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序愿的情绪又高涨起来:“好的!是这样的,我们那儿有个人失踪了,所以希望借用长丽同学的能力去找找那个人。”
“虽然我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帮忙,不过让我白干活可不好吧?”长丽浮町的手托着下巴,“你觉得呢?”
“说得也是……那,长丽同学想要什么?”
“嗯,我想想啊……你们MGO的机密情报,怎么样?”
“这,这个不行!”愿摇摇头。
“骗你的啦。我知道你不可能给我那么重要的东西的。”浮町递给愿一张传单。
“小惠菜馆……”愿将传单上的店名读了出来。这是一家在井莲附近刚开业的餐厅。
“晚上我想吃清蒸鱼,你请客,就是这样。”
愿喜笑颜开:“谢谢长丽同学!”
于是,愿在手机上打开湖夜尘梨的照片给浮町看。浮町点点头,闭上眼睛,利用神力让自己的灵魂脱离躯体。游离态的灵魂,穿过了教室的墙壁,在城市上空自由穿行。
黄绿色的头发,左边扎着马尾——浮町寻找着这个目标。像商场这样人多的建筑,就不得不穿入城市内寻找。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教室里,愿看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浮町,不禁开始担心起来是否能找到尘梨。
浮町的灵体离开了商场,前往下一个目标找人。只是在好几个建筑里找过了,许多偏僻的角落也看过了,都没找到人,浮町开始气馁了:这个能力只适合在特定的地方监控,不适合找人啊。
既然这片区域找不到,就到下个区域看看吧。越高的地方,视野也越广,所以浮町的灵魂飞到了城市上空,腐蚀着整个城市,寻找着黄绿色头发的女性。幸好世界上的人有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可以作为各自的特征进行区分。如果一个国家几乎所有人都是相同颜色的头发,那浮町这项找人的工作实在太困难了。
浮町每看到一个发色和发长相似的人,都会下去看个清楚。除了发色外,瞳色也可以作为区分的依据。浮町要找的,是有着深蓝色双眼的人。在寻找的过程中,浮町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周围的人都是一种发色,一种瞳色,那实在太可怕了,也许会很难分清人吧。
终于,浮町找到了要找的人:就在鸢来大学东门外的桥上。尘梨披着散发,靠着大桥的栏杆,低头看着下面泛着碧绿的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室里的浮町,睁开了眼睛,对愿说:“人找到了哦,就在鸢来大学东边的桥上。”
“谢谢你,长丽同学!”
很快,愿就给伊枫瞬打了电话:“伊枫学姐,找到湖夜学姐了!她在鸢来大学东边的桥上,快去找她吧!”
瞬接到这个电话,很是欣慰。事不宜迟,她很快到了最近的公交站,前往鸢来大学东门。下车后,瞬远远地就看见了尘梨的身影。瞬认识尘梨,不会看错的。
一步步走近,瞬才察觉到今天的尘梨散着头发。深蓝色的双眸就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凝视着浑浊的水面。
在尘梨看来,深绿色的河水,简直就像是深渊一般——混沌,深沉,不知底下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它仿佛在无声地邀请桥上的人坠入水下的世界。
瞬看到这个样子的尘梨,不禁担忧起来。瞬抓紧时间,加快脚步上了桥。一直到瞬走到尘梨背后,呼唤她的姓氏,尘梨才察觉到瞬的存在。
“手机落在教室里了,下次记得随身带着。万一遇到危险的话,需要用手机报警。”瞬将手机递给尘梨。
尘梨看到手机上一半多的电量,稍微有些惊讶,喃喃自语道:“原来早上我还记得充电了啊……”
瞬没有听清这句话,问:“什么?”
“没,没什么。哈哈,瞬,多亏你把我手机送来,谢谢你啦!”
尘梨越是掩饰,瞬越是怀疑。此刻,瞬不禁想起之前卯木音菱对自己说的话。
“湖夜,有困扰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助?”瞬谨慎地问。
“没有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逃课的,都是因为学习太没意思了!这次只是走得急了,刚好忘带手机而已!”尘梨见瞬依然用那种眼神注视着自己,开始着急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不相信么?”
“湖夜,我好像……一直没见过你的父母。之前来我家住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瞬的这个问题让尘梨愈发紧张起来。尘梨握紧了拳,指甲深深扎入掌心:“我的父母在外地打工,经常不在家,那天我只是刚好忘带了钥匙而已!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去揣度别人的家境,很失礼啊!”
瞬立刻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刚刚口不择言了……湖夜,对于刚才的冒犯,我很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
然而,尘梨却在原地颤抖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不……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怎么能这么说话?”
就在那一瞬,尘梨跪在了桥上,眼泪静静地流下来。瞬被眼前这情景震撼到了,但很快冷静下来,蹲下对尘梨伸出了手:“没事的,好好说,我在这里呢。来,一起站起来吧。”
尘梨呆呆地凝视着瞬向自己伸出的手,很久没有做出回应。但是瞬很有耐心,一直等待着尘梨的回答。
终于,尘梨慢慢吐出字来:“不要向我这种人伸出手。不值得。”
“但是我并不这么觉得。湖夜,你是MGO的一员,所以是我的伙伴。我做不到丢下你不管。如果连对伙伴的责任都尽不了,那我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伙伴……么?”尘梨听到这个词,覆上了瞬的手。不是被瞬的话语打动,而是不想让瞬继续担忧。当然,瞬本人并不知道尘梨的心思。她只是从手掌感受到了尘梨的温度,因此欣喜地与尘梨一起站了起来。
“把你的难处,跟我好好地讲讲吧,也许我能帮到你。”瞬对尘梨微笑了,期待着回答。
“呼……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不打起精神来是不行了呢。”卯木音菱抬起头来,微笑着面对大家,“团结是我们繁花齐放联盟最大的优点。曾经的MGO,以及现在刚建立的联盟,作为神少女组织,最需要的就是团结呀。大家有这份决心,我就放心了。”
新枝结空问:“那……还在昙月子的成员呢?她们都没有参加这场会议。”
“稍后我会通知她们的。”音菱回答,“这次事件的后续处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大家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这次会议就结束吧。”
会议结束后,神少女们被私家车送往各地。下车后,星序愿很是兴奋:“我觉得能加入MGO,不,繁花齐放联盟这个大家庭真是太好了。就算遇到了困难,大家也会一起想办法解决,然后得到一致的结论。我真的觉得,就算是我这么弱小的神少女,也有机会帮上大家的忙。”
与愿的兴奋形成反差,律岚霖羽从始至终就是一副低沉的样子:“愿,你难道没有想象过,万一我们变成了魔少女怎么办?”
“啊?这个……刚刚在会议里都说了呀,有其他神少女杀死……”
“不,我说的是,当察觉到自己变成魔少女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是为了活下去而与曾经的伙伴为敌,还是自觉让她们杀死……如果真的遇到这样的难题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抉择。”霖羽忧郁的眼神看向了愿,“愿,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魔少女,本来就是神少女死去后才会成为的存在,所以本应死亡的。而且,魔少女本身就会危害无辜的人。是我的话,应该会让曾经的伙伴们杀死的吧。至少死在伙伴手里,比死在陌生人手里要好,我觉得。”
“但是,如果真的变成了魔少女,你真的能做到任人宰割吗?”霖羽反问,“好不容易得到了延续生命的机会,就要立刻舍弃吗?你,不怕死吗?”
“我……”愿本想回应,却发现无法反驳。
“说不出话吧?这也正常。大家想的都是别人变成魔少女的情况,可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有变成魔少女的可能……”
“不会的!”在霖羽说出悲观的话语之前,愿将其打断了,“霖羽是我心目中完美的神少女。强大,有伙伴们在身边,而且一直都是乐观的。我不相信霖羽会被绝望侵蚀,变成魔少女的!”
“愿?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吗?”霖羽看向愿的眼神中,满是惊诧。这是许多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过的事情。
“因为以前一直没有存在感,所以我养成了观察别人的习惯。能有霖羽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幸运。一直以来,都是霖羽的勇气激励着我。如果发生了连霖羽都承受不了的事情,那我肯定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愿……真是狡猾……说了那样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脸去逃避啊?”霖羽抬起手,擦拭眼中的泪水,“其实我完全没想过自己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说一直都是我激励你,但是这次……恐怕是要反过来了。”
愿注意到的时候,双手已经被霖羽牵起了,自己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激励了霖羽?但是,我仅仅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我喜欢的,就是你的真诚啊。迄今为止,对我抱有此等诚意的朋友,你还是第一个。对我来说,你同样是很重要的人。”
“是真的吗?”愿的眼中,闪起了泪光。
“啊,是我让愿回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吗?对不起!”
“不,我只是太感动了……”愿说着,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能听到这样的话语,真的好高兴,是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遇到了霖羽,绝对是我此生的大幸。”
一天后,留在昙月子的神少女也收到了满落晚变成魔少女被杀死的消息。经过音菱在电话那边的鼓励,大多数神少女都振作了起来,只有湖夜尘梨从始至终都在MGO的房间中一言不发。那天,在解散后,伊枫瞬一直没有在班级里看到尘梨的身影。虽然尘梨经常逃课,但是瞬一想到尘梨原本是在班级里上课,直到MGO的诸位解散后才消失的,还是有些担心。
趁着下课的时间,瞬给尘梨打了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同时,瞬也隐约察觉到,教室的某个角落响起了铃声。
“该不会……”瞬向着尘梨的座位走去。果然,尘梨的手机就放在桌洞里。
“湖夜……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么一来,瞬更担心尘梨了。尘梨在外面没有带着手机,这样一旦遇到了危险,也很难报警求助。虽然她拥有发送脑电波的能力,但也不是每时每刻周围都有神少女的。
于是,瞬立刻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找了个理由请了事假。瞬拿着尘梨的手机走出校门的时候,还念念有词:“真是的,逃课可不是我的作风啊。赶紧找到湖夜,然后回来上课吧。”
这么大的城市,肯定不能双腿到处跑去找人。瞬刚走出校门,就给MGO的其他人发送了消息,询问是否见过尘梨。
“湖夜学姐……是失踪了吗?”愿看到这条消息后自言自语,“也许伊枫学姐很着急,我得帮上忙才行。对了,长丽同学的能力!”
趁着下课的时间,愿来到了一年C班,走到长丽浮町面前:“那个,长丽同学,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浮町笑了笑:“哦?MGO的人居然主动求我帮忙?”
“啊……只是因为我觉得长丽同学的能力很适合这个任务,所以才找你的,对不起!你不愿意的话,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噗——你这反应真是有趣。”浮町站了起来,与愿对视,“不用那么紧张,刚刚那句话只是逗逗你而已。有什么请求?说给我听听看。”
朵希在校门口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了,才偷偷溜出去。出校后,朵希仔细检查自己的衣服,确认盖住了球形关节后,才继续前进。
朵希一路走到了玫瑰花丛中。玫瑰的枝蔓上长满了荆棘,朵希因为穿着长裙,所以移动非常不方便。为了确保不把衣服划破,朵希只好小心翼翼地前进。
此时玫瑰丛的深处,已经没有人了。朵希的手中出现了胶带,随后,一个灵魂逐渐靠近,最终落到了胶带上。
下课了,律岚霖羽走出教室,就遇到了卯木音菱:“啊,音菱学姐回来了?”
“嗯,刚刚到外面处理了一些事情。霖羽,今晚有安排吗?我们要开个会。”
“没有。学姐,刚刚是出什么事了吗?”
“算是吧。所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芽绵渡守靠在走廊的围栏上,一边喝着珍珠奶茶,一边看着楼下:桃浴琉和风纺迷迭香正在嬉戏打闹。虽然没有直接的交流,但守也是听说过繁花齐放联盟的。守很喜欢繁花齐放联盟当前和平的气氛,可是这样的联盟,只怕会像曾经的井莲的神少女们那样,卷入无止境的争端。守和之前一样,选择了旁观。
一杯奶茶喝完,守把空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霖羽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店吃了晚饭,到了聚集的时间,就到了校门口,在井莲的所有神少女都在这里。几辆汽车把她们送到了千世隆赌场。由钟矢姬千轮带队,神少女们走进了赌场内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跟上次开会不是同一个。
按照惯例,千轮首先检测了周围的神力波动,然后说:“开始吧。”
音菱以严肃的态度,开始了会议:“各位晚上好,感谢你们抽出时间参加今晚的会议。这次的会议不会愉快,请大家做好准备。首先,我就要公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伙伴,荆棘神,满落晚,在死去后变成了魔少女,并被我们击杀。”
听到这个消息,在座不少神少女不禁颤抖了一下,包括霖羽。
音菱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下去:“原本的死因还在调查中。不排除有人蓄意令其变成魔少女的可能性。”
在音菱说完后,便又是一阵沉默。然而这次,西沙唯良打破了沉默:“有没有可能,满落的死跟圣洁槛羽教有关系呢?”
因为这个特殊的推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唯良身上。
“针对圣洁槛羽教,我们特意建立了这个联盟。虽然我们是希望保密的,但是或许圣洁槛羽教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了。既然如此,他们也完全有可能阻碍我们。再加上魔少女的增多或许和圣洁槛羽教有关,也许满落的死就是圣洁槛羽教打响的第一枪。”唯良分析道。
“如果真是那样,那真是太可怕了。”新枝结空握紧了拳,像是对圣洁槛羽教有无尽的愤怒一样,“我们也该早点行动了吧?面对那个邪教组织,不能做事不管啊!”
泷杏叶也被鼓动了:“对啊,赶紧把那什么破羽毛教给一窝端了!”
越来越多的神少女也跟着议论起来,对圣洁槛羽教的怒火也越来越大。场面已经相当杂乱,只见音菱拿着不锈钢水杯重重地敲了下桌子,大家才安静下来。音菱在发话前,特意瞟了一眼唯良,像是在指责她带起了节奏。
“目前对于圣洁槛羽教的调查还在进行中,请大家不要焦急。目前的问题是,我们联盟的每个人,理论上都有变成魔少女的风险。”
听到这句话,星序愿紧张地低头看了眼自身。因为这件事而恐惧的神少女,不止她一个。
音菱说到这个话题,也不免低沉起来:“神少女若是以绝望的心境死去,就会变成半魔或者魔少女。而半魔和魔少女会危害社会,伤害人类和其他神少女,所以即使是曾经的伙伴,我们也不得不杀死,就像是晚那样。可是,是否变成魔少女,也是我们无法控制的,这正是最可悲的地方。”
夕灯笼看向音菱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音菱眼角泛起了泪光。笼的表情也有些动摇,但她很快控制住了情绪,继续听音菱发言。
“可是魔少女本来就是应死之人。虽然很残酷,但我们不能感情用事。不杀死魔少女的话,就会出现更多无辜的受害者。但我并不是让大家全都去杀死魔少女。如果面对曾经的伙伴下不了手的话,就交给联盟其他神少女吧。”
霖羽终于忍受不住,喊了出来:“那这样的话,神少女组织岂不是太残酷了吗?繁花齐放联盟也好,MGO也好……加入与否,无非就是杀死曾经的伙伴和杀死陌生人的区别啊!”
“神少女变成魔少女的规则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互相帮助,这就是MGO以及联盟建立的目的。”音菱虽然对这个规则无奈,但听得出来,她对MGO,还有繁花齐放联盟是有信心的,“我们可以通过互助,规避一些神少女变成魔少女的可能,像是保护彼此的生命,以及互相的交流。所以我相信,联盟对我们每个神少女都是有意义的。晚的死是我的失误,也为我敲响了警钟。以后,作为MGO领导者的我,不可松懈。”
“音菱,不要独自担负起责任,我们都是你的同伴。”祈影值藻安慰道,“我不能代表别人的态度,但我个人是信任者我们的组织的,也相信经过大家共同的努力,一切都会变好的。”
笼也说:“不要一味沉浸在自责中,这个时候决定未来的方针才是更重要的。”
“对啊对啊,要说责任最大的,也是我这个盟主吧?”千轮自嘲地说,“明明有着强大的实力,却保护不好成员,真是没用啊。”
氛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祸望荨砂也表达了支持:“虽然对满落同学的死很难过,但一想到身边还有很多伙伴需要保护,就不得不振作起来了!”
期待已久的下课铃终于响起,律岚霖羽伸了个懒腰:“哈,终于下课了,这节物理课真的是无聊死了。”
霖羽揉揉眼,本想在桌上睡一会儿,却察觉到外面有骚动,于是走出教室,刚好在走廊上遇见了风纺迷迭香,便问:“迷迭香,外面发生什么了?”
迷迭香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正要去看看呢。”
连迷迭香也不知道的事情,让霖羽更加好奇。她穿进人群中,顺着人流走出了教学楼,最终发现有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男生拎着一个穿着井莲校服的男生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井莲的男生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以可怜兮兮的样子哭着求饶:“对不起大哥,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而打人的男生的怒气完全没有减少,气冲冲地问:“还敢不敢偷拍老子女朋友了?”
“不敢了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种下等人吧!”
霖羽在围观的人群中找到了祸望荨砂,便挤过人群走到荨砂身边,问:“发生什么了?”
此时荨砂的额头上已经沁出滴滴冷汗:“杜大附的人来找井莲的人了,据说是因为井莲有人偷拍了他的女朋友……但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很不好啊,可我也没有插入的余地……杜大附的那个男生,看起来现在怒火中烧,根本冷静不下来。如果结空在的话……”
霖羽听到那人是杜大附的,心里一惊。杜若大学附属中学,是全市排名第二的高中,校内有着很强的学习氛围,而且因为学费高昂,去附中上学的大多数都是富家子弟。霖羽以往对杜大附的学生的印象一直都是优等生,如今见到杜大附的学生主动找上别的学校的人,甚至还使用暴力,着实有些震惊。
杜大附的男生握紧拳头,准备继续打上一拳。正在围观的人都害怕得闭上眼睛的时刻,突然有一个穿着池忠学院校服的女生出现:“别打了,给他一次机会吧!”
看到那女生的瞬间,荨砂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
杜大附的男生脸上的怒意突然变成了惊异:“纷,你怎么来了?我在教训上周偷拍你的家伙呢!”
欧层纷直摇头:“你先别管我为什么来了,在别的学校闹出这么大事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有麻烦,你就放过他吧。”
杜大附的男生虽然仍在怒火中烧,但看在女友的份上,还是把这股气憋到了肚子里:“算你走运,今天放你一马,以后还敢对别人的女朋友打主意,就等着见阎王爷吧!”
井莲的男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谢,谢谢你们大量!”
那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但霖羽倒是很不爽:“闹出这么大的事,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学生会是干嘛的?”
“能到附中读书的,大多数父母都是有钱有权的。”长丽浮町从散去的人群中走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想惹麻烦上身。”
“浮、浮町?”霖羽对这个人的出现有些惊讶。
“好啦,事情也结束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乖乖上课去吧。”浮町若无其事地从霖羽身边走过,两个短发少女的交错就在短短的一瞬间,但那瞬间,霖羽分明感受到了紧张。
结界那边,天坞偎绽在铲除不断生长出来的荆棘的同时,也在一点点接近满落晚。四颗白球围绕在偎绽的周围,利用水、火、风、地四种元素保护着偎绽。晚即使变成了魔少女,力量也是有限的。渐渐地,晚从主动方变成了被动方。在偎绽的攻势下,晚只能不停召唤出荆棘进行防守。
夕灯笼观望着偎绽与晚的战斗。很快胜负就会定下来,而晚也会被杀死。从这个局势来看,是不需要她出手了。
但钟矢姬千轮的看法不同:“我们还是帮帮天坞吧,毕竟越早回到学校越好,万一校内出了什么事也需要我们来处理。只要攻击那些荆棘就好了,至于终结那个魔少女,是天坞的事。”
“妾身也一起。”湘帘心的手中出现了许多符纸,她将这些符纸向着荆棘扔出。
果然,偎绽成功靠近了已经不剩多少魔力的晚。晚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索性收回了所有荆棘,直面偎绽:“快一点动手吧。我已经不是神少女了,所以不需要怀着罪恶感。”
“但还是抱歉,一次次夺走你的希望。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我谨慎一些的话,你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姿态,我也不会亲手了结你的性命。可惜假设终究不会成为现实。”偎绽握紧了拳,“满落晚,你做好准备了么?”
“嗯,我会怀抱着憎恶而终——是对我自己的憎恶。这个世界于我而言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所以全部都结束吧。”
“我知道了。安息吧。然后,祝你在天堂能够得到属于你的幸福。”
伴随着一道光,晚消失了,随后整个结界也在一点点崩坏,最终彻底消失。
“等回到学校,我们怎么跟联盟的神少女们交代呢?”卯木音菱问,“如果直接把真相说出来了,会引起一些神少女的不安的吧?如果知道自己成为魔少女后就会被曾经的队友杀死,她们还能安心待在这个联盟吗?”
“如果选择隐瞒的话,等联盟有其他人变成魔少女了,你们还隐瞒得了吗?”偎绽朝着音菱她们走了过来,“你应该知道,纸包不住火吧?”
音菱握紧了拳:“关键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她们比较好呢?繁花齐放联盟可不是人人自危的组织。”
“即使为了稳定她们的心理也不能说善意的谎言哦,一旦她们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就会对整个联盟失去信任的。所以,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千轮提议道。
音菱仍然存有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那就……老老实实交代吧。”
笼见音菱状态不佳,便说:“不必承受太重的负担。魔少女本来就是神少女在死后才能成为的,她们的生命不该以这种扭曲的方式延续下去。”
荆棘张狂地向外延伸,可碰到武器的一瞬间,立刻变得脆弱起来。不是被斩断,而是从被攻击的地方开始变红,当整条荆棘彻底变红后,就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像鲜血一样滴落下来。之后甚至连树也变成红色,熔化,崩坏。看起来魁梧又粗壮的大树,化作一摊污水也只是转眼间的事。
只是,在大树原本存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位少女。脸庞如同往昔一般稚嫩,双眼却失去了光。
少女的名字为,满落晚。
卯木音菱很清楚,她们当下的目标是杀死这个魔少女,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开始行动,而是首先发问:“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是遇到了令你难过的事情吗?”
晚低着头,没有回答。
而夕灯笼并没有这么客气:“你在之前,其实已经死了吧?正是因为你心中的不甘,才会以这种形态继续存在。”
“是啊,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可是一想到别人的正常的生活轨道,我就对自己的一生感到惋惜。”这一次,晚回话了。
“是么……”笼闭上了眼睛,“你是在因为那个朋友感到愤怒?”
“或许吧。但更多的,我是为自己感到可悲。”晚的无力包裹在了轻声的话语之中,“为了坚守唯一的友情,心甘情愿奉献一切,可我后来又渴望回报,认为不能只有我单方面付出。这份矛盾的心情将我推向了绝望。”
晚的身后长出了条条荆棘,紧接着有一只夜莺驻足在了荆棘之上。荆棘生长着,像是充满了渴望一般缠绕上夜莺的翅膀,使其无法动弹,然后再是胸膛。接着,荆棘突然收紧了,尖锐的刺深深扎入夜莺体内,爆出鲜红的、滚烫的血。
“而你们这些神少女,是来杀死我的吧。因为已经死去的我,不能再被称为‘神少女’了。”晚举起右手,染血的荆棘就向着前方袭去。
钟矢姬千轮还是像对付之前的荆棘一样,扔出扑克牌,可这次的荆棘却坚硬得多,一张扑克牌划过,只能留下一条白痕。音菱也消耗更多神力去斩断这些荆棘,她的短剑都冒出了红光,尽管如此却只能斩断少量的荆棘。湘帘心也改变了对策,她这次使用的是写有“火”的符纸,符纸在碰到荆棘的瞬间就燃烧起来,可是火也很快熄灭了。但她们对这种状况并不惊讶,因为她们也知道,魔少女是很强的。
面对向着自己袭来的荆棘,千轮将一张扑克牌扔在地上,紧接着地面上就升起许多扑克牌,形成一个盾,抵挡了荆棘的一次突袭。而被荆棘打散的扑克牌,全都向着那些荆棘飞去,斩断了荆棘的枝头。而笼的笔刀发出了蓝色的光,被蓝光照耀的荆棘,生长的速度都明显减慢了。
虽然目前四位神少女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但她们都还没有使出更强的力量,这样的战斗对她们来说只是开胃菜而已。等她们周围的荆棘差不多都被清除了,便开始打算反攻。只是这时,突然有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请停一停。”天坞偎绽迈着规整的步子,向着神少女们走去。
心很是诧异:“汝来此处干什么?”
“她变成魔少女,也有我的责任。”偎绽走到神少女们的面前就停下了,“因为满落的父母犯罪多年,所以我将他们杀死了。但是,没有考虑她本人的感受,这是我的失误。”
“不,你没有错,这些都是我活该,是我应得的。”晚的话语中满是怨恨,但并不是对偎绽,而是对她自己。
“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已经成为象征邪恶的魔少女了。尽管我有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最终还是要将你亲手杀死。”随后,偎绽对身边的神少女们说,“这是我造成的恶果,由我来收拾残局就行,不需要你们出手。”
偎绽的身边出现了四个环绕着她的四个小球,伴随着偎绽张开双臂,四个小球也向上飞起,降落到掩护着晚的荆棘上。霎时间,荆棘上燃起了火焰。待火焰熄灭后,又有一股浪花冲向荆棘。接着地面开始出现裂缝,同时天上刮起了狂风。偎绽的这一番攻击对荆棘造成了不小的损伤,想要短时间内重新长出来是不可能的。
千轮欣赏着偎绽的招式:“是和心一样操控多种元素的神少女呢。”
心也仔细观察着偎绽的攻击方式:“与妾身还是有区别的。妾身不能控制风。目前那个神少女只用了四种元素,不知道还有没有尚未使用的,而妾身使用的是五行的符纸。”
音菱关注的倒不是偎绽的能力:“我说,我们要去帮她吗?虽然偎绽说了不用我们出手,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干的话,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观望一下吧。如果她应付不来了,我们就去帮忙。”笼说。
新长出的荆棘,比之前更加扭曲、凄惨,就像是晚内心的具象化。而偎绽并不害怕,只是将那个冒着红光的球握在手中,只在转眼之间,偎绽的周围就冒出了火光,溅起的火星一个个落在枝条上,虽然微小,但数量众多,足以遏制荆棘的前进。接着这个机会,偎绽向后一跳,到达了安全的地方,但四个白球还留在原地,继续摧毁这些不断生长的荆棘。
可晚攻击的对象并不只有偎绽一个。敏锐的笼注意到,地下有波动的魔力。她将笔刀插在地上,下一秒,地下的荆棘就腾跃而起,好在笔刀发出的蓝光抵御住了这一次攻击。很快,笔刀就自动回到了笼的手里。音菱、千轮和心也意识到,偎绽无暇顾及她们这边,她们必须自己动手解决面前这些麻烦。
“你还真是失策啊,魔少女。”音菱操控着短剑斩断这些荆棘,“要是分出魔力来攻击我们这边的话,只会让偎绽更容易靠近你。”
晚没有回复音菱的话,只是抬起头来,凝视着结界内灰暗的天空。
于是神少女们开始集中攻击藤蔓最少的那个地方。终于,那里出现了一个缺口,逃出去足够了。
卯木音菱的四把短剑在前方斩断伸过来的荆棘,掩护她们撤退。至少逃离了这个长满玫瑰的地方,她们就暂时安全了。
她们逃到了一片空地上,这里看起来没有危险,可以暂时休息一下。钟矢姬千轮第一个坐在了地上:“要知道,我和心以前的行动准则是:只要魔少女不去危害人类,就可以放着不管。这次跟你们一起过来,是为了给你们个面子,也是为了联盟的情谊哦。”
“是吗?那还真是苦了你们了。”夕灯笼瞟了千轮一眼。
湘帘心在这气氛中闻到了火药味,连忙说:“妾身以为,下一波攻击随时都会出现,妾等应该保持警惕才是。妾等最终的目标,是了结藏匿于结界深处的魔少女。”
“那个叫晚的孩子……我对她不太了解,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魔少女呢?”音菱百思不得其解,“总不可能只是因为吵了一次架就绝望到变成魔少女了吧……”
“应该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笼的眼中像是有一层阴翳,“可惜我们没有余裕去调查了。现在还是早点杀死魔少女吧。”
“说的也是。”千轮也对笼的话表达了赞同,“那我们就小心地前进,寻找魔少女吧。”
井莲的下课铃响起了。律岚霖羽走到二年B班门口,向着里面张望。祈影值藻刚好路过,看到霖羽这么异常的举动,就问:“怎么了,律岚同学?”
“我想找音菱学姐,但她好像不在班里。”
“她请假出去了。有事跟我说,等她回来后我转告给她。”
“长丽刚刚来找我了,说想找音菱学姐……”
“长丽?”值藻一惊,“你先告诉她,音菱有事不在,让她过段时间再来。”
“好。”霖羽立刻转身下楼,不料在楼梯上碰见了长丽浮町。
“长丽,音菱学姐她——”
“有事出去了是吧?没关系,告诉联盟的其他人也可以。”浮町根本没有看霖羽一眼,径直走上了二楼。
值藻在走廊上远远地就看见了浮町。浮町微笑着一步步接近,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打了招呼:“祈影学姐,你好。既然卯木学姐走了,那就把情报告诉你吧。”
“情报?”值藻皱起了眉头。
“嗯!是关于圣洁槛羽教的情报哦。当然,因为无法收集到实物证据,所以所有情报仅限于我的口头话语。”
浮町这副轻松的态度让值藻起了怀疑。值藻以半信半疑的态度盯着浮町,试图用眼神让她露出破绽。
“我能够以灵体的形态观察外面发生的事情,具有足够的隐蔽性,因此这段时间也在暗中调查圣洁槛羽教。但是,这个任务可不简单。一旦我以灵体跟踪疑似那个宗教的高层人员,就会被一个拥有异能的少女发现。那个少女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对我发动攻击,恐怕也是圣洁槛羽教的高层哦。”
“拥有异能的少女……那不就是神少女吗?”
“不。她自称不是神少女。而且,她的实力极强,完全不是我能匹敌的。因为她在,我一直无法继续调查圣洁槛羽教。”说着,浮町看向了值藻,“但是你们联盟人多势众,肯定有办法调查圣洁槛羽教的吧?”
“我们暂时没有那样的打算。”值藻回答,“况且,我们也不知你情报的真假。”
“那真可惜,看来我的情报对你们是没有用了。”浮町见话题差不多到此为止了,便没有留下一句挽留的话就转身离开。
浮町见到桂蕤后,就直叹气:“不行啊,她们联盟连我说的话都不信,更别提合作了。”
“没关系,长丽,我们也不是必须要得到她们的支援的,呵呵。”蕤轻轻笑了笑,“很快也要上课了,先把学习的任务完成。至于圣洁槛羽教的调查,可以搁置一下。”
“说的也是,毕竟,天坞那边也在调查呢,我们也不急。”浮町迎合着笑了笑。
音菱在前进的路上,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前方说:“前面有好多纸!”
笼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些纸:每张纸都画着一张图,并标了数字。笼根据数字,把这些图画排好顺序,拿到其他神少女面前。
这些图画没有文字,但也可以看出讲了个什么故事:有一位少年向少女表白,少女欣然接受了他的求爱。在两人交往期间,少女为恋人画了许多画,主题无一不是在歌颂爱情。可是有一天,少女送去一幅红玫瑰的画之后,却发现恋人的态度异常冷漠。少女出于好奇跟踪了少年,却发现他已经变了心,正与另一个女生暧昧。好在少女分手之后,还有朋友安慰她。
但是,笼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特别之处:画中的少女是满落晚曾经的朋友,而画中的朋友便是晚。
笼将这一点告诉了其他神少女,然后说:“至少可以确定,这里是满落的结界。”
千轮仔细端详着这些画:“画里的故事……难道和那孩子变成魔少女有关系吗?”
越是好奇,千轮越想看清画中的奥秘。她仔细观察,看到的却是画中白色的细小的裂缝。在这些保存得不完好的画中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们看,那是什么?”音菱突然这么喊。其他人的视线也从画移向了前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树。这棵大树上,竟盛开了白色和黄色的玫瑰花。可是这些玫瑰花根本来不及供人欣赏就开始凋零,转眼间,天空中已被白色与黄色的玫瑰包围。待所有的玫瑰都凋零后,树上又重新长出了红色的玫瑰。那么鲜艳,如同刚流出的鲜血,夹杂着悔恨与不甘。伴随着这些疯狂的红玫瑰一同出现的,还有数不尽数的荆棘。
神少女们见到荆棘,明确感受到了威胁,立刻发动神力对大树进行攻击。
卯木音菱提议道:“给她个机会嘛,就算只让她看着你们战斗也好啊。”
钟矢姬千轮摇摇头:“做不到的。以那孩子的性格,肯定会自己出手,说不定会给我们添麻烦。先把她的耐心训练下来了,再谈与魔少女战斗吧。”
此时,湖夜尘梨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
音菱静下来,仔细感受着周围的魔力。遗憾的是,并不能感受到这附近有魔少女的结界。音菱看向了千轮,奈何千轮也摇了摇头。
“看来已经带着结界离开了啊。”音菱皱着眉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再到别的地方找找吧。”夕灯笼依然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了。
尘梨的面色很凝重,她悄悄凑到音菱耳边,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
但是,尘梨却欲言又止了。面对音菱疑惑的表情,尘梨只是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是吗……尘梨,要不你先回去吧。你的战斗力并不强,遇上魔少女会很危险的。学校那边还有其他神少女,所以安全一些。”音菱说。
昙月子那边下课了,舟树真锁不禁叹气:最近的魔少女是有点多了,这样一来肯定会给MGO带来不少麻烦的。她本想找白希美晴聊聊这件事,却惊讶地发现,美晴并不在座位上。可是美晴以前从来没翘过课,这就非常奇怪了。
而美晴现在正在学校里一个隐蔽的角落和巢异谶说话:“你还真是不小心。明明已经向我保证过了附近不会有神少女的,但还是被湖夜目击到了呢。”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有暴露行迹。”谶倒是一副嬉皮笑脸,“再说了,就算没有被发现,那堆神少女不还是要杀死魔少女的吗?有什么区别嘛。”
“你小心一点,别因为像这样的一次大意,导致最后的计划失败。你期待的那个世界,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理想。”美晴用略带谴责的语气警告谶。
“嗯嗯,没问题!”谶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
“行了,你赶紧消失吧,被人看见可不好。”美晴白了谶一眼。
“唉,就这么急着把客人赶走吗?真是个冷漠的科学家啊。”谶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乖乖消失了,那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而另一边,音菱她们已经在附近一片范围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魔少女的结界。
“究竟跑哪里去了啊……”音菱很泄气。
“幸好杏叶没来啊,她可没有耐心找这么久。就算来了,肯定早就不耐烦地走了吧。”千轮笑了笑。
“找了这么久,想必诸位也很累了,不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如何?”湘帘心提议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呢,反正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音菱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有个公园适合休息,我带你们过去吧。”千轮笑着说。
在去公园的路上,她们经过了一条两边开着红色玫瑰花的小路。音菱无意中发现笼有些专注地观察着这些玫瑰花,便问:“不就是玫瑰花吗,至于看得这么入迷吗?”
笼的表情很严肃:“这些玫瑰上面……附着魔力。”
“唉?真的?”音菱走到玫瑰旁边,静下心来感受——果然,可以感到魔力的流动。
心也有些惊喜:“也就是说,妾等快找到魔少女了?”
“结界肯定就在这附近。”笼开始发动神力在周围搜寻更加细微的魔力流动,“应该在更深处。但是,这些荆棘很容易把人刺伤。”
音菱开始思索起来:“那怎么办?要把这些玫瑰全砍掉吗?”
“没有必要。”笼用神力在玫瑰丛中召唤出一个蓝色的鸟笼,撑开了荆棘,“这么一来就没问题了,前进吧。”
玫瑰花丛的深处,魔力的流动更加明显了。可以判断出来,结界就在这里。四位神少女用眼神确认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后,换上神装,一起进入了结界。
在这个结界里,可以在深绿的草丛中看到一朵白色的玫瑰花。这朵玫瑰花和周围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简直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神少女们在这里观察了几秒周围的环境,很快,头顶又响起了鸟的啼鸣。
“这是……?”千轮有些疑惑。
“是夜莺的叫声。”笼回答。
突然,一只夜莺从茂密的树叶中飞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向神少女们袭来。千轮眼疾手快,扔出一张扑克牌,划破了夜莺的胸膛。那只夜莺无力地坠落,而溅出的血刚好滴落在了那朵白玫瑰上。照理来说,那点血只会在玫瑰上留下一个斑点,可那个斑点却在逐渐扩散,最终把整朵玫瑰都染成了鲜红的血色。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四周的树枝都开始抖动起来,从中飞出了夜莺,向着神少女们袭来。音菱的四把短剑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去,而千轮和心也向空中扔出了扑克牌和符纸。这些夜莺很脆弱,只是遭受一次攻击就坠落下来,可它们的鲜血却滴落在了底下的树丛中。
夜莺很快就被消灭殆尽,同时,树丛中也伸出了红色的玫瑰花。这些花朵像是被鲜血滋养一样,肆意地向上生长,狂野地绽放在神少女们的面前。转眼之间,神少女们已经被这些长满了荆棘的玫瑰花包围。
音菱的四把短剑在消灭了天上的夜莺后,又飞到地上,去斩断荆棘。可这些荆棘比夜莺坚硬地多,即使勉强斩断了,也会很快疯长出新的枝丫。
笼在她们神少女的周围召唤出了一个蓝色的巨大鸟笼,可以抵挡住四面八方伸过来的荆棘。
“金克木。”心的手中出现了一张写着“金”字的符纸,那张符纸被扔出后,变成了许多块金属薄片,斩断了不少荆棘。
千轮一边抵挡着进攻的藤蔓,一边寻找着可乘之机。终于,她发现了一块薄弱一些的区域。千轮在欣喜之余,也告诉其他神少女:“那边比较薄弱,我们从那里突破,先离开这里再说。”
湖夜尘梨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去学校,而是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街头。因此,尘梨也正好见证了这一幕——疾驰的货车,像是发狂一样撞向满落晚。只是眨眼之间,伴随着撞击声,鲜血到处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尘梨脸色苍白,不停颤抖。不少人都闻声而来,围观这悲惨的场面。
对了,报警!尘梨拿出手机来,拨打了110。
报完警后,尘梨突然注意到,人群正在逐渐散去,好像每个人都无所事事。透过逐渐扩大的人群的缝隙,尘梨发现,地面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而刚才肇事的货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走了。尘梨打开手机的通讯记录,却发现之前报警的那条记录消失了。
向着各个方向行走的人们,让尘梨逐渐紧张起来。她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来到昙月子学院,并向这里的神少女发送了脑电波:“有人在吗?出事了!请来一趟校门口!”
不一会儿,伊枫瞬来到校门口,见到了尘梨:“怎么了?”
尘梨慌慌张张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瞬。瞬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那孩子……应该是变成魔少女了吧。”
“魔……魔少女?”尘梨听到这个词,开始颤抖起来,“那不就说明……”
“那孩子死去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吧。”瞬稍微低下了头,“但是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也会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的。我给卯木打个电话,这件事必须早点处理。”
原本正在井莲的小卖部选购零食的卯木音菱,接到了瞬打来的这通电话后,连连叹气:“唉,怎么又有人出事了呢……看来不能继续挑零食了,先办正事要紧。”
音菱走出小卖部后,立刻给夕灯笼打了电话,说明了发生的情况。但笼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在电话里说:“音菱,我先挂一下电话,想确认一件事情。等会儿我再打回来。”
笼挂断电话后,首先走到墙边,看向了班级的名单——没有找到“满落晚”这个人。紧接着,笼又将目光转向了晚曾经的朋友身上。
“同学,打扰一下。”笼走了过来,“请问你认识满落晚这个人吗?”
“满落……晚?没听说过的名字啊,那是谁?”
“你是……认真的?就算在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吗?”
“是啊,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嘛。也许你可以找找其他人打听。”
“嗯,我知道了,谢谢。”笼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至少,现在确认了一件事——与晚绝交的那人,并不是神少女。
笼给音菱打了电话:“已经弄清楚了,变成魔少女的,是那个叫满落晚的新加入的神少女。”
“诶?不是吧?前几天看她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
“她今天早上把朋友叫出去,而朋友回来的时候却一脸愤懑。之后,她也请假回家了。我猜她们应该是吵架了,而满落之后也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变成魔少女的。”
“唔……我们对她了解甚少,很难针对她的攻击特点制定对策啊。小笼,我再在井莲找几个比较强的人,然后我们再跟昙月子的伙伴们汇合。”
很快,音菱就行动了起来。她先给钟矢姬千轮打电话,说明了目前的情况。而千轮很有自信:“这你可找对人了,我和心以前可消灭过不少魔少女呢。只要不是特别强的,我们都能拿下。这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就让我们两个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们会请假的。”
在千轮挂断电话后,泷杏叶突然从饮水机后面蹦了出来:“有新的魔少女了,这下该让我出场了吧?”
千轮吓了一跳:“躲那干嘛啊,你是越共吗?”
“我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机会!我很强的,完全可以消灭魔少女,所以——”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魔少女的结界相当危险,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你这个人太冒进,又缺少经验,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很难处理好。暑假的时候,MGO就有个神少女死在了魔少女的结界。”
“那只是她太弱了。我很强,还会飞,肯定没问题的!”
“你光是立这么大的flag就很有问题了。好了,好好上课,这件事就由我和心来处理。”
“切……”杏叶没好气地走了。
而昙月子那边的瞬,也集结了二年级的神少女,来到了校门口与音菱她们汇合:“抱歉,卯木,时间有限,我没来得及把其他年级的神少女叫过来。”
“没事,不需要那么多人。那个人原本实力就不是顶尖的,在变成魔少女后,也不会太强。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已经摸清了魔少女的一般实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只要我们这四个人过去就足够了,你们回去吧。对了,尘梨,可以给我们带一下路吗?”
“啊,嗯,好的,就交给我吧!”
就这样,她们向着晚出车祸的地方走去。路上,千轮突然停下了脚步,在一瞬的变身后,转身掏出一张扑克牌,向着屋顶扔去。那张扑克牌在空中突然变成了十张,而躲在供水塔后面的杏叶为了躲避,只好飞出来,被地上的神少女们看见了。
湘帘心惊诧地看着飞在空中的杏叶:“泷,汝怎么来了?”
“哼,都是你们不让我去打神少女,我才偷偷跟着你们的!”
“你啊,毛毛躁躁,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千轮摇摇头,“好了,懂事的话就别跟踪我们了,赶紧回学校上课。”
被当场发现,杏叶没有办法再跟踪下去,只好转身向井莲飞去。
音菱却对那个背影起了兴趣:“那个神少女,是什么来头?”
“泷杏叶,是今年刚刚成为神少女的。虽然有不错的天赋,却骄傲自满,做事很冲动。我担心她的安全,一直没让她与魔少女战斗。”千轮的语气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该怎么说呢,实在是畅快淋漓!”卯木音菱将空酒瓶放在桌上,“不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慢慢品尝,而是在一瞬之间领悟到生命的千姿百态,这就是这就是这酒的寓意吧!”
那是一瓶九十度的烈酒,是音菱做好觉悟才一口气把剩下的小半瓶全喝完的。虽然量并不多,但音菱的喉咙还是像炸开一样,长久地重复着烈酒在喉间沸腾的感觉。
“那个酒……是要兑水喝的啊……”连爱喝酒的稻寻知鸟,见到音菱的这番操作,也目瞪口呆。
“呃……是吗?”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音菱只好找个话题:“咳,知鸟,你已经决定好要加入联盟了?”
“这是当然的,毕竟后辈们都在呢。”知鸟喝了一大口白酒,“我应该是目前联盟里年纪最大的吧?”
音菱沉默了三秒,然后说:“大婶你好。”
下午放学,满落晚虽然仍然对今天的绝交耿耿于怀,但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所以还是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可是推开门后,看见的却是她无法相信的一幕——父母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生命迹象。而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竟然是个矮小的小女孩。可她脸上的冷酷无情,倒与这残忍的景象无比吻合。
晚握紧了拳:“是你……杀了他们吗?”
“没错。”天坞偎绽的神情和声音都没有起一点波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晚立刻变身,同时召唤出了荆棘枝条握在手里。
偎绽只是稍微朝晚偏了下头,仍然用平静而严肃的语气说:“你是联盟的神少女吧?不知道‘裁决’么?”
“那是……什么?”晚对偎绽的话完全不理解。
“啊,也是,毕竟只有部分神少女才知道‘裁决’。那好吧,我跟你解释一下。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我们神少女会杀死一些对社会有严重危害的人,这就是‘裁决’。明白了?然后请你快点接受这一切,这样你还能好受一些。”
“你胡说!我的父母一直都老老实实在岗位工作,你凭什么杀死他们!像你这种杀人犯,才是对社会有害的人啊!”晚立刻挥动起荆棘枝条,长出的荆棘刺向偎绽。而偎绽毫不慌张,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球,枝条一碰到那个小球,就燃烧起来。
在战斗之时,偎绽继续说:“虽然他们平时人很好,但是这附近突然出现了异常状况,导致他们短时间内沾染了大量污秽,很容易做出暴力举动。为了排除隐患,只能将他们杀死。”
等枝条被烧到原来的长度时,火焰就自动消失了。可火星一掉在晚的父母的尸体上,就剧烈燃烧起来,很快就把尸体烧成了灰烬。奇怪的是,火焰并没有烧到别的地方。见此,晚彻底被激怒了:“你杀了他们,还不够么?还要把尸体给烧掉?”
“这是为了销毁尸体,因为一旦被普通人发现了会很麻烦。我们神少女,是不能被大众了解的存在。”
“别为自己的恶找理由!法律会制裁你这杀人犯的,我要报警……唔?”
偎绽的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小白球,这个小白球一碰到灰烬,灰烬就和血迹一同化成了水。
“报警?你做得到么?”偎绽张开双手,两个小球就飞回了她的手里,“你拿什么报警?这里连尸体都没有,只能算是失踪吧?况且,我们神少女是超越了常识的存在,你觉得警察能调查清楚么?”
“法律不能惩戒你的话……那就由我来!”晚向荆棘枝条中注入了更多神力,这次荆棘枝条在伸长的同时,还绽放出了鲜红的玫瑰。
这次,偎绽身边又出现了两个小白球。其中一个小球在空中刮起狂风,吹散了红色的花瓣。而另一个小球落在地上,震起许多小石子向晚飞去。尽管晚尽力躲闪,但还是被一颗小石子击中了。此时晚已经气喘吁吁,而偎绽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偎绽一步步走近:“你看,实力是多么悬殊。你还是好好冷静想一想,就这么放任他们去伤害,甚至是杀死无辜的人,真的好吗?”
“可是……他们是我的父母啊!是把我养大的人,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晚开始嘶吼起来。
“我很抱歉。但是,裁决就是这么无情。希望他们下辈子能做个好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等过了一段时间,悲伤就会淡去的。”偎绽只是留下了这么一段话,就离开了。
而晚跪在地上许久,终于丢下了书包,不顾一切地跑出去。她没有目的,只是希望借狂奔来减轻悲怆。
突然,路上有一团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知为何,晚感到一阵恐惧,却为了知晓答案,而逐渐向那团物体走去。
渐渐地,那东西看得清楚了,也逐渐证实了晚那糟糕的猜测。
那是被人连根拔起,而被随意扔在路边的玫瑰的枝叶。
晚照顾过某个地方的玫瑰很长时间,甚至到了无比熟悉的地步。只需要看一眼,晚就知道,以如此凄惨的姿态被扔在路边的,正是自己长期以来精心照料的玫瑰。
晚就跪在被拔断的枝叶前,跪在大街的中央。晚没有察觉到的是,有两个人正在远远地观望这出闹剧。
“嗯……这是第几个了?”巢异谶站在屋顶上,十指交叉放在头后,“我说,为了收集数据,就必须这么折腾吗?”
“在神少女死去,并变成魔少女的瞬间……可以感受到天启的力量。”站在谶旁边的,是白希美晴,只不过神态和语气都与平常有差异,“既然想利用那份力量,就必须做好准备,万无一失,这才是严谨的科学态度。”
“啊,好吧好吧,那你快继续吧。”谶敷衍地回复。对此,美晴只是叹了一口气。
晚久久地沉浸在悲伤中,而表现出来的,就是呆滞地凝视着染上了地面污泥的枝叶。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猛然发现,一辆失控的货车正向着自己冲来。
在深夜醒来,发觉自己又做了过去的梦。那是一个无比辉煌的年代,是今天的人类从未达到过的高等的文明。我作为追随祂的天使,为了延续祂所引领的时代而奔波。但我很清楚最终的结局——即使我已经拼尽全力去挽回,可最终祂还是死了,被祂最爱的子民所害死。所以,我绝不会原谅卑鄙的人类。即使那个时候的人类已经全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后来的人类依然延续了卑劣的基因。没有的神的纠正的人类,本性中的恶全都暴露无遗,将祂的转世的尊严毫不留情地践踏。
天使的使命,就是在神无法出手的时候,代替神完成各种事项。虽然很想对现在的人类降下惩戒,但是时机未到,我必须等待。等着吧,如今你们作过的恶,我会让你们加倍奉还。等这地面上的罪恶全被清洗之后,辉煌的时代就会重新来临。真是期待呀,到时候你们面对天罚,会怎么办呢?哭着忏悔自己的罪过,乞求饶恕?还是冥顽不化,将罪恶贯彻到底,然后在绝对的神力面前像蝼蚁一样被杀死?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最终都会遵循因果报应的,毕竟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嘛。
可悲又可恨的人类啊,在命运回归正轨之前,尽管去珍惜你们现在的生活吧,因为你们很快就无法继续像这样作恶了。既然还有时间的话,我该去做些什么呢?
干脆,最后再跟这混沌的时代提前告个别好了。
“这就是你最后的态度……么?”满落晚并不惊讶地凝视着朋友冷漠的双眼,随后转过了头,“是啊,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我啊,也无法承认你是我的朋友。所以,绝交吧。”
晚用手背擦干脸颊上和眼眶里的泪水,因为不想再听到对方的回应,而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晚确认对方已经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才低下头继续擦拭眼泪。晚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楼梯口,便顺着上了二楼,然后走进厕所,继续任凭眼泪落下。
晚一直是个内向的人,她只有那一个朋友。但对方不一样,在她身边,总会有好多朋友围绕着她,和她一起讨论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或者一起玩手机游戏。晚很清楚,这次绝交,对方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但晚却失去了全部。即便如此,晚也不能接受自己曾经的付出,最终换不来对方的一点点回报。
失望堆叠在晚的心头,迫使晚流下悲伤的泪水。要平静下来,或许得等好久吧。
之后,究竟是过了多久呢?晚终于也哭累了,哪怕心中仍有凄苦,眼泪的阀门也渐渐被关上了。晚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泪水濡湿的脸,将手甩干,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静静地聆听自己的心跳。并不是她刻意想这么做,只是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能做的了。哭得差不多的时候,也该回去了。
在走进教室前,晚特意往里面看了看,确认曾经的朋友不在班级后,才走进去跟班主任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请个假,下午就会回来。班主任也没有多问,很自然地就答应了。拿到假条后,晚也是第一时间就收拾东西,快步走出了教室。
夕灯笼在座位上默默地目送晚离开,什么也没说。
直到走出校门,晚都没有遇见曾经的朋友,这让晚很是庆幸。晚在回家路上,特意去了那个种着玫瑰的地方,确认一下玫瑰的情况。今天的玫瑰看起来不太好,可是晚由于缺少相关的知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内心已经相当沉重,所以连失望都不明显了吧。晚看了一会儿长满了荆棘的玫瑰丛,又看了一眼自己昨天划破的手指,随后便离开了。
晚回到了家。这个时候,父母已经出去工作了。在这个只有自己一人的家里,晚随意地将书包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发呆。只是一想起今天的争吵,晚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直到她再次平静,屋里也没有出现过任何话语。
晚感到一阵疲惫,或许是哭泣的原因。晚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上睡衣,拉上窗帘,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晚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再一次出现意识的时候,晚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中,周围什么都没有。
晚开始驱动自己的身体,向前走去,同时还在询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而晚便一直往前走去。即便自己确实在向前迈开步伐,周围却还是一片黑暗,仿佛晚还一直留在原地。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了声音:“这样一来,你就变成孤独一人了呢。真可悲啊,为了无用的尊严,放弃了赖以生存的浮木。”
“你是……谁?”晚因为害怕,声音不住地颤抖。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你把那人当作唯一的朋友,所以倾尽全力去奉献、讨好。可在那人眼里,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丑罢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差距,输的只会是你。你用鲜血染红的玫瑰,只会被丢进阴沟里。”
“那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晚悲伤地向那个声音提问。
这一次,声音作出了回答:“因为你坦诚地对待他人。如果你像那个人一样,从来没把某个朋友放在心上,仅仅是堆积朋友的数量,就不会因为绝交而悲痛不已。归根结底,这都是因为你蠢啊。”
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将晚从那个奇怪的梦中唤醒。晚拿起手机,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晚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我是祸望荨砂。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了,没事吧?休息了一上午,有没有舒服一点?”
晚这才注意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晚在电话中回复:“嗯,谢谢关心,我已经好多了,下午就回学校。”
荨砂松了一口气,继续说:“现在我们繁花齐放联盟的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吃饭,同时也互相认识一下,毕竟联盟现在已经有很多人了。就算你这次不能来也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的,好好养病啊。”
荨砂挂掉电话后,伊枫瞬凑过来,问:“那孩子……没问题吧?”
“嗯,情况已经好多了。下次有机会,我把她介绍给你们。”
繁花齐放联盟的大部分神少女,现在正在饭店的包厢中吃饭。有些神少女就算是初次见面,也能很畅快地聊起天来,就比如绘上松歌和后日晒缶锈。
“你放心,像我这样的天才,就算遭遇了倒霉事,也能很快化解的!”松歌拍了拍缶锈的肩。
缶锈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松歌:“你确定?”
“哎呀,我是天才嘛!”松歌说着,便拿起了一大瓶饮料,打算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突然,松歌的手一抖,饮料倒在了袖子上。
还没等缶锈说话,松歌先急了:“呜哇哇哇哇哇!怎么会……我下午还要上课的啊,怎么办!”
在包厢的一个角落,天坞偎绽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吃完了,还有事情要做,先告辞了。”
新枝结空想要挽留:“再多待一会儿吧,吃点饭,好不容易大家才聚集起来的,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了,干正事要紧。”偎绽自顾自地向门口走去。
“真是个扫兴的家伙……”舟树真锁在偎绽离开后,喃喃自语。
“好啦,别在意啦。”瞬为真锁倒上一杯饮料,“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往好的地方看啊。”
“一不小心迷路了。对不起,总是让大家担心。”朵希这么回答。
“没事的!只要朵希没事就好!”多铎咲朵因为朵希平安无事,非常安心。
“这就是我们MGO曾发现的人偶吗?就像真正的人一样哎!”初本霜惊呼。
“没错,这孩子是我们重要的伙伴呢!”咲朵提到“伙伴”这个词的时候,非常骄傲。
下午放学后,西沙唯良敲响了一扇门。很快,门就被天坞偎绽打开了。唯良恭恭敬敬地将几张纸递交给偎绽:“这是目前已加入联盟的神少女的情报,请过目。”
“辛苦了。进来坐坐吧。”偎绽带唯良坐上沙发后,才开始查看情报。
从始至终,偎绽反复翻阅着情报,仔细阅读重要的信息。唯良只是坐着看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天坞大人,我去帮您泡杯茶。”
偎绽点了点头,视线从来没有从纸上移开。当唯良端着冒着白气的茶回来的时候,偎绽差不多把情报看完了,感叹一句:“MGO的神少女挺能干的啊,这么快就募集到了这么多伙伴。”
此时,暮雾玖缘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啊,会议已经开始了吗?”
“不,还没有。我还需要对这些情报进行分析。”偎绽从桌上拿了一张白纸,一边继续查看着情报,一边用笔在白纸上写了起来,“而且,翡翠还没有来。”
“诶?小埃可不像是会故意放人鸽子的孩子,应该是有不可抗因素吧。”玖缘自言自语道。
“或许吧。”偎绽头也不抬,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而唯良从端完茶回来后,就一直认真而严肃地端坐着。
过了几分钟后,才听见有人急匆匆地敲门。唯良前去开门,一看,外面的人果然是翡翠埃。
“对不起,今天放学后班主任突然给我们开了个紧急班会,耽误了点时间。”埃说话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大概是一路跑过来的,“打断你们的会议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翡翠,你不用道歉,我刚刚分析完了情报,这就打算开始会议。”偎绽对着玄关那边说。
“啊,明白了。”埃走进客厅,把书包放在矮柜上,然后坐在沙发上。
这下,沙发上已经有了四位神少女。偎绽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那么,会议正式开始。井莲已经有很多神少女加入了联盟,为了提升联盟的凝聚力,我们需要与井莲的成员互相认识一下。所以,回去后准备好自我介绍。然后就是,关于圣洁槛羽教的事项。”
唯良皱了皱眉:“联盟的其他人害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有开始调查呢。”
“尽管如此,我们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圣洁槛羽教对我们神少女,甚至整个社会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说着,偎绽握紧了拳。
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真是太可怕了。天坞学姐,我能做些什么呢?”
“不需要。这个行动很危险,还是交给我们比较好。翡翠,你这段时间先在联盟活动,一切服从安排。”
“嗯,好的!”
满落晚也和往日一样,来到了那个种着玫瑰的地方。
如同之前一样,晚自习检查着玫瑰的情况。突然,一只啃食着叶子的虫子映入眼中。晚刚想抓走那条虫子,可它却钻进叶子里面去了。晚立刻扒开枝叶,可手指的疼痛让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晚看向自己的手指,发现被荆棘划破,流出鲜红的血。
搜寻无果,再加上自己的手指也受了伤,晚只好放弃。那一天,晚失望地回家,在手指上贴上了创可贴。但更让她焦虑的,是另一件事。
终于,时间到了海报比赛提交作品的最后一天。晚刚进班级,就走到朋友面前,凝视着她。等朋友抬起头来和晚对视,晚才说:“可以跟我过来一趟吗?有件事,我们最好两个人好好谈谈。”
晚带朋友来到一个无人之处,随后就问:“海报……画的怎么样了?”
“你怎么又……不是告诉你不要催我吗?”朋友很不耐烦。
“让我看看你的进度。”
“我答应了你就肯定会画的啊,你急什么?你不要总是猜忌我好不好?难道你就不愿意信任朋友吗?”
“正是因为信任你,我才愿意等你那么久。但你能够回应我的信任吗?我知道的,其实那张海报,你一笔都没动过吧?”晚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
朋友并没有否定晚的猜测,而是站了起来:“那又怎样?你不是连一分钱都没给我么?既然要我无偿给你画海报,那多等一段时间又怎么了?”
“原来如此,在你眼里,我们的友情就是用金钱衡量的啊。”
“你看,你又猜忌我!被你这么怀疑,我真的好累啊。”朋友的态度又变得委屈起来。
晚立刻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健康!好像你做什么事情都效率低下,而且整个人也变得情绪化起来。在得知你没能把海报画完,并且还用金钱衡量我们的友谊之后,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事,才会变得这样的。我并不怪你,但我想告诉你,这样并不好。我想帮助你,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的,我们一起克服。”
朋友忽然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令人胆颤的声响:“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有毛病咯?”
朋友的这种反应让晚恐惧得颤抖起来:“不是的,我只是单纯想帮你走出这种不健康的状态……”
“你少用你那恶心的认知来定义我,给我滚吧!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了,我没你这个朋友!”朋友冲着晚大吼。
“我没那个意思,请相信我!那张海报画不画都无所谓了,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友情,但你的情况……我真的放心不下来。”晚强忍着泪水解释着,然而得到的却是朋友的下一句怒吼:“我再重复一次,赶紧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