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二】论坛开放http://orzpen.com/moon/forum.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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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山】—
南宋年间,围绕着江湖百家展开的开放型日常养老企,目前一期剧情进行中。
世界观基调可参考金古梁温大师作品,真实系无玄幻。
目前企划主线已更新完毕,进入自由投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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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印象BGM:
http://y.baidu.com/song/173529?pst=player&fr;=altg_new3||-1
上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90149/
年末狂赶一篇,填上一点算一点,剧情紧接着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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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请回放:阿羡与田知甚在池州再度相遇,田知甚表露蓬莱岛弟子身份,告知阿羡密信内容,阿羡却怒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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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州城外,矮墙小院,农家茅舍,倒也淳朴简洁。
柯云已将残信细览无余,所谓的蓬莱飞仙篆,在他眼里只是改形换样的古道篆,却无保密之用。
“时隔多年,难怪你不知晓,共生教本非我大宋子民,乃是南诏国苍山中的小族,武功阴邪毒辣,屡屡为祸武林,野心着实不小。十几年前中原各派合力围剿,杀得好好的苍山血流成河,原因正是在此。不过你娘早年叛教出逃,当与他们不同,她这份决心……可不像是寻常女子哪。”
“至于蓬莱那帮人,自古避居东海,不与外人交游。传言蓬莱有门徒三千,小子自称蓬莱弟子,倒会浑水摸鱼。”
阿羡陪坐在侧,望着桌上烛火的眼神很安静,她不是潜渊会的弟子,不是羡归飞的掌柜,甚至不是“阿羡”……潜渊会、星罗宫、蓬莱岛、共生教,她的灵魂在当中辗转流离,几乎要碾作灰烬。
“他见不得别人轻慢蓬莱,不像是冒充的。”
好稀罕么蓬莱岛,头顶长眼睛啦。
柯云肚里有些嘀咕,姿态却是逸然,“既已如此,阿羡有何打算?要不要老夫帮忙?”
“打算?无论是信中说的,还是从前的事,我尽忘了,隐约记得有过一场大火,却总不大真切……飞镜山的人说是离魂之症,前辈能着手回春,不知可有什么办法吗?”阿羡眼眸转动,她借急发难,有意激怒田知甚,是为得到残信?还是不愿再听?那时的她没想过之后。
柯云道,“哪个庸医说给你的?离魂者心肾两衰,身魂分离不由自主,岂能行动自如?信他个鬼。”
“这么说……总有一日想得起来?”
阿羡恍然良久,似是细细思索了一番,“既然我已取回了信,以后的事与他无关。他知道一切,定要追查潜渊会的下落、要寻到燕怀疆、要追根到底。这人什么都不怕,总也不死心,纵意妄为莫名其妙,可都是为别人,这样的人……不该死。”
柯云颇感意外,以阿羡如今的境地,能说出这番话实属不易,只是人可以不回头,却未必不后悔。
“小姑娘主意倒挺大,散你功力虽能救你一时,但经脉的暗伤还要修养五年,五年之后若能无异,方能算是无事,可明白其中意味么?”
阿羡唔了一声,悠悠开口,“白天入山时,右脚的力气总也匀不开,轻身功夫算是没啦。听说经脉大损的人不能再习内功,即便勉强再习,也与精深二字无缘。可五年之后,还有十年……十年之后,还有二十年呢。”
“你只求来日?”
“阿羡盼有那一日,如不能有,那也求百岁无忧,方不负了前辈的劳心费神。”
柯云见她颈项亭亭,一如当年茶棚相遇的模样,只是雪压纤枝,经寒愈韧,自有一股秀拔之气。
长命百岁居然只是次选?哈……哈哈!
柯云开怀而笑之际,阿羡已起身朝他拜倒,此事她早就想好,虽逢变故亦未动摇。
“承蒙前辈多次相救,又一路悉心照拂,阿羡无以为报……微尘之身,别无所长,往后愿为使婢,侍奉前辈左右,听凭差派,还盼前辈不嫌阿羡愚钝,能够勉强允肯。”
“老夫自在惯了,可不需谁侍奉啊。”柯云心生怜爱,将人扶起,“天生万物,同归道一,小溪大江和鸿毛泰山,哪有什么不同?莫要将自身看得太轻。”
阿羡不懂道家法语,多年的受教更与之相悖,但柯云说鸿毛泰山没什么不同,小溪大江一样重要,她略略思忖,随即展颜,不再苦苦恳求。“前辈的话我记得了。“
柯云见她柔顺而通透,忽忆曾经,竟有些触景伤情,“你们哪,个个嘴上听话,个个不叫老人家省心。”
“……前辈?”
柯云摆摆手示意无碍,眼望空空的墙壁,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老夫是想起了大徒儿。行之打小在武艺上一点就透,可惜天性少了点通达,从前他做下错事,就回来求我清理门户,其实何至于此?”
“以为避而不见,终有一天他会自己想通,回想起来,这些年实不曾好好听他说话……唉!诲明不诲暗,终是老夫之过也。”
阿羡静默的听着,柯行之是郑曦的师兄,她见过多次,却没说过几句话,不知怎地,想起那日郑曦涂了个张牙舞爪的柯行之,拿笔一顿乱戳的情形,不禁微微一笑。
“柯郎君虽不喜多言,但武功高强为人仗义,对同门更是关怀备至……许是一时未能想通,但假以时日,定能明白前辈的一番苦心。”
柯云听得阿羡软语劝慰,脸见喜色,又大摇其头,”空心竹子滚石头,一路撞到底,憨包要能想明白,哼哼,老夫只好跟他姓喽。”
阿羡咬唇直笑,“这可怎么办?前辈好生吃亏。”
柯云含笑相视,突然道,
“你这孩子,说来说去尽是旁人,怎不为自己说说好话呐?谁叫老夫与你大为投缘,现要问一句,你愿不愿入我门下,做我徒儿?”
阿羡几乎疑心听错,“我…怎配拜前辈为师?”
“有何不可?”柯云潇然大笑,“我派名为逍遥,不拘俗见,不依常理,名声他见么只是蓬草飞灰,理它做甚!”
他负袖而谈的姿态如青冥苍鹤,悠然而下,意飞神扬。
“柯云一生自负全才,莫论武学一道,就说书画音律、天文历数、兵书阵法、医卜星算、机关百技、莳花弄草、无不精通,世上本没什么难事嘛。做我徒儿,强过拜百个师父,你看好是不好啊?”
阿羡怔怔的看着柯云一本正经的细数诸般好处,一颗久惯离别的心早被连根带土的撼动,她并非拖泥带水之人,数息之后已做好决定,叩首拜了师。
逍遥派拜师别无讲究,只需九叩为礼,拜师既毕,柯云不知从何处抓出把剑来,笑道,“好徒儿,逍遥派传承数百年,先人遗下三柄神兵,凡是入门弟子,皆有信物傍身。流火重剑大巧无畏,飞虹匕首凛锐难当,韧风软剑游刃有余,流火和飞虹早已传了行之与曦儿,今日就将韧风传与你。”
从来拜师只有弟子奉上重礼,哪有师父先给徒弟送礼的?阿羡恭敬接过,有些迟疑,“弟子不曾习过剑,只怕会辜负了师父厚赐。”
“不会好得很啊。韧风之威,非在刃利,而在藏余,和寻常的剑可不一样,你就不想看看?”
阿羡见柯云满脸期待,只得握剑在手,韧风剑较寻常的剑细窄轻巧,剑鞘不知是何种鞣皮所制,隐现螭龙衔尾纹,拔剑时,一股纤流自鞘中跃出,流丽如仙。她心下一动,手腕轻旋,剑身即产生无声的律动,似乎每分力气都能巧妙的传震剑尖,感受殊为妙异,不由笑叹,“好精巧的软剑。”
“不如此又怎配做逍遥派信物?好生收着,切莫离身。”
柯云早已不用兵刃,若非门派信物不能随意搁置,韧风剑又曲直随心,才不肯扣在腰间,带着到处走。今日既收新徒,又传了信物,浑身轻松,满心愉快。
阿羡见柯云的笑脸里透着一丝诙谐,只当他惯来如此,收好了韧风,重斟一盏热茶奉上,“师父说了许多话,还请润润嗓子。”
柯云满脸笑容的接过茶盏,“阿羡,都说池州本地有种异兽,你见过没有?”
阿羡微笑,“不知师父说的异兽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柯云道,“这小畜头上长角,尾巴带刺,尤其的狡猾,不信你瞧——”
茶水如青龙出盏,爆射出窗——
田知甚屏息凝神隐伏在树上,呼吸压低到极限,耳力却更为敏锐。
窗纸乍破,他倏然一个大翻身自树上翻落,头顶叶落簌簌如急雨,尚不知遭了多少暗器,他又朝一旁纵开,片刻前的立足之地尘气涌动,他却无暇换气,因为第三、四轮暗器已猛逼近前——
分明听得到四面微响,却看不清袭来的究竟为何物,刹那间数十道重劲如飞剑般贯入身体,直透魂魄,耳目脑海,一切皆空。
许久,一滴水珠自眉间流向鼻尖,滴落地面,田知甚余悸未消,抬手一抹,指缝间凉沁沁的,居然是水。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青衣老者携着阿羡的手走出门来,夜风中步履从容,须发飘然,“哦?小子是天一老怪的徒孙么?”
田知甚心头大震,梅天一是蓬莱岛少有的入世高手,与掌门同辈,江湖敬称天一老人,这老者却毫不客气的呼为“老怪”,刚才那场“雨”若想杀人,只怕自己已身死百回……水是无形之物,能随心所欲运用到这等地步,简直匪夷所思。
他肃然起身,恭敬见礼,“晚辈田知甚见过柯前辈,多谢前辈宽宏大度,手下容情。”
“蓬莱岛啊,很好嘛,小小徒孙也来欺我徒儿。”
田知甚双目垂视地面,诚实回答,“晚辈自作主张,有失礼数,愿领柯前辈责罚。只是……晚辈的恩师才是梅太师祖的徒孙,晚辈入门太迟,还未有幸得见梅太师祖金面,所做所为,梅太师祖实不知情,还请柯前辈明鉴。”
柯云一噎,不禁多看田知甚两眼,见他筋骨修匀,气息绵长,蓬莱岛的根基尚可,可惜也是个憨包。
他缓步走近,右袖微拂,口中笑道,“难道老夫会同蓬莱的曾徒孙儿计较?既然听也听了,有什么话,尽可说说。”
田知甚忽觉拘着礼的双臂骤沉,那轻飘飘的袖角一挨,好似巨石压顶,膝盖难以承受,几乎立即要跪倒。他突然明白,刚才柯云在屋里说的一些话多半是说给他听,做师父的自然要为徒弟撑腰了。想明此节,他只得硬挺着将礼一寸一寸揖到底,“晚辈不敢,还请柯前辈和阿羡姑娘见谅。”
话才说完,顿觉身上一松,田知甚顺势挺身而起,已出了一身汗。
柯云颔首,“小子是知礼的,好说好说。”又转向阿羡,悄声笑道,“敢情那异兽都躲进了林子,师父去逮上一头给你瞧瞧?”
阿羡还不及答话,已眼睁睁的看着柯云的身影迅速消失,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根本不容她应对,难怪郑曦常说师父平生最爱捉弄人,这老头儿——明明听出田知甚在外偷听,却偏生不说,还哄她把话说尽,即便一番好意,却叫她再无可搪塞……她又侧头白了田知甚一眼,什么蓬莱弟子,尽会偷听?
田知甚也恰好望来,两人瞠目相对,一时无话,夜风绕身,寒意沁骨,田知甚见阿羡的身影在风里尤显单薄,心中一酸,“回屋吧,外面风冷。”
阿羡微微一顿,瞧他衣上还沾着几片叶子,满身的狼狈,“你不也在风里?”
“阿羡,今天还不算过完吧?”
田知甚不接话,反而仰天看了一眼,云将明月半掩,幸好还挂在空中。他赶到渡头时已错过渡船,沿江而上十余里才寻到渔船过江,花了好大功夫追到此处,平生所学好似就为今日“做贼”。
在此之前,他没想到会听见阿羡与柯云的对话,更没想到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的曲折与为难,像一张密过一张的渔网,层层叠叠,尽缚于身。阿羡不愿为一个早已湮没的真相,让任何人去死,他却斥她绝情寡义,枉顾父母深仇,相比之下,他的忿忿不平何其浅白无力。
阿羡跟着看了一眼月色,醒悟到几个时辰前自己说过“来日莫要再见”,没想到田知甚牢牢记着,只好道,“虽还不算……但信是不能还的。”
“嗯,信不必还。蓬莱岛不愿去,也不必去。”田知甚的语气比平时还要淡然自若,黯淡的月色模糊了彼此的面目,也让声音添了一丝温和朦胧。
“阿羡,我虽是师父自田边捡的,但师父待我就如亲儿,和我讲过不知多少关于陶师叔的事。陶家出事后,师父对我尤为严格,不光传授本门功夫,还教别派功夫,怕的是我日后离岛,不慎为人所害。我想为师父一了夙愿,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可那是我的天经地义,不是你的。”
田知甚不快不慢的说着,虫鸣嘶嘶,风声萧萧,万籁交织犹如音律,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心早已跳脱节拍。
“之前……不是有意与你为难,你的事我不会向师父提半个字,从此你可以安心。”
阿羡叹了口气,良久才问。“田公子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吗?”
“你求你的来日,我也一样。”田知甚似乎笑了,数月来焦灼惆怅的心如水滴石穿,重归澄湛。
阿羡也泛起一点笑,“你能一直瞒着你师父吗?”
“不能。”田知甚看着她苦笑了一下,答的干脆又昂然。“但我可以不回蓬莱。”
他问了最后的问题,“如果等到那一天,能不能——告诉我?”
阿羡听他说不再坚持追寻真相,为此宁愿不回师门,还是那么纵情妄为,莫名其妙……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像尘埃被清风拂散,露出微红的余烬,星星点点,微微发烫。
她莞尔而笑,“好罢,这也非什么难事。”
要说的终究会说完。
田知甚黯然的退了七八步,声音随之飘远,“你那匹黑马落入茶棚掌柜之手,我已赎了,去带它走吧,保重。”
“呼雷?”阿羡愕然,绝没想到田知甚会救下自己的马,忽然记起茶馆里情形,那掌柜如何识得呼雷的好处?怕是拿做拉车运货之用……余光见田知甚已退出院门,这一走再也难见,情急之间,脱口而出,“要是掌柜的搅赖不认,怎能让我带走呼雷?你还不能走,至少等明日带回呼雷再说……”
田知甚双眼一亮,三两步迈了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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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可无的闲话:
1.江湖人重辈分,逍遥派柯云和蓬莱岛梅天一同辈,田知甚是梅天一的曾徒孙,而阿羡是柯云的弟子,要是细算辈分,田知甚现在……也许算是阿羡的徒孙辈。(本章又名一夜之间变徒孙)
2.水珠打脸是逍遥派老传统,柯行之曾用此法督促郑曦练功,以柯云的功力,无声无息打杀人不过轻而易举。
夏天已经过去了,但秋老虎还炫耀着他的爪牙。今天难得下了场雨,凉爽的空气似乎给人们多添了一份好心情。
苏添锦坐在饭馆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街上什么人都有,有忙着讨价还价的农妇,有穿着锦缎的富家下人,还有跟苏添锦一样,带着包袱的外地人。
然而苏添锦现在的心情可算不上好,别无其他,只因为,钱快花完了。他摸摸有些干瘪的钱袋,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在两天前,他才刚刚到达临安城,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他,很快就耗掉了刚到手的盘缠。
“真麻烦啊。还没有开工,今天晚上要没地方睡了。”苏添锦一边苦恼一边敲了敲杯子,转头招呼小二,
“小二哥!再来盘醋鱼!”就算晚上要流落街头,也不能现在就饿着自己!
吃饱喝足的苏添锦甩着只剩下几文钱的钱袋晃荡在集市上,琢磨着找个倒霉蛋应急。路过一个坐在路边的老乞丐时,他停下脚步瞅了瞅,
“你看起来比我惨多啦~”苏添锦一时兴起,嘟囔着打开钱袋一倒,把剩下的几文钱全部倒在了老乞丐的破碗里。
“您可真是好人啊,”那老乞丐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作为回报,老朽给您算一卦吧。”
路边的乞丐算卦?这怎么看都不靠谱啊。苏添锦刚要拒绝,那老乞丐已经在破碗里抓了九枚铜钱在手,然后随手撒在地上。
“嗯,我看看啊,,,”乞丐神棍煞有介事地细细观察这些铜钱,“嗯嗯,嗯嗯,老朽知晓了,您最近有灾啊,,”老乞丐摇头晃脑地慢慢说着。
“嗯,街边的老神棍都这么说。”苏添锦腹诽着,“而我现在最大的灾就是没钱了。”
老乞丐当然不知道苏添锦心里怎么想,他继续说着,
“最近不宜做偷盗之事,找东家倒是能够成功呢。”
苏添一怔,随即恢复自若,这个老乞丐怎么会知道他是个贼。是的,苏添锦是个贼,他自称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是个上天入地的大盗。但是他隐藏的很好,况且他刚来临安,还没有偷过任何人,不可能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哦?你还专门算偷盗的事呐?也算是有点特色啦。”苏添锦笑着开口,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嘿嘿,老朽只是说出算到的东西,并无定数。今天算到的也许是偷盗之事,明天也有可能是风月之啦。”那老乞丐眯着眼睛奸笑。
苏添锦盯着老乞丐看了良久,干笑着拍拍衣服转头走了。老神棍果然不能信!
现在苏添锦身上一文钱都不剩了。如果不想凄惨地睡大街,他就一定要开个工。其实,现在开工并不保险,因为他初到此地,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里的势力分布,若是偷到什么不该偷的人,或者挑到硬骨头,那就麻烦了。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外来者。
苏添锦默默地看着前方的男子。那个人有着一头明显不属于汉族的微卷的长发,身上穿着红藤色的异族服饰,背上背着一把乐器,用布包裹着,腰上系着一块玉佩。苏添锦看上了那块玉佩,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苏添锦跟着男子走了一段路,正走到人群密集处,他加快脚步追到男子边上,然后像是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路人一般,微微朝着男子侧了侧身,接着泰然地继续向前走去,而那枚玉佩已然隐在了苏添锦的袖子里。
玉佩到手,苏添锦饶了一圈确定没被人看到作案,于是迅速地奔向了当铺。
“这玉佩是假的,不值钱。”当铺伙计对着光看了看玉佩,断言道,“你要当也最多250文,还是看在雕工精细的份上。”
“假的?”苏添锦瞪圆了眼睛,“不可能!”他见过多少宝贝,怎么也不会认错玉佩的价值,怎么会把假的看做真的呢?但是伙计一口咬定这玉佩是假货,再也不肯多当哪怕一文钱。
“要不,我找咱们掌柜的来跟你看看?”伙计也不恼,只把玉佩还给苏添锦。
苏添锦并不打算搞出更大的动静,想想又觉得憋屈,不由得怒从中来,他拿回玉佩,不满地嘟囔,“老子不当了!”
“这老乞丐真是乌鸦嘴。”苏添锦看着天边的晚霞,咬牙切齿地暗骂刚刚给他算卦的乞丐。本以为可以舒舒服服地住店,没想到依然要睡大街。
“那个当铺伙计也没安好心!肯定想压价不给我钱!”
苏添锦越想越气不顺,拿出玉佩又看了两眼,这么好的雕工和成色,居然是块假玉!他抡起胳膊,想把这玉佩扔到天边做一颗最亮的星。刚准备扔,却又放下了手臂,
“谁会把一块不值钱的东西做这么精致?”
做贼的直觉让苏添锦觉得这玉并不简单,当然,也许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也说不定。
最终他还是把玉佩揣回怀里,向着渐浓的夜色进发,他要在天黑前踩一个合适的点。大盗住店,才不需要银子呢。
如果再给苏添锦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极乐汤下手,早知道极乐汤里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他一定换家小客栈“借宿”,早知道老乞丐乌鸦嘴这么准,他一定忍辱负重睡一晚大街。千金难买早知道,苏添锦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不得不先集中注意力脱身再反省自己。
极乐汤是一家汤泉馆,苏添锦看上它是因为这极乐汤飞阁流丹玉宇琼楼,可谓奢华至极,一看便知是顶级的销金窟。赌着气的苏添锦自然不愿意委屈自己,一定要住在这样华丽舒适的地方才能安慰一二。于是他早早地观察好了各处巡查安保,等到子夜,便穿了夜行衣蒙了脸,悄没声儿地翻上围墙,准备从外围潜入。但是他犯了个错误,这汤泉馆共有三层,越往上越华贵,于是苏添锦当然地选择了三楼作为目标。他运起轻功,在墙头一蹬,轻巧地落在二楼外的屋檐上上,然后走了两步又纵身一跃,双臂向上,反手扒住了三楼的回廊,手臂用力,悄无声息地翻身落在回廊上。
三楼果然是最贵重的地方,各处都精雕细琢,装饰着各种名贵的摆件,苏添锦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把它们全部偷走。他下定决心,明天离开的时候一定要顺走一两件,不,一两件不够,至少要顺走一半! 这样想着苏添锦选定了一处房间,来到窗边,贴在窗上细细地听了一会儿,房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看来是空房。苏添锦没有贸然进去,又用手指沾了吐沫在纸窗上戳了个小孔,从孔中向房内望去。房里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苏添锦脑中惊觉,猛的向后退去。一道亮光刺破窗户向着苏添锦射去,擦着他的头发划过,钉在了他身后的廊柱上,是一根银簪。
踩着栏杆纵身飞出琼楼落向另一处屋顶,身后有人追了出来,又有银簪直冲苏添锦后心而来,他用脚在房瓦上一点,身子团起来翻了个筋斗,躲过了两根银簪。第三根银簪稍迟射到,苏添锦手指在半空划了个圈捏住了银簪簪头。
“真是浪费。”一边继续跑路,一边摸着银簪精细的花纹,苏添锦痛心疾首。
拐过一个弯,苏添锦竟消失在眼前,追来的人警惕地四周查看,然而并没有发现苏添锦的影子。其实苏添锦并没有跑远,他利用拐弯的一点点时间差,迅速地隐在了房梁下的阴影里。来人查看了半晌,轻笑一声离开了。苏添锦却不打算趁此跑走,他觉得那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还敢转回来,于是大盗犯下了第二个错误。
苏添锦换了路线回到来时的那栋琼楼,想了想还是退而求其次,飞身上了二楼,正当他落在半空时, 余光瞥见一团黑影袭来, 无处借力的他腰上使力拧身想要避过黑影。谁知那黑影到了眼前,苏添锦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条锦被,迎面就罩了过来。
直到被捉住,被用被子捆成了一个粽子,苏添锦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哪有用被子抓人的!!
叁表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夜闯自己卧房的,这什么人有这样的狗胆。叁看着面前被捆得只露出个脑袋的人,伸手扯掉了他遮着半张脸的面巾。露出来的脸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小贼到长得不赖,不像一般的那样贼眉鼠眼一脸猥琐。
“哎哟哎哟,好汉,大侠,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小人物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苏添锦熟练地求饶,也不嫌丢人,要不是被捆得严实,说不定还会扑过去抱着对方大腿嚎上一嚎。
“呵,你倒是晓得利害。”
“哎呀,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大侠你看我也没得逞,你就放了我吧~”苏添锦一个劲地求饶,然而叁却无动于衷,“不成,你大晚上地鬼鬼祟祟地摸上我房外,定是心怀不轨,哪能轻易地放了你。”
“不是啊大侠,我就想找个睡觉的地方呀,我看你这里这么漂亮,一定是个睡觉的好地方。。。”苏添锦说着到委屈起来,“谁知道大侠你这么厉害,能抓住我。”
“少说废话,”叁拄着下巴想了想,“我不会就这样放了你的,”看着苏添锦垮了脸,叁不由地勾了嘴角,“不如你与我签个卖身契,为我做工?如若不然,我就将你送官,”叁顿了顿,眯着眼一笑,“或者现在就杀了你?”
“不不不!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没小,我还没娶妻呢!!”苏添锦挣扎着向后挪动,当然,没挪的起来。
“那你签是不签?”叁逼问道。
“我,我顶多算个擅闯私宅,还没得逞,大侠您让我签卖身契,我这辈子都不能自由了,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苏添锦不由着急。
“谁说要签你一辈子了?”叁摇头,“就签你二十年做赔偿。”
“二十年!太长了!”苏添锦几乎要跳起来。
“那你说多久?”
“最多三年!”
“三年太短,十五年!”
“五年!”
“十三年!”
“七年!”
“十年!”
苏添锦咬牙,“成交!”
“哎,你除了偷东西,还会什么?”
“嗯,说书。”
“。。。。。甚好。”
从此,极乐汤多了一个说书人。而当苏添锦第二天看见与自己共事的耶律吉时,他又觉得自己犯了了第三个错误。
#昨天被我掏了兜儿的外国友人和我在一家公司工作怎么办在线等,急。#
过渡一下……小学生作文一般的水平和字数……
等五天这个情节怎么画都像搞笑漫画我只好写一下OTZ
古风……难写…………(吐魂
容我给各位写文的太太跪一跪……
【相关事件:传说中的采花贼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4074/】
林鹰扬已在这路旁等候五日了。
今日也如前几天一般热闹。街边商贩的胭脂上了新,昨才来过的新媳妇又犹豫着买了一罐。远处路口卖艺的汉子换了念词吆喝,誓要和那新来的乐团争个高下。对门茶馆迎客的女子少了一个,日日来品“点花茶”的男客也少了一个,剩下的姑娘们聚在一起说道,有的喜有的愁。
临安城的路上有的是新鲜事。
可就是这墙面上悬赏采花贼的告示依然未揭,顶着风挂了五天,被吹破了角吹卷了边。
林鹰扬碍着自己的身份不方便揭榜。他本想着,只要肯在这等上一会,总能等到一两个想做番善事的侠客。到时候自己便跟上去搭个话,帮他一把,不定就交得个一起行走江湖的朋友。
可这五天过去,竟没一人肯拔刀相助?
林鹰扬有些不信。他是读多了那些江湖英雄的故事,哪里有什么不平事,哪里就会有几个大侠站出来,抓住贼人,为民除害,潇洒离去……
潇洒离去。
林鹰扬一拍脑门,心下懊恼,他怎么早没想到。自己在这傻等,人家大侠指不定根本不稀罕这榜,早解决采花贼,“事了拂衣去”了。
在临安过了几天少愁的逍遥日子,莫不是自己的脑子也随着钝了。
林鹰扬有些失望,可也不想就这么走了。他暗暗思忖,今日等不来那揭榜之人,夜里便该亲自去探查一番。要是这事解决了,也省的自己苦等;若是没解决……
就会一会这采花贼吧。
【不知道算不算TBC】
语文老师我对不起你……
臆想的唐门月饼节,
求各位唐门壮士不要揍我!!
舌尖上的中秋 唐门(上)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又到来了,无论是士大夫还是百姓甚至王公贵族们,都团聚在自家的小院里欢度中秋。
在蜀中,在一个神秘的门派,唐门里,上上下下的弟子们也忙碌着,准备迎接中秋的到来。门上的牌匾被擦干净了灰尘,巨大的机关上挂起了精美的灯笼,就连训练场上木桩都被擦的锃亮。唐门弟子难得放下严肃的表情,一个个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赏月,吃月饼,唐门的月饼尤其特别:藤椒牛肉月饼,茱萸竹笋月饼,花椒蛋黄月饼,宫保鸡丁月饼,还有最受欢迎的藤椒茱萸花椒三喜临门月饼。
唐某某今年打算亲手做一些酥皮藤椒茱萸双喜月饼,送给他敬爱的师父和师兄弟们品尝。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唐某某就早早地起床准备做月饼的材料了。这些材料朴实无华,然而制作的功夫却十分费神,是唐某某祖祖辈辈流传的老手艺。
首先要准备馅料的制作。馅料的主要原料是食茱萸,这是芸香科落叶乔木植物,在它的幼枝和叶片上都长有细小的针刺,因此采摘要格外小心。
唐某某是摘茱萸的老手了,他带着竹子编的小背篓,穿过茂密的竹林来到唐门的后山上,那里生长着一小片野生的食茱萸。唐某某告诉我们,野生的茱萸颗粒更小,但是味道却更辛香。因此他才会一大早便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获得这难得珍贵的新鲜味道。
凭借轻功,唐某某很快就摘到了足够的食茱萸,将它们带回自己的小厨房。
藤椒是早就摘好了的,现在取来,用碾轮细细碾压,榨出青涩的汁水来。在藤椒的清香中,将捣碎的茱萸放在锅里加上秘制的高汤熬制,等到茱萸高汤咕嘟咕嘟滚起来的时候,加入盐,藤椒汁搅拌。然后盖上锅盖,拨小了膛火,只用文火熬煮。
趁此期间,唐某某洗净了双手开始揉面,磨面的麦子用的是唐门自家种的冬小麦。和面的水用的是深井井水,然而秋天寒气起了,井水染了寒气无法直接饮用,聪明的唐门人便在水里泡上茱萸或者其他辛辣的药材驱寒。细细白白的面粉加了泡过茱萸的井水,配合唐门独有的内功心法,在案板上拍锤揉捏,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
“揉面的力度要掌握好,揉重了面太紧不好此,揉轻了面太松,一蒸都散的咯,还此个锤子嘛。”
醒面的时候,馅料也做好了,茱萸藤椒高汤在文火熬煮下变成了浓厚的膏状,一揭开锅盖,辛辣中夹杂着香味扑鼻而来,让人不禁胃口大开。门外路过的小猫咪也被这香味吸引,探头探脑地向厨房里张望。
“则个你可不能此哦。”
唐某某笑着掩了炉火,又重新盖上锅盖,等待馅料自然冷却。
现在,馅料和面皮都准备好了,太阳也过了当午的位置。唐某某终于要开始制作月饼了。他在案上撒了细粉,取出各色各样的模具,把面团和馅料依次放进模具里压实,接着在案板上轻轻一磕,成型的月饼便落在了案板上。唐门月饼的花纹也很特别,有的印着唐字,有的印着暗器的花样,还有的竟然印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
接着,唐某某要进行月饼制作的最后一道工序了,烘烤。月饼生坯被推入炉内,添了柴火将温度提高,待月饼上的花纹定型后适当降温,烤上半刻钟不到熟透即可出炉,待凉透后下盘。
做好的月饼表面金黄油润,平整饱满,呈扁鼓形,花纹清晰不乱。咬一口,饼皮软糯带着一点点韧劲,馅料充足,高汤的鲜味和茱萸藤椒香辣的味道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带来温暖幸福的感受,是中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