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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大正浪漫谭(Ⅱ期)

AID1329

*【终章】进行中   时间:5月16日-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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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年法案】之后的三十余年之后,发生了【天狐暗杀事件】,虽然是以失败告终,但暴露出了一个军方研究“人造半妖”的组织。在最近几年中由于人类世界的战争愈演愈烈,军方曾多次向天狐提出援助(主要是请求妖异参与人类战争)都被拒绝。这次事件的原因可以推测为“以人类手段进行某种示威”                                  

重伤清醒过来的天狐,认为“人造的半妖”只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是一种悲哀的存在,以“给予他们慈悲”为名对人造半妖进行抹杀行动。                                  

      

     

    

   

  

 

2016/01/13-2016/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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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4962/   

       

    接受他人对于自我的认知是一个非常玄妙的过程。   

    “三千院教官啊,虽然长得很凶,事实上也很凶……但是买过糖心蛋给我所以其实还挺温柔的吧?”   

    “很冷淡啊,明明才是二十多岁的人,但是从来不会跟我们一起喝酒呢。”   

    “不太好亲近呢……不过我有见过他在操场角落喂野猫哎。”   

    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形象塑造总是出于一件单一并且片面的印象,而这印象则会成为唯一的标签贯穿相识始终。即便有再多的“然后”发生,在提及这个人时,所复述的也大多是第一次的相遇。而在那之后,即便是再惊心动魄,也不过是对第一印象的二度辅证。   

    “我叫高河,算是你的同期,你做出这样的事,不但上面吃了一惊,也蛮出乎我的意料的。不过无论你有什么解释,都等见到中佐再说明吧。请跟我走,三千院中尉。”   

    三千院只觉得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同时在意着,自己右眼角处的黑色纹路究竟蔓延至了何处。太过在意,以至于高河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目的也好,理由也罢,统统都没放在心上。   

       

    像他人会如何看待自己这种问题,对于连自我认知都困惑不清的三千院来说,早没有任何意义。   

     

    十一月二十六日   

       

    ——下午二时——   

    高河自己也是人造半妖,和身旁的三千院一样。也正是由于此,考虑到三千院在被逮捕时可能会有的反抗行为,才会派他这个中佐的直系下属来逮捕。   

    人在发生突如其来的状况时,多少都会做出一点反抗的。即便是无辜的人在街上突然被抓住,自我防卫本能机制就会发动,像是逃跑,大声呼救,或者针对抓捕行为的暴力行为,之类的。而人造半妖的特异性无疑强化了这份本能的强度,比如像三千院——在完成试验时的强度测试中,厚达十五公分的高强度混凝土墙壁在他的挥击之下和一块普通的塑料板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差别。   

    如果不是由于半妖化后的身体各项机能会大幅衰落,应该也早就跟自己一样,能升到上尉的官职了吧,高河想。但他带走三千院的时候,对方却出离地冷静,换个方式形容,该说是漠不关心。机械性地听从了他的话,身体跟随着指示行动,而到现在为止,除了在一开始对高河的言语发表了一下疑问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不是呼吸声,车里沉寂的气氛几乎让高河以为他带来的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幻象。   

    这太异常了。   

    高河印象中的三千院,虽然不是个话多的人,但至少也不该是面前这幅连视线都不知落在何处的样子。车子的方向也越来越靠近位于城郊的调查厅,恰逢途中路过荫蔽的一片树林。十二月即便有阳光也是冷的,被掉光树叶的枝杈这么一遮,车里车外,空气都近于冰点。   

    “我说……三千院君,你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吗?”   

    回复高河的,不是沉默,也不是三千院,而是锐物撞击车体的巨大声响,而在下一秒,视野所及的事物就上下倒转了过来,车体在空中翻落的失重感让高河也有些目眩,头脑来不及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好在身体足够机敏,鳞片迅速地爬上了脸颊,他拉住三千院,白骨的羽翼直直向后张开,撞开了车顶。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墨色羽翼的巨大阴影遮蔽住视线,连天空都一同消失不见。   

       

    ——下午六时——   

    三千院和高河本应在今天下午一同到达这里。   

    考虑到三千院的反抗和对其行为的压制,时间拖的久一点也不意外,但距离高河离开已经足足有五个小时,无论出于何种考虑,都未免太久了。能想到的原因或许是三千院在途中逃脱,但是赤见的桌上也并没收到类似的紧急通报。自己的下属和三千院,就如同一齐凭空消失了一般。   

    赤见叫来下属,让他带一小队人,顺着路找找看,能不能打听到发生了什么。   

    一个是自己心腹的下属,一个是自己曾经珍重的学生。即便三千院有嫌疑,这嫌疑也要问清楚再算,无论如何,现在都不该是出现意外的时机。   

    只希望不要事与愿违。   

       

    ——下午八时——   

    三千院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在被气浪掀开的车子摔落在地之前,似乎有人把他一同从车内拽了出来。但紧接着就被更大的冲力打落在了地面。凭借着多年军人的生涯,落地时的卸力翻滚是刻在骨子里事项,这才免于受伤。只是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尝试将实现聚焦于眼前的事物上,后脑传来的重击使意识再度趋于涣散。   

    在那一刻,三千院居然觉得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眼中残留的事物是可怖地缠绕住天空的枝杈,黑色的,灰色的,支离破碎,不规则地拼接在一起,相互渗透,相互撕咬。明明只是最简明不过的两个颜色,依旧交融成一团,难以名状。   

    如果能令这样污浊的存在消失就好了——   

    包括自己。   

       

    ——???——   

    三千院曾经是个很骄傲的人。   

    骄傲这个用词或许会不太恰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十七岁的三千院,带着从收养家中独立而出的喜悦,带着对未知世界的向往,带着责任感与梦想,加入了帝国军。   

    “如果能踏遍所有想去的地方,那么即使战死在何处也不会后悔。”不止一次,他是这样和他的朋友讲的。被分派去各地通常不是项讨喜的工作,因为各地辗转则意味着分离,与家人,与亲人,与当地建立的短暂联系,都会渐渐淡化下去,终至消失不见。但三千院却对此兴致勃勃,对他而言,只是踏在从未接触过的土地上,感受着相异的风,就足以令他开心起来。而他也一直足够优秀,优秀到无论身处何处,都是被人依靠着的。   

    一个可靠并且有趣的人,这是大多数过去的人对三千院的评价。   

    然而二十三岁时的一场战争却将一切都转变了。   

    他不再是人类。   

    从任何一方的定义来看,他都无法将自己归属到人的范畴里去。右眼无法辨识色彩,无法控制的力道,自手腕处开始逐渐蔓延攀爬而上的黑色虎纹,逐步失去体温调节机能的皮肤,哪怕仅凭一项,就都是足以被人称之为怪物的程度。   

    他想,起码我还活着,只要我自己保有自己人的本心就好。   

    但腐朽是从内里开始的,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早就被蛀得一干二净,徒余一具空壳而已。   

       

    ——身体的痛感将他唤醒了。   

    右颊处血流下的触感温热,而冰凉的尖状物划过眼角,直至下颌。简单的划伤带来的疼痛却比想象中更令人难以忍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播种在伤口里,吸食着他的生命力,奋力向皮肤的深处生长。他难耐地皱了皱眉,换得的却是不知源于何处的低低笑声。   

    “军队的小哥,不要怕,在下只是想问一点情报。关于你,以及你是从何而来的,之类的。”   

    三千院没能理解当下的状况,但四肢被大片黏稠的网状物粘连住,连想要抬下手腕都无法做到,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被抓入了女郎蜘蛛的巢穴一般。   

    “快点说出来比较轻松,虽然抓你来的不是在下,不过在下,耐性也很有限。”   

       

    ——是过了多长的时间呢。   

    钝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三千院的双眼无法视物,只能感受的到身体各处传来的被啃食一般的痛感。女郎蜘蛛的毒素蔓延的很快,虽然并不致命,但他的意识已然有点恍惚,让他无暇分析身周的状况。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说了什么,或者没有。被改造过的部分似乎与侵入体内的毒素起了对抗心,喧闹着要与之一绝胜负。右半身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麻木的就连右耳都丧失了分辨声音的能力。   

    接收到的声响来源是更远的地方。   

    无法接触到地面,无法视物,声感逐步被剥夺,三千院觉得连自己的存在都要消失于此。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住过的孤儿院,中午偷偷跑出去被发现就会被关进间连窗子都没有的储藏室罚站,一站就是一下午,直到老师过来叫他放他出去之前,什么都不能做,连坐下都不被允许。   

    黑色是缺乏生气的颜色。   

    但最可怕的,是连自己的身体,都被卷入黑暗之中,然后消失不见。   

       

    ——杀了我吧。   

    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一般,腹部的一阵剧痛让他多少清醒了过来,然后就是带着怨怪地制止,和不以为意地说着一个人造半妖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死的言语声。巨大的痛觉攫取了他全部仅存的思索空间,连回忆都被迫中断。身体的右半部分再度鼓噪了起来,但却无法和意识连通,如同夜下的猛兽,自顾自地对着黑暗嘶吼不休。   

    ——如果是人的话,大概早就该死了吧。   

    ——因为我不是人,所以才还能活着,连死都不被允许的活着。   

    三千院突然有点想笑。尽管不合时宜,他依然想大笑出声。愚蠢地认为自己只要抱着一颗胸腔里和血管连通维持生命的器官就依旧是人类,天真地以为有人能允许这样的不符合世理的异类存在,对军队而言他们不过是弃子,对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只是战争工具,而对妖异来说他们则是污秽,世间难容。只有他们自己还做着自以为是的梦相信他们还能被人所爱,被人接受,被人毫无芥蒂地拥抱入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怎么笑了?”   

    太可笑了。自己听过的关于妖异的故事不过是说书人肆意改编的谎言,四处各地除了战争逝去的亡魂和杀戮以外什么都没有,都是谎言,就连自己现下的存在也是他自己为了能让他的自我认知接受才强迫相信的谎言。他不是人,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异类,一个从出生起就被丢弃的不应存在之人,一个被禁术强行带回世间的违逆世理之人。   

    “杀了我……求你。”   

    回应这细不可闻祈求的是一声嗤笑。   

    “你不会死的,一个异类死在这里,血都未免脏了这里的土地。”   

       

    没有声音。   

    三千院的心,消失了。   

       

       

    ——————————————————   

    因为牵扯人物太多而且需要太多性格于是全篇NPC   

    二章两方都太忙于是我写了发一下接剧情   

    如果未来我们有闲情逸致再来搞插图版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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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合目录见: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552/ 

     

    我从未见过海。       

    事实上,我也曾经在脑海里试图勾勒过海的模样。在我年少时,曾有人对我描述过海的样子,说那是一望无际的,广阔到足以接纳任何异于自己的物种的所在,任何高级的或者低级的生命在海水的广袤面前会失去意义。他指着书上的那一片像是闪耀着神秘色彩的蓝色,笑着打趣说道可惜他也只是远观过濑户内海,并没有那个好命可以乘船破风起行。我问他原因,他却只是避而不答,只是说了句我不明就里的话,当时的我没能理解,甚至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一个有点怪的写书人念的一句我不懂的诗,或者哪本书里的句子。       

    而当我无数次地在夜里惊醒的时候,那句话反倒一遍一遍地在我心头浮现,如同被拂去灰尘的刻印,每回忆一次,就更加鲜明一分。       

    他说,一旦适应海水,就无法再回到岸上了。       

    在那之后我们又谈了许多,谈了海生的妖怪,还谈了人鱼姬的故事,不过那些对现在的我来说只留有个模糊的印象,确切的内容我的确是记不清了。       

    不过我想如果现在让我看见大海,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跃入其中,并非是想要求死,只是单纯地渴求着在阳光下被温暖的海水包裹的感觉。除了呼吸以外的事情都无需加以思考,更不需要考虑该向哪个方向前进,因为在海水里所有的景物看起来都没有区别。       

    我在对他说出这番话时,他眯起眼睛,躲在被炉里的身体又向内缩了些,手里捧着装着散发热气的棕色茶杯,刚吃过鲷鱼烧的嘴边还有没抿干净的红豆沙,舔舔嘴唇的样子活像只餍足的发懒的猫——然后这只猫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说,你是想变成鱼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他对着我笑了起来,说鱼类通常忘性很大,他认识的某条人鱼,几乎每次见到时都要对他说爽朗地说初次见面,可他们明明见过很多次了呀。接着就兴致勃勃地讲起了那条有点脾气古怪的人鱼,对我说他们每次聊到最后,他都会很疑惑对方是不是真的记起了自己。说着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回到了我的身上。对方的眼睛的颜色很特别,是金色的,但平日里总带着的圆形的平光镜片,会将人的注意力的分散开,让人不大能注意到他的瞳孔。不过,我对那双眼睛记的很清楚,因为在很多夜晚里,我都是被那抹奇异又温暖的颜色注视着,安抚着,才能勉强入睡。       

    小司要是变成鱼,会不会记得我啊。       

    我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我想会的。       

    对方眨了眨眼,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情也跟着一同放松了些,几乎要忘记了还有半句话含在嘴边没能出口。       

           

    ……可我还是想忘了所有的,就当做从没存在过。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说。       

           

           

    残生       

           

           

    帝都四条河源町二街三号。       

    这个地方离市中心不算远,当然因为房租便宜,也算不上多近,不过考虑一下性价比,该算得上是十分划算了。房东森先生住在主屋,有栖川租下的只是别所,但好在有小门直通街道,所以平日里也很方便。只是森先生最近发现自己偶然从后街路过的时候,经常看不到自家房屋的小后门,甚至邮递员还反映过说森先生的门牌是不是该换换了,明明几次都是经过门前,却都注意不到,有几次还延误了信件的投递。森先生也和有栖川吃饭时谈论过——当然是以他喜欢的「灵异事件」的名义,本以为对方会感兴趣,没想到有栖川只是草草应了几声,后又说可能是因为房屋有些旧了,混在一条街上大同小异的屋子中,才没那么显眼。看着有栖川兴趣缺缺的样子,森先生不免有些失望,吃过饭后也没像以往一般留他在屋内喝茶,两个人便回了各自的屋中。       

    “真是吓我一跳,晚饭时他突然跟我谈起别人注意不到他房屋的事情,虽然这样瞒他我用了术式我有点歉疚,不过像这种事,也没办法说出口啊……小司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给的那本书很有趣。”       

    三千院比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瘦了很多,一半是因为伤病的缘故,但更多地是因为心情。不过和之前在SPST研究所的时候相比,还是相对好了些。虽然依旧少眠寡语,但在靠着他的时候,至少能安静地闭上眼睛,浅浅的入睡片刻。他还是多梦,即便在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里,也总会因为梦境挣扎着醒来,而每每有栖川问起梦境内容时,他便又沉默了下去。这种时候有栖川通常不会追问,会选择谈一些虚无缥缈的话题,像是他曾经的一个妖怪老友之类的,无从考证,但往往被他讲的妙趣横生,在滑稽之处让人莞尔,在紧张之处又忍不住屏气凝神。当一个故事结束,三千院总会觉得放松些,脑子里浮现的不再是那些幽深昏暗的如同甩不脱的淤泥一般的场景,而是一个个会说会笑,让人倍感温暖的妖怪。       

    三千院睡不着时,偶尔会与他谈起以前的事,但谈论的部分只有两段,只关乎两个人,其余的部分都只是提过便算,甚至从不提起,好像小孩子阅读画书一般,只执拗地反复阅读自己觉得有趣的情节,而自己不喜的章节,就草草略过。更多的时候还是有栖川在说,他会说很多人,很多事,有些与他自己有关,有些没有。但有时也会什么都不说,趴在床上打着瞌睡,这种时候有栖川总是离他很近,身体几乎要蜷缩在他的胸前。而对方身上的暖意仿佛有生命一般会慢慢从他的胸口扩散开,即使在冬天,身上也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三千院想,带着暖意的海水,或许也不过如此了。       

           

    四月是个温暖的季节,而帝都的四月是盛开着樱花的。往年这个时候,街上最是热闹不过,神社的赏樱祭上总是充满了人,枝垂樱会连成成片的粉,雾一样的缠在枝头。       

    但今年略有不同。       

    街巷中的气氛有些紧张,街头依旧拥挤,只是全然没了赏樱时本该有的那份闲适与安宁。人们步伐匆匆,小声议论着,而有的院子家门紧闭,院内居住的人几乎足不出户。这种情况并非一天两天,而是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时常能看见有葬礼,樱花落在黑色的棺木上,有些刺眼。有栖川没有仔细地阅读过报纸,但仅凭所见和与邻居和街巷中人的交谈,大概也能猜到遥远战局的状况。       

    ——大正七十六年四月,帝国军对外战线全面退败,全军退守帝都。       

    街道上一时间多了很多军人,有些人有栖川甚至还留有印象,他们身上多少都带有战场归来后留下的痕迹,有普通的人类军士,也有人造半妖,而民众看见他们再没了之前带着崇敬与自豪的眼神,大多只是低头匆匆走开。一时间城内的物价也飞涨,街头上有了更多的募兵宣传,有些年轻人选择加入,有些人选择迁移到更加偏远远离战火的村庄去。都内的店铺和生意场所经营都趋于惨淡,唯有剧院和居酒屋的生意愈发红火。路上时常有醉汉在高谈阔论,但很快就被人拉到一旁捂住了嘴。街上的游警也多了起来,不过这对日益混乱的社会秩序依旧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有栖川原来还会劝说三千院随自己一同在街上走走,身上太过明显的妖异纹路他会用幻术帮他掩盖住。三千院通常并不情愿,但有时也会答应,他会穿起厚厚的外套和斗篷,带上手套,像个小孩子一样牵住有栖川的手,陪他走过几条街,买几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大多时候是纸笔和各色的和果子。有栖川也曾带他去过一家古董店里,却只是站在一旁和店长交谈几句,他们谈的很普通,连古董都未曾谈及。也曾路过被他弄坏过雨伞的伞店,他站在一旁,远远地道了歉,而店家似乎并不记得他是谁,只是对着他普通的笑了笑。然而隔过几个月后,再路过相同的地方时,却是已经关闭了。不过三千院现下已经很少出门,即便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抗拒出行,满街的旧日同僚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三千院曾经问过有栖川,说,我是不是只是在逃避自己本该和他们一般的命运。       

    你认为你的命运是什么?他反问道。       

    三千院沉默了。       

    你并不是孤身一人。有栖川拉住他的手,温度顺着指尖逐渐传递过来。       

           

           

           

    ……我并非没有想到过死亡这个字眼,也并不缺乏实施它的意志。我没有自救的能力,但我依然渴望能触碰到某些温暖的,让人安心的物体。一只会在我脚边打转的猫,一个愿意将糖果分给我的孩子,一个会笑着对我说欢迎回家的室友,一个许久不见会与我一同饮酒的同僚。我愿意和他们一起看明日的太阳,拾起我所剩不多的勇气与他们一起往前缓慢地迈出一步。       

    但我不确定他是否是那个人。       

    他拥有漫长的寿命,我想即便是我生命中出现过的所有人的年岁交叠起来,他的年龄也依旧不遑多让。他从未在某处过久的停留过,他看过我从未见过的山与川,见过远超出我理解范畴的人和事。他是个旅人,从神秘的异界而来,在无干他的生命里穿梭着,见证然后记录。       

    我反视自身,我是否有值得他所书的地方?我是否有值得他停留的意义?       

    我们生命的交集又会有多久?       

    他说与我曾有过“约定”,但我此刻却不记得与他约定过的详细内容。我无数次地试图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得到却只是不成句的零散片段。       

    那是否意味着,约定完成后,他就会起身离开?       

    我惧怕得到问题的答案,比死亡更甚。       

    今夜的我依旧在深夜醒来,胸前充斥着暖意,他的头发软软地伏在我的胸前,我没有动作,害怕吵醒了他。       

           

    但我知道,梦总是会醒的。体型巨大的鲸鱼尚会搁浅,不属于水中世界的人类,总会被冲回岸边,等到潮水褪去,就只有被水浸透了的,冰凉的沙地。       

    从春到夏并没有经过太久,而冬天来得依旧很早,天气很快转凉了。       

           

    大正七十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军国首相黑泽总一郎因病逝世,随后不久,帝国签订战败条约。       

    我想,是时候醒来了。       

    我想出去透透气,去看看外面的雪景,我说。好啊!他回我道,他很高兴,兴致勃勃地准备好了外套,说要陪着我去,还说新年才没过多久,想和我一起去神社参拜,顺便带我去见他一位老友。我答应了,他随我一同出了门。他在这条街上人缘很好,即便现下时局里人心不免惶惶,邻居对他依旧热情,他转过身和人聊天,放开了我的手,伸出双手接过对方递上的还散发着热气的点心。       

    我对他说想到附近转转,一个人走过了街巷转角,心里默默说了再见。       

           

    大正七十七年一月十三日,失踪的零式前中尉,三千院 司,自首于四条河源町临时军务所,主动要求公开处刑。       

           

          

    ——————————————————     

    咸了这么久,来补补结局。     

    还没结束,我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     

         

        

       

      

     

    终章上·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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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遥远的过去

    差不多接在【http://elfartworld.com/works/89078/】后,让我暗搓搓的响应一下八乙女【【【【【。    

    简短的介绍一下霞的过去,算是正式上线了。等打完另外两个卡大概会再补一点序章的东西。      

    -------------    

          

    自有记忆以来,她便存在于此。    

    这座山中,仅仅只有她。    

    渴了饮山水,饿了食山果、猎动物,累了就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就这样独自在此山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直到他人的闯入,她才终于遇到了与她相似的存在。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 她是谁。    

          

    既是人类所畏惧的“恶”,亦是人类所敬畏的“神”。    

          

    她乃赤色之“鬼”。    

          

          

    『霞』    

          

          

    黄昏时刻。    

    人类口中的逢魔之时。    

    也是她进入人世的时刻。    

          

    “常世禊祓”,由天狐直管,向悲哀的半妖予以慈悲的抹杀部队。    

    她曾以为自己已放下对人类的憎恨,但在知晓现今的人类再一次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时,怒火与悲伤再次在她的心里弥漫开来。于是在听闻此部队的成立后,她便毅然加入其中。    

    这也成了她再次进入人世的理由。    

    她或许是为了天狐大人,亦或是为了自己,但每次挥刀看起来都如同为了斩断过去一般,葬送了那些对她来说乃污秽之物的可悲存在。    

    戴上黑色的面具并从年轻的赤鬼手中接过了她的刀。霞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比自己高大的年轻赤鬼,她即使不去看那双眼也知道他的眼中满是担忧。    

    他无法阻止自己,独臂的他也无法与自己并肩作战,他只能说着祈祷的话语,守护着他们的家等着她的归来。    

          

    “祝您武运昌隆。”    

          

    霞抚摸上他右眼的伤痕,她可怜的孩子。    

    她唯一活下来的孩子。    

          

    “我去去就回。”    

          

          

    -    

    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膝上沉睡的八乙女,轻拂去他落下的泪。    

    “母亲,已经准备妥当。八乙女……已经睡着了吗?”从里屋出来的年轻赤鬼轻声问道。    

    霞轻点头,伸出手小心地将他打横抱起:“若来人迎接,就告诉他八乙女今日留宿家中,请明日再来。”    

    无法放下过去,无法舍弃与人类相处时的记忆……也无法舍弃心中最后的一丝期望。    

    将他脸上垂落的头发撩至一旁又忍不住轻轻抚摸过他的头发,最后终是握住了他半握的手:“可怜的孩子……”    

    与过去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皆因人类而起,为其所苦。    

    如果能够放下或许就不会如此痛苦了。但若是能如此简单的放下,那又怎会是痛苦之事呢。霞苦笑着,最不愿回忆起也无法诉说的记忆再次浮现。    

          

    那是她还未被称作“霞”的遥远过去。    

          

    村子里的孩子们进入了她于山中的领地,还未见到他们的身影,便已先听到了他们呼唤自己的声音。    

    “鬼母大人!今天我们又来了哦~!”    

    “鬼母大人~您在哪里啊?”    

    人类并不知晓她的名字,仅仅因为她养育着孩子是鬼的母亲,便擅自的称她为鬼母。而她也没有告诉人类她的名字,随他们如此称呼自己。久而久之,连幼小的孩子们都开始这么称呼她。    

    一切都是因为一次偶然出手救了在山中遇险的人类后开始的。    

    她第一次与人类有了联系。    

    与她完全不同的,生命短暂又极其脆弱的存在。不过是一次简单的救助,她便成了他们口中的山神。他们敬爱并相信着她是守护山、是守护他们的存在。    

    多么的惹人怜爱。    

    “在找我吗?”    

    “啊!发现鬼母大人了!”    

    发现她出现在他们面前后的孩子们兴奋的跑到了她的身边,围绕着她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的日常与冒险。她抱起了最小的那个孩子,意外的从她的手中得到了一朵小小的花。    

    “这个!送给您!”    

    孩子有些笨拙的将花插在了她的头发上,但花总是会滑落让她感到有些焦急。    

    “谢谢。”将手覆上小小的手帮助她将花不在滑落,“好看吗?”    

    “恩!好看!”    

    当她的孩子们被声音吸引而来时,人类的孩子们便将目标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就连她怀中的小女孩都要离开她的怀抱,去找他们玩耍。    

    看着鬼与人类的孩子打作一团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她曾如此单纯的期望着。然而人类中惧怕他们以外的存在的这一部分人,让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失望。    

          

    什么是绝望。    

          

          

    当村中的年轻人十分紧急的找到外出猎食的她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慌张的事。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    

    “鬼母大人!您快回去吧,孩子们有危险了!!村里的大人们觉得孩子们将来会威胁村子,要趁您外出时铲除他们!!”    

    听着年轻人的话让她扔下了手中的猎物立即向住所赶去,她从未如此担心与慌张过。    

    她不敢相信那些温柔的人类会做出如此残酷的事,一直以来她与人类不是相处很好吗?但她看着那个赶来通知她的年轻人的双眼,她又相信他没有对自己说谎。    

    在心中暗暗祈求一切都只是误会的她在冲进屋子的那一刻,便看到了最残酷的景象。    

          

    染上红色的房屋,手持武器的人类,以及——躺在血泊中,她的孩子们。    

          

    无法接受这个景象的她后退了两步,摇着头拒绝着这个现实,双脚如同被钉在地面上一般,无法动弹。    

    “没想到居然回来了,一定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趁这个机会干掉她吧。”拿着武器的人类一边窃窃私语,一边靠近几近崩溃的她。    

    “危险!!!”    

    温热的血液溅在了她的脸上。    

    刚才来通知她的年轻人此时在她身前倒下,红色的血染红了地面。    

    “啧!碍事的废物。”    

          

    这就是人类。    

          

    在这一刻想起同族对人类的评价,她突然明白了同族为什么厌恶人类的理由。    

    她抓住了朝自己挥下的锄头,不过稍一用力,木头便在她手中折断。伸出手抓住了人类的脑袋,不过比刚才力道更大一些,人类的脑袋便在她手中碎裂。    

    松开手,碎骨、皮肤、脑浆与血从手中跌落于地。她看着地上的人类尸体面无表情。    

    啊啊、人类真的很脆弱呢。    

    见同伴这么简单的死去后,余下的人类感到了恐惧。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个原本十分和平,总是慈爱的对待他们的鬼母大人的另一面是何等——令人恐惧的强大。    

    有人后悔,也有人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    

    因为鬼是如此恐怖的存在!总有一天会威胁他们的生活,必须要尽早消灭才是。这么想着的人类仿佛忘记了刚刚惨死的同伴,挥起手中的武器向鬼袭去。    

          

    活着回去的人类如同疯了一般的在村中大喊着“鬼母大人发怒了”,并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毫不知情的村民们。    

    自那日起,她便成了人类畏惧的对象。    

    在埋葬孩子们与那些人类的尸体后,她还是相信着大部分的人类就是她所认识的人类。这件事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然而在之后的数百年间,她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这样的悲剧。    

    但就算她仅仅只救下了一个孩子,她还是愿意去相信人类的美好。    

    直到被她抚养长大的人之子死于同样为人的他们手中时,这份对人类的爱终究化作了恨。    

          

    她成了人类口中的“恶”。    

          

    她也不再相信任何人类。    

    遥远的过去
    Beet · J · Stag 4
  • 这是第一章没错
    躺下是个肉饼丢 4
  • 【回忆杀】死别(上)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练也就觉察到了对方的“将死之气”。 

    即便相比之下,明明是躺在榻榻米上一动也不能动、满身狼狈的自己比较接近死亡也说不定。 

     

    那“人”面目年轻,表情张扬,眉眼中满是狂放不羁。 

    但是却发色灰败,周身也散发着一层沉沉的死气。 

     

    就仿佛一棵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树,状似粗壮威武枝叶繁茂,实则内芯空洞而腐败。 

     

    然而他却是愉悦的,那种愉悦自内而外,由心而生。 

    仿佛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水面,涟漪般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感染着周围的人。 

     

     

    “这就是你的小侄子呀~?” 

     

    语气调侃而轻松,甚至带了一丝孩子气的挑衅。 

     

    “恩。” 

    回答的人笔直地正坐于“他”的身侧。常年的军旅生涯让这个男人的侧影挺拔而坚韧,仿佛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一只手臂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稳稳地扶着他的腰侧。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啊~”那“人”眉眼间尽是笑意地看过去,却半点也没有拒绝那只手的意思。 

    “……恩” 

    这个据说是自己叔辈的人几不可闻地低低应了一声。如瀑的黑发之下,烛火斑驳的光影映在他刀削一般的侧脸上,显得极其不真实。 

    他仿佛更加坚定地稳了稳那只手。 

    然后终于他回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右瞳的眼底……漆黑一片。 

    瞳仁却是金色的。 

     

    半妖…近卫雅彦。 

    不,记得父亲说过,二叔已经是妖异了,拜“他”所赐。 

     

    坚忍的军人,帝国的少将,练也心中一直的憧憬。 

     

     

    但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这样的情形。 

    “……” 

    练也很不甘心地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来。 

     

    仿佛听到了练也呼之欲出的呼喊,那“人”金色的眸子眯了眯,转了过来。 

     

    “这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啊……” 

     

    练也感觉那“人”妖异的眸光在自己身上逡巡。所至之处,自己的肌肤似乎都要瑟缩一下,虽然那只是下意识属于主观的幻觉罢了。 

     

    实际上,此时练也的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称为完整的皮肤了。 

    痛到麻木,连实际的碰触都感受不到,何况是无形的目光。 

     

    “他”的手伸了过来。 

    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手,肤色圆润如玉,指尖却尖锐有力。练也毫不怀疑这双手能够轻易撕裂自己。 

    然而那手在尚未碰到自己之前就停了下来,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练也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这孩子……” 

    名为“鸦青”的妖怪看向练也的目光自始至终如同看向一只蝼蚁。 

    练也本能觉得,那是一种非我族类的、身为高等一族的与身俱来的高傲和自尊,因此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类似“受辱”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练也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语气中少了几分调侃和事不关己的无谓。 

    只是更加无机地如同陈述一个事实。 

    “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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