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01-1
楚凛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过于严肃且俊美的脸庞勾勒出微带些禁欲的冷酷肃杀气质,即使他头上的一缕头发正在无风自动的不断摇摆,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气质。其实那一缕头发也没什么错处,只是忠实地反映了主人微有些迷惑且不断思考的脑内活动而已。
楚凛正在严肃地自我反省,他在心里捶胸顿足:作为一名佣兵,他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保持绝对清醒,但是……他最近简直太松懈了!先是在网上浏览任务目标信息时不专心,看到一个对话框还仔细琢磨最后还点了YES,之后就不明不白地昏了过去,而且据他醒来后的观察,在他之前有三个人已经醒了!这是多么致命的错误,如果那三个人想要杀死昏迷中的他简直易如反掌。
楚凛微微低头,向天国的佣兵团长悔过,他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他摸了摸身上长风衣里的三把枪,如此发誓。
楚凛眨了眨眼睛,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首先他看到了四名昏迷不醒的人,三男一女,普遍年龄都不太大。唔,可以排除是佣兵界的人搞的鬼。躺在地上的人里没有熟面孔。从一开始就派出了单纯绑架的可能,因为没有什么普通药物可以使受到过专业抗毒训练的他昏迷如此长的一段时间。但这样也说不通,毕竟他除了佣兵界以外,没有参与过任何组织或联盟,完全是一个守法公民。
没有在几个人身上多费时间,楚凛又将视线转向他很在意的那三个人,很敏锐地感觉出他们都是强者。
楚凛衡量了一下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最终不得不微带不甘地承认,即使要对付其中最弱的那个人,也得以伤换命——那跟死没什么两样,因为杀死目标之后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自己会被剩下的两个人一招秒杀。不过……那一缕头发精神地立了起来,如果他能用那个的话……
头发又沮丧地垂了下去,有气无力地晃了晃。呜……时间不到啊……而且身上也没有必要的道具,完全发挥不出来那时的威力。没有合手的工具的话,“那个”只会降低他的实力啊。
也许是因为最近的任务总是暗杀别人的缘故,等到把所有人都过了一遍以后,楚凛才把注意力放到周围的环境上。
一片大森林……楚凛无语了一瞬,森林啊,佣兵的天堂,会把自己带到这种环境里……那就是肯定不知道自己的佣兵身份了。真蠢……他默默给了那三个疑似绑架他来的人一个评价。
慢着……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楚凛默默地过滤着脑海中的东西,诡异的又一次沉默了。
就说从刚刚开始他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啊……可恶思维又短路了……楚凛内心做呐喊状——当然表面还是一副严肃高冷的样子。
那么,自己来到了这个类似于异次元空间的恐怖片世界,然后要在这里经历许多恐怖片,攒足50000分才能回去。啊……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速怎么样,如果和外界一样的话,自己好不容易闯出的名号就都没了吧。
由于天然呆模式的开启,楚凛轻而易举的相信了这个事实,而没有进一步怀疑是有人给他洗脑什么的。
楚凛就在原地神游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地上的三男一女都醒转了过来,开始各种惊惶失措时,他才微微和他们靠近一些,表示自己友好的态度,不过当事人没有注意到他这种隐晦的示好方式就是了。
“哎哟……这次新人的素质还真不错啊。”
“……”
“你可甭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算了,你的眼神完全没有霍妈来的杀伤力强大啊。完全就是挠挠痒的水平。”
“……你”那三人当中的一位青年顿了顿,“你烦死了你。要装逼的机会可多了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你这种到处立flag的人……”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完成任务,拌嘴没有任何好处吧?”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制止他们两个人。
听着这三人的拌嘴,楚凛觉得自己刚刚那么防备简直就像无用功一样,不过,这样融洽的话……唔,还好没和他们表示敌意啊。同伴这种东西既可能是软肋,又可能是非常大的助力啊。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之后,楚凛开始细细打量自己的同伴们。
两名似乎已经达成同盟的青年,才刚刚醒来,陌生人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所以在现实中就认识吧,是两个很好看穿的人,潜力也很好,或许要稍稍保护一下,应该会成为很好的助力。一名应该是从事脑力工作的青年……或许不像外表那么简单,持保留态度。一名少女,笃定的知识分子,似乎有精神方面特长,不过比自己要弱一些,没有经过训练的缘故吧。
楚凛发现有人也在打量他,于是收回探究的视线,做出一副严肃而又漫不经心的样子。
楚凛一直神游到那三个所谓NPC把背景都介绍完,才收回思绪。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楚凛,你们好。”然后发现大家的视线或多或少的都集中在他头上那一缕飘扬的头发上,不由自主的黑线了一小下。果然要剪掉吗……不过每次都第二天就长出来什么的,果然和“那个”一样是个诅咒吧。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主神能不能解除它的副作用……
并没有太关注NPC们的话,楚凛只是默默盘算着之后的行动。非常遗憾,他并没有看过任何一部恐怖片,所以在布局方面只能依靠沈凡。虽然是极其浅薄的了解,也足够让他意识到沈凡是最适合智者这个角色的人了。而武力方面,比较可靠的火力目前只有自己一个……
楚凛摸了摸身上的枪支弹药,很好,手枪两支,步枪一支,狙击枪一支,子弹若干,如果持续性高强度战斗的话大概能撑两个小时左右,运气好的话。
但是只能暴露一小部分,楚凛如此判断着,在跟着主角组走进地下室的过程中,借着长风衣的掩护把一支手枪塞到了自己右腿上的枪套里。
在之后的自我介绍中,楚凛顺理成章地掏出了那把小手枪,一切都无懈可击不是吗,他微有些愉悦地想着。并不是为了欺瞒同伴,适当的保存实力有利于迷惑敌人和关键时刻自保。感谢团长派专人给他制作的储物用长风衣。
楚凛无聊地转着手枪,银白色的光芒在指尖飞旋。
然后,他看到了一位青年向他走来。沈凡?他接近自己肯定是有意图的,应该不是平常地搭话。于是,楚凛熟练地挽了个枪花,向隐蔽的地方走去。
果然,沈凡大致向他说明了计划,并要求他去破坏车辆的轮胎,至于沈凡为了取信自己而说出的相关资料,楚凛表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毕竟楚凛也是业内有名的一流佣兵,虽然天然呆模式开启,但是还是很老练的。以沈凡对自己说出的那番话而言,果然他也是接触过相关的地下世界的。不过还稍显稚嫩啊,取信的方法有点……算了,不应该太过苛求啊,只就作为任务发布人来讲,沈凡已经是他遇见过的很有手腕的人之一了。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继续老本行,楚凛微有些感动,看在他是自己的“同伴”的面子上,就做一次无偿的工作吧。
回到了客厅,楚凛倚在了一边的墙上,看着江城子和女主交涉,又走神了。话说……那个陆一和江城子还真是挚友啊……不可能所有人都像他在英国见识过的那样……想起自己永恒难忘的在英国那个酒吧的遭遇,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年头长得好看点的人果然都要做好防护工作。好像又想多了……
用了三秒钟来脑补以上一段话,楚凛干脆利落地抽身奔出了小屋。作为一名有操守的佣兵,即使是义工他也会做得尽善尽美。
没有太过花费时间在此上,楚凛无声无息的做完这些以后,开始接近马丁,不管怎么样保护好主角总是没有错的……
他意外地扫了一眼同样跑出来的陆一,勇气可嘉,也给自己省了不少事。他冷眼看着陆一对马丁的强硬行为,默默给陆一打上了个可塑之才的标签。或许可以把他介绍给团长……他随即自嘲地笑了笑,那也得他和陆一都能活下去才行。
没有多看仓促逃进小屋的人,楚凛平静地对着那个小女孩形态的非人生物的心脏来了一枪,随后利落地在她的腹部踢了一脚。瞟了一眼旁边,确定目标安全以后他也退进了房间,反身把门关上。
他向伙伴们简单陈述了非人生物的特征,又给了沈凡一个眼神示意,随后就故态复萌,又靠在了墙上。
他很讨厌非人生物,因此只会称它们为非人生物,多余的名词毫无意义,他平淡地想着——就像他那个妹妹一样,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命运,在安逸中度过了十五年,迎来了畸形的异变,在极度痛苦中被自己亲手了结。没错,这种可悲的生物啊……他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一连串事情都顺利地解决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陆一的表现十分突出。楚凛注视着他,好像看到了同样的一张坚毅却属于女子的脸。“凛,你好厉害啊。”“凛,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杀了我,快点,趁我还清醒,求你了,凛。”
已经够了,真是烦啊……只是个已死之人而已。
02-02
楚凛发现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队伍里少了两个人,烟熏妆少女和热衷作死的医生不翼而飞,据瓦尔基丽说他们“消失”了。
也就是说,领头的人会有莫名其妙消失的风险?
楚凛莫名有了一种迫切的感觉,他想要走最前。他从不掩饰自己对于未知的兴趣,为了探索未知就算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这一点在他现实生活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毕竟,楚凛的名头可是靠无数佣兵团都不敢也不能接的SSS级任务堆积出来的。
这同时也给他的佣兵团贡献到了不少知名度,不过亲爱的瓦尔基丽团长从来不主动命令他跟团任务。
“不敢啊,再凶狠地敌人也赶不上你的水平。”女子一手险险制住他在无意识中出手的杀招,难得不优雅地擦着冷汗。
楚凛不觉微微出汗,偷眼看着旁边衣服上渗出斑斑血迹手上绑着厚厚绷带但似乎若无其事的瓦尔基丽,再瞧瞧队友们复杂的目光,他顿时悟了。
辛苦你了团长,他的身体肯定又无意识攻击了……
楚凛严肃地对瓦尔基丽道歉之后,又从她口中了解到,他们现在已经走过了很多房间,而现在领头的人是吉尔伽美什。
对于人选问题楚凛没有异议,但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个金发红眼的死宅竟然是自愿如此的,没有被任何能力控制。
“原话是这样的,”瓦尔基丽轻描淡写地说,“——这里有这么多美丽的小姑娘,她们需要呵护不能走前面,至于沈,脑力工作者也是要保护的。那就只剩我这个废渣了啊……总之就让我走前面吧。”
楚凛有些敬佩吉尔伽美什——当然是用普通人的眼光去评价的。一个可以毫无芥蒂地提出自己有很大可能死亡的计划的人,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
吉尔伽美什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露齿一笑……
混蛋死宅又瞎他狗眼!果然这人就是个普通死宅吧!
楚凛收回满头的黑线,继续一间一间地走走停停。说起来沈凡也真是惨,一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忙来忙去,一会儿算房间坐标,一会儿推理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立方体边缘。
楚凛又进入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终于有了不同。已经快要无聊死的他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在房间的角落里团着一团腐臭的肉块,楚凛上前用枪头拨弄两下,发现这并不是人类的尸体。而是一条巨蟒。而这一团尸体的脚边还有另一团,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立方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在原始森林才会出现的东西啊!这种从高科技不明觉厉意识流一下子过渡到生冷不忌半夜狼叫野兽派的反差……
大家还在疑惑之时,立方体震动了起来,但又很快平歇,随后传出了一阵巨响,像是机械运作的声音。
楚凛都懒得探察了,反正都是房间移来移去,跟空间变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精神力不会只能做到探察空间的。
楚凛又不由得想起他的妹妹,那个极端强大又极端脆弱的女孩,好像在八岁时就能全球无死角清晰监控了吧……
一想起那个女孩一挥手大到全球磁场小到原子分子全都一览无余的豪迈,楚凛就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为了自己这样无用的兄长,那个强大到恐怖的女孩没有一丝反抗的放弃了她的生命。
而侥幸活下来的他,也只不过是拥有了精神天赋而已,用了八年的时间才能探察到空间变动……
这样的他,连扮演妹妹满足自己的一己悲愿都没有资格……
楚凛想着,等有了利器就把药剂催生的头发剪掉吧。
C面的门,打开了。
在那之中钻进来的,是一根粗壮的蔓藤。
还真的要来原始森林野兽派啊……
楚凛随着队友们走向D门,但之后随着后面植物摩擦的窸窸窣窣声,楚凛知道,大事不妙了……
无数的藤蔓涌了上来,追赶着楚凛和队友们,队友们的速度很明显是比藤蔓要慢很多的。
就在藤蔓即将卷走沈凡时,楚凛飞快上前一步推开沈凡,试图对付难缠的藤蔓,但一个人和无数藤蔓近身搏斗还是不现实的,他的四肢毫无悬念地被死死卷住。
但是藤蔓没有放过他,更多的枝条牢牢卷起了他的身体蹭动着收紧。
楚凛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藤蔓收紧的速度并不快,他要在自己窒息前脱身。
也许是因为抓到了一个的原因,剩下的藤蔓追捕队友们的速度大大降低,现在只要楚凛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和队友们就能顺利逃脱。
但是藤蔓的力量太大,挣扎完全没用。到了后期一根粗大的藤蔓甚至还被激怒似的探入了楚凛的口中,猛地伸到了咽喉,卡在那里蠕动着。
这是要加快他窒息的速度?楚凛几乎无法呼吸,由于缺氧他的四肢也渐渐无力了起来,卡在喉部的藤蔓让他万分不适,想要呕吐却不能如愿。
“嗯唔……唔……嗯……呜唔……”
就在楚凛快要窒息时,耳边传来宛如天籁的两声枪响,在他口中的那条藤蔓暴露在外的部分瞬间破开,浑浊的白色液体在眼前炸开,他趁机一咬,口中的藤蔓疯狂扭动着退了出去。
另外一枪打在了他右手的藤蔓上,虽然只解开了一只手,楚凛也足可以脱身了。他奋力扯开缠在身体上的藤蔓,由于缺氧和紧密捆绑的血液不畅,他浑身上下都是酸软无比的。
说白了,楚凛就是连滚带爬狼狈无比地逃出来的。
“咳唔……哈……哈……呜嗯……”
楚凛大口大口吸着气,不断干咳着,他这次可真的是差点就要去见他的妹妹了。
没顾得上多休息,楚凛死死抵住了门,但还是有藤蔓先行卡住了门,更多的藤蔓正在试图钻进来。
此时队友们发现,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串字符。
Everything according to its kind.
这回没有跳出任何屏幕,好像不需要输入任何答案,那么这个题目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时间思考,蔓藤正不断进入房间。
队友们迅速选择了房间,依次进入,楚凛也放手跟了进去。
金发红眼的青年也消失了,和前面的两人一样。
楚凛到这时,才来得及向一边放下枪的瓦尔基丽投去一个眼神。
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十分复杂,楚凛随着她的目光也开始审视自己,被自己特意整理好的衣服上满是皱褶,有的地方还被撕破了;身上满是不明液体,有的是藤蔓分泌出来的粘稠半透明液体,有的是藤蔓被子弹打破外皮后流出的浊白汁液;脸上也遍布着这些液体和自己由于太大的生理刺激而流出的泪水……
简直狼狈至极……楚凛都不敢看瓦尔基丽的表情,想也知道那复杂目光的意义,一定是“看吧鼎鼎有名的楚凛怎么混到这步田地了之类的”……
楚凛仰头盯着天花板,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似是感受到他此刻悲愤的心情,瓦尔基丽怕了怕他的肩膀。
“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妹妹桑不也这样玩过吗,还不只一次。虽然事隔八年而且这一次是没有感情的强……”她像是硬生生吞了一个字下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想不开,组织会记住你的牺牲的。”
说到动情处瓦尔基丽还像模像样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楚凛万分感动地点了点头,头刚抬起来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和团长说的是一件事吗?还是他掉进了什么异次元或者错过了什么事情?
还没等他想明白,希尔就喊了一声:“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啊,有丧尸快来帮忙!!!”语气极其气急败坏。
果然,希尔和沈凡都已经分身乏术,眼看就要被丧尸咬伤。
楚凛抄起两把枪就上前试图吸引火力,作死的力量是无穷的,马上就有三四只丧尸扑了上来,一下子五分之四的火力就都冲着他杀来。
楚凛不想和它们近身搏斗,几脚拉开了距离之后就开始和丧尸兜圈子并一个个爆头。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丧尸自带高大上的自动回复功能,伤口复原的速度令人咋舌。
无计可施的楚凛只好继续带着丧尸在小小的房间里兜圈子,不时放两枪调戏一下,顺便还把最后一只丧尸也拉入了浩浩荡荡的追赶队伍中。
楚凛粗略地算了一下,以自己这种耗法,子弹大概能支持三四个小时,在那之前沈凡一定能想到出去的方法。
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楚凛带着丧尸们左蹦右跳,窜来窜去。
为了拉住丧尸们的仇恨让它们不去攻击队友,楚凛开始使用嘲讽技,他一边蹦蹦哒哒,一边瘫着脸对丧尸们说各种话。
楚凛:“来追我呀来追我呀,蛤蛤蛤蛤蛤追不上了吧,活该,谁让你们是丧尸啊哈哈哈。”
丧尸:“吼——!”
楚凛渐渐进入了状态,呆毛欢脱地摇来摆去,玩得不亦乐乎。
他倒是高兴了,丧尸们可被折腾地够呛,眼前就有一份食物晃来晃去,可总也吃不到,就连叫声也从中气十足的“吼——”变成了可怜兮兮(纯脑补)的“嗷呜……”……
一玩就玩了快一个小时,队友们也从一开始的坐立不安到了泰然处之。偶尔瓦尔基丽还会给丧尸们加油,指点它们怎样才能咬到楚凛,可惜没一个听她的……
总之把丧尸当做猴戏般的耍。
沈凡解开锁时,楚凛还有些微的不舍,他深情地向丧尸们告别:“再见,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快乐。”
丧尸:“嗷呜嗷呜……”
就这样依依惜别(误),众人踏上了新的旅程。
……
根据坐标,众人已经来到了正方体的边缘。
一路上众人没有感受到任何房间移动,这要感谢在正方体内横行霸道的无数蔓藤了。
蔓藤的主体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植物。
众人就在这棵宏伟美丽的植物的顶部附近,他们现在所处的房间也被蔓藤覆盖。
之前众人一路与无数藤蔓和怪物厮杀过来,每个人都精疲力竭,衣衫褴褛。
他们打开了D侧的门,外面一片黑暗,这让斜前方发着白光的出口更加令人迫不及待了。
楚凛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渡桥的影子,或许它也被这个美丽的巨人卡住了。
也许他们可以不走渡桥直接过去?
楚凛懒得检查空间,随意拿了一个弹壳往黑暗中一扔。
那可怜的弹壳划出一个抛物线后便撞在了几米开外的一个蓝色的屏障上,相撞溅出了耀眼的火花,随即便落了下去。
(⊙o⊙)
楚凛不由感叹。
但是他们要怎么过去呢……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吐泡泡的吐泡泡日主神的日主神时,D侧的门突然关闭,而其他门同时打开,望过去,正方体内部左右的门竟然都打开了。
紧接着是剧烈的颤抖、倾斜,楚凛像是被放进了洗衣机里,也许是洗人机。楚凛被摇晃的七荤八素,勉强辨认了方向又被晃开。
众人掉出这个房间,又从某个门掉下去,楚凛在一片混乱中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biu——
通过手枪前端加长的细长管身,原本应该如雷鸣般轰响的枪声,被压抑下来。
——呲——
随着声音,一道血柱,从眼前中年男人的额头上喷洒出来。
“你——”
质疑的声音在完全放出之前就戛然而止,眼前男人的身体向后瘫倒,挂在了椅子上。
持着手枪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微笑的白发的少年。
他利落的将枪支隐藏起来,取出随身的小刀。
……割下了眼前男性尸体的头颅。
——“他”说过,一定要确认死亡才可以。
少年默默念叨着,将染满血的白手套收起,换上了另一套。
他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庞,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情。
——差不多该到了。
他打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正如所料,少女早已在门外等候。
“怎么样?爸爸同意了吗?我们俩的事情?”
眼前的少女着急地询问着少年,但在看到少年脸上的微笑之后,又放下心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少女高兴地朝着自己的意中人跑去,几乎是跳起来抱住了少年,将脸埋入少年的胸膛。
“嗯。”
然后,感觉到了胸口的冰冷触感。
“……?”
——biu。
与几分钟前如出一撤的尖锐声音,再一次响起。
漂亮的少女嘴角,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也许是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吧,直到她瞳孔涣散,都一直盯着白发少年微笑的面庞,嘴唇不停地颤动着,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如往常一样将头颅割下。白发的少年跨过少女的尸体,寻找着宅邸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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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锁被武力所破坏的门,映入眼前的,是一间书房。
以及满地的白色纸张。
白发的少年踩过那些纸张,到达了书桌的面前。
桌上摆着一张纸。
他在那张纸上写上【已捕杀】之后,随手将纸扔到地上。
纸上,清楚的印着之前被杀的,中年男人的面容。
书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具死尸。
尽管书桌前有一张椅子,他却没有坐下,而且站着打开了书桌的抽屉。
——少年的笑容凝固了。
“……没有,了?”
他望着空空的抽屉,瞳孔放到最大。
——原本,那里,应该有着,一大叠,数也数不清的,白色纸张才对。
——上面,应该,记载着,“他”原本想杀掉,却没有来得及叫我去杀的人的资料才对。
——但是,为什么,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少年脑中只剩这一种想法,他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书桌的所有抽屉,将其中的白色纸张一口气拿出,甚至有一些因为粗暴的手法而落在地上。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是这张,不是这张,不是这张,不是这张,不是这张。
连浏览都算不上,少年看每张纸的时间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
——很好辨认。
记载着让自己去杀的人的名单,那种类型的纸的话,会在右上角有一张头像才对。
所以,没有头像的,不是。
一张,十张,二十张,三十张,一百张,两百张,五百张……
体积庞大的书桌中,有着数量极为庞大的白色纸张。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
按道理来说,一直盯着这种东西,眼睛也会感到疲劳吧?
但是少年不管这些,他仿佛疯狂一般用双手将眼前的白色文件扫开,便于观察下一张。
书房中,早已是纷飞的白色纸张。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不对。
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不可能没有的。
不,不是可能。
是必须。
必须要有才行。
对,必须,一定,要有才行。
——嘀嗒、嘀嗒。
墙上的时钟,一刻不停的走着。
到底,找了多少时间了呢?
白发少年不知道,他也完全不想知道。
他只是,催动起疲倦的身躯,用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机械般的寻找着。
——直到,最后一张,也被双手扫开,飞舞在被白色染满的书房中。
白发的少年的眼中,浮现出了绝望的色彩。
随着那一股执念的消失,他的双脚失去了站立的力气,瘫坐下来。
垂着的双手碰到了覆盖于地面之上的白色纸张上。
——右上角,有着头像。
他眼中的绝望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他将右手所拿的纸用最快的速度放到自己的面前。
——【已捕杀。】
纸上,用鲜红色的笔,写着这样的字。
——是已经,杀过的人。
他放开了右手上拿着的纸,任由这张刚才给予他无限希望的纸张,在空中缓缓落地。
——这间房间,在进来之前,地上就铺满了白色纸张。
眼中浮现出绝望的少年,想到了刚进书房时的情景。
并不是现在才注意到。
而是因为房间中这样是正常的。
——没准。
他将已经杀完的人的纸张随手扔到地上这种事情。
——还没杀过的人的名单。
他将没有杀过的人的名单好好的保存在书桌抽屉中这种事情。
——会在。
地板上应该不会有没有杀过的人的名单这种事情。
——地板上这些。
他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
——白色纸张里面!
但是,他却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一般,朝着本就不可能存在未杀者名单的白色纸张堆中,寻找了起来。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了。
书房中白色纸张的数量远超平常人的想象。
为了不放弃哪怕一丝的机会,白发的少年将每一份文件的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不论是哪一份,都是与杀人无关的东西,或者是名单上已经写着【已捕杀】。
他的双眼早已通红,许久未进食而重复着单调动作的身体发出抗议,脑袋也似乎因为不停地看同样的东西而产生了些微的幻觉。
但是,他却义无反顾地寻找着。
哪怕身体如何抗议都没有理会,哪怕身体有多少不适都强行压下,朝着不可能存在未杀者名单的地方,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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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
眼前是来来往往的人流。
——好饿。
在各类商店中进进出出的女人们,穿着华丽的服装。
走在一起,在商店前走走停停的情侣们,一脸笑容。
似乎非常着急,只顾向前走的,忙忙碌碌的人们。
——有谁。
男孩躺在小巷的出口处。
——能够。
他双眸中充斥着渴望活着的光芒,他将眼睛抬起,望着眼前的人群。
——救救。
在那人群中,有着庞大数量的人类。
——我。
却一个,也没有向男孩伸出援手。
男孩,仿佛是游荡在人间的幽灵一般,仿佛不存在一般,被过往的人群,完完全全的忽略了。
——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多人不是吗!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救我呢?
——为什么,明明,善良的人很多的,对吧?
“善良的好心人,比坏人要多得多。”
男孩回忆着面容已经不清的母亲的话语,双眼带着期待的色彩看着眼前数量庞大的人类。
然而。
依旧。
一人。
也没有。
——向男孩伸出援手的人,一个,也没有。
男孩眼中的期待慢慢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色彩。
已经,快不行了。
——这样下去,会死吧。
男孩忍受着数日不曾进食的肚子散发出的饥饿感,将手伸到前方。
——慈悲的神灵大人啊。
向人群祈求已经没有效果,他只能寄望于,小时候妈妈所说过的,神灵大人的力量。
他只是,渴望手被人握住,渴望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请,救救我吧。
无力的双手仅仅抬举起了一瞬间,就已经坚持不住,向下落去。
仿佛,要连同男孩的生命,一同坠入死亡的深渊一般。
啪。
在最后即将失去知觉的瞬间,手确实碰到了其他人的手,发出了脆响。
——谢谢您,神灵大人。
男孩的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
躺在床上的男孩猛然睁开了双眼。
强烈的光刺得他的双眼一阵痛楚。
男孩用茫然的双眼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整理着自己的记忆。
——对了,我好像是,被神灵大人,救回来了。
男孩心中涌现出一阵感激。
“已经醒了吗?”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青年。
他的右手上,握着一袋面包。
男孩瞪大了双眼。
——咕。
原本已经较为沉寂的肚子,又开始活动起来。
嘴中开始迅速的分泌唾液,男孩的眼睛已经盯在面包上,完全移不开了。
青年将面包丢了过来。
男孩在一瞬间仿佛化身猛兽一般,飞扑着夺下在空中的面包。
连包装的开口都没有去找,直接用蛮力撕开包装,拿起其中的面包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唔。
喉咙,被噎住了。
缺少空气的身体立刻发出呻吟。
被异物堵塞住的喉咙传来难受的感觉。
男孩下意识的握住自己的脖子,将头抬起。
——水。
映入眼帘的,是一杯清水。
“咕,咕……”
男孩立刻夺过杯子,将面包和着水咽了下去。
“谢谢,神灵大人。”
男孩微笑着向拿来清水的青年道谢。
“……神?”
他的嘴角上扬了些许弧度,或许是对这个叫法感到有趣吧。
男孩感谢完青年后,再次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这一次,吃的速度就要慢不少了。
“吃完这个,就回去吧。”
青年看着吃着面包的男孩,说着。
男孩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
“……我,没有可以回的地方。”
“你难道想要留在这里吗?”
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
“但是事实上你对于我而言毫无用处,只会添麻烦而已。”
似乎连思考都不需要,青年在男孩点头之后,立刻就将这句话说出。
“……”
青年似乎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不会的。”
男孩口中发出了话语。
“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青年仿佛没有听到男孩的话语一般,脚步没有任何停顿,面不改色的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神灵大人,您救过我两次,正是因为您的帮助,我才会活到现在。”
“……我想要报答您。”
在即将死亡的时刻,回应男孩的期待,将男孩的生命将死神手中拿回来的人。
只有青年一个而已。
明明,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那么多的人。
然而,伸出援手的人,只有青年一个。
但是,青年依旧一步不停地朝着门口走去。
“一定,不会添麻烦的。”
“我一定会努力变得有用起来的,不会给您添麻烦,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您不愿意做的事情,您觉得麻烦的事情,您觉得肮脏的事情,您想要去做的事情,我都会帮您完成。”
“当我没用的时候,您将我当成破抹布扔掉也无所谓,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如果是您的期望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能接受。”
——男孩本来是已经死了的。
正因为青年的帮助,所以才能活下来。
对于男孩而言,在亲人死亡无处可归的现在,在被人类所抛弃,青年却将男孩的生命两度从死神手中拿回的现在。
——对于男孩而言,青年,就是“神灵大人”。
不论他到底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他,是自己的“神”。
没有家人。
没有朋友。
没有财产。
甚至连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
男孩,除了“生命”之外,一无所有。
原本,连最后的“生命”都要丧失,成为彻底的“无”。
原本,他应该孤身一人从世界上消失,成为一具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尸体。
原本,他应该在绝望、恐惧与寂寞中迎来死亡的结局。
然而,青年,将男孩救了下来。
从“无”中,重新给予了男孩“生命”。
所以——
“您将我从‘死亡’中拯救出来。”
青年的脚步,停下了。
“这一条命,已经是您的东西了。”
青年侧过身,黑色的眼睛中倒映出白发男孩的身影。
“你可以留下来。”
男孩抬起头,与青年对望的双眸逐渐染上希望的光辉。
“但是,正如你所说,你是我的东西。”
——“而不是人类。”
“是。”
男孩以最快的速度给予肯定的回应。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提出这个要求的,正是男孩自己。
将自己作为青年的物品看待的,正是男孩自己。
将自己的所有权交给青年的,正是男孩自己。
“你是一个工具。”
男孩点了点头。
——“从现在起,你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得变得有用起来。”
男孩听着青年的宣言,脸上依旧溢满了笑容。
“你是我的东西,我拥有任意处理的权力。”
——任意处理的权力。
否定了男孩的一切。
没有自由,没有人权,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连最基本的生命也受到他人的控制。
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是他人来决定,而非自己。
不过,那是当然的。
——因为,他不是人类,而是物品。
物品,是绝对不能,也是不可能去反抗人类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如果在这里拒绝的话,就可以作为“人类”活下去。
而不是工具。
只要,在这里拒绝的话——
“是。”
男孩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放弃了,身为“人类”的机会。
而选择了,做一个“工具”。
——从青年将他从那绝望与恐惧中拯救出来的那一刻,从在这个无数人忽视他的存在,放任他走向死亡的世界上,只有青年伸出援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青年的东西了。
这是他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工具不好用的话,我会选择销毁而不是丢弃。所以——”
——用自己的力量来帮助神灵大人。
——以自己的一生来侍奉神灵大人。
——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神灵大人。
“——如果哪一天你变得不好用的话,我就会杀了你。”
男孩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笑容。
被杀掉什么的,根本不会感到半点反感。
要说为什么的话。
——“生命”,正是青年重新交到男孩手上,是借予他的东西。
——将自己借给他人的东西收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自己,只是“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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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
可爱的女孩看着男孩吃着自己亲手所做的便当,说着。
“嗯。很好吃哦。”
男孩脖子上披着毛巾,大汗淋漓,一边吃着便当,一边赞叹着便当的美味。
“那就好。”
女孩听到男孩的回答,嫣然一笑,脸上满是高兴的表情。
“快点吃,距离休息时间结束只剩下五分钟。”
青年在训练场的另一侧,出声催促道。
听到青年的催促,男孩立刻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以那种速度吃的话,无论是多么美味的便当恐怕都没尝出味道便咽下去了吧。
女孩尽管有些担心男孩会不会噎到,但却没有劝他。
只是,轻轻拍着男孩的背,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随着闹铃的响起,休息时间也宣告结束。
男孩立刻放下手上还剩一点的便当盒,站了起来。
“等一下。”
女孩说着,从裙子口袋中拿出手绢,将男孩脸上的饭粒轻轻拭去。
“谢谢你,爱丽丝。”男孩说着。
女孩没有回答,收起手帕后,将地上的便当盒等整理干净。
“那么,晚上我再来。”
“嗯,再见。”
男孩跟女孩打过招呼之后,将头转向了青年的方向。
青年慢慢站起来,同时看了看手表。
“三分钟。”
男孩与女孩在休息时间结束后,依旧用掉了三分钟才进入训练时间。
“你明白的吧。”
——不听话的工具,要受到惩罚。
这是男孩从成为青年的东西开始,就已经明白,也是必须明白的事情。
“是。”
男孩将手举起,摆起了战斗的架势。
爱丽丝似乎是在自己之后被青年所救的。
同样,为了报答青年,而在这里做杂事。
打扫,做饭一类的事情都是她所负责。
——同样,我的便当也是由她所准备的。
爱丽丝是个可爱的金发女孩,仿佛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她,却各种手艺样样皆能。
长大之后一定会是个万人迷吧。
但是,只有在现在,爱丽丝的温柔笑容,爱丽丝的美味便当,都只有自己,和青年能够享受到。
——为了成为有用的工具,每天都必须训练。
从潜行,易容术等,到杀人的技巧,都必须学习。
青年,只有教导战斗技巧,必须亲身教授的时候才会自己来。
其他的,只是讲解要点,做一次示范,之后便得男孩自己去学习。
青年只要规定时限,然后在最后一天来检查就可以了。
当然,这样的学习非常辛苦。
但是,男孩依旧完成了。
不论付出多少努力,不论走了多少弯路,哪怕不眠不休来争取时间,哪怕茶不思饭不想的思考要点和原理,哪怕许多次都因此差点死掉,他都坚持在最后一天检查前完成了。
——如果无法完成的话,就无法成为合适的工具。
男孩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没错,男孩心中“成为青年的工具”的想法,甚至超越了他本身的存在,应该是不可动摇的才对。
然而,在一段时间之后,男孩发现了自己的反常。
原本,训练时必须全神贯注才行,否则无法观察到所有的战斗技巧,无法将那些技巧一一融会贯通,就无法成为合适的工具。
——但是,男孩训练时,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爱丽丝的面容。
原本,训练的时间应该是越长越好才对,这样子就能够学的更多,也能够更快地达到“成为合格的工具”的目标。
——然而,男孩训练中却开始希望时间快些流逝,快点到休息的时间。
是自己变得懒惰了吗?
自己明明是一心想要成为合格的工具的,结果却变得懒惰起来了吗?
明明,不应该这样才对。
男孩无法理解和接受自己身上所产生的变化。
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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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今天没有来。
白发的男孩在训练的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盯着大门了。
原本,爱丽丝应该会在训练结束前的五分钟到才对。
手里拿着做好的便当,然后温柔地笑着,看着男孩的训练。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今天,别说是结束前五分钟,就连结束之后的五分钟,都没有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男孩这么想着。
“爱丽丝今天没有来。”
为了给男孩进行战斗训练而到此的青年开口说道。
“怎么样,要去找她吗?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孩看向了青年。
青年脸上是一贯的微笑,不论是从表情还是语气都无法判断他在想什么。
“我……”
男孩正想脱口而出去找爱丽丝,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情。
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现在,已经到了第九分钟了。
还差不到一分钟,就要重新开始训练了。
——找爱丽丝,绝对要花一分钟以上的时间。
也就是说,找爱丽丝和训练……只能选一项?
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当然是选……
男孩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
为什么,无法做出选择?
训练,“成为青年合格的工具”这件事情,不是应该在自己心中的最高位置吗?
可是,为什么,我会犹豫?
应该是训练更为重要才对,可是为什么,我没办法选?
这种感觉,是什么……?
这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明明没有半分迟疑的理由。
明明这里应该立刻就能选出来。
明明“训练”最重要。
可是,为什么,我明明知道这种事情,我却……
选不出来?
青年看着已经完全陷入错愕的男孩,一言不发。
“那么,要去找爱丽丝吗?”
在表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指向最后一刻的时候,青年向男孩,问道。
“爱丽丝。”
男孩明明已经陷入错愕,连表情也没有改变,明明依旧在思考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然后,男孩仿佛在一瞬间恢复了意识一样,快速地摆着双手。
“不、不是这样的,我……”
“去吧。”
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向男孩说道。
“……可以吗?”
男孩摆动的双手停了下来,一脸惊喜地说着。
“嗯,去吧。”
男孩朝青年鞠了一躬表示谢意后,立刻冲出了大门。
青年的笑意淡了下来,在男孩走后几分钟,才走出因为男孩冲出去而没关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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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
冰冷的铁链将爱丽丝捆缚起来,固定在椅子上。
由于女孩子较早发育而已经成为难得美人的爱丽丝,正昏迷不醒。
原本漂亮的脸,却充满着憔悴。
似乎许久不曾进食与喝水,原本漂亮的嘴唇都干燥得起了难看的褶皱。
听到男孩的声音,爱丽丝慢慢将头转过来。
“……”
在看到男孩的瞬间,爱丽丝的双眸中出现了些许希望的色彩。
——然后又染满了绝望。
在看到男孩身后青年的瞬间,双眸染上了绝望。
“……爱丽丝?”
爱丽丝没有回答,男孩又试着问了一次。
他非常担心。
看到爱丽丝这幅样子,他感到非常担心与悲伤。
并且,充斥着怒火。
——是谁,把爱丽丝弄成这样的。
那么温柔的爱丽丝,那么漂亮的爱丽丝,为什么,会被人弄成这样?
——到底,是谁?!
处于愤怒中的男孩,看到了爱丽丝的眼睛。
充斥着绝望的眼睛,正望向他的背后。
——在背后吗!?
男孩猛地转身,然而看到的——
却是青年的身影。
“神灵大人,快救救爱丽丝吧。”
男孩看到青年高大的身影,几乎连思考都没有就脱口而出。
男孩相信着。
如果是那个将自己从死亡的绝望中拯救出来的神灵大人的话。
如果是那个将爱丽丝救下并慷慨收养的神灵大人的话。
如果是那个答应我用训练的时间来找爱丽丝的神灵大人的话。
那个,温柔的神灵大人。
那个,无所不能的神灵大人。
如果是他的话,爱丽丝一定马上就可以恢复了吧。
他的话,一定会帮忙,将爱丽丝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一定。
青年黑色的眸子中倒影出男孩充满希望的双眼。
啪。
手上,有多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冰冷的,铁制品。
男孩将视线下移,看向了自己的手。
——枪。
男孩认识,当然也知道使用方法。
如果男孩学习了这么久却连枪都不会用,那样他早就死了。
因为,那种样子,无论花上多久,都是不可能成为合格的工具的。
如果男孩只有这种程度,青年早就杀掉他了。
——没有用的东西,摧毁就好了。
男孩将头慢慢抬起,看着青年的眼神中充斥着不解。
要让他用枪,做什么?
男孩无法理解青年的行为。
然后,青年给出了解答。
——“杀了她。”
男孩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
“请问,您,让我杀,谁?”
男孩的声音颤抖着,向着青年发出疑问。
青年只是继续保持着笑容,看着男孩。
仿佛在说着:“你知道”一样。
——男孩是知道的。
他不是白痴。
在这个房间里的,只有青年,男孩,和爱丽丝而已。
女性——只有爱丽丝一人。
“……为什么?”
“杀了她,你就是合格的工具了。”
青年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只是这么说着。
——能够成为,合格的工具。
如果是以往的话,为了达到这点哪怕将自己杀掉都无所谓。
但是,手却在颤抖着。
——为什么?
是对自己的射术没有信心吗?
那样的话只要将枪直接靠上她的额头就好了。
是对成为工具的恐惧吗?
那样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留下来了。
是对于第一次杀人感到恐惧吗?
决定成为工具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男孩将颤抖着的手举起,想要将枪口对准女孩。
然而,手在颤抖着,无论如何都无法瞄准。
——混蛋。
男孩责备着自己。
为什么,不应该这样才对,这时候应该毫不犹豫的开枪才对。
完成主人的心愿。
这正是“工具”的存在的意义。
必须开枪。
男孩用左手按住右手的手腕,将颤抖停止下来。
一步、一步地走到女孩的面前。
将枪口抵在女孩的额头上。
然而,却怎么也,按不下扳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孩强迫着自己向食指用力,然而,身体中却仿佛有另一种力量阻止着他。
食指明明根本没有动弹,却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染上青色。
女孩勉强睁开了双眼,看着男孩。
“……开枪吧。”
——正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会使男孩陷入如此地步。
如果他不开枪的话,青年就会向男孩开枪。
因为,不听话的工具是没有用的。
女孩明白这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自己的存在会让他感到困扰,如果自己活着会让他难受的话,如果自己死掉就可以换回他一条命的话。
——那就去死好了。
自己,消失就可以了。
女孩,勉强将嘴角上扬起来。
露出了,与平时相同的,温柔笑容。
“开枪吧。”
她看着男孩的双眼。
看到了,那双眸深处的不愿与害怕。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死。
想要再一次看着男孩训练时的身姿。
想要再一次听到男孩吃自己做的便当后的赞叹。
想要再一次帮不注意细节的男孩擦去脸上的饭粒。
仅仅是日复一日重复的日常,就让她感到无比幸福。
因为,那是与男孩一起,度过的时光。
还有好多。
想做但还没有做的事情,做过但却想再做一次的事情。
好多,好多。
她不想死。
她想要跟着男孩一起长大,永远陪伴在男孩的身边。
——但是,不行。
因为,男孩正为了她而苦恼。
因为,男孩正为了她而痛苦。
因为,男孩不杀了她的话,男孩就会死。
所以,被男孩杀掉也无所谓。
……不。
应该说是,非得被杀不可。
否则的话,被杀的一方,便是男孩。
“开枪吧。”
她第三次开口,用尽全力将头抬起来。
自己顶上了枪口。
她已经有快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前两天,都装作没事的样子,去见男孩。
但是,这是第三天。
——三天内,连水都没有喝一滴的话,毫无疑问会死。
而现在,她便处在濒死的情况。
就算男孩不开枪,只要再等一两个小时,女孩便会饿死吧。
全身一点体力都没有。
然而,她依旧用尽全力将头顶上了枪口。
——因为,她必须得死才行。
——为了男孩能够活下去,她必须得死才行。
男孩的眼神深处,充斥着不可置信。
爱丽丝,让自己开枪?
而且把头,自己顶上来了?
男孩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想让我开枪?
明明,死亡的恐怖,你也知道才对。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面对着男孩质疑的眼神,女孩所做出的回答,就只有微笑而已。
——“杀了她。”
这是,自己这个“工具”的主人所下的命令,自己,应该无条件的遵从才对。
应该开枪。
——“开枪吧。”
这是,自己被命令要杀掉的人所说的话语,这是她第一次向我要求些什么,我,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她才对。
应该开枪。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自己都应该开枪。
明明,是主人命令“工具”所做的事情。
明明,是被杀者都渴望被杀的这种情况。
明明,就只是扣下扳机那么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做不到。
——为什么,我做不到。
男孩的右手,依旧在颤抖。
明明,已经用左手将右手固定住了,却还是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
按住扳机的食指早已染上青色,甚至已经用力到快失去知觉。
——就是。
但是,那根食指,就连哪怕一点点的距离,都没有移动过。
——做不到呢。
“我让你开枪,听到没有?”
爱丽丝,用温柔的语调说着。
“听到了,但是……”
“我让你开枪,听到没有?”
爱丽丝,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语。
“……”
然而,男孩却始终,扣不下扳机。
————————————————————————————————
青年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看了看手表。
十分钟了。
男孩维持在那个状态,已经十分钟了。
将手枪靠在爱丽丝头上的状态。
手扣在扳机面前的状态。
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完成任务,成为工具的状态。
——但是,却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真是够了。
青年这么想着。
工具好好完成主人交给它的任务就行了。
但是,如此容易完成的任务,却持续了十分钟。
“工具”是不需要感情的。
因为,那只会成为工作时的阻碍而已。
——就如现在的男孩一样。
青年当然看得出来。
男孩“喜欢”上了爱丽丝。
工具“喜欢”上了人类。
甚至,那份“喜欢”已经可以威胁到工具心中那份对主人的仰慕和遵从。
从平常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训练时心不在焉,时不时便看向挂钟和大门。
——以往训练时,工具总是全神贯注。
休息时间表现的比训练时更加开心愉快。
——以往能让他更早成为合格工具的训练,最能让他愉快。
以至于今天,将“爱丽丝”与“训练”放在天平上衡量时。
“工具”陷入深度思考的时候,在突然发出的问题中。
——选择了爱丽丝。
正因为是在深度思考中,所以才能确信。
在“工具”的潜意识,或者说是心灵深处。
——爱丽丝比起训练来,更加重要。
所以才无法饶恕。
“工具”应该把主人放在第一位,应该成为完全遵守并完成主人命令的东西。
如果要让陷入爱河的“工具”成为这种东西的话。
——让他亲手杀掉爱丽丝就好了。
亲手,将自己的爱恋粉碎。
亲手,将自己喜欢的人杀死。
这样就好了。
如果,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话。
无法修理的,坏掉的工具。
就只有销毁一途了。
青年将手伸向了,在腰间悬挂的手枪。
——————————————————————————————
“砰。”
骤起的枪声。
“真是危险!没想到这家伙连杀个女人都那么费力!差点就被主人毙掉了!”
——谁?
男孩伴随着疑问,沉入了黑暗中。
——————————————————————————————
“醒了吗?”
这是,哪里?
男孩慢慢将眼睛睁开,抵抗着强光。
眼前是一片模糊,连青年的面孔都看不清楚,只能凭声音判断,眼前模糊的人影正是自己的“主人”。
视野慢慢重合,模糊的部分渐渐清晰。
映入眼前的,是天花板。
与此同时,床的柔软触感也顺着身体传到脑中。
我,昏过去了?
“从今天起,你便是合格的工具了。”
正在整理记忆的男孩,想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便想起来了。
——之后,我做了什么?
男孩不知道。
他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完全没有,在那之后的,任何印象。
到底,怎么样了。
爱丽丝,在哪里。
爱丽丝,怎么样了?
青年看着男孩瞪大的双眼中流露出的困惑。
重复了一遍。
“从今天起,你便是合格的工具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男孩眼中的困惑,全部转化为了其他的情绪。
——名为,绝望的情绪。
我,成为了合格的工具。
也就是说。
爱丽丝,死了?
而且是,我,亲手,杀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在那之后的事情,哪怕一点记忆都没有。
——当时,我到底,做了什么?
男孩将头抬起,眼神中流出绝望,与不敢置信。
“主人,我,能够,去,看一下,吗?”
男孩一字一句地说着。
“可以哦,去吧。”
青年看着男孩的眼睛,说着。
那眼神,还不对劲。
那绝望与不敢置信,不合工具的标准。
——他,还存有,人的感情。
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工具。
但是青年依旧那么说了。
“从今天起,你便是合格的工具了。”
因为,现在的时间还早。
——只要看过那个之后,就会改变了。
只要去看看他自己杀死的,喜欢之人的遗体。
那双充斥着人类感情的双眼,就会改变。
成为真正的“工具”。
——————————————————————————————————
憔悴的面容,发白的嘴唇,杂乱的发丝,额头上有着可怖的血洞。
但是,却掩不住生前的美丽。
——是爱丽丝没错。
让男孩确信的,不仅仅是面容。
还有那哪怕面临死亡也依旧如同平常般展现出的。
爱丽丝独有的,那温柔的笑颜。
——爱丽丝,死掉了。
——而且,是自己扣下的扳机。
——我,将爱丽丝杀掉了。
——我,将爱丽丝,亲手,杀掉了。
男孩的眼中,溢满了绝望。
那是,自他出生以来,哪怕面临死亡,都不曾出现的恐怖的绝望。
整个人,仿佛被绝望所吞噬一般。
然而,却渐渐的平息下来了。
眼中的绝望,慢慢的,消失。
直至,男孩变得如同人偶一般呆板。
“开心一下吧,你已经成为合格工具了。”
男孩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开心的神情。
如同小孩得到自己想要的礼物一般。
蹦蹦跳跳的,完美的展现出了小孩子应有的活泼和快乐。
——然而,眼神却依旧空洞。
——仿佛一个,以人肉作为材料制成的,玩偶一般。
青年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意地露出了微笑。
——————————————————————————————————
——主人死了。
在少年完成主人交予的任务之后,回去向主人报告的时候。
发现了,主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遗体。
少年能做的,只有呆愣在主人的遗体面前而已。
工具是不能没有主人的。
就如电器活动不能失去电源一样。
工具存在的意义,是完成主人的命令。
——主人死亡之后,工具该怎么办?
——主人不再发出命令之后,工具要怎么做?
工具,没有主人就无法存活。
工具,没有命令就失去了意义。
——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少年看着主人的遗体,呆呆的站着。
——没有主人,自己生活什么的,根本做不到。
因为,自己,早就不是“人类”了。
——没有主人的命令,自己去做些什么事情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因为,打一开始,就没有被教导过那种东西。
自己被教导的,自己所会的,就只有作为工具的,行动准则。
——服从并完成主人的一切命令。
——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必须优先保护主人。
然而,主人却在自己出门做任务的时候,死掉了。
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工具该如何行动。
——打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被教导,也没有考虑过那种东西。
少年将空洞的瞳孔,慢慢转向一个方向。
——对,没有主人的命令,工具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将主人的命令,找出来。
一定会有的。
主人交给自己的命令,一定会有的。
因为,自己,可是,主人的,工具啊。
用着根本就不是理由的理由,少年欺骗着自己。
行动了起来。
少年用最快的速度朝书房飞奔过去。
那是禁地。
是主人平时放置各种文件的地方,也命令过少年不能擅闯。
但是,少年却冲向了那里。
——现在的情况,应该不算是擅闯。
——对,主人如果还活着,也一定不会怪罪我的。
少年欺骗着自己,冲到了书房前。
开锁技巧什么的实在太费时间,少年根本不做考虑。
直接用蛮力,将书房门的锁给破坏。
少年冲进了,以往被视为禁地,连接近都不敢的书房中。
——毫无疑问,这已经违反了主人的命令。
但是,少年却仿佛忘记了以往被主人所教导过的东西。
疯狂地翻着书桌中的文件。
——他只会杀人而已。
他被作为杀人工具而培养,所会的只有杀人而已。
所以,把如同以往所看到的,那种类型的文件。
将上面的人,全部杀光。
——如果主人还活着,一定会让自己去杀掉他们的。
——所以,这应该也算,也算主人对我的命令才对!
——我得完成它们才行!
少年仿佛在催眠自己一样,翻找着文件。
有了!
少年将最后的几个抽屉一起抽出,终于在其中一个抽屉中发现了。
与以往让他杀人的文件,是同一类型的。
少年空洞的眼神中,出现了希望的光芒。
终于,找到了。
主人的,命令。
——接下来,去完成就好了。
这就是,自己作为工具的职责。
少年将那一叠纸最上面的一张拿起,将抽屉插回桌中,然后走出了门。
少年的脸上,带着崩坏的笑容。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找不到!
为什么!会没有!
不可能的!
不可能没有的!
必须,必须得有才行!
主人的命令,必须得有才行!
白发的少年疯狂地翻找着地上的白色纸张。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
直到翻找到了最后一张白色纸张。
少年用充满希望的眼神逐字逐句地看着这最后的一张纸。
然而希望的尽头——
是绝望。
少年用用力过度而不断颤抖的双手拿着纸张,溢满血丝的双瞳扫描着每一个字。
——【已捕杀】
这最后一点希望,也因为这三个字。
变质成了绝望。
少年将这最后一张纸狠狠撕成碎片。
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绝望一般,少年胡乱地拿起地上的纸张,一口气撕成碎片。
然而,随着完整纸张的减少,少年的眼神也越来越空洞。
终于,连一张完整的白色纸张都没有了。
少年,只是呆坐在地上。
一句话也没有说。
眼中,呈现出毫无任何情感的空洞。
——仿佛,被玩坏的人偶一般。
滴滴。
书桌上的电脑,亮了起来。
明明没有人按下开机的按钮。
电脑,却擅自亮了起来。
电脑屏幕的正中,写着一句话。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生命的,意义?
少年空洞的眼神中,染上了一点光芒。
——你能够,告诉我吗?
少年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失去主人的工具,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电脑走去。
——没有主人的命令,工具,该做什么才好呢?
手握上了鼠标,开始慢慢地滑动。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呢?
屏幕上,鼠标滑到了框中。
——请你,告诉我吧。
点下了“是”。
上
【第1080秒】
这究竟是第几个空间连唐宵自己也数不清了,虽然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就没有放在此处。
“857,674,736。”伊芙已经没有站立的力气了但她还是坚持读着坐标在心中不断构建立体地图。
承受力有些差的人们捂住了鼻子,看向房间的角落里巨蟒与蝙蝠的尸体不算散发着腐臭,显然已经丧命多时,林鸮看上去倒是很无所谓地和唐宵一起凑上去查看情况。
“这应该是XXX和XXXX,但是体型不大对啊……”林鸮越凑越近,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手办的死宅男(虽然他就是一个死宅男),真不愧是生物系的学生。
“它们不会攻击我们吗?”
伊芙一句话让新人们都对她投去诧异的目光,经历过一部恐怖片的同伴则抬头看天花板。
唐宵头痛地扶额,看来这方便的常识只靠主神空间里十天的突击还远远不够,只能拍拍女孩的头示意她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扭过头询问这里碰碰那里摸摸的林鸮,“蛇有毒吗?”
“有的。”
“那就没问题了。”他扶着伊芙走过来确认女孩的状况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伊芙,基础的元素魔法还能使用吗?”
“没有问题。”
“行,把它的肉都剃了。”
“好。”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伊芙在林鸮的专业指导下干净利落的完成了这项工作。其他人以为会出现的鲜血四溅的场景也没出现——这倒不是伊芙的技术超高,而是因为巨蟒浑身已经没有一滴血液残存,想想旁边死去的吸血蝙蝠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似乎很高。
唐宵一边想着有的没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十分熟练地取出了蛇的毒囊。
“把骨头都拆了做成武器。”他的语气活似霸道总裁说了一句天亮了让X氏破产吧——基于这个想象,林鸮稍微往真·总裁·英文版龙傲天先生那里瞄了一眼,对方看上去完全没能融入这个团体,想一只刺猬随时戒备着。
倒是作为唯一一个女性新人的白星看上去已经十分适应了,她掰下一节骨头让伊芙帮她削成了骨刀的式样。
“有点短。”
女孩挥舞了两下,这么评价,将一开始分到的枪分给亚德(瑟特克拿着唐宵给的那一把)。
“不过谢谢。”
唐宵拿着脊椎切薄的骨片用现成的材料淬毒,顺便也给千岛准备了一份,小女孩欢欢喜喜地向唐宵道谢——说真的这个性格怎么看也不是个忍者的料,偏偏她干得还十分出色。
制作过程让在一旁围观的喻谅的好奇心简直要暴走了,当他试图伸手向毒囊时莫炔拉住他摇了摇头,唐宵看了他一眼,“这条蛇毒性很高,即使是碰到也会有影响。”
“可是你刚才一直在碰来碰去的。”同样在围观中的七岛举手,处于对女性的绅士风度唐宵耐心委婉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是唐家人。”
要是淬个毒能把自己毒死那我继承什么衣钵,压根不用混了。
【第3662秒】
他笑得十分自然,可是只有唐宵自己知道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线上。
其余的部分做成了匕首做到了人手一份,不得不说风刃有时候要比内功方便些,唐宵有点嫌弃地看着手中的肋骨正在慢慢有一个刀柄的样子——虽然手感不好,但还是凑合一下问题不大。
“糖糖……能不能把你的刀柄给我一下?”
唐宵回过头将东西递给伊芙,只有这孩子这么叫他。
应该是炼金术的书籍悬浮在女孩身边,她伸出手不断凝聚着某种唐宵看不见但却能隐约感知到的力量。大概半分钟后她将刀柄还给了他,虽然无法用肉眼看到但能量波动来说刀刃已经成型了。
“我把风属性凝聚在上面了,应该足够跟上你的速度。”
不得不说这种强烈的即视感……
“风王结界?!”
林鸮吐槽真是一如既往的精准,并且得到了白化萝莉一个瞪视。
房间动了。
众人各自收起难得的放松心情重新戒备起来,隆隆的运转声过后C面的门自动打开,绿色的藤蔓快速占领这个房间,唐宵拿着刚刚制作的匕首砍断一点后马上又快速地长了出来并没有马上长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可再生,无论是新人还是旧队友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到目前体力消耗都微乎其微。
林鸮与伊芙自觉负责三面,最后是在D门停下,“Clear!这边!”
【第4783秒】
中
亚德一脸嫌弃地拿着已经被伊芙水魔法洗干净的钥匙旋开主卧室衣柜后面的门,众人走进去,房间和其他地方一样散发着霉味,电梯看上去只能容纳一人和外面一样无法运作。
房间比想象中的迷失要大了许多,从布置来看像是个办公室却偏偏雕花实木的家具无处不在刻意显露过分的华丽。古堡的主人看起来也是怪癖,将入口藏得隐蔽内里却又嚣张得要命。
唐宵眼睛扫过屋主人与夫人的画像,奇怪的是一幅完全不应该存在画像的黑人女仆画像就挂在旁边不远的地方,风格与另外两幅别无二致,奇怪的是却有莫名的神韵。
唐宵终于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稍微退后,左右各都移动了几步,这个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停下来。
在火焰的照射下女仆的瞳孔闪过一线不易捕捉的光。
不是错觉……这个女人在盯着自己。
妖刀快速从手心抽出成一把匕首,唐宵划过画像的颈部。
毫无防备下唐宵就发现触感不对,没有割破画像的撕扯声,而像是划在了手指甲在黑板上剐蹭发出难以忍受的尖细摩擦的声响。
七岛首先受不了的捂住耳朵发出抗议,“唐宵,你在干什么!”
对此不予理会,唐宵用手抚摸了画像,确实是油画特有的触感,那么问题只能出在画布上。
近看这幅画,他看到黑人女仆似笑非笑如同嘲讽的扬起嘴角,深幽的瞳孔注视他一动不动。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抬手抹过女人的眼睛,入手是冰凉得不符合常理的触感。
“伊芙,能想办法把上面的颜料弄掉吗。”他回头,女孩点了点头眼神中还带着询问。
“这幅画有问题,它是直接画在镜子上的。”
“你怎么知道。”忍不住的,喻谅皱眉反驳了一句。
“她的眼睛反射了光影,这个触感,一摸就知道。”萨丘尔回忆唐宵刚才的行动,在观察画像后得到了解答。
而这段时间里伊芙已经将颜料全部抹去,一面半米多高的镜子挂在墙上印出来的却不是背后的墙壁而是不带一点装饰,空无一物的房间。
艾尔猛地朝后看去,还是贴着复杂花纹纸的墙壁,没有任何异常,他抓住亚历山大的衣角瑟瑟发抖,高大的俄罗斯男人不解的看向他又看向镜子,毫无异常,映照出艾尔因为惊恐而煞白的脸。
“你怎么了?”
“你们看不见吗?”少年指着镜子里面,又指向墙壁,与此同时他仍然看了一遍,眼前的景象在镜子里并没有任何变化。
“有一个空房间。”唐宵接口,“可从它映照的方向来看除了我们,应该是什么也不存在的。”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只能看到一面镜子,照着我们的脸。”白星有些不解,这个描述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似乎只有艾尔唐宵和伊芙能看见不对。
“逻辑呢。”林鸮愤愤的表示。
“和主神讲逻辑你就输了。”萝莉体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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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镜子的谜题,反而是秀吉阅读《神秘语言入门》花的时间更多,他推测出镜子后面的房间只有相信鬼魂的人能看到后——事实上在这种大家都相信这个设定了,看不到不过就他一个人而已——根据吊灯上的纸片的提示在对面墙壁上敲了三十下。
应声而开。
但是里面和所有人看到的一样是空无一物的,完全找不到如此费心大力隐藏起一个空间的必要。
在一些尝试后秀吉退出房间从杂物室拿了一个小巧的镜子回来,随着角度变换圆镜中地板上显露出一枚不起眼的钥匙。
秀吉摸索到那里,空气中能勉强摸出一个钥匙的形状,一枚看不见的钥匙。
再次退回二楼的走廊,他们都愣了一下,夕阳血红的光芒竟然穿破古堡的迷雾透到窗边,浸过玻璃打下扭曲的光斑。
没有疲倦,没有饥饿,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候了吗。
他们顺二楼的楼梯沿阶而上,三楼的空间却比想象中要小很多,只有一间与阁楼相似的上锁小屋,用无形的钥匙轻轻一扭就敞开来。
由于装着很多不知来历的器官的瓶瓶罐罐,房间显得有些拥挤,他们小心的避开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的不知名器具前进。七岛不小心手指划过桌面时发出短促的惊呼,桌子上的液体带来烧灼般阵痛。
“这后面有扇门。”瑟特克透过架子间的空隙辨认出藏于其后的门框,和乐行一起使力推开了架子。秀吉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别针三两下开了门。
七岛一脸“我竟然不知道秀吉君还有这个技能点”的表情站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真是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军师大人的靠谱啊。
蜡烛的蜡泪融在一侧,高低不一却又刚好显得错落有致,四处都有看不懂的符文,在蜡烛围出的圆圈正中间更是被涂抹得早看不清原本的地面,桌子也用相同的暗红色材料画得无法辨认材质。
桌子如同其他地方布满了灰尘,但留出的一小块地方光洁如新,如同不久之前有什么人先他们一步拿走了摆在上面的东西。
“看上去从科学穿越到魔法似啦。”喻谅挠头,手指拂过桌面干净的的那块地方,“这里说不定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或者其他鬼在。”
接下来是急促的搜索,主卧室外右边的第一间卧室一无所获,而第二间卧室同样没有任何特征,只是普通的客房一般。从已经被时间中洪流而变得破烂不堪的衣服中他们翻到了又一瓶油,我从火鸡中得到的一模一样。
“越来越像RPG游戏了……”瑟特克抽搐着嘴角。
“还有这个。”秀吉手里抖动着从隔壁房间找到的纸条,“翻译出来的内容是‘砖土只能画直线。只能在建筑物中使用。自己画下的线只对自己有用’以上信息。按照援助砖土是驱鬼最简单的材料,但是介于我们本身就已经不是人类我还无法推断这张纸条所给的信息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根据之前的信息推测,我认为除了我们之外还与其他鬼魂的可能性很高。”
“做好战斗准备……的意思吗。”乐行握紧从餐厅拿到的餐刀深呼吸一口,走进下一间房,却差点被刺鼻的气味熏晕过去。
所以说都不是人了还要什么嗅觉!
门后面的油墨水加上厕所的腐臭混合在一起实在是难以忍受,秀吉捂着鼻子扫了一眼门上的字迹就匆匆走出来,根据刚才的以及翻找着《神秘预言入门》。
“请在恐怖片结束之前到sideA。你们需要身体,恐怖片结束之前没有身体则抹杀。不一定是自己的身体,不限物种。回到主神空间会恢复成自己的身体。你们在sideB得到的东西无法带入sideA。”
“信息明确了啊……”瑟特克掰着手指,“我们确实不是人类了,而且总共分成了两队,这个数量应该不会有其他变数。”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回去的办法吧。”乐行冷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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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一下现在的收获吧。”
他们清理出了大厅的桌椅围在一起,18个人显得有些拥挤,喻谅和瑟特克站在一边圈起臂膀。而唐宵搭着手做出开头,示意伊芙先开口。
“目前从二楼找到的东西有从老人房得到的刀具,婴儿肚子里的油……”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即使是很少有情绪存在少女也到底是个女孩子,绝不会乐意回想起肉胎畸形的肚子被剖开的场面,“红皮球里的油和从玩具房那个城堡模型中整理出来的古堡地图。”
“我觉得我快要吐机油了。”萝莉林鸮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引来林鸮十分不满的目光,十足“你在逗我”的绝望表情。
“别开玩笑了!”他说,“我怎么可能用机油那么落后的东西,你说吐润滑油都比机油有搞笑色彩啊!”
“明明比起搞笑已经只剩下黄段子即视感了。”艾妮一边面瘫一边吐槽。
“别开玩笑了!”萝莉林鸮重复了这句话,“死宅男你这么败坏我形象会让我一辈子讨不到女朋友的。”
重点是这个吗!
在场所有女性都小小地退后了一步。
为了把似乎跑偏到奇怪领域的话题拉回来,萨丘尔意外自觉地开始解释他负责的方面,“从小纸片里得到的有效信息是驱魂仪式的过程与咒语,可以让鬼魂暂时远离单个个体。需要在三层法术间进行。法术间我们已经去过了,从那里的情况来看法术间并不完整。”
说到这里他若有若无地往军师李秀吉的方向瞥了一眼,被七岛由纪一脸防备的遮掩住了视线,“另外一张纸条上记载的是原著砖土的使用限制,它只能画直线,只能在建筑物中使用,并且自己画下的线只对自己有用。”
不得不说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好生硬。
“《咒术大全》中知道了将身体与灵魂锁定十分钟的咒语,但我们还不知道必须的魔药如何调配。”
作为结束语提出剩下的最后一个问题,依然是由唐宵总结,不再去理会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地军师大人,“剩下的问题是原作中几乎能打开所有房门的万能钥匙,无法打开房间十三。”
“这个一时半会也搞不清啦……”亚德无辜地抬起手腕上的主神牌手表,“凌晨一点,我可以申请进入正常睡眠活动吗。”
唐宵特别皇太后风的挑眉颔首。
“准了。”
“十八个人,女孩子正好七人睡在一起啦。”千岛一手挽住白星一手挽住丹摇头晃脑,“结衣,由纪,伊芙酱,白星桑,丹丹,艾妮酱和林鸮,可以睡在那个有好多洋娃娃的房间!”
“我叫Frost不要把我和林鸮混为一谈。”萝莉体一脸嫌弃地反驳了她。
“重点难道不该是你到底是睡哪的问题吗!”林鸮毫不犹豫的卖掉了队(ZI)友(JI),“你和我的记忆是共享的好不好!”
“乐行,喻谅,莫炔,林鸮和Frost住主卧。”唐宵实在是懒得和这群逗比浪费时间,“剩下的人一间,随便找个卧室整理一下就去睡,明天早上八点集合。”
“我要去次卧把那些娃娃丢掉。”白星小声嘟囔着,“看着让人发毛。”
“撕开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东西呢。”
伊芙一语成谶。
唐宵面色复杂地从与自己神似的布偶中扯出了那瓶油,丢进空间袋,走出房间时回身拍拍伊芙的脑袋,“快睡吧。”
姓名:夜神佐,平常叫我月就好了
年龄:21
性别:直男
职业:从事过多种职业,现处于医学工作
外貌:五官清秀,看的越久越有味道
国籍:祖籍中国日本长大
进入主神空间时的所在地:马航怎么飞到北冰洋了-_-
性格:因被害妄想症较为严重的缘故,拥有不错的危机意识,关键时刻比较冷静,有些小聪明,想的比较多,死傲娇,逗比。
经历背景:对外只说一普通放荡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