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进行中 时间:5月16日-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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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年法案】之后的三十余年之后,发生了【天狐暗杀事件】,虽然是以失败告终,但暴露出了一个军方研究“人造半妖”的组织。在最近几年中由于人类世界的战争愈演愈烈,军方曾多次向天狐提出援助(主要是请求妖异参与人类战争)都被拒绝。这次事件的原因可以推测为“以人类手段进行某种示威”
重伤清醒过来的天狐,认为“人造的半妖”只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是一种悲哀的存在,以“给予他们慈悲”为名对人造半妖进行抹杀行动。
仍旧是日常,初章前的前置剧情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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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里家新增的食客第一次同家主人对话,是在她住进宅子后的第五天。
在此之前,有那么一两天夕颜同球球甚至忘记了她的存在,看起来应该是妖异的少女似乎十分怕生,整日将自己关在走廊尽头的客房中,不发出一点声响。
夕颜索性也不去管她。【家里也不少这一张床,不差这一口饭,随她去吧。】她神色淡淡,提笔在稿纸上不急不慢的写了几笔,连头也不回。
猫又的半妖球球抖了抖耳朵,也学着大小姐的样子不再关心,每日照常做着自己的工作,这样两天下来,倒是发现了些有趣的变化。
“看起来倒也不是完全没在活动嘛,那孩子。”
球球拎着一颗被冻得晶莹剔透的白菜向夕颜汇报,“窖里采购来储藏的蔬菜和肉类全都被这样冻起来了……意外的还挺有用的嘛,这下倒是不用担心菜在吃完之前就坏掉啦!”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后的两条尾巴自得的甩了甩,过了一会,又有些疑惑起来。
“不过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关注到这种事情的人啊……到底是怎么想到这样做的?”
夕颜的笔尖顿了顿,她略微泛起一丝笑意,很快又将之压了下去,平淡的回应道:【大概是我们之前谈论的时候被听到了吧。】
事实似乎确实如此。这位从树林中被捡回来的小小姐大约是趁着宅中的主人和住客都睡下后偷偷出来活动,家里的宠物猫芝麻找到了新的玩伴,而最让人感到好笑的则是在某一天早晨一觉醒来,夕颜和球球发现自家的餐桌上出现了两大碗碎冰,旁边还摆着小汤勺,一副请君品尝的模样。
球球率先打了个寒颤,哆嗦了一下。
“这是……给我们吃的吗?刨冰?”她拿起勺子舀起碎碎的冰沙凑近看了看,伸出舌尖稍稍舔了舔,然后立刻露出了透心凉的表情抿了抿嘴,“不行不行不行,不愧是初春吃冰还是太刺激了……”
家主人微微一笑,刚想写些什么,就听到屋外传来细小的杂音。她偏头看去,只见房门处隐约露出了一角白色,或许是片刻没有听到屋内两人的声音,白色布角动了动,两只小手扒上门框,颤悠悠的自木门后探出一个顶着白缎的脑袋来。
雪女小心翼翼的探出小半张脸,眨着眼睛悄悄窥视着两个半妖的反应。没料到自己一出现就遭到了两人齐刷刷的注视,她惊得一抖,迅速缩了回去,待到同夕颜面面相觑的球球上前拉开门去看时,廊下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空气莫名的有些冰冷,昭示着方才的女孩并非幻觉。
过了这么几天,不管是夕颜还是球球,对于新房客的这种性格都已经相当熟悉了。
也因此,当冰蓝发色的小姑娘轻轻叩响书斋的门,用细细小小的音量轻声唤:“请问……”时,一贯淡然的志怪小说家也不禁停下了笔,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家这个神秘的住客。
轻轻带上了门的雪女仍旧还是几天前在林中的那身打扮,洁白的单衣似乎连一片灰尘也未曾沾染,她将之前垫在身下的白色布锻披在身上,像是警戒着的小动物一样抿着嘴小步向夕颜走来。
在安静的注视着自己的女性面前稍稍踌躇了片刻,雪女终于下定了决心,提高音量开了口。
“这几天非常感谢!夕颜……小姐?”
她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她印象中家主人被唤的名字,在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点头之后,有些急迫的睁大双眼向前倾了倾身。
“虽然夕颜小姐看起来像是人类,但实际上也是妖异对吗?还有那位猫又小姐也是……请、请问……我们这样的妖异要怎么在人类之中生活下去呢?!”
*
华藏阁 明比谷从店里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他打工的店家是一间规模不算大的和果子店,主要卖些日式小点心,很偶尔也会做些时下流行的西点贩卖。雇佣他的正是出资开业的店主本人,但对方却很少出现在店里——不,倒也不能说是这样。单说在店里出现吃吃喝喝的情况,在明比谷的记忆中倒是很不少,但要说到店面的运营打理,这一位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甩手掌柜,偶尔被他逮住对账,也会全程摆出一张‘我是谁我在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脸,傻笑着声称自己‘老年痴呆’。
说是老年是没错,可痴呆百分百是胡说的。自明比谷有记忆起,这只名叫卯月的狐狸就时常出现在他的周围,有时是堂堂正正的登门造访,有时又会悄悄爬上侧面的大树,踩着树枝翻到阳台上笑眯眯的敲敲明比谷房间的窗户,带着他到处玩耍。
虽然对方是不同于人类,被称作妖异的存在,卯月本人在华藏阁家也从不掩饰这一点,但不论是明比谷的父母还是他本人,都从未在意过这一点。
等到明比谷逐渐发生异变变回半妖,因为加入无铭会的事情和家人产生分歧而从家里逃出来时,无处可去在街上闲逛的他,最先想到的还是这个十数年分毫未变,现在已看起来比18、9岁的他还要年幼上一些的狐狸爷爷。
而二话不说便收留了他的卯月,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将他带到了现在的这家店中。
小望月和果子店,这是之后由明比谷所起的新店名。
“不过之前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店名的?”
“啊哈哈,这个嘛,可能是因为交友不慎……不,没什么,别在意啦。”
软绵绵的白发狐狸眯着眼睛笑起来,“现在不是很好吗?如果还需要资金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就交给你啦。”
这么说着,卯月果然不再多管店里的运营,只留下一个明比谷,每天为了生意而烦神。
断断续续经营了近一年,虽说最初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但小望月最近的生意也开始变得很不错起来,明比谷多少也对这家店投入了相当的感情。因此最近越发对于现在这种自己一刻都不能离开的状态感到忧虑起来。
连偶尔有事中途外出,或是像今天这样进货的日子,都因人手不足而只能选择暂时关店歇业,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寻思招募新店员的问题。
小望月和果子店的店员注定要比寻常店铺要更难招募一些,原因无他,作为店里唯一的看板,明比谷虽说在客人中人气相当不错,但他那无法隐藏的半妖特征以及时常出现在店中的半妖客人们,都成为了店员招聘时无法忽视的障碍。
明比谷自己也很清楚,并非是讨厌或是害怕之类浓烈的情绪,不过只是正常普通的人类与他们这样的‘异类’之间若有若无的小小隔阂,总有许多人并不认为自己排斥妖异或半妖,但只要与其同处一室,就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拘谨,说不出的不自在。
这是十分正常的,明比谷在为这说不出口的隔阂而稍感刺痛的同时,心中也满是理解,从没有丝毫责怪。
没错。他偶尔会想,或许正因为他完全理解这一切,所以才会更觉悲哀。那是从未说出口的,无法说出口的,越是被理智束缚,就越是无法言语。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好运的招到一个半妖做店员——不,或者索性是愿意来打工的妖异也可以啊——
这么没边际的胡思乱想着,明比谷带着买来的各种材料往回走,刚刚走到店门附近,就看到一个浅色长发的少女站在那里,有些出神的看着贴在门边的招工启示。
对方身量不高,微微仰着头注视着招聘的信息,脸上毫无遮掩的流露出了满满的踌躇与胆怯,眉头似乎不自觉的微微颦起。
站在不远处稍稍愣了愣,小望月的店员加半个主人——目前逃家中的华藏阁 明比谷眼光微闪,他二话不说,快步迎了上去。
——好不容易突然蹦出了个有望成为未来店员(预备)的姑娘,怎么说也不能让对方跑了呀!
*
“刚刚怎么好像看到那个姑娘从院子外面进来了?是我的幻觉吗?”
晚上打扫房间的时候,半妖球球突然这样对坐在书桌前阅读的夕颜说道。
她指的当然是住在家里的那只雪女。仔细想想看的话,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想要称呼的时候也只能用一些模糊的代称……幸好夕颜完全理解了她想说的意思。
【不是的。】
小说家在纸上写起来,【好像是打算要努力挣钱的样子,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她想了一想,继续写道:【对了,她的名字叫做早幸。之前有来找我谈过,似乎一直把我们也当做了妖异,所以来拜托我告诉她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诀窍……得知我们原本就是人类之后非常吃惊,吓得差点哭起来^_^】
“啊哈哈哈是吗……”
盯着月见里大小姐的最后一个表情,猫又的半妖直觉的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过她很快就将之放到一边,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哦哦那么这个早幸果然和猜测一样是雪女吗?说来最近关于妖异的话题的确是又变多了……这些家伙都在干些什么啦。”
她动了动耳朵,托着下巴看向夕颜。
“她的那个问题,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诀窍……大小姐是怎么回答的?”
对于她的疑问,家主人面不改色,毫无犹豫的下笔写到——
【当然是要有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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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的剧情还是没写完……算了还是下章继续吧((
眼见企划的角色越来越多,我还是悲伤的单身狗……心里苦,只能努力跑前置剧情。(打工同事小明已经是个脱团的叛徒了,让我们举起手中的火把ry
还没CP的朋友们不约起来吗时间不多了!(愤怒捶桌.jpg
(一)
——呐,秀良。
——你还能看到吗?
——红色,是多么美丽啊……
他屏住呼吸,从木板缝隙向外望去。
屋子里非常安静。
月光穿透过玻璃,照射在了屋内唯一站立着的、少女模样的“什么”脸上。
她的双目隐藏在黑暗中,惨白的嘴唇暴露在月光下,微微上挑。
然后,她的脸转向了他的藏身之处。
——小彻(Tooru chan)?
话语炸响在耳边,猩红袭来。
微蓝的天空中降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白墙上探出几抹清廖的翠色。
零式军队的展示性游行已经结束,自此日起,作为军方特殊部队研究部门的成员也不再需要保密,可被允许向周围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雨宫透撑着藏青色的雨伞走在小路上,心中却依然盘算着实验中的种种数据细节,无心享受这实验开展以来难得的闲暇时间。不一会儿,他的身后传来了踏着雨水的脚步声。
“透君,准备回研究所了吗?”
出声叫住他的人是一个戴着圆眼镜的青年,有着温软的神情和声音。
“啊……你猜呢?”雨宫透闭了闭眼睛,一直挂着爽朗笑颜的嘴角浅浅勾起,却显出几分和这雨同样凉薄的感觉。
眼镜青年名叫佐佐木天心,是他在研究部门的同事,同时也是他的国中同学。
佐佐木听到他的话表情有点纠结,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嗯……看你现在走的方向,不是研究所。”
明明认识很多年了、却依然不擅长应对他的怪脾气的佐佐木让他觉得有点好玩,不过也没有多卖关子。
“是啊,我准备今天回……”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突兀地戛然而止。
佐佐木奇怪地回头去看,只看到雨宫透快步向着前面的拐角处冲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你跑慢点啊……”他一边追上去,一边奇怪地向后张望。
后面也没什么东西在追赶啊。
漆黑,漆黑,漆黑。
雨宫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漆黑的影子。
即使上一次见面已是在十五年前,他也知道自己绝不会认错。
那个月夜在这十五年里他从未敢有一丝忘怀,记忆折磨着他的睡梦,让他无数次从冷汗中醒来,午夜梦回时清晰得恍若一切就发生在昨日。
寒意模糊了他的大脑,冰冷笼罩了他的双眼,四周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仿若无物。只要能够撕碎那个影子……
然而,脚下突然一空,他整个人向前方摔下去,重重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他忍着痛爬起来,想要继续跑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啊?”佐佐木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防止他再乱跑。
“……我发现它了,我发现它了!!我要去杀了它!!!你放开我!!”雨宫透挣脱开想冲出去,左脚踝关节处却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说什么?”
看来是追不上了。
他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用仍然飘忽的视线环顾四周,四周有些路人被他的大喊大叫吸引了视线,奇怪地打量着他。
他动了动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那个漆黑的妖怪。”
(二)
四月的雨,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雨宫透在连日的晴天里提上一盒从店里买的精致糕点,来到了一栋屋前,轻轻叩响了门。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随着“喀拉”一声,木门被推开,来开门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
“西野老师!”雨宫透笑着冲他打了招呼。
“原来是小透啊,我昨天看日历的时候还想着,说你差不多该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西野老师和蔼地招呼他进去。
十五年前,雨宫透的全部亲人于一夜之间被妖怪全数杀死,唯有年仅九岁的他被发现时还留有一口气。在无依无靠的他几乎流落街头时,多亏得到好心的西野老师帮助让他继续上学,又教给他许多药理方面的知识,使雨宫透得到了刻苦学习的机会。
可以说,西野老师对他而言是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的恩人。因此每年他都会来探望老师。
如今城市里有许多房子采取了西洋建筑的风格,但是西野老师的房子依然是传统结构的木屋。
雨宫透在榻榻米上坐下后,抿了一口茶,清香入口,忍不住赞颂一番,又左右张望了起来。
“小结花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结花是老师的女儿,以往来老师家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娇小的身形穿梭在走廊上帮她的父亲端茶。是个活泼的好孩子。
提到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西野老师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今天你来得早,她大概还在从森林回来的路上吧。我家结花啊,会帮大人做事了!最近去采集草药的事情都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上,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我放心!哪像那个臭小子,说离家就离家,连封信都不写回来!”
说到自己那个离家出走去学西医的儿子西野连,西野老师故意做出了吹胡子瞪眼的生气表情。
雨宫透挪过去帮他捶捶肩膀:“是啊是啊,小结花一直都很懂事,从来都没让您操过心。阿连也很优秀啊,有自己的理想是好事情,我可是很支持他的!”
“哼!”西野老师生气的脸没撑过两秒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是……你们年轻人啊,都有自己的想法啦,都不听我的了。”
“哪里的话,老师也是很受尊敬的啊。”
他们又谈了一会家常,没一会儿走廊上传来由远至近的轻快脚步声,随即门“嗞啦”一下被拉开:“透哥,你来啦!”
雨宫透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活泼娇小少女,右手挽着的竹篮里装着从森林里采集到的草药,被红色头绳高高束起的深色卷发随着她开门的动作被扬起,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笑意,仿佛从清晨森林里收藏下的露水和阳光。
“小结花好久不见,嗯……好像没有长高啊。”雨宫透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一下。
女孩着急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我有长高的啊!”
“哈哈,是吗?我看看……”雨宫透说着便准备站起来,谁知左脚踝用力时一疼,让他脸色微变,虽然他立即用笑容掩住假装无碍继续站起,细心又懂医术的少女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
“你的脚怎么了?”
“啊哈哈就是前两天不小心扭到了没什么的……不不不我不用敷药了真的没什么问题的很快就会好的真的!!!”
“安静,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结花抿紧嘴唇严肃地平视他。
“是!”伤患·雨宫透只好顺从地应道。
西野结花虽然年纪还不大,医人之术方面却已小有成就,更少见的是,她对伤病者能够不分种族、身份地一视同仁。纵然她遇到的伤者是一位强大的妖怪,她也会强制对方好好地坐下让她疗伤吧。
这样纯粹只遵本心的行为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对于戴着假面生存的人而言更是如此。但是这医者之心对于她自己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雨宫透微垂眼帘。
他非常憎恶妖怪。
在他眼里,对妖怪产生善意简直是傻得天真。
但是,他受老师帮助时结花才刚刚出生,所以不知道他的经历。那些充满鲜血和死亡的事情,他也不愿这个单纯的孩子涉及。
“……小结花将来会是一个好医生的。”看着结花用绷带一圈一圈缠住自己的脚踝,雨宫透最终这样说道。
结花抬头冲着他努努嘴,似乎是在嫌弃他这个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不听话伤患。
……也罢。
如果有妖怪敢来伤害老师和结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西野老师乐呵呵地摇摇头,把这句话当成普通的夸奖收下,又谈起了新的话题:“小透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雨宫透犹豫了几秒。
去年登门的时候,老师也询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仍在人造半妖的实验期间,研究人员必须保密身份,所以他含混了过去。如今实验已经结束,身份已经可以告知他人了,他却仍旧不想让他们知道。
SPST所在进行的实验,是将人类转化为妖物的地狱之路。虽如今可算是研究成功了,但在过去实验中死去的人无数,这也是他不愿让身为普通人、有着温馨平静生活的老师和结花了解到的。
“我啊,”他嘴角扬起笑容,“在一个研究所工作,平时负责复验一下别人的实验数据什么的。工资不低,也挺稳定的,挺好。”
老师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你自己喜欢就好啊……这样我也安心了。”
“嗯,我现在很好,老师您不用担心。”他一如往常地笑着,却觉得眼眶似乎有点发酸。
他现在很好。
他拼命努力地汲取知识,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找到让人类有能力对付妖怪的方法。
如今这个人造半妖的实验,这个以被扭曲的人类之躯承载妖怪之力的实验,就是他找到的唯一能让人类抗衡妖怪的方式。所以在研究如何提高人造半妖攻击力的议题上,他比谁都积极。
这一切都是为了当再次遇到那个漆黑的妖怪时,向它复仇。
(三)
“东云,身体状况如何?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记得要说哦。”
雨宫透收拾完桌上的资料,关切地揉了揉身旁白发少女脑袋上毛茸茸的耳朵。
“嗯,”东云轻轻地点了点头,“透先生也不需要太担心……近来已经没有再出现过什么反复了。”
东云余韵是由雨宫透负责改造的人造半妖中,状况比较复杂的一个。在被交到雨宫透手上之前,她曾经被进行过与雪女的融合实验,但是实验失败了,虽性命无虞却留下了强烈的后遗症,致使发丝雪白、体温失调。
之后在雨宫透的坚持下,由他主手让她再次和山犬进行融合,东云和山犬的相性很好,这次实验大获成功,可惜后遗症却始终没能痊愈。
少女的皮肤比常人要白上些许,瞳孔的颜色也浅浅的,整体看起来有些缺乏色素的样子。没有见过实验前东云的雨宫透也拿不定这些特征是否也是那次失败的雪女实验所导致的,但身体检测报告上和她本人都说是无碍的话,应该也就确实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将已经实验失败的少女再次进行实验呢?
如果这样问他的话,他大概会回答因为不能浪费素材吧,本来,这些人被送入研究所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改造成人造半妖。大概正是因为知道这样的事情难以被世俗容许,上面才在征兵的时候隐瞒了这一点。
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类因此能够和妖怪抗衡了,这才是重要的事情啊!而且如今活下来的人们,即便已经远离了“人类”,但是他们也接受了这一切,也好好地以新身份活下来了不是吗?
这条铺满了实验失败者尸体的道路,不会有终点。
雨宫透从纸质的数据中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算是深夜了。他走出研究所,转身合上了门。
研究所所在的本就不是什么繁忙的街道,这个时间点路上更是找不见除雨宫透之外的第二个人。往前走了一个街区之后,街道在路灯的照耀下总算亮堂了一些,人在地上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他停在路边从包里取出一支雪茄,点燃后却没有马上放到嘴边。
在他刚刚停下脚步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来处是不远处那个幽黑的巷子。
他轻轻地迈近了两步,站在巷口。小巷的墙壁上仿佛映着无数的漆黑,仔细看去却不过都是路牌和路灯的影子。
视线适应黑暗之后,隐约能看到巷子深处有一个人影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似乎在查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地上躺着的那个东西,看起来也像是个人的形状。
雨宫透心里“咯楞”一下,渐渐浮起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他放轻了脚步向巷中走去,稍近一些之后,果然能够看清地上躺着的也是一个人。
蹲着的那个人动作停顿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快步向巷子另一边走去。见已被发现,雨宫透索性也就不再遮掩脚步声,迈开步子冲了过去。他停在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身边,蹲下划燃了一根火柴。
死了。
在实验室中见过许多尸体的他很快下了判断。
而且现在明明是天气日渐温暖的四月下旬,这具尸体的皮肤上却结着一层冰冷洁白的寒霜。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如果凶手是妖怪的话。
他站起身,跨过尸体,越走越快直至最后狂奔了起来,飞快地追赶那个想要悄悄离去的人。
从背后看,那个人戴着帽子披着斗篷,比他矮,一定没有超过一米七。赶上那人之后雨宫透直接冲过去超过了他,伸出手臂拦在那人身前,同时将手中的雪茄狠狠摁灭在墙壁之上。
烟灰飘落。
雨宫透冰冷地凝视着他:“你是……妖异吗?”
从身高和体型上来看,眼前这个人若是人类,则不过还是个少年。从雨宫透的视线俯视下去,少年的双眼被帽檐遮住,只能看到下巴的弧度和紧紧抿住的嘴唇。
漆黑的帽檐,漆黑的披风,漆黑的发丝。
虽然少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是妖怪的痕迹,但是,与人类完全无异的妖怪也是存在的。
他就曾经见过。
“……不是。”少年抬起了头,严肃地与他对视,黑曜石般沉着冷静的双眸毫不慌乱地直视着他。
漆黑的双眼。
雨宫透挤出一丝冷笑。他没有松开手,反而向下俯下身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试图掐断少年逃跑的机会:“那么,你是谁?”
“我只是路过这里,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就蹲下察看了一下是怎么回事,与此事件并无联系。”
“名字?身份?”雨宫透紧紧地盯着少年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少年轻叹口气,往身后的墙壁上一靠,仰头看着他:“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吧。还是说你是警察?是来查案的吗?”
“那你深夜跑到人烟稀少的小巷里‘路过’又是做什么的?难道是来查案的吗?”
“和你无关。”
雨宫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相信你。”
“……”
看来和面前这个人是无法进行沟通了,少年闭上眼睛,状似头疼地举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在把手放回身侧的时候,少年在半途突然改变落势出手,一击向雨宫透腹部袭去,在他吃痛反射性弯腰的同时抓住他撑在墙上的手一旋手将其扳到了雨宫透背后钳制住,被压制住的雨宫透吃痛单膝跪到了地上,他用力挣扎,但紧接着脚踝处还没恢复的扭伤也一并痛了起来。
等他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少年早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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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把孩子借给我互动!!写女孩子们的时候好开心www
01. 布谷
帝都进入夏季几乎就标志着这片地域雨季的开端,在夏季风的鼓动下,整座城更是雨绵绵不绝,使得人乏累。
下了近乎整周的雨让胡桃修表的计划彻底泡汤,幸亏从昨晚开始雨势已有凝停的迹象,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云层上方终于寂静。这种过分糟糕的天气没有延续到今日的凌晨真该感谢些什么。
日时计里的巨大落地钟表钟声洪亮悠长,古旧的黑色时针和分针在垂直方向完全重叠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从零点开始的环形开始了新一圈的轮回和前进。
现在是凌晨,距离日出还有将近五个小时,可以用来消磨的时间却所剩无几。三重野胡桃江郎才尽,面对着惨不忍睹的零散拆解表盘零件,眼底的绝望不加遮掩地表现出来。
三重野胡桃硬着头皮把川名先生面目全非的手表拿给兄长看的时候,心脏快到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一是害怕兄长吃人般怒吼叫骂,一是害怕这被自己修坏的表无药可救,哪一种他都不想面对啊。
月见却没有生气,只是端详着表盘,左右换角度观察。胡桃吞了吞口水,颇有些心虚地问:“能修好吗?”
“修个屁,你自己听。”月见没好气地轻轻晃了晃表,里面精密机械零件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叮的声音,“里面缺的零件太多,也不知道剩下的是不是这么装配的——你的手艺太躁了。”
哦。胡桃摸鼻子心里打鼓。
他慎重地把表退给胡桃,目光一直凝聚在表盘上精致的花纹与金线,待到胡桃想悄摸摸把它拿起来之后,他才开口道:"这种纹路很少见,是好表。"
哦。胡桃心更虚。
“这表是街那头川名先生的?——老天你会修吗,这种表修起来很麻烦。”月见皱眉,翻了翻手边的账簿查到了川名秀人的名字,“你不会自己私拆重装了吧,胡桃?”
胡桃把表拿在手里把玩,不敢和月见有眼神交流,耳朵和翅膀蔫搭搭,时不时抖一抖,他是真的知道错啦。
“川名先生知道吗?表这样肯定是修不好了,除非重新做一只一模一样的。”
“他……大概知道……”胡桃嘟囔,几乎要把头砸在桌子上,想装死。
“胡桃,我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你啥都不懂就敢上手,不怕死。”月见伸手把胡桃攥在手里的表拉出来,双手合成碗型使力把表咔一声拆开两半,露出里面支离破碎的内械。
“修不好怎么办……”胡桃盯着跳动的烛火,语气里全是忧愁,不自觉扇了扇翅膀,又想到之前看戏的时候自己大力捏碎的木屑扎伤对方的情景,只恨不得把当时的那个自己掐死。
三重野家非常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无论是人情,还是一块修坏的表,胡桃心里是非常不想让川名一人承担损失的,更何况这是因他而起。
手忙脚乱的代价往往是事情变得更糟的前兆。而胡桃并没有意识到。
“他并不在意吗?”月见突然问,“我是说他的表修不好这件事,毕竟这种古早的旧货,使用者往往格外爱惜才对。”
“对——他不在意,或许说是因为他不守时吧。川名先生的时间观念里,按时到和迟到是同一件事。”胡桃撑着脸看着月见用细细的长镊挑出碎掉的机械,回想起相处的样子,“他几乎没有按时完成约定或是工作啊……”苦恼,这正是胡桃最接受不了的生活方式。
不守时的话也能理解对表不珍惜啊……这样的话无需精确报时,只要修成粗略的计时方式就没问题了吧?月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那你交给我修吧,虽然样子不会变不过报时钟大概会不太一样。”月见短促地回答。
“真的吗?!”胡桃一拍桌子站起来,两眼放光,“哥你太好了!!”
月见哼了一声后摆摆手,这种恭维话听多了反而没什么兴趣:"后天还你,你约个时间给川名送去吧。记得守时。"
“好——”胡桃拖长音笑着答应。
不过几天后当他发现三重野月见还回来的表被改成了丑丑的布谷鸟报时表的时候,他不但笑不出来,还差点大哭了一场。
02. 那只鸟
那是胡桃还没长出翅膀时候的事情。
刚刚放了春假的胡桃比起外出运动更喜欢待在家里帮着大哥打理家事。未至春分,夜晚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从昏黄的灯光亮起到烛火半息,胡桃从睡下到起床总能看见月见在柜台后一寸一分地雕刻装卸钟表的零件,偶尔制作木表的时候,还能闻到表盘内淡淡的苦木味。
胡桃坚持是自家大哥起早贪黑工作辛苦得要么,但某天清晨他发现月见把头砸在桌子上,周身黑气压几乎能吹起暴雨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不妙了。
“窗外的鸟好烦啊!!!”月见顶着俩黑眼圈怒拍桌子,把工具都震得微微弹起,“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就在晚上和清晨叫!让不让人睡了!?”
“呃……或许我们可以把它赶走。”胡桃的半妖血统虽然比月见更敏感于这些声音,但也可以更好适应这些自然音,他理解大哥的烦躁。
“赶走那么容易我至于忍到现在?那破鸟就不走!就在门口树上!”月见双手捂着头部皱眉,“就一只,鬼知道它是怎么吵起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啦。又不能锯掉樱树。”胡桃撇嘴。
月见少见地沉默了,他是有办法的,而且办法很多,可是那样未免会吓到胡桃——伤害从来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直到他忍到了极限,再也顾不上其他的那个失眠的第五个早晨,月见拿出了小时候用来捕鸟的弹弓——它还打中过弟弟欧珀的脑袋——对准了树枝间的那只小巧的身影。
川名先生是在日时计的门口,那棵樱树的树根旁边,看见这只叽叽叫着的,伤了翅膀的鸟的。
03. 圣诞节
圣诞节前胡桃几乎没怎么看见过川名先生,却总能在街头他家门口那满盈了后又空下去的牛奶瓶里得知他的近况——两天牛奶瓶没满是外出采风,三天没满那大概就是卡到了致命的瓶颈——胡桃自信地猜测。
圣诞夜这天晚上月见带着欧珀和胡桃来到妖都中心逛,中途却醉翁之意地拉走了欧珀和半路出现的珊瑚枝姐姐,所以又被丢下的胡桃只能随意地在熙熙攘攘的热闹大街闲逛,他的视线在这摆满琳琅满目商品的道路两旁小摊店上来回游走,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随眼缘这种事一点都不可靠……
一连看了几家都毫无收获,哪怕是自己曾经经常光顾的店面里他也找不到能让自己产生兴趣的小玩意儿,他正琢磨要不要就此放弃返回去给大哥二哥和未来的二嫂当电灯泡,刚一抬头就迎面看见了蹲在一旁的小摊上在用小渔网捞鱼的川名先生。
他看起来非常专心致志,连胡桃靠近都不曾察觉,他的眼睛盯着一条漂亮的黑色蝴蝶尾,想要将它一网打尽。
胡桃突然生了捣蛋的念头:“嘿。”
果不其然,高度集中精神的川名的手猛地在水里一抖,柔软的网子立马划破了一个大洞,蝴蝶尾也受惊游走了。
“唔……三……三当家的。”对方的慌乱也就一闪而过,似乎并不显得遗憾,胡桃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这大概就是他今天晚上最感兴趣的东西了吧。
“一会儿有烟花表演,就当陪你采风,”胡桃笑意满盈,“看你三天没换牛奶了,一定稿子又卡住了吧?”
“我是在三月十七捡到你的,就叫你三十七吧。”
初春的风虽然已经不像冬日凛冽,却也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凉气,卷过树林时连带着扯下几片嫩绿发黄的树叶。一片叶子掉在鼻尖上,三十七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喷嚏,差点失去平衡从休息的地方摔下去。他弓着腰躲开头上刚冒出新芽的树枝,扶着粗一点的树干坐直了身体。
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样子,林间零星洒下的阳光已经开始向西偏移。根据三十七以往的经验,哥哥大概还要点时间才会回来,求医的人知道他不在,今天神社里也不会有人过去。
感觉上来说是难得的闲暇时光。
他小心地调整了姿势,从半躺转成坐姿,天生没有右侧的手臂,三十七获得平衡比普通人要难一些,却又喜欢呆在高的地方,小时候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全靠哥哥手脚麻利医术娴熟,要么在他掉下来之前就接住他,要么在他摔伤之后能妥当地治疗,不至于落下什么毛病。
三十七顺手揪了片树叶下来,凑在唇边吹起了不知名的悠扬小曲,风吹得树林沙沙作响,叶哨的声音混杂在树叶的摩擦声中,像是这座山在与他合唱一般。
打断这场合唱的是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鞋底磕碰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咎凪的脚步声没有这么重,三十七几乎是立刻判断出来来人不是咎凪,丢了手上的叶片,向上又攀了几步踩在高一点的树枝上,缩起身体躲进了树冠。
最后走进三十七视线里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看起来就很高级的衣服,颜色略浅的短发被山风吹得有点乱。他虽然是向着这边走过来,但是却频频地四下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脚步也不是十分确定,走上几步就要停一停。
穿着这样衣服的人应该都生活在城里,为什么会来山上?三十七歪了歪头,身体碰到树枝发出了簌簌的响声,走过来的青年听到了声音,有些紧张地停下了脚步左右环视,发现找不到声源时,他看起来更不安了。
三十七觉得自己大概猜出了这个城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城里人偶尔也会来山里玩,但是山里的路错综复杂,又很少有明显的地标,时常会有人迷路,眼前的青年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你迷路了?”
三十七抓着树枝回到之前离地面比较近的地方,从从树冠里探出头询问。青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看清楚只是个小孩子后松了一口气,抬头回答了他。
“啊……是,和一起的人走散之后,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你是?山里的住民吗?”
三十七没有回答他,抓着树枝从树上跳下来,咎凪给他买的小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声。他直起腰,把原来拎在手里的口袋挂在肩膀上,扭头冲着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来。
“啊,太好了,我还以为永远都走不出去了。”青年猜出他大概是要给自己带路,赶快跟上来,走在三十七的后面。这时他才注意到,眼前大约只有十多岁的小孩子没有右手臂,却又多了一条尾巴。半妖?还是妖异?他挠挠脸有点搞不清楚,索性不想那么多,大步跟上。
山间的道路细长且隐蔽,很多在青年看来根本走不过去的地方,三十七不知怎样的绕过几步就出现了一条新的路,或者是笼罩在密密的枝叶下,或者是穿过一蓬蓬低矮的灌木。三十七穿着看起来并不适合在山间行走的短裤,身上却始终没被刮擦到。倒是走在他背后的鹰司暗暗叫苦,宽大的衣裤时不时就会挂在斜叉出来的树枝上,给他的行进添了不少麻烦。
两个人无言地穿行在山里,三十七走得不快,偶尔还会突然停下来从路边采摘什么,走到鹰司感到眼熟的地方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天也开始黑了。
“向前直走,可以看到村子。”三十七给他指了方向,顺着路看过去,隐约能看到山脚的小村落。确认了鹰司能够自己找到路之后三十七扭头要走,鹰司忽然喊住了他。“等一等小朋友。”
他叫了三十七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透过透明的袋子,能看到里面装着像是糖果的东西。三十七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袋子已经被塞进了他的手里,鹰司对着他笑了笑:“谢谢你带我出来,这算是谢礼吧。”
三十七歪着头,看看手里的袋子,又看看鹰司,似乎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东西,然后点了点头,仔细地把糖果袋收进随身的口袋里。做完这一切,他忽然小步跑向路边,从草丛中摘了什么,递给鹰司。
“谢谢,这个给你。”
他抬头看着鹰司,眼睛微微瞇着,一直没什么波动的脸上露出一个弧度不大,却分明是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