗址,空空荡荡。冷风吹过,带走了年久失修的墙壁上面的碎屑,然后飞向远方。
湖夜尘梨走出了学校,紧握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伊枫瞬打了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
“喂?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瞬的声音后,尘梨意识到,该戴上面具了。
“啊哈哈,我终于等到放学了啊!瞬,陪我去逛商场怎么样?那里又推出了一批很棒的新货!购物不带闺蜜是不行的!”
“那个,抱歉啊,湖夜同学,一会儿我要跟舟树一起去参加我们一个初中同学的生日聚会,没法逛街了。”
“哦——跟阿锁对吧?我知道,你们是初中同学呢!我就经常感叹,你们俩关系真好啊。嗯,快去吧,要和阿锁好好玩哦!”
“啊,但是,湖夜同学,有时间我一定会补上的。”
“好啦好啦,我也有自己的事的,那明天再见!”
尘梨挂断电话后,就感受到了,世界还是一如既往地空洞。然后,她突然就向着与商场相反的方向跑去。
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叶月一织很享受地说:“荔枝哈密瓜,放学后的学校真是太棒了,感觉整个教学楼就像被包下来一样,真是太棒了。”
多铎咲朵则更关心透过窗户所看到的教室:“原来放学后,我们的教室是这样的。”
在天台上,夕灯笼开门见山地发问:“就从离现在最近的问题开始。你为什么要躲在柜子里?”
朵希歪着脑袋回答:“这是ʇuǝɯᵷpnſ̣ǝɹd的结果。”
“预判……?也就是说,你猜测到了我会来找你,是吗?”
“就是这个意思。”朵希毫不避讳。
“那么,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你可以像人类一样自如地操控身体和说话?这些能力是谁赋予你的?”
“这个不能说。”
“是谁告诉你不能说的?”
“就是不能说。”朵希依然坚持。
“那就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是最重要的。你衣服上的水晶,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个也是,绝对不能说的。”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笼揪起了朵希的衣领,慢慢地走到天台的边缘,“作为神少女的我们是知道的,你的那个水晶,有着特异的功能。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不过很有可能对我们造成危害。现在我把你抓起来审问,你就会愈加警惕,提前下手。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从这里把你摔成碎片,然后再交给专业的神少女研究。那么,我现在问你——做好觉悟了吗?”
“做好了。我是个人偶,人偶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遵从命令。如果违反了命令,就是ǝʇɐᵷǝu自身的存在意义。那样的话,我宁愿被你销毁。”
“那么,再见。”
站在天台的边缘,笼松手了。于是朵希坠落下去。
但是它并没有落到地面。在那短短的瞬间,笼看清了救走朵希的人的身影。
咲朵从教学楼中跑出来,看到着陆的一织和安然无恙的朵希后,心里悬着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遇见这样的情况,站在天台边缘上的笼的身体向前倾,然后中心离开了天台,在空中获得加速度之后,她展开了翅膀,飞行到地面上。
一织紧紧地抱住朵希,然后质问笼:“你干什么啊?朵希可是我们重要的朋友。”
“即使表面上说是朋友,背地里又是什么呢?”笼反问。
咲朵看上去很委屈:“夕灯学姐,为什么要对朵希做这种事啊?”
“抛开了美丽的表象,内部剩下的还有什么?”
一织很反感笼这样的说话方式,开始指责她:“你平时也不怎么参与MGO的事,人又难以接近,你嫉妒朵希能在MGO交到朋友,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她扔下来吧?”
笼鄙夷地看着一织:“我没有幼稚到那种程度。不过,如果你便是如此认为的,那随你的便。反正,今天这个审讯人偶的计划,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参与谋划。”
一织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朵希,然后又愤怒地看着笼:“你跟那个西沙唯良是一伙的吧?你们两个给人的感觉差不多呢,都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就算令人讨厌,也好过只看外表的孩子呢。”笼睥睨着一织,眼里充满了不屑。
怒火中烧的一织握紧了咲朵的手:“我们教训她一下!”
咲朵直摇头:“一织,我们不能搞内乱啊……”
“缺少判断力,做事冲动,不分敌我,这样不可能是优秀的神少女。”笼对一织作出了判定。
趁着一织和咲朵不注意的时候,笼瞥了一眼教学楼的后面。
然后,卯木音菱从教学楼的后面走了出来:“好啦,好啦。不要打起来啊,美晴嘱咐过你们要和平解决吧?”
一织不肯让步:“朵希差点就让她摔死了啊!”
咲朵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朵希在我家待着好了。”
音菱一脸疲惫地说:“如果它对你们那么重要的话,那就把它带回去吧。”
虽然不甘心,但一织还是把这口气咽了回去:“咲朵,我们回去吧。”
在一织和咲朵离开后,笼问:“就这样放走了那个人偶,真的没问题吗?”
音菱开始抱怨起来:“美晴也真是的,非要管我们的事。而且她叫别的人不好么,非叫那两个人。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在那两个人面前弄坏人偶吧。似乎那个人偶还有点利用的价值,先观望一段时间吧,但一定要保持警惕。”
笼苦笑:“为了照顾新人,你也真是操碎了心啊。”
音菱伸了个懒腰:“要不是会长要忙于学生会的事,我才不愿当MGO的领导人呢。她们一个个也都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只能扔给我了,真是煎熬啊。”
笼皱了皱眉头:“不过一定要警惕那个人偶。一旦它有什么异常的行动,一定要第一时间毁掉。对了音菱,至于那个水晶……到底是什么?”
“反正不是好东西。是跟神少女有关系的,但是不在毁掉人偶的前提下我很难弄清楚。”
“那还真是辛苦啊。”
一织和咲朵离开学校后,一织就说了起来:“荔枝哈密瓜,卯木学姐到底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么不负责的人怎么当上MGO领导人的啊?感觉现在能相信的只有美晴学姐了。”
但是咲朵与一织看法不同:“别那么说。卯木学姐也好,夕灯学姐也好,她们也许都是有苦衷的。”
“你啊……太过温柔了。”一织摇摇头,“做人不能太过软弱啊。”
咲朵说:“但是我有感觉,卯木学姐不是单纯地逃避责任,夕灯学姐也不是单纯地想要毁坏朵希。她们应该有更远的目的。”
这时,朵希醒了:“什么?”
“没什么,危机已经解除了。感觉怎么样?”一织问。
“没有异常。”朵希像是汇报情况一样回答。
一织这下放心了:“那就好了。以后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打扰了——”初本霜走进了MGO的房间。
卯木音菱见到霜,就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了。
进来的除了霜,还有风纺迷迭香。
音菱看似不经意地将桌上的纸推到边上:“这次又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风纺迷迭香。我有件关于神少女的事情需要查询,然后我的朋友,霜,告诉了我学校内有这个地方,于是就一起来到了这里。”
伊枫瞬用手托着腮:“你也是神少女吗?刚才那堵墙,不是神少女可穿不过,但我可不记得你有神装。”
迷迭香回答说:“我是实习的神少女,可以使用神力做简单的事情,不过还没有神装。”
舟树真锁放下正在写字的笔,抬起头来看迷迭香和霜:“你们这次来,有什么问题?”
迷迭香闭上了眼睛:“我有一个患上绝症的朋友,她本该在之前的某天死去的,但是在死去的时候,她成为了神少女,于是活了下来。我想问问,神力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感觉也……太夸张了。”
话音刚落,几乎房间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迷迭香。
祝言怜爱惊叹:“死而复生?还有这样的功能?”
“完全有可能。这就是神力。”西沙唯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所以说神少女一直处于一个有待研究的状态,有很多事情就连我们自己都弄不清楚。而且,你说的那位‘朋友’,我知道。”
迷迭香立刻把身子转向了唯良:“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她?”
“她在成为神少女之后,受到了天坞大人的指引。”唯良并没有直接回答迷迭香的问题。
霜打量着唯良:“关于迷迭香朋友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吗?”
“据说她的能力是让腐朽的物体变回新鲜的样子。而且,一般来说身体死亡后灵魂就会离开,但她的灵魂被固定在了身体里。也就是说,即使身体死亡了,她也依然能靠神力驱动身体。”
“僵尸……吗?”瞬问。
“不完全是这样。”唯良回答,“依然有理智的思考。虽然身体已经死亡,靠神力来保鲜就能与正常人无异。”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迷迭香疑惑地看着唯良。
唯良简短地回答:“这些是天坞大人经过调查推测出来的。”
白希美晴感慨:“你所说的‘天坞大人’,就是原罪神吧?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呢。”
对于美晴对那人的赞美,唯良的态度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仿佛世人对那人的一切赞美都是理所当然:“感谢你的认可。”
得到唯良这样的反应后,美晴失落地把原有的期待放低。
真锁说:“果然,世界上没有神少女做不到的事。但是,曾经有些想要做的事,我却没能做成……”
唯良摆摆手:“偶像小姐,你的疑问我已经代她们帮你解答完了。你还有别的疑惑吗?”
迷迭香本来还想问点什么,但她被唯良的冷漠吓到了,于是转头对霜说:“我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走吧。”
迷迭香打算拉着霜逃到门外的时候,门却被另一个人拉开了。
门那边站着的,是夕灯笼。
霎时间房间的空气寂静起来。MGO的人都知道,笼便是那样的人——周围一切与她无关,因此,她是不会像别的神少女那样没事就跑MGO的房间来放松的。
笼的视线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最终定格在某个角落。
在一片沉默过后,笼叫出了那个名字:“朵希。”
美晴听到这个名字感到有些奇怪:“朵希她并不在这——唔?”
一直藏在柜子里的朵希打开了柜子的门,慢慢地走了出来。
房间里绝大多数的神少女都对这事感到诧异。但朵希却保持它一贯的作风,脸上不见半点紧张,只是慢悠悠地朝着美晴前进。对它来说,在这个房间内,最值得信任的人是美晴——不,它不应该有信任这种感情,那只是它根据经验的判断而已。
“朵希,你怎么躲在那个地方?”美晴很紧张地问它,但朵希只是歪着脑袋而不作答。
笼接着说:“我能把它带走吗?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它,但是在这个人多的地方不合适。”
唯良抱臂:“这就是你们MGO内部的事情了,我不参与。”
美晴看了一眼朵希,又看向了笼:“你要问的问题,重要吗?”
笼很冷静地回答:“很重要,所以它必须跟我来一趟。”
美晴也不好再推迟,只好俯下身子对朵希说:“去吧。”
朵希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向着笼走去。在笼带走了朵希之后,音菱也站了起来:“好了好了,差不多也到社团活动时间了。今天有社团活动的赶紧去忙,没活动的就赶紧回家,不要在街上逗留,注意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万一出了事很麻烦,以上。”
在离开教学楼后,美晴向叶月一织打电话:“一织同学,请问你今天有社团活动吗?”
一织回答:“我和咲朵都没有,打算在操场上玩一会儿再走。美晴学姐有什么事情呢?”
“那太好了……”美晴很欣慰,“刚刚发生了件事,笼呢是我的朋友,也是MGO的成员,但平常都不怎么参与组织的事情。就在刚才,她来了MGO的房间,说要把朵希带走问点事情。不过笼那种性格……我还是担心朵希会出事,但是我又有社团活动。所以能拜托你们去看看情况吗?我看见笼往天台走了,你们赶紧过去看看,不要让朵希出事。还有,尽量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避免斗争。”
“荔枝哈密瓜!朵希的安全就交给我们保证!”在电话那头,一织很爽快地答应了。挂断电话后,她对多铎咲朵说:“走吧,咲朵,我们有新任务了。这一次,向着天台进军!”
与斗志昂扬的一织不同,咲朵说:“我只希望朵希不要出事就好。”
一织扔下了逗蚂蚁的树枝,向教学楼走去。
在第一节下课后,律岚霖羽立刻跑到了鸢岛梦谣旁边:“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哪里?”
“跟我走就知道啦!”
霖羽带着梦谣走到了二楼的中央。趁着周围没人,霖羽拉着梦谣的手穿过了那堵墙。
“这是什么?”梦谣完全不能理解当前的情况。
“嘘——刚才的墙壁是幻象啦。”霖羽接着沿这条隐秘的通道走。然后,她打开了那扇门。
“大家早上好啊!”
等霖羽仔细一看,才发现房间里冷清得很。只有绘上松歌和漆条绫见在里面。
“这人谁啊?霖羽,你不要把莫名其妙的人带过来啊。”松歌怀疑地盯着梦谣,梦谣觉得很不自在。
“才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呢!”霖羽对松歌吐了吐舌头,“这是我新发现的神少女,是我的同班同学!”
“啊……是吗?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松歌的声音突然就被压得很小很小。
“绘上,都跟你说别冲动了,你想想,不是神少女的话根本穿不过那面墙的,三思而后行啊三思而后行。”绫见很小声地对松歌说。
霖羽带梦谣选了个座位坐下,然后问绫见和松歌:“请问你们两位,知道加入MGO的流程是什么吗?”
松歌赌气地偏过了头:“我们两个就是在一织加入前新加入的,怎么可能知道!”
绫见又一次小声地提醒松歌:“但是祸望学姐教过我们……”
松歌也很小声地回复她:“我知道啊,但是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霖羽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她们:“你们说得这么大声,我全都听见了。”
“什么!”松歌惊讶得站了起来,“这不可能!智商高达π的我居然会失算!”
绫见这一次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所以说智商只有三点几的你不是笨蛋还是什么!”
松歌理直气壮地说:“π是无限不循环小数,所以说我的智商是无穷无尽的!我就是天才啊!”
梦谣小声地问霖羽:“这里的人都这么不正常吗?”
霖羽回答:“啊哈哈……那样的只是个例……”
松歌很自豪地说:“没错!我可是超越了爱因斯坦的高智商少女,世界上只有一个!”
绫见选择无视松歌,然后对梦谣说:“我们MGO是个建立在昙月子学院中的,鼓励神少女们团结互助的组织。在这里有很多别的神少女伙伴。请问你愿意加入MGO吗?”
梦谣回答:“有同伴的话,就会安心很多。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绫见找到了正对音菱座位的那个笔记本,然后说:“大概只要在这上面记录上信息就好了……你的姓名,还有代号?”
梦谣回答:“我的名字是鸢岛梦谣,代号……是指‘狂梦神’吗?”
“狂梦神……听起来好霸气啊。”绫见把信息都记录在纸上,“好了,这样就算加入了,有时间就来这里看看,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完事之后,继续留在MGO也无事可做,霖羽就和梦谣一起离开,并在走廊上散步。
霖羽很热情地跟梦谣聊了起来:“鸢岛同学,其实我觉得你是个挺好的人,就是平时太沉默寡言了。要是再多跟别人说点话的话,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听到霖羽的话,梦谣苦笑了一下。
霖羽突然说:“要不,我们做朋友吧。鸢岛同学在班里有朋友吗?”
这句话戳痛了梦谣的心。
梦谣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她是有很多朋友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全失踪了,而梦谣也转到了别的学校。“朋友”这个词,成了梦谣心中的未解之谜。在那之后,梦谣便不敢再交朋友了。曾经那群朋友的下落,梦谣至今没有查明。
“呐,好不好?”霖羽像是撒娇一样征求梦谣的意见。
“可以……如果不介意我的话……”
星序愿其实一直在她们视线之外,偷偷听着她们的谈话。愿自言自语:“律岚同学真是厉害呢……那么轻松就能交到朋友。果然,她是比我优秀的,而我百不如人,所以才会成为没有存在感的人啊。”
然后,愿就偷偷回到了班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在班里,愿听到自己的同班同学在谈论一个话题:“我听隔壁班的人说明天要去游乐园哦!”
“那真是太棒了!不过这天气是不是有点热……”
“我们是去室内游乐园,有空调的。”
“哦,那真是太棒了!我现在就没有心思学习了,明天啊,快点到来吧!”
愿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就是能同时听清不同的人说话。因为愿特别渴望融入集体中,而她又总是被无视,所以她总能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谈论的事情上面。
那几个女生在谈论游乐园,那几个女生在谈论化妆品,还有最近很火的某款手游,明天的午饭,家里的琐事,某个老师的八卦,愿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什么时候,霖羽来到了愿的身旁:“愿,我们来计划一下明天的游乐园计划吧!”
“律岚同学,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先说好,海盗船和过山车我一定要坐!还有大摆锤!”
“那些我不敢坐,太吓人了,会觉得非常不适的,感觉就是遭罪……我坐旋转木马就可以了。”
“什——么啊,游乐设施的快乐就来自于刺激!”
“想要刺激的话,给自己定个目标,一天写10张数学卷就可以了……怎么了律岚同学,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数学卷一点都不有趣!”
“但是,这也很刺激不是吗……唔,我不明白。”
“好啦好啦,明天我们就跟一织和咲朵一起行动。不过……我还想带上一个人。”
发觉到霖羽看向自己,梦谣立刻说:“那就不需要了,我不太想去游乐园。”
“那真可惜。”霖羽把头转向愿,“那明天我也可以陪你坐旋转木马,具体的计划明天到了游乐园拿到图纸再说吧。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下课铃敲响后,各个班级的学生都挤出教室,冲向操场。
鸢岛梦谣要将手里的这些书送回教室,但是那些书真的太多了,在她的腕中摇摇欲坠。
“小心点啊。”
律岚霖羽帮梦谣把书扶好,然后说:“我帮你搬一点书吧。”
梦谣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谢谢你。”
霖羽虽然有些吃力,但不会表现出来:“这些书要搬去哪里呢?”
梦谣回答:“搬回我们班。”
在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梦谣手里的书本突然掉了一地。霖羽把手里的书全都放下,然后帮助梦谣一起整理书本。
当把书本都整理成叠后,最上面的一本书突然飘到了上空,然后发出诡异的光,之后又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梦谣问。
虽然霖羽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感觉绝对是恶魔。霖羽没说什么,只是朝着前方走了进去。
“律岚!”梦谣情急之下也跟着霖羽冲了进去。
随着一朵蓝星花的出现,霖羽换上了神装,向着结界内部冲去。
“律岚,你……也是神少女吗?”梦谣试探着问。
霖羽突然停下了脚步:“这么说的话,其实你也是?”
梦谣身边出现了一朵格桑花,也换上了神装。
霖羽惊讶了几秒钟,然后问:“你知道恶魔么?”
梦谣摇摇头。
“不过没关系,总之我们神少女是要去打败恶魔的。跟我来吧。”霖羽牵起梦谣的手,在狭窄的通道中穿行。
刚才消失的书本现在就飘在空中。霖羽指着它,说:“那就是恶魔了。”
“是要……这样吗?”梦谣集中了体内的神力,然后放出了几个魔法球。魔法球对恶魔造成了伤害。
“挺厉害啊。”霖羽迅速冲上前去,以她为中心出现了极光。那光闪得梦谣睁不开眼睛。
恶魔在极光中消失了,然后霖羽和梦谣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刚才的那本书,也自动放回了远处。
趁着现在没人看见,霖羽和梦谣赶紧换回了原来的衣服。也是在这时,上课铃敲响了。梦谣和霖羽赶紧把书抱起来,送回教室,然后分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上课。
这是今天最后一节课了。
下课后,霖羽对梦谣说:“明天,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有时间的话就听听吧。”
梦谣点点头,然后收拾好东西,向教室外走去。
这时,紫藤荼奈乃也在校门口向叶月一织和多铎咲朵挥手:“明天再见!”
与荼奈乃分别后,一织开始计划今天的晚饭:“我想去那家店吃可乐饼!咲朵,你有没有要吃的?钱我帮你付!”
咲朵想了下,然后说:“奶茶。”
“明白!”一织牵着咲朵的手,跑进了店里。
荼奈乃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停下了脚步。
趁着街上没有别人的这个时机,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结界的入口。荼奈乃无言地走了进去。
荼奈乃到达了玄关。这里是一个房子的内部。
荼奈乃熟悉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又上了楼梯,简直这里就像她的家一样。终于,她到了目的地。在一扇门前停下。她用手中的那把钥匙打开了这扇门,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宽阔的房间,里面摆着许多书架。可以说,这里的书架多到可以让人迷路的程度。
荼奈乃在书架之间穿行,两边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最终,荼奈乃在一个书架前停下了。她爬上书架旁的梯子,把手伸直,终于够到了那本书。
拿到书后,荼奈乃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阅读。
书的名字是:《关于恶魔的研究》。
荼奈乃跳过了没用的部分,开始阅读关键的文章。
“事实上,神少女、魔少女和恶魔的能量形式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原始能量……”
“加以利用……”
“恶魔的最终走向是神少女的……”
“真正的姿态……”
荼奈乃将书合上。其实她并没有研究这个东西的打算,只是想看看而已。
荼奈乃站了起来,又将这本书放回原处。在书架上,放着的很多都是关于心理学的书。当然也有一些意义不明的书,例如那些《茉莉花的神少女的故事》、《玫瑰花的神少女的故事》、《墨菊的神少女的故事》……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花都有,后面都带着一个“神少女的故事”。在翻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还有一本书,书名是用片假名写的“荼奈乃”,让人摸不着头脑。
荼奈乃又走到另一个书架旁,把今天介绍给一织和咲朵的《乌合之众》放了回去。
一切安顿完毕后,荼奈乃按原路返回。当她走出这个房子的大门的时候,就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荼奈乃继续往家走。
一织和咲朵在路上碰巧见到了常柏研,于是一织向她打招呼:“下午好!”
研注意到了一织,也走了过去:“好啊,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一织两手交叉放在胸前,“说起来,最近我都没遇到影间,这是怎么回事啊?”
研托着下巴:“我也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大部分影间都被消灭了,所以我们才碰不到吧。”
然后,一织突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研:“你也是神少女吧?厉不厉害啊?水平大概在哪个等级?”
面对一织的一连串问题,研深深吸了一口气:“啊,一般般吧,嘿嘿。”
咲朵把手里的奶茶递给研:“刚刚我和一织去了快餐店,结果一织点多了,我们喝不下,这杯奶茶就给你吧,要趁热喝哦。”
研收到奶茶后,很是感动:“咲朵真是个好人!”
“明明是我出钱买的!”一织很不服气。
而咲朵无视了一织的话,问:“常柏同学,你最喜欢这杯奶茶的哪个部分呢?”
研仔细端详手里的奶茶,然后说:“珍珠!因为是黑的!”
“诶?为什么喜欢黑色啊?”一织很疑惑。
这一天,她们是边闲聊边回家的。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你快想想办法啊!”只有两人的MGO房间里,律岚霖羽义愤填膺。
“啊……肚子好饿……你刚刚说了什么?”卯木音菱摆出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
霖羽更加着急了:“我是叫你惩罚一下那个人啊!要不然以后她还会干出这种事的!”
“不要。我才不想跟那个怪物女打架!劳心伤神!”音菱看上去懒懒的,“再说了,今天是周一!我有周一病的,一到周一就会全身无力四肢瘫痪头偏痛胃疼脚抽筋神经衰弱还有质壁分离!有事别在周一找我!你找瞬找阿锁找尘梨找小绫见找笨蛋松歌不好么非得来找我!”
霖羽发现完全不能和音菱沟通,只能出去了。
“怎么样?”叶月一织很关心结果。
“卯木学姐根本就没听我说话啊!”霖羽很疲惫地说。
“不会吧?”一织对这个结果很吃惊。
多铎咲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许,卯木学姐她是在用切换话题的方法避免讨论这件事呢。”
突然,霖羽和一织都看向了咲朵。
咲朵赶紧解释:“这只是我的推测!”
“但是,这么说的话,难道卯木学姐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一织展开了自己的想象。
“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啊!”霖羽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推测。
“那个……不介意的话,我们先回去吧?”咲朵担心地看了看表。
“好吧好吧!”一织摇了摇头,径直往自己的班级走。
一织和咲朵回到一年三班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学习。
紫藤荼奈乃突然跑到了一织和咲朵面前:“一织织!咲朵朵!今天给你们推荐一本书。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是讲关于群体的研究的。我觉得这本书很有用!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到学校旁边的书店买一本。”
“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荼奈乃,能给我看看里面的内容吗?”一织问。
“好的!”荼奈乃把自己的书递给一织看。
一织简单翻阅了下,沉默了会儿才说:“看起来好高深!”
荼奈乃两手放在背后,问:“怎么样?打不打算买一本?”
“如果经济充裕的话我会考虑的……毕竟上次没考好,被扣零花钱了。”一织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钱包。
咲朵悄悄对一织说:“买书的钱,从饭费里省省就有吧?”
“但是,要牺牲美味的可乐饼来换一本书,我做不到啊!”一织这句话格外坚定。
“唔……有空的话还是看看书吧,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啊。”荼奈乃把书从一织手里拿了回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MGO的房间中,音菱正瘫痪了一般躺在椅子上。突然听见了敲门声,她赶紧坐正。
“打扰了——”夕灯笼走进了房间。
见到笼,音菱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几乎是哭诉一般大喊:“小笼你救救我吧!”
“喂,怎么了?”见到音菱这个样子,笼也很慌。
“纸包不住火,我感觉关于‘裁决’的事情,我快瞒不住那几个新人了!小笼你快帮帮我!”
“等等,你倒是把事情说说啊。”
“总之又是桂蕤惹的事!昨天晚上她裁决了几个人,然后被霖羽她们看到了,然后今天霖羽就来找我。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周一是令人窒息的,我最烦周一的时候堆给我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啊。”
这时,MGO的门又被打开了,白希美晴带着朵希走了进来:“大家好——诶,居然只有两个人啊,而且小笼居然也在?”
笼说:“如果人多的话我就不会进来了。这个就是之前说的人偶吗?”
人偶很礼貌地说:“你好,我叫朵希。”
音菱对美晴笑了笑:“我们在讨论关于我周一病的治疗!”
美晴有些不理解:“但是,小笼又不是医生啊。”
音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小笼什么病就都治好了!对了美晴,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带朵希在校区里散完步,就把她送回来了。然后我就回去啦。”
等美晴离开后,音菱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事要怎么处理啊?万一她们把这个告诉其他MGO的人怎么办?实在不行就跟桂蕤联系吧……但是我们跟那个怪物女真的有交谈的余地吗?”
笼突然苦笑:“桂蕤啊……之前还找我打过一回呢。不过我觉得,我们两个加起来的实力应该能压制住她吧。只要她那边不请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的话……”
音菱又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我说的不是打架,而且打架很累。我是说,她那种性格真的很难应付。我觉得就算事态真的到了要打起来的程度,她也不会跟我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所以我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跟霖羽她们说好。周一脑子转不动,小笼快帮我想想!”
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觉得,很多昙月子的神少女都是知道内幕的吧。祸望那些三年级的,还有与我们同年级的伊枫、湖夜和舟树那三个人,都是MGO建立的时候就在的,裁决的事她们未必知道,但以前的神少女之间的自相残杀,她们肯定都是知道的。转来的西沙就更不用说,她懂得比我们还多。还有美晴和荼奈乃,就我对她们的了解而言,总觉得她们经历了很多很多……总之,不是说大家对流血习以为常,但肯定是能够适应。然后就只剩下新加入的绘上、漆条还有那四个人了。实在不行的话,将前几年神少女的事情,告诉她们吧。”
音菱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说:“那样的话对她们来说还是太残忍了吧。她们也有自己心中的正义,如果直接将其全盘否定的话,她们可能就会去质疑正义本身。这个险,我还是不敢冒。但是另一方面,虽然我们在保护神少女,可又说不准哪里会出现危险,太天真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最好的方案还是将这些事情一点点向她们渗透吧。”
“你……可恶!”气急败坏的少年冲着桂蕤冲了过去。
然后,下一刻,发生了谁都没有预想到的事情。
在一旁看着的朝城礼菜和长丽浮町捂住了嘴,她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蕤的脸上,勾起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蕤的手,就那样直接穿过了少年的胸膛。满脸痛苦的少年,已经疼痛到忘记叫喊。
“你听说过,‘裁决’吗?”那样深沉的低语,就像是恶魔的呼唤,“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胸口被贯穿的少年,面部表情已经扭曲,就那样脱离了蕤被血染红的手,倒在地上。
周围旁观的少年们,一个个都失了神,像丧家犬一样四处逃窜。而礼菜和浮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蕤只是笑了笑:“怎么能把这些人放跑留作祸害呢?”
蕤在浮町和礼菜以及树上那个少年身上施了免疫毒的保护罩,然后神力制成的毒雾就开始扩散。那些少年没来得及逃走,就一个个倒地了。
当所有人都死了,毒雾终于消散。现场一片沉默。
浮町走到了树旁,检查了一下那个少年,然后摇了摇头:“因为之前的殴打,再加上极度的惊恐,在刚才就已经死了。”
浮町刚想用手帮他解绑,蕤提醒她:“难道你想留下指纹成为嫌疑人吗?”
于是,浮町用神力召唤出怨灵,把少年的绳子弄断。那个少年就倒在了地上。
礼菜悲哀地看着这一切。
蕤很平静地说:“恐惧么?厌恶么?神少女就是如此,将那些对社会有害的人杀死来保住更多的人,牺牲少数来换取多数,肩负着此等任务的我们自然要适应鲜血。如果受不了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再也不使用神装,再也不参与关于神少女的事情,就当这事不存在,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这样不是也很好?那你们的选择是什么呢?”
礼菜站了出来:“之前我也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在我被一群人霸凌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神少女杀死了她们,于是我便得救了,同时也成为了神少女。所以,只要能救到那些无辜的人,我愿意继续做神少女。”
“既然这个新人觉悟都这么高,那我也就没理由逃避了吧。”浮町也站了出来,“我会好好当神少女的。”
蕤点了点头:“那以后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
礼菜犹豫了几秒,但还是说了出来:“那个救我的神少女,是黑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睛,能操控红色的短剑。您知道她吗?”
“那个人啊……知道,是个很糟糕的家伙。”
突然,蕤感觉到了什么,她对浮町和礼菜说:“有人来了。你们两个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事我来处理。”
“但是,桂小姐……”礼菜有些迟疑。
“我需要你担心么?”蕤反问道,“这次屠戮你们没有参与,不需要被卷进来。赶紧躲起来吧。”
浮町和礼菜默默地隐藏到了比较远的地方,蕤则独自等待迎接造访者。
叶月一织看到这一切,失声地大喊。那不是极度恐惧的尖叫,而是绝望之中无力的哀叹。然后,一织确认了罪魁祸首——那就是手上沾满鲜血的蕤。
律岚霖羽也冲上来,以愠怒的语气发问:“这一切是你做的吗?”
“是。”蕤毫不避讳。
“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好人!”霖羽歇斯底里地冲着蕤大喊,而蕤只是耐心地聆听着。
“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事来?”多铎咲朵怜悯地看着地上这些尸体。
霖羽一步步向蕤靠近:“你作为神少女,怎么可以杀人啊?”
“噗——”蕤突然笑了起来,“还有这样的笑话啊。为什么神少女不可以杀人呢?反倒说,没杀过人的神少女才是少数吧。虽然我知道你们对神少女的认知很天真,但没想到会天真到这种程度啊。”
星序愿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声哭泣着。
“你……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一织忍住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会去告诉大家!”
“不要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和我同等强度的神少女,早就知道内幕了。”蕤冷冷地说。
“那我们就去报警!”霖羽紧紧握住了拳头。
蕤反问:“你觉得警察那一套在神力面前有用吗?”
“够了,一织,还有霖羽同学,别再这样了,也许我们的命会保不住的!”咲朵哭着劝说她们,“先走再说吧,然后把这事跟美晴学姐说……”
“嗯,你们既然这么想的话那一定要说啊。最好和你们那边的极致神说。卯木音菱,你们认识她吧?”蕤笑得很灿烂。
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一织还是转身了:“我们先回去吧。但是,你等着,我们绝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
“那我很期待哦。”蕤笑着目送她们离开。
等她们走远后,礼菜立刻冲到蕤旁边:“为什么不跟她们说清真相啊?”
“有什么真相?我本来也就是杀了人,没什么需要辩解的。”
“但是,您杀的是恶人,错并不在您身上!如果跟她们说清楚的话,事情一定能和解的!”
“有和解的必要吗,跟那些没见过神少女间残酷杀戮的天真的孩子?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别人喜欢我啊。做个恶人有何不可?”
“但是,被人误解了,谁都会感到委屈的,换我我一定受不了……”
“或许比起相信我,她们更愿意相信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她们一定觉得,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干出多大的恶行。”蕤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又仰望天空,“不过,夏天的黄昏还真是美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太阳还没落山呢。”
呼吸了一口山顶上的空气后,蕤对礼菜说:“你要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不要有太多的苟且。”
然后,蕤又对着某个方向喊:“现在不需要藏了。”
在树后观看已久的浮町慢慢地走出来。
蕤笑了:“今天这样就够了。回去吧。”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
朝城礼菜看了看周围,一片迷茫:“我们这是……到了哪?太注意找恶魔就没注意自己往哪走了。”
长丽浮町提醒她:“我们走到了山上哦。”
礼菜慌乱地环顾四周:“呜啊!进了太多恶魔的结界我脑子都糊涂了!”
桂蕤神色凝重地看着这周围:“因为这里偏僻,所以不会有神少女来这里清理污秽,然后污秽就堆积了啊。说真的,这里还真是让人厌恶呢。所以今天就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现在是五点,夏天这个时候天并不黑。星序愿来到了寺庙旁,叶月一织和多铎咲朵就在那里。
愿跑到一织和咲朵旁边,问:“律岚同学呢?”
一织理了理自己的麻花辫:“还没到呢,我们再等等吧。
于是十分钟后,律岚霖羽还没到,咲朵问:“要不给她打个电话吧?”
就是这么巧,她们在这时候发现了跑过来的霖羽。
霖羽气喘吁吁:“我要搭的那班公交车出事故了!结果耽误到现在才到!”
一织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戏谑着说:“同学,你迟到了十分钟,所以作为惩罚,要让你罚站一百分钟,这样你才知道时间的珍贵!”
“诶诶?这什么跟什么啊?”霖羽完全没懂。
咲朵向她解释:“其实是之前,我跟一织迟到了一分多钟,然后伊枫学姐就让我们罚站十分钟。一织这次是开玩笑的啦。”
“1分13秒。我还记得。”提起这件事,一织就有些生气。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呢。”霖羽放心了,“那好不容易四个人聚在一起了,我们可要大闹一番!好,探险吧!”
说完,霖羽就独自跑了起来。
“律岚同学,等等啊!”愿冲着霖羽大喊。
一织指着那座山:“这就是我们今天探险的地点!你们准备好了吗?没准备好也要开始啦!Let's go!”
咲朵自言自语:“可惜朵希不在,我还想让它也来看看呢。”
就这样,四人开始了探险之旅。
而此时的山顶,并不平和。
一个少年抓住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龄的少年的衣领,然后狠狠地把他往树上摔。然后,他张狂地笑着:“刚才不是说还要报警吗?啊哈哈哈,你倒是报啊,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然后,他把从那个少年身上抢来的手机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碎。首先是屏幕碎裂,然后各个部件也分离。
旁边几个少年也纷纷鼓掌,看起来是他的同伙。
“你……!”被欺凌的那个少年瞬间勃然大怒,“那个是父母辛辛苦苦赚钱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你居然……我跟你拼了!”
他不顾脑门上流下的血,在愤怒的驱使下朝着那个少年冲过去。但这只是螳臂当车而已。那个少年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出鼻血后又往腹部踹了一脚,他又一次倒地了。旁边几个少年看得更加起劲了,纷纷欢呼:“大哥无敌!”
被称作“大哥”的少年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我要让来这里的人全都记住,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谁敢来的话,就等着挨拳头吧。”
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
正当那个领头的少年享受胜利的时候,突然小腿传来一阵剧痛。是刚才那个被他击倒的少年忍痛咬了他一口。
“你……去你的!”瞬间怒火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将那个人踢开,然后慢慢地靠近,“嫌命长是吧?好,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得罪老子是什么下场!来,你们都过来,一起揍他!”
倒在地上的少年早已无力抵抗,只能任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他身上,他低低的哭泣早已淹没在殴打的声音中。
倒是那个领头的少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邪恶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你们都别打了。”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那些人还是听了大哥的话,纷纷从那个少年身上退开。
领头的少年命令其他人把那个少年绑在树上,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电锯,并命令其他人用布把那个少年的眼睛罩上。
他启动了电锯的开关,电锯发出剧烈的声响。但对那个少年来说,那是宣告死亡的钟响。无助的他只能在恐惧中颤抖。
电锯一点点接近树上少年的身体,就快要碰到了。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了几个白色的怨灵,将电锯弹飞得很远很远。不过怨灵的速度非常快,他没有看清,按照常识,他将这个当成了石头。
“是谁?”他冲旁边怒吼,这个声音就连他的小弟也得禁不住害怕。
浮町跑了出来:“你们够了!知不知道自己在犯罪啊?”
见到碍事的人,领头的少年很是恼怒:“要你管!这里是老子的天下,法律关老子屁事!”
礼菜也跑了出来:“像你这样的人不配用电锯!”
“你们两个女的凑什么热闹?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那些人立刻把浮町和礼菜围了起来,而浮町和礼菜集中防御,尽力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好不容易才突围了,但那些人还在靠近。
这时,响起一个甜美却危险的声音:“你们没有弄脏自己双手的决心,所以交给我就好。”
蕤出现在了领头的少年的身后,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花毒神大人,对不起,我们只是觉得……”浮町的语气中充满了愧疚。
“行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你们在旁边看着。”蕤嘱咐完浮町和礼菜后,又看向了那个领头的少年,“嗯,看样子你就是他们的首领了。”
“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来一个?滚滚滚,女人!”
少年向着蕤挥拳,却被蕤很轻松地接住了。他的脸上闪过了一刹那的惊诧,但马上调整好姿态,对蕤发起进攻。蕤只是玩游戏一般挡住了他的招式。周围所有人都看呆了。
“能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吗?”蕤很无奈地看着那个少年。
看完哥哥的信,星序愿颇受感动。
但是,翻到第二页的时候,愿彻底惊呆了。
哥哥的笔记本并没有横线,只是一张张白纸,但他却把笔记写得非常整齐。而且这个精妙的排版,看上去简直就像教辅书一样。
这也太夸张了。
那瞬间愿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哥哥能在雨渡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而且可以说,雨渡中的每个人都比她努力。这世上在努力的人太多了。
愿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哥哥的好意,便开始学习了。
樱峰珠枝发现乙桑映不在家后,立刻给她打电话:“乙桑,你在哪呢?”
“在流星mall啊。珠枝,我跟你说,这里居然有我们那时候流行的游戏机耶!我在打游戏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珠枝赶到流星mall后,立刻就找到了映:“你怎么不吭一声就自己出去玩啊,害得我还担心你了。”
“抱歉抱歉。但是,你看这游戏画面,不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吗?”映兴奋地指着游戏的屏幕。
“不觉得。”珠枝很冷漠,“我对这种东西又不敢兴趣。还有,你要是玩够了就赶紧回去吧,我可不想再为你操心了。”
说完,珠枝便转身要离开。
“等等珠枝!等我打完了游戏,我们再去购物吧!”
就这样,珠枝站在旁边看映打游戏,然后再跟映一起去了购物区。映倒是买了很多小吃。
“你以前有这么能吃吗?”珠枝问。
映努力地解释:“等我老了后就吃不了这些垃圾食品了,趁着年轻得好好享受!”
珠枝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映追了上来,对珠枝说:“我觉得活着是件很幸福的事,我们应该珍惜生命。”
“嗯。”珠枝对映说的话并不感兴趣。
映接着说:“之前那次作战啊,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呢。原来死就是那样的感觉啊——特别不甘,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没到终点,还想活下去。”
听到映这么说,珠枝突然颤抖了一下。
映并没有注意到珠枝的反应,接着说:“不过还好不是真的死掉了啊。然后我就意识到活着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呐,珠枝,你有在听吗?”
“有的。”
“所以说,能和珠枝一起活着真是太好了!”
“嗯。别的都不用管,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可以了。”珠枝用留恋的眼光看着映。
愿放下了笔,打算休息一会儿,然后她收到了来自律岚霖羽的电话。
“愿,晚上有时间吗?”
“有的,什么事?”
“我跟一织咲朵打算去探险,你也来吧!”
“探险……?什么探险?”
“哎呀,我知道愿比较胆小,但是没关系,我跟一织会保护好你的,毕竟我们可是无敌的神少女呀!是这样的,据说在这个城市,有一个神秘的领域,因为路非常隐蔽,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那个地方。然后呢,我们就打算去那里看看!没关系啦,我们有神力,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哦!愿,你过来方便吗?”
听了霖羽的介绍,愿开始感兴趣了:“我以前没有这样的体验,所以偶尔来一次也许挺好的呢。”
“那就说定了!晚上五点,坐公交来那个寺庙,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愿开始期待晚上的场景。
到了下午,朝城礼菜兴奋地来到了先前约定好的地方。刚到那里,长丽浮町就斥责她:“来得真晚。”
这幅情景在礼菜的意料之外:“我觉得自己来得挺早的啊,怎么……”
“不要‘你觉得’啊。”浮町耸了耸肩。
“行了,长丽。”桂蕤很不感兴趣地提醒了一句。
“桂……桂学姐!”一见到蕤,礼菜就开始狂喜,“今天是要做什么呢?”
蕤说:“新的神少女训练的最佳途径就是退治恶魔。所以,我找了个污秽比较多的地方,相对而言,恶魔也会比较多。朝城,你就在这里训练,必要的时候长丽加以辅助,我亲自监督。”
“我一定完成任务,花毒神大人!”浮町很正式地回答。
“谢谢您的指教!”这个时候,礼菜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于是,她开始挑战第一个恶魔。这是一个塑料瓶的恶魔。
礼菜换上神装后,紧握手中的电锯,向着恶魔冲过去。
恶魔拧开了自己的瓶盖,从里面倒出了浑浊的水。好在礼菜反应快躲开了。
一时之间,礼菜只能忙于闪避,没法攻击。躲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一切的蕤摇了摇头。
终于,恶魔的水倒完了,距离新的水生成完毕还需要一段时间。抓住这个机会,礼菜冲上前去,结果因为太着急而重心不稳摔倒了。她努力爬起来,然后尽快地举起电锯,跳到半空中砍向了恶魔。
成功了。恶魔被切开,但是里面的水也溢了出来。礼菜根本没有意料到这个情况,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在礼菜面前飞来了几个疑似怨灵的物体,将飞溅过来的污浊的水全都抵消掉。
摔到地上的礼菜把头往右偏,就看见了浮町。
“你啊,还差得远呢。”
礼菜不得不承认,浮町说的是事实。她本来想在蕤面前好好表现,结果自己并没有相应的能力,最终的结果也是令人哭笑不得。
但礼菜站起来,握紧了拳:“再给我一起机会!下次我一定能表现好的!”
于是——
礼菜一次次摔倒,浮町一次次支援。
消灭轮椅的恶魔后,浮町问:“你敢不敢在不需要我出手的情况下打败一只恶魔?”
礼菜扶了扶刚刚撞了墙的脑袋:“刚刚我只是失误了,下次一定能发挥好!”
浮町很无奈地看着礼菜:“但是,你进步真的很慢啊。我以前打这么多恶魔的时候差不多也抓到要点了。”
“这其实很正常。”终于,蕤走了出来,“以前,在我还是个弱者的时候,也是无论打了多少恶魔,还不见长进。”
“桂学姐……您不会是为了鼓励我而说谎吧?”礼菜问。
“不,是真的。”蕤深情地仰望着天空。
玫瑰在雨水中摇曳着,那鲜艳美丽的花朵是那么脆弱,仿佛随时都要凋零。
对一棵植物来说,花是最美的部分,也是最脆弱的部分。美其实是最容易被破坏的。
满落晚撑着伞,看到这些还没被雨点浇落的花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来的还不算迟。她拿起附近的遮雨布,使其能够盖住玫瑰。看着玫瑰都被保护了,晚很是满意。其实这些玫瑰是别人种的,然而那个人大概是放弃了这些玫瑰,已经好久没有来照料过了。晚也是在偶然路过的时候对这些美丽的花心生怜爱,才主动承担起了照顾玫瑰的责任。
晚转身后,开始清除这附近的恶魔。万一有人来到了这里,在污秽的影响下,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作为神少女的晚,有必要打败这里的恶魔保障社会的安全。
于是,晚换上神装,开始战斗了。
直到确认附近的恶魔都消灭得差不多了之后,她才能放心地离开。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晚才匆匆地回到家里。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是周日。星序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她是喜是悲,都与周围人无关,因为街上每个人都会无视她。
花店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从周一至周日打折的花。愿本来就对花感兴趣,她想进花店看看,但又意识到自己没有进去的必要,就在门口徒劳地徘徊。
突然,花店中有个人走了出来。愿想回避,但那个人却认出了愿:“你是那天的神少女对吧?”
愿抬起头,与庭晓染对视。这么看来,这个人似乎是有点眼熟。
晓染鞠躬:“之前给你们添麻烦,真是对不起。”
愿想起来了。之前她跟多铎咲朵在漆条绫见的带领下退治恶魔,结果遭到了兼寺静的斥责。而当时晓染就在静的旁边。
“没关系,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的。”
“但是突然被别人莫名其妙地指责,是谁都会委屈的。所以给你添了麻烦,我有必要替兼寺学姐向你道歉。但是,也希望你能够体谅她。我们是雨渡学院的人,不停地在用努力去换成绩。在雨渡,许多人心中都有‘不努力学习就是罪过’的观念,再加上兼寺学姐她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对待学习态度严肃认真,所以就按照自己的行动准则来衡量你们。但是,将雨渡的那套规矩直接套在别的学校的学生上是不对的,兼寺学姐确实做错了,希望你能原谅她。”
“比起委屈,我更多感受到的是,你们好厉害啊。”愿的这个答复让晓染很吃惊。
“厉……害?在哪里?”
“你们每天学到那么晚才回家,换我肯定做不到。而且据说你们作业也很多,要做到12点吧?然后离学校近的六点就得起床了,远的还得起得更早,那不会造成睡眠不足吗?”
“都是日常,习惯啦。”晓染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在愿眼里居然是那么伟大。
在班级中,晓染是个很平庸的存在。这样的日常她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早就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雨渡不乏死命学习的人,比她努力的人有的是,晓染并不觉得自己很优秀。
“但是在我们这些人看来,你真的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怪不得有人说昙月子的成绩永远赶不上雨渡呢……”
“我其实,没什么厉害的。”晓染忍不住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平时我都在尽可能地偷懒,因为太晚了就把难题空着。而我们班里的前几名,都会去思考难题,甚至做到一两点,早上就一杯咖啡下肚。我真的是个很懒惰的人,远远比不上他们。我是没有做难题的资质的啊,别人半个小时能做出来的题,我需要两个小时。我真的不适合学习。”
“如果说你是平庸的,那我们这些昙月子的学生,又算是什么?”
“人要往高处看。把自己跟低处的人比较,自己就会慢慢退步——这是老师经常说的话。唔,对不起,我并不是说你们是低处的人。”
“但是,在我眼里看来,你很厉害,这点是不会改变的呀。”
听到愿这样的话,晓染只能苦笑。她的梦想并不是学有所成,所以她并不想听别人夸奖她的学习。
愿看见了晓染买的菊花,问:“买这个要做什么呢?”
“买来欣赏而已,放在书桌旁挺不错的。”晓染低声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愿对晓染大喊,“我对雨渡学院的内部很感兴趣,想去参观一下那里的生活。”
晓染愣了:“我们学校可不能随便进出的。不是这里的学生,没有许可门卫是不会放你进去的。”
愿笑了笑:“但是,我是神少女啊。我会隐身的,这样就不会被门卫注意了。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可以进去看看呢。”
“下周六吧。你们周六都是放假的,我们还要上学。所以下周六来雨渡吧。”
“嗯,那就约好了。”
立下约定后,愿和晓染分别。
回到家后,想起晓染的努力,愿立刻有学习的动力了。她终于翻开了之前哥哥给自己复印的笔记。让愿惊讶的是,第一页并不是学习资料,而是哥哥写给她的话:
“致吾妹:
一直以来,我都对自己身为哥哥的身份感到愧疚。我独自离开了家去雨渡苦读,无法陪伴父母,亦无法照顾自己的妹妹。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因此,我一直觉得,应该为你们做些什么作为补偿。只怪我无能,对于你,我能提供的只有这么多——这些是我高一时的笔记,也许会对你有用。我希望你能记住,学习不是你的唯一出路,却是你通向成功的最佳捷径。因此,你应该将学业当作人生大事来对待。学习不仅仅是让你储备能够保证自己温饱的知识,更是在教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人。所以请你去努力学习吧,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星序稔”
泷杏叶的指尖出现了电流,塚取玛瑙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水平的雷电瞬间就向着玛瑙劈去,在被击中之前,玛瑙就跳到了下面的丝带上。
“反应力还挺不错嘛。”杏叶赞赏地说,“那我接下来的几招,你能接下吗?”
接下来,杏叶加快了攻击的频率。但在这些丝带中,玛瑙是自由的。她像马戏团演员一样熟练地在丝带之间跳跃,并且绝对不会踩空掉下去。
“再强的攻击,只要打不中就没有意义。”玛瑙灵巧地跳跃着,同时也在为攻击做准备。她的背后,脚下,这些杏叶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聚集了许多丝带。
杏叶忍不住说:“你一味地躲,不觉得无聊吗?”
“当然觉得。”玛瑙笑了笑,“所以反击的时候到了。”
玛瑙事先准备好的丝带,在这一刻全部冲向杏叶。
“呜呜?”杏叶的翅膀首先被束缚住了,然后是四肢。这下杏叶就无法动弹了。
“你输了。”玛瑙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杏叶。
杏叶先是沉默了一阵子,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可没有认输呢。”
玛瑙这才注意到,杏叶的全身穿过了很强的电流。在如此高的温度下,那些丝带都被烧焦,断裂。
恢复自由的杏叶飞到高空中,像龙一样盘旋:“热身运动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才是噩梦的开始呢。那么,请好好体验。”
杏叶从高处落下雷电,玛瑙咂了咂嘴。只要像之前那样躲避就行了,她如此坚信。
几道雷电从天而降,玛瑙也灵巧地躲避着。但是,玛瑙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她发现,杏叶的目标不是她本人,而是那些丝带。
没错,丝带的中间被劈焦,这样一来就断裂了。也就意味着,玛瑙的立足点在减少。
现在,玛瑙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跳到地上,但是这样一来就只能躲避攻击了,根本没有发动攻击的机会;二是维持高处的丝带,尽可能地向上空靠近来接近杏叶。玛瑙选择了后者,因为这样还有胜利的可能。
在杏叶毁坏丝带的同时,玛瑙也在构建新的丝带。低处的丝带已经全部断裂了,但高处的丝带还在不停地生成。玛瑙不停地寻找攻击的时机。
她已经发现了杏叶的破绽,并准备用丝带将她束缚来结束这场战斗。正在她坚信自己会成功的时候,在她踏上一条丝带的前半秒,杏叶的雷电将这条丝带劈断。一端飘在半空中的丝带不能承受玛瑙的重量,在踩中这条丝带的时候,玛瑙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感受到支持力,失重的她伴随着惊恐坠落了。
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吧。体内的鲜血迸出,染红大地。
但是,玛瑙并没有落到地面上。在空中,她被什么人接住了。杏叶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有几条锁链绑在了两根电线杆上,就这样悬挂在空中。而接住玛瑙的那人,与玛瑙有着相同的面貌,却是短发。
那人抱着玛瑙,在锁链之间跳跃,两人的动作是如此相似。
“你是谁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杏叶觉得很扫兴。
对方也自报姓名:“锁链神,塚取琥珀。从现在开始,你的对手是我。”
杏叶对付玛瑙的那一招现在不管用了,锁链可没有丝带那么脆弱。
杏叶打算把这个人也打败,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
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声音:“打住。”
这个声音,杏叶再熟悉不过了,她立刻慌了起来。
伴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另一位神少女——钟矢姬千轮。她对着天空大喊:“泷杏叶你给我下来!”
那个人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似的,原本狂妄的杏叶立刻胆怯地像一只柔弱的小鸟一样飞了下来。
“你又差点玩出人命知不知道啊?”千轮严厉地斥责道。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目前的情况,不过战斗好像是中断了。琥珀抱着玛瑙跳了下来。
“还不是你们不让我打魔少女我太无聊了?”杏叶开始顶嘴。
“别跟我说那些,这确实是你的错不是吗!啊,你这孩子就不能让我跟心省心一点吗?”此时的千轮就像调皮孩子的家长一样。
琥珀彬彬有礼地问:“您好,请问您是?”
千轮愧疚地说:“我是逆转神,钟矢姬千轮。那孩子给您添麻烦了,真抱歉。”
“不不,我姐姐其实也是有责任的。从小她就争强好斗……”可以看得出来,琥珀很有礼貌。
琥珀和玛瑙都脱下神装,她们的头发也变成了相同的长度,看上去简直就像同一个人。
“双胞胎啊……”杏叶喃喃自语。
“没你的事,一旁好好反省去!”千轮又一次斥责了杏叶。
杏叶只好保持沉默。
千轮接着说:“但是没看好她,让你们造成了损失,我跟心也有责任!你们没有受伤吧?需不需要治疗一下?”
琥珀摇头:“没有受伤,只不过姐姐她消耗神力有些多,再加上受惊昏了过去,睡一觉就能好了。真的非常感谢您及时赶到停止了这场战斗。”
“那就好,我有事,现在回去可以吗?”
“嗯,刚好我姐姐也需要休息。再见。”
千轮拎着杏叶的衣领,跟塚取姐妹告别。
这天就这样过去了,太阳也和平常一样落山。
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路上的行人,纷纷逃到家里。
本来在家中学习的满落晚看到这样的天突然担忧起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穿好衣服,说:“妈,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跟同学约定了一起学习,是在室内学习。毕竟爽约了不好,我可以出去吗?”
“是跟谁一起学习啊?”
“就是以前都是一起学习的那群人嘛。”
“好吧,不要在外面逗留,学习结束了就早点回家哦。”
“我知道了!”
晚拿好伞,离开了公寓。
她并没有去所谓一起学习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根本不存在,也根本没有同学约她一起学习。她要去的,是一个开着玫瑰花的地方。
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化作地上的碎片,微风吹过,地上的阳光也随着树叶摇曳。
“话说怜爱,你的母亲没跟你一起来吗?”祈影值藻关心地问。
“嗯,她还是怀念老家那边的日子,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来了。但是没关系,我是神少女,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祝言怜爱露出了微笑,示意值藻不要担心。
“那么,作为偶像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值藻问。
“我要去公演几次,把人气积攒起来。”怜爱理了理头发。
“那么,加油哦。”值藻向怜爱打气。
百堂翩来到了常柏研的结界内。这一次,她是有事找研的。
翩看上去很恼怒:“你也不去管管你那个叫桃浴琉的孩子?”
“哎呀,怎么了?”此时研正在悠闲地喝黑茶,与翩完全不同。
“我家小珠枝为了成为完全的魔少女,可是在很努力地收集魔力。本来在她的掌控之下有个半神是可以成为神少女的,这样小珠枝她就能得到许多魔力。可是,在那个叫桃浴琉的人的鼓励下,那个人就完全不可能成为神少女了啊!”翩很着急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再怎么说你也是认识那个叫桃浴琉的孩子的,为什么不阻止她啊?我家小珠枝可是损失了许多魔力呢。”
面对翩的质问,研依然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刻意去干涉剧本,结果并没有精彩的剧情出现,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我们要给观众最棒的演出啊。”
“为什么你总把剧本啊、观众啊这些词挂在嘴边啊?”翩实在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世间本来就是一场闹剧。而唯一的观众,就在那!”研的手直直地指着天空。
“是谁?”翩没明白。
“上帝。”研回答。
今天,樱峰珠枝又来到了那里——昙耶学院的旧址。
生锈的铁门还是在那里,墙上掉漆的破旧教学楼还是在那里,野草还是在那里,那棵老树也还是在那里。
珠枝走到树前,在心中默默询问那个人的踪迹——然而老树没有作出回答。
珠枝失落地把头偏过去:“我不会向你许愿的。那个时候,你并没有实现我的愿望。我相信,只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可以找到她的。”
老树落下一片叶子,像是在嘲笑珠枝。但珠枝对此不管不顾。
“随你的便……”珠枝转身,把老树留在那里,自己走了。
突然,她脑中闪过了什么东西。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她觉得,她一直找的那个人,应该就在附近。
珠枝绕着教学楼跑了起来,确定那个人的位置。自从苏醒以来的执念,终于能够实现了吗?
找到了。
珠枝跳进了结界中。
这里是魔少女的结界。里面的布局跟曾经的昙耶学院教学楼里的样子一模一样,珠枝现在正处于教学楼的大厅。
珠枝的心中充满了惊喜:“就是这里!”
曾经温馨的回忆,随着这些熟悉的场景开始复苏了。
“文城学姐,文城学姐!你在这里吧!回答我啊!”珠枝在走廊上奔跑。
但是,在珠枝的面前,突然飞过来了试卷。
虽然惊讶,但珠枝还是变身,拿出战斗用的鞭子,将这些试卷全都驱赶。
在战斗中,珠枝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正在移动。不仅仅是地面,墙壁也是,都在前进。珠枝想要赶上它们,但是那些试卷却挡住了她的去路。眼看着自己离教学楼深处越来越远,珠枝却只能着急。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废弃的学校。而之前的那个结界,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为什么啊——”珠枝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翩突然出现在了珠枝身边:“就是那样。”
“但是,我不相信文城学姐会不想见我,会赶我走!”珠枝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那倒不一定是她本人的意志。你知道吗,结界也是有自我意识的。”
“结界……有自我意识?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对我可没有好处。所以你没有必要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啊。”
“那我……该怎么去见她呢?”
“这个问题我就不负责解答了,请你自己加油哦。”
留下这几句话,翩离开了这里,只剩珠枝一个人迷茫着。
这时,在某个恶魔的结界里,正展开着激烈而迅速的战斗。
随着闪电落下,恶魔就被消灭,结界也随之消失。
泷杏叶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很明显,她很不满:“这已经是第20个恶魔了。能连续解决掉这么多恶魔说明我已经很强了啊!她们也真是死板,怎么也不让我去挑战魔少女,好烦啊。”
“据说,你就是雷龙神?”一个青色头发,绿色眼瞳的少女向着杏叶走过来,“在这里做什么呢?”
“呀,你好,我觉得太无聊了就想找点强敌挑战一下,但是我有两个神少女前辈,在她们的逼迫下我只能打恶魔这种弱小的东西,完全不够啊。所以现在我很烦呢。话说你居然认识我,看来我挺有名的嘛。那个,你是哪位?”
“我的名字是塚取玛瑙,是缎带神,很高兴认识你。”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打一场?”
玛瑙叹了口气:“打打杀杀的不是很无聊么?不过,反正我也很久没打过架了,现在试试也无妨。”
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玛瑙的身边出现了一朵双生花,然后换上了神装,同时她的头发也比变身前要长。
“我们来空中战斗,如何?不过,你好像没有翅膀呢。”杏叶很遗憾地看着玛瑙。
“这个完全没问题。”玛瑙的手中出现了丝带,那些丝带绑住了电线杆,借此浮在空中。玛瑙跳起来,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丝带上。
“挺厉害嘛。”借助那双龙翼,杏叶也飞到了空中,“那么,准备好了吗?就这么开战可以吧?”
“来吧,让我看看自己的实力算是什么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