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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描述:
架空大正年间,人类和妖异为了在灵灾的诅咒下延续彼此的血脉而诞生了新的种族半妖,而半妖在人类社会引发了一系列问题,因此双方领袖约定在接下来的百年之内,所有的半妖都可以选择接受秘法,变成完全的妖异或者人类。若成为人类就融入人类社会作为人度过一生,若成为妖异就跟随古老的一族隐居山野。而玩家则要扮演3个种族中的一种,通过恋爱决定是否接受秘法以及和谁,在怎样的环境共同生活下去。
所謂王道劇情,或者說定番。
比如說從點心店買了蛋糕走在路上就會有帥哥來把蛋糕撞碎,比如說外表陽光活潑的人一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悲傷過往只會對敞開心扉的那唯一一個人細細訴說,比如說夏季花火大會的邀約永遠是一段青澀甜蜜的美好戀情的開端。
狩津連快速翻動著書頁,在心裡暗暗點頭。畢竟沒人會對通俗小說和繪本要求什麼一鳴驚人的新穎劇情,能抓住讀者最想看的那幾個劇情基本上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先不說內容和文筆如何,這個作者的確很有前途。可惜坐在他對面的訓導主任似乎並不這麼想,被歲月洗去了一切多餘修飾的頭頂正和眼鏡的鏡片一起發出冷徹無情的反光。
“狩津君,你怎麼看這些冊子?”
“……畫得還不錯,吧?”
“哼……”那個在學生面前總擺出一副溫厚樣子的小個子老人慢慢抬起頭來,混著冷笑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壓抑著什麼,隔著圓形鏡片傳來的視線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凌厲。“這種時候還在袒護學生嗎?狩津君真是教師的典範啊……”
“……哪裡哪裡,我”
我只是不想惹上麻煩而已。狩津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正打算說出跟內心想法完全相反的套話,訓導主任猛拍桌子的巨大聲響及時將他從犯下妄言戒的危險中拯救了出來。
“簡直是有傷風化!實在是不知廉恥!九十九神可是由天皇陛下設立的以校風清廉樸實聞名的正派學校!可這些描寫男……男……男風眾道的冊子竟然就是出自我們學校的女學生之手……!!狩津君,我現在以訓導主任的身份要求你盡快找出這些冊子的作者,然後讓她們寫下絕不再犯的悔過書!聽到了嗎!?”
所謂王道劇情,或者說定番。
閒著沒事帶什麼鄰家大哥哥午後秘事的薄薄小本子來學校還被老師抓現行沒收的話,之後一定沒好事。學生和老師都沒有。
“那個,漆原老師。我能問一下為什麼是我嗎?”
“嗯,問得好。雖說做出了這等破廉恥之事但畢竟也還是不懂事的孩子,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她們願意打開心扉的大人對她們進行正確的指導。狩津君你身為養護教諭跟大部分學生的關係都很不錯對吧?哦不用謙虛,我也是明白的,我學生時代的養護教諭啊……”
漆原老師啊,你學生時代會認真聽一開口不過個三五分鐘絕對不會停的訓導主任講話嗎?
狩津思考著週末要不要自己下廚做點好的勉強撐過了訓導主任的長篇大論,唯一聽明白的是這個麻煩自己推不掉了。他抱著漆原硬塞過來的冊子回到保健室,忍不住長歎一聲。
“……總之先去到處問問看吧……。”
“哈啊?這不是鄰鄰大人和鴻雁大人的合同志嗎,連哥你對這個也有興趣?比起那個聽我說啊,我的新刊大綱都寫好了搭檔突然要改劇情和結局!理由還是有人說原來的結局對角色太可憐了!我最討厭在背後隨便對別人的劇情指手畫腳的人了!如果有意見的話至少也該當面跟我說吧跟相方說算什麼啊——!啊啊啊啊想起來就生氣!你也覺得這種人很讓人火大吧!!”
“……啊,嗯,是……有點過分。”
雖然基本聽不懂學生在說什麼,不過為了不進一步激怒對方似乎還是順著說下去比較好。出師不利的狩津尷尬地看了眼學生桌上的本子,上面佈滿了他看不懂的符號和塗改的痕跡。
“……順便一問,你現在在幹什麼?”
“改,稿。”
好,找下一個吧。狩津從學生鬼氣迫人的表情上移開視線,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
“連、連老師!?聽我們解釋,這不是……咦這不是《哀憐》嗎!原來連老師也看的啊真是討厭~啊不用解釋的!應該說現在沒時間聽您解釋了!既然您知道那就好說了請救救我們——!樣刊趕不上送印要死了啦——!總之先把那邊的本子裝訂起來加上贈品就差不多……剪刀!剪刀去哪裡了——!”
“哦,哦……這裡這樣折起來就好了嗎……?”
被他選為第二個目標的女學生集團不知為何直接把他認定為是來幫忙的,莫名其妙地裝訂了好幾本冊子之後為首的女學生似乎才終於恢復了一些理智對他道了歉。好吧,這個應該可以問了吧,他正思考怎麼開口,旁邊的眼鏡女生一臉不好意思地靠過來扯了扯他的袖子。
“那個……連,連老師,請問下次可以給我們當參考嗎,如果是您的話不管上還是下我都……咦嘻嘻……”
“哦哦,老師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沒做完,你們繼續忙。”
這是戰略性的撤退,不是什麼敵前逃亡。絕對不是。
“啊啊……雖然很對不起老師,不過我對哀憐沒什麼興趣呢。我喜歡看的是那種……沒錯……像月見里老師筆下那樣的,女體的天國……”
據說是某個大財閥的令嬢,外表溫順乖巧的某個女學生神情陶醉地這樣說。
“我,我比較喜歡看文字的說!鄰鄰大人和三味線大人的文筆都棒極了,雖然三味線大人現在已經退隱了的說!啊順帶一提鄰鄰大人的名字來源似乎是「鄰家兄長的鄰居」的簡寫,她的出道作也……老師?狩津老師您去哪?”
有著山犬血統,運動神經不輸男孩子的活潑少女興奮地這樣說。
“老師,您知道庵麗嗎?”
平日幾乎不參與女學生們的集團活動,就連跟老師們說話也是低著頭的女學生看到冊子之後抬起頭來義正詞嚴地這樣說。
“……女性真是可怕的生物啊。”
“發現得太晚了喲,老師,女孩子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是會變得很強大的呢。啊,歡迎回來~”
“嗯,我回……不要搞得好像你在保健室等我回來是什麼理所當然的事一樣,你知道我這個月換了第幾把鎖了嗎染谷。”
“……呵呵呵,不是都說了嘛,女孩子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是會變得很強大的哦……老師?”
不行,在經歷過一整天的四處問話之後他沒有精力再應付染谷。說不定染谷才是最可怕的……不,有一瞬間居然習慣了染谷的突然襲擊的自己才是最可怕的吧。他揉著太陽穴熟練地閃過挨到身邊的染谷,拽過杯子倒了水喝起來。
“……順帶一問,染谷……你平時看不看這種東西?”
“?當然不了,怎麼突然這麼問,老師?”
“……沒什麼,確認一下我的常識沒出問題。”
這種安心感是什麼呢,笑著一口否定的染谷看起來居然正常了不少。是啊,肯定還是會有女生不愛看這種的嘛,再怎麼說整個學校的女生都在看這類小冊子也實在是太……
“如果我要看的話當然是老師X清子……啊,難道說老師的興趣是那邊?那麼老師X清里……或者清里X老師我也是可以的哦,如果老師喜歡的話我……”
“X是什麼啊!?那邊是什麼啊!?清里是什麼啊!?那種聽起來好像哪裡的藥物研究所教授一樣的名字是什麼啊!?”
沒來得及嚥下的水好像有一點嗆到了氣管里,但比起抑制咳嗽的痛苦感覺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被破壞了。狩津捂住眼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一股燃燒過度無法思考的疲累感流遍全身。
“……算了……不要解釋,我不想聽……總之過幾天不是有天狐祭嗎,聽說放花火那天會有售賣那類冊子的小型活動,訓導主任召集老師去抓人所以我那天不在保健室,你來也沒……啊”
“啊”
狩津不在保健室+保健室的鎖擋不住染谷=
奇妙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流動了一會兒,雖然雙方都沒有說話不過他可以確信兩人腦中出現的是同一個等式。剛剛還拒絕工作的大腦開始飛速轉動,思考數秒之後他勉強擠出笑容搭上染谷的肩膀,嘴角感覺抽搐得有點痛。
“……我說,染谷,去不去看花火啊?”
说来惭愧,其实自己记不住别人的脸。
能记住眼睛的颜色,也能记住对方的言行和表情乃至无意间的小动作。虽然不是很明白发型方面的事情,不过身边的人换了发型的话一般也能发现。可是只要对方不在面前,就想不起对方的长相。该说是长相呢还是五官的排列呢……啊对,看过那个吗,帝都大剧院的宣传画片,明明其它细节都清晰可见,却只有人脸的部分全部涂黑,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嗯。
在军队的时候只要记住编号就可以,退役之后的第一份工作虽然也是教师但学生就只有一个。安昙野家的大小姐学艺期满之后家主将自己推荐到九十九神高,开万事屋的酒友似乎还认真地为自己担心了一阵子,只是实际到任之后才发现单凭自己能记住的特征也能轻松分出每一个学生,不知是自己运气好,还是人和人之间真的就只有这点区别。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也跟其它日子一样,三两成群的面容模糊的矢絣纹和诘襟学兰互相打着招呼走进学校的大门,漫天樱落如雨,正是一年中樱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九十九神高养护教谕狩津连打开保健室的门窗,靠在门口看着一年一度的盛景,发出了这个季节特有的感叹。
“哦哦,又到了花粉症患者挤爆棚的时期啊……”
结果那天保健室的第一个访客不是花粉症患者,而是一个山犬半妖的小姑娘。金色的眼睛和带有铃铛的发饰比起山犬更容易让人联想起稻荷的眷属,少女进了保健室之后只是垂头丧气地坐在病床上,仔细一看本应是直立在头顶上的三角形犬耳有一边以相当奇怪的角度耷拉了下来。好了,虽然话题有点远,不过这里先说一下犬类外耳的构造吧。虽然跟人类外耳一样主要由软骨组成,但犬类外耳的毛细血管与末梢神经数量比人类高出许多,这个构造增加了外耳的灵活性让犬类能比人类听到更多的东西,但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比人类更加敏感,所以如果折成那种样子,一定疼得受不了吧……
这么想着好像连自己的耳朵都产生了剧烈的幻痛,狩津连转过身去假装寻找消毒液,不动声色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沾着消毒液的棉球碰上耳朵的一瞬间,少女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开始的对话似乎没起到多少作用,他停了手看着微微抖动的耳朵末端困惑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想到什么合适的安慰。
“抱歉啊,很痛吗……”
答案显而易见的愚蠢问题。即使如此学生还是会礼节性地回答“不,没事的,小伤而已”,这也算是约定俗成的日常会话中的一种吧。狩津挠着头吐出一口气,换上新的棉球继续消毒的时候努力无视了比刚才抖得更加厉害的耳朵尖。
扭成这个样子一定很痛吧,他再一次想道。人类总会通过既得的经验将视觉信息和身体感觉联系在一起,听说这就是幻痛的由来。那个时候的那个人应该也很痛吧,他漠然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像是为了逃避越来越真实的幻痛一样轻轻甩了甩头。
因为耳朵——尤其是山犬类的耳朵比较纤细,所以不能轻易固定,只是做消毒处理之后简单地贴了湿布,这段时间要小心保护耳朵,绝对不能让它受到二次伤害……尽职尽责地做完应急处理说完注意事项之后才发现女学生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在听也没有站起来的打算,他靠在桌子旁边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突然瞄到抽屉里樱色的和纸包裹。安昙野家昨天托女仆送来的红豆大福,他吃了一个之后就将剩下几个全部塞进抽屉然后遗忘了它们的存在,倒也不是说多讨厌甜食,只是单纯地吃不下去那么甜的东西,虽然总算是什么和果子老铺谨制的高级点心所以拿去送女学生可能不错不过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嗯,女学生?
“这个给你了,你没吃午饭吧?(猜的)”
女学生往上一跳双手接住大福的样子微妙地很像接住主人飞盘的小狗,他一边思考着山犬的血统原来连这种方面都会影响啊居然一个大福就把她逗笑了啊女性都是专门有个胃用来装甜食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啊太厉害了之类的失礼事情一边收拾起用过的器具,再抬起头的时候金色眼睛的女孩子已经走到了保健室的门口。
“啊,樱花……”
置身于漫天樱花之中的女学生,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风景。他直起身来笑了笑,亲切地这样回答她。
“不,都是红豆馅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