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03-02
.接龙第三棒A
.作者已经卒于打戏
伊芙和千岛并不重,但是本只能承载一个人的滑翔翼加上两位少女的重量仍然令艰难操纵它的唐宵气喘不已,几乎是在将伊芙丢进城堡的同一时刻他也放开了千岛,少女有所准备的就地一滚抵消掉冲击,和唐宵一样安全落地。
但这并不代表接下来的一切会是安全的。
事实上在轮回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提醒着唐宵自己不会得到安宁。想想主神空间那一场闹剧一般的中秋任务,即使看似有趣,却也无法掩盖住惩罚的残忍。他们是兵卒,轻飘飘的“抹杀”二字只能成为几乎要压垮在队员肩上遥不可及的压力,即使笑过也不代表释怀。
存活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危机重重。
伪装的喻谅大约已经和伊芙在古堡交战,古板内部悄无声息。而剩下的僵尸们全部都在外面,如同阴毒的毒蛇恶狠狠看着面前两位“不速之客”。
这感觉绝不会是好,不同于第二部的镜像人,现在伫立于他对立面一方的确确实实正是曾同他生死患难的队友本人,即使灵魂不再,那也是同一副躯壳,拥有的是同样的道具同样的技能同样的血统。不知道主神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比起原著的冰冷现在的它更加恶劣,一次次逼迫同是队友的双方互相残杀。
他没有办法像上一次那般告诉自己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他们死了,便是真的死了,那时他的手里握着的就不会再是斩杀敌人的功勋而是终结同伴的罪证。
他本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如果没有乐行的话。正是有人教会了他重视,甚至失去的痛,这一刻他的手才会颤抖。他有些痛恨自己的转变,却无可奈何心底最深处小小的欣喜。
本体和人造人唐宵从来都分得很清楚,但对于他,他们同样重要。
第一次,他残忍地利用对方说不定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软杀死了镜像乐行。第二次,他失去耐心的前进成为了推动站在悬崖边的恋人坠入深渊最后一点力量。
那么我还能下手吗,第三次将拥有这个名字的人的姓名溺死与自己之手?
他在凝视深渊。
同时也感受到了深渊无表情的打量。
在迫使他剖开心伤自我审视的时刻提醒他,其实能与不能并无差别。
只因为这里是轮回空间。
我又什么时候拥有了给自己做选择的权利呢?
这一次也没有,只不过这一次他唯一的选择是不能下杀手而已,为了同伴的回归。
三十米之内,千机闸开!
没有人反应过来,知根知底的战斗唐宵可以评估在场的人里他的速度足够傲视群雄。把武器狠狠插进地面天罗诡道群伤的攻击瞬间全开,如同机关枪扫射吐出带着毒的暗器。
这个由主神空间出品的武器少了弹药装填上限的限制唐宵完全是没事做就装一把进去,[天地灭绝]十秒钟毫无保留的喷射而出。
发动攻击的动作其他人也许措手不及,李秀吉却是早有防备的在飞针淹没之前完成了[寒冷气息]的吟唱,冻住所有人的思绪。
唐宵甚至没看见他的嘴唇在动作,大气中弥漫起的水汽就已经覆盖这一片土地少于掩盖了双方的视线,分针少于偏移没能造成多大杀伤,这个时间差足够其他人反应过来扑向他,乐行七岛与瑟特克更是仗着防护罩的防御连躲闪都欠奉地挡掉了暗器,只是让防护罩有些暗淡下去。
鞋子在地面发出短促的哒哒两声,收起千机闸唐宵快速后退,唐门的能力必须要让他和对方保持足够的距离才能施展。然而不仅仅对唐宵,对所有人而言三十米都只是一眨眼的距离,稍慢两人一步的乐行干脆延长自己的手臂化为钢刺直取眉心。
罪歌化为匕首与钢刺刮擦出火花,躲过这一劫后它有延长到半个手臂的长度被唐宵掷出不符合常理地砍下了对方的手腕,直直埋进地里几寸。现在唐宵已经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另外两人已经近在咫尺的攻击,毫无意义的束手无策!
而异变突生,血光四溅!
最快速度的七岛一声惊呼后迅速软倒在地失去意识,腹部的血源源不断涌出来在地上汇成血潭。
解决一个。
早在最开始唐宵埋在脚下的[暗藏杀机]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在一旁蛰伏许久的千岛结衣挥刀拦下瑟特克离唐宵不过一米的攻击。
而原本主要为了七岛的魔法秀吉已经来不及收回吟唱,瑟特克和乐行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水汽与雾气弥漫的空间中。
千岛在这样的场景下如鱼得水,贽殿遮那刀身如同燃烧炙热的火焰,不留情地向李秀吉席卷而去,破魔之刃封住了对方尚未完成的魔法。
唐宵在收回罪歌之后便久久没有动作,闭上双眼后听力的发挥达到最大,等待对手的主动出击。
先发动攻击的是乐行,他所有武器都在唐宵的空间袋里,但实际上机器人本人就是武器,手便可为长剑。
斩,刺,劈,砍!
极短时间内是唐宵占到了上风,防护罩的力量终究有限,罪歌划破对方的肌肤血液沿着泛冷的刀刃流下,一点点滴落在两人的鞋面。乐行脸色苍白让他想起那个镜像人,如出一辙的……冷漠。
他不在乎这一点,反而更在意另外一个人的踪迹。
然后他看到了,隐身效果结束后瑟特克正在他不远处,举起强融枪扣动扳机。
无视乐行的出招唐宵用最快速度后退,电光火石间从空间袋拿出他的防护盾挡住强融枪喷射的杀机,几乎抵消攻击的一瞬间能量就耗尽了。而来自乐行的攻击他硬生生受下,左手的肌腱断裂,痛感开始咆哮着撕扯他每一个神经元。
但是突然他感觉不到痛了,视觉听觉嗅觉……五感全部被剥夺。
[感官失控],0级魔道术,通过释放魔力形成魔力网在1-3秒内影响目标的局部神经感知。
能够做到这件事的自然只有一个人,从刚刚起一直在陷入与千岛结衣之间苦战的,他们的军师大人。
他是什么时候完成这个吟唱的!!!
堪堪来得及护住要害,唐宵突然明白之前僵尸们的所有都是在为现在做铺垫,早在最开始李秀吉刻意做出与平时精明不同的无能形象,放弃七岛,让乐行和瑟特克拖延他让他无暇顾及心中的违和感……为了现在,他成功了!
D在高处收起狙击枪。
唐宵嘴角不断渗出鲜血,离心脏不过几厘米的地方,银弹镶进他骨肉里。
第二次直面死亡,唐宵反而思绪完全空白,[感官失控]的效果抽离后五感毫无缘由的加倍作用于大脑。
他把收入体内的罪歌变形为锋利的军刀干脆利落划开了胸前的伤口,本来因为血统拥有治愈能力的伤又开始争先恐后涌出鲜血,军刀一伸,把子弹从身体里挑出来。原本应该无法承受的疼痛现在一分不少,却只是让唐宵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明,他想到如果不是假的丹银弹没有爆炸效果自己现在怕是连自救的时间都没有了。
而其他战场,喻谅伊芙的情况不明,千岛终于抓住时机刀背打晕本就不擅长体术的秀吉,通过喷气背包刚刚赶到的莫炔将弓箭投射向丹。似乎从开锁开始一切都在向有利的地方转变。
在三清道符的作用下胸口和左手的伤迅速愈合,他握住重新变回唐刀长度的罪歌冲向脱力的乐行与瑟特克。
脚步涨起的肌肉被南皇套勒得难受,他的速度肉眼已经远远无法跟上,老实说唐宵剩下的力气也所甚无几,他用最快速度对上瑟特克消耗掉了对方的防护盾,然后罪歌划破他的手臂。
这就够了!瑟特克眼睛顺便化为和唐宵相似的血红,挥刀反而阻止了乐行的攻击。
队伍里能被唐宵控制住的人其实并不多,但瑟特克正好是其中一个,只是之前的唐宵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依旧是二对一,现在确实形势逆转,唐宵和瑟特克一起制住乐行的动作。
乐行。
快乐的乐,前行的行。也可以是乐意的乐,同行的行。
这个名字的读音当然是出于他自己私心的,他不管乐行到底知不知道,总之对方接受了。
这代表对方选择了他,而至于自己……
“我既然选择你,就不会像上次一样放手了。”
唐宵的罪歌划破人造的皮肤,刀刃与对方身体内部的金属发出难以忍受的摩擦声,短短一秒捅穿了他的心脏。
那里从他诞生一刻起就没有跳动的,象征生命生机勃勃的声音,只有冰冷的人造人的动力供应来源。
瑟特克已经在罪歌操纵下昏迷,唐宵本人也被榨干最后一点余力跪在机器人不远处。
熟悉的场景让唐宵不由自主也屏住了呼吸,心脏的跳动被压倒极低,二阶基因锁带来的痛苦没有一阶剧烈却如同潮汐绵绵无期地冲击他。
这是第三次。
第三次亲手杀死这个他最重要的人,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习惯。即使严格来说对于机器人这根本不算死,即使他从来没认为过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知道对方听不见了。
但有些话还是得开口。
他的经历和他的恋人截然不同,在唐门那时的记忆是黑暗的,不堪回首的,只能沉睡在黑潮深处的肮脏。中二时期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中二病一把,就好像自己这么绝望是因为理所当然该这么绝望。
“我不爱这个世界,但是我爱你。”
不是对怀里拥有相同笔画叫做乐行的机械,而是曾经轻言调戏却没真正表达过爱语的人,对他已经离去的,找不回来的某个人道歉。
如果早点告诉你就好了。
“我爱你。”
他知道对方听不见了。
“时间差不多了”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唐宵突然开口。
靠在大门左边的墙上,莫炔向正要出门的“运动员”伸出右手,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车钥匙”
“什么?”科特皱眉看着眼前这位据说是他们网友的人,一身黑衣不说,浑身更是散发着冷冽而又危险的气息——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有东西落在车上了,所以问你借车钥匙,这人就这样,抱歉啊~”看着僵硬的气氛,千岛赶忙跳出来调解道。
“借车钥匙就说清楚啊,真是个怪人。”伸手拿出钥匙扔向莫炔,科特一边嘀咕着一边拉着朱蒂的手向林中走去。
随手接过钥匙便出了门,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莫炔,千岛转身看了看唐宵便也跟了上去。
见莫炔和千岛都已出门,唐宵起身活动了下手脚,状似无意地碰了碰喻谅。
“啊,好久抽烟了,我去找马蒂借个火”感受到唐宵的暗示,喻谅赶忙起身走去卧室向马蒂借来了打火机。
拿着打火机抛了抛,喻谅微笑道:“在座有那么多女士,我看我还是出去抽好了唐宵,要不要一起?”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人啊。”正在与“学者”一同研究日记本的“处女”抬头看了看喻谅,调笑道。
“当然,我可是个绅士。”推了推眼镜,喻谅故作正经地说道。
“哈哈,走,我陪你抽去,绅士~”唐宵一把搭上喻谅的肩膀,假装哥俩好地走出了门。
一到门外,喻谅便不着痕迹地拿下了搭在肩上的手臂,,将打火机递给唐宵,“快去吧,前辈,阿炔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看了看从屋内出来径直走向树林的乐行,唐宵接过打火机便跟了上去。“这次的新人虽说素质都不错,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没礼貌呢,都不知道尊重前辈的。”
无视身后跟来的人,莫炔打开车门拿了汽油便径直向目标所处地走去。
“当了这么多年的赏猎,也杀过各种各样的人,杀丧尸还是第一次呢,一只100积分吗?”伸手抽出置于背后的枪,微微眯眸掩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之意,莫炔看向不远处调情的两人,屏气尽量不吸入带欲药的气体。
此时“运动员”与“荡妇”已经拥吻在了一块。科特一把将朱蒂推到在地,然后伸手脱下她的裤子……
看到这一幕,千岛赶忙背过身去,“虽说已经知道了剧情,但真正在现场观摩还是会很不好意思的!”
“快要来了。”莫炔悄悄将弹夹填满,唐宵和乐行也正好赶到。
“啊!————”朱蒂的惨叫声瞬间打破了林中的宁静。
“开始了。”
莫炔率先开枪击中丧尸拿着武器的手,千岛拔出置于腰后的太刀,快速冲上去与丧尸缠斗。唐宵和乐行也迎上了另一只丧尸。
一边,莫炔瞄准着丧尸的四肢,不断阻碍他的动作,而千岛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挥舞着太刀,飞快得在丧尸身上制造伤痕,灵活的身形在子弹的掩护下肆意蹂躏着丧尸,与莫炔形成了完美的配合,不消一会便将他肢解了。
另一边,乐行仗着不必担忧弹药的供给疯狂地开着枪,硬生生打出了弹雨的效果,唐宵则寻着丧尸的关节要害不断扔着暗器。身体素质与器械的优势让他们率先完成肢解。看着肢解后仍旧活动的肢体,唐宵扔了几把飞刀将其固定住。见莫炔那边也已经结束战斗了便顺手也扔了几把飞刀过去。
“把树后的汽油拿过来”余光看到躲在一旁的科特,莫炔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树,然后将死去的“荡妇”的尸体拖过来与丧尸堆在一起,然后拿过科特手中的油桶,淋了一半汽油在尸体上,将剩下的一半递给唐宵,又顺手接过唐宵递来的打火机。捡起之前朱蒂被脱下的裤子撤下一半裤管,点燃扔到了尸体上。然后把打火机和另一半裤管扔给了乐行。
看着火光中不断挣扎然后满满变成灰的残肢,直到脑中传来得到奖励点的提示后,唐宵才开口说道“好了,走吧。”
各自收回武器,一行人带着科特快速回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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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到了!伊芙酱,我们……呜哇!”
空中的风压让伊芙睁不开眼睛,唐宵和千岛倒是平安无事。黑色的古堡越来越近,但浓雾中射来一发篮球大小的光球,唐宵险而又险的躲过,即使是他也冒出了冷汗。
强融枪。
就算是甲壳坚硬到无以复加的异形,也会被这一发光球彻底熔成灰烬。那些占据了原队友身体的“僵尸”们应该已经到了城堡下方,这样子根本无法进入城堡。
“你们倒是快点啊我坚持不住了!”
Frost的咆哮声从耳机边上传来,唐宵则以同样的音量咆哮回去。
“你反正保护好镜子我们马上就来!”
说是这么说。
第二发强融枪从地面射来,早有准备的唐宵一个翻身躲开,千岛和伊芙差点被摔到地上。
“……糖糖!”
风声中伊芙不得不大声的喊着唐宵,对方咬咬牙表示自己在听。
“把我从二楼的落地窗扔进去!”
“别胡说,你会死——不管了!记住别伤到那家伙!”
这是个足够疯狂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情况无法让唐宵犹豫,连换一个代替死的词语来向伊芙解释都来不及。他在转角处划了一个弧线,白发的少女决然地向着窗户坠落,裙摆后暗红色丝带在狂风中向上飘扬。
她的双眼在那一刻一片茫然,身边幻书依次显现,五个人偶出现在她坠落的曲线上。
“……听我使役!”
狂风中只能听见她咒语的末尾,同时盾之书那透明却可靠的弧形结界出现在她身边,保护着她撞向了玻璃窗。
人偶随着她破窗而入,毫发无伤。而双眼无神的伊芙则在坠落至地面的最后一刻奇迹般的悬浮起来,直接冲出二楼,向对峙的Frost和僵尸喻谅坠去——她的左脚在刚才发出不祥的咔哒声,应该是被未缓冲掉的冲击弄折了。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难以忍受的痛苦并没有影响到打开了基因锁的少女,甚至因为她悬浮移动的行动方式,连动作都没有影响。
在她身后挣扎起身的人偶们,从手腕中弹出了刻满符文的尖利刀刃,向五个方向冲去。
“Frost!”
双眼一片茫然的伊芙喊道,Frost反应的速度显然没那么快,僵尸喻谅迅速把手伸向背后,取出危险的武器。而冲上前的一只人偶替Frost挡住僵尸喻谅射出的子弹,然后一刀斩了过去,疾如风雷。
“扭曲吧!”
红与紫的螺旋在喻谅黑色的眼眸中起舞,人偶被整个扭转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一下子就报废了。但是——
伊芙右手一挥,那个人偶猛地爆炸,熟悉的银色电光笼罩了周围。僵尸喻谅向后跳去,冲进了其它走廊和房间。
“Frost,外面!”
她喊道,Frost立刻奔出城堡,帮助队友们迎战另一队僵尸。名为无尽长夜的幻书在空中翻动,咒文自伊芙的口中咏唱而出。
永夜的结界展开。然后便是遮挡住视线的黑雾术飘向门边的女厕所,让镜子隐没入黑暗之中。
这样就不能用魔眼直接破坏了。伊芙想。
白发少女知道那个魔眼有多么危险。除了要求视野清晰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缺点……人被暴露在那样的伤害下,恐怕瞬间就会被扭曲成认不出外貌的一堆碎块。而看僵尸喻谅刚才发动的十分自然,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螺旋魔眼。如果是这样的话……
伊芙突然意识到了问题,被精神力扫描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一闪而过,接着还没退出解开基因锁状态的她,拼命的运行起伊卡洛斯手记,像右边躲了过去。
空气猛地翻滚起来,左回转与右回转构成的,无形的死亡螺旋在少女的原位上出现,撕碎她裙摆后面一条还未离开的暗红色丝带。
唐宵给伊芙的要求是“不要伤到他”。因为身为人间失格的少女并不明白伤至何种地步才算死亡,仓促之间只能给出这样的指示——
——这就是绝对的劣势了。况且古堡不可被破坏,这意味着僵尸阿喻只要处在视线之外,就能轻易的杀死伊芙。就算他并不是主战人员。
“扭曲吧!”
语言似乎是强化魔眼的触媒,伊芙隐隐约约听见其它房间的声音,不断的悬浮飞行的她躲开一次又一次的魔眼,瞬息之间,又一只搜寻对方所在之处的人偶被摧毁。
她间歇的进入解开基因锁的状态,冷汗从身上不断落下,之前骨折了的左脚也一直传来剧烈的痛楚。僵尸喻谅扫描着古堡内的情况,他可以提前了解伊芙和人偶的动向,然后轻易地躲开——这是信息和力量限制都不公平的战斗。
“……!”
少女看见紫色的衣角从走廊的末端一闪而过,难以辨认音节的高速咏唱声中,一道暗色之箭在走廊末端划过弧线,向着可能有敌人的方向打去——她想起唐宵的要求,在最后调低了魔法的威力。
计算,移动,躲避。计算,移动,攻击。计算,移动,攻击!
少女没有意识到一来一回之中,自己操纵魔法的能力在迅速的提高着。魔眼产生的螺旋在她身周不断扭曲,带来极其危险的压迫感。
——她被逼到了绝境。
最后一只人偶被猛地扭坏,伊芙失去了最后一个斥候,再也没有其它的视野可以共享。大脑飞速运转,她理智的选择停在原地不动,和不知身处何处的僵尸喻谅对峙。
没有人偶的干扰,所有的攻击都会对准她一个人。如果伊芙正在移动的话,魔眼很容易就能提前在飞行的轨道上放出,完全击中少女。而停在原地不动,是不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打算向哪个方向移动的——只要在魔眼发动时迅速躲开就行,两次的魔眼之间,还是有不小的间隔的。
但对峙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伊芙现在处在二楼,若是喻谅要去用物理伤害破坏镜子的话,必须经过她的眼前。用魔眼破坏的话,则因为黑雾术而无法获得清晰的“视野”。镜子的防护当然是没问题的——问题在于,伊芙现在展开着永夜结界。
那是会消耗魔力的。黑雾术作为《尼伯龙根之歌》中的法术,要在阴暗的条件下才能维持威力。即使现在伊芙的魔力量大的惊人,也不可能一直给结界供给魔力。
她与他对峙着。等待最后一击的来临。
要怎么做?
魔眼如同嗜血的野兽,而精神力扫描紧紧的锁定住伊芙,只要她一开始行动,僵尸喻谅就会毫不留情的发动攻击——连不懂得死亡的少女都感到了危险。危险到基因锁都要自行解开一般。
外面的队友怎么样了呢?
极度的紧张之下,伊芙思绪的深处朦胧地想到这点。那里唐宵,千岛和Frost大概在以少数对战多数,而支援的队伍很可能还在路上。她想着贽殿遮那的火焰,想着发射暗器的千机匣,想着僵尸秀吉使用的魔道术,想着僵尸七岛从袖子的缝隙中抽出那把弥赛亚之刃,仿佛这把刀刃一开始就寄放在里面一般自然。他们几个还能撑多久?如果没有撑住的话,会无法回来吗?就像……消失的乐行一样?
她内心深处的某一块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因为人间失格拜这些同伴们所赐,也拥有过希望。
如果他们让她守护的话,她觉得她一定会去守护。如果他们让她破坏的话,她觉得她一定会去破坏。如果她能成为队伍的利剑,那么她会努力驭使着自己,斩断一切荆棘。而成为盾牌也无所畏惧,因为身后是自己想要保护的队友们,因为自己已经不能够独自身处世界的角落,因为自己早已被拉下神坛!
杀死人间失格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爱上人类。
城堡门口传来声音,而魔眼在那里发动。黑色的影子被扭曲的螺旋挡住,没能够冲进城堡。但紫色的衣角在视线前方的隐藏点显露,原来他一直就躲在那里,等着伊芙被杀死后就去破坏那面镜子。
再也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伊芙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把军师大人赠予她的匕首“破邪之银”闪烁着微光,从黑色的衣衫中滑到了少女纤细的手指之上。
我将化作光芒。她想。
少女向前加速。永夜结界里凝结起尖锐的暗之枪,插进僵尸喻谅的身边,完全封死了他四肢的动作。男人抬起自己的头,与少女鲜红色的眼眸对视……茫然一片!
他解开了本体喻谅曾解开过的基因锁!
红与紫高速旋转,无形的螺旋再次在少女旁边展开。但伊芙身后炸开了猛烈的暴风,少女冲出二层,指着喻谅加速冲去,躲开了凶恶的扭转。
第二发魔眼以出乎意料的高速再次发动,在空中无法使用伊卡洛斯手记的伊芙,下意识遵从了解开的基因锁中战斗本能的指引,以诡异的姿势翻动身体,让躯干离开了魔眼的范围——
于是凄惨的扭曲声响起,她的左手被拧成破布一般的麻花状,鲜血喷涌而出,洒在白发少女的脸颊和长发上。
还有距离。第三发魔眼蓄势待发。
伊芙并不是没有想过僵尸喻谅解开基因锁的情况。毕竟喻谅也进行过解锁的练习,若是习惯了现在这具身体,像本体一样解锁也不是不可能。从二楼的加速到从空中冲向喻谅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但开锁状态的僵尸喻谅完全可以在那过程中,放出两发甚至以上的魔眼。
她躲不开最后一次死亡的螺旋了。
“……”
于是,世界就暂停了。
攻击停止。表情定格。僵尸喻谅眼中红与紫的螺旋停滞,嘴角似乎正在向上翘起——然后周围逐渐变亮。
直到成为一个白色的空间。
伊芙保持着那样的动作和状态,她被完全毁坏的左手没有恢复,但是血液的丧失却停止了,仿佛凝固住一般。
嗒。嗒。嗒。
脚步声响起。白光中纤瘦的身影向着少女缓缓走来。完全静止的空间中仿佛有微风开始流动,那男人的长发随风微拂,有些像古时清秀的行者。
“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吧?”
NPC齐鸺,站立在伊芙的面前。
“现在,你被承认了。恭喜你……被授予了队长一职。”
如此说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相信你应该很明白成为了队长之后会获得哪些权限?可以在主神空间中查询下一部恐怖片,也能快速查询主神处的物品。除此之外,你的实力也会获得大幅的增长。”
“嗯……还有,你也可以选择加入天神小队。不过,我想你会拒绝吧?”
从伊芙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齐鸺安静地笑了一下。已经交代完了最基本的内容,他便伸出了手,在半空之中打了一个响指。隐隐约约间,行动被静止的伊芙似乎听到他转身离去时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是某句名台词,老套而无趣。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真的老套而无趣。但是让人丢脸的想流泪。毫无来由地……想哭泣。
伊芙手中,破邪之银的微光闪烁。
这把匕首具有破坏魔法的作用。在主神空间的最后几天,林鸮还用兑换出来剩下的材料强化了它。那些材料里就包括制作影钢魔像的影液,总而言之……也能够抵抗魔法。
如果这把匕首能击中复杂的魔法中最关键的那个符文的话,就能斩断那死亡的螺旋。伊芙知道怎么做。她早就想到了怎么做。
只是那时她还没有那样的决绝的勇气,还没有足以支持自己的意志。
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魔力聚集到少女的右眼之中。不存在她拥有的任何一本幻书之中,由她自己想象的符文在人类的身体部件里以破坏性的姿态出生,并暴虐的运行着。
少女鲜红色的右眼中,显现出发着白光的符文。
启动。破魔之眼。
僵尸喻谅的双眼是魔法的中心。古堡的墙壁是密集的防护。淡淡的光点是空气中稀薄的精灵。自己的身体里流动的光芒是书姬的魔力。而眼前的螺旋,是美丽的红与紫的交织——
整个世界的魔法,以最直观的形态展示在自己眼前。弱点优点强度韧性流动静止,此刻这只眼就是一切异常的资料库,就是破解万魔之眼!
螺旋继续转动,少女下一刻就要坠落到它之中。于是伊芙以远超一阶基因锁极限的速度举起手,瞄准了那条回转轴中的某个部分。
斩断。
僵尸喻谅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完全不合常理的,一刀破坏了自己魔眼的白发少女冲向他。对方本应是自己能轻松擒住的娇弱女孩,但她的右手以不合比例的姿态变大了几倍,一下子将他砸晕在地。
大概十几个小时也不会再醒来了吧。
“……哈。”
伊芙稍微闭了一会眼睛,急促的喘息着。少女转身慢慢飘向古堡的大门,她的左脚骨折,左手被扭成了无法辨认的破布一般的东西,不断地向下滴落血液。像是行路上留下的标记。
白发少女推开大门,面对着门外的白雾和似乎也结束了战斗的队友们。她右眼中的符文像坏了的灯一样微弱地闪烁着,而那鲜红色的眼眸没有丝毫的生气,大概已经失明了。
尽管各个伤口上不断传来随时能让人休克的剧痛。她也露出了玩偶一般的,玲珑到极致的可爱微笑。
“……太好了。”
海洋队队长这么说道。
複製體帕斯頓對這次降落的時間與地點均有很大程度的不滿。他與複製體克裡斯和複製體Arrow站在山頭,遠遠地看著劇情人物所處的房子。就在幾分鐘之前,他與其他隊友們被同時傳送到了這個地方,但當他們清醒后就很快分散行動了。
複製體帕斯頓無意指責任何人,畢竟這就是這個隊的相處模式。他只是平靜地目睹完這一切后默默站在複製體克裡斯的身後,戴上防毒面具,然後在放出小型飛行監視器的同時打開了電腦。
複製體克裡斯站在山頭上雙手抱胸一言不發,他靜靜地看著那間建築物。複製體帕斯頓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他想也許複製體Arrow會知道些什麽,但當他望向他的時候,發現對方也幾乎是同樣的表情。
“如何?”
複製體克裡斯終於開口詢問,似乎他認為自己已經給複製體帕斯頓留夠了充足的時間。
“大致瀏覽了一遍電影因而瞭解了一下主要劇情。劇情內出現的怪獸經由地底而出,按照劇情推理是自地獄而來的惡魔——單純外觀來看,它們也確實符合惡魔的傳統外表。”
複製體帕斯頓調整影片進度,然後暫停給複製體克裡斯看屏幕。對方懶洋洋地冷笑了一聲。
“影片中的角色只要‘為善’便可以進入天堂,暫且不說這種類型的影片有多匪夷所思,至少目前可以得到以下幾個關鍵點。”
複製體克裡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複製體Arrow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依舊望著同一個方向。
“首先,經過精神掃描和監視器傳回的圖像,那間建築附近除了主角一行人應該還有其他輪回小隊的成員。他們人數眾多,看上去不止一支隊伍的數量。但是很微妙地,按照他們彼此相處的態度與戰術配合及角色定位推理,同時連系每隊的人數上限,現在極有可能是以下的情況:一、他們並非為同一隊伍成員,而分別隸屬是三隻或者以上的隊伍。但是由於某些原因這些隊伍的人員目前並不齊全,所以導致看上去人數少,或者看上去隊伍實際上不多。二、他們為一隻或者兩隻隊伍的成員,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內部並不和諧,所以令人產生隊伍分裂的印象。
“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一種看法,第一,看此片並不像是只投入兩三隻隊伍的規模,而是更大模式。第二,隊伍內人種比例均有,不像是一個區域的。當然,以之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為例,也是有不少其他區域的人種,不過畢竟算少數。”
複製體帕斯頓停了下來,他看到複製體克裡斯依舊漫不經心,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在地表肆虐的怪獸們。
“我們需要先做任務嗎?”複製體帕斯頓問。
複製體克裡斯沉默了許久,複製體Arrow抬起頭與複製體帕斯頓一同望著他,然而他只是擺了擺手,說:“你繼續。”
“其次,請注意目前我們隊得到的任務是‘消滅眼前的怪物,共有數十隻’,眼前的怪物們已經算具有一定體型大小了,但是事實上,于影片的片尾出現了數十倍乃至於百倍的惡魔。由此可以推算這也許是觸發性劇情任務,或者是支線任務。甚至我們也有可能被要求協助主角升天——當然,我認為這個任務有存在的幾率,但是小。”
複製體克裡斯挑了一下眉毛,複製體帕斯頓注意到了這點,立刻進行補充講解。
“就是劇情內主角逃離苦海的一種方式。被藍光照耀到便可升天,前提是你行善事或心存善念。”
複製體Arrow乾巴巴地笑了起來,但是沒有人理他。複製體帕斯頓繼續說。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我猜測也許其他隊伍的任務與藍光有關,也許天堂內有什麽其他支線劇情。但這可能是我們無法得到的。”
這句話似乎終於引起了複製體克裡斯的興趣,他不再觀察戰場,而是轉過身對著另外的兩個人。複製體Arrow選擇錯開了視線。
“爲什麽?”複製體克裡斯問。
一時間並沒有人回答,而複製體克裡斯也不著急。他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好暇以整地等著複製體帕斯頓。
“爲什麽?”
複製體帕斯頓重複了一遍,他在這之前完全沒考慮過複製體克裡斯會這麼問。畢竟這在他看來根本不算是個問題。
“這……難道您認為惡魔隊的人會上天堂?所以我想這是主神給予其他隊的特殊照顧吧。因為弱小所以提前進入恐怖片,因為弱小所以被分配在具有勢的一方。”
複製體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在複製體帕斯頓進行講解的時候,他經常會表現出這樣的神情。緊著著他問:“而我們需要在這裡打惡魔?”
“我想其他小隊也會有類似的任務,具體看完程度的問題。”
複製體克裡斯冷哼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他持續笑了有一段時間,等到他突然安靜下來后,只是一言不發地張開了他那巨大的黑色翅膀,然後騰空飛了起來。
複製體克裡斯圍著他們所在的山頭低空盤旋,他發現有一隻惡魔正向他之前所在的方向攀爬。他看到惡魔也注意到了他,那惡魔遲疑著,很明顯分不清眼前的物種究竟是什麽。
飛翔于半空的複製體克裡斯長著犄角與尾巴,以及巨大的黑色肉翅,同時散發著存在於惡魔之間特有的氣勢。但是他又長得不完全像一個惡魔,至少在外貌上他更貼近一名人類。
使用精神掃描的帕斯頓一早就發覺了入侵者的存在,但他認為這種程度并不屬於需要上報的狀況,所以僅僅是聽之任之。
惡魔向來是狡猾的種族,現在這隻攀附於山腰的惡魔沉默著,看上去正在思考。也許是眼前的另一位摸不清來路的惡魔更為強大,而地獄又一貫等級制度森嚴。這些都導致它必須謹慎行動,下位惡魔是不允許向上位者發出任何挑戰。
帕斯頓略微側了個身,繼續開始敲鍵盤。他正在調整監視器的角度。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帕斯頓立刻切換了畫面。他抬起頭發現並沒有人因此而留意到他后覺得鬆了一口氣。
克裡斯正在空中俯視著惡魔。他偏著腦袋,惡魔也歪著頭。Arrow沉默地看著兩隻惡魔,看起來有些茫然。
“我……”
帕斯頓話音未落,便有巨大的黑色光柱騰空而起將山間的惡魔籠罩。待到光柱散去,那惡魔之前存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黑。
複製體克裡斯看著焦黑的土壤,然後沖著複製體Arrow擺了一下頭。對方原地化作一條色彩斑斕的精靈龍,片刻后便飛到克裡斯身側。
“去找找其他的支線任務,這麼大規模的片子不可能沒有其他支線。儘快找到然後彙報,至於其他的輪回小隊——
“太弱了我沒興趣。”
複製體帕斯頓目送著複製體克裡斯和Arrow的離去,雖然這與他預計的有不少出入,但至少結局是相同的。在他的計劃里,他需要擬定詳細的方針,致使自己脫離小隊一段時間好方便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現在機會來了,複製體帕斯頓卻習慣性地懷疑這是個陷阱。在輪回世界的這些時日不僅賦予他各項能力,更是告訴他一個淺顯的道理。
如果某些事情看上去簡單容易,那它就一定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樣子。
當複製體帕斯頓找好時機降落在亞特蘭南洲隊附近時,他胸前的徽章開始灼灼發燙。他想他的夥伴特一定感受到了這個溫度,因為他們都停止了攻擊,等待著他的接近。
眼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的人聚攏成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他們分工有致,并將遠程和能力尚且比較弱的人護在中央,而克裡斯站在這個隊伍的最前方。
複製體帕斯頓走得很慢,同時舉起自己的手以示誠意。他看到自己的本體站在克裡斯的身後凝視著自己,不禁覺得煩躁。
他走到克裡斯面前,透過防毒面具的玻璃緊緊地打量著他,就像是與他分別許久。克裡斯也直視著他,在他的眼裡複製體帕斯頓能看到疑惑與警惕。
“現在的我並無意與貴隊交戰,請問可否不要將諸位的武器都這樣對著我,難道說亞特蘭就是這樣歡迎前來表示友好的前隊友?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刻,這種舉動明顯是非常不理智的。”
複製體帕斯頓向後望去,他看到本體的自己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朋友的話,我們自然會變現極大的熱情與歡迎。但如果是敵人的話,即便被稱之為弱小的我們也會進行應有的抗爭。既然閣下聲稱自己為和平而來,為何不摘下自己的面具將真面目展現於我們,至少表現最基本的真誠。當然,如果您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們也無意追究更多。”
克裡斯上前一步,握緊了手中的雷神之錘。複製體帕斯頓輕聲笑了起來。
“看來您終究兌換到了合意的武器,恭喜您。”
複製體帕斯頓邊說,邊摘下了面具。他聽到他的前任隊友們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現在他連自己看都不想看一眼。
“帕斯?”克裡斯詢問,但依舊帶著謹慎的神情。
“確切地說,我是隸屬於惡魔隊的複製體。爲了區分,建議您稱呼我為複製體帕斯。”
“你帶走了徽章?我就說,從剛才起,這玩意兒就熱得發燙,像爐子上的烤山芋。”
複製體帕斯頓驚異地看著克裡斯揪著自己的胸前的一片布料,他感到對方完全收起了殺氣。甚至連他曾經的隊友們都在克裡斯的帶動下放鬆起來。
“原來你被複製了,你過得還好嗎?惡魔隊的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
克裡斯笑著拍了拍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帕斯頓本體卻皺著眉頭,緊緊握著手裡的槍。
“我過得還不錯,現在的惡魔隊並不似之前那麼難熬。雖然隊友們沒有團隊意識,但也不至於內訌或者發生更大的矛盾。”
“現在的惡魔隊?之前的惡魔隊有什麽問題?”
複製體帕斯頓停下來,看著終於走向自己的本體。對方依舊梳著一塵不染的背頭,並且像隻老鼠一樣戰戰兢兢。
“我以為你還是會每句話前面加一句‘請問’?”
複製體帕斯頓說,顯得有些不耐煩。
本體的帕斯頓有些詫異,但他很快改口:“請問你所謂的現在的……”
“在我進入惡魔隊之前,還有不少原惡魔隊的前輩。他們是窮凶極惡的壞人,所以被隊長您的複製體殺死了。
“目前惡魔隊可以說是自那次爭鬥后新誕生的小隊。但即便如此,它依舊是輪回世界最具潛力的隊伍。我希望你們可以意識到這一點,並且熟知並不是每一個惡魔隊的成員都與我相似。”
複製體帕斯頓厭煩地打斷了本體,接著繼續對本體克裡斯說:“我此次前來,並沒有過多的意義。只是想知道在那場恐怖片后,大家過得如何。現在我看到了,也差不多是回去的時候了,畢竟隊長不會放任我獨自離開太久。”
“我能問下惡魔隊都有誰嗎?”克裡斯問。
“當然不行,本著本隊伍優先的原則,我拒絕回答您的問題。但是我可以告訴您,目前惡魔隊有現中洲隊、海洋隊、南炎洲隊、北炎洲隊、東美隊以及亞特蘭的人。他們中所有的人都比本體更強大,同時也有部份更具攻擊性。並且有些人並不是單憑交流就可以好好溝通的類型。如果……”
複製體帕斯頓突然陷入了沉默,其餘的人皆有些如臨大敵。
克裡斯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想恐怕是我的隊友,隊內的另一名精神能力控制者。現在他距離我們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屏蔽了自己,但他確實在那裡。”
“我們很危險嗎?”
“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沒有採取行動的打算。不過我不能確信,畢竟我們並不熟悉。我長話短說,如果諸位遇見了我提到的那種類型的惡魔隊員,請不要有一絲同情心,因為那是對你們自己的不負責。”
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就像之前的複製體一樣。複製體帕斯頓發現他們真的很像,即便是已經開始分道揚鑣。
“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我們會謹慎對待。非常感謝你的提醒,你還是儘快回到複製體我的身邊吧,否則是不是對你不太好?”
“您不再向我詢問更多有關您複製體的問題嗎?”
“不了,遲早會遇見。自己終究才是最瞭解自己的那個人,難道不是嗎。”
克裡斯走上前,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吃驚的事情。他擁抱了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對待本體一樣親切。
克裡斯附在複製體帕斯頓的耳邊輕聲說:“如果過不下去了,那就回來。”
然後他輕輕放開對方,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膀。
“在那該死的魔方戰之後,你就不會稱我為‘您’了。我想問題應該不僅僅出在你的身上。
“非常感謝你對我們的忠告,現在的亞特蘭無以回報,但只要你樂意,它始終是你的家。
“兄弟,保重。”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依次打了招呼,最後戴上防毒面具,騎上長得像鸚鵡的黑色的鳥離去。
複製體帕斯頓很快便降落了下來,在這之前他收到了來著隊友複製體罪樹的精神鏈接。對方說讓他捎他一程,複製體帕斯頓沒做多想便同意了。
在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麼,沉默始終瀰漫于二者。複製體帕斯頓本以為對方會問什麽,或者責難自己,但末了複製體罪樹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身後。
“你看,”複製體罪樹突然出聲,複製體帕斯頓一個激靈,“這場景真像世界末日。”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無意用精神力探測對方真正所想,不知為何他突然知道關於他私自見亞特蘭隊的事,對方對誰也不會說。
“我們去做點任務?”複製體罪樹詢問。
“我不確定,我這邊還有兩個人,克裡斯與Arrow,你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后沉默再度降臨,不過兩個人似乎都不在意。
過了片刻複製體帕斯頓開口:“也許他們已經過去了,不如我們去與他們匯合?”
這一次他並沒有等複製體罪樹的回答,而是調轉了鳥身,向影片中巨大惡魔的地方飛去。
TBC
共計485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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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未放出複製體角色將會先關聯本體。
「我是Javier Ryan,如你們所見,是個警探。」高個子男人以低沉的嗓音如是說著,撩起衣襬讓別在皮帶上的警徽稍稍露了個臉,反復做了不下百次的動作令人生出獨特的安心感。
類似的開場白Ryan不知說了多少次,他也明白自己的職業所傳達出的訊息幾乎不會有任何好事,但目前的情況比他以往所遇到的還要惡劣百倍,而他也知道此刻最忌自亂陣腳,所以他還是揚起了唇角。
「當然我也不是來傳達壞消息的,事實上也沒有比我們的遭遇更加糟糕的消息了。」Ryan解下了從不離身的警徽,隨意地塞進上衣內襯口袋中,「現在這間屋子里的東西遠比這小東西實在多了,沒想到它能這麼早就享受到退休的滋味。」
也許是受到Ryan恰到好處地打了個哈哈的影響,凝重的氣氛微微緩解了幾分,卻也僅止於此了。隨著自我介紹及劇情解說的結束,這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與小屋另一處的所謂劇情主角們的活躍有著明顯的反差。
Ryan出於習慣環顧了下四周,沉默地活動著關節的長髮青年吸引了他的目光,稍微回顧方才的記憶,青年自我介紹時的措辭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打擾到你,我先道歉,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陸仁。」
「……」陸仁抬頭看了眼靠近自己的Ryan,並沒有停下動作,僅是點了點頭。
「之前你說你已活過一場恐怖片,這就意味著我們日後要經歷的不止『林中小屋』這一部恐怖片吧。」
「沒錯。」簡潔有力的回答,但在聽到Ryan接下去的問題,陸仁的動作有了一個明顯的停頓。
「那麼……抱歉我還是得問一下,其他的隊友呢?」
當Ryan注意到陸仁臉色的細微變化,不由地皺起眉,極其危險的情況終是讓他感到了一絲壓力。
「就只剩我一個。」
得到意料中答案,Ryan還是為這存活率感到驚訝,但他也知道最壞的情況不過一死,就如同當年身在戰場時一樣,「那麼最後一個請求,也許是我太無禮,能稍微照顧下她們嗎?」
Ryan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女性,而陸仁的目光更是在一道瘦小的身軀上停留,兩個男人達成了沉默的約定后便各自散開。
雖說尚且有著一位已經經過一部片子的前輩在,目前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Ryan的藍眼中有著隱不去的憂慮,擔憂著這一次是否能履行『誓言』。
——這個世界世界更適合KOKI那傢伙吧。
無意間閃過的感歎讓Ryan有了一絲明悟,如今的無端失蹤的情況與自己死黨程煜圣失蹤何其相似,相信著自己直覺的Ryan很快便又定下了一個目標——尋回音訊全無的死黨。
「你可別死在我面前,那樣會很難看,KOKI。」
低聲笑著的Ryan像是想起了什麼,朝著窩在角落抽煙的華人男子走去,伸手拍了拍的肩膀,得到了男子的一個白眼也不介意,只是壓低了聲音。
「雖然這時候講已經沒了意義,但我想你是有著知情的權利的。」Ryan頓了頓,想到自己破的最後一個案子竟然會是在這種地方不由失笑,「你不是兇手,至於真兇我是沒辦法親手緝拿他歸案,但請相信我同僚的實力吧,肖重。」
「嘖,早說了你們偏不信。」
「那也得公事公辦嘛。」Ryan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看我們這也算是中國人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吧。」
「誰要跟你不打不相識,老子還從來沒進過審問室啊!」肖重想到這幾天的遭遇就來氣,眼前的這個男人給自己帶來的盡是麻煩,他忽然狠狠地吸了口煙,「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那個……」
Ryan的衣袖被抓著輕輕晃著,稚嫩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有些顫抖和緊張的音色,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安慰他,同時Ryan也注意到本就待在角落的人更是往裡縮去,察覺到什麼的Ryan不動聲色地領著Alastair走了幾步,然後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他的黑髮。
「要說什麼都沒關係哦,Ali。我跟你、跟你們都是一樣的。」
「我們……」看著Ryan眼中的淡淡笑意,Alastair也是鼓起勇氣以極快的語速詢問,「我會死在這裡嗎?」
孩童天真的話語中隱藏著深深的害怕,Ryan在心裡歎了口氣,「說實話,我不知道。」
「肯定不會死。」一道男聲毫無預兆地插了進來,不知何時陸仁走了過來,他也將手放在了Alastair的頭上,輕輕摸著柔順的黑髮,「小孩是無罪的。」
雖然細微,但是節奏……亂了。
感受到從言語間透露出的些許迷茫,Ryan抬頭看了眼陸仁,卻終究沒再說什麼。
Ryan認真地看著Alastair那雙清澈的藍眸,將手收了回來,「雖然我也想說我們都會活著回家這種話,但在中國說謊話似乎是會被雷劈的,我啊可還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只能說,我會保護你們,盡我全力,這是我的責任。」
——Everybody comes home.
這句流傳在軍中的話語,早就成了Ryan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同樣在軍中他也用自己的鮮血學習到了永不放棄的信念,如今只有放手一搏。
安撫完Alastair之後,Ryan的眼神自然地被一個瘦弱的身影所吸引。說來也巧,在這裡的幾人中,竟有兩位是舊識,撇開剛洗脫冤情的肖重,另一位則是偶遇的華人女子。
就連Ryan都沒料到能和司檸茶聊得這麼開,這種久違的感覺不由地讓Ryan露出了笑容——醒來後第一個真正放松的舒心笑容。
看著那道落單的身影,Ryan忍不住靠近。
光是聽著司檸茶的聲音,便能輕易地放松下來,言語間的輕快節奏讓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
「你呀……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正因為有你在。」
看著那道近乎于落荒而逃的身影,男人再次揚起了嘴角,「真是個不聽話的小麻煩。」
蔚藍的眸中淨是笑意,Ryan追隨著司檸茶的腳步一同出了小屋。
只有這名女性,他想要親自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