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妾身家里还算阔绰,有私人厨师,请得起许多人吃一顿饭。所以打算在周三晚上邀请从昙月子来到井莲,以及本身就在井莲的神少女们来妾身家中享用晚餐,同时谈一些事情,譬如联盟之后的发展。”说着,湘帘心看向了卯木音菱,“汝觉得如何?”
“我非常同意这个提案!”音菱迫不及待地答道。
“钟矢姬,汝觉得怎么样?”心又将目光转向了钟矢姬千轮。
“没有否定的理由。既然卯木这么期待,就举办一次吧。”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音菱说着,就准备离开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等音菱走远后,千轮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心:“之前你说自己有前世的记忆,现在可以详细讲讲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妾身更想等到明天晚上再讲。”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到明天晚上再听吧。”千轮微微一笑。
第二天中午,泷杏叶在体育馆的准备室检查自己的冰球鞋和球杆。旁边有个与她同队的女生看上去有些紧张,杏叶便走过去说:“不用紧张,我们一定能赢的!”
女生对着杏叶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惆怅起来:“我的父母答应我,要是能赢得比赛,就给我买我很想要的限量CD。说实话,我很担心自己能不能发挥好……”
“要相信自己和大家啊!”杏叶给了那个女生一个拥抱,“我会为了你的愿望努力的。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桃浴琉和风纺迷迭香坐在校园里的长椅上一起吃午饭。琉一边吃着炸薯条,一边对迷迭香说:“其实小爷我觉得你编的舞挺不错的。”
“那有什么用啊,经纪人说不行,我就不能跳。”迷迭香嘟着嘴说。
“别总纠结那一件事嘛,想点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哦,对,其实之前经纪人通知我了哦,我的出道时间提前了,明年就能出道了!”
“真的吗?那恭喜你!”琉看向迷迭香的眼神都闪起了光,“那出道以后,会有什么活动呢?应该有机会跟玲见面了吧?”
“不不,我只是一个小偶像,还没资格跟那么优秀的前辈见面的。刚出道也就开开演唱会,参加一些综艺节目吧。我要自己把握住机会才行!”迷迭香暗自下定了决心。
“啊,不过明年你才高二啊,学业怎么办?”琉站起来问。
“经纪人的意思好像是让我以偶像事业为主,有空的时候才能来上学。”
“课都不上了?”琉有些震惊,“虽说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但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要把重心放在偶像活动上有些夸张吧?”
“这是经纪人的意思,我们之前签了合同的。”迷迭香低着头,玩弄着衣领前的缎带。
“小爷我这边的经纪人说,起码得小爷我高中毕业了才能正式出道。总觉得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啊。”琉说着,却突然兴奋了起来,“不过,小爷我很期待你和玲同台演出的那一天哦!”
迷迭香听了,羞红了脸:“都说了还远着呢!”
这时,琉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收到了新短信。迷迭香也发现自己也收到了短信。短信是音菱发来的,内容是邀请她们晚上到心的家里吃饭。
琉首先问:“迷迭香,你去吗?”
迷迭香摇了摇头:“作为偶像,我要保持体重的,就不去了。不过,琉你也是偶像啊,还吃油炸食品,真的好吗?”
“但是小爷我并不是经常吃啊,体重也没有上去。”
“果然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迷迭香叹了一口气。
体育馆的冰球比赛正在激烈进行中。虽然杏叶这边的队伍有不俗的实力,但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相持不下。只是之前和杏叶说话的那个女生也许是出于紧张,出现了失误,让对手有了可乘之机。这么一来,对手就暂时领先了。
眼看比赛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不做点什么的话,对手就要赢了。在这时,杏叶看向了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女生:双手都在颤抖,快要失去胜利的希望了。为了帮助她,杏叶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杏叶开始凝聚体内的神力。虽然在未变身的情况下,能动用的神力非常有限,但对加强体质这种基本的操作来说足够了。同时,杏叶也要注意不能做出太夸张的动作,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在体质加强的优势下,杏叶成功带领队伍的成员扳回了得分。
在观众席的楚萦嫣神情有些复杂:她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却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最终,杏叶所在的队伍获得了胜利。杏叶走到那个女生面前,冲她一笑:“看吧,我就说过我们会赢的。”
女生也回应:“谢谢你,刚才在比赛时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努力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我又不是为了向你索要回报才那么努力的。”
女生笑了笑:“嗯。但我不会忘记你今天的优秀表现的。”
杏叶从准备室走出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刚才没有人察觉到端倪。结果萦嫣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你好,杏叶学姐!”
“哇,楚萦,别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啊!”
“明明是你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我走过来了。”萦嫣很不高兴地说,“还有,昨天我都说过了,我姓楚,名萦嫣!”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来恭喜学姐啊!”萦嫣拿出一包茶叶,“这是产自我国台湾省的冻顶茶,学姐请收下吧。”
“原来是送礼物啊。那我就收下你的好意啦,谢了。”杏叶刚放松下来,结果萦嫣的下一句话又让杏叶紧张起来:“学姐,刚才比赛的后半场,我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总觉得那种感觉来自你身上。”
杏叶两眼一黑:自己使用神力去比赛的事情,果然还是暴露了。
“那个魔少女的名字,是彼世靡刹耶。”桂蕤在这一瞬出现了短暂的感伤,但很快就消失了,“我在结界里的时候,她跟我谈话了。她说魔少女是不会衰老的,她作为魔少女已经活了一百年以上,而且,她认识我的前世。”
“前世?你轮回了?”卯木音菱立刻就站了起来,“就连现在的科学都无法证明轮回转世的存在!”
钟矢姬千轮在旁边说:“卯木,你太大惊小怪啦,超乎科学的事物多的是,我们神少女就是。”
“转世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我无法确定所谓的前世是否存在。不过,她说出了我的称号以及神力之花,并向我讲述了前世的故事。她说,在身为魔少女的这些年里,一直等待着我的出现。”蕤低声说道。
“那她是怎么知道人能转世的呢?有先例吗?”音菱问。
“有一个神少女去了她的结界,并告诉她神少女的转世这一件事。很遗憾,那个神少女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彼世靡只告诉我,她有着金色的短发和蓝色的双眼。不过,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位神少女恐怕早就死去了。”
音菱激动地说:“既然神少女可以转世,我们也许有机会遇见她的转世!”
千轮拍了拍音菱的肩:“就算转世了,她也想不起那时候的事情了呀。”
“万一有办法唤醒前世的记忆呢?快想想谁符合这个特征,也许我们能从她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突然,音菱的脸色僵住了,“等下,那个人该不会是……唯良……吧?她这辈子留了长发……”
一时间,整个房间沉默了。接着千轮说:“西沙她知道很多事情,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蕤叹了口气:“好了,别进行证据不足的猜测了。别的城市还有成千上万的神少女,符合这一条件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个人就是西沙的概率很小。”
“也……也是……”音菱垂头丧气起来。
井莲学院冰球比赛的男子组比赛结束了,胜利的那一队的所有成员都欢呼起来。楚萦嫣看完了整个比赛,觉得井莲学院的校园生活实在是很有趣。就在这时,她听见旁边有个女生说:“输的那队太逊了,要技巧没技巧,要战术没战术,就这还敢来比赛?”
萦嫣转过头去,看向了泷杏叶,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他们动作太迟钝了,一看就没好好练习。这种程度的选手,估计跟我们女子组的比赛都要输。”杏叶非常不屑。
“这么说,你是女子组的选手?”萦嫣激动了起来,“明天是女子组的比赛吧?加油哦!”
“嗯,谢谢。”杏叶这时才转过头,看向了萦嫣,“啊,你是一年级的……那个……楚萦!”
繁花齐放联盟有着情报网,是知道学校内大多数神少女的,包括没有加入联盟的人。
萦嫣双手叉腰,对着杏叶说:“什么呀,我姓楚,名萦嫣!”
“啊不好意思,楚。你明天会来看冰球比赛吗?”
“嗯!学姐应该很厉害吧?明天有赢的把握吗?”
“那当然,只要我出场了,对方就算是神来了也赢不了!明天你就看好我的表现吧!”
傍晚放学后,湘帘心和千轮从三年A班走了出来。走出校门后,心问:“中午桂和汝说了什么?”
“她提到了两个可能跟圣洁槛羽教有关的人,还说了神少女的轮回转世。”
霎时心一惊:“轮回转世?那是……”
千轮摆了摆手:“目前连真实性都不知道,不用太在意。”
“不。”心摇了摇头,“轮回转世,乃确实存在之物,妾身可以作证。因为妾身拥有前世的记忆。”
“哈?”千轮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甚至停下了脚步,“你没在开玩笑吧?这……是怎么做到的?”
千轮焦急地等着答案,却被突然跑过来的音菱打断了:“嗨,千轮,心!”
千轮立刻终止了对话,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是卯木啊,你怎么来了?”
“嘛,我们昙月子在井莲的观察学习,已经快要结束了哦。所以就想啊,有些话得跟你们说说。”
“哎?已经快要结束了吗?”千轮回忆了一下日期,“啊,好像确实……时间过得真快啊。”
音菱继续说:“这周四我们就要回昙月子了,不过还是要保持联系的。井莲还有一些没有加入联盟的神少女,就看你们后续的努力了。然后对圣洁槛羽教也不能放松警惕。如果能招募到更多伙伴,获得更强的实力以及更广的情报网就好了。”
“这一点我们也在努力。联盟目前不是有三个白露学院的吗?我刚好认识几个露阳学院的神少女,也在想办法让她们加入进来。”千轮郑重地说,“不过,目前联盟的神少女都在西城区。卯木,我想问你的是,你是否希望这个城市其他分区的神少女加入呢?”
“如果不把事情想得复杂的话,我肯定是希望的。”说着,音菱叹了一口气,“可一旦范围扩大了,管理起来就会很麻烦啊。况且因为路途比较远,请求别的分区的神少女过来支援是要花一些时间的,效率比较低。总之,虽然我希望能有更多的神少女加入,但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把联盟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城市。比起关心别的分区的神少女,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吧。”
“对了,既然汝等要回昙月子,那么前一天晚上就由妾身为汝等饯别如何?”心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请求。
“你要请我们吃饭?”音菱立刻喜笑颜开,“好啊!不过记得多做点菜,不然会不够吃的。”
“不够吃主要是因为你吧……”千轮吐槽了一句。
“千轮,懂不懂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啊?”音菱数落了千轮一句,随后又笑眯眯看向心,“心,能不能详细讲讲饯别呢?”
千轮看着音菱满心期待的样子,在心里提出了疑问: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MGO的领袖的?
桂蕤点了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脚步。只不过,在与星序愿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蕤轻轻在愿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愿听完后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蕤很快就走远了,也无法追过去问。
钟矢姬千轮叹了口气,说:“这事你不用参与,赶紧上课去吧。”
愿走进了一年A班的教室,而千轮则上了楼梯。因为实在是很在意蕤的话语,所以愿在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后,就低着头发起了呆。而转移了她注意力的,是班中突然传来的今天中午会有冰球比赛的消息。愿虽然对这个比赛有些兴趣,但一想到到时候前去围观的学生可能会挤得水泄不通,便放弃了去凑热闹的念头。
但是楚萦嫣被冰球比赛吸引住了,中午吃饭完后,她就向着比赛的场地——体育馆的冰球馆走去。今天是男子组的比赛。
此时,卯木音菱推开了三楼的阶梯教室的门,里面千轮、蕤、长丽浮町和朝城礼菜已经坐在第一排等候了。音菱也找了一个座位:“不好意思,没让你们等太久吧?”
蕤笑了笑:“没有,我们也是刚到,而且你没有迟到,没必要道歉的。”
“那么说只是出于礼貌啦……”音菱低语道。
“既然人都到了,那么就步入正题吧。”千轮将目光转向了蕤,“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
蕤站了起来:“首先要向你们道歉——关于前几天与祈影打了一架的事。虽然本意是想测试你们组织中个体的实力,但不得不承认做得有些过火了。之前已经向祈影道过歉了,现在再向分别代表了繁花齐放联盟和MGO的你们道歉。”
看见蕤鞠了躬,音菱赶紧说:“不用这么正式。今天值藻已经跟我说过这件事了,既然她自己已经原谅了,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请坐吧,蕤小姐。”
蕤坐了下来,继续说:“接下来还要为之前在魔少女结界里的事情道谢呢。那个时候,你们那边的多铎和星序勇敢地救下了朝城。她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哦。”
礼菜也站了起来:“是的,真的非常感谢!如果没有她们,我那时会被杀掉也说不定……果然神少女间还是互相帮助比较好。”
千轮此时已经有了疑惑:难道蕤把自己叫过来,只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但很快,蕤的话语打消了千轮的困惑:“经过之前在魔少女结界的战斗,我也察觉到了合作这一可能性。因此,今天,我、朝城和长丽,请求加入‘繁花齐放联盟’。”
千轮一时之间愣住了,这是她没想到的情况。但很快她也反应过来了,问:“虽说联盟是神少女之间互助的组织,但以你们现在的立场,说要加入我们,是不是有些尴尬呢?”
蕤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千轮的反应,说:“所以为了表达诚意,我们准备了两条情报。不知能否用这两条情报来换我们加入联盟的资格呢?”
音菱权衡利弊后,说:“你先说来听听。”
蕤转向了浮町:“那么,长丽,你就详细讲讲那天发生的事情吧。”
浮町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那天我发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女孩子,她长着橙色的长发,有一双紫色的眼睛。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是圣洁槛羽教的高层人员。我能在她周围感受到神力,所以她应该是神少女。我就用我的能力化为灵体跟踪她,她也没有发现,跟另一个少女汇合了。那另一个少女散发出来的神力强得多。哦,她的头发是灰色的,眼睛是蓝色的。那个神力强一点的发现了我,然后转眼间就不见了,没想到她直接出现在了我的身体旁边。因为她的攻击,我的灵体被迫回到了身体中,还受了伤。好在花毒神大人及时出手牵制了那个人。虽然她的神力很强,各方面也都像神少女,她却说自己不是神少女。那时就连花毒神大人都无法击败她,然后突然之间,花毒神大人和我被卷入了开满彼岸花的魔少女结界中,但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很快我们就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了。而刚才与我们战斗的那个人,也再没有出现过。”
“说完了?”千轮问。
“嗯。”浮町点了点头。
千轮的表情非常复杂:“感觉疑点很多啊。譬如说,你们有没有那两个人的照片或者录音,来证明她们是真实存在的?”
“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有闲暇拍照片才显得奇怪吧。”浮町耸了耸肩,“如果你们对我的说法存疑,那等以后联盟里有人亲眼目击了她们不就能证实了吗?反正联盟里那么多人。”
“你说的那个开满彼岸花的结界……是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吗?”音菱问。
“没错。”浮町很果断地回答。
“结界居然没有攻击你们,仅仅是把你们传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不是很离谱吗?”音菱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浮町。
蕤也在这时发话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在我们的下一条情报中揭晓。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听取了一条情报,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是否允许我们加入联盟呢?我们不可能白白送你们两条情报的。”
于是千轮凑过去小声和音菱商量:“卯木,你觉得如何?”
音菱小声回应道:“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允许她们加入的,既能得到情报,也能增加战力。况且,之前跟她们发生冲突只是立场问题,现在我们没什么理由去怀疑她们。别忘了,现在我们的首要敌人是圣洁槛羽教。”
千轮一遍听着,一边点头:“没有反驳你的理由呢。那好吧,就这么办。”
商量完毕后,千轮抬起头,对蕤她们说:“我们同意你们加入繁花齐放联盟。根据之前的条件,说说下一条情报吧。”
这一次,站起来的是蕤:“下一条情报,是在上次的魔少女的结界里发生的事。”
那一刻,鸢岛梦谣的大脑一片空白:“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星序愿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和梦谣分别的。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回到家里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作业。写完作业后,她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许久,愿终于爬起来,爬向桌旁够到了手机,给多铎咲朵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愿就问:“咲朵,还没睡吗?”
“嗯,打算洗漱一下就去睡了。有什么事吗?”
“咲朵,我今天回家的时候碰见鸢岛同学了。”
“鸢岛……哦,对,她今天晚自习请假了。你碰见她之后发生什么了?”
“她问我霖羽的下落。”
听到愿的这句话,咲朵一下就愣住了:“啊……那个,愿,你还好吧?别,别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啊。”
“老实说,我不太好呢。在回答完鸢岛同学的问题后,感觉自己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愿,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在一织刚走的那几天,我也过得浑浑噩噩。虽然很想从阴影中走出来,但一旦这件事被提起,就会再次陷入悲伤中。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就让时间去治愈那些伤痛吧。”
愿听着咲朵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她吸了一口气,问:“咲朵,你知道我在回到家之后,想了些什么吗?”
“是……回忆和霖羽发生的事情吗?”
“不是哦。霖羽的死,让我思考了一些关于死亡的事情。不,准确地说是重新思考了小时候想过的一些事情吧。”愿顿了一顿,然后说,“咲朵,我还记得霖羽走的那天,你对我说,霖羽她去找一织了。回到家后,我首先想到了这件事。这种说法固然美好,但如果要较真的话,你觉得真的存在死后的世界吗?”
咲朵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我不知道。死者无法回来告诉我们死后会发生什么,现在科技也没有那样的手段。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在死后才能知道了。”
“那你觉得像宗教和传说那样,死后前往天堂、地狱或者黄泉的说法,靠谱么?”
“那些都只是劝人向善的说法,我觉得是不存在的。但究竟有没有另外的死后的世界,有待商榷。”
“我小时候在许多个熄灯后的夜晚,都思考过这么一个问题:人死后,意识去了哪里?我也想过天堂啊黄泉啊这些传说,但我很清楚,这些都是人们虚构出来的。小时候的我,努力去寻找答案。我是这么想的,人的意识是由大脑产生的,而人死后大脑就会停止工作。于是我就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人死后,意识就消失了,根本没有什么死后的世界。”
“确实……这才是可能性最大的结果。”咲朵专心地听着。
“然后我就想到,自己也会有迎来死亡的那一天。到那时,我的意识将成为一片虚无,我再也无法感知外界任何信息,就连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我没有回忆自己死亡过程的机会,更不可能以灵体的形式回来看看自己曾经活着的世界。这就像是一场睡眠,只不过再也不会有醒来的那一刻了。在这之后无论经历多么长的时间,于我而言只是空洞的一瞬。在我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之后,我在黑暗中是多么恐惧。即使是现在,我也害怕死亡,害怕自己的思维与记忆被夺走的那一刻。但这是每个人不得不接受的命运。从古至今,无数人试图躲避死亡,却都没成功,我也绝不可能是那个幸运儿。而且,在我们的寿命之内,人类是不可能掌握永生的科技的。我们只能准备迎接死亡。与身边亲爱的人作出诀别虽然很悲痛,但在我看来,自己迎来死亡的那一刻才是最可怕的。霖羽已经走了,她的思维已经停止了。在我死后,也不会和已经离去的亲友重聚,迎接我的只有一片虚无。或许人们都麻醉于自己编出的谎言中,才忘记了死的可怕。”
之后,愿就没有再说话。咲朵知道,愿已经说完了,在等待她的回应。于是咲朵说:“想想确实很可怕呢。但是有个词叫‘向死而生’。我们终究逃离不了死的命运,所以才要敢于直面死亡,在有限的生命中活出自己的意义。”
“嗯,谢谢你鼓励我,咲朵。抱歉,因为这么一个无聊的话题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不是的哦,生与死绝不是无聊的话题,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只是我觉得我们的讨论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就自己思考吧。愿,早点睡。”
电话挂断了。愿对着手机的界面,自言自语道:“咲朵,我的朋友,不要离开我……”
第二天,愿在井莲门口遇见了钟矢姬千轮。这一次,愿主动打了招呼:“钟矢姬学姐,你好。”
千轮转过头来:“是星序啊。早上好。这几天还好吧?要是感觉这个坎过不去的话,不要自己憋着,试着跟联盟的其他神少女沟通沟通吧。”
愿点了点头,跟着千轮一起向教学楼走去:“谢谢你的关心。比起前几天的事情,我更关心未来。以后还会有这样的危机吗?如果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伙伴阵亡吗?”
千轮眼神黯了黯:“抱歉,我们目前情报不足,尚且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暗中引发这样的事件,也无法对突发事件进行防范。但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借助大家共同的力量来调查清楚。”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了教学楼。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千轮发现有个人正站在角落看着她们——那个人正是桂蕤。
千轮停下了脚步。愿起初还在疑惑,但她看见向着她们走来的蕤时,立刻明白了。
蕤也没找她们的麻烦,只是边走边说:“钟矢姬,中午有时间吗?吃完午饭来三楼的阶梯教室吧,最好把卯木也叫来。”
千轮没给蕤好脸色:“那你最好别打什么主意。”
“都是应该的,毕竟以前我们的父亲都认识嘛,你父亲也给我们投资了不少钱。”钟矢姬千轮说着说着,突然转了话题,“对了,我跟西城区的很多神少女成立了一个组织,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星序也在哦。”
塚取琥珀起了兴趣:“哦?那经常跟星序小姐在一起的律岚小姐呢?”
千轮的声音低落下来:“律岚……很不幸,她昨天在魔少女的结界里去世了。”
“什么?”琥珀一下子就愣住了。
千轮继续说:“昨天的魔少女,空前的强大,就连我都无法独自制服。如果不是组织里那么多神少女合作,恐怕死的人会更多。你应该能想象到她那恐怖的力量吧?”
“既然是千轮小姐都无法独自击败的魔少女,那想必是相当可怕了。这样的魔少女,一直潜伏在这个城市里吗?”
“是的。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损失,我们建立了这么一个互助性质的神少女组织。塚取你如果有意愿的话,可以询问我组织的详细事项,然后再考虑是否加入。”
“我是没问题,但是不能保证姐姐和麻圆都加入。而且,要是我背着她们加入什么组织让姐姐知道了,她也许会生气的。所以,钟矢姬小姐,要说明事项的话,请向我、姐姐和麻圆一起说吧。”
“呃……我去当面见你姐,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她从小就不喜欢赌场那种地方,会嫌弃我这种人的。要不这样吧,我让星序去跟你们沟通。不过她最近因为失去了朋友,状态不太好,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好的。希望星序小姐能早点恢复。”
挂断电话后,琥珀就向着家走去。琥珀回到家后,发现塚取玛瑙不在,大概是刚才出了门。琥珀利用了这个空闲的上午,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在这期间,琥珀发现了一张自己和玛瑙在照相馆拍的照片,微微一笑,然后将照片放了回去。
下午,玛瑙兴奋地打开了家门,捧着什么东西向着屋里喊:“琥珀,快来快来!”
“怎么了,姐姐?”琥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玛瑙将手里的大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奶油蛋糕。
“今天我去跟麻圆一起做了一个蛋糕!我因为刚学所以不太会,好多地方都是麻圆在帮忙……但我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不说了,你快尝尝!”玛瑙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琥珀并没有在意,拿起叉子,叉下一小块蛋糕,品尝了起来:“很好吃呢。能做出这么棒的蛋糕,姐姐很优秀呢。”
玛瑙听了却并不高兴:“真是的,不要骗我啊,麻圆明明都说我完全没有做蛋糕的天赋……”
“也许是因为麻圆经常吃甜点,所以会对蛋糕很挑剔吧。但我不一样,对我来说这样的蛋糕正好。”琥珀说着,又叉下一块蛋糕,“而且能吃到家人亲手做的蛋糕,是件很幸福的事呀。”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不全是我的问题!下周就叫麻圆好好反省一番!”玛瑙又理直气壮起来。
周日的下午,白希美晴穿着白大褂,使用着一台结构看上去就很复杂的仪器做着实验。而她身后的巢异谶则打趣地说道:“这么一来,这座城市最强的魔少女也挂掉了?”
“没错,我亲眼所见。所以可别低估这座城市的神少女们啊。若不是昨天是‘我’支配着身体,我可以更早告诉你这个消息的。”美晴头也不回地把话接了下去。
“呵呵,要是我低估了她们,哪里用得着花这么长的时间准备呢?倒不如说高估了她们才对吧。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从那个魔少女的身上,你有没有收集到关于‘天启’的数据呢?”
“很遗憾,没有。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只有在魔少女诞生的时候,才会有天启的力量干涉。”
“那还真可惜。行了,你继续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了。”谶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却突然在门口停步,“哦对了,虽然没有必要,但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四骑士计划’,可以彻底从备用方案中废除了。”
“四骑士……计划?”那个一直蜷缩在实验室一角的小女孩,听了谶的话,突然喃喃自语道。然而无论是谶还是美晴,从始至终都在无视她。
“我知道了。”美晴平淡地回答。谶得到了回复后,也离开了实验室。
周一早上,星序愿来到了井莲学院的一年A班,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坐。上完第一节课后,楚萦嫣就走到了愿的面前,问:“怎么了呀,这么没精神?看上去也不像是熬夜的那种疲惫,而是消沉……”
“我觉得最近学习有点跟不上进度了,所以有些苦恼。”愿对萦嫣说了谎。
“可能是你学习方法不对,我来分享一下我的学习经验吧。”萦嫣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学习心得,看起来是真的想帮助愿。愿很尴尬,自己只是说了个谎,没想到对方不仅当真,还在试着帮助自己,总觉得很对不起萦嫣。
“以上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不一定适合你,仅供参考。加油,祝你能早点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萦嫣总算是讲完了。
“嗯,谢谢你,楚同学。”愿还是对萦嫣表示了感谢。
放学后,愿在放学的路上碰见了一个人——鸢岛梦谣。是梦谣先打的招呼:“星序同学你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
“啊,你好,鸢岛同学。”愿回应道。
“在井莲的生活怎么样?”
“嗯,一切都挺顺利的。”
“那就好。”这时,梦谣突然话锋一转,“我想问个问题,你知道律岚同学出了什么事吗?我找不到她的联系方式了。”
愿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一开始保持了沉默,但知道事情不会不了了之,于是告诉了梦谣:“霖羽她在魔少女的结界里死了,变成半魔后自杀了。她存在过的痕迹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
桂蕤带着朝城礼菜和长丽浮町回家,还在路上问:“在魔少女的结界里感觉如何?”
礼菜回答:“这次的结界,比之前可怕多了……不过还好我们三个都没什么事!”
“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结界呢,长见识了。”浮町用惊讶的语气说。
蕤一边听着,一边点了点头。随后,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两人说:“我呢,打算加入繁花齐放联盟,与她们合作。你们意见如何?”
浮町和礼菜一时间都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浮町先开口:“花毒神大人,能告诉我理由吗?”
“浮町,你还记得之前袭击了你的那个人吧?”
浮町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巢异谶可怕的笑容。她咽下了唾沫,回答:“记得。那个人……非常可怕。至今想起她,我都会觉得后怕。”
“在那之后,你有调查到关于她或者她身边的人的其他情报吗?”
“没……没有……”
“就不说她到底藏了几张底牌,我们三个能正面打败她吗?”
“不可能的……”
“所以,明白了吗?”
“您说得很对,可是联盟那边会同意吗?我担心——”
“正因如此,我才要去跟她们谈谈。在那之前,我想要咨询你们的意见。”
浮町笑着说:“既然这是花毒神大人的英明打算,那我肯定会配合的。”
“我……我也没意见!”礼菜说道。这其实是她的真心话,她一直想跟繁花齐放联盟的神少女们好好相处。
蕤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周,我会去跟她们沟通的。”
在另一边,泷杏叶等皓牙柚走远了,就问:“千轮学姐,为什么不邀请她加入联盟呢?她明明那么厉害。”
“毕竟她是北城区的神少女,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这边,能跟我们一起行动的机会很少。”钟矢姬千轮回答。
“真可惜,我还打算以后跟她较量一下的。”
“就你?得了吧。”显然千轮相当看不起杏叶。
“我会飞!有空中优势!”杏叶像是吵架一般地喊道。
一旁的湘帘心终于也说话了:“有自信固然是好的,但也不能太浮躁了。泷,汝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呢。”
“又来了又来了!整天不是看不起我就是说教!”杏叶一气之下,自己跑了出去。千轮看着杏叶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啊……”
星序愿回到家,换上睡衣后,就躺在床上,凝视着挂在天花板的灯。随后,她拿出手机,因为实在没有事情可做,就去看了资讯。第一条资讯是:“哨徐奕天主演电视剧《忘不掉的黎明》杀青”。
愿只觉得“哨徐奕天”这个名字很眼熟,似乎听同班同学谈起过。于是愿就去搜索了这个人。原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偶像,最近在网络上很火。
了解了这个人后,愿又回去继续看那条资讯。资讯里有很多剧照,最多的还是哨徐奕天的。下拉看看评论,第一条热评是“吹爆奕天哥哥的盛世美颜!”第二条是“已经等不及了,什么时候开播啊,好想看到奕天哥哥演技爆炸瞬间!”
大多数热评都是哨徐奕天的粉丝发的。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愿只觉得这一条资讯很无聊,就退出看下一条资讯。
“注意了,海鲜千万别跟这三种东西一起吃,否则会要了你的命!”“职场上这五种人很有心机,一定要谨慎!”“熊孩子偷偷记住父母网银账号密码,拿爷爷的救命钱充值游戏”“一个成熟的人,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在外”……
似乎每一条都是那么没有意义,又与往常无比相似。即使律岚霖羽已经不在了,世界也依然正常运转——仿佛霖羽的存在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命题。不光是霖羽,就连愿自己也是。这么想着的愿,熄灭了手机的屏幕,将手机放在枕边,抓起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同时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舟树真锁回家后,久久地凝视着纸箱里头和身体分离的泰迪熊。她回想起自己在结界中亲手杀死了伊枫瞬的事。虽然那只是个类似于梦境的状态,但还是让真锁毛骨悚然,她害怕那种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现实中。真锁走上前,对着纸箱里的泰迪熊问:“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能不能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泰迪熊当然没有回答。而真锁继续说:“对不起,曾经我为了自己的私心,将你破坏成这个样子。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让我做出这种无奈之举了。”
深夜,朵希来到了中秋庆典的会场上。虽然摆放的各种装饰和小摊还在,但灯全都灭了,整个会场也找不到一个人,大概明天白天就会开始拆除了。朵希独自在偌大的会场中奔跑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突然,朵希停下了脚步,看来她找到了。朵希缓缓向前走去,然后手中出现了胶带。朵希撕开胶带,拉成长长的一条,好像接住了什么,然后朵希发动神力,将接住的东西转移到了衣服上的水晶中。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朵希立刻离开了这里,生怕被人发现。
周六的早上,塚取琥珀早早地来到了便利店来兼职。店长却愁眉苦脸地从仓库走出来,说:“不好意思啊,塚取,最近风声又紧了,他们查得比上次还严。你还没到年龄,所以最近别来兼职了。”
与店长形成对比,琥珀微笑着说:“没事的,我经济上没有问题。那我就回去陪姐姐了。”
琥珀离开便利店后,就给千轮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千轮在电话那边回复:“我知道了,我多给你打点钱就是了。你也不容易啊,你姐姐那么爱花钱。”
“那是她以前留下来的习惯,现在她已经很收敛了。不过不得不承认,要是没有您的资助,我真的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开销了……”琥珀说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可是在这之后,时间好像停止了。结界并没有继续破碎,而是维持在了现在这个状态。
在彼世靡刹耶死后,处于结界其他位置的神少女也纷纷赶过来了。舟树真锁一看到大家,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结界没有消失掉?”
多铎咲朵将一只千纸鹤放到空中,但结界的边界实在太高了,千纸鹤无法通过裂口飞到结界外。咲朵只好让千纸鹤飞回了自己的手上。
湘帘心皱了皱眉头:“妾身可以感觉到,结界内的魔力依然很强。恐怕是因为此结界已存在百年之久,业已收集了足够多的魔力,即使在魔少女殒命后,也有魔力保持结界长时间不崩坏。”
朝城礼菜听后,立刻慌了:“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吗?会不会饿死啊?”
“音菱,有没有什么办法?”白希美晴走到卯木音菱身边,问。
“魔少女死后,结界就失去了魔力的来源。”音菱丝毫不紧张,“想要立刻出去的话,我们用神力将这个结界破坏掉就行了。那个巨大的缺口就说明结界已经无法自动修复了。”
钟矢姬千轮看了看疲惫的神少女们,说:“但是大家刚刚打败魔少女,已经消耗了很多神力,这个结界又这么大,很难立刻将结界破坏掉啊。还是等大家恢复一下再说吧。”
“不,我有办法。”皓牙柚站了出来,“既然有月亮,那就好办了。”
“月亮又怎么了?”真锁诧异地问。
“我的能力呢,是将满月变成月食,然后从月食中获得神力哦。所以,这个时候就该我出场啦!”柚聚集了神力,然后将神力传递到了月亮上面。月亮的边缘开始出现了暗红色的影子,渐渐地影子逐渐扩大,最后覆盖了整个月亮。这么一来,就完成了一场月全食。柚伸出手,吸收了来自月亮的神力。然后,柚将获得的这些神力在结界中爆发出来。伴随着一阵破碎声,结界分崩离析。
转眼间,神少女们就已经回到了中秋庆典的会场,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中秋庆典也快结束了,只剩零零散散几个人。
“啊!总算回来了!以前从没觉得外面的世界是这么美好!”泷杏叶如释重负地喊了一句。
星序愿环顾周围,寻找着律岚霖羽的身影,可并没有找到。愿的内心开始焦躁起来。
“喂,皓牙,你刚才不会让全国人都看到月食了吧?让普通人知道神少女这样的超自然现象可不好啊。”千轮不高兴地对柚说。
“我没有啦!我刚刚只是引发了局部月食,只有结界内才能看到的。不要一上来就怀疑我啊,我会很伤心的!”柚大声辩解道。
“卯木学姐!霖羽在哪里?”愿突然冲音菱喊道。
大家这才发现霖羽并没有出现,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音菱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愿……”
“不是说霖羽在结界的某个地方养伤吗?为什么结界都消失了,霖羽还没有出现?她究竟去哪了?”愿急促地问,同时也变得越来越不安,“难道说,霖羽她……”
“抱歉,我害怕说出真相会让你们无心战斗,所以骗了你们。”音菱低下了头,紧紧闭上了双眼,“其实我在结界里看到霖羽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很有可能是在变成半魔后自杀的。”
愿听到霖羽的死讯,瞳孔放大,双腿无力地跪在了地上,两手捂在嘴上,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咲朵整个人都愣住了。
千轮则相对冷静一些,说:“也就是说,她其实已经在结界里被杀死,然后作为半魔复活了,是吗?但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如果争取一下,或许也是有可能从结界中活下来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结界破碎后活了下来,她又该如何面对我们呢?”音菱反问道,“半魔是不传播绝望就无法活下去的存在,我们会对变成半魔的霖羽网开一面吗?那会不会造成无辜的人伤亡?”
千轮一时不知改如何回答,结果咲朵打断了对话:“请不要再说下去了!愿在听了你们的话后,变得更加难过了啊。”
千轮看到一直在地上捂着脸的愿后,也变得沉重起来:“抱歉。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家吧。”
大家各自分散后,千轮问柚:“于是你今晚就要回北城区了么?”
“嗯,毕竟还跟朋友约好了明天一起去玩的。”柚将一大袋月饼整理好,放在了包里,“虽然没能好好参加整个庆典,但能跟西城区的这么多神少女协作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很多人我都不知道名字。不过我相信以后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的,今天就先说再见吧!”
“嗯,一路平安。”千轮向柚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咲朵强忍着悲伤,安慰着愿:“霖羽她一定是为了不想让我们强忍内心的伤痛与她战斗,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的。她在最后一刻,依然为我们着想啊。”
“可是这样不是更令人悲伤了吗?这么好的朋友都离我们而去,这也太残酷了!”愿近乎崩溃地说,“为什么身边的伙伴一个个都离开了?那我们交到这么多神少女朋友,又是为了什么?”
“所以我们才要更加珍视伙伴啊,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伙伴的伤亡!因为我们的过失,霖羽走了,我们以后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理智!霖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她不在了,我就感觉自己神少女这一身份都失去了意义!”愿紧紧提着自己的包,跑了出去,“抱歉,我想一个人待着!”
咲朵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让愿平静下来了,只好目送愿离开。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看见了今夜格外明亮的满月,喃喃道:“霖羽……能和一织重逢,应该还算幸福吧。”
“很好,看来目前算是十拿九稳了。”天坞偎绽自信地笑了,“那我们就将这个结界毁灭掉吧。”
这一次,钟矢姬千轮召唤出了许多扑克牌,向着彼世靡刹耶袭去。结界感知到了危险,于是这周围的眼睛立刻发出了光束,试图将扑克牌击落。虽然是成功击落了一部分,但还有几张扑克牌击中了刹耶。久违的疼痛让刹耶不禁咬紧了牙,但她还是说:“继续攻击,不要停下。”
紫藤荼奈乃仰头,发现原本正攻击她们的眼睛都开始移动,于是说:“音菱菱,咲朵朵,你们看,眼睛都在往那个方向聚集!”
卯木音菱观察着眼睛移动的方向:“似乎是在往千轮和值藻那边移动,魔少女应该也在那里。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吧。”
“卯木学姐,我们要过去吗?”多铎咲朵问。
“当然去。这么多眼睛,她们不一定应付得过来。”音菱说完,就先行向着千轮那边跑去。
千轮看向天空,不禁皱紧眉头:上方在不停地生成新的眼睛,同时别的地方的眼睛也正向着这边聚拢。于是千轮对祈影值藻说:“加强防御!”
值藻制造出了一面巨大的冰盾,挡在神少女们的头顶。随着眼睛的攻击逐渐加强,冰盾表面出现了裂缝,泷杏叶也开始想办法降落。皓牙柚挥动月牙铲,让红色的月牙飞上去攻击眼睛,但眼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天坞,眼睛的数量只增不减,有没有什么办法?”千轮向偎绽喊道。
偎绽用水火两元素的以太球清理着天上的眼睛,却难以清出一个缺口。对此,偎绽只能摇头。
就在这时,一把红色短剑飞过,然后天空就发生了爆炸。因为眼睛分布得很密集,所以在爆炸范围内很多眼睛都被清理掉了。音菱跑了过来,笑着说:“我来得很及时吧?要好好感谢我哦。”
说话间,又一把短剑飞到空中,引发了一次爆炸。
“这种能在空中无视阻碍大范围攻击的招式,真是不错。”刹耶评价道。
短剑飞回音菱身边后,音菱从袖子里掏出液体炸药,倒在短剑表面,然后让短剑再次飞到空中。一同飞往空中的,还有众多千纸鹤。
杏叶恰好在这时候降落:“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当然是看这边被集火了,才来帮你们的。”音菱说。
千轮走到音菱身边,说:“卯木,拜托你尽可能多得清理一些天上的眼睛,我们要全力进攻魔少女。”
“好,交给我吧。”音菱很爽快地答应了。
另一边,星序愿正用光点为昼道英碧疗伤:“这么一来就可以了。”
英碧站了起来:“真是感谢,我现在一点都不痛了!”
湘帘心走到英碧身边,确认已经恢复了,才说:“昼道,下次注意一点,战斗中一定要戒骄戒躁,否则相当容易受伤。”
“湘帘学姐,那些眼睛都飞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是为什么?”愿问。
心看着远去的眼睛,说:“妾身也不知道,但妾身以为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
千轮躲避着光束的攻击,同时向刹耶投去扑克牌。柚从另一边前进,用月牙铲划出的月牙攻击刹耶。后方虽然有音菱等人攻击眼睛,但眼睛的数量依旧很多,很难成功击中刹耶。
桂蕤感觉到,大量的神力和魔力都在一个方向爆发。于是她站了起来,打算到那边看看。
“桂学姐,您去哪?”朝城礼菜在后面问。
“那边肯定发生了异常情况,我要去看看。”
“我……我跟您一起去!”礼菜跟了上来。
荼奈乃发现了赶过来的心、愿和英碧后,对音菱说:“音菱菱,你看,又有人来了呢。”
音菱看到了她们后,立刻招手:“啊,你们来了。尽可能清除掉天上的眼睛吧,掩护千轮她们进攻。”
“明白。”心手中立刻出现了许多符纸,将其扔到天上。
英碧拖着自己的锚,有些苦恼:“对我来说打到那么高的地方是一件难事。”
“那你就去跟千轮她们一起攻击魔少女,注意安全。”随后,音菱又看向了愿,“愿,你就在这里治疗伤员吧。”
千轮、偎绽和柚在多次攻击之下,对刹耶造成了一定伤害,但值藻的防御压力也很大。值藻刚用神力修复冰盾上的一条裂痕,就有一道光束在冰盾表面打出了一条更大、更深的裂痕。看起来冰盾还有不久就要破碎了。
偎绽见状,低声说道:“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这时,英碧拖着锚跑了过来:“伙计们,我来支援你们了!”
“好多人啊,都是来打魔少女的吗?那也算我一个吧。”长丽浮町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她一挥手绢,就有许多白色的怨灵朝着刹耶飞去。
“抱歉,祈影,再撑一会儿,可以吗?”千轮说完,就开始聚集神力,然后一下子就发出了数百张扑克牌,看来是想速战速决了。结界也在尽力用光束拦下攻击,但许多眼睛都被后面的神少女们击落了。
英碧也尽自己的一份力,甩出了锚。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柚也毫不客气地神力全开。
等蕤赶到的时候,刹耶已经伤痕累累地倒下了。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蕤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咽下了一大口苦水,说不出话来。在意识尚存之时,刹耶看到了蕤,轻轻地笑了笑,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话。虽然因为噪音,蕤听不见刹耶说了什么,但从口型可以判断,刹耶说的是“谢谢”。
刹耶闭上了眼睛,随后她的身体开始逐渐消失,天上的眼睛也停止了发射光束,一个个坠落下来,化作泥土。
终于,神少女们打倒了这个结界的魔少女,这段危机也可以告一段落了。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等待这个结界自行崩溃而消失。天空开始出现裂痕,随后像破损的天花板那样出现了一个裂口,通过裂口可以看见结界外圆满的月亮。
“真的么?”桂蕤走过来,反问道。
“桂学姐?难道您有办法?”朝城礼菜看向了蕤。
蕤上前一步,注视着这些石蒜:“朝城,你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结界里这些花虽然有魔力,但其本质还是植物哦。”
“难道……我们要把花的根刨出来吗?”
“当然不是。朝城,你知道我能操控毒吧?只要让毒渗到地底,将根破坏,花就不会继续生长。之前担心会浪费神力所以没用这个方法,但既然魔少女在这里,就没有这个顾虑了。”说完,蕤就开始聚集神力,她手上的戒指发出了紫色的光芒。蕤蹲下,将戒指贴在地面。接着,蕤手下这块地开始变黑,并且黑色还在向着周围扩散。
“桂学姐,我们周围的花好像开始枯萎了!”礼菜激动地告诉蕤。
“嗯。”蕤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下,依旧保持不动。
蕤的毒正在逐渐扩散。湘帘心用一张写着“火”的符纸点燃石蒜后,说:“石蒜似乎生长得没有方才那么快了。”
泷杏叶猛然回头:“哦?结界也累了吗?”
“应该不是。可以感受到,结界内的魔力依然很强大。而且,上面的眼睛还在正常发动攻击。”钟矢姬千轮没有放松警惕。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些花是不长啦,我们赶紧趁机把这些花都毁掉吧!”杏叶身边出现了许多雷电,劈开了周围的石蒜。
因为石蒜无法像刚才那样快速生长,地上的石蒜很快就被神少女们毁掉了,这么一来没有了遮挡视线的东西,神少女们都看到了彼此。
“大家都没事吧?”白希美晴担心地看着周围伙伴的情况,还好没有人受太大的伤。
舟树真锁从美晴身后跟了上来:“刚刚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间花都不长了?”
卯木音菱注意到了蹲在地上了蕤,也感受到了蕤发出的强大的神力:“喂,蕤,难道说,你——”
“尽快结束战斗吧。”蕤的脸色并不好看,“我用毒抑制了石蒜的生长,但同时结界也在试图消除我的毒。趁我还有足够的神力,赶紧将结界击破。”
千轮看了蕤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没记错的话,魔少女就在这个方向。只要将这里的花墙摧毁,我们就可以对魔少女发动攻击了。”
“交给我吧。”天坞偎绽将一个以太球推出,以太球在花墙边燃起了烈火,将花墙烧毁。花墙后面的彼世靡刹耶,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么快就从花丛中突围了,你们真的很不错。”刹耶开口了。
“不得不承认你的结界很厉害,但也是时候谢幕了。”千轮往手中的三张扑克牌中聚集神力,蓄力完毕后,将扑克牌朝着刹耶扔了出去。可扑克牌还没碰到刹耶,就被突然出现的红色光束摧毁了。千轮立刻往天上看,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出现了许多眼睛,随时准备发射光束。
“因为石蒜生长不了了,所以就把魔力都集中到天上的眼睛了么?”音菱立刻召唤出四把短剑,操控其向天上飞去。
“卯木学姐,我来帮你!”多铎咲朵召唤了许多千纸鹤,令其飞向天空。
千轮看到天上众多眼睛时握紧了拳,然后看向了杏叶:“泷,可以再飞到天上吗?”
杏叶摇了摇头:“不行啊千轮学姐,刚刚我的翅膀受伤了。”
“治疗请交给我吧!”星序愿站了出来。
千轮看到愿后,也放心地笑了起来:“太好了,还有负责治疗的神少女嘛。”
在眼睛的光束攻击下,礼菜慌慌张张地跑到蕤旁边:“那些眼睛很快就要到我们这边来了,桂学姐,赶快停下吧,就算毒死了那些花,天上的眼睛的攻击也会增强的啊!”
礼菜刚说完,就有一道光束朝着蕤袭来。好在蕤反应很快,躲开了这道光束,同时她的手也从地上松开了。蕤拉着礼菜,跑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然后对礼菜说:“我不能停下。如果石蒜无法生长了,我们至少还有攻击到魔少女的可能。为了最后的胜利,我只能继续向土壤中传播毒素。”
礼菜两手紧紧握成了拳:“可那样的话,你就无法移动了,很危险的呀!”
“那就由我来保护桂学姐吧。”美晴走了过来,将自己身边的四面石盾移到了蕤的身边,“有了我的盾的话,就不怕光束的攻击了。”
礼菜惊讶之余,也担心起美晴来:“那你怎么办?”
美晴温柔地笑了笑:“没事的,我可以躲避嘛。要加油啊,击破这么强大的魔少女的奇迹,可是要大家协作才能实现的。”
“那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蕤的戒指再次发出了紫光,然后蕤将戒指贴在了地上。
待杏叶的翅膀恢复得差不多了,千轮下达了指令:“尽可能把魔少女周围的眼睛破坏掉,这样我们才有进攻的机会。还有,这次小心一点,别再被打下来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杏叶展开双翼,做好准备后,向着天空飞去。
偎绽走到千轮身边,问:“你确定她可靠?”
千轮叹了口气:“当然不可靠。但她会飞啊,这种神少女还是在天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真是没办法。那我就稍微掩护一下她吧。”偎绽让一个以太球飞到空中,随后以太球发出了蓝光,喷出了水流。眼睛沾上水后,就难以继续发动攻击。杏叶的雷电也因为这些水而威力大增。
“真是太感谢你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对魔少女发动进攻吧?”千轮的手中出现了扑克牌,很明显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偎绽看向了一旁的祈影值藻,说:“祈影,可以拜托你掩护我们吗?我们要对魔少女发起进攻了。”
值藻走上前来:“虽然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速战速决应该还是吃得消的。”
“你们已经决定要攻击魔少女了吗?”皓牙柚走了过来,“嗯,那我也加入吧!”
“啊……今天是中秋节呢,真想看看外面皎洁的月亮啊。”彼世靡刹耶轻抚着伞柄,“可以恳请诸位在这个月圆之夜将这个结界破坏掉吗?”
“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泷杏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刹耶,“只有杀死了魔少女,结界才会崩坏。难不成你是来找死的?”
刹耶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悲哀地说:“要是你也困在这个结界百年之久,就会理解我的心情了。”
天坞偎绽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环境:“原来这个结界已经存在百年了啊,怪不得会有如此夸张的魔力。想必吞噬了不少生命吧。”
“等下,汝已经活了百年了?”湘帘心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成为魔少女后,身体便不会成长了,永远保持着当时的样貌。”刹耶遗憾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但是,妾身过去从未见到活了这么久的魔少女,大多数都很快就被消灭掉了。汝究竟是如何活到这么久的?”
“我一直有一个未实现的愿望,这是我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动力,这个结界也因此存在了一百多年,甚至成长到了连我都无法控制的地步。”刹耶说着,却轻轻笑了一下,“不过,今天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我也死而无憾了。但我很好奇,你的说话习惯,似乎更加古老。你又活了多久呢?”
心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妾……妾身只有17岁。之所以用此等说话方式,是因为妾身保有前世的记忆。”
“喂,心学姐,这么大的事你以前怎么从来不告诉我?”杏叶第一个起哄。
而刹耶一点都不惊讶:“是吗……转世,果然存在啊……”
桂蕤凝视着心困扰的样子,久久没有说话。
为了转回话题,钟矢姬千轮咳了两下,随后问刹耶:“所以,你想借我们之手,将这个结界摧毁掉吗?”
“是的,不过这可不容易。结界已经不受我控制了,一旦它认为我受到了威胁,会以空前猛烈的攻击掩护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千轮回过头,发现大家都在刚才说话的空隙中得到了休息,于是走上前一步:“那就由我先开始吧。”
千轮手中瞬间出现数张扑克牌,手一挥,扑克牌就朝着刹耶飞去。然后就跟刚才一样,刹耶身边的石蒜立刻长成了一面花墙,抵挡住了攻击。偎绽身边的一个以太球飞到花墙边,发出红光,随后生起了火焰,开始灼烧这面墙。同时,天空中也出现了比之前更加密集的眼睛,蓄势待发。
千轮也被眼睛的数量震撼到了,现在她们能做的就是在眼睛发动攻击之前尽可能多地毁掉一部分。于是千轮对杏叶说:“泷,到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你不是会飞么?飞到天上命中率能高一些,但也小心别被击中了。”
“哼,总算知道我是多么厉害了?”杏叶展开了龙翼,准备起飞,“等我收拾完这些眼睛后,以后不准再小瞧我了!”
在眼睛开始攻击前,神少女们首先展开了进攻。舟树真锁往天上吹泡泡,可许多泡泡在碰到眼睛之前就破裂了,这让真锁很不高兴地噘了噘嘴。而像朝城礼菜这样打不到高空的神少女,只能在地上支援,斩断四周疯长的石蒜。
紫藤荼奈乃的树枝末梢长出了爱心,这些爱心变大,然后升向天空,破坏了一些眼睛。在荼奈乃专心战斗的时候,空中突然掠过一个身影。她立刻向着身边的星序愿和多铎咲朵说:“你们看,天上有什么飞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整片天空闪过一道雷光,随后一片区域内的眼睛都被雷电劈成了碎片。咲朵被这壮观的场面震撼住了:“那……那是?”
“好像是泷学姐?她在飞?”愿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还有这么强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织也会飞呢……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应该能帮上大家不小的忙吧。”咲朵开始沮丧了起来。
“不要总是想难过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一会儿还要和霖羽会合呢,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愿安慰道。
咲朵点了点头,然后放飞了众多千纸鹤和纸飞机。
卯木音菱在一旁听见了愿和咲朵的谈话,但她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然后让身边的短剑飞向了空中。
剩余的眼睛终于开始发动了进攻,射出了红色的光束。空中的杏叶为了躲避立刻变得手忙脚乱起来,甚至都无暇攻击了。千轮看见杏叶这狼狈样,叹了口气,喊道:“赶紧飞下来吧,别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杏叶飞到低空的时候,右边的翼正好被光束击中了,无法扇动翅膀的杏叶立刻就摔了下来。千轮一惊,然后反应很快地在杏叶底下召唤出了众多扑克,给掉下来的杏叶一个缓冲。杏叶最后虽然还是摔在了地上,但也没留下伤,只是有些痛。
杏叶忍痛站了起来,很不服气地对千轮说:“刚刚我只是没做好准备,再加上攻击实在太密集了,我才掉下来的!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不仅不会被击中,还能继续把那些该死的眼睛打烂!”
“好了,别吹牛了。”千轮扶额。
“对了,地上打得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对魔少女造成伤害?”
“如你所见,地上的这些花正在疯长,虽然不像刚才的花墙具有极强的修复能力,但生长速度实在太快了,就连朝城都束手无策。这么一来我们根本无法击中魔少女。”千轮烦恼地看着这些仍在生长的石蒜。
皓牙柚在花丛中极速穿越,她正诱导眼睛发出光束攻击长得高大的石蒜。虽然成功对石蒜造成了伤害,但很快石蒜又能重新生长。见这个方法行不通,她只好挥动月牙铲,用红色的月牙攻击天上的眼睛。
礼菜一边砍着疯长的石蒜,一边紧张地说:“怎么办?这些花根本砍不完啊!照这么下去,我们根本打不了魔少女啊!”
就在泷杏叶得意的时候,转眼间,刚才她劈开的地方竟被修复了。杏叶不信邪,又向着花墙劈了一道闪电,但这一次也很快就被修复。杏叶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花墙:“这是怎么回事啊?”
“让妾身来试一试。”湘帘心走上前,扔出一张写着“火”字的红色符纸,那符纸碰到花墙后立刻就燃烧起来,将石蒜一同点燃。可是没过一会儿,火焰就自动熄灭了,烧焦的石蒜也在逐渐恢复原样。
“看来这东西会自动修复呢。”天坞偎绽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花墙,发现最开始的那条划痕并没有消失,“但是这里却始终没有被修复。这是谁破坏的?”
“是朝城。她用电锯在花墙上划了一下,就留下了这条痕迹。”桂蕤回答。
偎绽听后,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后面的朝城礼菜:“朝城,你能讲讲你究竟做了什么吗?”
“那个……最近我发现,自己的能力,是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刚才用电锯锯向花的时候,就用了这个能力。”礼菜显然有些紧张,“但是,切了那一次后,花墙里就出现了红雾,天上还出现了光束。我不知道再切一次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偎绽轻轻笑了笑,说:“现在大家都在这里。就算再次出现了红雾,我也能将其吹散。就算再次出现了光束,大家也能抵挡住。所以不用害怕,用你的能力,将这面花墙破坏掉吧。”
蕤也投来了同意的眼神。于是礼菜召唤出了电锯,走到花墙前:“那……我就开始了。大家都做好准备了吗?”
礼菜回头看了大家一眼,发现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于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举起电锯向花墙砍去。这一次留下的痕迹比之前那次还要深。花墙也没有自动修复,而是从中产生了红雾。礼菜立刻跑到后方躲避,同时偎绽的一个以太球也向着红雾吹出了大风,虽然不能完全吹散,但也是抑制了红雾向着这边扩散。与此同时,天空中再次睁开了许多黑色的眼睛,从中射出了红色的光束。心向着天上扔出一张写着“金”字的白色符纸,用金属盾暂时挡住了光束。同时,杏叶也用雷电对空中的眼睛进行攻击,一些眼睛在杏叶的攻击下化作碎片。
四把红色的短剑飞到了空中,在接近了眼睛的瞬间,就发生了爆炸。眼睛已经被炸掉了,而四把短剑却从爆炸的烟雾中完好无损地飞了出来,回到了卯木音菱的身边。
紫藤荼奈乃盯着短剑看了好久,说:“音菱菱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能力?”
“这不是我的能力啦。因为我的武器非常坚固,所以我就在上面加了一点自制的化学炸药来增大威力。用科学的方法也是可以战斗的!”音菱很骄傲地说。
“自制炸药……好厉害……”舟树真锁回顾着刚才的爆炸,不禁如此感叹。
白希美晴正用四面石盾抵挡着从上方射来的光束,还回头喊:“阿锁,这边攻击有点激烈,来帮下忙!”
“来了。”真锁向着美晴那边吹出了泡泡,这些泡泡改变了光束的轨道。
过了一段时间,红雾已经被吹散,天上的眼睛也全被消灭了。礼菜再次走到了花墙前,这一次她干脆利落地举起电锯,朝着已经有些破损的花墙劈去。和之前一样,花墙中又出现了红雾,天空中再次睁开了眼睛。
偎绽第一时间用风将红雾吹走,并对礼菜说:“继续攻击。”
虽然后面发射光束的声音令礼菜害怕,但她相信偎绽,继续对花墙发动攻击。每当有新的红雾出现,偎绽都会帮忙将红雾吹散。同时,后面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皓牙柚挥动着月牙铲,几个血红色的月牙顺势飞向空中,斩断了眼睛。但柚也因为大意,被一道光束击中了肩膀,流了血。星序愿看见了,立刻跑到柚的身边,用光点治疗。
“啊,其实这点小伤没什么事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还没等愿治疗完,柚就跳到了远处,继续攻击眼睛。
礼菜再一次挥动电锯后,终于将花墙彻底破坏了,墙上剩余的石蒜也开始枯萎。就在那瞬间,天上的眼睛突然全都消失了。祈影值藻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天上的众多冰盾全部收回:“还是有些勉强啊……本以为还有余力冻结红雾的,结果光是制造冰盾就已经快透支神力了。”
在花墙彻底消失后,终于能看见魔少女了——在前方石蒜田的中央打着洋伞,即使在这时也从容不迫,仿佛等待神少女已久。
蕤走到礼菜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干得不错,朝城。”
“过……过奖了!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助,我是做不到的。”被夸奖的礼菜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偎绽走上前,注视着魔少女:“真正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欢迎来到我的领地。”彼世靡刹耶收起了伞,迈着优雅的小步向着神少女们走来,“突破了结界的一层层阻挡,你们真的很强。”
在魔少女出现时,蕤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刹耶只是不改神色地看了一眼蕤,就将目光放在了其他神少女身上:“那么想必你们也做好准备了。”
“那可不?本来好好地逛着庆典,结果就被你拉进了这么阴森的地方。付出代价吧,魔少女!”杏叶的手中开始聚集神力。
“泷,不要贸然行动!”钟矢姬千轮本想阻止,但杏叶已经向刹耶劈出了一道雷电。与此同时,刹耶脚边的几朵石蒜开始疯长,形成了一堵小型的花墙,将雷电抵挡住了。杏叶看见后,咂了一下嘴。
“今晚是月亮最圆的时候。可惜,我早就看不到外面的月亮了。”刹耶抬起头,看见的只有结界暗红色的天空。
千轮向前走了一步,问:“为什么你只将神少女卷入结界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桂蕤和朝城礼菜撤退的时候,红色的光束再次朝着她们袭来。蕤凭借极快的反应能力躲过了光束,但礼菜一时间没来得及躲闪,被光束击中了右腿,一下子没站稳,侧坐在了地上。
蕤本想去救礼菜,但这里的光束攻击比后方猛烈得多,蕤根本无法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到礼菜那边。蕤抬起头来,发现这些光束是天空中漆黑的眼睛发射出来的。看起来破坏了这些眼睛,攻击就会停止。可问题是,蕤擅长近战,很难攻击到位置那么高的眼睛。
就在蕤看着天上的眼睛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飞过了一只红色的千纸鹤。在那一瞬间,蕤确实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那只红色的千纸鹤就被光束摧毁,掉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了残渣。可是接下来,又有千纸鹤陆续飞了过来:黄色,蓝色,绿色,白色,青色,紫色……五颜六色的千纸鹤从天空中掠过,形成了一幅优美的景观。有不少千纸鹤都被光束击落,但千纸鹤的数量仍然很多。幸存下来的千纸鹤堵住了眼睛,导致眼睛无法发射光束。虽然千纸鹤很快就会被眼睛摧毁,但马上又会有新的千纸鹤扑上来。
这么一来,眼睛的攻势减弱了不少。蕤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躲避了光线,向着礼菜靠近。所幸礼菜之后也没有再被攻击到。蕤背起了礼菜,向后方冲去。
这时,蕤注意到星序愿正往这边跑过来。蕤远远地就冲愿大喊:“后面有很浓的红雾,快后退!”
愿仍然向着蕤这边跑过来:“但是,朝城同学受伤了,我要靠近她进行治疗!”
愿一跑到蕤这边后,立刻调转方向和蕤一起往后跑,同时在礼菜的腿边召唤出了小小的光点。在光点的作用下,礼菜的伤口愈合速度特别快。
在前面等待着她们的是多铎咲朵。咲朵看见她们远离了眼睛的区域,才停止召唤千纸鹤,大口地喘着粗气。咲朵并不算强大的神少女,短时间内召唤那么多千纸鹤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那些眼睛发现附近没有目标后,都不约而同地消失了。
咲朵的后面,就是众多神少女。愿和蕤跑到咲朵面前才停下。后方虽然依然有光束的攻击,但还有其他神少女抵御。
咲朵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朝城同学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很快就能治好的。谢谢你们。”礼菜有些感动。
蕤轻轻将礼菜放在了地上。这时长丽浮町也从后方跑了过来:“花毒神大人,礼菜,可算找到你们了。刚刚一转眼就看不到你们,真是急死我了!”
紧接着,钟矢姬千轮也赶了过来:“前面发生什么了?为什么都停在这里不走了?”
蕤叹了口气:“前面突然出现了道花墙,攻击后产生了浓密的红雾以及密集的光束,再加上朝城受了伤,我们就撤了回来。光束现在是消失了,但红雾还在扩散,很难驱散。”
“红雾?”愿转过身,发现远方是一片朦胧的红色,“啊,的确有!”
其他神少女也陆续来到了这边。同时,红雾也进一步向着这边扩散。
泷杏叶看了眼远方的红雾,皱了皱眉头:“哇,那边怎么全是红雾啊?看上去真不吉利。”
祈影值藻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但发现上方又出现了光束时,她很快就召唤出一面新的冰盾,挡下了攻击。
祝言怜爱看到值藻这个样子,很是心疼:“没事吧?不要勉强自己啊,实在不行的话就歇一歇吧。”
值藻摇了摇头:“我不能让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值藻从光束出现开始就消耗大量神力保护着大家,现在已经疲惫不堪,恐怕也没有余力向前去阻止红雾扩散了。眼看着前方的红雾逐渐逼近,千轮第一个冲了上去,想用神力驱散红雾,却发现确实如蕤所说,这里的红雾很难驱散。虽然人数很多,大家一起上应该还是可以将红雾驱散掉的,但那样必然会消耗大量神力,在之后的战斗中也会很困难。
“能有效驱散雾气的,当然是风。”突然间,天坞偎绽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她身边的一个以太球向着红雾飞去。随着以太球发出绿光,周围也刮起了大风,并且在神力的作用下,红雾有效地被驱散了。
一同来的还有卯木音菱:“你们居然都到了啊,我还以为大家都分散在结界各地呢。”
“是卯木学姐!”咲朵笑逐颜开,“有了卯木学姐的加入,我们一定能更加顺利的!”
愿连忙向着音菱跑过去:“卯木学姐,请问你有没有见过霖羽?我们进入结界后一直没有看到她,很担心她!”
“霖羽啊……嗯,我们刚刚碰见她了,那孩子很有精神,只不过跟我们一起行动的时候受了伤,所以正在结界的某处休息。”音菱冲愿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等我们击破了这个结界,她就会跟大家会合啦。”
愿听到音菱的话,终于放下心来:“好的!”
在红雾被吹散后,大家也可以继续前进了。湘帘心在前进的同时,顺便也问了下偎绽:“天坞,汝是什么时候来的?妾身似乎未在庆典上看见汝。”
偎绽轻哼一声:“我并没有参加庆典,是在魔少女将你们卷入结界后特意前来支援你们的。毕竟这次的魔少女非常强大,我作为繁花齐放联盟的成员,也是要出面帮帮你们的。”
礼菜已经治疗得差不多了,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前进了。红雾都被吹散了,光束的攻击也逐渐减弱,终于得到了稍微喘口气的机会。这时,神少女们也走到了花墙前。
之前在蕤的神力下枯萎的那层石蒜都消失不见了,可能是脱落了吧。而花墙上仍然存有礼菜电锯切割的痕迹。
“不就是一堵花墙嘛,简单。”杏叶将避雷针对准了花墙,随后一道闪电在花墙上劈开一条痕迹,上面还冒着烧焦的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