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进行中 时间:5月16日-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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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年法案】之后的三十余年之后,发生了【天狐暗杀事件】,虽然是以失败告终,但暴露出了一个军方研究“人造半妖”的组织。在最近几年中由于人类世界的战争愈演愈烈,军方曾多次向天狐提出援助(主要是请求妖异参与人类战争)都被拒绝。这次事件的原因可以推测为“以人类手段进行某种示威”
重伤清醒过来的天狐,认为“人造的半妖”只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是一种悲哀的存在,以“给予他们慈悲”为名对人造半妖进行抹杀行动。
我是八月三十一日冬至。
小时候,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生火,然后烧水,做饭,打扫庭院。
神社只有我跟婆婆两个人,有一天婆婆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她带了四九。
四九认识字,我找到一些有图画的卷筒,他能念出上面蜗牛爬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我问他为什么看得懂,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是认识。
我问婆婆的很多问题婆婆不告诉我,问四九就知道。
山上的生活很好玩,四九来了以后更好玩,除了婆婆不让我们下山。
山上也有可怕的东西,比如神社里头的祠堂,我看到就不敢靠近,还有小溪尽头的山洞,我好奇进去过一次,里面又黑又冷还找不到路,要是四九没来找我我一定会死在那里。
我不是没想过出去,好几次走到护绳前看外面的山道,然后我回头看,婆婆和四九都不在,后来我就回去了。
我学会了爬树,四九学会了打猎,冬天来之前我们能存到足够食物过冬。我们有种土豆和番薯,每次米快吃完的时候缸里就添了新米,灶台上有时还会放着新鲜蔬菜和糕点,我很开心,那时候没觉得奇怪。
婆婆偶尔出去,我看到她下山,但我总觉得她没离开过,哪怕一个人在树上时也这么觉得。
闻到血我会想吐,没法看着四九剥那些猎物的皮,但他每次打猎我都要跟着,反正拾柴是我的事。
我没见过其他人,感觉也不需要,因为不管我在哪里摔倒和迷路四九总会找到我,有四九在我就能回家。
简单的床,四季轮转的风景,鸟居秋天穿红叶,冬天戴雪,为什么我会觉得那种生活比现在更有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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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先生。”
八月三十一日冬至端着茶碗一言不发,对面的年轻女性朝他微微倾身:“冬至先生?”
冬至回过神来对上她询问的眼神,放下茶碗冲她一笑:“千叶小姐泡的茶太好喝了,我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年轻女子收回视线坐直了身,抿着礼貌的微笑垂下头。
冬至盯住她微红的耳根,他眼里这位容易揣测反应的未婚妻,交叠的双手盖着红字大写的无聊,安静的眉心挂着黑字楷体的方便。
冬至挂起笑脸压低语调:“我有荣幸预约您下个月花火大会的行程吧?”
“我会为您准备最棒的和服。”说完,他便登上了回家的人力车。
庭院里的鹿威接满了水,敲在石头上发出“笃”的一声。冬至摘下帽子递给一旁的仆人:“新招的庭师在哪?”
“安佐濑先生今天没有来。”
冬至解斗篷的手停住了,仆人接着帮他脱。
“明天再叫他过来。”
“明白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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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井上他带去的人是个半妖。”
“真的假的,这已经不止男女通吃了吧。”
“可能半妖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好处,是吧,八月三十一?”
“哦,可能是心意相通吧?我的话只要心意能相通,哪怕对象是一匹马也行啊。”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们哄堂大笑,其中几个人乐不可支地搂住自己身边盛装打扮的同伴,陪在他们身边这些穿着漂亮和服妆容精致的少年,几乎看上去就像美丽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挤满了大量复制粘贴的闪耀的不伦不类。
冬至坐在他们之间举杯示意,他笑着喝酒,继续参与话题,眼神却越过了人群往空气飘去。
车子驶回八月三十一日大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老爷要见安佐濑先生吗。”
“嗯?”
“他现在在茶间等着。”
在仆人伺候下换好浴衣的冬至“啊”了一声,想起昨天确实吩咐过让他不见到自己就不能回去。
拉门拉开的动静吸引了安佐濑,看见有人走进来他连忙正坐行礼。
对方手里提着灯就那样照了过来,安佐濑下意识侧过头抬手挡住过于明亮的火光。
冬至提灯凑近安佐濑,眯起眼从上到下缓缓扫视,又抬起视线仔细审视他的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冬至?”
照着安佐濑整个人的灯光往后退去了,安佐濑也放下手,声音不太确定地又重复了一次:“是冬至么?”
“好久不见了,四九。”冬至冲他笑,给了安佐濑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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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汤味道好怪。”
“这是咖啡。”
“笑?为什么?”
“拍照片。”
“剧院?”
“今晚有新节目,我们去看。先给你买点新衣服。”
“那个,”安佐濑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群,停下脚步,“庭院怎么办。”
人行道旁的商店玻璃反射出冬至的身影,他也停住脚回过头。
“结婚以后我就是下任家主,你的工作由我安排。”冬至笑着对安佐濑说道,“现在你要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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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就安排麻布幸村可以吗?”
“可以,跟四九说吧。”
“老爷您约的千叶小姐看戏吃晚饭。”
冬至皱眉张嘴看向仆人:“该死,我把这事忘了。”
“要取消预约么?”
冬至两手用力一扯外套领子:“不用。”
街上摇曳的灯光像一群游来游去的小丑鱼穿插在行人间,金发男人陪同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子走过两侧站满店铺的人行道。
“今天谢谢您了。”
“哪里,我才是要感谢妳给我的夜晚增添光彩……”冬至话说到一半笑容僵在脸上。
安佐濑抱着树丛那么大的花束跟一个高大的绅士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走进千叶身后的街角。
“失陪一下。”冬至盖上礼帽从她身侧跑了出来。
街上的风景从视野里奔跑而过,人们的惊呼声把冬至拉进下一个转角。
聚拢的人群围着纷纷落落的花瓣在街道中旋转成一个圈,冬至摘下帽子走进去,从里面拾起一条围巾。
冬至把四九的围巾丢到卧室茶桌前,一手拎着清酒瓶子给自己满杯,报纸和资料散乱地铺在周围。
一口干了杯中物,冬至皱眉瞪着眼前几份关于人忽然消失后又出现的旧报导。
“神隐吗,还以为这种事最近都绝迹了。”把空杯子放在一则标题“狐狸请客?”的杂志文章旁,冬至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杯沿,“会回来的吧。不,他必须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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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左眼好痛,睁不开,好像烧热的木柴从我的大脑里刺穿过去一样,痛得看其它东西都像蒙了层雾似的模糊不清。
一些画面和声音不断交替闪回,我感觉像坐在黑暗里看坏掉的有声电影片段。
我看到四九担心的脸,还有断掉的护绳,我听到四九问我怎么了,我看到四九他…看起来非常年轻?
我看到断掉的注连绳从大榕树之间挂下来,四九叫我等他,他离开以后我看到洞穴的石壁和地上的泥土。
我看到山道远处有些人影在晃动,落叶铺满了山头,我眼前钻出来一个黑影,比手画脚嚷嚷着头发,看这头发。
更多的黑影跑出来,喊叫着找到了找到少爷了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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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躺在被窝里,抬起手盯着掌心,然后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又揉了揉左眼。
拉门拉开一条缝,仆人的声音跟在挤进卧房的阳光后面说道:“老爷,安佐濑先生找到了。”
鹿威跑在庭石上方接着水,冬至走进和室,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甜味,像是花香。
冬至走到熟睡中的安佐濑旁边,皱眉说:“臭死了,去拿香烛来。”
仆人端着茶走进来,收走了一人份的餐具。
冬至拿掉嘴里的烟管,表情跟刚进帝都铁路车站那时的安佐濑一样:“你见到妖怪了?”
披着外套坐在褥子上的安佐濑放下茶碗:“嗯。”
“有这样的事啊,那你们说了什么。”
“我就问了跟我有关的妖怪的事情,他们说那妖怪叫朝濑。”
“等等,你说什么。”
“我问了他们妖怪的事情…”
“不,你说他叫什么。”
“朝濑。”
冬至起身拉开拉门,往外头左右环顾,重新把门拉严实:“四九,你以后别查这件事了。”
“为什么?”
“还有也别再和那些妖怪来往。”
“但是我……”
茶碗啪地打翻在榻榻米上,冬至拽起安佐濑的衣领恶狠狠瞪住他:“你是我的庭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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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为零的打卡 内容也流水账 感觉好耻啊
弄成这样的局面对不起安佐濑
只是要推动一下情节 请把这个看作助攻
对第一人称说不清楚的地方补充点说明
冬至小时候的记忆跟实际情况有出入,提到的婆婆就是狐巫女,为什么这样大概是法术影响
家里人来带走冬至的那天打破狐狸结界时弄瞎了他的眼
打算过两天再修一修,两行“---”之间本来打算再写一些在道场发生的事情的……
各种提到的地方如果有OOC的话请随意敲打我修改!!!(先行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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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尾巴上的天气还带有几分夏天余留下来的热,阳光好像水一样不要钱地洒在每一个行人的身上,风吹过窗外的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雨宫透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她乐呵呵地打招呼;“小透啊,又去宇都宫道场吗?”
“被您猜到啦,”他伸手搀扶了颤巍巍的老太太一把,“剑道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呢。”
“有心锻炼身体是好事,年轻人嘛,就是应该有点活力!要坚持啊,不可以三分钟热度。”老太太拍拍他的肩膀,唠唠叨叨。
他听话地点头称是。
老太太慢悠悠地踱步远去,一番悠闲的神态。他目送她走进了自己的房子,才转头继续赶路。
这两个月他经常出没于宇都宫道场。
表面上的理由是突然对剑道感兴趣,所以去那里学习,但真实原因其实和前两个月闹得附近人心惶惶的“妖怪杀人事件”有关。
那段时间附近发生了好几起半夜孤身行走的人在小巷中离奇死去的事件,尸体上没有留下任何伤口,却反常地在盛夏里布满了冰霜。
虽然按照警方调查的说法,还不能确定这是妖怪干的,但雨宫透认为这就是,而且还相当固执地决定要去抓那个妖怪。
而宇都宫道场的少爷宇都宫透,是雨宫透所知道的唯一遇到那妖怪后还活了下来的人。
虽然宇都宫透称自己不记得妖怪的长相,但雨宫透觉得他可能只是不想和一个第一印象很糟糕的陌生人谈论这个话题。况且就算他是真的忘记了,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也可能会想起来。
而且,作为唯一一个下手失败的对象,那个妖怪也许会再次接近宇都宫透,如果接近他就能保护目击者并守株待兔。
因此雨宫透得出了结论——为了能抓到那个妖怪,他得和这位目击者搞好关系。
他还考虑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无论是要抓到妖怪还是要从妖怪手里保护什么人,仅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都是不够的。
当七月的舞会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意犹未尽的参与者们时,雨宫透还除了目击者的姓名是宇都宫透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好在宇都宫道场在这一带还算有名,他在邻里间打听了一下,就有好心的婆婆就告诉他这个地方的地址。
所以当宇都宫小少爷休息了一段时间,调整好由于自己确认了某件事情而波动的心理状态,重新回到道场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家的道场里多了两个新人,其中一个还是熟面孔。
他神情微妙地询问另一位剑道老师:“这两位是……?”
“啊我来给你介绍,他们是透老师你休息期间来的新学生!!虽然没有武术基础,对剑道也了解不多,却依然对剑道有兴趣,有一颗热爱剑道的心,乐于来道场了解,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多见了……”几原老师兴奋地喋喋不休。
雨宫透看着宇都宫微妙的表情,就觉得自己这几天没白来。他笑眯眯地向宇都宫透举起一只手挥了挥,话尾的音调因为心情好而微微地上扬:“透老师好。”
对面一瞬间露出了仿佛见了鬼的表情。
雨宫透心里觉得挺有意思,表面上却仿佛真的初次见面一样恭恭敬敬地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雨宫透,希望能学习正统的剑道,还请老师多多指教。”
宇都宫看起来有点不爽,但他揉了揉太阳穴后很快恢复了有些疏离的普通陌生状态,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黑发青年:“……那么这位是?”
这位是重点。
雨宫透收起了一些笑容露出严肃的神情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他听说这里有一家厉害的道场之后也一直非常想来见习一下,正好我对剑道也产生了兴趣,所以我们就一起来报名了。”
“我叫红莲那落迦,是透先……咳,是雨宫先生的好友。”那落迦轻咳两声,看起来不太自在。
宇都宫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像是被雨宫透硬拖来凑数的。
而事实上,红莲那落迦也确实是被雨宫透拖来的。
那落迦是零式成员,众所周知,零式是军队,并不负责查案。不过那落迦是雨宫透经手改造的人造半妖之一,平时工作上和雨宫透的关系比较近,双方遇到事情也时常会互相搭把手,所以雨宫透就把那落迦拖到宇都宫道场来一起当学徒,把保护目击者这件事拜托给了他。
“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几原老师告辞离开后,宇都宫透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不记得那个妖怪的长相。”
“透老师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雨宫闻言摆摆手,一脸真诚地说道,“我真的只是来学习剑道的。”
“哦……是吗。”
宇都宫透从一旁的人手中接过头盔缓缓戴上,雨宫透能从头盔面部的护条间隙看到那双漆黑而澄澈的眼眸,“既然是来学习剑道的,那就来切磋一场吧。”
“好啊!”雨宫透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这场对战也就像他的这个回答一样爽快地结束了。
虽然宇都宫透没有做出任何违反规则的穷追猛打行为,但雨宫还是被打得落花流水。他落败的速度几乎让那落迦都有些吃惊。
雨宫透自己倒十分淡定,他一开始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虽然他比宇都宫高,但由于没有掌握战斗技巧,更重要的是他身体协调能力向来很差劲,失败可以说是必然的。正是因为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他才要带上那落迦,保证这次接近证人的行动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以上这些,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在随后的这两个月里,雨宫透一到SPST的休息日就带着那落迦去宇都宫道场,然而——无论是和谁切磋——雨宫透每次都是输的那个。红莲那落迦的情况就好多了,虽然他也刚刚开始接触剑道,但是他在加入零式之前就当过军人,战斗本能可说是根深蒂固地驻扎在了他的身体里。
虽然一直被打输,调查妖怪的事情暂时也没什么进展,但也许是适量的运动有助于心胸疏阔,雨宫透觉得很久都没有那么开心了。
他此时还没有想到一件事,虽然他其实早就经历过,但此时已经被忘记的一件事情……
“当黑暗来临之前,总是会有一星两点虚假的荧光给人造成幸福的假象。”
曾经有一个声音这般向他述说。
当他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旁边有一个小女孩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那孩子站在被阴影笼罩的街角里,穿着紫藤花纹样的精致和服,白色的长发服帖地垂在脸颊两侧。
那个小孩子看起来有点面熟,他把视线移到附近的建筑上,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后想起,前几天曾经看到她和邻居家那个老太太待在一起,当时好像也在盯着他看来着。他不擅长分辨小孩子的年龄,不过他觉得她大概刚过十岁吧。
也许是老太太的亲戚,虽然他记得老太太只有一个孙子……
“Tooru。”
啊,开口叫他了。
雨宫透困惑地停住脚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个喊他的声音格外耳熟,听起来还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找我吗?”他倒走了几步,蹲在女孩面前放柔语气问道。
可能是会让他想到结花的缘故,他对小女孩总是比较和善。
“你最近有危险。”她说。
“哈?”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雨宫透愣了一下,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话当真。虽然只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恶作剧的可能性很大,但“最近可能会遇到危险”这件事本身却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你是谁?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做出相信的样子向小女孩发问。
面前的孩子却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雨宫透以为她是没听懂,换了一个方式又问了一次。
她开了口,声音却轻得几乎要被风吹走:“我……听到那个人说……”
“说了什么?”声音也太轻了。
“她说,‘目标是Kiryu Tooru’。”
“……”
“快点逃走,你有危……”
女孩的话被一阵笑声打断了。
雨宫透一开始还试图隐藏这突如其来不合时宜的大笑,他用手捂住了脸,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他张了张嘴巴,但是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是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到最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目标不是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雨宫透,而是十五年前的桐生彻。
桐生彻的家人已经一个也不剩了,而他在那之后就更改了自己的名字,如今在这世上会管他叫桐生彻的存在已经只剩下一个。
多么明显呀……那家伙终于要来找他了吗?逃走?不,这一刻他已经等了那么那么久,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刻离开?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女孩的脖子。
“你是妖异。”
她没有否认。
“你让她来吧,最好现在就来……”他咬着牙关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阻止不了……”女孩流露出一丝波动的神情,她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怪力,硬生生掰开了雨宫透的手,眼神有些恍惚。
“我不……”她的声音还是很轻,却又仿佛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抗争一般颤抖着。
在雨宫透想开口询问的同时,她后退两步,飞快地转身向着道路的另一端跑走了。
雨宫透双手插在兜里,并没有想追上去的意思,大约站了半分钟左右,他准备继续去宇都宫道场的时候,却突然头痛欲裂。
“怎么回事”的想法一闪而过,他眼前一黑就昏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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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清晨的雨露总是衬得花朵格外娇艳逼人,西野结花在采完草药之后又在山涧逗留了片刻,欣赏完了这些平时看不到的景色,才往城里走去。
现在的天才蒙蒙亮,即使是平日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也空无一人,她哼唱着小曲提着装着草药的篮子轻快地蹦跶了两下。要是被父亲看见她这样走路,肯定又会说她不成熟了,她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反正现在不会有人看到。
“大姐姐~”
咦什么?原来有人吗?
她稍显慌乱地回头,担心着刚才像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举动是不是全被看到了。
背后喊她的人是一个小女孩,穿着打扮像七五三节的人偶一样精致漂亮,笑容也甜甜的。
“是在喊我吗?”结花眨了眨眼睛。
“是呀~姐姐你知道这里附近哪里有卖花的店吗?”
结花知道隔壁那条街上有一家,但是这会儿店还没开门呢。
“没关系呀,姐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在哪,这样下次我就能自己去啦~”
因为不是什么奇怪或者麻烦的要求,结花就答应下来,同时又有点好奇:“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为什么要自己去买花呢?没有佣人吗?”
“有呀!”虽然小女孩喊结花带路,但不知怎么回事她一直拉着结花的手走在结花的前面,“但是因为想给重要的人送花,所以想亲自去买~”
“原来是这样……”结花夸赞道,“真是好孩子呢。等等,应该走这边。”
“咦,要去隔壁街的话难道不是从这里走更近吗?”小女孩一派天真地仰起头。
话是没错啦,可是走大路比较明亮开阔吧?
“姐姐——就走这边嘛,我腿好酸啊不想绕远路嘛——”
一个长得可爱的小孩子撒起娇来实在是杀伤力巨大,本来就心软的结花被她说动,叹口气答应了:“那好吧。”
“姐姐最好了~”
小女孩撒欢儿地跑了出去,结花有点担心地跟上,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了小巷子里。
在结花进入巷子里的瞬间,她的视线被漆黑笼罩了,头上朦朦胧胧的清晨光线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她张开嘴巴,却听不见自己发出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装着草药的竹篮从半空中落下,与地面相撞的响声消逝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
太阳终于冒出了脑袋,第一缕阳光照向竹篮上凝着的露水,反射出熠熠的光芒。
随后,冰霜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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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是个糟糕的月份,雨宫透想道。
从月初开始,零式的成员中就不断有人失踪。为了这些事情,所里紧急开会,讨论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他没有空闲再去插手冰霜妖怪的事情,那天管他叫“桐生彻”的小孩子也没有再出现过,自己最近也没有遭到什么攻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到了头疼。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雨宫先生的电话——啊抱歉,不是礼治先生的,是透先生的电话!”
找他的电话?谁会打电话来研究所找他?
他倒是给西野老师留过,只告诉他是工作单位的电话,没有细说。难道是老师有什么事情?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电话台旁,从话筒那边传来的果然是老师的声音。
“是,我是小透,好久没有去老师府上叨扰了……您说什么?”
雨宫透呆滞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耳边只余下“嘟嘟”的回音,他猛地扣上电话冲了出去。
“哎哎雨宫你去哪?还有工作呢?”
他像是没有听见。
他飞快地跑着,撞到人也仿佛毫无知觉,耳边回响着刚才西野老师所说的话。
“结花失踪了,只找到她的竹篮,上面结着一层冰。小透啊……你说会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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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结花是失踪状态,为了不增加企划组工作量这篇就先不响应了。给结花的失踪在剧情里解释了一下,我感觉写两个萌萌的妹子对话好开心,虽然是拐骗ry
问:为什么红莲那落迦在道场的时候会更正一下对雨宫透的称呼啊?
答:因为SPST有两个姓雨宫的,私设为了防止搞错那落迦平时会以“透先生”称呼雨宫透,但是在道场的时候面前两个都叫透,所以他改口叫雨宫了【雨宫透迫真撞名撞姓OTZ
问:最后结花失踪是之前那一系列事件的凶手干的吗?
答:不是,是别的妖异模仿作案。
1、
从最后一丝光线离开眼前的时候起,究竟过了几天呢?
刚摔下来时每移动一下都会疼的感觉,胃里因为没有东西吃而绞痛不已的感觉,听到黑暗中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脚步声的恐惧感觉,全都渐渐减弱了。
迷迷糊糊地,脑海中只剩下一件事。
——渴。
好渴,想喝水,给我水。
喉咙早已发不出声音,被一团粘糊糊、带着腥甜气味的东西堵住,既无法吐出也无法下咽,每次呼吸都像有炭火在喉咙里灼烧,不得已只能蜷缩起身体,抑制呼吸,尽量减少活动,不去想外面发生的事情。
——灾厄已经过去了吧。
——已经不会有人生病死亡了吧。
——从房屋之间的石板下面、从田埂之间流过的水,已经重新变得清澈透明,带着凉气和甜丝丝的味道了吧。
逐渐变得模糊的意识中,竟然又出现了汩汩的水声。
啊啊,好想喝水啊。
周围满是尘埃,空气中带着烧焦的土味,近在咫尺的同伴一直静静躺着,一点声音也没有,想来也没办法帮助自己。她觉得身体像被扔在沙滩上的鱼,水分在太阳下一点一点地流失,就连流泪都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对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努力移动身体一侧的手臂。
先是触摸到变成沾满泥土的碎布片的短褂下摆,然后是腰的一侧,然后是腹部,然后是胸口。
自己的身躯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成了被破布和干枯的皮肤包裹的骨骸。
她翻转手腕,在黑暗中辨认变得松弛干瘪的皮肤,以及皮肤下面埋藏着的细细凸起。
——这里,不是还有水吗。
2、
“又过了不知多久,这地方的陶器越来越出名。就算是和本地制陶世家完全没有联系的人,也有不少慕名而来,在树木稀疏的山坡北侧修建窑洞和作坊,学习制陶手艺。
然而山脚下的窑户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成形的的陶器上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裂纹,有时青黑底色中间会出现一抹鲜红,像水滴注入河流一样,顺着陶器表面慢慢流淌。”
终于有一天,某个窑工搭建天井时挖到了一口枯井,心想下面会不会埋着什么东西,于是喊人来搬开碎石,却发现下面隐藏着意料之外的巨大空间。
问了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家族才知道,以前这里的村子因为疫病,三成传染上的村人都被驱赶进山谷尽头的一个洞穴。
随后有人引燃埋藏在附近山石下面的火药,让碎石堵住了洞口。”
窗外沙沙的雨声单调而催人入眠,屋檐下的雨珠从瓦片的缝隙之间倾泻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树叶和青草在布满阴云的天空下微微发光,仿佛连绿色都要融化在水里。
——如果是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觉得口渴了吧?
“井中白骨化身妖异,以怪异的姿态传达生前无法完成的遗愿,或者挥之不去的怨恨。但掠夺别人、践踏别人,或者牺牲一部分人以保全自己的故事却是真实存在、反复上演的。在这些传说里,被擅自判断是否有生存下去的价值,或者因为是弱者就被推向绝路,变成亡骸的人,是否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呢?”
好像不早了,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苍海顿了顿,放下笔站起来,打算到走廊上把店铺外侧的灯打开。
雨水在玻璃上形成小小的涓流,外面的景色也暧昧不清,就在这时,走廊外侧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轻轻叩门的声音。
这种天气还会有客人吗?还是哪个随性的朋友登门拜访?古董店老板用到达玄关的短短时间挨个想象了可能会出现在门外的人选,可开门之后,却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站在房檐下台阶上的是一位少女,看上去在雨里走了很久,银色的发梢不断往下滴水,衣服也几乎湿透了,木屐下面形成一团小小的水洼。
“那个……”
对方的身体好像在微微打颤,似乎不敢抬头,勉强用额发遮着失去眼珠的眼眶。
“对不起,能不能……”
她摇摇晃晃地,用迟疑的口气发出微弱的声音。
“给我一点水呢……”
话还没说完,她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向后仰倒。苍海伸手去拉,却感到对方左臂的和服衣袖下面,有种异常的感觉。
——哎呀,这也太巧了吧。
紧紧握住那以常人来说太过细瘦的手腕时,他回头瞥了瞥背后狭长的空间,好像有某种活着的东西蛰伏在那后面,让“应该到这里来”的人被什么吸引着,靠近这个地方。
3、
少女显然是最近才“半妖化”的狂骨半妖,她身体发烫,额头和后颈却没出一点汗,烧得十分严重,虽然喝过水之后勉强算是入睡了,但是一直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口中还喃喃着听不清的梦话。
苍海不知道这只是普通的疾病,还是由于半妖化引起的不良反应。除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雅致和服,以及绣着姓氏“若江”的零钱包,她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一时无法通知她的家人,只能暂时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幸好市郊有家叫做竹久堂的药铺,离这里不远,能看得出,那里经常有半妖、甚至妖异出入,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去那儿求助似乎成了再好不过的选择。
到达药铺的时候,店里静悄悄的,门廊里斜靠着一把收起来的伞,上面的水珠几乎已经干了,只在伞下面留下一圈雨水痕迹。
苍海把自己的伞放在那把伞旁边,朝店铺柜台望去,平时看店的婆婆不在,房间里只坐着个身材颀长,头发束在脑后的青年。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转过头微微眯起眼睛,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房间里同样光线昏暗,还飘荡着因为潮湿而变得浓重的汉方药的气味,但因为他的存在,丝毫没有沉重凝滞的感觉。眼角和眉间有着红色面纹的青年长长的银发,仿佛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清净起来。
“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话,那声音中却有种奇妙的、让人稳定下来的安宁感觉。
——半妖?野干?稻荷?
——应该是稻荷妖异吧。
苍海向他说明病人的事情,自称叫做“东风”的“青年”思考了一下,决定去看看病人的情况,他从靠墙的药柜里抓了几味药,用纸包着,塞进放在柜台上的木箱,背起来跟随苍海出了门。
4、
“病人没有大碍,只是一般的风寒感冒,好好休息按时服药,这些药材用不完就能痊愈的。”
检查了狂骨少女的情况之后,东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临走时,他俯下身摸了摸少女的额头,看到空空的眼眶里面放着的,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花朵时,似乎因为这个孩子气的举动而露出了微笑。
“……她现在,正在因为自己身体产生变化的事情感到害怕吧。请不要让她感到不安。”
苍海向东风致谢,对方婉拒了额外的诊费,留下刚才带来的几样药材和写在纸条上的服用方法就离开了。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但稻荷大夫平和悠然的神情好像走在晴朗的天空下一样。
让人觉得惊奇的是,狂骨少女从东风走后,脸色就缓和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平顺起来,身体的温度似乎也没那么高了。
苍海看到,放在她右眼眼眶中的花朵,竟然从刚刚有点枯萎的状态,重新变得挺拔艳丽起来。
如果是走失的话,果然还是想办法通知她的家人比较妥当,苍海站起来,正在思考如何联系熟人打听一下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轻轻的惊呼。
狂骨少女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被惊醒了,她花了片刻确认周围的情况,接着转向苍海。
“谢谢……谢谢您照顾我,不过……”
她不安地环视四周,似乎看出了主人的意图。
“请不要联系我家里。”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苍海坐下来,尽量用耐心平和的语气和她聊天,试图向她提问,不过,到最后也只得到狂骨半妖的女孩叫做“若江悠芙”,住在城市另一端这样简单的情况而已。
因为半妖或妖异化无法被他人接受,或者为自己招致危险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苍海考虑了片刻,决定让若江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总之先安心休息,争取尽快恢复健康,这么安慰了总是用袖子牢牢遮住左手的少女之后,苍海打算让她再睡一会儿。
但是在他拉开拉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稍稍提高的声音。
“……秋叶先生,病好以后,我能在您这里打工吗?”
5、
“我在的时候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假如临时有事出去,就拜托若江君了。”
“好……好的。”
“客人很少,可能会有点无聊……不过也不必整天都待在店里,想要出去的话记得锁好门。”
“是。”
“有时会有奇怪的家伙来,倒是都没有恶意,一般都会事先和我约好,假如有突然登门拜访的,按照平常的方式应对就可以了。如果有处理不了的就记下来,等我回来告诉我就好。”
“嗯。”
少女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书籍,一边小心翼翼地抓着扶手从地下室的台阶上返回大厅。
“真的没问题吗?”
“诶?”
苍海看着紧紧盯住橱柜角落的人偶的少女。
“这里的气氛,是不是不太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不……不会,这里……”
若江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选择合适的措辞。
“有很多东西,好像也有很多回忆,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对待它们,不过……”
她紧紧握着自己已经变成骨骸的左手腕,终于抬头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您放心把工作交给我,我一定会努力,也会尽快习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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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很短,考虑一下还是先发再改,感谢两位借用人设!性格把握的可能有不准确的地方,如有OOC和BUG请大力戳
*后续可能多次AT,多有打扰,不好意思
*欢迎找打工小妹玩,人际缓冲的任务就交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