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序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开始感到不安。
而钟矢姬千轮给出的回答是:“这个结界太大了,想找到那两个人效率很低。我们可以准备与魔少女战斗了。”
愿其实是希望再去找找律岚霖羽的,可见大家对千轮的安排都没有意见,考虑到大局为重,便保持了沉默。
千轮走到了桂蕤面前,问:“你对魔少女的能力有什么了解?我们需要足够的情报,才能想出相应的对策。”
蕤也是爽快地提供了魔少女的信息:“她的能力是幻术。我们刚进入结界时看到的幻境,就是她的能力所为。但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不是魔少女,而是结界。那个魔少女希望我们能终结她的生命,但是结界会极力阻止,所以我们需要击破结界的掩护,将魔少女杀死,从而毁灭这个结界。”
千轮开始沉思:“结界的攻击方式嘛……目前我们看到的是发出红色的光束,以及产生红雾。但是当我们和魔少女战斗时,结界的攻击绝对会更猛烈。既要驱散红雾,又要躲避光束,还要对魔少女进行攻击,有些麻烦啊。”
“那就由我来掩护大家吧。”祈影值藻站了出来,“通过给那些红雾的颗粒降温,可以降低它们的扩散速度。不过要是温度太低的话,也会影响大家战斗,所以我控制的幅度有限。另外,我的冰盾应该也能挡一挡那些光束。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余力对魔少女发动进攻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千轮却有限担心:“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恶战。祈影,你真的有能力长时间为大家抵挡猛烈的攻击吗?”
湘帘心思考了一下,说:“战斗要晓得灵活变动。其他人若是觉得结界的攻击太强,亦可转攻为守,优先抵挡攻击。毕竟妾等目前拥有的情报实在是甚少。”
“就是按照实际情况来决策是吧?”皓牙柚召唤出了自己的武器——月牙铲,“没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
多铎咲朵轻轻地问愿:“接下来我们就跟着大家一起作战吗?”
“嗯。虽然我不强,但也想出一份力。只要让这个结界消失掉,霖羽自然就会出现,所以我会认真战斗的!”愿在胸前握紧了拳头,定了决心。
“好,我们一起战斗。加油!”咲朵牵起了愿的另一只手。
蕤走到长丽浮町和朝城礼菜面前,问:“你们没问题吧?可以跟她们一起战斗吗?”
浮町看上去相当轻松:“只要是花毒神大人的命令,就算是要我闯进刀山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的!”
“别说这种奉承话,我不喜欢。”蕤又看向礼菜,“你呢?”
“应该可以……不,没有应该!只是辅助其他人,我是可以做到的!”
“很好。记住,对敌人不要怀有仁慈。”蕤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了平日的果决。礼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过了一会儿,千轮问:“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神少女们纷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于是千轮转过身,带领大家向着结界的最深处走去。
已经可以隐约看见魔少女的身影了:撑着一把伞,优雅地伫立在石蒜田的中央。
礼菜偷偷看了蕤一眼,这个小动作却被蕤发现了。蕤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好怕的。走吧。”
还没接近魔少女,突然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向着她们逼近。值藻反应很快,立刻向着魔力聚集的方向制造了一面巨大的冰盾。紧接着,红色的光束疯狂地向着神少女们袭来。虽然值藻的冰盾确实起到了一定的防御作用,但冰盾很快就被击碎了一部分,有些光束就穿过冰盾的缝隙朝着神少女们袭来。
柚躲闪了大部分光束,即使躲不过也能用月牙铲挡住,看上去很有经验。但并不是所有神少女都能像她这样灵活应对。昼道英碧基本上都在用巨大的铁锚强行抵挡着攻击,不仅极度消耗体力,也受了一些伤。好在泷杏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用雷电将光束劈裂,这才让英碧暂时喘了口气。
“真是太感谢了,伙计。”英碧放下了沉重的锚,向杏叶道谢。
“这攻击也太夸张了吧?我们还没见到魔少女呢!”舟树真锁勉强地应付着这些光束,而她旁边的白希美晴表情也不轻松。
值藻即便不停地生成冰盾,也很快会被光束击破。在这种情况下,心只好也来帮忙防御:她扔出了一张写着“金”字的符纸,那符纸被光束击中的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金属盾。然而攻势比心想象中的要猛烈,盾上很快就出现了裂痕。心向着盾的方向又扔出了一张写着“金”的符纸,用来加固金属盾。见形势不容乐观,心向大家喊道:“尽快向着魔少女接近,防御这些光束相当消耗神力。”
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向着魔少女接近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蕤是走在最前面的人,在她前进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由石蒜组成的密集的花墙,令蕤不得不停下脚步。蕤伸出了手,戒指发出的紫色光芒照在了花墙上。可这么做只能让表面的一层石蒜枯萎,整个花墙依然坚不可摧。
“桂学姐,我来帮你!”这个声音来自后面的礼菜。礼菜向着蕤这边冲来,举起电锯就朝着花墙劈去。
电锯成功对花墙产生了破坏,花墙上明显多了一条切割的痕迹。但从中却冒出了浓密的红雾,向着神少女这边袭来。此时的值藻正在后方加固冰盾,不可能在这里通过降低温度来抑制红雾扩散。
礼菜看到红雾一下子就失了神。蕤本想通过神力来驱散红雾,却发现这里的红雾并不像刚才那样的容易驱散,即使戒指发出了很强烈的光芒,依然收效甚微。但蕤很快发现,这块红雾本身扩散速度就很慢,于是她冲礼菜喊道:“往后撤!”
蕤首先跑了起来,礼菜也跟在后面。蕤的速度没有太快,她需要盯着礼菜。
律岚霖羽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红石蒜时,还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但很快她就发现,身体的不适全都消失了,就像是得到了新生一样。霖羽召唤出了极光,成功驱散了周围的红雾。
霖羽起初还对这种现象感到疑惑,直到她突然发现自己体内流动的已经不是神力,而是魔力。
一定是先前的迷茫与绝望,让她得以作为半魔而重生。得到了意外延续的生命,却让霖羽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在霖羽过去的认知中,半魔和魔少女是以伤害他人的方式来让自己本应结束的生命得到延续的扭曲存在,可当她也成为了半魔的那一刻,她已经不敢坚持这个想法了。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低头向掌心看去——充满血色,完全不像是刚刚死过的人。或许在不久之后,她就会和其他神少女相遇,然后被她们杀死。霖羽以前就想过这样的事情,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什么遗憾。可她却突然想到:如果星序愿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向来胆小的愿,恐怕会崩溃吧。她不光要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变成半魔的现实,还要面临帮助哪一边的抉择——就像曾经站在雪石光贺面前的六十闻麻圆一样。
想到这里,霖羽抬起了头,看向了远处弥漫着红雾的地方。她不想让愿进退两难,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向着红雾的深处走去。
“偎绽,你感受到了么?那边好像突然爆发出了一股魔力。”卯木音菱突然停下来,说道。
“不像是这个结界原本的魔力,更像是其他魔少女或者半魔的魔力呢。”天坞偎绽补充道。
“呃……偎绽,你觉得别的魔少女或者半魔突然闯进这个结界的可能性是多少?”
“很低。这个结界存在已久,却从来没有轻易现身,别的魔少女应该不知道这个地方,也没有理由跑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
音菱眼色暗了暗:“是吗……看来只能是那个结果了啊……居然在这时候变成了魔少女,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不仅失去了一位同伴,还要在击败这里的魔少女之后继续战斗?”
“情况或许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糟。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音菱不理解偎绽这么说,但还是走了过去。那里的红雾很浓,偎绽用风将红雾吹散后,她们才慢慢走过去。当音菱看见地上躺着的霖羽时,不禁惊叹道:“居然是她?”
“你没想到会是她么?”偎绽走上前去,检查霖羽的身体。
“霖羽……在我印象里,她不像是悲观的人啊。”
“无论乐观还是悲观,在经受了极大的打击之后,总会支撑不住的。”偎绽检查完毕,站了起来,“她已经死了。刚死不久。”
“死……死了?”音菱听完愣住了。
“是的。恐怕她是抱着寻死的目的自己走到红雾这么浓密的地方来的吧。她应该是成为半魔了,因为结界会极力阻止魔少女的死亡。”偎绽若无其事地说。
“成为半魔后选择了终结自己的性命?”音菱听后更加悲哀了,“因为不想让曾经是伙伴的我们亲手杀死她么?”
“我不是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死了。成为半魔后有关她的一切都会消失,所以也不用担心处理后事。”偎绽走到音菱的面前,“我们走吧,要是找到别的神少女的话,或许可以保护她们。”
音菱虽然很想留下来悼念霖羽,但想到结界中其他伙伴可能还处在危险中,就跟偎绽一起走了。刚走没多久,她就对偎绽说:“在离开这个结界之前,不要把霖羽死去的消息告诉其他人。你说过这次的魔少女很强,所以不能动摇军心。”
“知道了。”偎绽简短地回应道。
桂蕤穿过石蒜的花海,隐约见到了人影,而且不止一个。蕤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运气好,一边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舟树真锁看了看附近的神少女,说:“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是杀死魔少女,让这个结界消失掉了。”声音从远处传来。
长丽浮町听到这个声音,激动得站了起来:“花毒神大人!”
见浮町跑去迎接蕤,朝城礼菜也站了起来,跟在浮町后面。
祈影值藻看见了蕤,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蕤只是瞥了值藻一眼,就向大家走了过来:“听着,这次的魔少女很强,需要大家共同合作来击败。所以在这个结界里,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我们就暂时放下恩怨吧。我知道魔少女在哪里,也知道包括钟矢姬和湘帘在内的其他神少女在哪里。我们先和她们会合,再商量战斗策略吧。”
MGO的神少女们面面相觑。最终,白希美晴先说话了:“我同意桂同学。目前对我们来说最大的危险,还是魔少女。”
“既然美晴都这么说了,那我没有意见。”值藻虽然很不想看到蕤,但她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MGO的神少女们最终得到了一致的想法。紫藤荼奈乃走到蕤跟前,说:“那么蕤蕤,就麻烦你带路了!”
蕤将目光停留在了荼奈乃身上一会儿,随后说:“好啊。那你们跟我来吧。”
结界里几乎所有的神少女,都聚集到了一处。钟矢姬千轮都忍不住感叹:“想不到你还真的找到她们了啊。”
祝言怜爱观察着这些神少女,发现了一个没见过的人,问:“这是?”
“我是来自北城区的神少女皓牙柚,到西城区来参加中秋庆典,结果就被卷入结界了。我会帮你们一起打败魔少女的。”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美晴走上前一步,说:“我刚刚看了下人员,除了音菱和霖羽都到了。你们有人见到过她们吗?”
没有人回答。
美晴这时候看向了千轮:“怎么办?要去找找她们吗?”
“好累啊!”泷杏叶出于疲惫,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泷,不要躺下,桂释放的毒气还沉在底部,尚未褪去。”湘帘心提醒道。
杏叶吓得立马就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有毒气?”
“曼珠沙华之所以枯萎,正是桂的毒气所为。妾身可以感觉到,这是一种沉积在地表的毒气,对高处的损害微乎其微。”
“真是的,你早说啊!”杏叶越想越害怕。
钟矢姬千轮叹了一口气:“泷,你的修为还不够呢,连这都察觉不到。”
结界外面的中秋庆典会场依然热闹,甚至都没有人发现有几个少女失踪了。天坞偎绽到达会场后,发现一切正常,都有点惊讶。她知道魔少女就藏在这里,但在闯入结界之前,她需要先调查清楚情况。
参加庆典的人形形色色,男女老少都沉浸在了节日的气氛中。偎绽仔细观察着这些人,有穿着昙月子校服或井莲校服的学生,但他们都不是神少女。偎绽猜测:魔少女应该只带走了来参加庆典的神少女,或者还有极少数的普通人。
这时候,楚萦嫣突然在偎绽面前经过。这让偎绽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根据情报网,偎绽知道萦嫣是神少女。
偎绽走到萦嫣旁边,向她搭话:“你好,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萦嫣很自然地回答:“刚来啊。要不是家里突然有点事,我肯定准时来的!”
“谢谢。”偎绽得到回答后,就离开了。她已经猜到,魔少女是在某个时间点之后将会场上的所有神少女带走的,而萦嫣是在这之后到达现场的,所以没有被卷入结界中。偎绽不想将多余的人牵扯进去,就没有再去理会萦嫣。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进入结界支援里面的神少女了。
结界中还有一个幻境没有解除。卯木音菱在幻境里,见到了一个很模糊的女孩子。她披着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一双品红色的眼睛始终盯着音菱。
“你是……谁?”音菱试探着问。
“我叫****。”少女说出的名字被消音了,听不清。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我们在哪里见过……”音菱说着,有些感伤。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可她却触碰不到。
“我是你的**呀,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少女温和地笑着,她那温柔的声音本该让音菱感到暖心,可音菱却因为听不清她的话而愈发不安。
“我看不清你的脸,也听不清你说的话……”音菱遗憾地对少女说。
隐约可以看到,少女的表情变得苦恼起来:“我们的**被***关在了这个**的**中,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着,就像***一样。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似乎少女说到的关键的部分都会被消音。音菱也无法根据能听到的部分推测出少女想说什么。
但是很快,少女又振作起来:“没关系的,小菱,我会打破这个**,将所有人***的。等我们回到**,就像从前那样继续我们的**吧。等着我!”
少女这么说着,又笑了起来,双眼眯成了两条缝。之后,少女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同时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红色的小物体。少女在消失后,小物体开始下降。音菱用手接住了它,随后逐渐能够看清它的形状:这是一个梅塔特隆立方体。
少女彻底消失后,幻境也开始崩塌。接下来,音菱看到的是一个开满了红石蒜的地方。音菱低下了头,想看看刚刚接住的梅塔特隆立方体,却发现自己手中空无一物。但是她记住了刚才那个女孩大致的外貌:金色的卷发,品红色的双眸。音菱不确定这个人是否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人。
音菱周围开始有红雾弥漫起来,她发现这一点后,正准备发动神力抵挡,这时却有一阵风将红雾吹跑了。这绝不是自然刮起来的风,因为这风中可以感到神力。果然,偎绽这就走了过来。
“这充满了魔力的红雾真是让人生厌。”偎绽一边念叨着,一边向音菱走了过来,“这里就你一个人?”
“要不我再给你捏几个泥人?”
偎绽叹了一口气:“这里魔力的干扰很强,不能通过感应神力来寻找其他神少女。你有没有在结界里看见别的神少女?”
“只有你一个,没有别的了。我不了解情况,你能不能说说这个结界里面都有些什么?”
“我也只是刚进来,只看到了许多散发着红雾的彼岸花。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次的魔少女比之前你们遇到的任何一个都要强。”
音菱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起来:“庆典上可有不少人,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我刚才在外面看见庆典会场一切正常,应该没有多少普通人被卷进来。魔少女的目标,应该是神少女。”
“就算是神少女,在这么强大的结界里,也未必有自保的能力啊!”音菱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偎绽,你觉得这次的魔少女实力如何?”
“大概需要几个比较强的神少女联手才能击破吧。正因如此,我才赶来支援你们。”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在这个结界里探索一番吧,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信息,或者碰上别的神少女。”
律岚霖羽虽然极力抵抗,但孤掌难鸣,红雾变得越来越多。这种红雾能够逐渐对人体产生破坏,霖羽深受影响,也越来越觉得体力不支,就连使出神力都变得相当困难。那时,霖羽仿佛预见了自己的结局。看来自己也要带着迷茫,去叶月一织那边了。
霖羽躺在了石蒜花田的中央。被彼岸花簇拥着的少女,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很美的画面,可霖羽心中只剩下了悲凉。虽然心中还有诸多迷惘,可现在不得不向那些活着的伙伴们告别了。在心里向星序愿和多铎咲朵,以及MGO的大家告别后,霖羽闭上了眼睛。
这是附有多铎咲朵的神力,用来通讯的千纸鹤。律岚霖羽反应过来,刚才千纸鹤发出的噪声,有可能其实是咲朵在试图与她对话。或许是千纸鹤出了什么故障,才导致咲朵的声音变成了噪音。
霖羽觉得,如果自己在这时候试图向咲朵传话的话,很有可能也会变成噪音。可现在霖羽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抱着尝试的心态开启了千纸鹤的通讯功能:“咲朵,能听见我说话吗?我遇到困难了,请帮帮我!”
咲朵那边的红雾,比别的地方还要浓烈。但那边毕竟有皓牙柚、湘帘心和钟矢姬千轮这三个强大的神少女支撑着,所以情况不是很糟。别的方向的巨大石蒜都被毁坏了,只有一个方向的石蒜异常坚固,像是阻挡着神少女们前进。
“你的实力也不赖嘛。”千轮赞赏地对柚说,同时扔出一张扑克牌割裂了弥散的红雾。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敢单枪匹马往西城区跑?”柚也对自己的实力很是骄傲,“所以,以后不许再把我当成小孩子!”
这时,咲朵的千纸鹤突然响起了一阵噪音。咲朵将千纸鹤握在手里,有些迷茫。
星序愿被噪声吸引来了,走到咲朵旁边,问:“这是……霖羽回应我们了?”
“应该是,但是结界里有魔力的干扰,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就连这是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咲朵开始沮丧了起来,“难道刚刚我们传给霖羽的声音,就变成了这样子?”
“不管怎么说,霖羽还能用千纸鹤向我们传声,这是好事!就算无法沟通,我们也要回应一下,告诉她我们听到了。”愿鼓励着咲朵。
咲朵点了点头,打开了千纸鹤的通讯:“别担心,霖羽!我们在这里!”
昼道英碧凑上前问:“你们和你们的朋友联系上了吗?”
“不,结界中有干扰,我们根本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可尽管如此,我们也得给个回应啊。”愿回答。
霖羽那边也听到了千纸鹤的噪音。虽然咲朵那边有回应,可根本无法进行正常沟通,这让霖羽更加无助。向咲朵她们寻求指挥的方法也行不通,霖羽只能靠自己。可是红雾只增不减,神少女虽然有体质的加强,但也不可能无止境地消耗下去。
祈影值藻她们跑了一段距离,终于来到了一个石蒜稍微少一点的地方,这里稀薄的红雾构不成威胁,可以稍微喘口气了。值藻为了节省神力,让冰盾消失了。
正当大家都准备歇歇脚的时候,紫藤荼奈乃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说:“你们看,那边有两个人,看样子好像是……美晴晴和真锁锁!”
“好像真的是她们!”祝言怜爱看到那两个人,也高兴起来。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安全了呢。”朝城礼菜松了一口气。
白希美晴和舟树真锁向着她们走来。美晴看了看周围,说:“这里的石蒜很少,产生不了多少红雾,的确是个好地方。阿锁,我们也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真锁在这么多人面前其实是有些不适应的,但在这么危险的结界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坐在了美晴的旁边。
咲朵看着千纸鹤,又苦恼起来:“霖羽又没动静了……怎么办?不能正常跟她说话的话,我们都帮不到她。”
在前面驱散红雾的柚倒是向着咲朵抱怨了起来:“别琢磨你那小玩意了,我们在这边驱散红雾都快累死了,你们也帮帮忙啊!”
“好……”咲朵出于情面,也只能将通讯的千纸鹤放下,召唤出战斗用的千纸鹤帮忙驱散红雾。
产生红雾的,是普通的石蒜,那些像人一样巨大的石蒜看起来应该只是挡住她们去路的。就在大家都在努力驱散红雾的时候,地上的小小的石蒜却开始枯萎了。
愿最先注意到了情况,对大家说:“你们看,那些小石蒜……好像正在凋零?”
大家都往地上看去。的确,这些小石蒜的生命力正在逐渐衰弱,产生的红雾也越来越少。就在大家都疑惑的时候,从巨大石蒜的后面传来了声音:“你们能努努力铲除这些大花吗?”
愿和咲朵听到后吓了一跳,因为这是桂蕤的声音。隐约可以看到大石蒜后面站着个人,仔细看的话,各种特征都和蕤相符。
泷杏叶先诧异了起来:“你怎么会在那儿啊?”
蕤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说:“魔少女就在那边,除去这些花就能到她那边了。不过你们一旦接近的话,这个结界肯定会用更强的魔力保护她,所以在做好完全的准备前不要轻举妄动。”
杏叶看向了千轮:“千轮学姐,我们怎么办?”
“桂没有在这时候和我们发生冲突的理由。我们先按她说的,把花除掉吧。”千轮的手中出现了几张扑克牌,随着千轮的掷出,扑克牌像利刃一样切割着石蒜的花茎。没有了红雾的干扰,终于可以专心破坏大石蒜了。
在神少女们共同的努力下,大石蒜很快就被破坏掉了,蕤也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千轮也没有客气,直接就问:“你刚刚是不是见到魔少女了?”
“是的。”蕤也干脆地回答。
“你是怎么到那边去的?你在那边跟魔少女发生了些什么?”千轮追问道。
然而蕤却很冷漠:“知道这些对你们没有帮助。真叫人失望啊,这里只有你们几个,朝城和长丽都不在呢。哦?还有张新面孔?”
柚也很不高兴:“你想干什么?”
“我想集结足够的人,杀死魔少女,毁掉这个结界。不过目前人手还不够。看你们气喘吁吁的,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去把别的神少女叫到这里来,如何?”
千轮冷冷地说:“那可是你说的。这个结界很大,你就慢慢找去吧,刚好我们也累了。”
达成共识后,蕤没有再多说,穿过了面前的神少女们,向着前方走去。直到蕤离开,千轮才放松了戒备。
祈影值藻陷入了思考之中,说:“如果是一般的魔少女的结界,我和桂都有能力独自击破。但这个结界实在是太强大了,恐怕就算我们俩联手,都击破不了。”
“这么夸张?”朝城礼菜开始担忧起来,“那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啊?”
“别那么悲观,礼菜。这个结界里的神少女,可远远不止我们五个啊。”长丽浮町轻松地说,“她们联盟不是有一大批人都来参加庆典了吗?”
祝言怜爱听着有些不高兴了:“你对我们还真是了解。”
“那当然,我可是情报员嘛,对你们不了解个透彻怎么行?”浮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
这里毕竟是魔少女的结界,怜爱也不敢轻易动手,只能转头看向值藻:“我们再去找找别的神少女吧,这个结界里应该有不少的。”
另一边,钟矢姬千轮作为带头者走在最前面,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多铎咲朵对此感到很奇怪,问:“怎么突然不走了?是发现别的神少女了吗?”
回答的是湘帘心:“不。往前走,魔力越来越强了。恐怕……魔少女就在前方。钟矢姬,是如此吧?”
千轮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更多的伙伴,就这么去找魔少女,风险很高。”
咲朵有些犹豫:“虽然可以回去找别的神少女,可要是错过这个机会就找不到魔少女了呢?只有打败魔少女,我们和其他的伙伴才能出去啊。”
“就是就是,干脆在这里把魔少女干掉不就好了?干嘛还要那么麻烦地去找人啊?”泷杏叶附和道。
“不,这次的魔少女非常强大,就凭我们几个胜算不大,我觉得还是——”千轮的话却突然被心打断了:“小心背后!”
千轮听到心的提醒后,以极快的反应躲过了来自后方的攻击。那是一道鲜红的光束,却能从中感受到极强的魔力。
星序愿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怎么回事?魔少女开始发动攻击了?”
此时,周围的石蒜开始振动起来,随后开始疯狂生长,一朵朵都变得像一个人那样庞大,将神少女们包围住了。
昼道英碧看着这些巨大的石蒜,召唤出了自己的铁锚:“好吧,看来我们不得不战斗了。”
结界发动的攻击,让桂蕤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魔力波动,她先是惊了一惊,随后急不可耐地问彼世靡刹耶:“这股魔力是怎么回事?”
刹耶的脸色也相当难看:“有人接近了我们所在的位置。我一旦死去,结界就会自动灭亡,所以结界自行对靠近的人发动了攻击。不……结界是在对其中所有人发动攻击!”
“什么?”蕤听到后,整个人都变得惊恐起来。
“我无法控制结界……拜托了,蕤,快去帮助结界里的其他神少女,然后回来杀死我,将这个结界毁灭掉!快!”
蕤还是相当担心浮町和礼菜的,她没有多说一句话,立刻就向着发生了巨大魔力波动的地方冲去。刹耶目送着蕤离开,等看不见蕤后,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舟树真锁一边走着,一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白希,你觉得卯木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可白希美晴就像是发呆一样,眼神只是看着前方,没有一点反应。
“白希?”真锁把手在美晴的眼前晃了晃。
美晴这下有反应了:“啊,不好意思,刚刚发了下呆。你说了什么?”
“我问……你是怎么看待卯木的。”
“啊,我个人看法未必客观,不过可以给你一些参考。尽管她平时摆出一副相当不正经的样子,但关键时刻却非常可靠。不得不说,她很擅长伪装呢。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啊,不,其实我是想问……她的爱好、个人习惯之类的,我想——”
真锁突然发现,美晴说完话后,就没有再听自己说话,而是以警惕的目光环顾周围。伴随着鲜红的光束被美晴的周围的石盾挡住,真锁的话也被击打的声音打断。
“小心点,阿锁。周围的魔力开始聚集了。”美晴提醒道。
从石蒜花田中,缓缓冒出了红雾。真锁从泡泡棒的圈中吹出泡泡,将红雾推开,可是马上红雾又扩散到这边来。美晴一边用石盾抵挡着扩散开来的红雾,一边指示真锁:“在不碰到红雾的前提下,尽可能往石蒜比较少的地方跑吧,红雾应该是从那些花中间生成的。”
“好的!”真锁用吹出的泡泡挡住又一波红雾后,紧随美晴撤离。
结界的另一边,礼菜被这些突然冒出的红雾吓得不轻:“这……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可怕!”
值藻生成了冰盾暂时抵挡红雾的侵袭,谁知这些看似脆弱的红雾居然让冰盾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虽然冰盾随时可以用神力再次生成,但值藻很清楚,结界内的魔力非常强,在这里僵持根本不现实,必须尽快找到魔少女,破坏掉这个结界。
紫藤荼奈乃挥动着树枝,驱赶着不断靠近的红雾,同时对其他人说:“这些雾似乎是石蒜生成的,跑到石蒜稀疏一些的地方,应该会好一点?”
值藻听后,立刻生成了几面冰盾:“那我们就往那边跑。我来掩护大家。”
孤身一人的律岚霖羽,看着周围逐渐增多的红雾,不知所措。她尝试用极光驱散红雾,可很快红雾又会再次生成。自从进入结界后,她一直没有见到其他神少女,这让她相当不安。霖羽也尝试往红雾蔓延的反方向跑,可很快她又看到了一片石蒜花田,那里的红雾也向着她袭来。霖羽只能不停地用极光赶走来自各个方向的红雾,但她知道自己的神力有限,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霖羽只能再次试着逃跑。
然后,她带在身上的千纸鹤掉在了地上。那是刚才发出噪音,她本想丢掉的千纸鹤。
小镇上没有火车站,祈影值藻和祝言怜爱必须先去乘坐大型客车。上车后,怜爱对值藻说:“你有没有发现,虽然我们好像是回到了原来的镇子,可是发生的事情什么都没有改变。与以前不同的只有一点,就是我们现在一起离开这个镇子。”
“没错,这个幻境好像在指引着我们离开这个镇子。”值藻有些感伤,“毕竟,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啊。真实不可思议,曾经我每日都在祈求早日离开这个镇子,如今在幻境里回到了这个镇子,却怀念起来了。”
“毕竟那是将我们养大的镇子,不怀念是不可能的啊。”怜爱看着窗外的景色,也觉得有些遗憾。
伴随着启动的声音,外面的风景开始后移——车开动了。
“被卷入幻境后,我们俩就忙着调查,已经很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值藻将头靠在座位的靠背上。
桂蕤望向了结界中数不清的红石蒜,问:“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我还没有看见别的神少女呢?”
彼世靡刹耶慢慢地解释:“包括你在内的所有神少女,在刚进入这个结界的时候,精神都陷入了我所创造的幻境当中。不过幻境的内容并不是我设计的,而是用她们的记忆片段拼凑出来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有时间从那么多神少女中找到你,同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我们能多说会儿话。她们即使醒了,也因为结界巨大,很难找到我们。”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都拉进结界呢?”蕤对于这一点很是不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结界已经成长到了基本不受我控制的程度。我无法离开结界,也无法准确判断出外面的神力反应来源于谁。我想要与你相见,所以就将这附近所有的神少女都带进了结界。”刹耶脸上又浮现出了悲哀的神情,“可是你不可能击破这个极为强大的结界,我不能永生都把你困在这里。而且在见到你之后,我就死而无憾了,所以我需要足够多的神少女来共同击破这个结界,将我终结。”
蕤沉默了几秒,随后平静地说:“那就是你最终的愿望吗?我知道了。”
值藻和怜爱抵达了幻境中的火车站,两人在候车厅找了座位坐下。怜爱问:“坐上火车后,我们就能到现在我们居住的城市吗?”
“不好说呢,毕竟这个幻境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嗯,你说得对啊。”无意间,怜爱看见了上面显示的到站的车次,那正是她们即将乘坐的车,“啊,火车这么快就到了!值藻,我们快走吧!”
值藻和怜爱起身去往站台。她们找到了自己的车厢,并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一段时间后,火车开动了。怜爱右手托着下巴,问:“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最少也得有几个小时吧。”
“感觉好长啊……”怜爱顿时感到无聊起来。
这时,怜爱听见左边传来的清脆的“咔”的一声。怜爱往左边看去,发现车厢的内壁居然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痕。很明显,值藻也注意到了。于是怜爱便问:“那个裂痕是怎么回事?”
值藻打算继续观察,就在这时,内壁上又多了几条裂痕。这样的突发状况让值藻和怜爱不得不紧张起来,随时防范着危险。
火车内部的裂痕越来越多,最终支离破碎。然而透过火车碎片间的缝隙,看见的不是原来的风景,而是一个开满了石蒜花田的地方。最终,火车碎片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值藻和怜爱也回到了石蒜田中。
“这里是……我们刚开始来的地方?”怜爱有些不确定。
“没错,恐怕这里才是结界真正的样子。”值藻环顾着周围,“这满地的红色彼岸花……看着真叫人不舒服。”
“值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找找其他神少女吧,毕竟在魔少女的结界里落单非常危险。我试着感应一下神力反应……唔?”值藻因为魔力的干扰,无法像平常那样清晰地感知神力,不由得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个结界里的魔力……居然这么强?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结界!”
听值藻这么一说,怜爱也睁大了眼睛:“那其他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总之先尽快找到其他神少女吧!”值藻牵起了怜爱的手,踏步跑了出去。
“好累啊!”长丽浮町伸了个懒腰,顺势坐在了地上。
“怎,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朝城礼菜被浮町的动作吓了一跳。
“没有,我只是太累了,能不能先歇歇啊?都走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到大部队。”浮町抱怨道。
浮町和礼菜的声音传到了怜爱耳中。怜爱指着声音的那个方向,说:“值藻,我好像听见那边有人说话,应该是神少女。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值藻点了点头。就这样,两人向着浮町那边走去。稍微近了一点,怜爱就惊喜地喊:“果然有人啊!是荼奈乃!”
“还有井莲的两位。”值藻补充道。
“怜爱爱!值藻藻!你们来啦!”紫藤荼奈乃飞奔过去迎接她们,礼菜和浮町也走在后面。
喜悦之余,值藻也不忘问:“你们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没有呢,我们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见过的人只有在场的这几位,全是神少女,一个普通人都没有。”浮町有些遗憾地回答,“就连花毒神大人,我们都没找到。”
“桂蕤也来了?”值藻为了确认而问了一下。
“没错,我们是一起来的,只是被卷入结界之后,我们就跟她分散了。”浮町无奈地耸了耸肩,“就算你向我要花毒神大人的下落,我也给不了你。”
怜爱偏过头看向了值藻:“值藻,你说过这个结界的魔力很强,对吧?你们都说桂是个很强的神少女,那她有没有本事击破这个结界呢?”
“是呀。我、泷和昼道从幻境中醒来后不久,就遇到了湘帘。因为这个结界里的魔力的干扰很强,一旦分散就很难找到彼此,所以我们就一起行动了。之后寻找其他人的过程中遇到了瓶颈,还好现在终于找到了你们。”钟矢姬千轮将自己那边的情况说了出来,“不过,好像有个陌生的面孔呢。请问你是?”
“北城区的神少女,皓牙柚!你们应该都是西城区的神少女吧?”柚好奇地看着这几个新来的人。
“从北城区跑到这里来,你的爸爸妈妈不会担心么,小朋友?”千轮有些担心。
柚一听到“小朋友”这个词,瞬间就炸毛了:“什么小朋友,我19岁,已经大一了!”
千轮也是一惊:“19岁?居然已经比我还大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年龄!”
在这种氛围下,多铎咲朵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皓牙小姐真的很容易被当成小孩啊。”
星序愿悄悄凑到咲朵耳边,问:“你不难过了吗?”
咲朵回答:“嗯!既然找到了其他神少女,我就有自信了。看来刚才觉得找不到霖羽都是错觉。有了钟矢姬学姐她们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和霖羽会合的!”
看到咲朵又打起了精神,愿也放心了。
爱唠叨的柚不停地向千轮解释自己根本不像小孩子,咲朵就去找了湘帘心:“湘帘学姐,我们想找霖羽,但一直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帮助我找到霖羽。”
心点了点头:“没问题。妾等皆为‘繁花齐放联盟’的成员,自然是要帮助同伴的。”
一旁的昼道英碧也说:“我敢打赌,她现在就在某个地方平平安安地等着你们呢。”
千轮和柚走了过来,看样子柚的唠叨终于结束了。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千轮说:“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在结界里看到神少女以外的人。也就是说,这个魔少女可能是专门针对我们神少女的。”
“但是,自从妾等进入结界以来,结界一直没有对妾等发动攻击,仅仅是创造了幻境。”心对此很疑惑,“莫非魔少女的目的是困住妾等?”
“也有可能是在等待着某个时机。”柚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目前我们还无法确定魔少女的真实意图。不过,现在还是跟其他神少女会合比较好,毕竟这是个非常强大的魔少女,人数越多,风险就越小。”千轮对所有人说。
舟树真锁自从醒来后,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她恐惧幻境中可怕的噩梦会发生在现实中。以前,她的确为了阻止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抢走而去将它破坏掉,可她从来没想过将这种手段用在自己重视的人身上。刚才的幻境,仿佛让她认识到了一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另一个自己。即使她不停地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却仍然不能让恐惧的心平静下来。
真锁听到了脚步声,开始害怕起来:如果伊枫瞬走了过来,自己该怎么办?还能好好跟她交谈吗?
事实上,走过来的是白希美晴:“太好了,是阿锁!”
“白……白希?”真锁很明显对来的人感到意外,“其他人呢?”
“对不起,我没见到……自从被卷入这个结界后,我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美晴的脸上多了一分沮丧,“而且,来到这个结界后,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阿锁,可以跟我一起走吗?”
有人和自己一样做了噩梦,这让真锁心里稍微好受了些,看来不只有自己在忍受幻境带来的余悸。在面露难色的美晴面前,一直摊着脸的真锁反倒显得冷静起来。
“走吧。”真锁简单地回应美晴。
美晴得到了真锁的同意,立刻喜笑颜开:“太好了,阿锁!最近看你心事重重的,还害怕你会拒绝呢。”
真锁的防线好像突然就被击垮了一般,转而用柔弱的声线问美晴:“你……看得出来?”
“那当然了,最近我想跟阿锁聊天都没机会呢。我就想,阿锁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都很低落。我是希望帮帮阿锁的,不过阿锁要是不希望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说出最近的烦恼的。”
美晴的话语让真锁动心了。真锁信任美晴,可自己想要独占朋友这种事情实在无法开口,她害怕美晴知道后也会疏远自己。于是,她对美晴说:“你最近……可以多陪陪我吗?”
“可以哟!”没有一点犹豫,美晴就这么答应了。
美晴和真锁漫步在石蒜花海中,寻找着其他的神少女。美晴突然说:“其实去年刚入学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跟阿锁有点像呢。”
真锁听后,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我们都散着长发。阿锁的头发是浅蓝色的,而我的是白色,都是浅色。而且我们都戴着发夹,不过我的是黑色,而阿锁的是白色。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对你很好奇。”
“原来说的是外貌呀……嗯,是有点。”
“所以,我其实很高兴能和阿锁成为朋友。”美晴的话语中满是真诚。
“谢谢你,白希……啊,我是说,我也很高兴能当你的朋友。”真锁心里总算是平静了些。
结界的另一个幻境里,祝言怜爱失落地从医院里走出来,碰见了祈影值藻。值藻看见怜爱的神情,就已经猜出了大概:“是吗……你的父亲已经……”
怜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远处矗立着的粗大的烟囱排放着黑色的烟雾,最终与灰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值藻将双手搭在怜爱的肩上:“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走吧,我们该离开这个镇子了。”
怜爱逝去了眼角的泪水,对值藻点了点头,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火车票:“票在这里。”
值藻拿过一张票,与怜爱一起向着火车站走去。一路上,她四处张望着这个小镇的风景,想记住这个将自己养大的镇子——哪怕这里都是幻象。
“没事的,我不在意的哦。”紫藤荼奈乃正如她说的那样,表情中没有任何异常,“每个人心里都藏着黑暗的一面,只是表现出来的性质不同而已。对于同伴黑暗的一面,不应该逃避,而应该接受才是呀。”
朝城礼菜听荼奈乃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虽然她觉得荼奈乃说得很对,但在这时候能说出这种话还是很奇怪。
荼奈乃接着问长丽浮町:“那么浮町町,你还记不记得真锁锁在哪?可以带我们去找她吗?”
“抱歉,我回来的时候太着急了,再加上这个结界里一眼望去全是彼岸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参考的东西,所以没记住路呢。况且,距离还是挺远的,就算我们走过去,舟树估计也走了。”浮町回答。
礼菜也很遗憾:“这么说,我们就只能靠两腿去找其他神少女了吗?”
“唉,实在是没办法啊。”浮町叹了一口气。
结界外,天坞偎绽在自己家里用手机接听着电话:“是吗?那个神秘而强大的魔少女,终于现身了啊。”
“是的,我可以感受到她的魔力比以往强得多。地点的话,大概就在度乐家的中秋庆典上。”暮雾玖缘在电话另一头说,“天坞同学,请谨慎行动。”
“我知道了。谢谢你,暮雾。”偎绽挂断了电话,随后便准备出门。
吹越幽缈在沙发上听完了偎绽和玖缘的谈话。她问:“这次我可以行动吗?成为神少女后,我还没有和魔少女战斗过,想要这样的一个机会。”
但是偎绽拒绝了:“不,这次的魔少女非常强大,仅凭我一人都无法打败,必须联合结界内的其他神少女。你也好,翡翠也好,甚至是现在的西沙,都没有足够的实力,强行前往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听了偎绽这番话,幽缈睁大了眼。她实在是想象不出这次的魔少女究竟有多强大,才会让偎绽如此警惕。幽缈目送偎绽离开后,因为闲得无聊,就跑进书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结界里,皓牙柚看着这无边无际的石蒜,开始疲倦起来:“这个结界到底有多大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以前见到的魔少女结界从来没这么大,这里光是走路就已经浪费了好多时间!”
见柚又开始唠叨起来,星序愿便问多铎咲朵:“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找不到霖羽,我就无法安心下来。”
“办法……也许有一个!”咲朵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们的千纸鹤吗?”
“能传声的那个?”
“没错!那个千纸鹤是靠神力进行通讯的,之前已经试过了,即使在电话打不通的地方也能正常使用!愿,那个千纸鹤现在在谁手里?”
“我是交给霖羽了,不出意外的话,千纸鹤应该在她那里。”
“那太好了!我这就跟她进行联络!”咲朵开启了千纸鹤的传话模式,对着千纸鹤说:“霖羽,能听见我的声音吗?我和愿正在找你,有这个千纸鹤的话,我们就能保持联系!”
然而,律岚霖羽的千纸鹤响起的是一阵噪音,根本听不出是咲朵的声音。霖羽只对那阵噪音感到厌恶,如果这不是咲朵送的千纸鹤,她早就扔掉了。霖羽实在是无法忍受那不堪入耳的噪音,开始寻找让千纸鹤静音的方法。
见千纸鹤没有反应,咲朵便关闭了通讯功能,对愿说:“霖羽她没回话……是不是千纸鹤掉在哪了呀,或者她根本就没带过来?”
柚不知什么时候唠叨完了,对咲朵手上的千纸鹤产生了兴趣,便问:“这是什么呀?应该不是普通的千纸鹤吧?”
“这是我用神力做成的千纸鹤,可以远距离通讯,因为是以神力为媒介传声的,所以即使在没有信号的地方也可以使用。”咲朵有些骄傲地介绍起了这个千纸鹤。
结果柚却皱着眉头看着这只千纸鹤:“以神力为媒介?那样的话,应该用不了的吧。”
咲朵的心里一震,惊讶地问:“为什么?”
“这个魔少女的结界很特殊,其中的魔力甚至强大到了干扰微弱神力的地步。我们感应其他神少女的方位时,靠的就是微小的神力波动。但在这个结界中,这种方法失效了,即使偶尔能感知到神力的痕迹,那种感觉也很快会被打乱。只有离其他神少女很近时,感受到的神力才可靠一些。所以,如果在这个结界里用神力来和对方通讯的话,很有可能对方是听不到的。”
“怎么会?”咲朵原本高涨的情绪立刻低落起来。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和霖羽联系的方法,结果根本行不通。得之不易的希望突然熄灭,咲朵沮丧得都快哭了。
然而,打破了这沉寂氛围的,是愿:“如果是其他人,我也许也会担心……但是,霖羽那么勇敢,那么有能力……是她的话,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
咲朵抬起头来,与愿对视:“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原以为我们可以找到霖羽,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我真的好累!一织已经离开我们了,我不想再失去霖羽了!如果重要的朋友都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承受不了的……”
“谁在那里叽叽歪歪的?烦死了!”
远处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愿和咲朵都吓了一跳。她们向着声音那边看去——原来是泷杏叶。
“泷……泷学姐?你怎么来了?”愿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大吃一惊。
“千轮学姐说这边好像可以感应到神力,就让我来看看。她之前骗了我好几次,我都不信她了,结果这次还被她说中了……”
“跟你说几遍了,那都是因为魔力的干扰我才会判断错误的,别搞得好像是我不靠谱一样。”钟矢姬千轮也走了过来。
不光是她们两个,一起走来的还有昼道英碧和湘帘心。看到这些人,咲朵终于破涕为笑:“你们……都来了?”
杯中的奶茶,通过吸管流到了地上,为灰色的水泥地加上了一抹肉色。可舟树真锁此时已没有闲暇为浪费的奶茶感到惋惜,她随手丢下了喝空的奶茶杯,不顾一切追了上去。
“这是在干嘛?”原本无聊的长丽浮町看到了自己不能理解的这一幕,自言自语道,“不是,你至于这样么?跟百米冲刺似的……真是搞不懂昙月子的人啊。”
浮町说着,也追了上去。因为她在灵体状态下移动速度很快,所以要追上她们其实很容易。然而,浮町却发现,周围的一切开始变暗,变得模糊,除了真锁和伊枫瞬。即使浮町想要尽力看清目前的状况,也做不到了。
而真锁始终注视着瞬的背影。明明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去追了,可她的视眼中,瞬的身影却越来越小。她害怕瞬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彻底从自己眼中消失,再也找不到。尽管已经大口喘着气,她还是以最大的声音呼喊,希望瞬能听到:“伊枫,不要离开我啊!”
可瞬根本就没听到,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跑。这让真锁倍感绝望。
浮町围观了这一切,只是喃喃道:“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依赖一个人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相当不可靠的。这家伙反应也太大了吧。”
长时间的追逐,让真锁的喉咙像是冒烟一样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她每次呼吸都无比艰难。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停下脚步。不,应该说不敢停下。她害怕再次被别人抢走自己重要的东西。
此时的真锁,已经无法清晰地思考了,她脑中仅仅重复着一个声音:“不可以被夺走!”
浮町也发现,已经完全变成漆黑的背景中,浮起了鲜红的文字:“不可以被夺走!”这些文字逐渐增多,重叠在一起。浮町吓了一跳,她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了。
终于,瞬停下了脚步,却始终没有转过身看真锁一眼。真锁已经跑得很累了,她一点点地接近瞬。在她心中填满的不是追上瞬的喜悦,而是随时会失去唯一的朋友的恐惧。终于,她来到了瞬的背后,伸出双手,顺势推了瞬一把。真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发现瞬已经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紧接着,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真锁的视线恢复了。也是在那个瞬间,浮町所看见的背景,也从漆黑突然变成了高楼的顶部。
真锁发现自己站在楼顶的边缘,很是困惑。她只记得刚才一直追着瞬,追到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地步,就连自己是怎么登上楼顶的都不知道。她看向了自己的手:手中什么都没有,掌心却直冒冷汗。
她刚刚,好像推了瞬一把。而她现在才意识到,这里是楼顶。
真锁害怕看到底下的景象,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向前一步,低头看到了遥远的地面。
血泊中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刚刚推下去的瞬。
另一个则是,湖夜尘梨。
真锁再次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她不敢相信这双手是她自己的。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一旁的浮町也看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病娇?”
真锁并没有完全崩溃,她回忆着刚才的事情。尽管自己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但还是记得,自己并没有将尘梨推下去。从始至终,她看见的只有瞬。
现在好好回想一下:瞬为什么会跑个不停呢?真锁回忆起刚才跑的距离,那已经远远超过最开始她们两人和尘梨的距离了。大概是尘梨自己先跑了起来,瞬才只能一直追在后面的。尘梨一路跑到了楼顶,然后自己跳了下去。瞬没能阻止尘梨的自杀,所以只是呆呆地站在楼顶的边缘,不知所措。然后,自己终于追上了瞬,并将她推了下去——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真锁不可否认的是,是她亲自杀死了瞬,哪怕那并不是她的本意。但她很清楚,自己那时候非常害怕瞬离开自己。即使明知道这个瞬是假的,却还是对她产生了依赖。刚才可怕的行为,也意味着,为了不失去朋友,她渴望采取极端的方式阻止这件事发生——即便是犯罪。
真锁觉得眼睛很痛,不自主地开始眨眼,可越是眨眼,眼睛的痛苦就越深。慢慢地,那双脆弱的眼睛里渗出了眼泪。
“不……这不是真的……”真锁没有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现实里的伊枫和湖夜还活着……快让我回到现实中去啊!”
整个幻境像玻璃一样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痕。紧接着,又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小的裂痕。最终,天空、高楼、街道,全都支离破碎。
环境终于消失了,真锁也回到了石蒜花田中。刚才可怕的情景全部消失,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还有浮町:她总算可以离开那个幻境了。浮町不敢再多停留,赶紧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呼……总算回来了……”浮町如释重负地闭上了双眼。可是下一秒,她就被朝城礼菜抱住了。
“太好了,浮町,你总算回来了!之前那么久你都没回来,我都快担心死了!”礼菜激动得都哭了出来。
紫藤荼奈乃则站在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浮町町?为什么灵魂会离开身体那么长时间呢?”
“因为我被困在一个人的幻境里了啊!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只能等幻境消失。我都怕死了,真的以为自己回不来了!”浮町既害怕又委屈。
礼菜松开了浮町,问:“那你在幻境里见到了谁?”
“昙月子的舟树真锁。那家伙居然还是个病娇啊!因为害怕朋友被别人抢走,就把朋友给杀了。”浮町用相当夸张的语气说道。
礼菜有些尴尬:“那个,紫藤同学也是昙月子的啊,浮町你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她同校同学真的好吗?”
桂蕤将这些内容都记在了心中。虽然时间已经过了百年之久,想要找到其本人或相关的人物极为困难,但蕤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这点情报能在未来起到一定的作用。
“我知道了,谢谢。”蕤还是向彼世靡刹耶道谢了。
刹耶注意到蕤的茶杯已经空了,于是又倒了一杯。就在这时,蕤再次开口了:“我在梦里,不止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隐约见到你的身影。”
刹耶眨了眨眼睛:“是吗……你梦到了啊……”
“是你做的吗?”
“是的。现在的我,已经无法离开结界了,只能勉强感知外界的神力。前几年,我隐约感受到了一种神力,与前世的你非常相似。于是,我就用自己幻术的能力,对你的梦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只能做到这些,被困在结界中的我,无法在梦中与你对话。”刹耶的眼中闪过泪光,“明知道这么做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可我还是希望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你能想起前世的经历,想起我这个朋友。”
蕤犹豫再三,还是叹了口气,说了出来:“抱歉,刹耶,我知道你激动的心情,可关于前世的事情,我根本想不起来。只是听你这么描述,也没什么实感。唯一能令人高兴的,就是我刚看见你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但也仅此而已了。”
“没关系!就算传达不到你心中也没关系!我终于等来了与你重逢的这一天,并且已经把那些往事都向你倾诉了,只是这样我就很满足了。谢谢你,尽管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是花了这么多时间听我说话。”刹耶站起身来,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谢。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要是你能想起前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很痛苦的。怀抱着无果的思念的人,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见到刹耶流下的泪水,蕤也站起来,走上前去擦拭泪珠:“明明单向思念着别人是件痛苦的事,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说这样就够了呢?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蕤的举动,却反而让刹耶的堤坝坍塌,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流落:“已经成为了魔少女的我,已经经历了那么长的岁月的我,真的还能再向你撒娇么?现在的你,不仅是个转世,更是个……神少女啊。”
“目前没有感觉到结界中太强的魔力波动,其他人应该还没有危险吧。而且我能感觉到这个结界很大,还有魔力的干扰,就算去找她们也是徒劳。所以,刹耶,放下心来好好享受此刻的安逸吧,要知道这不是永恒的啊。”
结界的幻境中,舟树真锁跟伊枫瞬聊了一些日常的话题,而以灵体形态被困在幻境中的长丽浮町都无聊到打哈欠了。
瞬开口:“不愧是舟树啊,摸底考试取得了全班第二的成绩。”
“哼,那当然,我就算在春假期间也不会松懈的,更何况都已经开学了。”真锁对瞬所说的“全班第二”有些在意,“不过,第一是谁啊?”
“卯木音菱啊,她最近还加入了料理部呢,我经过料理部正好看见了她。舟树,这是你们班的人,你不该比我更了解么?”
真锁记得,音菱是理化部的人。不过,真锁在去年也听人说过,音菱有参加料理部的活动。这也就说明——现在的时间是高一刚开学。
瞬见真锁还在发呆,就继续说:“我说舟树啊,不要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徘徊,偶尔也要去了解一下周围的人嘛。上了高中还只有我这一个朋友,我真的很担心你啊。”
真锁不高兴地喃喃了一句:“我要是能交到朋友的话,早就在初中的时候就去交了啊。而且,我现在也算是跟卯木和白希成为了朋友……吧。”
瞬一脸困惑:“啊?你刚刚还不知道卯木是你们班的第一的,这怎么就……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刚跟她们成为朋友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考试排名我也没有太注意,所以不知道卯木考了第一。”真锁解释道。
“太好了,舟树也交到朋友了呢,那我就放心了。要跟新朋友好好相处啊,遇到了困难也可以向我求助的,我会给你提出一些建议!”
真锁却低下了头。这个时候,音菱和白希美晴其实跟她并不熟。也就是说,在这个幻境里,她的朋友还是只有瞬一个。但真锁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还有人可以依靠。
就在真锁沉浸在这小小的幸福中时,瞬突然说:“那边那个……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湖夜吧?”
真锁一惊:湖夜尘梨怎么也在这里?她应该和瞬一样,只是幻境中虚假的人,状态也停留在去年刚开学的时候。尽管明知道这个尘梨不是真的,真锁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不喜欢她总是逃课,不把学业当成人生的一回事的那种态度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瞬最近为她操碎了心。尘梨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瞬那么担心呢?真是个不会为别人考虑的家伙。这么想着,真锁咬紧了牙。
见真锁一直沉默,瞬就继续说:“湖夜是我们班的同学,虽然我跟她交集不多,但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长期的心事……今天看见湖夜在那里独自哭泣,我更确认了这一点。那个表情不是一般的情绪不好,而是……长久以来的压抑。”
瞬把话说到了这里,真锁也差不多猜到她要做什么了:“伊枫,你的意思是……要去帮她?”
“是的。她毕竟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不忍心让她独自承受痛苦的事。”
“等下!”真锁第一时间想叫住瞬,她无法接受自己唯一的朋友因为想帮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离开自己。哪怕一会儿,真锁也想拖延一下。可是瞬好像根本没听到真锁的呼声,扔下没喝完的奶茶,向着远方的尘梨跑了过去。
“要是仅凭我们三个,肯定是没胜算的,除非我们能找到其他的神少女。啊对了,你们在这里有没有碰到别的神少女啊?我觉得我们可以认识一下!”皓牙柚突然又期待地看向星序愿和多铎咲朵。
咲朵回答:“我们是认识别的神少女,并且她们跟我们一起来参加庆典了,只不过我不知道她们在不在这个结界里。”
愿提议:“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她们,这样在找到人之前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柚只是思考了一小会儿,就同意了:“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啊!只可惜这次我的同伴没有跟我一起来,不能跟我们一起行动了。不过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肯定有机会认识的!我那个伙伴也是神少女,爱吃海鲜火锅哦,每次过生日都会去店里吃个饱。当然不过生日的时候也会去吃,她还办了VIP卡,就连老板都认识她了……”
咲朵意识到再这么下去柚会说个没完,于是打住了:“我们知道了,也很愿意去认识她。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想办法与其他神少女会合,然后离开这个结界吧,毕竟结界内总归是危险的。”
“也是!那我们出发吧。”柚换上了神装,这就是她作为神少女的证明。
刚走出去没几步,柚就说:“我是北城区的神少女,今天就是刚赶完小组作业,为了奖励自己吃月饼才特意参加度乐家的庆典的,只可惜出了意外被卷入了魔少女的结界,唉……我在庆典上看你们的校服,应该是这里的高中的学生吧?”
愿点了点头:“是的,我们都是高一的。”
“那你们可以放心地依赖我,我已经大一啦,也当了几年的神少女了,有事找我准没问题!”柚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自豪地叉腰。
“居……居然已经大一了?”咲朵非常惊讶,“我还以为你跟我们差不多大呢。”
柚一下就不高兴了:“什么呀,不要因为我长得矮就以为我是小孩子,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再说了,我都没穿校服啊!”
咲朵连忙道歉:“对不起,没有小看你的意思!”
柚看上去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说:“唉,只可惜我这个身高不能买儿童票。真是的,要矮就矮得彻底一点啊!”
走出一段路后,柚又向愿和咲朵搭话:“话说,你们当时是四个人吧,另外两个呢?”
“不知道。她们是跟我们一起卷入结界的,我们从幻境中脱离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你以外的神少女了。”咲朵看上去有些沮丧。
柚察觉到咲朵的情绪后,停下了脚步:“也许她们还困在幻境中,所以我们才会找不到她们。别担心,说不定你们的同伴也在找你们,所以乐观一点,别吓唬自己,好吗?”
愿也说:“是呀。霖羽她一直都是个很勇敢的人,遇到困难也会化险为夷,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呢!”
结界的深处,桂蕤将喝完的茶杯放下:“那么,可以告诉我了么?你所谓的轮回,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对,是要跟你讲讲具体的情况呢。”彼世靡刹耶往空了的茶杯倒满了茶,送到了蕤面前,“那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那是一个新思想逐渐兴起的时代,还是普通人的我,与身为神少女的你的前世相遇了,我们也成为了朋友。我的家人想害死我谋取钱财,我却对此事一无所知。幸好,前世的你帮助了我——调查出了真相,并带我逃离了家族。就在离开家族那时候,我觉醒了神力,成为了和你一样的神少女。”
蕤正听着刹耶的叙述,却发现刹耶的身后不再是石蒜花田,而是一幅幅场景:主角是刹耶和一个几乎跟蕤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那个少女就连变身后,都跟蕤穿着同样的神装。
“我的能力是幻术。将我记忆中的场景以幻象的形式具现出来,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介绍完眼前的幻象后,刹耶继续讲述她的故事,“和你一起流浪的那段时光,真的非常幸福。尽管没有了家里优越的环境,并且随时面临着被追杀的风险,可是有你在身边,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刹耶讲到这里,蕤就猜测:“我们终究没有躲过追杀,对吧?”
“是的。当我醒来后,看见了你的尸体,便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刹耶的眼中闪过一道泪光,“于是,在悲痛之中,我自杀了。在那之后,如你所见,我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成为了魔少女,在结界中延续着生命。”
“也就是说……你作为魔少女,已经活了一百年了?”蕤难以置信地问。
“是的。我的身体一直没有衰老,仍然保持着年轻时的容貌。”
蕤发现了对方话语中的纰漏,说:“不对。你说你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而选择了自杀,为什么还要作为魔少女活这么久呢?”
刹耶叹了口气:“结界,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它会阻止我再次自杀。于是我渴望能有一位神少女前来赐我解脱。但是有一位神少女闯入了我的结界,让我改变了想法。她告诉我,神少女是会转世的,如果我能一直活下去,也许有机会见到死去神少女的转世。她说完后就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而我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无论如何,我都想与你再见一面。”
蕤听着,却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刹耶所提到的那个神少女不是一般人。于是蕤问:“能描述一下那个神少女的样貌吗?告诉你转世的那个神少女。”
“她啊,长着太阳一般金色的短发,还有一双犹如海水的蓝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撒上了灿烂阳光的海面。她给我的印象很深,总觉得她不是一般的神少女,所以我记住了这些特征。”刹耶回忆着那个出现在她结界中的少女。只是时间实在太长,多余的细节她都想不起来。
长丽浮町预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出现。幻境不断地扭曲、褪色,最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石蒜的花田——她们最初被传送进来的地方。
“幻境……消失了?”浮町诧异地环顾着四周。现在周围完全看不见教室,只有数不尽的红石蒜。
朝城礼菜听到这话,也抬起头,发现的确如此。不知为何,她们回到了这个地方。
浮町好奇地问:“礼菜,你刚刚……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传送回来的开关?”
“不。幻境的消失,应该跟我们的心态有关。”礼菜推断道。
“咦?这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从两人身后跑过来的,是紫藤荼奈乃,“啊,你们好呀!你们是浮町町和礼菜菜吧?”
礼菜愣了一下:“你是?”
浮町替荼奈乃作出了回答:“MGO的成员,紫藤荼奈乃。”
礼菜立刻警惕起来:既然是MGO的人,或许就是潜在的敌人。但是礼菜又不敢直接和对面发生冲突,这时候就不知所措了,只能默默看向浮町。
浮町也领会了礼菜的意思,出面说道:“你好啊,紫藤同学,我们没有恶意的。在充满危险和未知的魔少女结界里,我们神少女互相争斗可是很不理智的。如果能合作的话,平安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就大一些。你觉得呢?”
“嗯,我也觉得!”荼奈乃几乎没有疑虑,很容易地就答应了,“毕竟我现在也处于跟同伴分散的状态,一个人很不安全啊。如果能快点找到她们就好了。”
礼菜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不用针锋相对。在确认目前没有危险后,礼菜对浮町说:“你可以用你的能力找找附近的神少女吗?能尽快和其他人汇合的话,我们自然会安全一些。”
荼奈乃好奇地凑了过来:“什么能力?”
“我的能力啊,是灵魂出窍。”浮町介绍道,“身体虽然站在原地,但是灵魂却到了别的地方,可以暗中观察那里的情况哦。”
“不过在灵魂出窍的时候,一旦受到……”礼菜刚想补充,就被浮町捂住了嘴。
浮町若无其事地说:“好啦,那就让我看看附近有哪些神少女吧,稍等一会儿哦。”
浮町的灵魂离开了身体,飘浮到上空。她看了眼顶上暗红色的天空,觉得这个颜色真是恼人。随后,她便在结界的上空飞行。底下几乎全是红石蒜,根本看不见神少女的影子。
浮町很是失望,继续向前飞行。奇怪的是,她渐渐察觉到自己周围的已不是石蒜花田,而是一个明亮得多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公园。
浮町猜想,这或许是像她和礼菜之前遇到的一样的幻境。在这里,她的确发现了神少女:舟树真锁正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可是灵体形态的浮町根本不能跟她对话,现在最好是离开幻境,并把情况报告给礼菜和荼奈乃。浮町想到后马上打算行动,可问题却出现了:她发现自己离开不了幻境。
浮町没有办法,只好在这个幻境里默默观察真锁。或许等这个幻境破碎了,浮町就能离开了。
“喂,舟树!”远处传来了不知谁的呼唤声。声音的主人向着真锁跑过来,她是伊枫瞬,拿着两杯奶茶,“我回来啦,我们一人一杯。”
真锁见到瞬,愣了一下:“伊枫,你不是没来参加庆典吗?”
“庆典?你在说什么呀?”瞬把一杯奶茶递给了真锁,然后坐在了真锁的旁边,“最近有什么庆典吗?”
“有的啊,度乐家举办的中秋庆典。”
“中秋?现在还是四月啊,离中秋远着呢。”
真锁一开始还对瞬的话感到奇怪,可当她抬起头看见满树的樱花时,立刻明白了当前的时间轴。既然自己是被卷入了魔少女的结界,那么眼前的这些很有可能都是虚幻的,包括瞬。
也就是说,瞬终究还是没来啊。真锁在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叹了一口气,然后敷衍了过去:“不好意思啊,我刚睡醒,还梦到了中秋庆典,就说出了那样的胡话。你别在意。”
真锁看了眼自己和瞬身上墨绿色的校服,判断现在的时间是她上高中之后,只是不知道是高一还是高二。真锁回忆着这一年半以来发生的事,并没有找到与眼前的场景类似的片段。
星序愿和多铎咲朵在结界内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为了提高效率,她们试着感知周围的神力。但两人毕竟没有在这方面专门训练过,所以很笨拙。
终于,愿抬起头,说:“我好像感知到神力了,就在那边,只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霖羽的。”
“无论是不是,都过去看看吧,毕竟我们两个人行动还是比较危险的。”咲朵向着愿指的那个方向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她们发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让咲朵眼前一亮。愿远远地看只觉得眼熟,走近了才小声对咲朵说:“那个好像是刚刚我们碰见的买月饼的人……”
咲朵这才注意到:“真的耶!不过毕竟我们只见过她一面,还不了解她,一会儿过去的时候保持警惕吧。”
两人面对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着那个人靠近。是咲朵先打的招呼:“你好。”
那人听到声音,就向着咲朵这边看过来:“啊,你们也被卷入魔少女的结界了?”
“是啊。等等,你知道魔少女?”咲朵心里震了一下,“这么说,难道你也是神少女?”
“是的!我叫皓牙柚,当神少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咲朵立刻问:“关于离开这个结界,你有什么思路吗?”
柚摇了摇头:“没有。我刚从做梦一般的幻境中脱离出来,还来不及调查。而且……”
柚这么一停顿,愿更急了:“而且什么?”
“根据魔力的反应,以及我的经验,这应该是个非常大的结界,很难找到出口。要想离开这里,恐怕只能杀死这里的魔少女。”说着,柚叹了口气,“但这里的魔少女肯定非常强,至少也得好几个强大的神少女才能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