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早上,伊枫瞬早早地就到了学校,进入学生会准备工作。刚来到自己的座位上,瞬就发现上面放着水果,上面还放着来自祈影值藻的慰问信。
“祈影啊……她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呢……”瞬一边看着信的内容,一边喃喃自语道。
瞬叹了一口气,把水果和信件放在一边,然后就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眼看着要上第一节课了,瞬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去三年二班上课。结果刚打开学生会的门,就看见了在外面等待着的舟树真锁。
“舟树?有什么事吗?”
真锁上下打量了瞬一番,摇了摇头:“果然你的状态还是不太好啊……”
瞬整个人都是一副消沉的样子:“那是……当然的吧……毕竟因为我的疏忽,湖夜她……”
“所以我来叫你振作一点啊。你每天都关心湖夜的情况,已经做得够好了,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你已经尽力了,这样的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不要再自责了。”真锁大声对瞬说道,字字句句都是那么真切。
“不……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过去湖夜出现了很多细节上的异常,那或许就是向我发出的求救信号。如果我能及时察觉到并帮她一把的话,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我,却忽略掉了。”
“现在之所以能察觉到那些异常的细节,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结果,并根据这个结果去追溯原因。”卯木音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但当时的你,并不知道结果,所以自然是无法察觉到当时的异常的。不要站在上帝视角来苛责当时还不知道结果的自己。”
“卯木,你也是……来让我振作的?”瞬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音菱。
“对啊,你可是学生会长,要是你一直这么一蹶不振的话,可是会很麻烦的。”音菱终于将头转向了瞬,“所以我亲自来找你了哦。一直纠结一件事情可是很难受的,你不这么觉得吗?”
“那……湖夜的事情,要怎么办呢?”瞬依然存在顾虑。
“木已成舟,再怎么纠结过去哪里没做好也没用,这又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但是,要是因为沉浸在过去的悔恨中二没把握住当下的事物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音菱很认真地说道。
瞬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好,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之后会慢慢考虑的。不过现在快到上课时间了,你们赶紧回教室吧,省得第一节课就迟到。”
“嗯,我们走吧,阿锁。”音菱笑着对真锁说道。
这天下午,井莲学院三年C班在室外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后日晒缶锈发现蓬堂繁步从一旁经过,于是远远地打招呼:“呀,繁步,这是要去哪儿啊?”
“家里有事情,我要离开一趟。”繁步如此回答。
“哦,这样啊,那你快去吧。”缶锈得到答案后,就回到班级其他人那儿了。就算在这个时候,缶锈也会注意跟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缶锈,刚刚那个人是谁啊?”有个人好奇地问。
“是我的一个朋友。刚刚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缶锈很自然地回答。
“但是,总觉得那个人好像很眼熟啊……啊,对了,她不是桃浴的偶像组合的成员吗?之前她们的组合还赢得了比赛的冠军呢。”
“人家早就退出啦,不当偶像了。”缶锈提醒道。
对方立刻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诶?是吗?好可惜,明明她表演得挺不错的。”
到了白露学院的放学时间,翡翠埃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和朋友聊今天发生的趣事。之后,两人一起走出教室,向着外面走去。
“那么明天见,菜月。”在校门口,埃和朋友告别。
“嗯,明天也要保持精神哦,小埃!”朋友说完这一句后,就朝着与埃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巧的是,朋友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呀,菜月。”
一开始,朋友还相当难以置信,只是机械地转过头去。随后,她看到了那个记忆中熟悉的面容,整个人愣在原地:“爸爸……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一直都在外地工作吗?”
“上司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后,特别准许我回来一趟。好久没见到菜月了,都长这么大了啊。”朋友的父亲感慨道。
朋友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说:“爸爸,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有做一个不让大人操心的好孩子哦,就是为了不让你失望!”
“嗯,真听话,爸爸很欣慰。走吧,我们回家去。”
朋友跟着父亲踏上了回家的路。朋友的眼里满是感动,光是挽着父亲的手,就觉得很幸福了。
两人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突然听见小巷里传来一声惨叫。朋友立刻从刚才的幸福感中脱离出来,看向了那条巷子:“那边……怎么了?”
“恐怕是有人遇害了吧。”父亲皱眉,“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去看看情况吧。”
“好!”朋友点了点头,跟着父亲进了小巷。
在往小巷深处走去的时候,朋友猛地发现,自己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长着橙色长发,穿着紫色衣服和绿色长裙的少女。顿时,朋友满脸都是惊诧:“爸爸,你……怎么了?”
未秋凩目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将手中的游标卡尺抵上了朋友的胸口。还没等朋友反应过来,凩目就拨动了外测量爪,用深度尺刺穿了朋友的胸口。霎时,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主尺。朋友以惊恐的眼神看着凩目,整个人完全无法理解当前的情况。
“永别了。”凩目轻轻地在朋友的耳边说道,随后猛地拔出游标卡尺,随后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朋友很快就倒在了地上,胸口的剧痛让她难以开口呼救。
即使被鲜血溅了一身,凩目依然以平静的眼神看着倒下的人,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种镇定,让人心里发毛。
听到这个消息,巢异谶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确认这是真的吗?”
“是的,舟树同学在她的家中发现了尸体……”祈影值藻的声音在颤抖。
夕灯笼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伊枫现在情况如何?”
值藻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会长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愧疚不已,然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学生会里工作。”
“等放学后,我们是不是要看望一下她比较好呢?”值藻问。
“如果她不想见人,只想自己消化情绪的话,我们过去只会起到反向效果。你觉得会长她是想要自己处理情绪,还是希望跟别人倾诉的类型呢?”笼十分冷静地说道。
“这……我想应该是前者吧。”值藻的表情还是很忧愁,“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还是感觉不太好……”
“那就给她买些东西吧,像是水果之类的,这样我们的心意也算是传达了。”笼对值藻说。
“嗯,你说得对……”虽然对笼表达了赞同,但值藻的脸上仍有挥不去的担忧。
在值藻离开之后,谶默默走到笼身边,说:“那个……食堂……”
笼叹了一口气:“不去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去了。”
笼说完后,就转身向着三年三班教室走去,谶也赶紧跟了上去。
而雨渡学院依然是一片和平。泷杏叶从三年A班教室走出来后,就在走廊上看到了另一位联盟的神少女——后日晒缶锈。杏叶立刻上去打招呼:“下午好啊,后日晒。”
缶锈看见杏叶后先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联盟的人。缶锈立刻笑着回应:“哦,你好啊。”
杏叶朝着缶锈走过去:“自从你加入我们之后,好像就跟我们这边的人没什么来往。刚好这不遇上了嘛,我们来聊几句吧,可以的话再交个朋友。”
“我说等等啊!”缶锈只想阻止杏叶继续前进,“你别靠近我,不然会碰上倒霉事的!”
“真的吗?我不相信。”杏叶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转眼间就走到了缶锈的旁边。
看杏叶这固执的态度,缶锈毫无办法,只能默默叹一口气,然后说:“那好吧,不过等下你可要小心点哦。”
杏叶点点头糊弄过去了,然后开启了话题:“昨天下午我看见时代广场那边围了很多人,好像是在搞什么活动。因为人太多很拥挤,我就没有详细了解,毕竟那里可是出过踩踏事故的。”
“你说昨天时代广场那个啊?其实是电视节目《偶像今晚有话说》搞的宣传活动。”缶锈刚好知道昨天的事,就直接说了。
“偶晚说啊……你一说我才想起来,这节目我好久都没看了,明明以前很火的,有的时候收视率都能排第一。”
“那都是几年前了,现在偶晚说越来越无聊,人气也自然下去了。大概是剧组看自己快凉了,为了续命才搞这种宣传活动。”
“原来是这么无聊的活动啊,真没意思,还好昨天没凑热闹。”杏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突然,走廊上有一个男生疾驰着朝着这边冲了过来,杏叶抬起头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避了,结果就是直接就被撞到了。而杏叶在被撞倒的过程中,又撞倒了缶锈,最终三个人倒在了地上。
杏叶爬起来后,怒不可遏地开口:“你怎么想的啊,走廊上还跑这么快?是生怕撞不到人吗?”
男生也爬起来后,连鞠了几个躬:“实在是抱歉,我有急事……”
“啧……那你赶紧过去吧,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别跑那么快了,那个速度很容易撞到人的啊。”
“非常感谢!那我就先走了!”男生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男生跑远之后,杏叶才长叹一口气,抱怨道:“真是的,搞什么啊?”
“所以我都说了,离我太近的话,会碰上倒霉事的。”缶锈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在杏叶身后说道。
“诶?这是什么原理?”杏叶这才想起之前完全没放在心上的缶锈的提醒,顿时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这就是我作为神少女的能力——会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变得倒霉。哪怕我根本不想用这个能力,它也会自动使用。”缶锈终于作出了解释。
这天放学后,伊枫瞬依然留在学生会工作,但和平常不同的是,今天她出奇的安静。
多铎咲朵实在是担心瞬的情况,因此说:“那个,会长,不要太自责了,那样的情况谁都预料不到的……”
“但是既然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的失责。”瞬以一种对自己苛责的语气说道。
学生会的其他人也默默安慰瞬,但是现在的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始终保持着原来那种状态,低头工作。咲朵看着瞬这个样子,心里实在是很难受,可是她也清楚,自己并不能为瞬做到些什么。
放学后,谶在校门口与笼告别,随后就走了很长一段路,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才上了专车,回到了圣洁槛羽教的总部。
谶刚回来,就主动去找未秋凩目了。一打开凩目房间的门,谶就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凩目,看来你这次的任务失败了啊。”
“十分抱歉,巢异大人,我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凩目跪在了地上,为自己的失误而自责。
“起来吧。”谶走进了房间,找个地方坐下了,“能因为这么点事就自杀,说明她本身就有问题,在神统治的那个时代,那是要在出生后不久就要被处理掉的,我们的社会不会允许这种肆意挥霍资源却不劳动的废物存在。”
“您说得对,只有将这样对社会没有贡献的人排除掉,社会才能维持高效运转,这也正是我们的文明领先于当今这个文明的原因。”凩目表示了赞同。
“呼……先别管那个废物了,刚好现在有个可以让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这个任务要靠你的能力。明天傍晚就开始行动,没问题吧?”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一天,初本霜准时到了学校,开始了一天的学校生活。上完上午的第一节课后,她便走出教室,准备随便去逛逛。
霜经过教学楼一个角落的时候,听见那边传来了异样的声响,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霜放轻脚步,躲在墙后偷偷观察——是有几个女生把一个人围在了墙角,看起来像是在为难那个人。只可惜霜这个角度是看不到被围着的那个人是谁的,因为被其他人挡住了。
霜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直接介入。她将手机贴在了墙壁上,只露出摄像头,将那边的情况录了下来。接着,霜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听到霜的声音,那几个包围人的学生惊了一下,但看到过来的人不是学生会的,便又恢复了原来跋扈的态度:“跟你什么关系?少管闲事,赶紧滚。”
霜毫不惊慌,只是默默拿出了手机,播放刚刚录下来的视频,那几个学生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
“同学,你也不希望这个视频被教导主任看见吧?”霜意味深长地说道。
其中一个学生给自己壮壮胆,响亮地开口:“你想要什么?”
霜全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什么啦,就是单纯觉得在学校里做这种事情很不好啊。要是你们现在立刻走人的话,我就姑且当没看见吧。”
那几个学生商量一番后,很快就离开了。直到她们离开后,霜才看见之前被她们围着的人。
“怎么是你?”霜的第一反应就是说出这句话。
对于霜这惊讶的发问,涴夙舞没有给出回答,而是保持沉默。
霜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可以告诉我她们刚才为什么要为难你吗?如果你知道的话。”
在霜的等待下,舞终于开口:“因为早上我说了一些她们不爱听的话,遭到了针对。”
“呃……要不我们先换个地方聊吧。”霜凑到了舞耳边,“主要呢,我是害怕她们没走远,偷听我们说话。”
令霜惊讶的是,舞竟然答应了。平时能不说话就绝对不会开口的舞,居然愿意和自己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霜和舞走出了教学楼,来到了草坪旁边。在这里,霜追问了刚才的事情:“你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们这么为难你?”
“我说哨徐奕天的舞跳得很烂,她们就生气了,认为我侮辱了她们的偶像,但我说的是大实话。”舞很不屑地说道。
霜苦笑了一下:“哎呀,如果是哨徐奕天的话,倒也是事实……不过你也不至于在粉丝面前说这个吧?”
“我并没有对着她们说,也不知道她们是哨徐奕天的粉丝,只是因为我跟别人聊天时对哨徐奕天的锐评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她们就不高兴了。”舞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理直气壮。
“是是……不过,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吧,毕竟被别人找麻烦可不好受啊。说起来,你以前不是很不爱说话的吗?今天锐评都能传到别人耳朵里,感觉你说话的频率明显增加了啊。”霜想到这里,就对舞充满了好奇。
“之前我在芭蕾舞比赛中得到了冠军,在学校里也有了些名气,就有人多人主动找我,我不说话不行。不过,能说话不代表我喜欢说话,毕竟说话很累。今天已经跟你说了够多了,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吧?”舞向霜投去冷漠的眼神。
“嗯,当然可以。”霜回答。
这天中午,舟树真锁刚从三年一班走出来,就被伊枫瞬拦下了。瞬看上去有些不安,她对真锁说:“舟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湖夜今天没来上学,我有些担心她,但我身为学生会长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所以想拜托你吃完午饭后去她家看她一眼。我会给你开假条的,你们班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也不用担心耽误课程。”
“湖夜以前不是经常不来学校的吗?不用那么担心吧?”真锁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在去年的修学旅行之后,湖夜就坚持天天来学校了。今天突然没有来学校,也没有告诉我和班主任原因,电话也打不通,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希望你去看一眼。”
“呼……好吧,我帮你。”
“十分感谢,舟树。”瞬递给真锁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写着湖夜家的住址,吃完饭就出发的话,在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前应该是可以回到学校的。”
吃完午饭后,真锁就从学校大门走出去,乘坐公交车前往了湖夜尘梨的家。真锁先是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很快,真锁就发现门旁边有门铃的按钮,于是按响了门铃。但是这一次,门依然没有打开。
真锁实在是不耐烦了,打算用外力强行进入。确认周围没有人后,她聚集神力,完成了变身,手中也出现了泡泡棒。接着,真锁吹出去了一个凝聚着神力的泡泡,那个泡泡飘到了尘梨家的窗户上,附着在窗户上之后自行破裂,玻璃窗户也跟着破碎了。如此一来,真锁得以进入尘梨的家中。
结果,当真锁进入尘梨房间的那一刻,见到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的一幕。
这天下午下课后,三年三班教室内,巢异谶朝着夕灯笼的座位走去,面带微笑:“笼,听说食堂门口在卖限定点心,一直卖到没货为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点心?什么样的点心?”笼有些犹豫。
“不知道呢,听吃过的人说,挺好吃的。反正我们也没尝过,就当是图个新鲜啦,去看看呗。”
“呼……好吧,那就去食堂吧。”笼站起身来,和谶一起走出了教室。
两人刚走出教室门,就在走廊上看见了祈影值藻。笼察觉到了值藻脸上的悲伤与错愕,于是走上前问道:“怎么了,祈影?”
“夕灯同学,还有巢异同学……”值藻皱了皱眉,“你们没听说吗?湖夜同学……自杀了。”
正当湖夜尘梨沉浸在感动中的时候,未秋凩目突然说出了一番像是泼冷水一样的话:“但是很遗憾,那样的社会已经不复存在了。”
尘梨猛地抬起头,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你说……什么?”
“这么美好的社会,已经被人类亲手摧毁了。”凩目没有理会尘梨的震惊,而是宣告了这么一个冷酷的结果。
尘梨还没反应过来,转眼之间,原本和平的城池就燃起了战火,所见之处只有拿着武器的人们,以及以惨不忍睹的姿态躺在地上的一些少女。尘梨小心地迈开步伐,慢慢走到那些少女的尸体旁边,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她们:“她们……是谁?”
“是我曾经的同伴。”凩目的语气出现了一瞬间的感伤,但是很快又变回平常那种平淡的态度,“天使作为被神选中的使者,要从发动暴乱的人们手中将这些城池保护好。只是,哪怕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们都没做到。”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悲伤了……”尘梨颤抖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尽管感触万千,可在这巨大的冲击下,尘梨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无法组成复杂的语句,只能用最纯粹的感慨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凩目默默走向了尘梨,在停下脚步后开口:“因为人类的贪婪与忘恩负义,由神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文明就这么毁于一旦,神也在这场暴乱中死去。而亲手摧毁了自己根基的人们,也很快相继死去,那批人类就这么灭绝了。”
尘梨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后,缓缓转过身,看向了刚才沦陷在暴乱中的城池——现在,就连人类都看不到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荒芜的一片。
接着,尘梨发现自己眼前的画面开始分崩离析,逐渐变成空白的一片。随后,那股微弱的电流再次穿过她的大脑,让她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很快,尘梨再次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仪器的内部。刚才自己所见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真实的梦。
凩目从前面的座椅上站起身,走了过来:“放映结束。总而言之,这个机器记录的就是人类自取灭亡的历史。”
“真是一段……让人开心不起来的记录啊……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人们只要像从前那样安居乐业就好……”尘梨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她为那段悲剧而落泪。
“因为人类这种生物的卑劣,是刻在基因里的。”凩目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悲伤或愤怒,只是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来叙述这件事,“如果没有神的管教,人类卑鄙的一面就会暴露无遗,任凭自己听从本能而堕落——就像现在的人类文明。”
尘梨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诶?我们现在的……文明?”
“是的。这是一个由人类自己建立起来的文明。因为没有神的管教,所以充满了残酷的竞争。人们之间互相欺骗、互相暗算,宁愿斗得两败俱伤也不愿和他人合作双赢。这么残忍的社会,是不会接纳你这种纯粹的人的。若是人类一直没有为了反抗神而发动暴乱的话,或许在这个时代出生的你,也能体会无忧无虑的幸福人生吧。”
“你说……什么?”听到凩目那样的话语,尘梨惊愕地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是说……如果史前文明没有被摧毁的话,你的一生应该是幸福的。”凩目将自己的想法重复表达了一遍。
此时尘梨的内心,就像摆放着的许多易燃物突然遇到了火种一样,剧烈地燃烧起来。火种就是凩目的话语,而那些可燃物,则是尘梨心中无尽的思绪。
自己从小到大这不幸的人生,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如果那场暴乱没有发生的话。
从小被家人蔑视,到后来甚至反目成仇,无论多么痛苦,自己都挺过来了,就是因为相信在这么多苦难之后总能迎来希望。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她过去的人生中所经历的痛苦,其实就是来源于过去的人们犯下的错误。
因为第一颗纽扣系错了,所以之后的纽扣全是错误的。自己的人生也好,自己所处的这个社会也好,自己从小到大学习的人类文明也好,全都是本不应存在的错误。
沉浸在顿悟的思绪中的尘梨,无论之后凩目说了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圣洁槛羽教的,直到下了车回到家门口,她才回过神来。在那之间现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大概是凩目跟自己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把自己送了回来吧。但是具体交代了什么,尘梨一点都想不起来。
尘梨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还好,现在还不算很晚,附近的商店应该还开着。尘梨去商店买了一些木炭,然后立马就回了家,关好门窗,点上木炭,就在床上躺着了。这一系列操作进行得竟是如此顺利,是平时颓废的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到的。大概是因为终于要走向终点,未来不再是那么遥远,所以才有精神把事情做好了吧。
尘梨已经下定决心,要终结自己从出生起就是个错误的人生。虽然这个错误的文明自己无法推翻,但是自己的这条命还是可以结束的。她不知道凩目给她看那些记录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是她自己已经得出了答案,这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既然是自己亲自得出的答案,那肯定是自己真正期望的结局。所以这一刻,尘梨不再迷茫。
次日的朝阳照常升起,对这个不停运转的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又是平常的一天。初本霜今天起得晚了一些,出门后就不得不抓紧时间了,她可不想因为迟到而被学生会的人抓住扣分。
眼看着公交车就要开动了,霜发动了自己百米冲刺时的潜力,全速朝着公交车冲过去。还好,勉强赶上了。要是错过这班公交车,自己很有可能会迟到,所以现在的状况真的是非常幸运。
未秋凩目和湖夜尘梨乘坐汽车,来到了圣洁槛羽教的总部。下车后,尘梨看着这造型奇特的建筑,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是与神的意志进行交接的地方。”凩目只给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接下来,请随我来。”
尘梨咽下了唾沫,直觉告诉她这个建筑里面并不简单。可是如果不前进的话,她还有什么呢?尘梨不禁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由于天色一点点黑了下来,后面已经是模糊不清的一片,可是尘梨早就没有心思去仔细看清了。既然自己的身后是一片混沌,那还不如赌一把,看看这个建筑里面到底有什么。
凩目将尘梨带到了建筑的内部,乘坐电梯来到了五楼,走进了一个房间。在这里,尘梨看到了一个奇特的仪器,不禁心生困惑:“天使小姐,这是什么?”
“是神还活着的那个时代留下的东西。借用这个机器,可以知晓那段被世人遗忘了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说……神已经死了?”尘梨得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惊讶的结论。
“是的。神虽然死了,但祂的意志留存了下来。身为天使,我的任务就是完成神的遗愿。至于神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个机器会告诉你答案。”凩目带着尘梨朝着那个仪器走去。
尘梨仔细观察这个仪器,看上去挺大的,足以容纳几个人。只见凩目按下了仪器外壁的一个按钮,机械门就自行打开了,里面放着几个座椅。
“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吧。”凩目对尘梨说道。
尘梨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而凩目则坐在了最前面的椅子上,她的前面就是操作台。凩目回过头,问道:“仪器马上就要启动了,准备好了吗?”
作为回应,尘梨点了点头。虽然很紧张,但如果这个仪器真的能指引自己人生的方向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凩目按下了操作台的一个按钮,下个瞬间,尘梨只觉得眼前一黑,脑中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等尘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一个山洞内。但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尘梨挪动身子,发现自己能走路。这大概是一种类似于VR的技术,但是区别在于,这个技术并不需要佩戴专门的设备,而且还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做得比现在的VR技术逼真得多。
往前走了几步后,尘梨惊讶地发现,凩目也在这个山洞内,并且她的身体也是半透明的状态。凩目还对尘梨说:“不必惊慌,这就是这个机器运行时的正常效果。请你使用这个机器,是为了告诉你一些往事。”
“是……什么往事?”尘梨依然是一脸迷茫。
凩目开始介绍起来:“现在的这批人类,是数百万年前诞生的,这是人类已经考察出来的结果。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在十亿年前,还有另一批人类,他们处在一个比当今的人类文明要先进得多的史前文明。这个机器要向你展示的,就是那个文明从诞生到灭亡的历程。这个过程被压缩到了十几分钟内,你很快就能看完。”
尘梨向着山洞深处走去,见到了凩目口中的“另一批人类”——他们与课本中描述的原始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后来,奇迹发生了——一道蓝色的光芒降临在人间,用温柔的声音对人们说道:“亲爱的人们,你们历经了重重苦难,但是从今以后便无需忍受这些没有必要的苦痛了,我会指引你们前往幸福的方向。”
紧接着,世间万物开始复苏,放眼望去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尘梨只感到惊诧:“这是……怎么了?”
“那道蓝色的光芒,就是指引人们走向文明的神。神是有自己的容貌的,只不过那是机密,所以这个仪器中的录像将神的形象处理了一下。”凩目解释了一下。
此时此刻,尘梨依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惊:“是神……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吗?”
“是的。在神降临的那一刻,人们就得到了充足的资源。而在那之后,神还将美好的品德与先进的技术赐予人类,如此一来,那批人类才得以建立起先进的文明。”
之后,尘梨看见,原本荒芜的大地,建造起了高耸的楼房,人类发明的生产设备也投入使用了。再后来,尘梨看见的就是比现代的技术还要高级的大型城池。
不知什么时候,尘梨已经来到了一处街道。她看见形状奇特的交通工具在路上高速行驶,即使互相接触到也不会相撞,而是安然无恙地穿过彼此。这就是史前文明的技术吗?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接着,尘梨注意到了路过的居民们——他们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热爱自己的工作,准备开启新一天的劳动。人们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有发自内心的快乐。
“这里的人们,就好像完全没有烦恼一样……”尘梨喃喃自语,心中不禁涌现羡慕之情。
“因为女神统治下的人类文明是完美的,这样的社会不会给人们带来任何痛苦,人们也乐于在这样的社会中生活和工作。”凩目露出了一个微笑。
“真的吗?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尘梨睁大了眼睛,迫切地想要从凩目那里得到答案,“就连我在这样的社会里生活,也能很幸福吗?”
“是的,这样的社会能温柔地接纳任何人。如果你出生在那个年代,一定也能过上安稳而幸福的人生。”凩目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尘梨的内心在不停动摇,她承认,自己对这样的社会心动了。能够给予她接纳的社会,就是她长期以来渴望的东西,可她也很清楚,那样的社会根本不存在。只不过,今天这次前往史前文明的旅行让尘梨明白,那样的社会也曾存在过。此刻,尘梨的内心激动不已。
加卷匸乜和未秋凩目本来正在往河滨公园里的恶魔结界那边赶,结果魔力反应突然消失了,两个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匸乜有些诧异。
“看起来恶魔已经被其他神少女杀死了。”凩目给出了答案。
匸乜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啊,公园里这么多人,我还想着进恶魔结界肯定能找到被困的人呢,结果居然被抢先一步,太可恶了!”
凩目默默将食指放在了嘴边,示意匸乜安静。匸乜也察觉到自己刚才太吵了,于是压低了声音:“啊,抱歉……”
“既然这里没有恶魔了,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说着,凩目就往别的方向走了。匸乜赶紧追了上去,两个人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人群中。
塚取玛瑙和恋野星已经来到了公园的另一片区域,并互相介绍起来。星先自我介绍:“我是恋野星,是雨渡学院的学生。”
玛瑙听到雨渡学院这四个字后,瞬间睁大了眼睛:“那不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吗?据说雨渡的学生都很忙……”
星苦笑了一下:“我这不也是忙里偷闲吗?要是让我一直学习,没有任何娱乐的时间,我可受不了。我在雨渡也算不上特别优秀,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而已。”
“但是,还是觉得好厉害啊,能在那么高压的环境下生活……”玛瑙露出了敬佩的神情,“啊,那我也来介绍一下自己吧。我是塚取玛瑙,就读于井莲学院。”
“我知道井莲学院!我有个初中的同学就在井莲读书。”星满眼都是兴奋。
“嗯,井莲的生活还算轻松。”
“既然如此,那井莲的神少女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一定有很多时间进行训练,提升神力吧?怪不得刚刚你能打败恶魔呢!真好啊,要是我不在雨渡上学就好了……”星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展开了许多想象。
此时玛瑙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自己早已厌倦的日常,却是别人可望不可即的生活。也是在这时候,玛瑙心中涌起一阵恻隐之心。她用关怀的语气对星说道:“在雨渡读书,很辛苦吧?感觉你们那里,完全没有自由可言,据说每年都有学生自杀……”
“唔……自杀的传闻,我不知道真假。不过就算自怨自艾也没办法改变现状啊,那就努力把日子过下去呗。”星表现出了豁达乐观的态度。
“难得你有空,那我就跟你讲讲神少女的事情吧,你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呢。”
“哦,好耶!”
玛瑙向星介绍了这座城市的神少女们建立起来的组织——繁花齐放联盟。自己是如何加入联盟的、在联盟遇到了什么事情,玛瑙都跟星说了。听着这些故事,星的眼中满是憧憬:“真好啊,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等你上了大学之后……应该就好了。大学不会像雨渡学院那样压力那么大的。而且联盟就有在上大学的神少女,等上了大学再好好体验神少女的生活也完全不算迟。”玛瑙像是安慰星一般,对星说道。
“嗯,你说得对!”星看向了玛瑙,“那个,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
“诶?朋友?”玛瑙完全没想到星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感觉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呢,能告诉我很多关于神少女的事情。”星解释了原因。
“朋友什么的……当然可以了!”玛瑙赶紧调整状态,让自己和现实同频,然后接受了星的请求。
得到玛瑙的回应后,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加个rine好友吧,很多关于神少女的事情,我还等着你告诉我呢。”
这天的傍晚,匸乜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今天的任务——可以算是结束了吧?”
“是的,你可以回去了。”凩目转了个身,随后就背对着匸乜靠在了附近的栏杆上,“要好好休息。最近联盟正在走访这座城市的其他区域扩充势力,你要谨慎一点。”
“是是,我会注意的。”匸乜漫不经心地回应后,就离开了。
凩目并没有立刻回圣洁槛羽教的总部,因为她还有其他的任务。
这天晚上,湖夜尘梨在家中休息的时候,听到了门铃声。她拖动着沉重的身体,向着玄关走去。
尘梨这种没有精神,什么都不想干的症状,已经持续很久了,即使偶尔会因为外界的影响而稍微振作一些,那也是极少出现的情况,那股劲过了之后就会变回平常颓废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
尽管如此,尘梨还是不希望彻底荒废自己的人生。至少,给别人开门这种事情应该还做得到,毕竟如果别人真有急事,耽误了也不太好。
尘梨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橙色长发的身影。这个人尘梨之前见过,是给予她引导的天使。不知为何,看到门外的人是凩目后,尘梨感觉放松了不少。她为凩目开了门,并问:“天使小姐,你这是……”
凩目微笑着开口:“是时候给予你进一步的引导了。这一次,需要你跟我来一个地方。不用担心体力不足,我们是坐车过去的。”
尘梨有些疑惑:“去哪?要去……干什么?”
凩目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很快,凩目再次开口了:“去一个能够传达神的意志的地方。在那里,你会知道神明的旨意,并找到人生的目标,摆脱当前这种无力的现状。”
尘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明明是我尝试了许久都没能完成的事情……”
“你先前之所以没能完成,是因为没有与神的思想对接。但是不必担心,这一次,神会告诉你应该何去何从。如果想知道自己一直在追寻着的答案的话,就请跟我来吧。”说完,凩目就转身下楼。尘梨不想放过这点希望,于是加快脚步,跟在了凩目身后。
“圣洁槛羽教,真是个一心为民的组织呢。”顺芥净诗感叹道。
“正因如此,圣洁槛羽教才能拥有这么好的民众基础。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加入我们。”透过斗篷,永栖睦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净诗摇了摇头:“不,我的学业太忙了,就算加入圣洁槛羽教,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问题,可以等我高中毕业了再考虑吗?”
“嗯,当然可以。”睦澪的声音很温和,这让净诗感到很安心。
净诗站了起来,鞠了一躬:“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永栖老师——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可以的哦。以后有事的话就在学校里找我吧,免得再次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去雨渡学院任教,不也是为了方便跟你保持联系吗?”
“是,我明白了,永栖老师!”
“好了,你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你们雨渡学院的学生向来压力很重,就比如——你的作业还没完成吧?”
“呃,被发现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明天学校见,永栖老师。”
交谈结束后,净诗离开了这个房间,并一路走出了圣洁槛羽教的大门。
这个下午,塚取玛瑙看外面天气不错,就穿上便装,打算在外面逛逛。要说整个西城区里适合闲逛的地点,那就是位于西城区中心的河滨公园了。因此玛瑙来到了这里。
一到公园入口,玛瑙就被这么多的人震惊到了。自己上次来河滨公园的时候,人还没有这么多。不过今天毕竟是周末,天气又好,人多倒也正常。
刚走进公园,玛瑙就发现有一群鸟从头顶掠过,停在了不远处的枝头上。玛瑙抬起头,仔细看那边的枝头,才发现是一群灰喜鹊。
玛瑙正看鸟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玛瑙回过头去,看见的是桃浴琉惊喜的脸。
“真巧,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琉兴奋地说道。
玛瑙在脑中搜索这个人的信息:是同校的同学,同时也是联盟的成员,名字似乎是……桃浴琉?
“你是……桃浴学姐?”
“没错!你也来公园玩吗?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吧?她在哪儿呢?”
“我才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哦。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她没有一起来。毕竟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
“啊啊,真抱歉,小爷我记性不太好……不过,这下记住了,你是姐姐!”
两个人正聊着天,突然琉的手机响了。琉看了看手机屏幕,然后对玛瑙说:“小爷我的经纪人来电话了,小爷我先去旁边接下电话。”
“好的。”
玛瑙给出回应后,琉就跑到一边接电话去了。玛瑙现在也没事干,就抬起头,再次看向了那边的枝头。只不过,刚才的那群灰喜鹊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现在树枝上空无一物。看着这样的树枝,玛瑙感觉有些遗憾。
很快,琉就跑了过来,说道:“经纪人有事找小爷我,小爷我现在得走了,抱歉啊玛瑙。”
“没事,你快点过去吧。”玛瑙如此回答。其实琉的离开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她跟琉不是很熟。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独自逛公园。
在琉离开之后,玛瑙就凭自己的心情任意地在公园里闲逛。暂时躲避生活的忙碌,在花花草草中散散心,倒也挺不错的。就连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在玛瑙看来都是如此美丽。
只是,这轻松的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玛瑙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既然有魔力,就说明周围有恶魔。真是糟糕的情况,今天公园里人这么多,如果不赶紧把恶魔消灭的话,很可能会有人遇害,玛瑙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发生。于是,她赶紧顺着刚刚感应到的魔力的方向跑了过去,寻找恶魔的结界。
很快,玛瑙就找到了——就在公园里一个人不太多的地方。形势刻不容缓,玛瑙立刻进入了结界,完成变身后,就朝着结界深处冲刺。
到达结界最深处后,看到的景象有些出乎玛瑙的预料——一个昏迷的男子躺在地上,恶魔想要抓捕那个男子,却被一位神少女阻止。变身后的恋野星扎着双马尾,头发是蓝粉渐变色,手中拿着一支钢笔,拼命地想要从恶魔手中将那个昏迷的男子保护起来,只不过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力不从心。
玛瑙赶紧行动,召唤出长长的缎带束缚住了恶魔的行动。因为玛瑙的突然出手,星还有些惊讶。但是玛瑙知道,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她立刻指挥星:“趁现在,快点攻击恶魔,把它解决掉!”
星将钢笔的笔尖指向了恶魔,从中发射出了带着彩色光芒的星星,对恶魔造成了攻击。但是仅凭这样的攻击是不足以击败恶魔的。玛瑙左手的缎带继续束缚着恶魔,右手召唤出一条注入了神力的特殊缎带,挥舞着这条缎带朝着恶魔劈去。缎带上的神力起了作用,对恶魔造成了有效的攻击。本来恶魔就已经受伤了,在玛瑙这一次攻击之下,恶魔被彻底打败了,结界也开始消散。玛瑙和星,以及那位昏迷了的男子,都被传送到了公园。
解除变身后,玛瑙有些担忧地看向了那个男子:“那个人……没事吧?”
“没事的,我一直在保护他,没让他受伤。”星说道。
如此一来,玛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害怕恶魔会伤害到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那个,刚刚真是太感谢你了。仅凭我一个人,可无法击败恶魔,刚刚还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呢,还好你来了……”
星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玛瑙打断了:“等一下,那个人要醒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想要聊天的话,换个地方吧。”
“啊,好的。”星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玛瑙一起去了别的地方。
整个二楼都转了一圈,暮雾玖缘依然没有感应到欧层纷的神力痕迹。她们又去了更高的楼层,直到最高的一层,依然没有结果。
卯木音菱长叹了一口气:“结果在商场里都没找到啊……我饿了,这个时候也该吃饭了吧?我要吃饭!”
多铎咲朵问白希美晴:“白希学姐,我们去哪里吃呢?你有什么建议呢?”
美晴看了看咲朵,又看了看大家,最后说:“我看大家在商场转了几圈也累了,我们也别走太远,就在商场里面吃饭吧。刚刚我在广告牌上看到商场地下一楼有回转寿司,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那里吃晚饭。”
听到寿司,音菱立刻精神了起来:“寿司啊,挺好的,刚好我有一段时间没吃寿司了,有点想念寿司的味道了。你们呢?”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就这样,六人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一楼。
大家在回转寿司店就坐后,玖缘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咲朵注意到了玖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问:“怎么了,暮雾小姐?”
过了一会儿,玖缘才缓缓开口:“我……感应到欧层小姐留下的神力痕迹了。”
顿时,其他人都睁大了眼睛。美晴又兴奋又紧张地问:“得出什么结果了?顺着这些线索,我们能找到欧层小姐吗?”
“欧层小姐使用的……大概率是操控精神类型的能力。但是很遗憾,时间有点长了,仅靠这点痕迹想要找到她人是不可能的。”玖缘说出了自己得出的结果。
翡翠埃听了后,顿时觉得相当气馁:“怎么这样……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线索,却找不到她人……”
这个时候,原野悠波突然说:“等一下啊,我有个问题——玖缘,你是怎么感应到神力痕迹,甚至还能判断出使用的神力类型的?我可什么都感应不到。”
“因为我的特长能力就是感应神力。不仅可以感应到微小的神力痕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能判断出这些神力是如何被使用的。”玖缘回答。
音菱也补充了几句:“只要对神力有一定掌握的话,是可以感应到其他人的神力的哦。不过我们毕竟没有玖缘那样的天赋,感应到的神力也没那么清晰。所以说啊,玖缘的能力还是很靠谱的!”
美晴叹了口气,将话题转了回去:“既然无法靠这点神力痕迹找到欧层小姐,那么等吃完饭之后,我们要怎么办呢?”
音菱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再在商场周围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留下的其他神力痕迹。就找一个小时吧,然后我们就该回去了。”
享受完寿司之后,六人在商场周边转了转,玖缘始终没有感应到神力的痕迹,一直到那一小时结束。
咲朵一直在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她是第一个察觉到时间到了的人:“那个,一个小时已经到了。”
音菱伸了个懒腰:“已经一个小时了呀……那我们也该收工了。”
埃在知道时间到了之后,有些惊愕:“但是,人还没有找到……就这么回去了吗?”
“嗯,回去吧,毕竟只剩下一位神少女没有接触过了,这个任务就交给玖缘吧。玖缘,你能完成吗?”音菱看向了玖缘。
“交给我吧,之后我会关注她的行踪的。”玖缘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之后就拜托你了。如果遇上麻烦的话,可以向我求助的。”音菱微笑着对玖缘说。
之后,玖缘回到了北椿学院的宿舍,而其他五人乘坐地铁回到了西城区。
周日的上午,顺芥净诗坐在公交车后排的座椅上,脑子里回忆着昨天在教学楼走廊上看见的面容。那个浅青色的罗马卷,明明自己在不久之前就见过——就是圣洁槛羽教的那个白衣人。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说过会争取得到任意进出于都学院的资格,难道这就是她的方式?净诗知道,不管自己思考多久,都无法得出真正的答案,所以她打算去和那个白衣人亲自确认。
净诗一直坐到了最后一站,在这里下了车。本身这里就很偏僻,要到达圣洁槛羽教还得走一段路,如此看来圣洁槛羽教的地址真够隐蔽的。
净诗来到了圣洁槛羽教的建筑内,有些手足无措地张望着。前来迎接她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男子:“你好,有什么事?”
“我来找一个人,她长着青色的头发,平时总是穿一件白色的斗篷……你认识这个人吗?”净诗小心翼翼地问。
“她是我们这里的高层人员,我不能直接带你去见她。”男子庄严而冷漠地给出了回答。
净诗有些焦急:“我跟她认识,这也不行吗?”
“我只能询问她本人是否愿意见你,如果她不愿意,你就见不了她。”
“那麻烦你去问问她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男子离开了,而净诗就站在原地,无聊地看了会儿手机。
男子回来的时候,就告知净诗跟他走。净诗心中一阵窃喜:有希望见到那位白衣人。
在男子的带领下,净诗乘坐电梯,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净诗打开门后,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即使这个时候,她也穿着白色的斗篷。但是没关系,在这之前,净诗已经从恋野星那里得知了她的一个名字——永栖睦澪。
“来了啊。先坐下吧。”睦澪温和地对净诗说道。
净诗很快就坐在了睦澪的对面,并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学校二年乙班新来的那位生物老师,就是你吧?”
睦澪笑了笑,爽快地给出了答复:“没错,就是我。这么一来,要清理雨渡学院的恶魔就方便多了。”
净诗听后,眼前一亮:“好厉害……你是怎么在我们学校当上老师的?”
“这你不用打听,只要继续读书就可以了。圣洁槛羽教一直很关心人民的安危,所以就要打败危害人们性命的恶魔,这点小事不在话下。”睦澪轻轻笑了一声。
走进商场后,她们第一个经过的地方就是服装店。原野悠波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很快就走开了。
对于悠波这样的举动,白希美晴有些惊讶:“你不进去看看吗?”
“我对衣服不感兴趣,不过要是你们有谁想买的话,我也可以顺便看看。”悠波回答。
“小埃,要不要进去看看?”暮雾玖缘问翡翠埃。
“不了,我上个月刚买过新衣服,暂时还不需要买衣服。”埃回答。
这时,悠波注意到了挂在上面的指示牌:“啊,楼上有游戏厅哦,从这里的自动扶梯上去就到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一来到游戏厅,悠波就扫了兑币仪器上的二维码,用手机里的钱换了游戏币:“这就是游戏币了,你们要玩吗?”
多铎咲朵有些紧张:“诶?那个,我可能玩不好,直接上去的话太浪费游戏币了……要不我先在一旁看你们玩,学学你们的操作吧。”
悠波接着又转向了其他人:“有谁要跟我一起玩?都来商场了,不在游戏厅玩玩怎么行?”
卯木音菱是第一个回应悠波的人:“我看中间那个甩骰子的机器挺有意思的,我去研究研究。”
悠波很爽快地把一部分游戏币给了音菱,还对其他神少女说:“你们也来玩玩吧,我请客,不用在意钱的问题。”
“那个……我想试试那边的娃娃机。”埃试探地说道。
悠波很大方地把游戏币给了埃,埃表达感谢之后,就去操作娃娃机了。
这个时候的雨渡学院刚下课,顺芥净诗从二年丙班教室走出来后,就在走廊上碰见了恋野星。一见到朋友,净诗就忍不住诉苦:“今天好累啊,都在课上做了两套卷了。”
“唉,这也没办法啊,谁让我们上的是雨渡呢?”星苦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永栖睦澪从二年乙班的教室走了出来。星赶紧拍了拍净诗,指向了二年乙班门口:“你快看,那就是我们班新来的生物老师!”
净诗抬起头,远远地看见了缓缓走向楼梯口的睦澪,只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净诗当场就愣住了,反复在脑内搜索相似的人。当净诗顿悟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大叫了出来:“啊,怎么是她?”
星被净诗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怎、怎么了?你认识我们班的生物老师?”
“啊,算是吧……不过也是不久之前才认识的,还不是很了解。”净诗赶紧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回到平常的状态中。
游戏厅内,埃眼睁睁看着机械爪在靠近出口的地方松了一下,玩偶就这么掉回了娃娃机内,顿时气坏了:“啊,怎么还能这样的?”
悠波听到动静,就走了过去:“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这个娃娃机,我已经玩了很多次了,一次都没有成功。刚刚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机械爪自己松开了,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埃委屈巴巴地说。
“商场的机器就是这样的啦,肯定不会让你轻易成功的,不然他们不就赚不了钱了吗?”悠波淡然地说道。
“但是,你给我的游戏币全都浪费了,实在是抱歉……”
“诶?道歉干什么?那些游戏币本来就是我送你的,无所谓浪不浪费,又不是要你给我打工夹出个娃娃来。放平心态,这种小事不用在意的啦。”
“嗯,谢谢你,原野小姐……”
这个时候,音菱捧着一大堆游戏币走了过来:“呼,你们在聊什么呢?”
看着音菱捧着这么多游戏币,埃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卯木小姐,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从中间那个骰子机器里赢到的。”音菱回答,“我玩了几局后,稍微摸清了点门道,刚好运气比较好,就赢了一些币。”
咲朵好奇地凑了上来:“既然卯木学姐这么厉害,那应该还能赚更多的游戏币吧?”
“不了,我打算见好就收。游戏厅一般会为了吸引顾客而控制概率,大部分时候玩家都会遇到运气差的局,只有短时间内才会碰上运气比较好的局。刚刚我已经够幸运的了,再玩下去可就要亏了。”音菱稍微作了一下解释,并把游戏币放在了身旁的桌上。
悠波笑着走向了音菱放着的那堆游戏币:“这么多游戏币,给我一点也完全不成问题吧?我呢,想玩玩这个夹娃娃机。”
“嗯,拿去吧。”音菱答应得很干脆。
悠波拿来游戏币,投入了夹娃娃机内,随后操控摇杆,按下按钮,夹起了一个灰色的小狼玩偶。
“好……好厉害,一次就成功了!”看着掉出机器的玩偶,埃不禁感叹。
“玩这个是需要技巧的,而我,刚好有。”悠波将玩偶递给了埃,“你很想要这个吧?刚才看你夹了好几次都失败了,这个就送你了。”
“这也太客气了……”
“你就收下吧,这东西我也不需要,还是放在你那里比较好。”悠波将玩偶推向了埃,让她收下。
最终,埃还是接过了玩偶:“谢谢你,原野小姐,我会记住今天的恩情的。”
音菱走向了玖缘那边,问:“有感应到神力的痕迹吗?”
玖缘摇了摇头:“没有呢。可能是她没有来这里,也可能是在这里的时候没有用神力。”
音菱叹了口气:“唉……这天色也不早了,等吃完晚饭还有一些时间,要是找不到她的话,今天只能先回去了。”
美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我们不能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得到更多的地方走走才更有可能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白希学姐说得对,我去叫一下她们吧。”说着,咲朵朝着埃和悠波的方向走去。
很快,埃和悠波就离开了夹娃娃机,来到了游戏厅的出口。埃问:“接下来我们要到哪里去呢?”
“先在整个二楼转转吧,然后再到更高的楼层去。”音菱宣布了接下来的安排。
“等一下,我不知道啊!”原野悠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上周才刚加入联盟,怎么可能知道你跟联盟之间的爱恨情仇?”
“那么你要站在哪一边呢?”桂蕤意味深长地看着悠波。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悠波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翡翠埃时刻保持着紧张,随时准备变身召唤武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问蕤:“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呢?”
“现在,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并且以后也少在我的眼前晃。”蕤的语气非常强硬,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们走吧,小埃。”暮雾玖缘对埃说道。
埃知道这是玖缘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策,所以她选择听从。
埃和玖缘正要离开,这是蕤突然对悠波说:“原野,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太信任联盟的人。她们是看不清真相,只知道感情用事的蠢货。”
蕤的这番话激怒了埃,玖缘却抓住了埃的衣袖,示意不要和蕤发生正面冲突。
对于蕤的“忠告”,悠波如此回应:“我说了,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三人走远之后,悠波才问:“你们跟刚刚那个粉头发的到底有什么冲突?总感觉刚才气氛非常危险啊。”
玖缘停下脚步,开始解释:“在联盟建立之前,她就跟同校的神少女关系不太好。后来她跟她的同伙一起加入了联盟,可是不久之后,她的同伙无故杀死了我们联盟的人,而她坚定站在了同伙那边,并和同伙一起退出了联盟,之后跟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悠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玖缘的手机响起了——是卯木音菱打来的电话。玖缘接通电话后,音菱就说道:“我们快到宝磊了,你们到北门那边跟我们汇合吧。”
“好的,我们这就过去。”玖缘作出回应之后,电话就挂断了。紧接着,玖缘就带着埃和悠波往北门那边走。
在宝磊大学的北门口,联盟的六位神少女汇合了。白希美晴在看到埃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她脸上的忧愁,于是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我们遇到桂小姐了……”埃支支吾吾地回答。
“是……那个桂蕤吗?”多铎咲朵睁大了眼睛。
埃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气氛非常紧张,但是我无法逃避……”
音菱露出了一副懊恼的表情:“啊,她确实是在宝磊上学的……之前没有告诉你们让你们做好准备,这是我的失误,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用那么内疚,事情并不是很严重。”玖缘安慰道,“比起这个,我们先来汇报一下两边的情况吧,这样也方便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于是咲朵告知了她们这边的成果:“我们成功邀请了银国学姐和瓦泵学姐加入了联盟。”
“我们这边呢,惠泽田小姐表明态度不会加入联盟,而皓牙小姐则是回应了我们的邀请,加入了联盟。”玖缘也介绍了一下她们这边的情况。
音菱点了点头:“好的,这么一来整个北城区已知的神少女当中,还有一位我们没见过面,那就是欧层纷。”
“欧层……纷?”玖缘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开始在脑内搜索相关的信息。
“怎么,你认识她?”悠波看向了玖缘。
“听说过这个人,但没见过面。据说这个人……经常换男朋友?”玖缘说道。
“就是那种谈快餐式恋爱的吧?这样的人还挺常见的。”音菱评价道。
“所以……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吗?”埃问道。
音菱胸有成竹地说:“先前已经有人做过调查了,她周末一般会在宝磊北边的那条商业街消费、约会。所以我才将汇合的地点定在了北门。接下来我们就去那条街上碰碰运气吧,到了晚饭时间还可以在那里吃饭。”
“好耶,又可以吃喝玩乐了!”悠波第一个表示赞成。
埃对悠波说道:“虽然适当的享乐是可以的,但还是不要太沉溺在物质的享受中吧,不然人生就没什么意义了。”
悠波却不以为然:“光阴就是用来虚度的,有些人绕了很大的弯子才明白这个道理,这才是舍弃了人生的意义呢。我们这些没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也注定干不出什么大事来,还不如在有限的生命中多寻些乐子呢。”
美晴皱了皱眉:“但是,这样的想法,太消极了吧?我觉得,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好啦,我们不是来辩论的,先别急着讨论出一个结论来,现在的任务不是去商业街找人吗?”音菱及时打断了这个话题。
六人走出宝磊大学的北门,看见的是一条川流不息的繁华大街。在路边的牌子上,埃看见了这条街的名字——智安街。
来到街上之后,音菱就对玖缘说:“玖缘,麻烦你感知一下这一路上的神力痕迹来追踪纷的行迹吧。如果她今天刚好使用了神力的话,我们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埃凑到了玖缘的身边:“怎么样?有感应到什么吗?”
玖缘摇了摇头:“这里没有呢。我们得在这条街上逛逛,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找到神力的踪迹。”
悠波早就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啊,等一下大家啊!”美晴对着跑出去的悠波说道。
不过好在悠波也只是在人行道上跑,不用穿过马路去接她。六人穿过天桥,走进了街对面的一家商场。
“说到年轻人会去的消费场所的话,基本就是这种大型商场了吧。”悠波踏进商场的大门,说道。
音菱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呢,在商场寻找踪迹的话成功概率比较大。不过整个商场也挺大的,我们得在里面转一转。”
“那就逛呗,反正逛商场也是一种享受。那么就先从一楼找起吧。”悠波第一个迈开步子,往商场里面走。
翡翠埃好奇地打量着宝磊大学的环境:“原来宝磊大学里面是这样的啊。不愧是优秀的理工科大学。”
“一般的知名大学,肯定也会注重一下排面。”暮雾玖缘与埃并排走,说道。
在她们身后一段距离,原野悠波抽着薄荷烟,慢悠悠地跟在她们身后。
埃和玖缘来到了校内的一片公园当中,头顶绿树成荫,挡住了有些强烈的阳光。埃突然在道路的边缘停了下来,因为她的注意力被一旁草地上方盘旋的白色蝴蝶吸引了。虽然蝴蝶这种动物从小就能见到,但是果然要亲自看一眼才能体会到这盎然的春意。
本来玖缘也沉浸在这景象当中,但是突然之间,她感应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随后走到了埃的身边,说道:“我感应到学校里有恶魔,我觉得我们过去看看比较好。”
埃听见后,立刻绷紧了神经,思绪也从周围的景色当中收了回来。她回过头,对后面的悠波大喊:“原野小姐,请跟上来。”
悠波掐灭了烟,扔在地上踩了几脚,然后快步跟了上来:“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埃小声对悠波说:“学校里有恶魔,我们赶紧去把它消灭吧。”
由玖缘带队,埃和悠波跟在后面,三人朝着恶魔结界的方向赶去。
刚进入恶魔的结界,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埃有些奇怪,因为她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这次的恶魔,是跟花相关的吗?”
“不,不对……”玖缘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股花香,是由神少女制造出来的。而结界深处的这份神力的来源,是……”
见玖缘说不出话来,悠波急了:“是什么啊?”
玖缘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说:“是去年退出了联盟的桂蕤。”
“怎么是她?”埃大惊失色,“暮雾姐姐是专门辅助的神少女,战斗力不强;而我也不是她的对手。这么一来,该怎么办才好?”
玖缘将希望寄托在了悠波身上:“原野小姐,你的实力在神少女当中出于什么水平?”
“诶?我不知道啊。毕竟在加入联盟之前,我几乎跟森子以外的神少女没有来往,自然也不知道神少女的平均水平是什么样的。”直到这个时候,悠波依然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埃相当不解:“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能那么冷静?如果我们不得不和她交锋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趁现在赶紧逃出去呗。”悠波给出了解决的方案。
埃摇了摇头:“难道就因为她在,我们就要放着恶魔不管吗?那么一来,岂不是会有无辜的人受害?”
玖缘再次细细感受神力和魔力的反应,然后说:“桂小姐……貌似在和恶魔战斗。我感受到的魔力比较强烈,可能这个结界内的恶魔比较多。”
埃走上前几步,转过身对玖缘和悠波说:“无论有没有桂小姐,打败恶魔都是我们神少女的职责。所以哪怕会和桂小姐发生冲突,我也要坚持前进,消灭恶魔。”
悠波叹了一口气:“你啊,把责任看得太重了吧?这有什么用呢?”
“有这么强的责任感,是一件好事呀。很多时候,责任就是信念感的来源。所以这一次,我支持小埃,会和她一起前进的。”说着,玖缘走向了埃那边。
“喂喂,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有干劲吗?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跟着你们一起过去吧,免得你们出什么事还没人能帮忙。”就这样,悠波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得到了两人的回应后,埃十分感动:“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暮雾姐姐,还有悠波小姐!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吧。”
来到结界最深处,埃惊讶地发现,这次的结界足足有五个恶魔。然而,在她们到来之前就在战斗的唯一的神少女——蕤,却显得十分从容,能够轻松应对这么多恶魔的围攻,还处于优势。
埃没有允许自己多愣一会儿,马上就召唤出了手弩,向恶魔射去翠绿的箭矢。见埃开始行动了,悠波也召唤出滑膛枪,对着恶魔射击。
她们三人的出现,让蕤有些惊讶,但并没有乱了自己的阵脚。调整好自己的节奏后,蕤再次冲上前去,对着恶魔拳脚相加。
在蕤的毒的作用下,恶魔本来就状态不佳,在这么强烈的攻击下,很快就全军覆没了,结界也随之消散。
从结界回到校园之后,四人都换下了神装。蕤先开口了:“联盟的神少女跑到里面来大闹一番,是什么意思呢?”
埃毫不退让:“消灭恶魔,让人类免遭危害,本身就是神少女的责任。我们进入结界战斗,也仅仅是为了履行我们的职责。”
听着埃这番义正辞严的演讲,悠波已经脚趾扣地了。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们发表这种尴尬言论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
蕤冷笑一声:“说得倒是好听。如果没有我在场,就凭你们三个,可能打败那些恶魔吗?恐怕你们是出于别的目的才进入结界的吧?”
蕤这么一说,悠波感到很不爽:“那你又是为什么进入结界的呢?”
“因为我就在宝磊上学,清理掉学校内的恶魔,有什么奇怪的?”蕤用极其轻蔑的语气回答,仿佛在嘲笑联盟的神少女的愚蠢。
悠波愣了一下:“诶?原来你是这里的大学生啊。”
埃见情况不对,赶紧站出来说:“请你相信,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进入结界就是为了尽到神少女的责任。无论最终能否成功,只要努力去做了,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哪怕只能消灭部分的恶魔,那也是有结果的。”
蕤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跟联盟的矛盾吧?明知道我在结界里战斗,却还是要突然跑进来插手,这让我很不愉快。那么,该怎么办呢?既然已经造成了问题,就别想着糊弄过去。”
泉辰瓦泵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罐薯片,咬碎薯片发出清脆的声音,评价道:“不错嘛小菱音,口才挺好嘛。”
卯木音菱向瓦泵投去无奈的眼神:“我叫音菱啊。记不住名字的话你可以不喊名字。”
“我一直都在努力记名字的,你不能否定我的努力!”瓦泵看向了白希美晴,“那边白头发的那位,你叫什么?过来评评理!”
美晴走了过来:“我叫白希美晴。瓦泵小姐是不是在记名字上有些困难呢?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找个地方记下认识的人的名字,每天坚持看一遍,可以加深印象。”
瓦泵握紧了拳:“可恶,难道没有人站在我这边吗?”
“好啦,名字的事情先放一边,说说你愿不愿意加入联盟吧。”音菱将话题转回了她们此行的目的。
“嗯,既然极都加入了,那我当然也可以加入!”瓦泵爽快地给出了回答。
“OK,任务完成。”音菱如释重负地坐在了墙边的一个木凳上。
瓦泵也是一副热情的态度:“来都来了,多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我的咖啡机你们还没尝试过呢。”
“你还真是有精神啊。”银国极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掏出一个魔方拧了起来。
瓦泵走到了美晴面前,问:“喜欢什么样的咖啡?我去泡。”
“我不太喜欢苦的,想喝甜一点的。”美晴回答。
“明白了!”瓦泵又看向了多铎咲朵,“那你呢?”
“我也喜欢甜的,不过不用太甜。”咲朵说。
“嗯好的!那么小菱音呢?”
“我想要味道比较纯正的意式咖啡。还有,我叫音菱!”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们泡咖啡,等我一下哦。”说着,瓦泵就往研究室里面跑过去。
此时,宝磊大学的羽毛球馆内,皓牙柚跳了起来,旋转手腕挥动球拍,朝着原野悠波打去了球。悠波的反应很迅速,一个跨步,一个半转身,就将球打了回去。悠波打的球很高,这次柚跳起来也没接住。
球落地后,柚挠了挠后脑勺:“哎呀,又输给你了。我打的有点累了,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好啊,反正我今天已经打得很尽兴了。”悠波朝着柚走了过去,将球拍还给了柚。
见两人打完了球,翡翠埃和暮雾玖缘也走了过去。玖缘说道:“柚,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情,我们想单独跟你谈谈。”
柚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之前跟她打球的那个女生:“可怜,麻烦你把我的球拍带回宿舍,谢啦。”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随后就从柚手中接过球拍,朝着羽毛球馆的出口走去。
之后,柚便对玖缘说:“好了,来说说你们的事情吧。”
玖缘有些困扰:“这个地方还是有点嘈杂,而且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场所吧?”
“嗯……对了,体育馆里有休息室,我们去那里吧。”说着,柚就在前面带路,而其他三人跟在了后面。
柚穿过走廊,推开了一个小房间的门:“这里就是休息室了,在这里谈话刚好,不是吗?来吧来吧,我们在这儿好好坐一坐,放松一下疲惫的身体!”
玖缘、埃和悠波三人分别就坐。玖缘首先开口:“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找你,是想跟你说神少女的事情。”
“诶?玖缘,你是遇到打不过的恶魔了吗?你尽管放心啦,可以找我的,我很强的哦。有我在,保证能把那些恶魔打得落花流水!”柚看起来很自信。
“不,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神少女组织的。我们的组织叫繁花齐放联盟,是一个神少女之间互助性质的组织。最近,由于恶魔变强了,再加上我们发现了棘手的敌人,所以就打算把范围从西城区扩大到整个城市,因此我们正在邀请其他区的神少女加入。”玖缘介绍了一下联盟。
柚很明显对玖缘所说的联盟很好奇:“你们的联盟,现在有多少人啊?”
“目前已经有三十多人了。”玖缘回答。
“哇,好多神少女,似乎是个很可靠的组织呢。好,我也要加入联盟!”柚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事情太过顺利,埃都有些惊诧:“这就加入了吗?不问问详情吗?”
“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就相信了啊。至于更多事项,我希望之后再了解,我现在不想听一大堆东西,肯定很烧脑!”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玖缘表现得很从容:“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将你的信息汇报给盟主的。后续我也会在rine上给你发送须知事项和通知,记得关注消息。”
这个时候,柚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柚看了下手机,然后说:“你们还有别的事吗?刚刚有人找我,我得赶紧过去。”
“暂时没有了,那么谈话就到此为止吧。”玖缘说道。
之后,玖缘、埃和悠波三人走出了体育馆。在体育馆大门口,悠波伸了个懒腰:“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宝磊还剩下几个神少女?”
“先等卯木小姐她们过来吧。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逛逛校园。”玖缘说道。
悠波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憋死我了,我先抽会儿烟,你们慢慢逛。”
瓦泵的研究室内,音菱喝完了咖啡,站起身来:“感谢款待,不过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差不多该走了。”
“不观摩一下我研发的机甲模型吗?”瓦泵有些不舍。
“不观摩啦。美晴,咲朵,我们该走了。”音菱整理了一下衣服。
极忍不住在旁边说:“你找她们看你的机甲还不如找我,起码我还懂点原理。”
走到门口的时候,美晴向瓦泵和极告别:“那么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瓦泵小姐,还有极学姐。”
“嗯,要常来哦,这里的机甲都很好看的!”瓦泵挥手向她们告别。
离开瓦泵的研究室后,音菱告诉了美晴和咲朵接下来的安排:“接下来我们就该去宝磊跟玖缘她们汇合了。我们打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