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先去找别的神少女吧。愿可以治好你的伤,在找到她之前不要鲁莽行动。嘛,不过之前没有阻止你我也有责任,是天才的失算。”绘上松歌说。
漆条绫见点了点头。因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她现在还处于低落的状态。
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连续的枪声,并不是在刚才那个方向。
“是别的神少女们在和人们战斗吗?”绫见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
松歌背着绫见向着那边走去。那里的景象却让她们震惊了——当她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到处都是被丝带绑着的满身是喷溅而出的血的尸体,有的人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而这场面也的的确确让松歌和绫见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这个丝带……是什么?”绫见觉得有机会见到别的神少女。
“好像有点神力的感觉……不过,与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些神少女似乎也没有要杀人的意图啊,为什么这些人都死了?”
松歌在这附近强忍着反胃和恐惧调查了一圈,没有找到别人,线索又这么断掉了。最后松歌回到绫见身边,摇了摇头:“这里没有别的人了。我们赶紧走吧,在这破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
松歌再次背起绫见,向前走去。
在结界内的某个角落,六十闻麻圆已经迷失了方向。一想到突然间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孤身一人的她的眼眶被泪水浸润了。她蜷缩在树旁,暗自啜泣着。
突然,她在自己的啜泣声中听到了鸟鸣。在这种状况下,鸟鸣实在是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事物。麻圆抬起头,看见小鸟飞落到地上,啄着什么东西。麻圆走近了看,原来是面包屑。这些小鸟一点也不怕人,一直按照面包的轨迹前进。麻圆也跟在后面。
松歌背着绫见走了一段路,始终没有见到别的神少女。
“松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星序同学?”
“不知道……喂,绫见,要是害怕的话,你就当这是一场噩梦吧,等梦醒了,一切都没发生过。”
“好……”绫见轻轻地回应。
突然,松歌觉得左臂传来一阵炽热,伴随着响起的是一阵枪声。突如其来的剧痛迫使松歌跪在地上,绫见也滑落在地。松歌抬起头,看见面前有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嘿嘿地笑着:“杀了你们……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出去了!”
情况紧急,松歌的右手中立刻出现了圆规,画出一个圆形的盾挡在面前。前面那个人,很明显已经不正常了。而他手中握着的也不是普通的枪,子弹好像永远都用不完。松歌的盾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击破了。
此时,绫见召唤出了许多数字,挡住了男人接着发射出的子弹:“快停下!杀人绝不是逃出这里的正确的方法,我们要做的,是抓出幕后的操控者啊!”
“幕后的……操控者……”男人低声念叨着这个词汇。
“是的!有错的不是被杀死的人们,而是把我们卷进这个游戏的人!所以不要再杀戮了!”
男人慢慢低下了头。绫见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突然,男人迅速将手枪举起,扣动了扳机。刹那间,子弹射中了绫见的脑门,血液喷涌而出,绫见应声倒地。
带着腥味的血溅到了松歌身上,这种场景让松歌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处在现实当中。绫见的血如泉涌是那么虚幻,可那男人的笑声却是那么真实。
“杀掉!杀掉!把这里的人都杀掉,我才能得救!因为所有人都有罪!”
松歌听着那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以及自己剧烈的心跳。她的右手颤抖着举起染血的圆规,召唤出星形、三角形、矩形等图形,向那男人飞去。神少女的力量对普通人是能够造成伤害的,一个矩形划过男人的右臂,直接将拿着手枪的右手隔断。
平时的松歌根本没想过用神力去杀死别人,如今在“为绫见报仇”这种念头的驱使下,她恨不得将那男人千刀万剐。同时她也惊讶于自身会出现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
就连在杀死那个男人后,松歌也觉得早就该这么做,毕竟那人先伤害了自己,后又杀死了绫见,继续留着也会对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之前没有早点出手,造成的后果就是又为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添了几抹本可以没有的血红色。
松歌一想起绫见被子弹射中的部位,就知道后者凶多吉少。尽管如此,松歌还是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赶紧找到星序愿让她治疗绫见,也许还有救。
强忍着左臂的疼痛,松歌再次背起绫见,继续向前。
麻圆跟着小鸟走了一段路后,小鸟们突然吃完面包屑而飞走了。麻圆本以为自己陷入了无助的境地,却又突然发现路的前方铺着许多细碎的石子。麻圆继续一路跟着石子走,尽管她不能确定石子指引的方向就是正确的,但在她自己也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她只能跟随着别人的指引。
松歌背着绫见全速前进,时间越短,就越有生存的机会。终于,她见到了那个浅黄色的身影——
“愿!!”
如此急迫而高亢的呼喊把愿都吓了一跳。她看到松歌的一瞬本来是很欣慰的,然而看到绫见的样子,回应的话语堵在了喉间。
律岚霖羽先一步发问:“绫见她怎么了?”
“被枪射中了头,所以愿你快点救救她!”
“我知道!”愿立刻对绫见进行治疗,光点都出现了,却没有效果。
“为什么……无效?”愿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救不了绫见。
“这个人……该不会死了吧?”塚取玛瑙忍不住说了出来。
“死……死了?”松歌在那瞬间感觉整个世界坍塌了,“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一定是开玩笑的!”
在结界的入口,朵希静静地从外侧走了进来。
“绫见……谢谢。”绘上松歌看到这么一副情景,很是感动,“嗯,我已经好多了。天才可不能这么容易就胆怯啊。”
塚取琥珀望了眼桥下,又看了看前方:“不得不说,我们走过的路都非常隐蔽呢,附近都没有人。如果麻圆的感觉没错的话,那光贺应该藏在很隐蔽的地方,防止别人找到她吧。”
前方就是岔路,路边不再是缤纷的糖果,而是黑暗下的树木。六十闻麻圆也无法再为大家指引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律岚霖羽提出了建议:“大家分头行动,如何?”
此时,朵希已经悄悄溜出了霖羽家,登上了公交。在车上,她反复确认自己的球形关节被袖子和裙子挡住,又来回抚摸着衣服上的水晶:“抱歉啊,霖羽姐姐,又要瞒着你行动了。但是,这是身为人偶的我的uoᴉssᴉɯ,是无法违背的。所以,请ǝʌᴉᵷɹoɟ我。”
结界那边,星序愿跟在霖羽后面,她们两人一组去寻找雪石光贺。然而,难题出现了——在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三条岔路。本来神少女们就已经被分散了,现在再分散下去,不仅战力会削减,就连路都探索不完。
愿没来得及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听见霖羽说:“我们俩走这条路吧。”
然而,在接下来,她们遇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岔路。她们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经迷路了。
经过下一个转角的时候,她们遇见了塚取玛瑙。
“是你们?”玛瑙有些惊讶。
“麻圆和琥珀呢?她们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霖羽问。
“路实在是太多了啊,我们都走散了。”
“光贺找到了吗?”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而另一边,松歌也迷路了:“绫见,我们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呢。”漆条绫见实在是累了,坐在了旁边的树桩上,“要是MGO的其他人也在就好了。之前都是别人解决掉魔少女,这一次就不得不靠我们了。”
就在这时,枪声突兀地响起。松歌和绫见立刻意识到情况变得紧急了起来,但她们之前实在没想到人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松歌和绫见都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圆规和红旗,准备战斗。只是,绫见突然对松歌说:“你说,如果那些人愿意帮我们寻找那个人的话,会不会有点希望呢?”
“不可能,现在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跟我们好好交流呀。”松歌担忧地看着绫见。
“我想试一试。再怎么说,这种游戏规则也是不合理的呀。”
枪声,也传达到了霖羽那边。愿听见枪声,立刻就慌了起来:“那些人已经到这边来了?那样的话,我们还能找到光贺吗?”
“看来得先解决那些人的问题才行啊……”霖羽握紧了手电筒,“玛瑙,尽量牵制住那些人的行动,不要伤害他们。你的丝带应该可以轻松做到这点吧?”
“呼……好吧,那就留他们一命。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光贺啊。”玛瑙的手中出现了一大把丝带,“你也小心点,对方可是有枪的。”
“明白明白。愿,我们先隐蔽一下吧。”霖羽带着愿躲在了一棵树后。当人群靠近的时候,玛瑙注意到人已经比一开始少了不少,活下来的人大多拿着染血的枪,像在杀戮中疯狂的野兽。
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玛瑙早已做好了觉悟。她观察着人们手中的枪,锁定了目标,然后猛地跳起,趁着人们没有防备伸长丝带夺走了大多数人的手枪。这一举动也直接将玛瑙暴露在了人们眼中。少数手中还有枪的人们对着玛瑙发射子弹,而玛瑙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甩出丝带挡下了即将击中自己的子弹。最终那些子弹不是射偏了,就是被丝带挡下。
人们感受到的也是惊讶。他们本以为杀死这一位少女很容易,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
霖羽见机打开手电筒,照射出异常强烈的极光,使人们无法看见前方的状况。玛瑙对霖羽做的这点还是很满意的。她用丝带夺走了剩余的人们的手枪,然后将人们用青色的丝带绑了起来,保证他们无法行动。这么一来就暂时告一段落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霖羽从树后走了出来,完全没有理睬那些被绑起来的人们:“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还要去找光贺呢。”
绫见那边,在绫见注意到人们靠近时,她给自己打气,然后出现在了人们面前:“请大家听我说几句话。”
与此同时,松歌躲在暗处,观察着情况。
“我知道大家想要逃出这里的心情。但是除了杀死那么多人之外,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无论放在哪里,杀人都是极为低劣的手段,而这样的规则更是无理。这个游戏的举办者正躲在某处,只要胁迫她——”一发子弹突然朝绫见袭来,射穿大腿的剧痛迫使她停止演讲,身体后倾坐在了地上。绫见抬起头,看到的是杀红了眼的人们。
像这种落单的少女,因为身体素质跑得没有成年男人快,很容易成为猎户的目标。倒不如说刚才听绫见讲了那么长一段话,已经算是他们的仁慈了。
松歌见状,立刻冲到绫见的前面,用圆规画出一个小小的圆,转眼间就变成了巨大的圆形盾,抵挡了子弹。紧接着,松歌抱起绫见,逃出了很远。
“没事吧?”松歌轻轻地将绫见放在地上。
“痛……”绫见吃力地吐出一个词。
“要是愿在就好了……”松歌在这种情况下,更加感到无助。当前这种形势,也不是她和绫见能够处理的。
松歌知道自己陷入了窘境,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说:“绫见,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冒险了,真的太让我担心了。”
“可是,我是希望尽可能多的人能够平安出去的。”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安全置之脑后了?”
绫见沉默了。
“你说……什么?”塚取玛瑙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律岚霖羽的话。可这似乎是对目前状况最好的解释。在抬头看向霖羽的时候,玛瑙的余光刹那间注意到恐慌的人们开始分散,为了存活下去而去寻找雪石光贺所说的枪。
“魔少女?那我们怎么办?”漆条绫见看了看周围,更加不安,“仅凭我们这几个人,是打不过魔少女的啊!”
“不,这么多人在,应该还是也希望的。”星序愿安慰着绫见。
“不管怎么说,得减少人员的伤亡。再过一会儿逃杀就该开始了,到时候会死很多人。在那之前,我们要阻止人们自相残杀。”霖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拜托,玛瑙,琥珀,请用你们的缎带和锁链阻止人们前进吧。”
“你说得倒容易。”玛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已经换上了神装,手中握着许多条丝带,“不过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我可不能纵容光贺做傻事。”
玛瑙一跃而起,抢先在人们的前方连接起了缎带,堵住了去路:“既然光贺还活着,就该和她好好谈谈。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塚取琥珀一言不发地在人群的另一边连起了锁链,阻止人员的流动。
“好,接下来——”霖羽正打算下达下一步指令,天空中却突然出现了魔法阵,从中发出的光束击毁了缎带和锁链。
人群并没有对神少女们的行为作出太大的反应。他们被传送到这里,还见到了传声的魔法阵,大多数人只是将缎带和锁链当作“游戏”的一环,没有太在意。神少女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们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接下来怎么办?”绫见不安地问,“难道我们只能跟着那个人所制定的规则走吗?”
霖羽还没有回答,六十闻麻圆就先开口了:“先去见光贺吧,阻止她伤害这些人的说。而且,我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对此,绘上松歌提出了疑问:“那我们上哪儿找她呀?”
麻圆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说:“光贺是我的朋友,凭借我过去对她神力的印象,也许可以找到她的说。”
霖羽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带路啦,麻圆。”
麻圆虽然不确定自己能百分百找到光贺,但也抱着“至少要尝试一下”的心态,开始寻找自己的朋友。
路边装饰着各种各样的糖果,但是现在大家无心观赏。愿问了麻圆一个问题:“六十闻同学,和雪石同学是怎么认识的呢?”
“最开始,我和塚取姐姐——琥珀姐姐作为神少女互相认识,后来在与恶魔战斗的时候遇见了光贺,于是就组成了三人的小队的说。后来发现我和光贺的性格相当合得来,然后就成了好朋友的说。”
“那玛瑙呢?”霖羽感到好奇。
“玛瑙姐姐是后来转到我们学校的说。当时我和光贺发现琥珀姐姐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还不记得我们了,吓了一跳的说。”
“哎?玛瑙和琥珀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吗?”霖羽了解到这一点后,惊讶得来回看了玛瑙和琥珀好几眼。
“对呀,你才知道?”玛瑙不屑地瞟了霖羽一眼。
“我实在是——”霖羽还想询问玛瑙和琥珀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以及她们是如何相遇的,但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了霖羽的话语。
玛瑙迅速将头转向枪声响起的那个方向,尽管因为距离太远而什么都看不到,但大家都明白,不能再放松下去了。在场的所有神少女都换上了神装,召唤出了各自的武器。
“麻圆,可以加快一点脚步吗?”霖羽急切地问。
可是麻圆看上去也很无助:“是我高估自己了……光贺残留的神力的痕迹,真的非常模糊的说。照这样下去,能不能找到光贺都不好说……”
玛瑙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琥珀:“琥珀,你可以顺着神力的痕迹找到光贺吗?”
琥珀只能摇头:“我连光贺的神力都分辨不出来,更不可能找到她。”
在这时,她们远远听见尖叫声正在向这边逼近。此时的神少女们,正站在饼干搭成的桥上。等待了一会儿后,她们总算看到桥下的状况——拿到了枪的人狂笑着发射着子弹,试图完成自己的“赎罪”;手中没有武器的人们只能靠双腿逃跑。枪声响起,便有一个男子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在自己的鲜血染成红色的地面。
“这……怎么办?要去救人吗?”绫见的双腿已经在颤抖。尽管目前来看,引起骚乱的地方离她们很远,暂时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的安危,但这幅画面依然让人胆战心惊。
“别做那种傻事。下面的情况很乱,别说救人,就连我们自己的命都可能丢掉。”琥珀不愿看血腥残忍的场景,于是紧紧闭上了双眼。
“可是,作为神少女却不去救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尽管绫见相当害怕,身体却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漆条学姐,这种情况下还是明哲保身吧。”愿的左手放在了绫见右手的手腕上。当愿将目光转移到松歌身上的时候,她倏地发现,松歌已经快要崩溃了。
“绘上学姐,没事吧?”愿轻轻地问。
“怎么可能没事啊!”松歌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要是这次,我死了怎么办?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像我这么弱小的,甚至是不适合战斗的神少女,很容易遇到危险。”愿的声音一开始很小,但在下一句突然增大了音量,“但比起普通人,我们还有稍微多一点的存活下去的可能。即便弱小,我们也有自己的超能力,也有可靠的同伴。”
听着愿的话,松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依然害怕……就算是天才,也不是全能的啊。”
“我会尽力保护好伙伴的!这种不合理的规则,我会反抗到底。”绫见也站了出来,与松歌对视。
于六十闻麻圆而言,那片欢呼声只是令人生厌的噪音。越是可憎,就越是顽固,长久地回荡而不消失。麻圆很清楚地明白,万事休矣。停止了呼唤的麻圆,此刻也只是如同溺水一般陷入了回忆的深海,最真实的就是窒息感。
塚取琥珀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如同失了神一般望着雪石光贺的方向。
“愿,发生什么事了?”这是绘上松歌的声音,她正和漆条绫见一起朝着星序愿跑来。
正是此刻,异变发生了——不光是神少女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被奇怪的物质包围。当这个过程结束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地方——周围都是糖果、慕斯、马卡龙、甜甜圈一类的甜品,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美梦。
律岚霖羽却立刻意识到这里是魔少女的结界,她那双深绿色的瞳孔因此颤抖着。
那群普通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自己所见的事实都不敢相信。突然,四处都出现了许多一模一样的魔法阵,然后人们便听见一个女孩子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大家好,欢迎来到‘正义游戏’。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呢,最适合玩游戏了。”
“这是……什么?”愿问。
“是光贺的能力。这些魔法阵可以传达声音的说。”麻圆作出了解释。愿也忽地发觉,这正是光贺的声音。
“你是……谁?”看上去,那些普通人听不出光贺的声音。
塚取玛瑙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那群人装什么糊涂?明明刚刚还对光贺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现在又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者,真是让人气愤!”
玛瑙打算向着人群跑过去的时候,被霖羽抓住了手腕。霖羽只是对回过头来的玛瑙摇了摇头:“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那些人大概是真的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哈?为什么啊?那些人都得了失忆症?”
玛瑙话音刚落,光贺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么接下来由我来介绍一下游戏规则吧。在游戏进行过程中,大家是无法离开游戏场地的。在这里,大家需要找到武器,在逃杀之中尽可能活下来的前提下去杀死别人,成为幸存者。”
“为什么要我们互相残杀?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子问。
“没关系,大家不用因为杀人而有负罪感,因为来到这里的,都是罪人啊。”
光贺说完后,天上就飘下好多照片。愿随手抓住了一张,发现居然是自己拿着一把太刀杀死一个小女孩的照片。但她这种连日本刀都不会用的人,根本不会做出照片中这样的事情。
一旁的绫见叫了起来:“我没杀过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是P的吧。现在的图片编辑技术不是很发达吗?”玛瑙的手中也有一张自己杀人的照片,“还有,不要叫那么大声,很吵啊。”
“抱歉……对了,你是?”
霖羽向绫见介绍那三位神少女:“是我和愿遇见的初中的神少女,彼此之间认识。”
霖羽本想说更多,但现在并不是让她们互相认识的时候。此刻,光贺又发言了:“大家看到证据了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罪人,杀死别人是执行正义。如果杀的人足够多,就能抵消自己犯下的罪孽,在游戏结束后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哦。接下来,大家对游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这些照片都是假的,我没杀过人!你这疯子,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快放我出去!”有个女人明显是冷静不下来,失了理智一样对着魔法阵怒吼。
“没有问题哦。无论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件事,只要有证据,你就是做过。况且,违法又怎么了?只要是行使正义,即使违法也会被世人歌颂哦。解答完毕,还有问题吗?”光贺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阐释一个真理。
“你真的是个疯子!你知道这么一来会死多少人吗?真是没有一点作为人的良知了!”与光贺截然相反,女人的语气越来越粗暴。或许在场的很多人都想像她这么做,只是没有胆量。
“吵死了呢。”光贺低声说了一句,随后魔法阵当中就射出一道光束,瞬间将女人的身体贯穿。这是进入结界以来,第一个血腥的场面。女人因为突发的状况,来不及呼救,身体就因为剧痛而无力发声,很快就倒在血泊中。这么一来自然引发了人群的恐慌,但光贺很快又说:“我的确会解答大家的疑问,但不接受无理取闹。”
麻圆明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去阻止自己的朋友,可她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如同被堵住一般,吐不出一个字。刚才的事件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发现自己无法像从前那样和朋友侃侃而谈,再加上光贺如今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从心底恐惧自己也会被那个女人一样被光贺杀死,哪怕光贺是自己的朋友。
“好,没人有问题是吧?那么,游戏开始。场地内藏着一些真枪,数量有限,请大家尽快行动。顺带一提,在完成赎罪,也就是杀死足够多的人之前,我是不会放你们出去的。”
说完,魔法阵全部消失了,看样子暂时是无法和光贺沟通了。最开始恐惧的人们,为了存活下来,纷纷去寻找光贺所说的枪。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愿的声音颤抖着问。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什么我们会被卷入这地方来?而且,光贺她怎么了?整个人阴阳怪气的。”玛瑙咬着牙,紧紧闭上了双眼。
“你大概不知道。在绝望中死去的神少女,会在死去的瞬间变成魔少女,同时除了神少女外的所有人都会失去关于她的记忆。”霖羽向玛瑙解释,“从刚才那些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大概的确忘记了光贺。这一点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你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女儿吧?”
“不是。”雪石光贺直视那人的眼睛。
“那他是你的什么人?你明明姓雪石,对吧?”
“杀人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爸爸,是个温柔和蔼,而且厨艺很好的人,从来没杀过人。”光贺的声音很坚定,仿佛是在向世人宣誓。
旁边的一个女人急了,抓着光贺的衣领吼道:“那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杀了小旭?”
“都说了杀人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他。我只知道,我的爸爸一直守正笃实,不会夺走别人的性命。”
“胡说!就是你父亲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真是令人讨厌,像你这种杀人犯的女儿赶紧去死好了!”
“你才是杀人犯!”之前一直以冷静语气说话的光贺突然吼了出来,“你找不到杀死自己孩子的真凶,就迁怒到我和爸爸头上,社会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听呐,她居然好意思说别人是败类。”
“承认自己的父亲杀了人就那么难吗?”
“呵,只有她爸的命算命,那些孩子的命不算命是吧?”
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嘈杂混乱,如同夏夜的蚊蚋,久久地徘徊在耳边。
星序愿不敢接近,更不敢为光贺说话——那么做的话,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是她恐惧的事情。愿悄悄远离了人群,然后给律岚霖羽发送自己的定位,并留言:“找到雪石同学了。但是目前情况不太乐观,请快点过来。”
发送完毕,愿又将消息转发给了绘上松歌。完成后,愿只能在等待中与不安为伴。
霖羽发现了愿的消息,立刻给塚取玛瑙打电话,告知光贺所在的地点。接下来,她全力奔往愿发送过来的那个地点。
毫无头绪的松歌也突然受到了消息:“情况不太乐观?什么意思?”
“应该是需要我们帮忙吧。松歌,我们也过去吧。”漆条绫见的心也绷紧了,还没等松歌回答,前者就拉着后者跑了起来。
“你爹真的是死得好啊!”在嘈杂的议论声中,突然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
光贺的瞳孔剧烈地颤动着,随后以愤怒的声音对那人说:“爸爸是无辜的!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为什么你们不能明白啊?是听不懂人话吗?你们这些家伙……渣滓!全是渣滓!”
“真可怜呢,只能靠自我欺骗来度日了。”这次又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因为不愿接受自己父亲是个杀人犯的事实,所以就自欺欺人,说父亲是被冤枉的。可惜,你也只骗得了自己。”
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在赞赏那个女人,除了光贺。
“当时没判你爹死刑真是没天理了!还好监狱里那些人把你爹打死了!”
“把我儿子还给我!你这个杀人犯的女儿!”
“为什么你爸会留下你这么一个祸患来危害社会啊?”
六十闻麻圆几乎是疯了一般跳过城市的各种物体,向着目的地前进。路上听见的警车的笛声也印证了她糟糕的猜想。
“麻圆,这边!”塚取琥珀在街的另一边向麻圆呼喊。麻圆向后施力,一跃而起,跳到了玛瑙和琥珀的旁边。
“连警车都出动了,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啊……”琥珀皱着眉看着底下急促来往的车辆。
“希望只是单纯的巧合吧。”玛瑙的心也是跳个不停,头上也沁出了冷汗。
“塚取姐姐……如果,光贺这次回不来了,怎么办?”麻圆的声音很明显在颤抖。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初二的女孩,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是难以承受。
“不要悲观,麻圆。光贺还是有希望的,她是我们重要的伙伴啊,不会擅自丢下我们的。”尽管琥珀这么说着,自己却心虚了,因为她实在无法向麻圆保证。
麻圆哽咽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应该表现得坚强一些,不能让玛瑙和琥珀太担心。
终于,她们到达了光贺所在的地点,见到了霖羽和愿,以及黑压压的人群。
“情况如何?”琥珀第一个跑到愿和霖羽的旁边。
“人比刚才更多了,我们进不去。”愿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麻圆看向人群,问:“光贺就在那中间吗?”
愿刚点了下头,麻圆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其他人都来不及阻止。
声嘶力竭地想要将声音传达过去,可是麻圆的声音最终也只是被人群的噪音所湮没。
无法传达的话语,化为淬毒的利刃,刺向麻圆的心,然后再慢慢地剜开。
“琥珀,怎么办?”霖羽已经惊慌失措了。而琥珀也束手无策,只能咬着牙摇了摇头。
麻圆竭力想要靠近光贺。终于,在人群的缝隙中,她可以隐约看见光贺的身影。那在辱骂中颤抖的少女是多么无助。
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从上方的天空,射来一支金色的箭,竟然在人群当中射中了光贺的眉心。麻圆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中,看到的却是倒地的光贺。
紧接着,就有人尖叫起来。麻圆的呼唤,此刻也哽在了喉间。
其他神少女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也大致猜到了光贺的状况。
最开始,人群因为惊愕而沉默,之后又如同水面上偶尔泛起的波纹一般开始议论。
“星序小姐,快去治疗!拜托了,一定要救下光贺!”那是愿第一次听见琥珀以那么夸张的语气说话。然而,愿刚想跑过去,就被霖羽抓住了手腕:“人太多了,过不去的。而且,就算真的能治疗,也会暴露我们神少女的身份。”
“但是,如果光贺死了的话,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琥珀的语气近乎粗暴,“再这样下去……就无可挽回了啊!”
而麻圆只是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她只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却被自己提醒噩梦从来不会如此真实。
此刻,人们已经得出了结论——这是天谴,那个女孩子的死是罪有应得。最初的议论,此刻也转变为欢呼。
这次,电话的那边响起了塚取玛瑙的嘶吼:“光贺她失踪了啊!”
律岚霖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见玛瑙在电话那头说:“熟悉人都问过了,没人知道光贺的下落。”
接着,是语气相对冷静的塚取琥珀:“我们现在正在努力找她,但是依然没有成果。现在就是非常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去跟你们汇合。人多力量大,也许可以找到光贺。”说完,霖羽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口前腾起一跃,跳到了小区的路灯上。
“就在光贺常去的那家甜品店旁边,你知道的吧?”琥珀回答。
“好,我知道了。”霖羽挂断玛瑙的电话后,立刻给星序愿打电话,一边赶路一边说:“拜托了,愿,帮我一起找找光贺吧!”
“雪石同学?她失踪了是吗?”
“是的。现在玛瑙琥珀她们就在那家叫芭罗雅的甜品店,我打算过去帮助她们。愿,请你也一起过去吧,如果能尽到一份力就太好了。”
“好,我这就去。坐哪路公交?”
“不用坐公交,运用我们的神力跳过去就行,时间实在是紧张。”
说完,霖羽便挂断了电话。一想到别的神少女可能有危险,愿就没有心思再发呆下去,立刻换上了神装,一路冲下单元楼的楼梯,打开了单元楼的大门。因为不想被别人察觉到,愿利用了自己隐身的能力,然后悄无声息地跳上了旁边的树枝上。
霖羽在芭罗雅甜品店见到了玛瑙和琥珀,以及一直低着头的六十闻麻圆。店员不在,大概在后厨忙碌。
“找到光贺了吗?”这是霖羽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令她失望的是,玛瑙和琥珀都以摇头作答。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霖羽能做的只有握拳咬牙。
霖羽偏过头,突然察觉到麻圆手中攥着一本书,书的封面上留下了汗液的痕迹。从封面中霖羽得知,这本书叫做《魔女的指环》——霖羽刚好看过。
放在平时,霖羽一定会因为这本书展开话题进行交流,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那种闲情逸致。霖羽只是无声地靠近,问:“这是?”
“《魔女的指环》……光贺很喜欢看的书。”因为麻圆低着头,霖羽看不见她嘴部的动作。
突然,门自动打开了,外面没有人。玛瑙和琥珀见到如此异常的状况,都换上神装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直到愿解除了自己的变身神术,玛瑙和琥珀才放松了警惕。
三人纷纷换下了神装。如此一来,总共便有五位神少女。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琥珀说完,众位神少女便走出了甜品店。在甜品店的门口,霖羽提议大家分头到还没去过的地方寻找雪石光贺。琥珀规划好了各自的路线后,大家便开始行动。
愿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于她而言,光贺作为神少女,也能算是她的同类。至少愿也要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别的神少女。
愿被分配到的地点是某个喧闹的街区。即使是不擅长社交,甚至是在人群中都会感到窒息的愿,此刻也不顾一切冲入人群,在形形色色的路人中寻找光贺的身影。尽管希望渺茫,也不能轻言放弃。
“这不是愿嘛,你好!”
愿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就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绘上松歌正朝着自己挥手。站在她旁边的是漆条绫见,这两个人经常一起出现。
愿朝着她们的方向跑去:“绘上学姐,漆条学姐,你们好。”
“愿同学也是来逛街的吗?”绫见问。
“啊,不,我正在找人,时间很紧迫……”
“是什么人?也许我们可以帮上忙呢。”
愿不好意思拒绝绫见的好意,再加上她们两人同时MGO的伙伴,愿便说:“我们在找一个人,也是神少女,棕色的头发和棕色的眼睛……对了,右边戴着紫色的叉型的发卡,还扎着一条麻花辫。名字是,雪石光贺。”
“嗯……虽然我们不认识她,但也会帮忙的!”松歌向愿保证。
“太感谢你们了!”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愿立刻向她们告别,“我去公园那边找找,先走了,你们保重!”
愿走远后,绫见感到很苦恼:“我们要怎样才能在这么大一个城市里找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啊?”
“天才的我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法!尘梨的能力很方便,让她帮忙给周围人发送个电波,就能找到人啦!”
“就算这样,要在整个城市里找人还是希望渺茫啊……”
“总比慢慢找要好!我先联络尘梨了!”
然而,松歌给尘梨打去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松歌愈发地烦躁:“啊,真是的,尘梨到底在搞什么啊!”
绫见叹了一口气:“比起那个,我们现在怎么办?都答应人家了,总得好好找吧?”
“呜,失算了啊……”松歌很是气馁,“这么一来,我们不得盲目地去找了?”
愿在经过一条转角的时候,觉得气氛很不对劲。这种感受不能称为第六感,更接近于她在试图融入人群中得到的辨认氛围的经验。这种不安的感受让愿心生畏惧,她将自己隐身后,向着深处走去。
一步一步靠近,愿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她开始想象,如果半路突然出来一个疯狂的杀人魔怎么办。愿马上又安慰自己,杀人魔是看不见透明人的。
听见了。
不是杀人魔的脚步声,而是什么人的怒吼声。很快愿又发现,怒吼的人不止一个。
在前方,一群人围着什么东西,嘶吼着,愤怒着。为了看清他们围着的东西,也为了听清他们的话语,愿朝着前方走去。
终于看清了。
人群的中心,居然就是她们一直在找的光贺。可在这种情况下,愿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尽管四处救下了不少人,祈影值藻的神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使作为神少女中的强者,要在大火中降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了,祈影小姐,你做得已经很棒了。消防队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先离开吧。”紫藤亚平在值藻耳边轻轻说。
值藻预留了少许神力,足以离开商场了。两人跳出窗户,以建筑外墙上凹凸不平的地方作为平台,一步步跳了下去,之后一路来到了距离商场足够远的街上。
值藻靠在了建筑的墙体上,于她而言还是有些勉强了。而亚平也是松了一口气。
在回西城区的电车上,值藻再次和亚平搭话了:“紫藤小姐,我们能说说你之前没说完的话吗?也就是关于荼奈乃同学的事情。”
“啊,荼奈乃啊。”亚平又把之前的话题接了下去,“我和大姐呢,一直都走不进她的心中。她其实是个相当怪异的孩子,甚至在学校里也没有朋友。我和大姐都在别的城市上了高中,那时候对她的事情了解得也更少了。不过,她在昙月子倒是变得开朗了,也交到了很多朋友,这算是一件好事吧。总之,还请你们多多关照那孩子。”
暑假也快到尽头了,这是仅剩的清闲。因为昙月子从这次暑假开始的每周交一次作业的制度,倒也不用在暑假的末尾补那么多作业了。
星序愿一个人走出小区的大门,漫无目的地闲逛。她觉得这种状态和自己非常契合。
愿所去的地点,也无非就是再熟悉不过的街道。走得累了,就去附近的公园休息一下。
在公园,愿听见了一阵悠扬的歌声,那声音是从河边传来的。愿循着歌声,找到了那个拥有天籁之音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头阳光一般金色的卷发,以及一双海水一般湛蓝的双眸。见到了愿,她便微笑着向愿挥手,像是在发出邀请。
愿鬼使神差地就坐到了那女孩的旁边。近距离看,这个小女孩实在是有童星的天赋:连许多职业歌手听了都要嫉妒的歌喉,还有那张精致可爱的脸,太适合出现在聚光灯下向世人展示了。也有可能这孩子已经作为童星出道了,只是愿一向不关注娱乐界的新闻,所以不知道此事。
“大姐姐也喜欢到公园来玩吗?”小女孩俏皮地将眼睛弯成两条线。
愿只是觉得,有必要给这孩子留下一个好印象,于是隐藏起自己的内向,模仿着律岚霖羽的语气:“嗯,每次来到这里都很开心!”
小女孩低下头去,看着水中红白相间的金鱼:“我也很喜欢,尤其是这里的小金鱼!”说着,她竟开心得自顾自唱起歌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愿也算是免费听了一次演唱会。
“好了,差不多该玩够了,我们该回去了。”一个比这位歌唱家小女孩稍微大一些的女孩子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她长着一头银色的卷发,左边绑着单马尾,青色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金发的女孩。
“才不要,姐姐,我还想再多看会儿金鱼!”
“你今天已经玩得够久了。”姐姐并不领情,只是如同发布命令一般冷冷地对妹妹说。
“姐姐一点都不温柔!哼!”妹妹从河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姐姐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对愿告别:“大姐姐再见!”
愿也站了起来,目送那两人离开。
几天后,亚平邀请值藻在KEC相见——这是为了感激后者的帮助而请的客。
在套餐一栏,值藻寻找着不辣的套餐,最后锁定了目标:“嗯,那就要这个好了!”
当值藻的目光转向套餐的名字的时候,她看见的是——“儿童餐”。
之后,在就餐的时候,亚平问:“祈影小姐是这种小孩子的口味吗?”
“啊,不,只是单纯的不吃辣,一点辣都吃不了。除了冰冷以外刺激性的食物也不太喜欢,要在正常的菜里挑的话只喜欢清汤,只要用盐调味就行了。这么说的话,应该算是老年人口味?”
“口味重的食物都不喜欢吗?”
“是的,受不了那种浓烈的味道。”
“呼,现在外面很多饭店都会放辣,这么一想的话不吃辣的人在外面真的很难生存啊。”
“有些时候即使说了不要放辣,厨师还是会自作主张地以‘不辣不好吃’为理由放辣。所以我很多时候都会在家吃。辣根本不是百味之首,盐才是。辣甚至都不是味觉。如果仅仅追求这种痛觉而舍弃了食材本身的味道,我觉得很可悲。”
“同感。虽然我能吃辣,但是外面这么多放辣的食物,感觉都腻了。”
“那我推荐你去尝试冷饮这个领域,一般是不会放辣的哦。”
那天离别时,亚平只是给值藻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顾MGO的大家”,便踏上了自己的路。
这一天就平静地过去了。次日,霖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看着书桌前还没写完的一大摞作业和逐渐迫近的交作业日期,即使在暑假也完全开心不起来。
“朵希,你能不能帮我写作业啊?都能跟我们沟通了,应该有帮忙写作业这个功能的吧?”霖羽突然异想天开。可朵希的回答却是:“霖羽姐姐,请自己完成作业,我不是什么事情都能dןǝɥ你的。”
“朵希!我可不记得MGO的大家有把你教得这么冷酷无情!”霖羽只好失望地坐到书桌旁,开始学习,然而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也正是在霖羽无聊地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塚取玛瑙打来的电话。
霖羽接听电话的时候,首先响起的却是塚取琥珀的声音:“律岚小姐,很抱歉打扰了您,请问您从昨天到现在有没有见过我们的伙伴雪石光贺?”
听到这个名字,霖羽脑中立刻浮现了那个格外喜欢甜点的少女的形象。在这种情况下,霖羽感觉自己头顶已经冒出了冷汗:“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宝亘卧坛答用右手抚摸了一下鸽子,下个瞬间,鸽子就变成了乌鸦,一座皆惊。
卧坛答的表演,大多数都是不可思议的变化。除了始终都能感受到神力的波动外,祈影值藻和紫藤亚平也在观察着卧坛答的手指——时而完整,时而缺失了一两根。
魔术表演结束时,卧坛答在舞台上摘下魔术帽,鞠了一躬,接着以普通的方式退场。值藻和亚平跟随着人群离开会场。
本来亚平叫上值藻,只是为了在那位神少女攻击自己时可以有强大的后援,结果卧坛答似乎都没察觉到她们两人是神少女。当值藻询问亚平是否多此一举的时候,亚平的回答是:“要防患于未然。”
两人对东城区都比较陌生,亚平看着手机上的GPS地图,试图找到回去的路。
“紫藤小姐,你看,好大的商场啊。”值藻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的商场,“简直就能触及天空一样。”
“其实这在全日本算不上大。我在别的城市读高中的时候,见过比这大得多的商场。不过,祈影小姐想去看看吗?我现在没有紧急的事项,所以并不介意四处逛逛。”
“真的吗?太好了!”
在商场内,值藻立刻就被夹娃娃机吸引住了。然而经历多次尝试,甚至有一次机械爪就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松手了,实在是夹不到一个玩偶,值藻只好放弃。
“如果设计成简简单单就能夹到娃娃的话,商家根本赚不了钱啊。”亚平道。此时,值藻不得不对亚平的话表示认同。
接着,两人在偌大的商场漫步,身边大多数都是昂贵的进口商品。虽然偶尔买一些奢侈的商品还是可以的,但商品旁边写着的价格总让值藻暗自摇头。
“紫藤小姐,你觉得这些商品怎么样?”值藻开始询问亚平的意见。
“啊啊,挺不实惠的。但是购买这些昂贵的进口货,就可以彰显自己的身份。反正我没有这个必要就是了。”亚平的话语不知道是在嘲讽那些人还是自己。
“嗯,的确很不实惠啊。感觉现在什么东西的价格都在往上涨。不过,我来这里也并不全是为了购物,更多是想在商场里随便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值藻把货物放回货架上,“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两人走到零食区时,值藻问:“紫藤小姐既然是荼奈乃同学的姐姐,而荼奈乃同学又是我们MGO的成员——请问你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这种关系的呢?”
“说实话,其实我对荼奈乃并不了解。在我们小时候,她便对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
亚平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持续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值藻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吓到了。附近的人也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接着,广播便开始了通知:“请注意,三楼的服装区东南角出现火情,请商场内人员沿安全出口有序撤离。”
接着,她们身边的人就慌作一团。人类在多数情况下都是惜命的,商场里的人们在这种情况下顾不得秩序,只是争先恐后地向着出口冲去。
值藻和亚平也算是来到商场的顾客,也应该立刻撤离的。然而,值藻在听到这个通知后便没有要挪动一步的意思。
“祈影小姐?”亚平试探性地呼唤了一下值藻。值藻将头转向亚平,说:“既然发生了火灾,肯定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也有可能有人被困住。虽然这个想法很幼稚,但我还是想尽自己微薄之力去改变些什么。”
“祈影小姐的意思是……想要到火中去救人?你知道这个行为的危险性吗?”
“嗯,对普通人来说相当危险,但我毕竟是能够操控冰的神少女。我的实力,也是紫藤小姐你认可过的。所以,我希望去阻止火势的蔓延。只要将温度降下来就好,这种事情我很擅长。紫藤小姐,请赶快和其他人一同撤离吧,等我完成了任务,来到安全的场所,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哈……虽然神少女并没有使用神力帮助普通人的义务,但我也不会反对别人这么做。祈影小姐,请允许我一同前往,因为可能会有图谋不轨的人出没。虽然作为物理系的神少女,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护花使者也是可以当一当的。”说完,亚平就瞬间完成了变身。
值藻此刻并不紧张,反倒还有一丝轻松,就这么变身了:“我的话,顶多只能算作雪花哦。谢谢你,紫藤小姐,我们走吧。”
几乎所有人都处于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行动。为了节省时间,值藻和亚平都使用神力来远距离跳过诸多障碍。很快,两人就到达了三楼。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别的楼层,在一片火光之中,值藻利用神力造了一堵冰盾。在高温下,冰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水,但是值藻不停地使用神力来维持冰块的体积。
火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对神少女来说,这不算难题。值藻聚集了神力,瞬间就将火冻住了,在冰块中可以清晰地见到静止着的火焰。这让亚平目瞪口呆——火居然也能被冻住。
她们踏过冻着火焰的冰块继续前进。亚平眼疾手快,拔出唐刀斩断了头顶上落下的燃烧物。值藻被亚平救了一命,因此表达了感谢。
终于,她们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向着那个地方跑去,在火焰中恍惚看到一对母子。
“能救出来吗?”亚平问。目前,那对母子已经被困在了火焰中,很难走出去。
“应该可以的。”值藻回答。接着,便是“咔嚓”一声冻结的声音。许多火焰都被冻住,寒气弥漫在空气中。由于温度的降低。火势也慢慢退去。
这片区域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值藻和亚平也选择偷偷离开。毕竟神少女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是不好的事。在附近都设置完冰墙后,值藻和亚平继续寻找其他被困者。
“星序小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呢?”塚取琥珀问。
“因为,我觉得之前雪石小姐谈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有些奇怪。”星序愿这么说。一直以来极度渴望融入群体的她,已经能够观察到别人谈话的每一个细节。经验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虽然说不出奇怪的地方具体是哪里,但是跟我以前看见的别人谈及类似事物时的态度不太一样。也许……雪石小姐对我们说谎了。”
六十闻麻圆陷入了思考。许久,她才说:“我找不到光贺欺骗我们的动机的说。”
麻圆的回应,让愿的信心受挫了,后者开始后悔自己将想法说了出来。
接着便是与恶魔的战斗。愿作为一个不擅长攻击的神少女,尽力衬托琥珀和麻圆的战斗,做好坚实的后盾。战斗结束时,愿还是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
两边的战斗都很顺利。那天分别后,愿再一次和律岚霖羽走上回家的路。一路上,霖羽兴致勃勃地和愿讲七夕祭典上有趣的事情,愿却完全听不进去。
霖羽回家后,就开始向朵希抱怨了起来:“我的暑假啊,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霖羽姐姐,你已经放了一个多月的uoᴉʇɐɔɐʌ了,是时候该收起玩心好好学习了。”
“可是每周都要进行一次死亡冲刺,这个暑假过得一点都不痛快!会长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个馊主意的啊?”霖羽无力地瘫在床上。
朵希见状,努力地拉霖羽起来:“好了,霖羽姐姐,你这ʞǝǝʍ还没写过作业呢,现在开始努力还不算ǝʇɐן,起床!”
“啊,真是的,朵希,不要催促我做作业啦,你又不是我妈!”
愿回家后,思绪一直被雪石光贺的事情所缠绕。愿有这么一种预感——光贺就像是大家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然而,周围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除她以外。
宝亘魔术剧团的演出即将开幕开幕,地点是东城区。在前往东城区的电车上,紫藤亚平开始介绍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宝亘魔术剧团是个专门表演魔术的团体,在明治维新时期就已经成立。20世纪中叶,剧团开始走向衰败,成员越来越少。十几年前在一次表演上,发生了重大的魔术事故,许多成员都受伤而停止活动。三年前,团长——同时也是最后一位成员——退役,其独生女擅自接下了这个名号,但当时并不被父亲和众人接受。宝亘魔术剧团再次进入大众视线中是一个月前,因为团长的女儿的表演相当优秀。我们是从那时候开始注意到那个神少女的。”
“确定那个人是神少女吗?”祈影值藻问。
“嗯,已经调查很多次了,不会出错的。”
表演即将开始,值藻与亚平一起来到了现场的观众席上。气氛被稍微点燃之后,灯光亮起,唯一的主演在飞行着的众多白鸽中出场。
“诸位久等了,欢迎观看宝亘魔术剧团的表演。我是宝亘魔术剧团唯一的成员——宝亘卧坛答。今天,将为大家带来最惊奇最精彩的魔术表演。”
一阵激烈的掌声过后,卧坛答的左手中凭空变出一顶魔术帽,右手伸进帽中,摸出了一把钥匙,然后抓着钥匙转了几圈,定睛一看,钥匙居然消失了。
在普通观众为这表演惊叹时,亚平轻声问值藻:“感受到了吗?有神力的波动。”
“嗯。看来是利用神力来达到魔术的效果呢。”值藻紧盯着魔术师,一边回答亚平。
卧坛答转了个圈,魔术帽又消失了。她恰到好处地给了观众一个微笑,然后将双手举到头顶,轻轻拍了拍手,就突然出现一个木箱子套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整个头。然后,卧坛答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电锯,朝着木箱中间的部位割去。
这时,亚平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你看,她的右手没有无名指。”
值藻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在切割完毕的瞬间,木箱的上半部分就凭空消失不见,没有落在地上。照理来说卧坛答的头应该被砍去了上半部分,结果身体却依然能自如地行动。观众啧啧称奇。
接下来,卧坛答转身,用身体挡住右手。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原本手中的电锯已经变成了一块白布。卧坛答将白布放在自己头的前面,左手在白布前做了几个手势,之后将白布移开——卧坛答的头完好无损。此时此刻,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而卧坛答右手中的白布,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此刻,值藻发现了异常,立刻对亚平说:“右手是五根手指,没缺啊。”
亚平看到这一幕后,也很是惊奇。如果是为了魔术的效果,没有必要在这种细节上做文章。
接下来,灯光变成了红色,从地上事先准备好的装置中喷出了大量白气,遮挡住了卧坛答的身体。烟雾很快就散去,而卧坛答竟然换了一套衣服。原本的短袖变成了长袖,头上还多了一顶魔术帽,真是不可思议。此刻,再次响起了掌声,如同潮水一般,许久才退去。
“这个应该是她的神装了。”亚平猜测。
“亚平小姐,你觉得她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呢?”值藻问。
“可能是障眼法之类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要准确猜出来,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解释刚刚手指的消失呢?”
“我的想象力实在是匮乏,目前还想不出来。或许,手指的消失是刚才那一大串效果的副作用?”
值藻和亚平无法讨论出结果,于是继续观看魔术表演。
卧坛答将左手放在背后,然后取出了一个玩偶鸽子。值藻和亚平仔细观察,发现这次卧坛答左手的小拇指不见了。
卧坛答右手从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将点燃的火焰靠近玩偶,打火机却在下一秒消失不见,玩偶鸽子也变成了真的鸽子。
“因为很奇怪,所以在哪里都不受欢迎。因为很奇怪,所以交不到朋友。因为很奇怪,所以被大家欺负。”朝城礼菜一张漂亮的脸因为阴沉的表情而变得扭曲,“你肯定无法想象,像我这么奇怪的人是怎么苟活到今天的。”
“并不是……其实,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因为,我也是个奇怪的人啊!”长丽浮町的情绪如同前一秒还死气沉沉的火山突然爆发出了熔浆,“虽然总是在笑,但是在别人眼里却如同一个怪物,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改善别人对自己的印象。怪不得我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去呢。”
礼菜不敢相信浮町的话,毕竟这打破了她以往以来对浮町的印象:“这是真的吗?明明你看起来那么外向,我还觉得你会有很多朋友……结果,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吗?”
“看不出来吧?但就是这样。讽刺的是,我现在居然也在疏远奇怪的人了。”浮町以一种自嘲又无奈的语气说出了这话,“或许在我潜意识中,我已经讨厌上自己了。”
“抱歉,一直以来我对长丽同学都存在着误解……”
“没事,我并不在意。据我所知,花毒神大人以前也受到班级的排挤。具体我不太清楚,但她确实有过这么一段经历。”
“桂学姐,难道也是奇怪的人吗,和我们一样?”
“或许吧。”浮町抬起头,看见的是皎洁的上弦月。
在七夕会场的另一边,度乐萤哼唱着和式童谣,一蹦一跳地走在行人稀少的路上。和服穿在她身上就变得那么轻快,就像是萤火虫的翅羽。
萤停下了脚步,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一块石头,然后又俏皮地起身,像刚才那样连蹦带跳地前进着。今夜,是繁华又和平的一夜。
伴随着深夜的到来,七夕祭典上的人们纷纷离去,黎明又将到来。
新的早上,星序愿发现家里的牛奶喝完了,就换上便服,打算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一箱。到了街上,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青色的中长发,大概是塚取姐妹中的一个。那人正在打电话,并没有发现愿。
“嗯,一直以来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真的是非常感谢。没办法,毕竟姐姐她太会花钱了啊。对了,那件事,有帮到您的忙吗?对,就是那件。不,这没什么,只是想感激您对我们的恩情。事实上,就连我都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啊,好,那就先挂了吧。”
从刚才的谈话来看,这应该就是塚取琥珀了。
琥珀转过身,就与愿对上了视线,这让后者不知所措。
“啊,你好,星序小姐。”琥珀彬彬有礼地说。
“你,你好,塚取小姐。”虽然非常尴尬,愿还是打了招呼。
这时,琥珀的手机又响了:“抱歉,星序小姐,可以稍等一下吗?我要接一下电话。”
愿点了点头。其实不用和别人交涉,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放松。
“怎么了,麻圆?哎,真的吗?哈哈,你们真是好孩子呢。那我现在就联系一下她们。”挂断电话后,琥珀对愿说,“请问律岚小姐在这附近吗?”
愿摇头。琥珀接着说:“稍等一下,我给律岚同学打个电话。”
接着,便是琥珀与律岚霖羽的谈话。愿没有细听,只知道琥珀邀请霖羽去一个地方。挂断电话后,琥珀又问愿是否有时间去那个地方。虽然愿想要婉拒,但想到之前拒绝了霖羽的邀请,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于是答应了。
琥珀带着愿乘坐公交,来到了某个小区门口。琥珀边走,边向愿介绍:“麻圆就住在这里,就是那个吸血鬼一般的神少女。不过她实际上是人类啦,害怕阳光似乎是天生的。”
两人乘坐电梯,到达7楼。琥珀敲了敲一扇门,很快六十闻麻圆就开了门:“欢迎塚取姐姐和星序姐姐的说!”
屋内传来奶油和水果的香味,愿开始觉得自己这次的到来很值。
愿和琥珀走进麻圆的家,发现霖羽、塚取玛瑙和雪石光贺都在。麻圆请她们坐下,然后端来了蛋糕:“这是我和光贺为大家做的,请慢慢品尝的说。”
愿的那份蛋糕上撒满了彩色的星形砂糖,对愿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惊喜。对麻圆和光贺表达了感谢后,愿便吃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你们做的甜点真的非常好吃!”霖羽赞赏道。
“比起爸爸做的,我做的甜点实在是不值一提啦。”光贺羞赧地低下了头。
“看样子光贺真的很喜欢爸爸呀。”麻圆看着光贺这个样子,幸福地笑了,“不过,我们一直没见过你爸爸的说。他在哪里呢?”
“慈祥的、温柔的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我知道的,爸爸其实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说着,光贺向着虚空看去,仿佛那个方向可以见到她的父亲。
“在外地……是吗?那你们平常会打电话吗?”霖羽问。
“嗯,我经常跟爸爸聊天。只要和爸爸聊天,我就能安心下来。只是不能吃到爸爸做的点心,真的好遗憾。”
“没事的,光贺的爸爸,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哟。”玛瑙以难得的温柔安慰着光贺。
“嗯!谢谢塚取姐姐!”光贺的脸上挂着的是异常灿烂的笑容。
将盘子里的蛋糕消灭得差不多的时候,麻圆说:“接下来,大家就去一起消灭恶魔吧!”
到达单元楼门口的时候,她们发现了两个恶魔。为了增加彼此间的默契,麻圆提议:自己、琥珀和愿一组,光贺、玛瑙和霖羽一组,分别与恶魔战斗。大家都表示同意后,开始行动。
在结界内,愿突然说:“那个,我想问问你们关于雪石小姐父亲的事情。你们有什么知道的吗?”
麻圆回答:“光贺啊,平常和她说话的时候就听得出来,她很喜欢爸爸呢。但是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详细地告诉我们自己爸爸的事情的说。”
“居然喜欢到高处来,这可为我添了不少麻烦呢。”惠泽田森子抱怨了一下,“我没有像你那样的翅膀,也不像一些其他的神少女有办法到这么高的地方,所以这次我是拜托了我的朋友才能成功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呢。”
“另外的神少女吗?”很明显,夕灯笼询问的是森子所说的“朋友”。
“当然了。如果不是神少女,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把人送上电波塔呢?啊,如果你想知道我那位‘朋友’的情报的话,以MGO的情报作为交换如何?”
“不可能。”
“嘛,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回答。”森子转过头去,看着星空,“今天可是农历的七夕啊。你的伙伴们都在玩呢,你不去吗?”
“第一,我不用农历。第二,几乎所有的节日我都不过。第三,她们并不是我的伙伴。加入MGO,仅仅是因为能方便一些而已。”
“大冷娇……”森子又叹了一口气,“好了,我该走了,作为一个推波助澜的配角,不能占据太大的篇幅呢。”
听到“推波助澜”这个词,笼再一次将头转向了森子:“你又在图谋些什么?”
“只要我不说,谁都不知道哦。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是主角的。到那时候,我和其他人都会衬托你的光辉的,以服从世界外那个无聊的家伙的安排。”森子留下这么几句话后,就独自从电波塔的顶端上跳了下去——只是跳到了电波塔稍微低一点的地方而已。
“预料之中的完美落地。”森子笑了笑。而一直等候着她的原野悠波终于把手中这根烟抽完了:“完事了?下次不要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叫上我啊,连打斗都没有。”
“你忘了我没有战斗能力了吗?”
“就因为这样,才该被塔顶那家伙暴揍一顿啊。”悠波随手将香烟扔了出去。
“你这人,可真是……”森子欲言又止,“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可要‘惩罚’你了。”
七夕祭典相当热闹,在小贩的吆喝声中,长丽浮町带着朝城礼菜逛街。很明显,后者并不像前者那么热情,但还是乖乖地配合了。
在挂满了愿望笺的竹子旁,浮町用黑笔在一张空白的纸笺上写下了自己的愿望,踮起脚,虽然有些不稳,但还是成功将纸笺挂在了自己能碰到的最高的地方。完成后,浮町松了一口气:“好了,礼菜,来写愿望吧!嗯?在看什么呢?”
浮町看见的,是仰头紧紧盯着竹子的礼菜,一言不发。
“为什么……每次的数字都不一样?”礼菜虽然在喃喃自语,但很明显,她的声音是在颤抖。
“礼菜,怎么了?”
“在数竹子上的纸笺的数量,但是数了三次,每次结果都不一样!”礼菜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而是几乎以一种求助的方式对浮町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要数纸笺的数量呢?明明这件事没有意义,而且也很困难……”
浮町还没说完,礼菜就接了下去:“我知道!只是一直以来我都这样,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去数某些东西的话就觉得自己少做了些什么……长丽同学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礼菜本期待浮町也会有与自己相同的困扰,没想到后者立刻就否定了。意识到自己无事可做的礼菜,再次数起了竹子上的纸笺。
“比起数纸笺的数量,看看上面的愿望不是更有意义吗?”浮町随便拿起一张纸笺,看见了上面写着的愿望:“希望成为玲一样强大又帅气的偶像”。
“你们好呀。”伴随着清脆却慵懒的声音,紫藤荼奈乃双手放在背后,笑盈盈地向她们走来,“喜欢七夕祭典吗?”
浮町双手抱臂,以微笑来回应荼奈乃:“当然很开心了,平常在无聊的学校里可体会不到这么多新鲜的事物呢。”
“那你们有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纸笺上,然后挂起来吗?”
“这个还没有。”礼菜回答。
“那我们可以一起写!”荼奈乃以友好的姿态邀请浮町和礼菜。
然而,浮町在注视荼奈乃的同时,抓起了礼菜的手:“真不巧,花毒神大人在等我们呢,我们得先去和她汇合了,下次再见!”
浮町说完,立刻带着礼菜跑了。独自伫立在原地的荼奈乃,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这便是,厌恶?”
在浮町停下后,礼菜问:“桂学姐在哪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并不在。刚才的是谎言。”浮町以严肃的表情回答,“刚才那家伙,是MGO的一年级神少女,紫藤荼奈乃,是个极端的异类。她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自然,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这样的人,我只希望离得越远越好。”
礼菜的感觉并不像浮町那样激烈,但听了浮町的话,再回忆刚才的场景,似乎确有其事。只是,礼菜脸上出现的并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淡淡的悲伤:“因为很奇怪所以就要排挤,原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奇怪的人,就只能与孤独为伴呢。”
浮町对礼菜的反应有些小小的惊讶,前者没有插话,只是静静聆听着。
“不知道蕤蕤现在怎么样了啊。”荼奈乃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一张紫色的纸笺上写下自己的愿望:“想要去爱。”
完成后,荼奈乃将笔放在桌上,矮小的她踮起脚尖,努力将纸笺挂在竹子上。然而低处都挂满了纸笺,仅凭荼奈乃的身高无法将纸笺挂上去。
“哟。”一只手拿走了荼奈乃手中的纸笺,然后轻松将纸笺挂在了高处,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荼奈乃,“这样就OK了。”
还没等荼奈乃提问,巢异谶就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只是个乐于助人的热心市民,这就算日行一善了。热心市民是不会留下自己的姓名的,你只要从此以后心存感激就行啦。”说完,谶瞬间就从荼奈乃面前消失了。
“这个谎言,可真是够大的……”荼奈乃面无表情地看着谶原来站着的那个地方。
紧张的时刻,鸢岛梦谣又望向了长丽浮町:虽然后者并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身份,但是很有可能也是井莲的人。遇到了不是MGO的神少女,这让梦谣感到十分不安,甚至冒出了些许冷汗。梦谣只是拿出手机,假装看了一下什么信息,然后抬头说:“抱歉,有人在找我,我得先走了!”
没等到回复,梦谣先跑了。朝城礼菜和浮町只是感到惊讶,但并没有追上去,因为根本没有追的必要。
梦谣跑远后,礼菜便问:“长丽同学,你认识那个人吗?”
“这附近的神少女我都知道。她是MGO的成员,鸢岛梦谣,不过不太和律岚以外的人打交道。”浮町说话的时候,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呢,打算去看看鸢岛的行踪,顺便也看看MGO的其他人有没有可疑的举动。礼菜,掩护我。”
“知道了。”礼菜再次换上神装,手握电锯守在浮町旁边。浮町的双眼突然失神,呆滞地站在原地。
梦谣在之前寻找恶魔的地方来回奔跑,试图找到律岚霖羽,气喘吁吁了却还没找到。她后悔之前没有找霖羽要过联系方式了。碰巧在这里的店铺旁,她遇到了绘上松歌。是后者先打的招呼:“你是梦谣吧?急急忙忙找什么呢?”
梦谣对松歌有些印象,可以确认是MGO的同伴,因此放松了一些:“在找律岚同学。请问你见过她了吗?”
“你在找她的话,我给她打个电话就好了嘛。”说着,松歌很利索地打了电话,通知霖羽到这边的店铺来找梦谣。电话结束后,梦谣表示了感谢,之后又询问松歌在买什么。
“我啊,想买点七夕的纪念品带给绫见。今天她刚好有课来不了,我就受她所托,给她买点东西。梦谣,你帮我参谋参谋怎么样?”
虽然梦谣对挑选礼物这方面不太自信,但不好意思拒绝,便硬着头皮跟松歌挑起了礼物,还不时地抬头看看远方,希望见到霖羽的身影。
浮町的眼皮动了一下,紧接着便转头看向了礼菜:“看完啦。谢谢你的掩护,礼菜。”
“情况如何?”
“在场的MGO的神少女都没什么异常的举动。对了,度乐家的女儿也在哦。”
“度乐家的女儿?她怎么了?”
“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吗?度乐萤,她也是神少女。不过目前我们没有见她的必要,可以不用管。”
“那长丽同学,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
浮町眼中突然闪起了光:“这么说来,花毒神大人布置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就去逛七夕祭典吧!”
话音刚落,浮町就握住了礼菜的手。对于浮町这突如其来的决定,礼菜感到震惊:“就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毕竟是桂学姐让我们来的,如果现在去玩的话,感觉有点对不起她啊。”
“没事的,花毒神大人是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前几天被逼着补课,我都快闷死了,这次好好放松一下吧!”
礼菜拗不过浮町,被她一路带向了七夕的祭典。
此时,位于废弃街区附近的电波塔依然工作着。电波塔的顶端,阑珊的灯光为夕灯笼的面庞染上了红色。
笼手机的通讯录上,显示着一个电话号码,上一次拨打是一周前,对方未接听。这一次,笼又试着拨打了电话。
眼前是灯红酒绿的城市的鸟瞰图,耳边则是电话的白噪音。一分钟的等待结束,不出所料,对方依然没有接通电话。笼的脸上倒也看不见什么失落,她只是熄灭了手机的屏幕,将其放在身边。
“还在找那个人?你可真是固执。”声音是从笼的背后传来的。惠泽田森子一步步朝着笼走来。
笼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转身,握着笔刀的手向前伸直,刀刃刚好就在离森子颈项仅有一厘米的地方。一般人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即使没有恐惧,也会出于本能后退,可森子却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一动不动。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笼保持着一贯的冷漠的表情,“总是对我们学校的神少女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早就料到你会来找我了,结果还是在今天发生了。这里是电波塔,可没有人会出于偶然登上塔顶。所以,你就是在跟踪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么请允许我明知故问一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夕灯笼?因为不知道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所以就要坚持下去吗?”与一直严肃的笼相对,森子脸上浮现的始终是轻松的微笑,“明明都过了几个月了,那个人一直不出现,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失踪了吧?”
“与你无关。”笼抛出了这么一句冷漠的话。
“真是麻烦的性格啊,你也是,‘三英雄’也是。”森子稍微将头歪了歪,此时笔刀的刀刃已经紧贴她的皮肤,她却依然镇定自若,“但是呢,既然没到她出现的时机,无论怎么找都是找不到的。所以,请停下吧。等到了那个时候,即使你们不去找,她也会出现的。”
笼将笔刀从森子的脖子边移开,转身看着远方的星空:“我和‘三英雄’不一样。那个人跟她们有着深刻的不解之缘,但于我而言,那个人只是强大的武器罢了。最近神少女被魔少女袭击的事件常有发生,我需要更强的战力。她毕竟是我们曾经的前辈,实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比起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还是利用那个人比较省心。”
“我现在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冷娇比傲娇还要麻烦啊。”森子不禁叹气,“如果这是部言情小说的话,你绝对会是追妻火葬场的男主。啊,不行,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两个三姐妹中的长女会哭的哦。”
“你在说什么?”笼对森子这番话语十分不解。
“没什么,只是我的自言自语而已,你不需要理解。”说完,森子就坐在了电波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