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企划已经关闭!后日谈/剧情补完请移步官方E组:http://elfartworld.com/groups/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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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描述:
架空大正年间,人类和妖异为了在灵灾的诅咒下延续彼此的血脉而诞生了新的种族半妖,而半妖在人类社会引发了一系列问题,因此双方领袖约定在接下来的百年之内,所有的半妖都可以选择接受秘法,变成完全的妖异或者人类。若成为人类就融入人类社会作为人度过一生,若成为妖异就跟随古老的一族隐居山野。而玩家则要扮演3个种族中的一种,通过恋爱决定是否接受秘法以及和谁,在怎样的环境共同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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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再试一下吧!小姐您越打越准了!上次我当兵的儿子休假回来给我比划了两下,都没有这个准头呢。”
“可……可恶,这么快就没了??”
“已经打了这么多,这次就算免费好了。”
“准星准是调过了!”
阿梓把有着长长枪筒和木质枪托,感觉有点沉重的气步枪扔在柜台上。虽然只是玩具,但它们看起来和真枪没什么区别。把它顶在肩上扣动扳机,真的有种发泄怒气的感觉。
——美津子那个女狐狸,居然扔下朋友和男人们逍遥去了,害自己干等了这么久,下次见到她一定要一拳打在她脸上。
结果,为了缓解情绪来到射击摊,结果把带来的零钱花掉大半,却什么奖品也没拿到,倒霉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根本打不中嘛!”
阿梓冲着老板怒吼。
“那换这一支试试?您没试过的,就剩这最后一支了。”
摊主从墙壁上斜靠着的一排打靶步枪里面拿出一把,握住枪管把枪托朝这边递过来。
突然,阿梓看到,有人手撑着柜台直接从上面翻了过去,比她先一步抓住了枪托,他掂了掂枪的重量,又试着瞄准了一下。
阿梓被吓了一跳,接着似乎明白了来人的意图,于是信心倍增地大声说。
“您也是觉得根本打不准吧!”
“全部都试了一遍吗?”
“对啊,每次十发子弹,六支全都打了一遍,但还是什么也没拿到。”
“所以,少了的那支是被伙计拿去修理还是擦洗了?能帮我问一下吗?这一批出厂的气缸有些小毛病……”
“确实是少了呢……”
摊主疑惑地看了看柜台,又看了看墙角,接着冲帐篷后面喊着。
“正雄!正雄!……不在吗?”
“待会儿有人来问同样的话,就让他们到天狐神舆那儿去。”
来人没头没脑地说。
“对了……正雄,有什么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这里吗?”
5、
白川回头看了看恢复平静的人群,确认那两个巡查离开以后,拽开刚刚收的整整齐齐的前襟,使劲扇起风来。
——费了好多口舌才说明自己跟那些骗子不是一伙的,真是晦气,祭典上明明有很多自己的学生,有的甚至还参加了天狐少女大选,准备登上神舆游行,可偏巧当时在场的一个也没有。
他咂咂嘴,感到有点口渴,于是向附近的冷饮摊走去。
突然,有人从从装着梅子凉茶的大桶后面探出身体,白川诧异地皱起了眉。
“怎么又是你?”
“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不过看得出,您是富有正义感的人,事出紧急,能不能再帮个小忙。”
刚才穿青色和服的青年朝白川伸出了手。
“有人混进了神舆游行队伍,打算制造事故。虽然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万一被那家伙得逞,祭典就进行不下去了。”
“哈?”
“只要在一群戴着面具衣着相同的人里,找出目标就行……”
“突然说什么奇怪的话,你是什么人,专门把人卷入麻烦吗?”
白川双手抱胸,作出拒绝的姿势,于是青年又把手缩回去了。
“我叫铃原让治,多少算个私家侦探。”
“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在小说和剧本里的确是移动的不祥,到处破坏现场,喜欢大放厥词,放任被害人一个个死掉最后才出来嘲笑大家一番的人物,但现实中则是和所有靠双手吃饭的人一样,做着踏实质朴的资信调查、跟踪和找宠物糊口啊。”
——在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呢,那不是更可疑了吗。
“其实,是听说神舆游行的队伍要往人群扔妖异亲自制作的结缘纪念品,怎么也不想错过。”
“什么,天狐祭还有这种节目吗?”
“……总之影响很糟,破坏祭典的人应该遭到天罚。”
白川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搭上了话,还跟着这个青年快步向前。
“啊,对了,您怎么称呼?”
“白川,白川透。”
“好的,白川老师,我们从这里穿过去,可以绕到游行队伍做准备的地方。”
铃原指了指两家摊子之间堆满杂物,看起来无法通行的地方。
“等等……你,认识我?”
“您的绑腿上粘着沙子,颗粒大小和颜色不像是河滩上的,而是学校田径场用的那种。衣服下摆粘着划线用的石灰粉,食指和中指之间有白色粉末但是没有笔茧。外表和年纪看起来不像学生,那么是教体育的老师吧……”
——总感觉最后一句格外让人讨厌。
6、
——明明是夏天,周围却冷得像冰窖一样。
凉意从指间、从脚底传来,一丝丝侵入身体,眼睛干涩、喉咙发痒,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仿佛有什么在用力挤压自己的胸膛。
——白色,全都是该死的白色。
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耳边传来的说话声成了嗡嗡的蜂鸣,大脑也一片空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什么也无法去想,身体也无法行动。
——幸子那时候所体会到的,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喂。”
——被发现了!
朝仓的身体剧烈地战栗了一下,但准备表演扇舞的女孩只是拍了拍他的背,便匆匆向同伴跑去了。
“怎么还穿着便装,快换衣服啦。”
朝仓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站在几层楼高的神舆下面,从黑影里抬头向上望去。仅凭人类的力量,是无法在祭典开始前半天就筑起这么高大结实的物体的。披挂着各式各样的装饰,为灯笼里的光辉所笼罩的神舆矗立在夜空与市集之间,仿佛凭空出现的海市蜃楼,显得格外雄壮奇诡。再过一会儿,这座华丽的楼阁就将在舞蹈队伍的引领下,由一大批赤裸着肩膀的人抬着,从这里出发环绕市集三周。
站在太鼓前的鼓手敲出节奏,似乎在为游行做准备,只是轻轻挥动手臂,那沉雷般的声音就让大地震颤起来。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兴奋,几乎要随着鼓声迈步向前。
——别被骗了。
朝仓咬紧牙关,把手臂上搭着的白色外褂披在身上,从下面的木梯向上攀登。刚刚踏上台阶,他就感到一阵眩晕,只能紧紧抓住扶手,让自己稍稍镇定下来。
心中的怯意让他无法迈步,他闭上眼努力回想,试图从回忆中获得一些勇气。那个时候,幸子身上盖着一层薄雪躺在结了冰的湖正中,面孔变成青白色,身体也变得僵硬,但是仿佛平静地睡着了的模样,倒让病容显得不那么凄惨。她鼻子和嘴唇周围的雪不再融化,雪花点缀在漆黑的发间,然后,随着轻微的声响,冰面裂开了口,她就像被什么人拉住肩膀,缓缓地滑入幽深冰冷的湖水之中。
附近的山中有能够驱使雪、让湖水终年结冻的东西,妹妹受其迷惑,似乎认为那是她所向往的恋人,不顾家人的劝阻一次又一次只身一人进入终年积雪的山中,结果逐渐被剥夺了生命力。她的体温变得越来越低,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感觉疲劳。
即使这样,她还是在卧床休息的时候,找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幸子一定是受那家伙的协助才变得脚步如飞,即使没过多久就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喊来村人出去寻找,也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直到一整夜过去以后,村民们才在环绕着黑色岩石的湖中心发现了幸子的尸体。
——假如再早一点发觉就好了,假如再坚决一些,想办法让夺走了幸子笑容的怪物消失就好了。
朝仓从猫面具眼睛位置开的一条缝向外望去,同样穿着白色狩衣,带着猫、狐狸和天狗面具的男男女女正在聊着天。一位面具后面露出毛茸茸的耳朵,手腕细瘦而骨节突出,像是个少年的半妖正伸手去摸面前琵琶的弦,而垂着一头漆黑长发,似乎是人类的少女捂着嘴,发出腼腆的笑声。
——假如幸子还活着,一定也可以这样笑着享受祭典吧。
每次这么想的时候,胸口传来的疼痛就越发强烈,他想向谁倾诉心中的悲伤,或是向什么地方宣泄愤怒,但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抑郁和痛苦一直无法摆脱。
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的他,曾经站在桥上望着雨后暴涨的河水。大河深而湍急,河水形成漩涡,裹挟着枯枝和泥土翻滚着,让水色显得浑浊不堪。就这样沉入水底流向大海,能否化成雨水回到山中的湖里,和幸子呆在一起呢?
就在这时,有个中年人抓住了他的手,连拉带拽地拖着恍恍惚惚的他进了桥墩附近的一个小棚屋,然后这东西交到他的手上。
“虽然很难用来自杀,它还能做到些别的事情,先斩断和‘异常之物’的联系再去死吧,那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中年人露出冷笑。
把截短的步枪混在射击摊用的玩具里带进来,放在祭礼演奏的古琴背面,戴着面具登上神舆,再从那儿朝观礼台开枪。听起来莽撞的方法在拥挤得难以迈步的人群中其实十分安全,上面也有同伴,一切都可以放心。
“那之后呢?”
那人要离开的时候,他才想起这个问题。
“我们会派人来接你,然后把一切都归咎于那些怪物。”
为不可知的神明奉上祭品,小心翼翼地祈求神明的喜悦,使他们不至于降下灾祸,好让自己的同胞能够平安活下去。千百年来人们一向采取这样的态度。而自从灵灾发生之后,那祈祷与应答变得更加直接、更加迫切,想要延长寿命,想要诞下子嗣,怀着这样的愿望,黑暗深处巨大的怪异从迷雾中走出来,向匍匐在大地上生活的人伸出了手。
然而,那是错的。
和人类共存之类,根本就是谎言,以美丽的姿态诱惑人,以轻蔑的态度践踏人,根本无法与人抱有同理心的妖异,与人类一起播下的种子,只能结出扭曲而丑陋的果实。假如让他们继续侵占这个世界,总有一天普通人将无处容身。
自己会变得如何,众人会变得如何,都已经不愿再去想,做出这种事和一粒小石子投身大河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是一种更为适合的自杀方式,假使能让上位者知道,也有人宁可死掉,也不想让黑暗污浊的血液污染人世。
中年人踏出房间的时候,听见了后面传来的笑声。那是神经质,带着几分疯狂的笑。
“你在笑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
7、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呢!”
“简直和天狐大人一模一样!”
在众人簇拥下,身着白衣的女孩登上了神舆的最高层。
两个穿着侍从的衣服,身量较小的孩子扶着她的手腕,从下面一层拾阶而上。
“天狐少女”镇定自若的态度、优雅自然的动作,仿佛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经过了长久的练习,虽然穿着看上去有点沉重的华丽服装,她的脚步却非常轻盈,踏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啊,听说在评选大会上,穿了白无垢呢。”
“像是为了某个悲愿而献身的舞蹈,真的非常,非常打动人心!”
环绕在她身边的面具下面发出轻轻的低语。
神舆缓缓地移动起来,像是大船慢慢驶出码头。举着扇子的队伍微微弯下腰,再猛地直起身子,纸扇上金色的花纹形成闪烁的波浪向前流动。祭囃子回荡在夜空中,盖过了人声喧哗。
然后……
——“砰”。
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突然炸开,空气中传来微微的震颤。
神舆晃了晃,停了下来。
“砰”、“砰砰”。
随着连续不断的响声,彩色纸屑从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那被光亮和色彩包围的楼阁,又开始向前移动了。
……
“他当时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吧。”
“是的,之后又经历了那种事。”
“看到天狗面具们挡在那个女孩面前,说‘再靠近就让你消失’吗?
让治和白川站在远离游行队伍的地方,看着巡查从围成一圈的人群中间,拽着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的小个子走出来,
“总之,就是有人从附近的镇公所偷走了枪,交给这个对妖异和半妖怀有恨意的家伙,让他做出袭击一样的举动,目标是观礼台上的官员,但那孩子周围的半妖们认为这个闯入者是来袭击‘天狐少女’的……”
“恐怕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得手,只是想要制造‘祭典上人类袭击了天狐少女’这种情景,引起周围半妖的愤怒。假如就那么放着不管,会成为在祭典当天的神隐事件,然后会发生混乱吧。”
“这么做到底,对谁,有什么好处呢?”
“不管是人类,半妖,还是亲自参与祭典的妖异,都有人想要划清界限。虽然百年前的契约是互利行为,但妖异终归还是做出了让步,或许有些妖异认为半妖和人类走得太近,忘记了原本的血统,是与延续种族的目的相违背的。”
“啊,他是跟踪珍珠小姐的……”
当那个眼眶发红、眼神游移的小个子被反剪着手臂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白川突然说。
“珍珠小姐?”
“佐久间珍珠,茶屋的女儿,是很可爱的女孩子。果然从一开始就在图谋什么,这家伙!”
“佐久间?迎娶了雪女的佐久间家?那孩子长什么样?”
“大概这么高,皮肤白皙,留着黑色长发……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人叫做朝仓正雄,父母去世很早,自己与唯一的亲人,妹妹幸子一起住。据说她因为长期接触妖异而死。他们住的地方气候温暖,但某个地方总是终年积雪,我想妖异指的是雪女或是雪入道,而朝仓幸子本身就患有类似失温症的疾病……根本搞错了因果啊,不是因为接触妖异而生病死亡,而是因为没有留意自己的体质还继续接触妖异……”
“……那么跟踪珍珠小姐是出于复仇心吗?”
“不,其实是……”
让治打开手中磨得破损的纸包,那里面发黄的照片上,黑色长发的少女双手交叠坐在一把雕花椅子上,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笑得十分开心。
“真是讽刺,认为是妖异而憎恨,想要划清关系的一方选出的‘天狐少女’其实是人类,而认为与自己妹妹相像而不禁想要多看几眼的女孩是雪女半妖啊……”
8、
围拢着神舆的人群发现,从抛洒的彩带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缓缓飘落下来。
火柴盒一般大的它们闪着晶莹洁白的光芒,在空中旋转飞舞,像白色的蝴蝶,又像非常非常小的鸟儿,落到游人们头顶、肩膀,以及伸向空中的手中。
“……雪?”
“真的,是凉的!”
“不会化吗?”
“是雪花,是六片花瓣的雪呐!”
“夏天的……雪,真是神奇……这是……只有他们能创造出来的神迹啊!”
“这就是……结缘的纪念吗?”
“光芒比刚才黯淡一点了……”
“毕竟靠妖力维持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呢。”
“或许这就是,我们……将来要选择的路吧。”
怀着惊讶,欣喜,好奇,甚至崇拜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把雕刻精美的金属饰物般的雪片收藏起来。而半妖们望着这小小的纪念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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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激励敷衍地平坑,圆不上的全跳过去了,BUG无数不要细看【
虽然戏份最多的是黑衣人但其实是在谈恋爱(?!)
真的,信我【
其实连哥又在黑暗中出场了【并没有
這邊主要放補充設定,歡迎補充問題/
Q:身為半妖的異能是什麼?
A: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製造出小蜘蛛,能看見小蜘蛛所看見的東西。
Q:本人會如何運用這能力?
A:并不知道自己有能力,當然更不可能有意識地控制/運用能力。
Q:聽說蜘蛛是看不見東西的,這設定太不科學了吧?
A:你跟個妖怪企劃講什麼科學,就當小蜘蛛是特製的能看見東西的種類好嗎
Q:具體是怎樣的蜘蛛?有實體嗎?老實說製造蜘蛛的原理是怎樣的?
A:隨處可見的那種還沒有小指指甲蓋大的蜘蛛。有實體,但是透明度80%(存在感的意義上)頂多是有人無意中看到“啊,有蜘蛛”的程度。順帶一提小蜘蛛的行動也是無法控制的。原理,使用者本人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Q:房間里爬滿蜘蛛的華族千金?
A:並不會爬滿!準確來說是所有蜘蛛誕生之後都會立刻離開宅邸四散到街上。
Q:名字、筆名和專欄名的讀音以及含義?
A:名字是あずみの やよい,直接訓讀的話就是八尋蜘蛛,彌生沒有特別的意思。筆名讀作げっしん,專欄名則是げっしんかたり,故意把語り寫作談語是有很深的意義的。因為月心談語直接音讀是つきみだんご。(GNM
Q:最後有什麼想說的嗎?
A:征集可以一起逛街的好朋友、女僕小姐、雜誌編輯以及各種人際!
不要问我下篇在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玩了,大概晚上就会自然的回到脑洞里来吧ORZ
黑狗君有故事的B面,那,铃铃的鹿鸣馆舞会之夜,开始咯。
序章•后篇
一
少女抵达鹿鸣馆的时候,已经能听到悠扬的乐声从本馆的方向传来。
那个人送的礼物比想象中更花时间准备,比预定的时间来的要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少女这样想着,悄悄从树后探出头,开始搜寻意中人的身影。
在鹿鸣馆前往来的车流已经渐渐稀疏下来,虽然还有些身着西洋礼服的侍者在引导来迟的宾客进场,可在那些人之中,并没有少女说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也来迟了吗?少女这样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了如鳞片滑过层层落叶般的低语。
“你也是吗?”
少女轻叫了一声,下意识往一旁跳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做出了警戒的姿势。
“你也是因为穿错衣服所以才等在外面吗?”
伴随着再次重复的问题,声音的主人以一种超乎想象的优雅从房屋与巷道拐角形成的阴影中缓缓现出身影,在少女眼中,那恍若是天鹅在月光照耀的湖面上滑行。
二
“金太郎说,不穿西洋礼服的人就进不去,只穿上衣的话就更不行。”
有着清澈眼眸的妖异如此说。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尾的他优雅而有礼,和少女从故事中说听闻的妖异完全不同。
也许妖异并非都像故事里那样喜怒无常呢。少女这样想着,轻轻行了个礼。
“不,我只是在等邀请我参加舞会的人。”
蛇尾的妖异挑起眉,轻轻吸了口气,随即如此断言。
“你的伴侣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你呢。”
三
作为人生只有区区十数年的人类,和有着数百年人生的妖异争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少女是在从有冰线划过脸颊的感觉传来时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名为纪之的妖异并不是个坏人。和守旧的祖父口中喜怒无常的妖异正相反,纪之即使在争论的时候也优雅而有礼,更不曾有过半句虚言。可即便如此,少女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从纪之身边逃开,逃去一个能让她重新寻回安全与自信的地方。
那条蛇不过是个因为无聊而想要捉弄她的妖异罢了,少女在将逃亡付诸行动的时候对自己这样说,一不小心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得快点和虎助先生汇合才行哪。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附近传来男人和女孩子谈笑的声音。
四
不该因为好奇所以想要去寻根究底的。
这是铃偷窥到两人面容时心中唯一的想法。
那个满脸宠溺的男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对于铃来说真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名为野津虎助的男人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绝无半点虚假。只是,这一次在那个人身边的并非是身着振袖的她,而是身穿雅致的西洋礼裙,清秀可人的女孩子。倘若她没看错,似乎还比她的年纪要小上几分。
“下次让佐久间给你办一场生日舞会吧,”她听见虎助的声音如此说,“害羞的话,我陪你跳第一支舞就好。”
有着一头漂亮黑发的女孩子神情严肃地抬起手,虎助一瞬间露出了愕然的表情,随即大笑着和她拉了拉勾。在那一瞬间,铃突然意识到,虎助脸上所露出的光彩,是她平时所不曾目睹过的,灿烂而夺目。
铃就那样屏息躲在树丛后面,呆呆凝视着洋溢着幸福感的两人,宛若一只被琥珀停滞了时间的小虫。
直到纪之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世界才又一次开始转动。
“刚才进去的女孩子,身上有八咫鸦的味道呢。”
铃仰起头,闭紧了双眼。
五
虎助在走出鹿鸣馆的一刹那便看到了对面行道树下的熟悉身影,他快步冲了过去,却在距离少女只有几步远的地方被她眼角边的泪光定在了原地。
“怎么样,好看吗,虎助先生。”
少女露出一个绚烂的笑容,轻巧地在原地一个旋身,秀发顿时如乌云般散落开来。霎时间,虎助恍惚觉得刚刚划过她面颊的泪珠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
“呃……啊,很好看。”
胸中仿佛有一万个声音在咆哮,可虎助的喉咙却干涩得连挤出这几个字都感觉力不从心。
和我想像中一模一样,他神思恍惚地想着,混没注意不知何时少女已经接近到两人吐息可闻的距离。
“谢谢,”少女的低语如惊雷般将虎助从沉思中惊醒,他低下头,看着身前抬头仰望他的少女泛红的眼圈,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不,他心中的声音大吼着,别这样!
虎助感到少女握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识地反握回去,却感不到一丝温暖。刺骨的寒意从手中传来,冰冷而坚硬,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月色真美呢,虎助先生。”
虎助感到一股战栗自灵魂中升起,她刚才说了什么?在繁杂的思绪之潮中,他颤抖着抬起手,可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身前除却如水的月华已然空无一物。
“再见,野津君。”
少女的呢喃声犹在耳边,虎助猛然回身,却只能看着淡蓝色的矢车菊悄然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界尽头那随风飘落的樱岚中。
序章•完
【不坑,我不坑,麻麻说善始要善终,不善始也要善终】
曲:凋叶棕-骗 真实之诗
(ぼくを见つめて、何もいわない、この人は。)
“我是这么决定的。”
(困っているようで、哀しいようで、)
那个时候是夜晚的雨天。
(怒っているようで、泣いているような、)
送别了远道而来的外国友人,背过身去走向呆在茶室的那个人类。
(とても难しい颜をしていたけど。)
“我是这么决定的。你作为人类,我作为半妖,就这么继续生活下去。”
(ぼくは、言ってやったんだ。だいじょうぶだって。)
他已经脱下礼服,只穿着一件普通的单衣。
在这样的雨天里,不会冷吗?
“……为什么?作为人类和我继续生活不好吗?”
(みんな、そう言っていたから。)
在这样的雨天里,不会难过吗?
“不行哦。”
虽然成为了人类,好像就可以忘记曾经的恐怖的记忆。
但是如果那么做了的话,美好的记忆也会一起被遗忘掉。
“你不相信我吗?”
“不相信我能像……他们一样,救赎你?”
(信じることは素敌なんだ―)
“忘记了【真实】的话,”
“没有办法成为人类啊。”
(―ぼくは、知らなかった。)
我是鵺的孩子。
(たった一つ、「大事なもの」が、)
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什么叫做【重要的东西】。
(もし、在るならば、いったい何を选べばいいんだろう?)
被称作怪物、被当做恶心的可怕的东西。
——毕竟我也是那样的东西。
(【真实】是击碎【幻想】的东西。
本应是【幻想】的我成为了【真实】。
【真实】的【人】击碎了身为【幻想】的我。
【真实】的世界,打破了我的【幻想】。)
(答えを求めて、家にも帰らず、探し歩いた。)
像是罪人一样的,被赶出故乡。
“我的归处在哪里”抱着这样的疑问,寻找着答案。
(―そうしていつかぼくは、あの人に出会ったんだ。)
如果以现在的我来说,那个时候的她就像从万華镜中窥视到的阳光一样。
(辉くような笑颜とともに告げられた「答え」)
或许不是很显眼的微笑,却像折射了六倍的阳光一样耀眼而又温暖。
(绝対の自信を帯びた、その、金の瞳。)
让我好像从此就对生活充满了信心一样,好像这样就能找到归处一样。
「それは、ただ、简単なのさ。
“人を信じて生きてゆけ”
それ以外に大事なものなど、あるはずないぜ」と、力强く。
我做起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和各种各样的人类、半妖、妖异交往、
像普通的人类一样生活、
认识了非常多的朋友、
遇见了或许是一生中唯一一个的人。
(梦がある、现と共に。)
这样的时光,真的就像梦一样。
(互いに手を取りながら。)
然而这样的时光,比梦还要【真实】。
(ぼくはその目で、闻いていたんだ。)
看着他们的眼睛,没有杂质、最简单、最干净的颜色。
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真实】。
(その口が、奏でる言叶、真実の诗を。)
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的心躁动不安。
因为我不一样。
(真実の诗、远く响けよ。)
独自一人在夜晚中瑟瑟发抖。
【真实】和【幻想】在脑中来回翻转。
或许我已经疯狂了吧。
两个人并肩走在夕阳下的河道边。
(ぼくらが、歩いていくこの道が、)
些许温暖的辉光,就像金线织作的绸布一样。
不时扑在脸上的寒风,让我脸上一阵刺痛。
(歪んでなど、いないように。)
“两人故事的结局最后一定是大团圆。”
(真実はきっと、そう。)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共识,却让我感受到比夕阳还要美丽的不真实。
(ただ、まっすぐに、続いているのか。)
「人を信じ、生きてゆけ」と。
“你看上去很有趣啊,或许是我的同类?嗯?”
「人の言叶を信じよ」と。
“这么难得的机会,一起来吧。”
「大事なものがそばにおわすから、力の限り信じなさい」と。
“……对不起,拒绝了你。”
「信じられるものこそを、自らの手で选び取れ」と。
“一起走吧,我牵着你的手。”
「ただ、己の正义を信じよ」と。
“请相信我。”
(さぁ、もう疑うことはない。)
(真実の诗を呗おう。)
我是【幻想】。
现在拥有了【真实】。
虽然成为了【真实】,好像就可以忘记曾经的恐怖的记忆。
但是如果那么做了的话,美好的记忆也会一起被遗忘掉。
因为对我来说那是【幻想】,
而【真实】是击碎【幻想】的东西。
(真実の诗、远く响けよ。)
“虽然会痛苦、会难过、会受伤,”
(そうして几千里を照らす标となれ。)
“但是即使那样我也有不想要忘记的事。”
或许最初救赎我的不是你,
但是日子还长着,那个时候有你在。
(ぼくらが、歩いていく、この道を、まっすぐに。)
“没有关系的,因为有你在。”
你在身旁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双重刺激之下我终于下定决心了。不要问我什么刺激,对我好点。
这是一年前的事。
那是五月的第二周。院子里的紫阳绣球那一年早早地就绽开了花伞,将一整条道路都染成从薄紫到铜琉璃深浅不一的浓艳蓝紫色。穿过浓郁树荫的阳光变的有些柔和而模糊不清,偶尔一声振翅,鸟影如箭矢般掠过树枝间倾泻而下的阳光,又重归寂静。家里的后院并不算太大,但也许是手里的纸箱太重了吧,原本不算长的距离走起来格外吃力。
茜杏将怀里的纸箱放在地上,甩甩僵直酸痛的胳膊。哥哥谦一与弟弟信治都在道场给父亲帮忙,同时也作为剑道修行。而她却因为兄弟姐妹三人间的抽签输掉了,不得不留在家里帮忙家务。
明明这种力气活就该男生来做嘛!
茜杏嘟着脸颊,来回甩动酸疼的手。但是如果以此为借口,哥哥谦一与弟弟信治都会说,那女孩子来学什么剑道嘛!争论得久了,往往就是以茜杏猛地大喝一声扑过去为结束。
力气活就力气活!才不让他们笑呢!
纸箱里的杂物实在是有些沉,茜杏抱着纸箱,咬紧牙关勉强又走了一段。在她身旁,紫阳绣球正一大蓬一大蓬肆无忌惮地绽放着。从透明般的薄青色,到浅浅一抹的白绿色,到若有若无的月白,到蓝得张扬而狂妄的铜琉璃色……微风吹拂之中,这些细小的蓝紫色相互推搡着,挤压着,在地面蜿蜒流淌,形成斑斓的铜琉璃色的流云。浓艳的蓝紫色与深浅不一的青绿色织成斑斓的纹锦,从地面垂落至天空,几乎要将整个世界都与之隔离开来。
茜杏舒了口气。这条庭院的树荫长廊是母亲精心打造的,称为作品也不为过。一侧是高大的杨树,树冠几乎覆盖了整条林荫道。另一侧则正面对着和室,拉开纸门便能观赏到院内的景致。春有花夏有水秋有红枫冬有雪,景致实在太好,家里人人都想占用那间和室。一时间争论不休。最后还是父亲占了上风,将那间屋子作为接待客人之用。
“是吗……师兄这边也没有消息吗?”
她正这么想着,从和室那边便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是她从没听过的声音,低沉的,仿佛流水冲刷过岩石的共鸣。又像是她在西洋剧院里听过的,某种乐器的重低音。
“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这次是父亲的回答。
“哪里,师兄帮了我一个大忙——连师兄也查不出什么,那就是说那些人拼尽全力也不想让我知道她的消息吧。反而说明他们至少是知道他下落的。”对面的人似乎有些不屑地笑了,“堂堂华族,防区区一个半妖竟能防到如此,也真是辛苦他们了。”
茜杏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一点。从这边望过去,那人的身影十分模糊。湛蓝的花与绿玉似的叶将画面切分成许多细小的碎片,她只能隐隐望见笔直的脊背,垮下摆的一角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绀青。
“你父亲那边……怎么样?”
“真要硬来也不是不行。但是对方似乎请了大阴阳师,完全武力冲突只会引起人类和妖异之间的冲突。那位大人恐怕是不允许的。”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能看清对方什么样子就好!就偷偷看看!茜杏几乎是被蛊惑着又踏进了一步。
“……隆之,你可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父亲听起来饱含担忧。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父亲便有些着急了,“先不论身份地位,单凭武力,就你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他们对抗的。若你有什么万一,我可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放心吧。”这一次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锋棱毕现了,隐隐有笑意,“我好歹也算是长大了。不会像当初那么莽撞。”
茜杏又向前踏进一步。
一团团绀碧与琉璃色的流云擦过她的脸颊,徒劳地阻拦着她,拉扯着她的和服袖摆。这一次她能看到更多了,桔野色和服袖子里执着烟枪,线条分明的手臂,随意在脑后扎成一束的长发。可是,仍然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脚底下突然啪地一声。
“哇啊——!!!”
刹那间,琉璃色的云如同被惊到的群蝶,纷纷朝天空飞去。茜杏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p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重重地朝前摔。更多的紫阳绣球被她慌乱地搂在怀里,化作软垫,减缓了与地面之间的冲击。
从蓝紫色从地面向天空飘落的雨幕之中,春日茜杏呆呆的看着对面那人的模样。
模模糊糊的,那一瞬间茜杏似乎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身体的某一部分张开了铜琉璃色的翅膀,扑闪着,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春日茜杏!你在干什么呢!!”
父亲的怒吼吼得她回过神。茜杏这才发现自己不仅失礼地盯着客人,还是以这样极其失礼的方式出现。她慌张地爬起来,脚一崴又向另一侧摔去……
桔梗色的和服袖摆掠过她的视野。
“是木屐的带子断了。”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她。低沉的音色直接从背后温暖而宽大的胸膛里抵进心底。
心底巨大的蝴蝶鼓扇着翅膀的声音振聋发聩,她几乎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父亲也赶忙走到廊前。果然,左脚的木屐带子似乎早就磨损得不怎么妥当。终于被刚才灌木丛中横生的树枝不小心挑断了。
意识到自己的脚正被陌生男人看着,茜杏顿时觉得脸上发烫。那人扶她坐到廊下便让开了位置,父亲试着捏住脚踝转了转。
“疼吗?”
茜杏摇摇头。
“那没事。”父亲站起身,一脸无奈朝那人摇头,“让你看到了失礼的场面,真是抱歉。”
“我好歹也算是在这里长大的——师兄当年可是说过我不算外人的话,”那人只抽着烟,咬着烟杆咧嘴,“现在怎么反而变得这么疏远起来。这是你家的……?”
“嗯,跟你说过的,生错了性别的那个,春日茜杏。”
茜杏不由得朝父亲嘟起脸颊,“那也得怪父亲,把我生的不像女孩儿!”
父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平常我是这么教你没礼貌的吗?!”
茜杏低下撇撇嘴。又偷偷抬眼看向另一人。那人比父亲还要高,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茜杏,这是雨塚隆之。是我们流派修习者,你该喊他师叔。”
“是……雨塚师叔。我是春日茜杏,请多指教。”
茜杏眨眨眼,又垂下头。雨塚师叔,即使是笑也会夹着眉头诶!有点可怕,但是又想忍不住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又觉得可怕而不敢看更多。
“是吗,听说你也在修行剑道,有机会可以一起比划一下。”
“可以吗?!请务必指正我的剑术!!”
话一出口茜杏就后悔了。雨塚师叔眨着眼看着她,父亲则放弃般地叹了口气。她红着脸缩回脖子,“对不起,我失礼了,让您见笑。”
“没有。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说。”雨塚敲敲烟杆,“等我把手头的事做完,再来拜访。”
他突然转头,嘴角拉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连带着眉间的川字纹也不是那么可怕了,“下一次,请务必指教。”
“是!!!”
“那么,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出去。”
“您路上小心!”
因为暂时还没办法站起来,少女只得坐着低头行礼。雨塚又多看了她一眼,便跟着师兄春日恒一出了院门。
“师兄是真疼她啊。”雨塚悠悠地将手笼进袖口,想起什么似的笑到,“凡事最为循规蹈矩的师兄,女儿那么活泼……”
“就是太疼她了。”春日恒一摇摇头,倒是没有否认,“现在一点规矩都没有,将来要怎么办。”
“这不很好吗。虽然我没有小孩,不过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大抵还是希望孩子们能长大成人吧。其他怎样都是次要的了。”
两人穿过长廊,不远处道场里学生们呼喝着,竹剑破空的喧哗隐隐让他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仍是十年前的少年,自己刚逃了课,被老师捉去一顿好训……
“是啊……令尊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春日恒一有些担忧地看着师弟。当年不到自己肩膀的少年如今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但有些东西,似乎从来也未曾变过。
“你回去之后,一定不要冲动啊。”
走在前头的春日恒一已经微花的短发拉回他飘忽的思绪。雨塚隆之随即自嘲地笑了。
是啊……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了。
“不用担心。我总归是长大了的。”
他拉了拉披在肩头的羽织,宛若要斩断什么一般,大踏步走了出去。
※随便写写就卡了很久。
※渣。
※不活了,别救。
※序章时间线
~ 猫老板与猫店员 ~
“下午好。”
正在整理的一之茂听见店门被人拉开的声音后便抬起头看去,只见站在入口处的那位女性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一之茂先生正在忙吗?”
“只是在整理一点东西而已。”一之茂转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着问候道,“好久不见了小鸟游小姐,您今天过来有什么需要吗?”
“嗯,前段日子家父预定了新的木屐,但是他一直忘记了。”小鸟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早家父才想起这件事,于是他就让我过来了。”
“说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呢。”
小鸟游举起了手中提着的东西,她托着底部递给了一之茂:“这是今早做的一些点心,但是好像量做的稍微有一点多……”
“是您亲手做的?”
“是的…这次家父给您添麻烦了,所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看着一之茂似乎想要拒绝的样子,小鸟游随之露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给您……添麻烦了吗?”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一之茂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食盒,感受到其中的分量并不轻,见他接过了用布包裹着的食盒后就笑了起来的小鸟游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注意到了从里间出来的那名陌生的女孩子。
“一之茂先生,那孩子是……?”
“啊,我来介绍一下。”把女孩子叫到身边的一之茂微笑着介绍道:“她是新来的小姑娘,叫苏芳,是新来的店员。”
“十分可爱的店员呢,对了,这个也要麻烦您了,差点要忘记了。”
“嗯?”
小鸟游从衣襟中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他,接过了那张纸的一之茂看了里面的内容后说道:“嗯,我知道了,小鸟游小姐请稍等一下。”
“那么麻烦您了。”
等一之茂转身离开之后,小鸟游笑看着面前尚未离去的女孩。
“初次见面,苏方姑娘。”她从巾着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笑问道:“能把手伸出来吗?”
待苏芳伸出手后,她将小布包放在了与自己相比有点小的手上。
“这个是?”
“是金平糖哟~没想到一之茂先生的店里会来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正好随身带了一点,真巧呢。”
“所以这个就当是初次见面的礼物了。你要是能喜欢就好了~”
“谢谢~”
“请多指教,苏芳姑娘。对了,这个(金平糖)要对一之茂先生保密哦?”
“嗯!”
待一之茂提着木盒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苏芳似乎一如既往的样子,而小鸟游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等候着。
在他们完成这笔拖了较长一段时间的交易后,小鸟游说道:“这次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因为家父的关系一直拖到现在。”
“我能理解,所以小鸟游小姐您无需如此。”
“您是一个温柔的人呢。”小鸟游笑了笑,“正好苏芳姑娘也在,看样子点心的量刚刚好。”
“……让您费心了。”
“这没什么,您也知道家父是个任性的人。”
“哈哈,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呢。”
“晚上我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食盒我会抽空来拿的。”
“嗯,我知道了。”
“……”
“?”
“您……有着一双美丽的手。”
在一之茂还未反应过来小鸟游所说的这句话时,她继续说了下去。
“最近我就在这附近的那家酒屋工作,若是有空的话,希望您能来听听我的演奏呢。”
“一之茂先生,我由衷的期待着下一次见面。”
~ 于商场展翅的雏鸟 ~
夜晚的酒屋生意兴隆,各色各样的客人聚集于此。对于无法选择客人的小鸟游来说,她会遇到什么样的客人,又或是会被哪位熟客指名都早已变成让她期待的事情。
今夜来自许久未见的客人的指名让她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进入梅之间后,小鸟游与另一名三味线奏者在预定的位置上正坐好,笑容满面的看着面前的客人。
“好久不见了汐音ちゃん!一直都没能遇到你呢!”
“是呢,铃村先生。”将三味线靠于右大腿上后,小鸟游笑着回应道,“您能记着小女这是小女的荣幸。”
“今夜这孩子将与我一起为各位演奏助兴,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新人啊~真期待啊。”
“呵呵,感谢您的期待。”
小鸟游在进入屋内之前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那没有什么表情的年轻人。
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八岁。
此时坐在屋内的基本是经商多年的商人们,混迹于中的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气场却并不输于他们这几位长者。
未来似乎很光明的年轻人。
注意到了她打量的视线而看向她的年轻人依旧面无表情,坐在他对面的下野先生注意到了他俩视线相对的事才一拍大腿说道:“我都忘了。”
“汐音ちゃん,这位是天海老爷的独子,天海城司。”
“初次见面,天海少爷。”
下野先生又对着年轻人说道:“她是这一带有名的三味线奏者,她的演奏可是没话说的啊。”
“瞧您说的,小女的演奏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好,而且小女的名气哪有您说的那么大啊。”小鸟游轻声笑着,“待会儿要是让天海少爷失望了您要怎么负责呢?”
“放心吧!我都敢打包票了。天海君,你是第一次听她演奏,想听什么曲子就尽管要求。”
“嗯————”听男人如此保证,天海的兴趣似乎被勾起了些许。
原本只是温和笑着的她此时露出了属于“奏者”的表情,“下野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小女似乎只能拿出一些看家本事了呢。”
“天海少爷,您可有什么要求?”
“那就请你演奏一曲你的拿手曲吧。”
“拿手……吗?我知道了,天海少爷。”只见她侧过头与向她靠来的女孩子低声说了几句后再次面向在座的客人们。
起手便是一阵稍显急促的旋律让他们安静了下来,而后她逐渐放轻了拨弦的力度,节奏也缓和下来,她身边的女孩此时也开始拨动弦线配合着她的节奏弹奏起来。
乐声如春天来临时接连绽放的花朵一般,轻快而明亮。
如同这首曲子的名字一样——“百花缭乱”
最后的声音逐渐淡去以后,她再一次与年轻的男孩子四目相对。
“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