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上好!”学校还没有开门,在校门口,卯木音菱就向大家问好。
“音菱,大早上见你这么有活力真是难得啊。”新枝结空笑了。
“因为,今天是星期五嘛。”音菱说着,突然想起了昨天的场景,笑容僵了一下。
“喂,怎么了音菱?没事吧?”
“啊啊……我突然想起来有张数学卷子忘写了……”
“噗——”结空一下就笑了出来,“原来是这种小事啊,你加油到教室里去补。”
“好烦,为什么要写作业啊?我不写作业照样能考高分,写作业这种事情就是对我生命的最大浪费!”音菱又开始抱怨起来。
结空忍俊不禁:“又来了又来了……早上不抱怨和一两句就不是音菱啊,你昨天早上抱怨的话就是‘为什么今天不是星期五啊!’”
“昨,昨天的事今天就不要说!”音菱急了。
星序愿等待着自己的朋友来学校。在校门口,她看见了多铎咲朵。
愿总觉得,自己应该勇敢一点,所以试着主动跟咲朵打招呼:“多铎同学,早上好。”
“啊!早上好,星序。”
“叶月同学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她家里有点事,晚点才能到。”
这个时候,叶月一织才刚刚出门。一织家离学校不远,步行的话完全来得及。
一织知道上学路上有条小巷,平时跟咲朵一起上下学的时候会走大路,但一个人走的时候,她更愿意去看小巷附近的花。
但是这一次,小巷附近有股刺鼻的味道,很令人难受。以前有这种味道吗?
“请你在此止步。”一织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个人是,西沙唯良。
“怎么了?”一织很疑惑。
“前面有突发事故,安全起见不要通行。”
“这样啊……”一织很知趣地离开了。唯良也松了一口气。当然,如果对方执意要通行的话,她会用武力赶走的。
唯良向巷子的深处走去,男子的尸体就在那里,面容的狰狞说明他以惨死结束了自己不光彩的生命。鲜血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发黑,发出难闻的气味。唯良看着这副景象,叹了口气:“这边的神少女都不处理尸体的么?”
学校里,依然是平淡的日常。
老师依旧传授着在学生们看来是那么无趣的知识。一年一班的那节课上,有名同学吃零食,还将零食分给周围的人,时不时将头转到后面,跟别的同学眉来眼去。愿皱着眉头看着那人,觉得自己学习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长期过着被无视的生活,她早就不会主动个人说话了。
“那边那位同学,下课后来学生会跟我走一趟。”波多野梅经过走廊,在窗外冷冷地说了一句。
下课后,律岚霖羽对愿说:“那个人还真是倒霉啊,居然被学生会长逮了个正着。”
“哎?刚刚那个是学生会长是吗?”听到这句话,愿开始憧憬起来:作为学生会长,一定又有地位又有权利,很有威严,谁也不会无视她……啊啊,要是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就太好了啊。学校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顾……
“喂,愿,你有听我说话吗?”霖羽叫醒了沉浸在幻想中的愿。
“啊,是!抱歉,刚刚在想事情。律岚同学刚刚说了什么呢?”
“我说,午饭时间到了啦。”
“哎?呜,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这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呢。那我们走吧。”
一织和咲朵也在食堂。像往常一样,她们开心地讨论着日常的话题。
“一织织!咲朵朵!霖羽羽!愿愿!找到你们了!”紫藤荼奈乃跑了过来,递给了她们每人一张票。
“哎?这是什么?”愿接过了票后问。
荼奈乃回答:“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抽到了奖,就是五张绚窗玲演唱会的门票。不过她当天没有时间,就把票都给我了。因为愿愿你们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们每个人一张,去演唱会吧。”
愿看着那张平整善良的门票,有些不好意思:“给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我们是好朋友嘛!”这么说着,荼奈乃握住了愿的手。
“啊啊……呃,谢谢你,紫藤同学。”
看着愿这么紧张,其余三人都笑了。
学生会里,梅正襟危坐,那名被叫去的同学就站在她的面前,不敢抬头。
“会长,我……”
“想说的话都写在一千字检讨里,明天早上交给我,没有商量的余地。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梅未等对方把话说完,就下达了命令。
神原金苑和祸望荨砂吃完了午饭,走进了学生会。荨砂看到这个情况,说:“哦呀,又有学生犯错误了?”
“会长啊啊啊!我犯的错误也不算大,看在我是一年级的份上,能不能写五百字啊?”
“都说了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你快回去吧。”梅不耐烦地说。
“那个,你们帮我求求情好吗?”那个学生看向了荨砂和金苑。
金苑的回答是:“梅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主意的人啊……就算我们向你求情了也没办法的,所以乖乖牺牲玩耍的时间去写检讨书吧。”
无奈,那名同学只好沮丧地离开了学生会。
愿一直将那张门票视为珍宝,不敢折叠,小心地放在书包里。放学后,她将门票取出来,看着票面,眼神里充满了幸福。从来没有人会主动邀请她的啊,就连生日也从来都是自己过,初中毕业后同学聚会,愿却根本没听说过有这事,直到结束后才听见同学偶然谈论起,结果全班只有愿没有参加,大家也毫不在意。
但是现在,不是这样了。出现了重视自己的人,能跟自己做朋友的人。总觉得上了高中之后,一切都在改变呢。
票上写着出演日期,就是明天上午。那么,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了。那样的演唱会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有重要的朋友陪伴自己,明天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漆黑的,面具。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觉得惊悚。
常柏研伸出了食指,在指尖上出现了几个小人,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长裙,盔甲,礼服,甚至还有一些原始民族的服装。它们飞到了高空中,跳舞一般向面具踢起了脚,面具一个个被打碎了。
“常柏同学,好厉害!”一旁观战的星序愿不禁感叹。
“我说啊,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出手,你们也该打几个吧?”研把头转了过来。
“也是呐。”叶月一织展开了翅膀,彩色的光片从羽翼之间飞出,击碎面具。而多铎咲朵和律岚霖羽也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很快所有的面具都被清理完毕了,五人又回到了原来的街道。
“嗯嗯,有这么多伙伴一起战斗轻松多了呀。”霖羽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过似乎并没有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弄乱。
“愿,你也要跟大家一起战斗啊。”研对愿说。
听到自己被指名了,愿很慌张:”对,对不起!因为我的能力是治愈,没有战斗能力,所以帮不上大家的忙,实在很抱歉!”
霖羽无奈地看着这样胆小的愿:“你没必要道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愿也能在关键时刻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呢,打起精神来吧!”
“嗯,谢谢你,律岚同学。”有那么一刻,愿觉得,如果没有霖羽的鼓励,自己真的会消沉下去。
回到家后,父母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那样的事件,已经持续几年了。不时地会有社会闲散人员被杀,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有不良习惯,例如酗酒、赌博等,中间有些甚至是杀过人却没有被逮捕的逃犯。奇怪的是,警察对案件的调查一头雾水,根本没办法查出凶手是谁。
这种事件在整个日本都有,不过愿所在的市区,这样的案件尤其多。这一系列事件也引起了悬疑爱好者的兴趣,有不少人开始推测缘由——有人说是一群无业人员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了一个人,这个人死后化作冤魂专门报复这类人;有人说这是上帝对这些人的惩罚,让他们坠入了地狱。不管怎么说,关于这些事情众说纷纭。愿初中就听到同班同学经常讨论这样的事,也在书店看过以此为灵感而编写的小说和漫画。
“真是的真是的,又是这种事情啊,还是发生在我们附近的。”愿的父亲自言自语,顺便给女儿提了个醒,“你在外面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啊,虽然你跟那些被杀的人完全不一样,但也不排除你也有这样的风险。”
“知道了,爸爸。”愿走进房间里,开始写作业。
夜晚的城市是如此繁华,随处可见的彩灯几乎将黑夜都照亮了。
卯木音菱和白希美晴穿着神装,清除了污秽。
“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美晴的衣服变成了校服,“啊,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呢。音菱,我们回去吧。”
音菱对美晴笑了笑:“我还要调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剩余的污秽,你先回去吧。”
美晴点了点头,然后回家了。
“呼——”音菱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坐在一边的男子。起初是看到他打算行凶,音菱和美晴才阻止他,然后清除污秽的。
“你干嘛啊?”很明显,男子很不友好。
音菱不紧不慢地说:“前几天调查过你的情报,在中学时期抢劫自己的同学,到了社会无所事事,想要不劳而获,挥霍着父母的财产,赌光了父母的积蓄。到现在走投无路了,所以打算杀死刚才的年轻女子抢钱——你,真是个罪恶的人呢。”
“哈?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认识我么?”男子很诧异,但很快有狂妄起来,“啊哈哈哈,你当自己是正义的使者?真是,明明是被抢的人不好,没有力量保护自己还去怪抢钱的人……哈哈哈……”
“没救了……”音菱又叹了一口气,“我并不认识你,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你身上积存的污秽太多了,如果放任你的话,会给世间带来很多绝望。”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子还在疑惑的时候,音菱的身后出现了一把红色的短剑,自行向男子刺去。男子的颈项边缘划开了一道裂痕,猩红的液体喷出,连墙上也染成了红色。而剑身本身就是红色的,所以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明显。
他死了。瞳孔放大,直到死前那刻都不敢置信这一切。
音菱望着他的尸体。
刚刚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失去了生命。那狰狞的表情在夜色中格外恐怖。
音菱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不会害怕了,只是从来没有习惯这样的结果。每一次,她的心都是如此沉重。
尽管不知道这个习惯是谁开创了这种名为“裁决”的行为,但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总会有一些神少女去执行,然后传给之后的神少女。
“死了呢……死了啊……”音菱念念有词,“无论多少次,杀人的感觉都是这么不好受啊。但是没办法,这也是神少女的工作。”
“裁决”的意义便是,牺牲掉罪恶的人,去换取人群的秩序与和平。但音菱很清楚,即使是那样的人,也有爱他的家人。只是为了他的家人不被牵扯进深渊中,音菱必须去裁决。
音菱的那把剑消失了。她仍记得,教给她“裁决”的人,是她所在的神少女组织刚诞生时,统领着大家的前辈。如今那位前辈已经不在人世,音菱便接手了这个工作。
只是可惜,在这个充满了污秽的世界中,裁决是不能停止的。正是因为污秽没有被神少女及时清除,才会有人受到影响,成为反社会分子。所以,神少女的裁决,实际上也是一种补救措施。
今天发生的事,只有她一人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黑暗的一隅。
虽然这是个隐蔽的小巷,没有那么多人眼,但万一真被看到了很麻烦,所以还是离开吧。
放学的校门口很热闹,挤满了人。
“喂——这不是研吗?”叶月一织像人群中的某人打招呼。
“啊,是研,真的是研呢。”多铎咲朵也看到了她。
常柏研看到了她们,也跑了过去:“一织,咲朵,最近的生活怎么样啊?”
“很顺利,还认识了两位朋友,愿和霖羽。”一织将她们互相介绍,“愿,霖羽,这位是我和咲朵的老朋友,常柏研。”
“那个眼罩!”律岚霖羽指着研右眼上的眼罩,“超帅气!”
“很酷是吧?哈哈我也觉得……”很快,研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但是,星序愿一直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她,具体的地点却不记得了。
“研是个很厉害的神少女,当时我和咲朵刚得到能力后不久就被卷入了影间,当时我们都快吓死了,还好研过来为我们解除了危机,并向我们介绍了影间和影形。不过很可惜,她也没能找出幕后操控影间的主谋呢。”一织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而研也一直客气地说着“没什么没什么”。
“愿,你不来认识一下她吗?”霖羽突然把头转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愿。
“啊……嗯,你好,常柏同学。”
“你就是愿吧,很高兴认识你!”
研就这样握住了愿的手,让愿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曾经她总是被大家无视的那一个,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对自己这么热情。
“哎?我可以跟常柏同学做朋友吗?常柏同学看上去这么厉害,总觉得我会拖你的后退呢……”
“愿,自信一点!”研鼓励着愿。
愿又一次感受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幸运。好歹不会被所有人无视。就算没有成为不可思议的神少女,和大家一起,能拥有这么多朋友,真的好幸福。
在街道上,白希美晴遇见了樱峰珠枝。珠枝开门见山地说:“你管的闲事有点多了。”
这时的美晴,与学校里一织等人见到的美晴的气场完全不同:“啊,也是,这便是‘我’的作风呢。虽然我也很无奈,但事实上就是如此。不过我也认为那个性格太麻烦了,以后也应该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你根本不懂神少女!”美晴的话确确实实地让珠枝恼火了,她冲着美晴大吼,“你知道神少女最终的命运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神少女最终会背负多么大的绝望吗?什么都不懂就别自以为是!”
“不,我都懂,甚至比你懂得还多。”美晴平静地说。
珠枝还没理解美晴的意思,美晴就已经转身穿过了一堵墙。
珠枝想要去追,两手却按在了墙上。
“白希美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樱花,开得更鲜艳了。
珠枝回到了租的房子,乙桑映在那里等候她多时了,她问:“珠枝,我听翩前辈说你把玩偶踩坏了……是真的吗?”
“我不否认。”珠枝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我觉得并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伪装。”
到底怎么了……映不解地看着珠枝离开的背影,“明明说过那个玩偶很可爱……为什么现在却……”
映叹了口气,还是先做该做的事情吧。她拿起了家里的座机,给一织打了电话:“一织,今天英语作业是什么来着?我忘记记啦!”
回房间后,珠枝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回忆录。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一副彩色的蜡笔画。左边的人扎着橙色的双马尾,右边的人扎着粉色的单马尾,想必这就是映和珠枝了。而中间的人则有着深红色的卷发。每个人都笑着。
珠枝颤抖着,不敢再翻开下一页了。她将回忆录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
“喂,樱峰!”有人正坐在窗台上喊着珠枝。
珠枝不耐烦地跟她说:“擅闯民宅可是不好的行为。”
“啊咧啊咧,樱峰你还是跟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对谁都抱有敌意呢。”窗台上的人跳了下来,“别这么冷淡嘛,再怎么说我们的现在的地位相同,来交个朋友吧?”
珠枝看都不愿看她一眼:“我的朋友只有两个人,绝不会和别人成为朋友。尤其是你这样虚伪的人,荻宫澄苗。”
“噗——”澄苗笑了出来,“说得好像你不虚伪似的。”
“不要试图激怒我。我跟你不是一样的存在,我还有珍视的人,还有执念,而你只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别人和为了某人而去伤害别人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这一次,珠枝彻底被激怒了,“至少我还有那种‘爱’的感情,可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
“别这么说嘛,我都到这里了,看在同为半魔的份上,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跟我合作。”澄苗一点也不急,“最近我已经成功让一个孩子成为正式的神少女了,并把她带到了这边。如果跟你合作一下的话,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珠枝坐在椅子上,扶了扶自己的脑门:“我需要考虑一下。”
“好吧。”澄苗推开了窗户,“如果你考虑完了,就来找我吧。”
说完,澄苗便从窗户跳了下去。珠枝烦恼地将窗关好。
走在放学的路上,研突然问:“我说你们啊,最近有没有碰到影间啊?有没有锻炼自己啊?”
“这个嘛,倒还是有的,当时是个学姐帮了我们……”一织回答。
“是吗?这么说的话,就算有个神秘人物出现了?”很明显,研对那位学姐非常感兴趣。
“不,不是什么神秘的人,其实是跟我们同校的高年级学生,之后我们还认识了来着。”咲朵这么说,但研的兴趣显然低了几分。
“这样啊。那你们还认识什么别的神少女吗?”研继续问。
“有的有的!比如湖夜学姐……”愿刚开口,研就打断了她的话:“稍等一下。”
又是相似的情形,空间开始扭曲,黑色的浑浊的物体出现,向着她们靠近。
“真不巧啊,刚碰面就遇到这个了。”研扶了扶自己的眼罩,确认戴正了,然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叶月一织和多铎咲朵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因为住得很近,所以一般她们都是一起上学的。
“这不是咲朵和一织嘛,早上好呀。”在上学路上,有人跟她们打招呼。而她们难以置信——跟她们打招呼的人,居然是湖夜尘梨。白希美晴也站在她的旁边。
“尘梨学姐,你不是……”一织根本不敢相信尘梨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好好地出现,这是幻觉吗?
“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好好好的吗?”尘梨对她们笑了,“做噩梦啦?”
“啊,对,是那样……”一织这样附和着。她想不明白,之前明明看到了鲜血喷涌的那一幕,可为什么现在尘梨好好地站在这里,还在跟她打招呼……似乎就连之前被袭击的事也忘记了。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我也认识了这两个一年级的孩子呢,这样一来我们大家就都是朋友了。”美晴也笑了。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下,一织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疑惑,也跟着笑了。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们班今天早上有个测验,我笔记还落在学校里了!”尘梨一拍脑门,“我先失陪了!”
看着尘梨跑向学校的背影,美晴叹了口气:“真是粗心大意呢。”
然后,美晴看见了始终凝视着自己的一织和咲朵:“你们一定有事情要问我吧。我们慢慢走着说吧。”
在林荫道上,美晴向她们细细道来:“你们似乎对神少女有些误会呢。尘梨被袭击的事是事实,但这并不是身为神少女导致的。新闻里我们就能看到谋杀案,虽然我们周围没有经历过,但不排除我们有被杀的风险。一般来说,人遇到这种事,只能在绝望中挣扎吧。所以看见那些被杀的人,我也很心痛。但是神少女有着颠覆不幸的力量。正如你们所见,尘梨能够恢复,是因为有神少女救了她。所以,神少女其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原来,这便是神少女吗?”咲朵听完了美晴的话,觉得心中有什么被改变了。
“嗯,能成为神少女是件幸运的事,大家要笑啊。”美晴接着激励一织和咲朵。
“神少女……居然是这样呢。对,大家都要笑,是神少女改变了现实中的不幸啊。”一织明白了美晴的意思。
“呼呼,看到你们这样我就安心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吗?”
“嗯,一起去吧!”一织和咲朵响亮地作出了回答。
中午,星序愿没有去食堂,而是去了学校对面的餐馆。前几天律岚霖羽推荐了这里,所以愿想要来看看。
在那家餐馆里,卯木音菱和漆条绫见也在。
“什么?意大利面卖没了?”音菱不敢相信,缓了一会儿后,她说,“啊,那就随便来点曲奇好了。”
愿悄悄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店内很干净,空间也比较大。
愿发现,自己最近总是跟在音菱的身后。那是因为,音菱在昙月子里是很有名的人物,学习和体育都相当优秀,总有一群人围在她身边。愿自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除了那三个朋友外,人们大多对自己很冷漠。愿也想学习变得有名的方法。
音菱和绫见找了个桌子坐下。绫见问:“呐,卯木同学为什么一直喊绘上同学笨蛋呢?”
“松歌那家伙,每天说着要当学神,结果作业都不写,你不觉得非常像笨蛋吗?”
愿在一旁看着,她实在是很羡慕音菱,人受欢迎,有数不完的朋友……要是自己也能变成她一样的人就好了啊。结果,直到音菱和绫见吃完回学校了,愿还是没有学会。
到了放学的时候,风纺迷迭香走在洒满夕阳光辉的走廊上。
“什么嘛,过了这么久一个队员都没招集到……啊,算了,还是先做好正式比赛那天被琉嘲笑的准备吧。但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迷迭香抱怨道。
不经意间,迷迭香瞥见了舞蹈教室。那间舞蹈教室,自己经常在那里练习,毕竟是偶像嘛。不过现在在那里跳着舞的,却是一个有着黑色的长发,蓝色瞳孔的少女。她正跳着芭蕾,轻盈的身姿在起跃的瞬间让人觉得那是飞翔的动作,但很快又被重力抓住,落在地上,却不像铁球落地那样沉重。无论何时,她都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
“芭蕾舞……吗?”迷迭香望着教室里跳舞的少女。在她跳完后,迷迭香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你好!刚才看了你跳的舞,跳得很棒。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风纺迷迭香,你呢?”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递出了自己的名片,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涴夙舞。
“啊啊,这样啊。是这样的,我是一名偶像,你要不要跟组建一个临时的偶像组合,代表我们学校去参赛呢?”
舞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啊,是吗……那么打扰了,不好意思。”
迷迭香离开了舞蹈教室。但是那个人,真的好奇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是不能说话吗?还是不愿说话呢?
“迷迭香香!这个时候你还在学校啊?”突然有人喊住了迷迭香,让她吓了一跳。那是紫藤荼奈乃正向迷迭香跑来。
“啊,你好。我不认识你呢,你是我的粉丝吗?”
“不算吧?不过听霖羽羽提起过你,所以就想过来看看你呢。”荼奈乃睁大了眼睛,“迷迭香香刚刚是和舞舞见过面了吧?因为看你刚刚从舞蹈教室走出来呢。”
“这么说,你认识她?”
“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不过几乎不说话呢。只看见她和别的学校的人聊过天,但是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话。”
“啊,是这样的人吗……”迷迭香默默感慨。她为什么不愿意说话呢?就算说是怕生,到也不至于连自己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吧?
“呐,迷迭香香,听说你是很厉害的偶像呢,我们可以做朋友吗?”荼奈乃突然这样问迷迭香。
“啊,可以啊。我在这所学校已经认识了很多朋友了呢。”迷迭香回答。
“嗯……?”卯木音菱仔细打量着祸望荨砂的神情。就在这个瞬间,吃完了手中的蛋卷。
“嘛,怎样都行啦。”音菱直起身来,“找不到原因的事故也不是第一次,我们可没那么多闲心。回去背东西吧。”
音菱一直走到了楼梯口,遇见了三班的绘上松歌和漆条绫见。松歌手上的是一种金黄色的食物。
“这个东西叫做煎饼果子。井莲那边不是有个中国的交换生吗,是她推荐给我的。”松歌向绫见介绍这种食物。
“是那位吹笛子的大姐姐吗?”绫见问。
“不不,她又不是交换生。我说的是一年级的那个……日本名好像叫永远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哎,这个我吃过呢。”音菱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她们,“我记得是产自中国,对吧?”
“中国……好像以前什么人在那读过一段时间的书?”松歌总觉得似乎在哪听过。
“祸望学姐以前就在中国上过学啊。”绫见提醒松歌。
“啊,对对对!”松歌也赶紧附和。
“说到中国,那真的是个美食之国呢。”音菱趁着兴头开始闲聊起来,“之前我去过一家中餐厅,里面有中国各地的美食,风格真的是截然不同。”
“让一下让一下!”在她们身后,律岚霖羽冲了过来,绫见知趣地闪开了。她们都看着霖羽下楼的身影。
“这不是霖羽吗。”音菱嘀咕道。
“莫非卯木同学认识她吗?”绫见问。
“不……怎么说呢,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在篮球场,霖羽寻找着自己的发饰。一定是在这里掉下的,要好好找找。
虽然名义上是篮球场,但因为昙月子学院是女校,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去打篮球。刚建的时候是有篮球架的,不过现在都被拆了。
正在留心寻找发饰的时候,霖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却看到自己身处一个从未见过的卧室。
“请问?有人在这里吗?”霖羽初步判断,自己到了别人的房间。但刚刚还在篮球场上,现在又出现在别人的房间里,实在太奇怪了。
房间的门锁着,出不去。霖羽环顾了下周围,并没有自己的发饰。就连窗户也是紧紧关着,打不开。看样子自己是被困在这里了——莫名其妙地被关在这个房间里。
真是无奈。如果有谁可以解释一下目前的情况就好了。
霖羽突然想到了自己玩过的逃脱密室游戏。莫非是要靠房间里的道具找到钥匙,然后从大门出去吗?说不定行得通呢。那好,就先从衣柜找起吧。
但是,打开衣柜,又让霖羽吃了一惊。衣柜里面没有衣服,而是一个长长的通道。
霖羽不安地环顾着四周,因为远处有光,所以可以微弱地照亮这里。但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不警惕是不行的。
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通往的竟然是一个广袤的空间。但是,有一个粉色风暴状的物体挡住了去路。
那个风暴状的物体发现了霖羽,一点点向她靠近。
“诶?这是什么东西啊!”霖羽吓了一跳,这东西似乎并不友好。霖羽突然想到自己也是神少女,似乎也能挡一挡。在霖羽的手中出现了极光,向风暴状的物体飞去,但收效甚微。
霖羽突然发现,那个物体里面有自己的发饰。但很明显,目前打不过这家伙。霖羽一点点地退后,想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发现通道关闭了。
发生了这种事,真是太可怕了。只能从周边逃跑了。霖羽往左边跑,但那个物体紧随其后,速度并不比霖羽慢。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一颗心突然飞了出来,打中了风暴,才使风暴停了下来。
朝那个方向看去,站在那里的是紫藤荼奈乃——但是,她穿的衣服很特别,上面有心形的装饰。没错,这是她的神装。
“千钧一发。”荼奈乃拿着一根树枝,看着这个风暴,一点点地走近,“霖羽羽,没事吧?快穿上神装,这样就能打败它了!”
“神装?等等,我没有神装啊!”又一次听到别人提起神装,霖羽急了。
“霖羽羽没有神装吗?啊,不好,没时间聊天了。总之先打倒它吧。”荼奈乃手中的树枝变长了,然后从树枝上长出几颗爱心,向着风暴飞去。风暴很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荼奈乃继续发动攻击,那根树枝变成了爱心的形状,一直伸长,刺到了风暴。那一瞬间,风暴消散了,而霖羽的发饰掉了出来。
荼奈乃捡起了头饰,走到霖羽面前:“危机已经解除啦。霖羽羽,没事吧?”然后,将头饰递给了霖羽。
“受伤倒是没有……”
“那就太好了呢!”荼奈乃似乎很高兴。然后,她开始慢慢道来:“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东西叫恶魔,恶魔会在物体上附身,然后构造出结界。不过打倒就没关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荼奈乃和霖羽已经回到了学校的篮球场。然后,荼奈乃的衣服也瞬间变成了校服。她接着说:“我刚刚看到霖羽羽用极光攻击恶魔了啊,这说明霖羽羽也是神少女吧,为什么不用神装呢?”
“所以我都说了我没有神装啊。”霖羽无奈地说,“很多人都很惊讶为什么我没有神装,我也想知道啊!”
“没有神装是件很糟糕的事啊,那可是打不过恶魔的。”荼奈乃说。
但是,刚刚的恶魔,让霖羽想到了之前遇到过的“影间”。她问:“荼奈乃,你知不知道影间?也像刚才那样被拖入一个空间里,不过那个是黑白的,而且也会有东西攻击人,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荼奈乃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我猜应该也是恶魔的一种结界吧。”
霖羽若有所悟。
突然间,荼奈乃握住了霖羽的双手:“霖羽羽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啊,如果下次遇到恶魔的话,我如果看到一定会保护你的。”这么说着,荼奈乃对霖羽笑了:“因为我和霖羽羽是很好的朋友哦。”
“阿锁,物理老师找你哦?”在尴尬的气氛中,白希美晴推开了门,“啊呀,这是谁?”
“也是神少女,不过我对她没什么好感。当时尘梨被伤害的时候,她可是在场的。”舟树真锁回答。
在窘迫中,叶月一织向美晴投去求助的眼神。
“有决定性证据吗?”美晴问。
真锁摇了摇头。
美晴走到了真锁的课桌旁:“至少现在不能证明她是罪犯。主观臆测的话,会被讨厌的哦。”
“……好吧,既然美晴都这么说了,就先放她一马吧。那我先去找物理老师了。”最终,真锁妥协离开。
一织向美晴表达了感谢,而美晴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是新的神少女,之前跟湖夜学姐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和大家不一样,我没有神装,所以想要认识一下学校里的其他神少女,看看有没有什么组织,这样的话至少能安心点。”
“这样啊。说来话长,教室里有点闷,我们出去聊可以吗?”
在走廊上,美晴和一织互相介绍了自己。
“白希学姐,我一直对神少女有些顾虑……就是听说,有的神少女会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去危害别人,这是真的吗?”一织小心翼翼地问。
美晴点了点头,然后说:“说实话,这样的神少女,不仅是我,这所学校里的其他神少女也遇到过。但是我们最后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阻止了她们。不用害怕,总会有人与恶势力抗争的。”
听到了美晴的话,一织放心多了。
“那……污秽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是人们心中的‘恶’吗?”一织接着问。
“不是,只是存在于现世的一种无形的物质。神少女只是能够将污秽实体化而已,并没有清除污秽的义务,这些都是纯属自愿的。神少女完全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
哪怕美晴在如此劝慰着一织,但一想到鲜血喷涌的那一幕,还是不禁颤抖。鼓起勇气,一织喊了出来:“那为什么湖夜学姐会被袭击呢?”
“有的神少女认为,其他神少女是一种威胁,所以要除掉。我们以前就与不少这样的神少女为敌。”美晴叹息,“但至少,我们还生活在一个相对光明的环境里吧。即使不是神少女,也时刻存在着风险。总之,如果你觉得担心的话,我可以保护你,我把手机号给你吧,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向我求助。”
在走廊上,卯木音菱吃了一个蛋挞,把装蛋挞的锡纸扔进垃圾桶里。之后又拆了一包山楂片,继续进食。远远地看到美晴,她就打招呼:“美晴,上午好!”
“早上好,音菱。”美晴向着音菱的方向走去。
音菱这才发现美晴身边的一织:“这位……听说你是叶月一织吧?”
“卯木学姐,你知道我?”一织有些惊讶。
音菱慢慢解释:“我在这所学校里认识的神少女都知道你……因为你没有神装,而大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很多人都把你当成很特殊的存在。还有你的几个朋友,我们也都知道了。”
果然,这所学校里有隐藏的神少女组织!但毕竟自己被一大群人知道了,一织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接着,音菱问:“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为神少女的吗?换句话说,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菱的山楂片已经吃了一半。
一织打算回答的时候,樱峰珠枝和乙桑映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们似乎并不希望被说出有关自己的事情。比起面前的音菱,还是跟她们两个更亲近些。所以,一织打算搪塞过去。
“啊……怎么说呢,某天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拥有了神力!”
“真的?”音菱怀疑地看着一织。
好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一织找到借口离开了这里。
放学后,一织和多铎咲朵开开心心地回家。刚好碰见了珠枝,她们就打了个招呼。但是很奇怪,珠枝并没有理会她们。
“啊咧,今天樱峰好奇怪啊。”咲朵嘀咕着。
“看样子她有点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啦。”说着,一织就拉咲朵离开。
珠枝来到了一个小区附近,仔细观察着四周——她是在查看周围有没有监控。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拿出了一个定时炸弹。她将炸弹绑在鞭子上,挥动着鞭子,将炸弹送到楼房顶端,然后将鞭子收回。接着,躲开了监控的视角,她迅速逃离了这里。
接着,珠枝背后的那座楼房,被漫天的火光吞噬着。
“这样的话收集到的绝望还能撑一段时间。”珠枝喃喃自语。
祸望荨砂放学是经过这条路的,没有被房屋的爆炸所伤,但是也看到了爆炸的那一瞬间。荨砂眉头一皱,拨打了火警的电话。
“是恶魔在作祟吗?”荨砂自言自语,开始寻找附近是否有什么线索。
那天的火很快就扑灭了,虽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带来的损失也是不小的。
早上,星序愿刚到校的时候,就听见班里很多人都在讨论。
“说也奇怪,那座楼突然就爆炸了。估计是放了什么易燃易爆物吧。”
“唉,我后桌刚到家门口就发现那个样子,真的很心疼她了。”
询问了同学们后愿才知道,昨天那个小区有幢居民楼爆炸了。随后大家又讨论了起来,根本没有愿插嘴的余地。在以前,愿常常遇到这种情况而感到无助,就连现在被无视也挺难受的。这样的话,自己不就跟以前一样,变得透明了吗?最重要的律岚霖羽还不在,真是烦恼。
第一节课下课后,荨砂在走廊找到了音菱:“你还有闲心吃蛋卷啊,不知道昨天有事情发生了吗?”
音菱就在荨砂面前又吃了一个蛋卷,悠闲地说:“就算我去关注也没用吧,现在我们可是在学校里呢。你这么说的话,难道当时你知道些什么吗?”
荨砂摇头:“我去找了,那附近并没有恶魔的结界。”
晚上9点21分。
卯木音菱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未接通的声音填充了寂寞的等待。拜托了,一定要打通啊。
“喂?”终于,那边的电话被接通了。
“晓染?”音菱激动地问,“是你吧?今天有空吗?”
对面是雨渡学院的学生,庭晓染。她回答:“当然没有。手上还有四套卷子要做呢,今天实在是没时间。”
“是关乎人命的事!我们学校有个人,也是神少女,她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音菱的语气更加焦急。
“这样啊……感觉有点分身乏术了啊……”晓染望了望书桌上的卷子,“那——行吧,就在最大的那家是吧?”
“嗯!我会等你的!”
挂断电话后,晓染默默念叨:“真是的,今晚得睡得更晚了啊。但愿能早点结束吧。”
这个时候,樱峰珠枝和乙桑映回到了租的房子所在的单元门口。
“珠枝,我稍微……有点难受……”映扶着自己的额头,“好奇怪,头有点疼。”
“没事吧?”珠枝把住了映的肩,“需不需要我扶你上楼?”
“那就,这样吧……”
一路搀扶着映,珠枝在门口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刚进屋,映就无力地瘫在地上。
“映!难道……”珠枝跪了下来,看着映的情况,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什么事情都办不好,我也……”
珠枝摸向了映的额头,然后,将一朵橙色的花取了出来——一朵快要枯萎的刺桐。然后,珠枝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取出一朵樱花。然后,在珠枝的手中,出现了粉色的鞭子,她将绳子的一端系在刺桐上,另一端系在樱花上。在樱花的那一段放出了光芒,然后顺着鞭子向刺桐流去——渐渐地,刺桐看上去有了些生力,而樱花的鲜艳则褪去了几分。然后,珠枝又分别把两朵花放了回去。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珠枝用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这个样子可不太好呢。”明明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却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珠枝知道那是谁。她只是看着高处的墙壁,一言不发。
那个声音接着说:“来结界里跟我说几句话如何?”
“无妨。”珠枝回答。然后,珠枝就突然消失了。
珠枝出现在那个大厅里,之前她带别人来过这里,只不过这一次,她独自出现在了这里。在地上放着的是那个之前在这里出现的怪物样子的玩偶,珠枝厌烦地将其踢到一边去。向着珠枝走来的是一位少女。看见她,珠枝说出了名字:“百堂前辈。”
“好久不见,珠枝。”百堂翩一步步向她走来,“还是那句话,你放弃乙桑映吧。”
“又是这件无聊的事?”珠枝一步步走向那个玩偶,一脚踩了上去,“你说多少次我就会拒绝多少次。就算找到了文城学姐,我也不会放弃映的,我会和映一起活着。”
“你收集的绝望快赶不上消耗了。“翩叹气,“所以,扔掉累赘吧。如果你当时没有救她的话,凭你收集到的绝望,就能直接变成魔少女了。这是你的愚蠢,但你随时都可以回头的——把她放着不管就行了,反正她也收集不到多少绝望。但如果你维持她的生命的话,你就必须收集更多的绝望,这样一来你不仅没法晋级,就连消失的风险都会有。”
听着翩的话,珠枝踩扁了那个玩偶:“我不觉得这很愚蠢。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权干涉。”
“你忘了我之前的警告了?你也好,映也好,都是靠绝望才能存活着的,否则你们就会再次死亡。不能继续感受绝望或是制造绝望的话,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为魔力的耗尽而死亡。虽然这件事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但你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一样。”翩渐渐变得不耐烦了。
“想提没用的建议的话就到此为止了。再见。”珠枝离开了翩的结界。被留在那里的翩叹了口气:“固执的孩子啊。”
晓染打车到了医院,在门口看见了音菱。在医院的走廊中间,她们停下了脚步。音菱说:“马上就要到重症监护室了,现在是不允许探望病人的。不过,用我们的神力就可以了。”
晓染触摸了一下重症监护室的门,然后说:“开始吧。”
然后,音菱的身后出现了两把红色的短剑,向着门飞去。两把剑在门口割出了一个孔,足以让人通过。两人放轻了脚步,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那么,拜托你了,复原神。”音菱望向了晓染。只是一瞬的功夫,晓染就治好了湖夜尘梨的伤。
“恢复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先回去吧。”晓染走出了门。紧接着,门上的洞立马被填补了,一切痕迹都没有留下。
“幸好时间不长,要复原不用消耗太多神力。”晓染说着,“啊,今天作业得写到后半夜了啊。”
“难题什么的,我可以帮你做一点,为了表达谢意。”音菱说。
“哎?你说真的?啊,那个,我怕被检查出来呢,会被骂死的啊。”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按照你的水平,我把你能做的题目做出来,然后你再抄上,老师绝对看不出来的。”
“那样的话真是太感谢啦!”
第二天的朝日升起,叶月一织来到了二年一班教室。白希美晴和音菱都不在,一织向着坐在座位上的舟树真锁走去:“我听说了,你就是舟树学姐吧?请问,你是神少女吗?”
“你是……音菱说过你,是一年级的叶月一织吧?”真锁立刻警惕起来,“是身份不明的神少女,必须着重调查。”
“哎?不是……就算你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啊!”面对真锁的反应,一织慌了。
“那为什么你没有神装呢?而且当时尘梨被袭击的时候,你可是在场的,说不定其实你也有参与!”
“没那种事!”
放学后,夕阳散落在街道上,把回家的路染成金黄。卯木音菱正在手机给谁打电话。白希美晴也在她的身旁,一起走在路上。
电话没有接通。音菱对此毫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果然这个时候都没有空呢,那个学校里的人现在还在上课吧。”
音菱所说的那个学校,是雨渡学院,成绩是远远超过包括昙月子在内的附近的学校的。每天学生早上七点到校,晚上九点放学,在校期间手机是要关机交给班主任保管的,否则就算违反校规。不仅如此,作业跟昙月子学院和比起来也是相当多,在那里学生几乎没有自由。他们的辛苦,是别的学校的学生想象不到的。据说上课纪律也要求得很严格。多次违规的学生,是会被勒令转学的。音菱想要打电话的对象是雨渡学院的学生,所以这个时候没有接通也是在情理之中。
“音菱……是啊,一切都这么不巧呢。”美晴想要安慰音菱,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算是神少女,也不得不向神祈祷了啊。但愿尘梨平安无事——至少,一定要坚持到晚上九点!”音菱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两人经过江边的时候,红色的夕阳倒映在微波粼粼的水面上。
“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跟你结婚的!”一个年轻的女人大声嘶吼着,话音刚落,男子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你个婆娘还有理了?老子整天干那么苦那么累的活,你只用待在家里做做家务,还嫌老子回家时间短?”
“你知不知道小葵有多想念父亲啊?你一直不陪着他,知不知道他哭得有多厉害啊!”女子大声辩驳。
“你去干老子的工作试试?”
“要不是小葵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音菱看到了这一切:“啊咧啊咧,火药味很浓呢。幸好孩子不在这里,要不然就得成为问题儿童了吧。那美晴,我们开始行动吧。”
罂粟花在音菱身边转了一个圈,然后变为华美的衣装,穿在了音菱身上。而美晴身边出现的,是一朵世上从未真实存在过的花——四片花瓣各呈红、蓝、黄、白,是奇迹之花——依米花。虽说如此,从神少女变身这一件事来看,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吵架声没有停止,音菱和美晴在附近搜索着什么。在一个隐蔽的小巷口,音菱开口:“找到了。”
然后,巷子间凭空出现了混沌的物体,看着让人很不舒服。那是污秽的实体化。音菱身后出现了四把红色的短剑,自行向污秽刺去。污秽被剑击散,很快又聚集到一起,只不过这次比刚才要小。很快,那四把剑又飞了回来,再次打乱了污秽的形状。紧接着,大大小小的污秽又被四色的光束所封印,一点点消散了,最终仿佛从未存在过。
“完事啦!”音菱的衣装变回了校服,美晴也是。
那两个人还在吵。美晴问:“不去处理一下吗?”
“不去。反正污秽都清除了,他们一会儿自己会和解的。我们回去吧。”
“真像音菱你的风格啊。”美晴笑着跟了上去,“说起来,你还是不打算让笼加入我们吗?”
“她的话,更适合独自作战,还是不要干涉她的个人习惯为好。”音菱这句话很坚定,“比起小笼,我们现在更应该担心的应该是尘梨吧?要是晓染她不在雨渡就好了啊。”
“那个是没办法的事。”美晴苦笑,“尽管那里如同牢笼,却又是希望的构建之地……他们都是牺牲自己的青春为代价去换取未来的可能性的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天生具有才能,不需要努力就能出类拔萃。”
“那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啊。不过,我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你们肯定也理解不了。”这么说着,音菱咬紧了牙,却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不过,美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奇怪啊。”
“奇怪?哪里奇怪呢?”美晴问。
“这么说可能有点伤感情,但是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另外的说法。感觉美晴你……有些奇怪。”
“哪方面奇怪呢?”
“哪方面都很奇怪啊。就比如之前那个魔法阵……美晴的神术是这么华丽的吗?还有说,我是天才……简直就像是把自己排在‘天才’这个范畴之外一样。”音菱在说话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么多可怖的细节,心里不禁觉得毛毛的。
“音菱,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的神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啊。而且我本来也不是天才,每天都花好多时间去学习,成绩才能在班里排在前面的啊。尽管如此,还是比不过音菱你呢。”
音菱将美晴的话与自己的记忆对比,发现完全吻合。这么一来,刚才出现的违和感实在是匪夷所思。尽管如此,音菱依然有疑问没有解决:“那美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身边少了什么人呢?虽然我也说不太清楚,但我好像认识一个人,似乎有一个不幸的家庭,虽然本人内向又胆小,可又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我不记得我们认识的人中有这样的人啊。那个……音菱,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最近压力太大了?如果遇到了什么烦恼,可以向我倾诉,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啊……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是不会有压力的啦。如果有,也是最近太饿了。现在也战斗完了,要不要补充点能量?”
“又要去吃点什么吗?我不饿,先回家了。”
“听我说听我说,那家小吃店超棒的,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
音菱和美晴笑着告别。在音菱走远后,美晴突然变了一副神情,迷茫地环顾四周,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摇了摇头,走到江边凝视着水面上红色的夕阳,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新的早晨,叶月一织推开一年二班的门,走到樱峰珠枝面前:“我有问题要问你。昨天放学后袭击湖夜学姐的,是另外的神少女吧?”
“某种程度上说,是的。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神少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得到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却用来袭击别人,破坏别人的幸福?”如果可以的话,一织想当面盘问昨天的真凶,然而她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只能向珠枝发问。
“这不是很容易想明白吗?这个社会上也不全是好人啊。法律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人们作恶,惩罚已经作恶的人。神少女中也免不了出现内心黑暗的人。而恶人一旦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会给普通人造成多大的损伤,你也能想象到吧。”珠枝说完后,还不忘火上添油,“别忘了现在的你们还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神力,根本不可能与那样的人为敌。”
一织沉默了。曾经她期待着遇到更多神少女伙伴,一起去伸张正义,可意识到社会上还有作恶的神少女作为巨大的威胁,她就感到一阵恶寒。最初对神少女的向往,也因为昨天的事被消磨殆尽。
下午,珠枝来到了一班,说:“昨天过得还好吗,律岚和星序?”
“我感觉很好呢!”律岚霖羽将蓝色的短发一甩。
“昨天是平常的一天,没什么太开心的事但也没有难过的事。”星序愿平静地说。
“这样啊……你们真是太好了……”珠枝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霖羽和愿到底有没有听到。然后,她说:“今天给你们看一位新伙伴吧。”
门外一个人往里面看了眼,然后走了进来。她是——风纺迷迭香。
“这人是,偶像迷迭香!?”霖羽不禁叫了出来。
“就是我。我在不久前成为了神少女,和你们一样都是见习的,请多指教。”于是,迷迭香鞠了个躬。
“也就是说,我们要和这么厉害的人在神少女的道路上成长啊……”愿看着迷迭香,不禁惊呆了。
“我也没什么厉害的,在神少女方面跟你们差不多的啦,都是新人。”然后,迷迭香伸出了手,“让我们作为神少女重新认识一下吧?”
“你好!我是神少女,星序愿。能力是治愈。”
“我是律岚霖羽,能够制造极光,很厉害吧?”
二年二班,祈影值藻突然问:“湖夜今天没来吗?”
“她经常翘课的。”同班的伊枫瞬这样回答她。
“嗯,只是一整天都没看到她,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值藻说。
但是,二年一班气氛可没有这么轻松。舟树真锁刚接完电话回来,卯木音菱立即就问:“尘梨怎么样了?”
“依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真锁沉重地回答。
这时,音菱把头转向坐在后面的白希美晴:“这下麻烦了啊……美晴,我们MGO有没有能救他的人?”
“就我知道的而言……是没有的。”美晴的回答也很令人无奈。
音菱握紧了拳头,独自走出教室。
“音菱……!去哪?”美晴喊着她的名字,但音菱似乎根本没听到。
音菱在走廊上拖动着两脚,总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悬空了,人却还在地面上。
“音菱?”见到她这个落魄的样子,有人加快脚步追了上来,“发生了什么事?”
音菱看着夕灯笼,然后把头偏过去,闭上了双眼:“发生了件很麻烦的事……尘梨目前昏迷了。”
“把话说清楚啊,是跟神少女有关的事吗?”笼睁大了眼睛。美晴也从一班的教室追了过来,轻轻地拍着音菱的肩:“现在再怎么难过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
那天放学后,珠枝和乙桑映在校门口见到了一织和多铎咲朵,映先开口了:“其实……昨天那件事,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但再怎么说,是我们给了你们力量,所以才把你们牵扯进来,所以其实我们也有责任。真的很抱歉!但是世界上也有很多用能力去满足自己私欲的神少女,这也是事实。昨天应该就有一个神少女潜伏在暗中做出了那件事。”
一织深吸了口气,然后说:“没关系,今天发生的事其实跟你们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不要那么愧疚啊。”
珠枝迈上前一步:“今天你们有时间吗?来咖啡厅,我们有事要跟你们说。”
在美梦咖啡店里,老板娘经常因为忙碌而不在店里,她们四人就在一桌谈话。
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当实习的神少女来到这里时,珠枝总要为她们端上几杯咖啡。
“谢谢你。”咲朵接过咖啡,“不过,你们这次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呢?”
珠枝坐在一织的对面:“作为神少女的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污秽。”
美梦咖啡店内装着一个笨重的电视机,已经有些年代了,但还是能看的。珠枝打开电视机,刚好,正在播出一则新闻:医院内一男子与孕妇发生争执,最终动起手来,导致孕妇受伤,目前胎儿仍处于危险之中。
珠枝接着说:“你们会觉得这只是一次事故而已吧。那为何会有事故呢?”
窗外是绮丽的夕阳。但另一方面,夕阳也是夜的预兆。
“世间有一种没有实体的物质,却能够激发人类心中的恶,使人变得可怕。这种东西被称作污秽。”说着,珠枝按下遥控板,各种新闻层出不穷,“整个世界都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污秽。而神少女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将污秽实体化,然后清除。但是请注意,去清除污秽,就相当于把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感染污秽的风险大大增加。对神少女来说,染上了污秽是很痛苦的事。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要去污秽较多的地方。”
“不过我相信,一织和咲朵会是很优秀的神少女呢!”映说着鼓励的话,“虽然世间有很多黑暗的地方,但是如果你们努力的话,总能创造出属于你们的光明的吧!”
那是平和的日常。她们是神少女,同时也是在校的学生,享受着平淡的每日。
又是一天的放学。今天新枝结空遇到了星序愿和律岚霖羽,于是她们一起回家。
“说起来,为什么新枝学姐穿的是裤子呢?”霖羽问。
“发放校服的同时是有一件校裤的,不过大多数女生穿的都是裙子。刚好到你们这一届就开始不发校裤了。”结空回答。
而叶月一织和多铎咲朵则遇见了湖夜尘梨,她们走的则是另一个方向。
“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拥有神装啊?感觉神装很厉害呢,好羡慕湖夜学姐啊。”一织抱怨道。
“会有的,你们的神装会比我的还华丽呢。”尘梨鼓励着一织。
可惜的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那种恶意正在悄悄地逼近。
尘梨将头转向了一织和咲朵:“今天我的辅导还不错吧?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来找——”
毫无征兆地,一个圆形的边缘带着刀刃的物体突然飞过,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飞走了。
“啊咧……?”尘梨头上的皮肤从侧面开始裂开,然后,从那中间喷出了鲜红的血。然后,在一片鲜血中,尘梨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阿锁,救救我啊!我在发电厂附近!”走在街道上的舟树真锁脑中,突然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
“湖夜!?”真锁知道发生了很危急的事情。只是惊讶了一小会儿,她就立刻跑起来,向发电厂奔去。
“刚刚的……是什么东西?”一织呆滞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尘梨,被溅出的鲜血染红的两腿因为害怕而颤抖,已经跑不了了,“咲朵,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咲朵的喉咙梗塞着,说不出话来。还没有感伤完,那个带着刀刃的圆盘又飞了过来。
“不要!!”一织喊了出来,天空响彻着她的尖叫。
圆盘被粉色的鞭子打中,偏离了方向,没有击中一织和咲朵就飞了回去。
拿着鞭子的,是樱峰珠枝,乙桑映也在她身边,不过她们穿着的都是华丽的服装——那是神装么?
“给你个机会,赶紧滚。”珠枝用两手握着鞭子。见对方没有把圆盘扔过来,珠枝低下了头:“下手居然这么快,真是太过分了。这样一来神少女的安全根本无法保证啊。”
这个时候,真锁赶了过来,见到了这个情景,马上就跪下了:“湖……湖夜?”然后,她猛地抬起头:“这情况是怎么回事!是你们干的么?”
“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映大喊。
一织抹了抹眼泪:“湖夜学姐是被别人击伤的,如果不是她们救了我们,我们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只是眨眼的工夫,珠枝和映的衣服就变成了校服。珠枝说:“总而言之,先把她送到医院去。叶月,多铎,你们沾上了血迹,不方便行动,让我来送你们回家好了,湖夜学姐的事由乙桑来处理。”
就这样决定了。一织和咲朵只是一直拖动着脚步,大脑空白。一旦想要思考些什么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布满鲜血的场景。所以,什么都不敢再想了。
珠枝突然开口:“刚才袭击你们的,应该也是神少女,普通人很难做到让扔出去的飞盘飞回去。”
“为什么……”咲朵只能这么问,“大家不都是神少女吗?为什么要袭击别人,把别人伤得那么重?”
珠枝闭上了眼睛:“有些神少女觉得,有别的神少女存在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怎么还有这样的神少女啊?拥有了那样的能力,不应该保护别人才对吗?”一织对那人的举措很愤怒。
珠枝叹了口气:“这就是我希望你们变强的原因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还是早点想办法解锁自己的神装吧。”
“珠枝,其实你是知道神装的吧?”一织问。
“我不否认。”珠枝的语气沉重起来,“但是按照先例,之前绝大多数神少女都是遭到什么事故,受到极大的刺激才能力觉醒,成为神少女的。这个现实对你们来说太残酷了吧。但是纸包不住火,你们已经看到刚才残酷的现实了——很多神少女受到刺激后,都会心理扭曲。这就是神少女。你们之所以没有神装,是因为你们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危机。”
珠枝的语气并不是那么悲伤,但是每个字都扎着一织和咲朵的心。
“你骗人……”咲朵颤抖着声音吐出了这几个字。
“我这个人早就习惯了。”珠枝叹了口气,“但是,霖羽和愿还不知道内幕。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一织和咲朵小声讨论了一会儿,似乎她们充满了不安,然后一织说:“我们要努力成为正式的神少女,拥有神装,能够跟别的神少女对抗。另外,我希望你们和我们一起向愿和霖羽隐藏真相,我不想让她们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咲朵也说:“是啊,如果她们还能注视着光明,真的比什么都好!”
“你们啊,是很坚强的人呢。”珠枝的面色明亮了些,“不要太难过了,事情总会过去的。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吧,回到家把血迹洗洗。”
在医院的抢救室外,真锁坐在珠枝边上,拿着手机打电话:“卯木,快点来医院,湖夜她……出事了。”
“什么?”在电话的另一端,卯木音菱放大了瞳孔,“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被谁袭击了,伤得很重……你……快点,来啊……”真锁痛苦地说着,伴随着啜泣的声音,“我,我好害怕,会有我认识的人……在我面前……死掉……”
“我马上就过来。”音菱说完后,挂掉了电话。她走出家,跑到热闹的街道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我要去医院,快点!”
车来车往,夜色渐黑。音菱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没有一朵云。在车内,气氛越显焦躁。拜托了,尘梨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今天早上直到下楼后,风纺迷迭香才发现下起了小雨。但是,回去拿伞很麻烦,会耽误时间。秉持着不能迟到的原则,迷迭香在雨中奔跑。还好家离学校不远,很快就到了。
走进教室后,迷迭香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她了看坐在前排的樱峰珠枝,后者正拿着课本复习昨天的内容。
第一节下课后,湖夜尘梨在一年一班的门口向星序愿和律岚霖羽用正常的说话方式打招呼:“早上好呀,愿,还有霖羽。”
“尘梨学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的啊?”霖羽忍不住问。
“有人告诉我的呀。”相当随意地,尘梨在讲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湖夜学姐又翘课了吗?”愿问。
“那可是当然!”尘梨坐在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霖羽无奈地看着尘梨,尘梨却仍然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对了,湖夜学姐,我有一个请求。”愿突兀地说,“我想见见卯木学姐的神装。”
“‘卯木学姐’……啊,就是音菱是吧?”听到愿的话后,尘梨放下了二郎腿,“估计不行啊。音菱,她是个很任性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理由估计她不会亮出自己的神装的。”
“这样啊……”愿有些失望。
终于等到了中午。迷迭香随便吃了点东西后,走出食堂,去向了东边的风景湖。
珠枝正站在那里。然而,当迷迭香向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硬生生被切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厅。
“这是怎么回事?瞬间传送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迷迭香喃喃自语
“你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吧?”在上方出现了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少女。仔细一看,那就是樱峰珠枝。
“请问,你是樱峰同学吗?”迷迭香试探着问。
“是。看来你守约了呢,我很满意。”珠枝打了个响指,迷迭香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光芒。珠枝随后对迷迭香说:“风纺迷迭香,试着将它抱住吧。”
光芒落在了迷迭香的手上,逐渐扩散,流经指缝。迷迭香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好像某扇门开启了,能够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恭喜你,迷迭香,现在你也成为一名神少女了——虽然是见习的。”珠枝对迷迭香说。
见迷迭香脸上仍有不解,珠枝解释说:“你得到了异能力,似乎是魔幻型的呢。你现在试着想象自己脚下突然响起了旋律?”
迷迭香照做了。于是,难以置信地,她的脚下出现了许多音乐符号,伴着清脆的声音——似乎是电子琴的声音。然后,一些音符居然自行飞了起来,很快就遍布了整个屋子。
珠枝接着说:“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就好像‘神’不是吗?当然,你现在只是向神迈出了第一步,之后还有很多路要走,请加油吧。”
如同刚才的出现一样,这个大厅又突然消失,迷迭香又回到了学校。不知何时,珠枝站在了她面前。
“回去吧。”珠枝又变回了平日穿着校服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樱峰?”迷迭香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相信自己的双眼,“刚才那样的,就是神少女的异能力吗?”
珠枝并不喜欢解释说明的工作,但她还是要执行的:“对,不同的神少女是有不同的能力的。”
“利用能力能做到各种常识上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吗?”
“只要你找到拥有对应能力的神少女,理论上是可以的。”
“那么——”在那一刻,迷迭香闭上眼睛,握紧了拳,“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得了一种严重的病,有生命危险,请问我该找谁才能让她好起来呢?”
珠枝不耐烦了,对她说:“这不在我工作范围内,请你自己去找。”
珠枝快步离开。迷迭香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难道没有能救她的方法吗?
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每天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就连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学都做不到。为什么此等不幸的疾病偏偏发生在她身上呢?
吹越幽缈。
明明她曾对梦想如此憧憬,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
利用神少女的力量,一定是可以拯救她的吧?迷迭香刚刚已经看到了啊,突然间出现在一个大厅内,然后又回到这里,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神啊。
在面前的奇迹前,迷迭香心中再一次出现了希望。
这个时候,在一间公寓中,一位少女无力地松开了手,那本有些破损的偶像杂志落在了地上。她只是拾起杂志,打开书柜,将这本杂志靠在另一本上放着。
她有时候会觉得,幸福的过去只是为了让未来遗憾而存在的。好在每个周末,迷迭香都会来找他。那是因为,她是迷迭香的朋友,幽缈啊。
“明明是打算一起做偶像的,我却在迈出第一步之前就摔倒了。”幽缈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轻轻地说着。
自己被检查出白血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所以常常会翻看过去喜欢的杂志。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
幽缈家的门被敲响了。幽缈打开那沉重的门把手,下个瞬间,迷迭香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听我说,幽缈,我今天亲眼见证到了奇迹啊。奇迹是存在的,我们所认知的科学不是唯一的法则,所以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不用每天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每日恐惧着死神的降临了!总有一天会实现的,相信我!”
幽缈对迷迭香的话很诧异,但迷迭香接着说:“我现在很激动,甚至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了。但是无论如何,请你相信神少女,相信奇迹。”
说完,迷迭香脚下凭空出现了音符:“因为就在今天,我成为了神少女。祈求神的保佑的话,是能够解决难题的。”
“迷迭香,你是认真的?”
“我脚下的这个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放学后的美梦咖啡店,因为不怎么出名所以客人并不算多,但那种客流量也算能把店运营下去。老板娘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人很乐观,整天把微笑挂在脸上。
在今天,老板娘就在没有客人来访的时候坐了下来,与樱峰珠枝和乙桑映闲聊:“从你们过来到现在,帮了我不少忙啊。”
珠枝笑了笑:“阿姨言过其实了,我们也受了您不少照顾的。”
老板娘接着说:“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们的父母呢。”
珠枝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他们都在外地打工。”
珠枝的话让老板娘很吃惊,然后老板娘赶紧说:“哎呀,抱歉抱歉,我作为老板娘居然连你们的情况都不了解。刚才没刺激到你们吧?”
“没关系的,阿姨。”珠枝话是这么说了,但是语气似乎很勉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过,她还是把泪水憋在了肚子里。见到珠枝这个样子,映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
“啊,有客人来了,我先回厨房了,你们要好好招待客人哦。”老板娘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外面的人将门推开。当看到那人的脸时,珠枝和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人选择了刚才珠枝和映跟老板娘谈话的那一桌坐下,说:“那么,我就要一杯白咖啡。”
“别来无恙啊,西沙唯良。”珠枝并不是像面对普通客人一样跑去厨房准备,而是冷冷地对她说,“能解释一下上次为什么要故意把咖啡洒在乙桑身上吗?”
“因为你们可不是真的神少女啊。”作为回应,那位被映称为“西沙唯良”的人也抬起了头。
珠枝握紧了拳,但唯良却显得悠然自得:“现在的你们,是半魔才对吧?不过提醒你们一句,我现在是顾客,顾客是上帝,懂吗?如果你们想把私人恩怨发泄到我身上的话,我可是可以起诉你们的。而且——你们觉得仅凭你们两个,能打败那位大人吗?”
很显然,映很不服气,但还是走进了厨房。
“你们啊,真是两个可悲的孩子呢。”唯良右手拖着下巴,傲慢地看着珠枝。而珠枝的回答是:“我可没有答应和疯子谈话。”说完,珠枝转身离开了。
星序愿抬头仰望,看着站在综合楼顶的湖夜尘梨。
“这些人是谁啊?”尘梨用她独特的方式跟愿说话。
愿回答:“她们都是我的朋友。”
“愿,你在跟谁说话啊?”律岚霖羽好奇地问。这也不奇怪,因为尘梨的话只有愿才能听到,别人理解不了是很正常的。
愿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对着尘梨喊:“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跟我说话啦,我这样单方面喊你很尴尬的!”
“那这样呢?”尘梨依然在用特别的方式说话,只不过这一次,愿的朋友们也能听到了。
“刚刚是什么声音?”多铎咲朵吓了一跳。因为尘梨是让对方脑中直接产生声音而不是用耳朵接受的,所以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的人都会不适应。
尘梨向她们解释:“我是湖夜尘梨,能力是发送电波。当我想要跟某人说话的时候,就发送能够使他的大脑接受到的电波,这样对方就能直接听见了,而别的人的大脑无法转化电波的信息,所以是听不到的,很方便的能力对吧?”
“这么说的话,你也是神少女咯?”叶月一织问。
“对啊,就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你们是神少女,叫我来调查你们我才把你们叫过来的。一开始我只打算先跟愿聊聊,不过既然你们都过来了,那就一起调查好了。嗯,先让我看看你们是怎么个情况……”
“等等啊!”一织打断了尘梨的话,“荔枝哈密瓜,我现在真的是感觉莫名其妙!凭什么偏偏是我们呀?我们又怎么了?”
“因为那人告诉我,你们这些神少女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尘梨回答。
“湖夜学姐!”咲朵向着楼顶大喊,“请问你知道神装是什么吗?”
和新枝结空一样,尘梨也是很惊讶:“你们没在开玩笑吧?”
咲朵摇了摇头。
尘梨告诉她们:“神装就是一套华丽的衣服,穿着神装能够将力量完全发挥出来。每个神少女都是有神装的,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愿摆出一副“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的表情。
尘梨摇了摇头:“怪不得说你们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呢。呐,说不定我在调查你们的过程中还能解决这个难题,所以今后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然后,尘梨纵身一跃,从她的胸口飞出一朵黄色的小花——那是米兰花。
只是一瞬之间,尘梨就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她稳稳当当地跳到了离自己最近的空调外机上,然后再借助整齐排列的空调外机一步步从顶上跳下来,最终顺利降落在了地上。这样的现象,以科学无法认知,只能将这样的人称为——神少女。拥有着神的美丽与强大,再加上少女独有的美感,这样就构成了完整的神少女。
四人都惊呆了。尘梨说:“这是我的神装,还可以吧?但是令我诧异的是,你们居然连神装都不知道。果然,音菱让我来调查你们是有原因的,毕竟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见过啊。”
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不得不承认,卯木音菱应该是个很强的神少女。音菱的形象,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好奇心已经被激发了,愿也好,霖羽也好,一织和咲朵也好,都想看看音菱作为神少女的样子。
下一秒,尘梨又变回了正常的校服:“今天就到这里,以后一起加油吧。”于是,五人向校门走去,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神少女的面貌,在愿、霖羽、一织和咲朵四位少女心中开始清晰起来。
美梦咖啡店,在送走唯良那位客人后,珠枝的电话响了。在接听完毕后,映问是谁打来的。珠枝回答:“是百堂,有个计划刚刚跟我商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