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啊……”多铎咲朵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感觉自己不一定能考得上呢。再说了,我现在才高一,还不知道以后成绩会有什么变动呢。但是呢,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想上宝磊啦!”
星序愿笑了笑,说:“我相信你能考上宝磊的。不过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科技馆。我可以跟你去,不过是什么时候呢?”
“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定在今天下午了。两点在科技馆门口见面,怎么样?”
“没问题,那就这样吧。”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这个来电让愿的心情好上了不少,就在愿期待着参观科技馆的时候,那种来源不明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了——
“好,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该怎么犒劳自己呢?”愿首先听到的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似乎之前也听到过这个声线。
“您辛苦了。”又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了,“这次有什么收获吗?”
“一切正常,收集到的数据也全在模型的预测范围之内。”说着,女性叹了一口气,“但是,一直正常下去也不是好事啊,毕竟没有异常数据,就意味着没有新的发现。不过,科学研究倒也就是这样,不能心急。”
“对了,组长让我通知你,明天的工作需要您和院士的女儿共同完成,详细内容在您的电脑里,请做好准备。”
“啧……我知道了。工作结束,你也注意休息。”
随后愿就听见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脚步声消失之后,愿就听不见这样的声音了。
之后,愿思考了自己听到的内容:“院士”这个词,再一次被提及了。不仅如此,从刚才的对话中还可以得知,那位院士有个女儿。而至于对话中提到的收集数据,愿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打算去细想,或许之后再听到这个声音,得到更多的信息,就能知晓答案。
之后,愿就为去科技馆做准备了。
接近下午两点的时候,愿来到了科技馆门口,并见到了咲朵。愿立刻过去打招呼:“下午好,咲朵。”
“下午好呀。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街道上都挂满了新年的装饰品,像是灯笼之类的?很有节日的氛围呢!”
“嗯,我还看到有的小区大门上挂了注连绳。”说着,愿看向了科技馆,“不过科技馆这边倒是没什么新年的装饰呢。”
“毕竟科技馆这种地方……也不太需要新年的氛围吧?不用管那么多,我们这就去科技馆看看吧。”说着,咲朵就牵着愿的手,向着科技馆走去。
进入科技馆之后,咲朵的注意力立刻就被磁悬浮地球仪吸引了过去:“哇,这个地球仪居然是浮在空中的!就像太空中的地球一样啊!”
愿观察着地球仪,指着上面的陆地说:“这是亚洲,这是欧洲,这是北美洲……啊,各个国家的名字也写在上面了。”
她们参观的下一个设备是模拟过山车。彩色的轨道除了大小外和真正的过山车没什么两样,而车则被铁球替代了。愿出于好奇便启动了设备,随后铁球就动了起来——先是爬了一个坡,然后在最高点掉了下去,在轨道上高速滚动。
“这个过山车……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咲朵紧张地说道,“之前学校组织大家去游乐场玩的时候,我虽然不想,但还是被一织和霖羽怂恿着上了过山车,都快吓死了!”
“这种刺激的游乐设施……我向来是不敢上的,光是远远地看着就已经觉得很刺激了。”铁球绕完一圈回到最初位置后,愿又启动了一次,“不过为什么科技馆会有过山车模型呢?反正还挺好玩的。”
“学校里学过的吧,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咲朵解释道,“要是看到实际的物体,可以更好地理解。”
“哦,原来是这样啊……”愿又看向了馆内的其他设施,“那边好像还有一些好玩的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吧。”
吹越幽缈来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街道,不禁喃喃自语起来:“新年真好啊,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
“是啊。不过你不能随便出去,会不会很遗憾?”天坞偎绽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幽缈的房间。
“不,我本来就是应该死去之人,现在外面也认为我已经死亡了。光是能继续活着,看着这人世间的风景,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幽缈说到这里,感慨万千,“果然人只有失去之后才会知道珍惜啊……在我还健康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迷恋过这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偎绽叹了口气:“虽然你并不会为此而苦恼,但长期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好吧?实在不行,等哪天穿得多一点隐藏身份,我带你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去逛逛,怎么样?”
还没等幽缈作出回答,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
幽缈疑惑地问:“是谁来了?”
“应该是暮雾。昨天她就发消息说今天要来拜访我。”偎绽走出房间,来到大门前,从猫眼往外看,果然是暮雾玖缘。
偎绽开门后,玖缘就走了进来:“我来啦,偎绽。首先还是应该说一句——新年快乐!”
“谢谢你的祝福。”偎绽关上了大门,“先在屋里休息一下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拿些什么?”
“我有点渴了。要是有可乐的话,给我拿瓶可乐就行。”玖缘坐在了沙发上。
“抱歉,我家里没有可乐。”
“那白开水也行,辛苦你啦。”
在接过偎绽递来的白开水时,玖缘说道:“圣诞节那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说不定现场会有很大的伤亡呢。”
“但是,毕竟放跑了一个,这么一来我不可能放得下心。”偎绽皱着眉,表情非常凝重。
“你放跑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啊?”玖缘问道。
偎绽回忆了一下,说道:“浅紫色短发,棕色眼睛,脖子侧面有一颗痣。”
多铎咲朵的邀请让星序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哎?你是说,要我去你家吃饭?”
“不光是吃饭,也可以玩哦。我最近发现了一款很有趣的双人游戏,正愁没人跟我玩呢。”咲朵很兴奋地说着。
“可是,我不太会打游戏……”愿有些为难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也可以进行别的娱乐,像是折纸啊搭积木啊都可以,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品尝我妈妈的手艺!”咲朵很热情地向愿发出了邀请。
“呜……我家人应该人快就会回来的,所以我还是想在家里待着。谢谢你的好意,咲朵。”
“那好吧。不过,要是你想来我家做客,我随时欢迎。”
在电话挂断后,朵希凑了过来:“咲朵姐姐,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愿打来的。我们聊了会儿天。”
“那你们聊了些什么呢?刚才你好像很ןɐuoᴉʇoɯǝ的样子。”
“那个啊……是因为她的家人太忽视她了,我觉得对她很不公。朵希,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
朵希摇了摇头:“我只是个pǝʇɐɔᴉʇsᴉɥdosun的人偶,无法理解愿姐姐的ǝɔuɐʇsɯnɔɹᴉɔ,也无法向你提供建议。但是,我愿意聆听你的uoᴉssǝɟuoɔ,如果这样能减轻你的ssǝɹʇs的话。”
朵希说的英文单词,咲朵其实有些没听懂,但还是能明白朵希的大概意思。咲朵很感动地说道:“谢谢你,朵希。那我就说说现在的苦恼吧。”
朵希点了点头:“嗯,我在听。”
咲朵回忆着刚上高中时的日子,向朵希问道:“朵希,你还记得一织和霖羽吗?”
朵希点了点头:“记得。她们都是非常pǝpuᴉɯ-ʇɥᵷᴉɹ的神少女,但是她们都已经死去了。”
“是啊……在刚成为神少女的那段时间,我们四人是非常好的朋友。虽然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间,但一织和霖羽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在那之后,我经常会想,如果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是否可以回避她们的死亡呢?如果她们还活着的话,我们四人又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常呢?这份友情,是否也能维持到今天?”
“咲朵姐姐,那样的uoᴉʇdɯnssɐ是没有意义的。在我们认识的神少女中,没有人会时间回溯的能力。要是一直想着做不到的事情,会很ןnɟuᴉɐd的。”
咲朵点头:“你说得对……可要说完全不感伤,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她们也是我们的挚友。如今只剩下我和愿两人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沉默了许久之后,咲朵又说道:“听说圣诞节那天,愿在收到晚会出事的消息之后,立刻赶到了会场来找我。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圣诞节那天,我不在晚会现场。”
“也是啊……不过,既然是卯木学姐告诉我的,那应该是真的吧。愿真的很担心我呢,毕竟要是我也走了,最初的四人组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咲朵说着,忧愁地叹了口气,“那个时候,被人踩在脚底下真的很痛啊,最后能活下来真的是很幸运。”
朵希的神情有些变化:“咲朵姐姐……被人踩了?是谁踩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天人实在是太多了,人们都被后面的人推着,想停都停不住。”咲朵回忆起当时场面的时候,眼角泛起了泪光,“我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看见了,想告诉后面的人不要再推上来了,可是后面根本听不到。”
朵希一边听着,一边感叹:“pʍoɹɔ……好可怕……”
“虽然我是活了下来,但是祝言学姐……”咲朵说到这里,开始哽咽起来,“为什么总会有神少女死去呢?再这么下去,我和愿中的一人也会死掉的……怎么办……”
“咲朵姐姐。”朵希将手搭在了咲朵的肩上,“生死之事是谁都无法预料的。如果你害怕与愿姐姐的uoᴉʇɐɹɐdǝs的话,就好好珍惜与愿姐姐的时光吧。”
听完朵希的话后,咲朵也好好思考了一番。最终,她对朵希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朵希。明天我会再给愿打个电话的。”
“不客气。能帮到咲朵姐姐就好。”朵希认真地说道。
次日早上,夕灯笼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卯木音菱已经准备好早餐了。虽说音菱平时的早餐就挺丰盛的,但这次的花样格外多。不光是西式面包,就连日式点心也有。
“醒了?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一起来吃吧。”音菱很热情地招呼笼过来,“新的一年,就要以第一顿饭开始!来吧,开始我们两人的早餐吧。”
“其实大部分都是你吃的吧,我吃不了多少的。”笼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说道。
“做人呢,要看破不说破!”音菱开着玩笑说道。
新年第一天的上午,咲朵就给愿打了电话:“新年快乐,愿。”
“谢谢咲朵的祝福!你也是,新的一年要快快乐乐啊。”愿能收到别人的祝福,其实非常高兴。
“那个啊,我其实很想跟愿一起玩的。既然你还没决定好来我家的话,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怎么样?”咲朵很期待地等待愿的回答。
“出去玩?去哪?”愿问。
“感觉西城区好像都逛了个遍了……要不我们坐地铁去别的区吧?你想去哪个区呢?要是决定不了,就由我来选吧!”
愿想了想,似乎自己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区,于是说道:“那就由你来决定吧。”
“我想去北城区!那里有个科技馆,你知道的吧?好像有很多都是宝磊大学提供的技术,总之很有水平就是了。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咲朵很激动地说着。
“可以啊。说起来,咲朵,你的高考志向是宝磊吗?感觉你好像考得上宝磊呢。”
紫藤亚平和祈影值藻从流星mall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亚平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喃喃自语道:“这才五点啊,天就已经这么黑了。冬天天黑得真快。”
“嗯,是啊。”值藻随便地附和道。
亚平又看了看远处的街道:“不过,街上也真是够热闹呢,毕竟快新年了。”
这个时候,亚平突然皱紧了眉,盯着某个方向:“那边……好像有不少恶魔。这个数量,很有可能引起人群的骚动。”
值藻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也就是说,要战斗了是吧?”
亚平看向了值藻,说道:“你刚刚出院,这么快就战斗,不要紧吗?”
值藻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还是让我来战斗吧,我能解决掉它们。你就在结界外面清除一下污秽吧。”
就这么决定之后,两人前往了恶魔聚集的地方。亚平换上了神装,随后就进入了结界,而值藻也开始了清理污秽的工作。
亚平进入结界之后,很快就召唤出了唐刀,向着结界深处冲去。面对洗衣机的恶魔,亚平首先展开了攻势——将刀身从刀鞘中拔出,一个起跳,将刀刃向着恶魔砍去。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恶魔措手不及,因此恶魔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之后,恶魔也展开了反击——打开了洗衣机的盖,在上方升起了粗大的水柱,然后上方的水流变成了一只大手的形状,向着亚平袭来。在被手抓到之前,亚平已经跳到了一旁,随后向着水组成的手腕冲去,用刀斩断了手腕。然而,在亚平刚将刀抽回的时候,水流又将斩断的部分重新连接上。眼看手就要继续伸过来,亚平赶紧向着恶魔本体冲去,挥舞着唐刀砍向了洗衣机。
因为本体受到攻击,大手也突然停止了靠近,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颤抖。趁着这个机会,亚平聚集体内的神力,给洗衣机来了个会心一击。随着恶魔被击败,结界也逐渐消失。但亚平并没有休息,而是进入了下一个结界。
在消灭了这附近的所有恶魔之后,亚平也松了一口气,解除变身,顺着神力的感应去寻找值藻。
在看见值藻之后,亚平赶紧跑过去,问道:“污秽清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让污秽维持在比较低的一个水平了,这么一来应该可以了……”值藻回答。
“干得好。”亚平称赞了一句,“那接下来我们就上街看看吧,要是已经有人因为沾染太多的污秽而闹出事故,我们还能当场阻止。”
“哎?要逛街吗?”
“只是巡逻啦,巡逻。当然顺便在街上逛逛也是可以的,只要没什么意外事件的话。”说着,亚平看向了值藻,“怎么样?要跟我一起去吗?”
“那就……去吧。”值藻在思索之后,作出了决定。
“那就走吧。不过,要是等下发生了事情,就将战斗交给我吧,你现在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之后,两人就走上了街道。各家店铺的灯光照亮了整条街,音响播放着欢快的音乐。街上的一切都是如此正常,看上去比想象中要好上不少。但是,亚平和值藻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似乎真的就只是在巡逻。
突然,值藻察觉到了天空中飘舞的白点:“下雪了?”
“雪?在哪……”很快,亚平也看到了稀疏的雪花,“啊,真的下雪了!”
值藻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因为她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所以白色的雪花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这片雪花,可以分成完全相同的六部分,称为大自然的杰作也毫不为过。很快,又有一片大雪花落在了值藻的手套上,和刚才那片形状不一样,各有各的特色。
“雪花,真的好漂亮啊。”值藻感叹道。
“啊,是啊。今年的雪特别多,前几天还下了一回呢。”亚平仰起头,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
在街上走过一段时间之后,亚平说道:“太好了,看样子没什么事呢。这样一来我也能安心回去了。”
“亚平小姐,我们维护了这里的和平吗?”值藻停下脚步,问道。
“嗯?当然了,毕竟连恶魔和污秽都清除掉了不是吗?”亚平也停留在了原地。
“太好了……这么一来,我也有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了。”值藻欣慰地笑了笑,“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你。可以跟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电话、NSM或者rine都可以。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晚上,多铎咲朵在家里看网络上的小说的时候,接到了星序愿打来的电话。接听之后,愿就问道:“咲朵,你睡了吗?”
“没有啊,谁会在八点多就睡觉?”
“啊哈哈,也是呢。现在有空吗?要是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咲朵躺在床上,继续和愿说话:“我现在闲得很呢。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毕竟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我想再跟你聊一聊。比如说,你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妈妈做的炸猪排!超好吃的哦!你呢?”
“哎,问我吗?泡面……”
“怎么会?明明快要过年了,却还在吃泡面?”咲朵听后非常惊讶,“你家里人没有做菜吗?”
“家人都外出到饭店里吃了,而我又不会做饭,只能吃泡面了。”
咲朵听后很气愤:“怎么能这样啊?虽然知道你家人总是无视你,但居然连食物都不给你准备,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想他们也是有苦衷的。我哥哥马上就要高考了,全家人都在为此而操心,所以才疏忽了我的事情,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什么啊,明明就是没把你当回事。你不用找理由为他们开脱,也用不着逼迫自己原谅他们。”咲朵叹了口气,“大过年的别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开心。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哦。”
怀着沉重的心情,恋野星走出了教室。
“到底是为什么呢,庭学姐……”星叹了口气。自从见证了庭晓染的死后,她就再也没心思学习了,就连昨天的作业都没有好好完成。
“那个跳楼的家伙,已经确认死亡了?”走廊上,这样的声音传到了星的耳中。
“是啊,我跟她是同班的,虽然班主任禁止讨论,但我们全班都知道她在跳楼当天就死了。”
“诶,那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谁知道呢,估计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吧。我们学校自杀的难道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个。”
“不过,她要死的话,干嘛不死得重大一些呢?这样我们就能放假了。真是个到死都不知道为别人考虑的家伙啊,白瞎了这一条命了。”
星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她快步离开了这里。但是上课时间快到了,她能去的只有班级。接下来,她就只能在班级里度过这一整天。
晚上的课程结束后,星走出了教学楼。她没有去食堂,因为实在是没胃口,只想到外面来散散心。可在这种情况下,心情根本平静不下来。
“凭什么庭学姐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的对待……”越是想晓染的事情,星就越觉得现实是如此荒谬。当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的时候,干脆直接跑了出去。星没有目的地,只是在校园内奔跑着。
突然,星觉得自己体内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能量要爆发。有那么一刻,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但星却恐惧着死亡,毕竟她曾见过晓染凄惨的死样,也听过周围人的非议,不希望自己立刻也迎来那样的结局。
但是,当星适应这种感觉后,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只是感觉自己能够驾驭一种奇怪的力量。与此同时,“神少女”这个词语也在她的脑中浮现。
星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出于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星没有使用这份新获得的力量,而是立刻跑回了教室,翻开书本,像平常那样学习。至少目前,她还是希望回归平常的生活,尽管这样的生活并不平静。
晚自习结束之后,星依然对之前的异常现象抱有疑惑。她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试着使用这份力量。随后,从她体内竟飘出一朵鸢尾花,那朵花在她周围转了一圈之后,又附着在她的身上。只是转眼间,星就发现自己换了一套衣服。
因为先前就知道这是超自然现象,所以这次星反倒没有那么惊讶。星感觉这份力量还有可以利用的空间,于是继续驱使体内的神力。接着,她的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支钢笔。星只是像写字那样挥动了几下钢笔,眼前就出现了小小的星屑。而星希望它消失的时候,星屑就自行消失了。之后,星又试着解除变身,随后她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原来的校服。
星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居然掌握了如此神奇的力量,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或许有些超自然现象是真的存在的。但是很快,星又失落起来:即使自己拥有了这份不可思议的力量,也没有用武之地。自己全天都要在学校学习,这份力量也无法提升学习成绩,或是帮助自己写作业。星再次变得沮丧了起来。
几天之后,祈影值藻出院了,可她依然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即使卯木音菱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值藻也听不进去。回到家后,家人也只是以为她在音菱的家里住了几天,并不知道真相。唯独值藻因为祝言怜爱的离去而沮丧这件事,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值藻出院后,音菱也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家里。原本正在看书的夕灯笼听见音菱回家的声音后,也放下书,走出房间,迎接音菱。而看见音菱懊恼的表情后,笼有些疑惑:“怎么了?祈影已经出院了,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是因为值藻的事情,而是……明明之前下定决心要保护好伙伴们的,结果圣诞节那天又有一个神少女死去了,感觉……我这个MGO的领袖,做得很失败。”音菱变得灰心起来。
“圣诞晚会会出那样的事,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不用太纠结。”笼低声说道。
“话是这样说,但我觉得这次也该长点教训……如果能采取措施,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音菱陷入了沉思。
这一天,值藻去了流星mall。周围的人都在愉快地逛商场,可值藻却完全无法融入这样的气氛中。她记得,怜爱很喜欢来这里逛,因为她们原本居住的那个小镇,是没有这么大的商场的。怜爱说过,这座城市有很多以前只能在电视机里看到的东西,她很喜欢这里。但遗憾的是,怜爱并没有充分地在这个城市走过、看过。
“怜爱……”值藻忍不住叫出了怜爱的名字,可是,无人回应。
“你还好吗?不要太难过了啊。”有个人向着值藻走了过来。
值藻转过了头:“你是……”
“紫藤亚平,荼奈乃的姐姐。之前我跟你还一起行动过,你还记得吧?”
“亚平小姐……在这里相遇还真是偶然呢。”值藻尽量表现出一副正常的样子。
“你的事情,荼奈乃已经跟我说过了。不过我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有见面了。”亚平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节哀顺变吧。”
“嗯。”值藻说不出什么话,只能这么简单地回复亚平。
“啊……抱歉,我不太会安慰人。”亚平顿时感觉非常尴尬。
突然,值藻抬起了头:“亚平小姐,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反正我也没有目的地,倒不如跟着你走,打发一下时间。”
“可以啊。不过我这儿可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按照清单购物而已。”
“这就够了。”值藻轻轻说道,“或许正是普通的时光,才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在多铎咲朵醒来的那一刻,星序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太好了咲朵,你终于醒了!”
咲朵感觉头还很晕,随口问道:“一织,这里是……医院吗?”
听到咲朵喊出来的这个名字,愿愣住了:“一织?”
当咲朵注意到站在自己床边的是愿时,赶紧道歉:“啊,对不起,我刚刚脑子不清醒,产生了幻觉……那个,愿,在我昏迷的时候,你一直在陪护我吗?”
“是的,你的父母也在,不过刚刚他们出去买东西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谢谢你,愿,为我做到了这种地步。”咲朵非常感动。
“也没那么夸张啦,毕竟你是我的朋友,得知圣诞晚会出事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死了。要是不能亲自监护你的话,我真的会很担心的。”说着,愿忍不住哭了出来,“最后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失去咲朵了……”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外面的人说道:“是我,钟矢姬千轮。”
愿赶紧拭去眼泪,说道:“请进。”
“多铎怎么样了?”千轮走进了病房,“啊,已经醒了啊,那大概之后也没什么大碍了。”
“钟矢姬学姐好。”咲朵问候道。
“嗯,感觉如何?”千轮走到了咲朵的床边。
“脑袋清醒多了。虽然身体还是很疼,但既然被送进了医院,我想应该会好起来的……”
“这点你不用担心,神少女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正常状态。”说着,千轮看了眼墙上的钟,“啊,已经这么晚了啊。星序,你还不回家吗?家人不会担心吗?”
“不会的。我在家里一直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就算我夜不归宿,家人也不会察觉到的。就算我在家里,对家人来说也跟不在没什么两样。”
“什么?”千轮惊讶地看向了愿,“怎么会有这么漠视孩子的家长?就算你失踪了,他们也不会发现吗?”
“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愿低下了头,明明自己对这样的状况早已习惯,可不知为何现在却感受到了失落。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你也是联盟的成员,要是你真的失踪了,联盟的其他神少女也会去找的。”千轮又说道,“不过,我是要回家了。多铎的父母很快就会回来的,星序你也不用勉强自己一直守在这里。”
“嗯。我再在这儿待一会儿,等下就会回家的。”愿回应道。
千轮走出病房之后,就看见了向着自己走来的泷杏叶。杏叶赶紧问:“千轮学姐,听说那个绿头发的神少女已经醒了,这是真的吗?”
千轮盯了杏叶几秒,说:“醒是醒了,但你跟她又不熟,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们都是联盟的神少女啊,彼此之间都是伙伴,当然是要知道情况的。”千轮解释道,“对了,那个红头发的怎么样了?”
千轮叹了一口气:“比起关心别人,你还是先和我说说你堂弟的转学吧。已经跟你父母谈好了吗?”
“啊,是勇气的事情啊。”杏叶拍了拍胸脯,“你放心,经过我这几天的努力,勇气下学期就能转到这边来了!”
“嗯,那就好。你也别在这逗留了,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说着,千轮就朝着医院的出口走去。
“啊,千轮学姐,别走那么快啊!”杏叶赶紧追了上去。
时针过了十二点,现在是午夜。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祈影值藻,终于睁开了眼睛。
“值藻?醒了吗?”床边的卯木音菱站了起来。
“唔……我还……活着?”值藻在一片模糊的意识中,看见了天花板,而她只觉得上面的灯过于刺目。
“伤成那个样子,就算是神少女也不好受啊。”音菱非常同情地看着值藻,“这几天就好好养伤吧。”
随后,值藻以一种十分悲哀的语气说道:“怜爱……怜爱真的已经死了吗?在那场事故之中……”
听到值藻这句话,音菱和夕灯笼都相当震惊。很快,笼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你已经……知道了啊……”
“那个时候,我没抓住她的手,和她分散了……”值藻立刻开始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如果那个时候我抓住了她的手的话……”
“也会是相同的结果。”笼打断了值藻的话,“祝言死于窒息,除了她本身的哮喘外,人群过度拥挤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所以不要自责了,她的结局,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可是……要是我能早点发现现场的异常,或许还能带着怜爱离开最拥挤的地区……”
“够了,别再这样了,你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没什么可后悔的。”笼少见地露出了非常悲哀的神情。
“值藻,对于怜爱的死,我也觉得很难过。”音菱也开口了,“正因如此,我才更希望活着的伙伴们都能平平安安。值藻,这几天就先养伤吧。”
值藻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后,问道:“我的父母呢?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音菱回答道:“让你的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太好,而且踩踏事故是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的,我不希望你的父母知道神少女的事情,所以就骗他们说你来我家玩了,并且要住上几天。”
“嗯,好。”对于音菱的做法,值藻只是简单地评价了一下,“我还很累,让我再休息一下吧……”
这个周一,雨渡学院依然和平常那样忙碌。冬天的夜晚更加漫长,天还没亮,学生们就到校了。然而,因为前天的事件,学校里出现了一些讨论。
在下课之后,顺芥净诗就听见了班级里的讨论声:“所以,上周六真的有人跳楼了?”“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地上流了好多血,那个人的身体也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块,现场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学校里……有人自杀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净诗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加卷匸乜跳到地上之后,没有回头,一直向着前方奔去。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只要远离活动会场就好了,大概。
在逃亡的路上,匸乜没有遭到其他神少女的追杀,可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不知跑了多远,来到了一个不会被发现的荒芜的地方之后,匸乜停下了累得发酸的双腿,跪在了地上,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滴落。她很清楚,当坂聪已经不可能生还了。在最后的时刻,她将生存的机会让给了自己。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明明自己最开始是打算帮助聪收集魔力成为魔少女的,可这个目标最终还是没有达成。讽刺的是,自己想要帮助的对象,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匸乜越是这么想着,就越是怨恨那个突然出现在她和聪面前,破坏了她们的计划的神少女。
天坞偎绽处理完聪的尸体之后,就跳到了地面,准备和其他神少女汇合,并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而在偎绽离开此处之后,朵希来到了这座大楼的旁边,展开胶带,收走了聪的灵魂。
随着警方的介入,街道的拥挤状况终于有了好转。在挤出来的人当中,卯木音菱发现了楚萦嫣,于是赶紧走过去问:“没事吧?”
“我没什么大碍,就是终于得救了,有点感动……”萦嫣如释重负地说道,“之前挤在人群里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天国的太奶……”
“楚同学,请问!”星序愿赶紧跑了过来,“你有没有见到咲朵?我很担心她!”
“最开始我就是跟咲朵一起逛街的,但是在人群挤过来之后,我们就分散了……所以很抱歉,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啊……怎么会……”愿低下了头,那种失之交臂的惋惜感让她内心不能平静。
这个时候,白希美晴跑了过来:“音菱,小笼,情况如何?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你来晚了一步。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与之相关的半魔和魔少女都已经被消灭了。虽然有个跟半魔勾结的神少女逃走了,不过恐怕已经追不上了。”夕灯笼说道。
“啊……这样啊……”美晴感到非常遗憾。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音菱走向了美晴,“现在依然有神少女被困在拥挤的人群中,行踪不明。而且值藻依然处于昏迷状态,在送到医院后需要有人来照顾。总之处理后事的工作还是挺重要的。”
很快,一辆辆救护车也来到了广场附近。看着冲向活动中心的医护人员,初本霜感叹道:“这次的事件还真不小呢,甚至都出动了这么多救护车,看来有不少人受伤了啊。”
音菱耸了耸肩:“没办法啊,又是斜坡又是狭窄通道,简直就是踩踏事故的温床。”
这个时候,愿突然在担架上看见了一个绿发的少女,原本的担忧立刻转化为恐惧。愿又看向了周围的神少女,好像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担架上的那个人。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愿说道:“我好像……看见咲朵了……”
匸乜在荒芜的土地上抬起头,可是这片天空中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一片漆黑。匸乜笑了笑,对着天空说道:“就连你也在嘲讽我的命运吗?”
突然,匸乜跪在地上,像是泄愤一般将身边的野草拔根而起:“反正当坂大小姐也不在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这就是足以将神力转化为魔力的‘绝望’吗?我啊,现在充满了绝望呢。”
接着,匸乜变身,将袖箭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变成魔少女的。虽然最后肯定会被她们杀死,但是能带走一个是一个……哈哈哈,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报复那些神少女,倒也不错呢。”
“这样的结局,你真的甘心吗?”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匸乜吓了一跳。匸乜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是巢异谶。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匸乜惊讶地看着谶,“还有,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刚刚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哎呀,我只是偶然看到你跑那么快,有些感兴趣,就悄悄跟过来了哦。”谶笑眯眯地说道,“看在我以前帮过你和聪的份上,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看着谶这张笑脸,匸乜感觉更加气愤了。她只是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呵,反正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吧。西城区的那些神少女,把聪杀了,对不对?”
“明知故问,真是恶趣味。”匸乜用冷漠的语气评价道。
谶继续用轻松的口气说:“所以,你就打算自杀变成魔少女,去报复联盟的神少女,能杀一个是一个?真是太有意思了。”
“用不着你来评判!对你这个浑身都是谜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匸乜对着谶吼道。
“哎呀呀,居然不像平时那样在句尾加个‘哒’了,看来你心情是真的很不好啊。”说着,谶侧过了脸,“不过,你不觉得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性价比太低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更好的报复手段?”匸乜看向谶的眼神又变成了将信将疑。
谶又将脸转向了匸乜,说道:“西城区的神少女们,组成了一个名叫‘繁花齐放联盟’的组织,而我是她们的敌人,目的就是把她们消灭掉。”
“是吗?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以前就算告诉你了,你也不会相信,况且你对联盟的神少女的恨意也没有这么深切。不过现在倒是正好。”谶向匸乜伸出了手,“如果你愿意为我提供力量的话,就随我来吧,我会让你见证到消灭联盟的神少女所必需的后备力量。”
即使并不能完全信任面前这个人,但最终匸乜还是接过了谶伸来的手:“如果你真的能为当坂大小姐报仇,那我就追随你。”
朝城礼菜听后睁大了眼睛:“什么?她们这么快吗?明明我们才刚来没多久……”
“总之先去看看情况吧。结界消失之后,神少女也是会被传送出来的。”桂蕤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很快,她们就在结界消失的地方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祈影值藻。
长丽浮町看到值藻的时候,相当惊讶:“只有一个人吗?”
“一动不动呢……她该不会……和魔少女同归于尽了吧?”礼菜很难过地说道。
“既然能被传送出结界,就说明结界消失的时候她还活着,而在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内,她死去的可能性不大。”说着,蕤就走近值藻,仔细观察她的生命体征,“果然还活着,只是消耗神力过多,外加负伤,暂时昏迷了。只不过,在结界里有没有其他神少女死掉,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与沉着冷静的蕤不同,礼菜看上去相当慌张:“那我们要怎么办呀?我们也不会治疗,就这么放着的话,她会不会死啊?”
“总之先把这个消息告诉联盟的其他神少女吧。”蕤拿出了手机,发送了定位,并打字说明了她们所见到的大致情况。
这个时候,朵希也来到了会场附近,闭上眼,仔细感知附近的神少女的灵魂——有两个,分别是祝言怜爱和荻宫澄苗。接下来,朵希就顺着感应,前去回收神少女的灵魂。
当坂聪一直站在楼顶,一边观察着下面的情况,一边等待加卷匸乜回来。终于,匸乜跳上了房顶,高兴地说道:“炸弹都已经布置好了,接下来再检查一下就能引爆了。”
聪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那接下来我就检查一下线路的连接吧。”
在聪检查线路的时候,匸乜抱怨道:“那个荻宫澄苗真是个不能信任的家伙啊。因为自己的魔力收集得差不多了,就丢下我们自己跑了,真过分。果然在活动开始前就布置好炸弹是正确的选择哒!”
聪没有回应匸乜的抱怨。检查完毕后,聪准备按下遥控器上的引爆的按钮,结果突然手边腾起了火焰,聪的手也本能地缩了回去。虽然手没有被烧到,但是遥控器掉在了地上。而突然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个冒着红光的小球。聪还没来得及捡起遥控器,小球就再次喷出了火焰,将遥控器烧毁。
操控着小球的人——天坞偎绽,正一步步向着聪和匸乜走来:“幸好我来得还算及时。看样子,你们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了?先是让人们挤在一块,然后再将场地引爆,真是恐怖的计划啊。”
匸乜没有说什么,而是暗自向偎绽射出了暗箭,打算先发制人。但偎绽身旁的另一个小球发出了绿光,随后周围就刮起了风,将匸乜的箭吹走了。
偎绽完全没有把匸乜的攻击当回事,继续说道:“引起这么大的骚乱,不能放着不管了。马上其他神少女就会赶过来,请束手就擒吧。”
匸乜握紧了拳:“可恶……怎么会这样……”
此刻,偎绽却突然感受到了一丝诧异,因为从这两个人的身上,除了魔力之外,她还感受到了神力。偎绽看向了匸乜:“你是……神少女?为什么会和半魔一起行动?明明你不需要收集魔力,不是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多管闲事!”匸乜一边吼着,又向偎绽连射几箭。但这些箭矢在碰到偎绽之前,火元素以太球召唤出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很快,聪就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和匸乜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看来命运并不打算眷顾自己。但在这个时候,聪却看向了匸乜——明明她没有必要参加这次行动,纯粹是为了帮助自己才出现在这里的,如今自己却让她一起陷入了困境之中。越是看着匸乜,聪就越觉得内疚和悔恨。
聪悄悄凑到了匸乜的耳边,小声说道:“等下你假装配合我进攻,趁那家伙不注意的时候,你就快跑,我来拖住她。”
匸乜睁大了眼睛:“我怎么能丢下您自己逃跑?”
“好了,这是命令。”聪冷漠的语气中带者决意,“你还是神少女,比我拥有更多可能性,而且我本来就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所以我希望能离开的那个是你。再这么犹豫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匸乜没有再说话,只是以点头来回应聪。随后,聪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修正带,从中拉出长长的白条,向着偎绽袭去。偎绽根本没有把这样的攻击当回事,只见她操控着水元素以太球喷出水流,就让白条改变了轨道。但在聪的操控下,白条绕了偎绽半圈,然后就从偎绽的腿后袭来,趁偎绽不注意的时候缠住了她的左腿。匸乜立刻趁机向偎绽发射了许多小箭。但偎绽完全没有慌张,她一边用火元素以太球焚烧小箭,一边用地元素以太球让腿上的白条化作土块,掉落在地上。
聪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放弃,只是挥动修正带,召唤出更多的白条试图约束偎绽的行动。对偎绽来说,这些白条虽然构不成威胁,但也是个不小的麻烦。因此,偎绽打算优先攻击聪。聪当然不会傻站着让对方攻击,她左右来回移动,躲避着偎绽的攻击,同时也不忘多召唤出一些白条来牵制偎绽的行动。
在两人战斗得最激烈的时候,聪悄悄给了匸乜一个眼神,匸乜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虽然这不是匸乜她自己的本意,但既然是聪期望的,她自然会去做。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匸乜立刻转身逃走。偎绽当然注意到了这点,她暂时减缓了对聪的攻击,转而去拦截匸乜。而聪也很快从减弱的攻击中脱身了,她立刻在匸乜的身后召唤出许多白条,阻拦偎绽的攻击。这些白条比之前的要坚固得多,偎绽一时之间无法击破,只能眼睁睁看着匸乜跳下楼顶,借助楼体间的凸起一步步跳到地面。
尽管身边的宝石都被弹开了,但周围还是源源不断地生成宝石,向祈影值藻袭来。为了节约神力以便继续战斗下去,值藻没有再召唤冰盾,而是躲避宝石的攻击。即使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但想要将面前这人杀死的愤怒占据了上风,这让值藻坚持战斗。
结界之外,昼道英碧看着远处行驶来的警车,终于松了一口气:“警察终于来了。上帝保佑!”
然而这时,暮雾玖缘却感受到了异样:“等等,好像有一个魔少女结界产生了……里面还有神少女在激烈地战斗!”
“啊?为什么小爷我什么都感受不到?”桃浴琉感到非常疑惑。
“结界距离我们比较远,而我又对神力和魔力特别敏感,所以才能感受到。”玖缘的语气中满是焦急,“魔少女的结界通常都很强大,一般的神少女是无法独自应对的。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出事!”
英碧听后,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我想我们应该去帮助她!”
玖缘却摇了摇头:“我们过不去。要想抵达结界,就必须穿过最拥挤的中心地带,但是那边已经挤成事故了。而绕过去需要很长的时间。况且我们的战斗力不强,我本身就是不擅长战斗的神少女,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
“那怎么办?”琉愈发焦急起来。
“这种时候,还是请求联盟的其他神少女的支援比较好。先联系一下钟矢姬小姐吧。”玖缘认真地说道。
警察到达现场后,开始了疏散人群的工作。但拥挤实在太过严重,警察的工作也只是杯水车薪。不断涌来的人潮,就如同决堤的洪水。
当星序愿收到钟矢姬千轮的群发消息时,原本平静的心情立刻就被打破了。圣诞晚会上出现了踩踏事故,而且还出现了魔少女,这就意味着前去参加圣诞晚会的多铎咲朵凶多吉少了。没有任何犹豫,愿立即出发。她不想再像失去叶月一织和律岚霖羽那样失去咲朵了,所以这次一定要赶上。
圣诞节的夜晚,街上到处都是车,显得有些拥堵。为了节约时间,愿选择利用神少女的体质增强,在楼体间跳跃前往时代广场。
愿来到活动地点之后,首先看见的是正在扶着初本霜的卯木音菱和夕灯笼。
“感觉如何?需要送你到医院吗?”笼关心地问。
“那倒不至于……只是有点喘不上气。”霜疲惫地说道。
就在这时,音菱看到了赶来的愿,便打了个招呼:“愿,你来了啊。”
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走过来问道:“咲朵……你们有看到咲朵吗?”
笼摇了摇头:“我们也是刚过来,到现在只见到了初本。虽然可以感受到魔力,但还没有找到魔少女的结界。”
“初本同学,请问你有见到咲朵吗?”愿越来越焦急。
霜也摇了摇头:“抱歉啊,我刚从人群中挤出来,在人群里面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啊……咲朵……”愿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别难过,愿。”音菱走了过来,拍了拍愿的肩,“联盟的其他神少女也会陆陆续续过来的,大家都会一起帮忙找人的。”
很快,桂蕤也来到了时代广场的外围。她问身旁的长丽浮町:“可以用你的能力搜索被困在人群中的神少女吗?”
“咳……花毒神大人,您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啊。”浮町无奈地说道,“现在活动现场依然十分拥挤,要想看清里面的人的脸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
“是吗?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去找找魔少女的结界吧。你们两个,跟上来。”
在蕤迈出脚步后,浮町和朝城礼菜也紧随其后。
在荻宫澄苗的结界内,值藻和澄苗已经经过了一番激战,两人都已经伤痕累累,疲惫地喘着气。整个结界布满了被冻结着的宝石以及冰块的碎片。澄苗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神少女会如此强大,即使对方在战斗开始的时候状态不佳,自己和整个结界居然也不是她的对手。
两人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展开了交锋。看着地面上再次升起冰刺向自己袭来,澄苗挥舞着十字镐将冰块击碎。但眼看着冰块越来越多,自己也清除不过来,澄苗敲破了最大的一块冰刺脱身,随后开始躲避冰刺的攻击。然而值藻这边也在预判澄苗的走位,一边靠近对方,一边发动着攻击。但没过多久,值藻刚恢复的神力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冰刺的攻击也随之变得缓慢。值藻清楚,现在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很快决定胜负的时刻就会到来,所以不得不谨慎。
澄苗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观察着对手,等待时机。终于,她发现了值藻的破绽。澄苗打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在蓄力之后给对方致命一击。
一切准备就绪后,澄苗就该向着值藻冲过去了——可是突如其来的贯穿身体的疼痛并没有让她做到。不知什么时候,值藻在澄苗背后生成了一条锋利的冰锥,然后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冰锥从背后将澄苗的身体刺穿。紧接着,澄苗倒在了地上。
刚才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蓄力之后的进攻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冰锥,真是大意了。之前值藻的破绽,是故意给自己看的也说不定。好不容易才收集完魔力成为魔少女,结果这么快就被干掉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见澄苗还没有闭上眼睛,值藻便慢慢地走过去,在澄苗身下的地面生出了冰刺,再次贯穿澄苗的身体。随后,结界便逐渐消失。
疲惫不堪的值藻,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头上的皇冠也掉落在身旁。在她被传送回原本的世界之后,身边的皇冠也随着神装的解除一同消失,值藻就这么穿着常服侧躺在地上。
“结界就在前面,我们快点过去——”蕤突然变了神色,“不……这个反应……魔少女被击破,结界消失了?”
经过一番努力,暮雾玖缘和昼道英碧总算是脱离了人多的地区,来到了比较空旷的场地。
玖缘一边喘气一边说:“到了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
“英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灯光表演不好看吗?”桃浴琉注意到了两人,便走了过来,“你旁边的这位是?”
“你好,我是暮雾玖缘,是白露学院的神少女,也是繁花齐放联盟的成员。”玖缘介绍道,“我们发现周围变得越来越拥挤,觉得再这么下去不太好,就想办法走出来了。”
“呃……那你们有没有看到灯光表演啊?这可是圣诞晚会最精彩的环节之一!”
“不幸的是,我们完全没有看到。”英碧摊手。
“灯光表演那边人更多,都挤成一片了。如果我们在那里,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出来。”玖缘很严肃地说道,“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那边已经发展成事故了。”
“哦不……我们该做些什么?”英碧非常担忧。
“这种时候就只能找警察来帮忙了吧,小爷我们又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只是把自己也搭上去而已。”琉叹了口气,拿出了手机。
在拥挤的人群中,祈影值藻一边靠在墙上,让自己的身体有个依靠,同时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可以看到,前方的道路逐渐开阔,再加把劲就能脱离了。
从始至终,荻宫澄苗都在楼顶观赏着这出闹剧:“这种一堆人挤在一起的大活动就是好啊,只要稍微动用我的能力,就能让现场变得混乱不堪。”
和澄苗一起站在楼顶的还有当坂聪和加卷匸乜。澄苗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准备跳下去。聪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问:“你要干什么?不要擅自行动!”
澄苗只是淡然地说:“因为这次行动,我收集的魔力已经快够了,只要再下去刺激一下那个人,引发的绝望而产生的魔力就足以我完成任务了。”
“别自顾自说着话就想走!”匸乜召唤出了袖箭,准备攻击澄苗,可后者已经抢先一步跳到了楼体侧面凸起的部分。于是澄苗来到楼顶的边缘趴下,半个身子探出,朝着下方的澄苗射出了箭矢。奈何澄苗太过敏捷,躲避了匸乜的攻击,匸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变小。
“够了,匸乜,别再跟她纠缠下去了。”聪在后面说道,“趁着现在情况混乱,我们再制造出一点意外吧。我已经看到远处的警车了,时间紧张,快点准备。”
“是。”匸乜站了起来,按照聪的吩咐办事。
值藻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了平旷的空地,但她早已和同行的伙伴走散了。现在她尤其担心祝言怜爱。如果怜爱还挤在人群当中,就算找也找不到。不如往好处想,怜爱或许已经脱困了,接下来只要去空旷的地方找她就行了……
值藻立即行动起来,在不那么拥挤的地方寻找怜爱的踪影。但她在外围找了大半圈,也没有找到怜爱。就在值藻停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候,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你在找怜爱吗?”澄苗站在值藻面前问。
值藻一惊,紧紧盯着澄苗:“你是怜爱的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她?”
“我跟她彼此之间是认识的哦,而且她也帮了我不少忙。”澄苗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很担心她!”值藻的声音颤抖着,向着澄苗喊道。
“她已经死了哦。”澄苗宣布了一个令值藻绝望的消息。
“你说……什么?”值藻难以置信地看着澄苗。
而澄苗继续打量着值藻,同时说道:“我是半魔,在怜爱还在那个小镇的时候就与她认识了,是我让她成为了半神,也是我骗她用神力杀死了她的母亲。在她成为神少女的时候,可是为我提供了不少魔力呢。当然了,带她来到这座城市的人也是我。我之所以制造这场事故,就是为了从中收割绝望,获得魔力。只不过,刚好这次事故也让怜爱死了呢。她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呵呵。”
值藻睁大了眼睛,用极其悲哀的眼神看着澄苗:“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都在利用怜爱,最后还害死了她?”
“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吗?”澄苗冷笑着说道,同时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还差最后一点魔力,我就能成为魔少女了。所以我把事情全都告诉你,让你绝望,来弥补那最后一点魔力。”
此时此刻,周围已经彻底变成了澄苗的结界。已经变成魔少女的澄苗狂妄地喊道:“你就在这个结界里,乖乖被我杀死吧!”
“不可饶恕……”值藻瞳孔还在颤抖,瞬间就完成了变身,并召唤出了长颈漏斗。
“你想抵抗到底吗?”澄苗不屑地说道,“刚刚从拥挤的人群中抽身,已经疲惫不堪的你,怎么能和拥有结界的我匹敌?”
“怜爱她……是我从小的玩伴,交心的挚友,不是你用来利用的工具!”值藻在嘶吼的同时,面前的地面也出现了巨大的冰刺,就像是宣泄她的愤怒一般向着澄苗袭来。
如此突然而猛烈的攻击让澄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澄苗立刻被冰刺击飞,在疼痛之余不忘保持平衡,最终双脚平稳落地。刚才的攻击让澄苗感受到身上一股寒气,很不好受。
“真是难缠的家伙……”澄苗也召唤出了武器——十字镐,“好啊,那我就让你去见朋友吧。”
在澄苗发起攻击之后,来自结界的四面八方的宝石都朝着值藻袭来。值藻立刻在自身周围召唤出厚重的冰盾抵挡攻击。但澄苗不会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冲上前去,用十字镐在冰盾上敲出了一个窟窿。由于担心值藻反击,澄苗立刻远离了值藻,交给结界来攻击。
宝石通过缺口攻击到了值藻,而值藻也很快作出了应对——让身边的冰盾碎裂,产生的冲击将周围的宝石全都弹开。
“哇,什么时候人变得这么多了?”多铎咲朵注意到广场上越来越拥挤,不禁发问。
祈影值藻看了看周围,说道:“据说政府为这次活动做了很大的宣传,很多外地人都慕名而来,活动开始也有一段时间了,人只会变得越来越多。怪不得说这次是近几年来规模最大的圣诞晚会呢。”
“呜,我有点理解为什么愿不愿意来了……”咲朵叹了口气。
“小爷我要超大份的薯条!”桃浴琉在商店门口点单。很快,她的超大份薯条就来了。看着还腾着热气的炸薯条,琉感到非常满足。她拿着香喷喷的薯条,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在圣诞晚会的街道上闲逛。
“呃,那边人好多啊……”琉看见自己本来想通过的路口挤满了人。这么多人肯定很难走过去,琉打算先在人少的地方逛逛,等那边人少下来之后再过去。
虽然本意只是想找个人少点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薯条,但不知不觉琉为了躲避人群竟走到了离活动中心很远的地方,这里可以说几乎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真是的,搞什么啊……”琉找了一个长椅坐下,“这次就当是凑个热闹好了。唉,都是因为来得太晚了,根本挤不进去啊。”
而在时代广场的中心那边,祝言怜爱说道:“根据宣传,等下这里要开展灯光表演,在灯光中度过圣诞夜……”
“虽说如此……我觉得目前的情况非常不妙啊。”楚萦嫣皱着眉头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多了,到时候我们能不能看到都是个问题……尤其是咲朵和怜爱,你们比较矮,视线会被人群挡住的。当然我跟值藻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是个问题呢……”怜爱有些苦恼,“那我们就抢着在前排观看?”
“恐怕不行吧。前面全是人,我们根本挤不进去啊。”咲朵看着前面拥挤的人群说道,“活动结束后应该会有录像的,这次还是不要强求亲眼看到完整的表演了。”
“呜,好吧……”虽然抱有遗憾,但怜爱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在接近活动中心的一家面包店,初本霜已经排了快有半个小时的队。在历经了漫长的等待之后,霜终于来到了前台:“我要三根法棍。”
在拿到法棍的那一刻,霜还是非常兴奋的:自己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报。霜品尝着刚出炉的香软的法棍,在那一刻,她感觉人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了。
霜很快就吃掉了一根法棍,至于剩下的两根,她打算带回去吃。就当霜做着美美的打算时,她走出了面包店几步,被吓了一跳:在自己排队的时间,街道上已经增加了这么多人,显得非常拥挤。在这么多人的街道上,光是行走都已经非常困难。霜本来还愣在原地,结果突然被一旁的人推了一把,差点没站稳,直接就撞在了另一边的人身上。
“啊!怎么了……”霜完全搞不清情况,只能被人群推着往前走。
在推搡的过程中,她的法棍掉到了地上,但在人潮之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更别提捡起来了。此时的霜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惋惜法棍了,就连她能否脱离人群都是个问题。
“什么时候……人变得这么多了?”怜爱被人群挤着而被迫移动,心里也变得越来越不安。
“怜爱……不要松开手……”值藻紧紧抓着怜爱的手,以免走散。因为拥挤的人群,她们已经被迫和咲朵以及萦嫣分散了。值藻因为周围的人的遮挡,看不见怜爱,只有从紧紧抓着的手那里才能感受到怜爱的存在。她不希望怜爱也被挤走,所以用尽力气抓着手,尽管自己已经被周围的人挤得非常难受。
咲朵和萦嫣其实并没有被挤出多远,但因为人实在是太多,她们跟值藻和怜爱都看不见彼此。咲朵和萦嫣背靠背挤在了一起,在人群中根本就没有自主移动的空间。旁边的人的包压着咲朵的肋骨,使咲朵非常难受。
“那边……发生什么了?”暮雾玖缘看着前方越来越拥挤的人群,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哦不……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发生事故!”昼道英碧也紧张起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玖缘观察了一番周围,说:“远离狭窄的小路,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在人群的挤压中,怜爱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偏偏在这个关头,哮喘又犯了,几乎无法呼吸。如果早知道圣诞晚会会拥挤到这个程度,就不会来了。
沙丁胺醇——怜爱想起来自己随身带着这个,应该可以缓解一下病情。当她艰难地将手伸向口袋中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大概是之前沙丁胺醇不小心被挤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真遗憾,这么一来就没有办法缓解病症了。不过至少,怜爱也算是亲自来到了圣诞晚会现场,感受了大城市的节日气氛,所以倒也不完全是件悲伤的事情。在拥挤的人群中,怜爱最后一点模糊的意识最终也失去了。
咲朵也在短时间内和萦嫣分散了。周围没有熟悉的人,再加上目前的异常情况,让咲朵非常没有安全感。咲朵只是被人群推搡着前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困。
咲朵本来就身材矮小,在这种情况下相当艰难。她的脚底几乎快要脱离地面了,整个上半身也往前倾,只能靠在前面的人背上来保持平衡。然而前面的人突然的加速,让咲朵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在这种情况下摔倒,可是非常不妙的。虽然后面的人注意到了咲朵的摔倒,并朝人群后面大喊“有人摔倒了,不要再前进了”,但是后方太过嘈杂,后面的人根本听不到,还在一个劲地往前推,前面的人也只能被迫继续前进。咲朵立刻侧身蜷缩成一团,双手交叉环在颈后,手臂贴着太阳穴,保护脆弱的部位。
“凭什么啊?”女记者看着被退回的新闻稿,悲愤地喊道,“凭什么这件事不让报导?这已经成为一个危及学生生命的问题了啊!”
“在拥有充足的证据之前,不能把事件随便报导出去,这是媒体人基本的职业准则。”新闻社的前辈说道。
“证据还不够充足吗?尸体都摆在那里了啊!”女记者颤抖着拿起照片,“不把事件报导出去的话,我们怎么对得起这孩子的在天之灵?”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那些世故。”前辈叹了口气,“像这种触犯了上面的人的利益的事情,是不能报导出去的,就算报导了也会被辟谣,影响我们新闻社的声誉。”
女记者感受到的是深重的无力。她向前辈提问:“如果这个颠倒黑白的世界不由我们揭开真面目的话,又该由谁去揭开呢?”
前辈没有回答,而是说:“回家过圣诞节吧,不要为这种事情操心,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冬天的夜晚降临得很早,很快街道上的彩灯都亮了起来,把整个城市照出了一片节日的欢快气氛。
楚萦嫣来到时代广场之后,被这景象惊呆了:“哇,好漂亮啊。虽然晚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也已经有这么多人了!”
繁华的场景激发了萦嫣的好奇心,萦嫣打算在现场先逛一逛。
刚经过一个转角,萦嫣就遇见了祈影值藻和祝言怜爱:“你们是……昙月子的神少女?”
值藻点了点头:“是的。”
“我就觉得有印象,果然没记错!”萦嫣兴奋地说,“我是井莲的神少女,楚萦嫣,也是联盟的成员哦!”
“你好。我是祈影值藻,这位是我的朋友祝言怜爱。”值藻介绍道。
怜爱打量着萦嫣,问道:“大冬天还光着腿,不会很冷吗?”
“不,这是光腿神器,外面是肉色丝袜,里面是一层绒,可以保暖。”说着,萦嫣拉了一下丝袜,证明并不是真的光着腿。
“真的不冷吗?”怜爱诧异地问。
“要是冷的话,我就不会穿出来了。”
怜爱听后非常感兴趣:“我也想要一个,天冷的时候拿出来穿!”
“那我们加一下rine好友吧,我回去后给你推荐几家电商。”萦嫣拿出了手机。
在两人加完好友之后,萦嫣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逛吗?毕竟一个人逛实在是没意思嘛。”
“当然可以了。”值藻微笑着说道,“那就过来吧,楚同学。”
到了晚餐时间,风纺迷迭香的母亲朝着女儿的房间喊:“迷迭香,出来吃饭了。”
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看到桌上晚餐的瞬间,迷迭香惊呆了:“今天的晚饭这么丰盛?”
“毕竟今天是圣诞节嘛,晚饭就做得丰盛一点吧,我跟你妈妈做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哦。”迷迭香的父亲解下围裙说道。
“哇,看上去很美味呢!谢谢爸爸妈妈!”迷迭香兴奋地说道。
在全家吃晚饭的时候,迷迭香的父亲突然郑重地说:“迷迭香明年春天就要出道了,说实话我们是非常不舍的,但我们尊重你的决定。在你成为正式的偶像之前,我们希望为你准备一顿令你满意的晚餐。”
迷迭香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感动:“爸爸,妈妈……”
母亲也接着说:“你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我们很高兴女儿能有自己的爱好。如果偶像是一个能让你从中获得快乐的职业的话,就尽管去当吧。”
“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迷迭香下定了决心,向父母发誓,“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偶像,等赚了钱之后报答你们的!”
“要是以后能在电视里看到女儿,倒也不错呢。”迷迭香的父亲打趣地说道。
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一家三口吃完了圣诞夜的晚餐。
时代广场的圣诞晚会到了正式开始的时间,街道上也热闹了起来。
“哇,这个好像是最近流行的款式?”初本霜看着橱窗里的商品评价道。看到这么多让她感兴趣的东西,霜觉得这次的圣诞晚会可以好好期待一番了。
多铎咲朵来到时代广场之后,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中要热闹。咲朵拿出手机,给怜爱发消息:“我到时代广场了,你在哪里?”
通过手机的定位,咲朵很快就找到了怜爱:“圣诞快乐,祝言学姐,祈影学姐,还有……楚同学,你也在这?”
“来这儿之后刚好遇到了她们,于是就一起走了。”萦嫣解释道。
而怜爱则兴奋地说:“咲朵,你果然来了呢,好开心!走吧,我们一起逛街!”
在时代广场的中央,昼道英碧观察着巨大的圣诞树,回想起了在美国过圣诞节的经历。
“呀,你是井莲的神少女,昼道英碧吧?你好。”在英碧身后,有个少女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过来,“我也是联盟的神少女,暮雾玖缘。既然见面了,就问候一下吧——梅利库里斯马斯。”
“No!是Merry Christmas!”英碧纠正道。
玖缘一愣,随后模仿着说:“梅伊——奎斯马斯?”
“不对不对!Christmas发的不是ä,是ə。还有,要发r的音,注意不要让你的舌头碰到上齿龈。明白吗?”
玖缘摇了摇头:“不明白。”
英碧顿时感到相当挫败:“天啊,教日本人读英语是如此困难……”
“昼道小姐是美日混血吧?”玖缘想起来了什么,“怪不得能说标准的英语呢,但是我可做不到。你能和我讲讲圣诞节的一些习俗吗?就当是拓展知识了。”
“噢,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但是为什么我们不一边逛街一边聊呢?”
就这样,英碧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向玖缘介绍自己记忆中的美国的圣诞节。而玖缘听的时候,也在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的兴趣。
节日的气氛越来越热闹,时代广场上的人们享受着圣诞晚会的快乐,一切都是如此正常……吗?
已经没有退路了。庭晓染默默与自己熟悉的人一一告别,随后摘下眼镜,从雨渡学院教学楼的楼顶一跃而下。
身体在空中变得如此轻盈,或许那个时候尾仓在跳下去之后也是这种感觉吧。很快自己就会落地,然后流很多血,全身也会很痛。但痛苦是短暂的,只要撑过去就好了,在自己离世之后,一切都会改变的。
就这样,晓染与地面接触了。
正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学生们,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但是管理向来严厉的雨渡学院,是不会允许他们看热闹的,所有人只能留在教室里上自习。
晓染恢复意识的时候,逐渐清晰的视线呈现出的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明明在落地之后很痛,不久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可是为什么还能再次醒来?而且现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晓染看向了自己的身体:本应摔得凄惨的躯体,如今却毫发无损。
晓染不禁睁大了双眼:自己本该在教学楼旁摔死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就连自己究竟身处何方,晓染也不清楚。这个地方非常怪异,让晓染想要逃离——就这么想着,晓染竟然突然就被传送到了教学楼旁边。可是在这里,晓染完全找不到血迹,即使自己在意识朦胧之际看到了周围有很多血。随后晓染又看向了南门:本应在那里等候着的记者,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晓染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就在这个时候,晓染发现自己体内的神力发生了变化:那已经不能被称为神力了,而是魔力。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再是神少女,而是魔少女。
顿时,晓染感到一阵头痛。她有一种感觉:在自己死亡的那一刻,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全被抹除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记者为何会突然消失也就解释得通了。可这也意味着,自己的死亡没有意义,雨渡学院的那些内幕都曝光不出去,这才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发现自己的牺牲付诸东流之后,晓染不禁跪在地上,猛地捶地。这种绝望的感觉,跟之前发现联系不到记者时非常相似。但是既然之前找记者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么这次一定也有解决的办法,晓染如此坚信。好好想一想,也许某个细节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对了。晓染的能力,是将物体复原到先前的状态。理论上来说,这个能力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回到成为魔少女之前的状态。有了想法之后,晓染立刻打算实施。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魔力与醒来时看见的空间是相连的。虽然变成魔少女是个很复杂的过程,过去的自己未必有这么多的神力,但只要有了结界提供的魔力,变回去或许真的做得到。
晓染汲取着结界的魔力,令其为自己所用,然后将自身复原。在这个过程中,晓染可以感受到,结界在抗拒自己的这种行为,但为了雨渡学院得到改变,晓染必须完成使命。凭借顽强的意志,晓染坚持了下来。当她完成还原的那一刻,整个结界伴随着自己的意识一同消散了。
雨渡学院的教学楼旁,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目睹了这位高中生跳下楼的记者惊恐不已,尽管想要进去查看情况,却因为进不了校门,只能在外面拍照。
雨渡学院附近的街道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前行。她长着浅金色的卷发,有一双青色的眼眸。而她的目标地,正是雨渡学院。
南门那边有记者在,朵希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没有立刻上前去回收灵魂。记者觉得就这么一直看着不是办法,必须要获得入校许可,然后将这一切报导出来。在记者前往主门之后,朵希靠近了南门,拉开胶带,回收了晓染的灵魂。
即使记者强烈要求进校,门卫也没有放她进去,记者只能干着急。与此同时,教学楼里有几个起哄的学生不顾阻拦抢先冲到了外面,就这么形成破窗效应后,学生们纷纷跑到楼外一探究竟,拦都拦不住。
恋野星看着往外涌的人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让她非常难受。但要是一直不知道情况的话,只会让她越来越不安,于是她打算追随人群到外面看看。
星到外面的时候,事发地点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星壮着胆,从人群的缝隙看见了里面的情况——扭曲的肉块,喷溅的鲜血。而那个人,正是自己认识的晓染。
在星还感到无法接受的时候,学校的安保人员将围观的学生全都赶回了教室。可是坐到了座位上之后,星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自己所熟悉的亲切的学姐,明明白天看起来还好好的,却在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那副凄惨的模样,永远离自己而去了。
第二天中午,雨渡学院的校长早早地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内,给一个政府的高层人员端茶送水。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要拜托我的?”高层人员冷冷问道。
“哎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这种事情我都拜托你不止一次了。昨天晚上,我那儿有个学生跳楼了,希望您能把这件事压下来,不要让更多人知道。”校长笑了笑,随后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放到了桌上,“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就当是报酬了。”
高层人员看到礼品,就像川剧变脸一样:“居然在平安夜跳楼,这学生可真是不好,净知道给你添麻烦。放心吧,这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校长回到雨渡学院后,副校长立刻走上前问:“校长,事情办好了吗?”
“跟之前一样,已经办妥当了,你不用担心。”
副校长听后,也松了一口气:“啊,那真是太好了。”
校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只要用高成绩吸引家长来给我们送钱,我们就有足够的钱去买通上面的人,再死几个学生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