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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山】—
南宋年间,围绕着江湖百家展开的开放型日常养老企,目前一期剧情进行中。
世界观基调可参考金古梁温大师作品,真实系无玄幻。
目前企划主线已更新完毕,进入自由投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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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印象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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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已经过去了,但秋老虎还炫耀着他的爪牙。今天难得下了场雨,凉爽的空气似乎给人们多添了一份好心情。
苏添锦坐在饭馆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街上什么人都有,有忙着讨价还价的农妇,有穿着锦缎的富家下人,还有跟苏添锦一样,带着包袱的外地人。
然而苏添锦现在的心情可算不上好,别无其他,只因为,钱快花完了。他摸摸有些干瘪的钱袋,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在两天前,他才刚刚到达临安城,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他,很快就耗掉了刚到手的盘缠。
“真麻烦啊。还没有开工,今天晚上要没地方睡了。”苏添锦一边苦恼一边敲了敲杯子,转头招呼小二,
“小二哥!再来盘醋鱼!”就算晚上要流落街头,也不能现在就饿着自己!
吃饱喝足的苏添锦甩着只剩下几文钱的钱袋晃荡在集市上,琢磨着找个倒霉蛋应急。路过一个坐在路边的老乞丐时,他停下脚步瞅了瞅,
“你看起来比我惨多啦~”苏添锦一时兴起,嘟囔着打开钱袋一倒,把剩下的几文钱全部倒在了老乞丐的破碗里。
“您可真是好人啊,”那老乞丐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作为回报,老朽给您算一卦吧。”
路边的乞丐算卦?这怎么看都不靠谱啊。苏添锦刚要拒绝,那老乞丐已经在破碗里抓了九枚铜钱在手,然后随手撒在地上。
“嗯,我看看啊,,,”乞丐神棍煞有介事地细细观察这些铜钱,“嗯嗯,嗯嗯,老朽知晓了,您最近有灾啊,,”老乞丐摇头晃脑地慢慢说着。
“嗯,街边的老神棍都这么说。”苏添锦腹诽着,“而我现在最大的灾就是没钱了。”
老乞丐当然不知道苏添锦心里怎么想,他继续说着,
“最近不宜做偷盗之事,找东家倒是能够成功呢。”
苏添一怔,随即恢复自若,这个老乞丐怎么会知道他是个贼。是的,苏添锦是个贼,他自称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是个上天入地的大盗。但是他隐藏的很好,况且他刚来临安,还没有偷过任何人,不可能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哦?你还专门算偷盗的事呐?也算是有点特色啦。”苏添锦笑着开口,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嘿嘿,老朽只是说出算到的东西,并无定数。今天算到的也许是偷盗之事,明天也有可能是风月之啦。”那老乞丐眯着眼睛奸笑。
苏添锦盯着老乞丐看了良久,干笑着拍拍衣服转头走了。老神棍果然不能信!
现在苏添锦身上一文钱都不剩了。如果不想凄惨地睡大街,他就一定要开个工。其实,现在开工并不保险,因为他初到此地,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里的势力分布,若是偷到什么不该偷的人,或者挑到硬骨头,那就麻烦了。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偷外来者。
苏添锦默默地看着前方的男子。那个人有着一头明显不属于汉族的微卷的长发,身上穿着红藤色的异族服饰,背上背着一把乐器,用布包裹着,腰上系着一块玉佩。苏添锦看上了那块玉佩,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苏添锦跟着男子走了一段路,正走到人群密集处,他加快脚步追到男子边上,然后像是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路人一般,微微朝着男子侧了侧身,接着泰然地继续向前走去,而那枚玉佩已然隐在了苏添锦的袖子里。
玉佩到手,苏添锦饶了一圈确定没被人看到作案,于是迅速地奔向了当铺。
“这玉佩是假的,不值钱。”当铺伙计对着光看了看玉佩,断言道,“你要当也最多250文,还是看在雕工精细的份上。”
“假的?”苏添锦瞪圆了眼睛,“不可能!”他见过多少宝贝,怎么也不会认错玉佩的价值,怎么会把假的看做真的呢?但是伙计一口咬定这玉佩是假货,再也不肯多当哪怕一文钱。
“要不,我找咱们掌柜的来跟你看看?”伙计也不恼,只把玉佩还给苏添锦。
苏添锦并不打算搞出更大的动静,想想又觉得憋屈,不由得怒从中来,他拿回玉佩,不满地嘟囔,“老子不当了!”
“这老乞丐真是乌鸦嘴。”苏添锦看着天边的晚霞,咬牙切齿地暗骂刚刚给他算卦的乞丐。本以为可以舒舒服服地住店,没想到依然要睡大街。
“那个当铺伙计也没安好心!肯定想压价不给我钱!”
苏添锦越想越气不顺,拿出玉佩又看了两眼,这么好的雕工和成色,居然是块假玉!他抡起胳膊,想把这玉佩扔到天边做一颗最亮的星。刚准备扔,却又放下了手臂,
“谁会把一块不值钱的东西做这么精致?”
做贼的直觉让苏添锦觉得这玉并不简单,当然,也许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也说不定。
最终他还是把玉佩揣回怀里,向着渐浓的夜色进发,他要在天黑前踩一个合适的点。大盗住店,才不需要银子呢。
如果再给苏添锦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极乐汤下手,早知道极乐汤里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他一定换家小客栈“借宿”,早知道老乞丐乌鸦嘴这么准,他一定忍辱负重睡一晚大街。千金难买早知道,苏添锦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不得不先集中注意力脱身再反省自己。
极乐汤是一家汤泉馆,苏添锦看上它是因为这极乐汤飞阁流丹玉宇琼楼,可谓奢华至极,一看便知是顶级的销金窟。赌着气的苏添锦自然不愿意委屈自己,一定要住在这样华丽舒适的地方才能安慰一二。于是他早早地观察好了各处巡查安保,等到子夜,便穿了夜行衣蒙了脸,悄没声儿地翻上围墙,准备从外围潜入。但是他犯了个错误,这汤泉馆共有三层,越往上越华贵,于是苏添锦当然地选择了三楼作为目标。他运起轻功,在墙头一蹬,轻巧地落在二楼外的屋檐上上,然后走了两步又纵身一跃,双臂向上,反手扒住了三楼的回廊,手臂用力,悄无声息地翻身落在回廊上。
三楼果然是最贵重的地方,各处都精雕细琢,装饰着各种名贵的摆件,苏添锦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把它们全部偷走。他下定决心,明天离开的时候一定要顺走一两件,不,一两件不够,至少要顺走一半! 这样想着苏添锦选定了一处房间,来到窗边,贴在窗上细细地听了一会儿,房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看来是空房。苏添锦没有贸然进去,又用手指沾了吐沫在纸窗上戳了个小孔,从孔中向房内望去。房里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苏添锦脑中惊觉,猛的向后退去。一道亮光刺破窗户向着苏添锦射去,擦着他的头发划过,钉在了他身后的廊柱上,是一根银簪。
踩着栏杆纵身飞出琼楼落向另一处屋顶,身后有人追了出来,又有银簪直冲苏添锦后心而来,他用脚在房瓦上一点,身子团起来翻了个筋斗,躲过了两根银簪。第三根银簪稍迟射到,苏添锦手指在半空划了个圈捏住了银簪簪头。
“真是浪费。”一边继续跑路,一边摸着银簪精细的花纹,苏添锦痛心疾首。
拐过一个弯,苏添锦竟消失在眼前,追来的人警惕地四周查看,然而并没有发现苏添锦的影子。其实苏添锦并没有跑远,他利用拐弯的一点点时间差,迅速地隐在了房梁下的阴影里。来人查看了半晌,轻笑一声离开了。苏添锦却不打算趁此跑走,他觉得那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还敢转回来,于是大盗犯下了第二个错误。
苏添锦换了路线回到来时的那栋琼楼,想了想还是退而求其次,飞身上了二楼,正当他落在半空时, 余光瞥见一团黑影袭来, 无处借力的他腰上使力拧身想要避过黑影。谁知那黑影到了眼前,苏添锦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条锦被,迎面就罩了过来。
直到被捉住,被用被子捆成了一个粽子,苏添锦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哪有用被子抓人的!!
叁表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夜闯自己卧房的,这什么人有这样的狗胆。叁看着面前被捆得只露出个脑袋的人,伸手扯掉了他遮着半张脸的面巾。露出来的脸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小贼到长得不赖,不像一般的那样贼眉鼠眼一脸猥琐。
“哎哟哎哟,好汉,大侠,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小人物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苏添锦熟练地求饶,也不嫌丢人,要不是被捆得严实,说不定还会扑过去抱着对方大腿嚎上一嚎。
“呵,你倒是晓得利害。”
“哎呀,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大侠你看我也没得逞,你就放了我吧~”苏添锦一个劲地求饶,然而叁却无动于衷,“不成,你大晚上地鬼鬼祟祟地摸上我房外,定是心怀不轨,哪能轻易地放了你。”
“不是啊大侠,我就想找个睡觉的地方呀,我看你这里这么漂亮,一定是个睡觉的好地方。。。”苏添锦说着到委屈起来,“谁知道大侠你这么厉害,能抓住我。”
“少说废话,”叁拄着下巴想了想,“我不会就这样放了你的,”看着苏添锦垮了脸,叁不由地勾了嘴角,“不如你与我签个卖身契,为我做工?如若不然,我就将你送官,”叁顿了顿,眯着眼一笑,“或者现在就杀了你?”
“不不不!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没小,我还没娶妻呢!!”苏添锦挣扎着向后挪动,当然,没挪的起来。
“那你签是不签?”叁逼问道。
“我,我顶多算个擅闯私宅,还没得逞,大侠您让我签卖身契,我这辈子都不能自由了,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苏添锦不由着急。
“谁说要签你一辈子了?”叁摇头,“就签你二十年做赔偿。”
“二十年!太长了!”苏添锦几乎要跳起来。
“那你说多久?”
“最多三年!”
“三年太短,十五年!”
“五年!”
“十三年!”
“七年!”
“十年!”
苏添锦咬牙,“成交!”
“哎,你除了偷东西,还会什么?”
“嗯,说书。”
“。。。。。甚好。”
从此,极乐汤多了一个说书人。而当苏添锦第二天看见与自己共事的耶律吉时,他又觉得自己犯了了第三个错误。
#昨天被我掏了兜儿的外国友人和我在一家公司工作怎么办在线等,急。#
过渡一下……小学生作文一般的水平和字数……
等五天这个情节怎么画都像搞笑漫画我只好写一下OTZ
古风……难写…………(吐魂
容我给各位写文的太太跪一跪……
【相关事件:传说中的采花贼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4074/】
林鹰扬已在这路旁等候五日了。
今日也如前几天一般热闹。街边商贩的胭脂上了新,昨才来过的新媳妇又犹豫着买了一罐。远处路口卖艺的汉子换了念词吆喝,誓要和那新来的乐团争个高下。对门茶馆迎客的女子少了一个,日日来品“点花茶”的男客也少了一个,剩下的姑娘们聚在一起说道,有的喜有的愁。
临安城的路上有的是新鲜事。
可就是这墙面上悬赏采花贼的告示依然未揭,顶着风挂了五天,被吹破了角吹卷了边。
林鹰扬碍着自己的身份不方便揭榜。他本想着,只要肯在这等上一会,总能等到一两个想做番善事的侠客。到时候自己便跟上去搭个话,帮他一把,不定就交得个一起行走江湖的朋友。
可这五天过去,竟没一人肯拔刀相助?
林鹰扬有些不信。他是读多了那些江湖英雄的故事,哪里有什么不平事,哪里就会有几个大侠站出来,抓住贼人,为民除害,潇洒离去……
潇洒离去。
林鹰扬一拍脑门,心下懊恼,他怎么早没想到。自己在这傻等,人家大侠指不定根本不稀罕这榜,早解决采花贼,“事了拂衣去”了。
在临安过了几天少愁的逍遥日子,莫不是自己的脑子也随着钝了。
林鹰扬有些失望,可也不想就这么走了。他暗暗思忖,今日等不来那揭榜之人,夜里便该亲自去探查一番。要是这事解决了,也省的自己苦等;若是没解决……
就会一会这采花贼吧。
【不知道算不算TBC】
语文老师我对不起你……
臆想的唐门月饼节,
求各位唐门壮士不要揍我!!
舌尖上的中秋 唐门(上)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又到来了,无论是士大夫还是百姓甚至王公贵族们,都团聚在自家的小院里欢度中秋。
在蜀中,在一个神秘的门派,唐门里,上上下下的弟子们也忙碌着,准备迎接中秋的到来。门上的牌匾被擦干净了灰尘,巨大的机关上挂起了精美的灯笼,就连训练场上木桩都被擦的锃亮。唐门弟子难得放下严肃的表情,一个个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赏月,吃月饼,唐门的月饼尤其特别:藤椒牛肉月饼,茱萸竹笋月饼,花椒蛋黄月饼,宫保鸡丁月饼,还有最受欢迎的藤椒茱萸花椒三喜临门月饼。
唐某某今年打算亲手做一些酥皮藤椒茱萸双喜月饼,送给他敬爱的师父和师兄弟们品尝。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唐某某就早早地起床准备做月饼的材料了。这些材料朴实无华,然而制作的功夫却十分费神,是唐某某祖祖辈辈流传的老手艺。
首先要准备馅料的制作。馅料的主要原料是食茱萸,这是芸香科落叶乔木植物,在它的幼枝和叶片上都长有细小的针刺,因此采摘要格外小心。
唐某某是摘茱萸的老手了,他带着竹子编的小背篓,穿过茂密的竹林来到唐门的后山上,那里生长着一小片野生的食茱萸。唐某某告诉我们,野生的茱萸颗粒更小,但是味道却更辛香。因此他才会一大早便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获得这难得珍贵的新鲜味道。
凭借轻功,唐某某很快就摘到了足够的食茱萸,将它们带回自己的小厨房。
藤椒是早就摘好了的,现在取来,用碾轮细细碾压,榨出青涩的汁水来。在藤椒的清香中,将捣碎的茱萸放在锅里加上秘制的高汤熬制,等到茱萸高汤咕嘟咕嘟滚起来的时候,加入盐,藤椒汁搅拌。然后盖上锅盖,拨小了膛火,只用文火熬煮。
趁此期间,唐某某洗净了双手开始揉面,磨面的麦子用的是唐门自家种的冬小麦。和面的水用的是深井井水,然而秋天寒气起了,井水染了寒气无法直接饮用,聪明的唐门人便在水里泡上茱萸或者其他辛辣的药材驱寒。细细白白的面粉加了泡过茱萸的井水,配合唐门独有的内功心法,在案板上拍锤揉捏,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
“揉面的力度要掌握好,揉重了面太紧不好此,揉轻了面太松,一蒸都散的咯,还此个锤子嘛。”
醒面的时候,馅料也做好了,茱萸藤椒高汤在文火熬煮下变成了浓厚的膏状,一揭开锅盖,辛辣中夹杂着香味扑鼻而来,让人不禁胃口大开。门外路过的小猫咪也被这香味吸引,探头探脑地向厨房里张望。
“则个你可不能此哦。”
唐某某笑着掩了炉火,又重新盖上锅盖,等待馅料自然冷却。
现在,馅料和面皮都准备好了,太阳也过了当午的位置。唐某某终于要开始制作月饼了。他在案上撒了细粉,取出各色各样的模具,把面团和馅料依次放进模具里压实,接着在案板上轻轻一磕,成型的月饼便落在了案板上。唐门月饼的花纹也很特别,有的印着唐字,有的印着暗器的花样,还有的竟然印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
接着,唐某某要进行月饼制作的最后一道工序了,烘烤。月饼生坯被推入炉内,添了柴火将温度提高,待月饼上的花纹定型后适当降温,烤上半刻钟不到熟透即可出炉,待凉透后下盘。
做好的月饼表面金黄油润,平整饱满,呈扁鼓形,花纹清晰不乱。咬一口,饼皮软糯带着一点点韧劲,馅料充足,高汤的鲜味和茱萸藤椒香辣的味道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带来温暖幸福的感受,是中秋的味道。
永远忘记说一句,这次放前面讲,欢迎各种互动,有愿意跟我家小少爷玩的请自由地……私信商量也好,直接拖他出来只要剧情上不矛盾也没问题(……)不如说大感谢。
拖了好久的中秋剧情,借朱雀线跑了跑个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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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记事起,陆依明未在陆家庄过这中秋团圆日,还是头一遭。幸喜有三两新友相伴,毕竟不致寂寞。
沈苑正文绉绉地含笑朝他举杯,道:“多谢几位赏光,我这小水阁子也是蓬荜生辉。”
岳无枫先笑道:“这哪里还蓬荜?生辉的显见也不是我们。”
苏飒听不下去,夹了块鱼塞给他:“吃菜,吃菜。”
映柳轩本就雕廊画柱,此刻灯火通明,照得一如白昼。这水阁子落于清波河上,有微风送来丝丝缕缕丹桂浓香,华贵间不失雅致。陆依明一时却有些恍惚。他抬头望去,月似乎是正正的一个圆,但灯光太亮,反而显得月色黯淡了。
沈苑在旁道:“是不是灯烛太亮,倒糊了月色?是我俗了,这便叫人撤下些灯罢。”
岳无枫道:“不可不可,本来就剔不清楚这些个鱼骨蟹壳了,再黑灯瞎火,可怎么好。”
苏飒一个掌不住,微笑道:“我竟不知你原是个除吃无大事的。”
沈苑笑道:“岳小大夫十分性情,反衬得我一说俗越发俗了,美味佳肴在前,正当认真来吃,硬是要附庸风雅,反而无趣。”
陆依明也不禁一笑,这位映柳轩年轻老板看着也是个谦虚谨慎的人,不料夸起自家菜来十分不脸红,好在这桌菜也经得起他这么自夸,反觉有趣。他努力集中精神,含笑举杯道:“正是不可辜负沈老板佳肴今日良宴会,此景此月,难得与各位同坐共赏,不如满饮此杯。”
话音方落,苏飒立刻握住他手腕,微笑道:“陆兄弟这杯,我就替了罢。”
岳无枫塞了一嘴的鱼,几乎笑喷,费了些力气方咽下去,向略见茫然的沈苑解释道:“咱们这位陆郎君酒量委实是,嗯,可以一看,上次才两杯就不行了,苏兄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飒也笑道:“正是,大节下的,着实不愿意扛个人回去。”
陆依明不禁面上微红,只得放下酒杯道:“叫沈郎君见笑,在下确乎不敢多饮,不如饮些茶便罢了。”
沈苑也不强让,笑道:“自然随陆郎君的意。不过这蟹总可吃了吧?还有这味醋鱼,今日尤其须请陆郎君箸下再鉴一回。”
陆依明不料上回随口一讲,这位小老板如此上心,倒是有些赧然,忙下筷子夹了一块,细细品了,慢慢咽下,方道:“鲜嫩而不腻口,醇香而不醉人,在下这回也再没得可挑剔啦。”
沈苑笑弯了眉眼,道:“多承夸赞,沈某这顿饭请得就算是值了。”
岳无枫便朝陆依明挤挤眼睛,笑道:“一句话值这么一顿饭呢!怪不得陆兄这么有钱。”
苏飒又往他碗里搁了只虾球,道:“吃虾,吃虾。”
陆依明微笑着看他们笑闹,一边慢慢地吃着,却几乎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又饮了些薄薄的梨花酿,已觉不饿,顺手放下箸来。
“陆兄弟,这就吃饱了?”苏飒看着他。
沈苑道:“莫不是今日的菜肴不合胃口?”
陆依明忙道:“哪里的话,今日这些菜俱是色香味俱佳——”他张目往桌上看去,其实也只寥寥摆了几样,大约重点是持螯赏月罢了。便是这几样,他也全没尝出什么滋味,一时间夸不下去,“……我是体寒,不敢多吃蟹。”
岳无枫盯着他道:“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你放心,我自然不是说你闹了肚子我给你开药,是说我观陆贤弟气色,看着瘦弱些,中气是足的,再吃两只螃蟹也不会碍着什么。”
陆依明只余苦笑讨饶:“是我的不是,竟不能专心,平白负了沈郎君这席心思……其实也没甚么,不过想着家姊独自在外,不晓得这中秋过得好是不好。”
苏飒岳无枫对视一眼,两人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接话。沈苑似是要问,觑着诸人神色,又闭了嘴。
陆依明自觉失态,心道这想是那几杯酒喝得,他怎好在中秋宴上一人向隅,累得举座不欢?便有些坐不住,道:“各位少坐,我稍去更衣,暂且失陪。”
诸人自然答道:“请便。”
沈苑道:“陆郎君可走这边厢,不必路过大堂。”
陆依明谢过,慢慢地去了。沈苑看他背影依旧挺直,倒不似是醉酒模样。待他转过角,方才问道:“陆郎君没事吧?”
岳无枫道:“喝多是不至于,他虽然量浅,但这酒甜得糖水一般,他又没喝多少。”
沈苑微笑道:“岳大夫嫌我这酒太薄,店中何尝没有醇酒,若是要饮,我这便取去。”
苏飒拉住他道:“怎好总劳动你,他也并不是个能喝的,不过这么一讲。”
岳无枫也挠挠头,嘻嘻笑道:“我怕是比陆贤弟只重不轻,苏兄要扛我回去更加费事,喝这青旗是正好。”
沈苑一笑,顿了顿,到底还是问道:“陆郎君是有姊妹孤身在外?”
苏飒与岳无枫对视一眼,一时都没答话。沈苑便知问得唐突,找补道:“非是要探问什么,只是想着舍妹在家也是孤单,若有陆家娘子无人陪伴,大可令她们姊姊妹妹的闲时一处谈个天做个伴。问得唐突了,二位莫怪,转天我跟陆郎君提便是。”
苏飒陪了一笑,道:“沈老板一片好意,倒没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只是我们也仅知他有位姊姊罢了,与他自幼一处长大,情份很深,旁的却也不知,问到我们这里,也是问道于盲了。”
沈苑点头道:“如此。”
三人原本无甚交情,沈苑又自觉说错了话,多少有些尴尬,也坐不大住了,便笑道:“还是岳大夫提醒了我,既然来了映柳轩,虽然我这青旗应也算得入口,但只喝这梨花酒也是可惜,我还是到前面去,叫他们送些黄酒来,给二位尝尝味道。”说罢站起一揖,也自去了。
苏飒寻思他是家主,毕竟没有留他的道理,拱拱手也由他去了。转头看时,岳无枫仍在细细地吃一只蟹钳子。不由笑道:“这能有一两肉?吃了这半天。”
岳无枫一晚上吃得又多又杂,吃相却并不难看,此刻更是慢条斯理。他放下那蟹钳,笑道:“不好辜负,晓不晓得?似我这般吃法,才叫不辜负了这只蟹来世间一遭。”
今晚四人之中,细究起来还是他二人最为熟稔。此刻只余他俩,倒也真是放松,闲聊几句,苏飒走到水阁边上看月。
他出了会儿神,轻叹道:“这城里中秋,实在热闹。我之前在山上,只得我和师父两个人,若不是还有块月饼,都不记得还有这节日。”
岳无枫道:“若是这般说,我也差不多,我师父常常连月饼都想不起来……不过,他之前救过的病人多,这种节日,总有人上门来送的,我师父多数都不收,除了极少人……那是当友人看了。也有时留友人与我们一起过中秋吃月饼的。”
“那终是比我和老头子热闹些。”苏飒道。这个话头起得很是不好,他正待换个事来说,忽然一念起,还未出口,只听岳无枫道:“我说,陆贤弟是不是去得太久了?难道是迷路了?那也不能,他们陆家庄,想来要比这个店只大不小吧,他早该惯了……总不成掉河里去了?”
苏飒摇摇头道:“莫胡说。只是确实,连那位沈老板,似也去得久了些……”
他回过身来,岳无枫早已擦干净脸和手,提起银针筒挂回腰间,一只手指向映柳轩大堂方向:“去看看?”
二人穿过回廊,越近大堂,越听得吵闹,似听得若干“唐门”字眼。走进大堂,果见一片吵闹,只不知吵嚷何事;总没看到陆依明;岳无枫眼尖,一眼瞅到沈苑站在角落,似在跟小二说话。他拉拉苏飒,一起走过去。
走近了,只见沈苑面色不甚好看,苏飒忖他身为老板,见人闹事,必是麻缠,倒不知是否该打扰。而沈苑一转眼已看到他二人,招呼道:“二位怎么也过来了?有什么事?”
岳无枫道:“你和陆贤弟再不回去了,我俩人怕陆贤弟掉河里,特来寻寻看。”
沈苑一怔,道:“陆郎君还未归去?——我这里是不料前面有些麻烦,慢客了,委实对不住。”
苏飒道:“这无妨,沈老板有事先忙就好。若我等有可襄助处,也请沈老板直接开口……不过,你也没见到陆兄弟?”
沈苑摇头道:“不曾。我还道他早该归去了。”
三人俱都皱眉,忽然那店小二怯怯道:“若是陆郎君……小的方才见他出去了。”
三人一愣,竟同时开口,沈苑道:“什么?你怎不早说。”苏飒道:“出去?几时的事?”岳无枫道:“往哪边去了?”
说完又是一愣,倒都发一笑。那小二道:“是、是,小的……小的见陆郎君追着那些人出去了,也或是追着那位娘子出去了,小的也不明白,这个,也不晓得几位客官在寻他,少东家勿怪,勿怪……”
沈苑见他慌了神,温言安抚道:“并未怪你。只是方才究竟何事?陆郎君来前边了?你不必着忙,说清楚就是。”
那小二道:“是。方才陆郎君自那厢来,本来似要从这边廊子回水阁子去,结果瞧见那位娘子和那两个莽汉争执,他们出去,陆郎君便径自跟了出去,也没交代甚么……”
三人听得一头雾水,岳无枫问道:“甚么娘子莽汉?你倒是慢些讲明白。”
沈苑道:“你莫慌张。是先有一位娘子在这边用饭?什么样一位娘子?跟什么人冲突?你仔细从头说。”
那小二也定了定神,道:“先头是一位穿蜜合色衣裳的娘子,就坐在这进门左边那角落,独自一人点了饭食用,吃罢了招呼小的过来,小的才来这边。那位娘子进店时并吃完了都拿纱蒙着脸,小的也没看清楚模样,单看身段是出挑的……呸,呸呸呸,小的再不妄论女客的,几位就当没听着。她叫了小的来,结了饭钱,还给了小的打赏,小的道她要走,不料她取出一块帕子,细细裹了右手,又去前面那桌,招呼那桌的两个莽汉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那二位客官便道:‘爷爷们是浪涛帮的,你是何人?’那娘子道:‘这店我很喜欢,闹起来不好。往北边去有开阔地,便去那边吧。’然后小的、小的也没看清楚,她就给了那两个莽汉一人两个耳光……小的瞅那二位也是回不过劲来,肿着脸发愣,这娘子把手上帕子解开一丢,道:‘脏了我的手。’扭头就往外走。那两位这才醒过神,自然是大骂着追了出去……然后小的就见到陆郎君也跟了过去。”
这小二定下神来,讲方才情状,倒绘声绘色,栩栩如生。三人都听了清楚,却都没听明白。
沈苑道:“这……我观陆郎君不似多事的人,二位可有头绪?”
岳无枫道:“就算管闲事,他那性子,也必是要跟我们招呼一声的。”
沈苑道:“正是。也不知那位娘子是何身份……”
苏飒道:“八成是……”一句话却未说完,他顿了顿,道:“还没多久,我应追得上他,不得已,沈老板,要提前告辞了,实在对不住。”
岳无枫立刻道:“我也去我也去。告辞告辞!”
二人也不等沈苑答话,便出了门,一径向北去了。
没两步,苏飒便见岳无枫气短步沉,落在后面。苏飒虽不以轻功见长,究竟他自小习武,功底比岳无枫不知扎实到哪里去,也略顿了顿,拉起岳无枫手,以轻功带他。
岳无枫嘻嘻一笑,道:“谢啦。”一开口,真气却泄了,脚下立时一个踉跄。
苏飒白他一眼道:“还说什么话?闭上嘴跟上。”
岳无枫也不敢再开口,老老实实提着气,借着苏飒的力向前。
映柳轩建在清波门外,向北行去一路没什么人烟,幸而月色明亮,不多时,二人便至一方开阔地,地上横着两个人影。
苏飒停下脚步,岳无枫问:“是那两个倒霉蛋?”
走近了,果然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是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均是鼻青脸肿,还在呻吟喊痛。
苏飒抱拳道:“二位壮士,不知这里发生何事?”
一人道:“你你你,你跟那个娘们,啊呸,跟,跟那位女侠,是一伙儿的?!”
另一人抬手锤他脑袋,道:“一伙儿个屁!小子……不,二位公子,爷……我们被歹人打伤了,你们去给浪涛帮报个信,咱们必有重谢。”
岳无枫眼见这二人脑袋肿如猪头,听说话脑子也不似太灵光,强忍住笑,正色道:“二位受伤了?在下是个郎中,可先为二位诊治诊治。”
那二人大喜,先一人道:“小郎中,你快给爷爷看看,爷爷胳膊动不了了,哎哟,大哥你又打我?!”后一人也不理他,只向岳无枫道:“大夫,你先给我瞧瞧,这右腿好像断了!”
岳无枫俯身略一查看,果然先一人两边胳膊脱臼,后一人断了腿骨,另有若干淤青伤痕。岳无枫便抬眼看苏飒。苏飒叹了口气,道:“你要治就治,我难道会拦你?他也不是个不着调的人,不差这会儿工夫。”
岳无枫嘻嘻一笑,向那二人道:“这位胳膊脱臼,我接上去还简单;那一位是骨折,我现今连个夹板都没有,贸然诊治,将来长得不好,反而不美。我还是先为这位仁兄接关节。”见二人没甚话说,便先去摸那人左臂,一面漫问道:“不知何人如此凶残,伤了二位仁兄?”
那胳膊脱臼的莽汉怒道:“可不是!那小娘皮凶得紧,我二人不过讲些江湖上的故事,关她什么鸟事?况且也不是我们编的,那峨眉的苍云老道没个正经,跟峨眉山上尼姑——哎哟!!!”
他突然杀猪也似一声大喊,连岳无枫都被他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方笑道:“好啦,仁兄这左臂无碍了。”
那莽汉一阵剧痛,正要骂人,听得这话又愣了愣,动了动胳膊,果然好了,复又喜道:“是了,快给我接右胳膊。”
岳无枫笑道:“这个,却是不巧,在下没有时间了。”
那莽汉一怔:“什么?”
岳无枫道:“这位仁兄的腿,还是快些送医馆疗治的好,拖太久,恐怕……”他故意拖了个长音,也不说完,更不等他二人回话,拉了苏飒就走。
那莽汉呆了半晌,方自地上爬起来,待要去追他,却被地上那断腿的抱住脚,道:“老二,你去哪儿?”那莽汉道:“追那郎中给我接胳膊啊?”那断腿的道:“呸,就知道你那胳膊,没听他说?再不治,你大哥我这条腿就废啦。”那莽汉呆道:“那该如何是好?”那断腿的道:“蠢货,你腿又没断,快回帮里找人去啊!”那莽汉如梦初醒,连声应是,一溜烟往城里去了。
苏飒跟岳无枫虽然走在前面,身后这些动静也听得清楚,岳无枫笑得不行,道:“两个猪头,峨嵋派也是好议论的?”
苏飒沉默一会儿,方道:“我依稀记得,陆兄弟家的那位姊姊,便是峨眉派苍云禅师门下弟子。”
岳无枫呆了一呆,道:“哇,那刚才那两个猪头便是被他姊姊打的?若将来见到,可别说我给他们接了条胳膊,早知道他们乱讲别人师长,活该被揍来着,我也不给他接了……不过,这位姊姊下手也是……可别叫她知道我帮那俩猪头,真怕她连我也打。”
苏飒道:“怎么,他们的伤很要命?”
岳无枫道:“要命是绝不至于,咱们这位峨眉女侠出手分寸好得很,虽然伤筋动骨,但若接上骨,好好休养数月,也不难痊愈,再落不下病根。我看那俩人一个断腿一个断胳膊,怕也是故意的,留下个会走的回去找他们的人,倒没真不想给他们活路。她便是陆兄弟的姊姊?那也真是常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飒道:“我也不知。且寻到他问问便是。”
岳无枫道:“是了。他也不能有了姊姊,便不要兄弟罢?”
苏飒笑道:“你瞎说什么?”
岳无枫吐吐舌头,也不再废话,专心行路。未走几步,苏飒突然停下。
岳无枫问道:“怎么?”
苏飒抬手指前方,道:“似乎在那边了。”
岳无枫功夫粗浅,耳目毕竟不及他灵便,轻轻又走了几步,才看到,前方一片竹林间,确有两个人相对而立,一个影影绰绰是陆依明,另一个是个女子身形。
苏飒犹豫道:“咱们便去找他?”
岳无枫挠挠头,低声道:“我看咱们且不去扰……”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那女子极清脆一个耳光甩到陆依明脸上。二人愕然,面面相觑一会儿,便是傻子也知不好立刻去打招呼了。岳无枫拉拉苏飒衣角,二人也躲入竹林子中。
只听那女子厉声道:“我还敢有你这样的弟弟?”
陆依明抬头道:“姊姊……”
女子叱道:“闭嘴!你要算计我,我不生气,可你竟敢辱我师门,毁我恩师清誉,打量我还容得?”
陆依明急得踏前一步,道:“我没有!姊姊——”
他这一声戛然而止,却是那女子飘然一退,一柄长剑已经架到他颈间。
岳无枫吓了一跳,几乎要出去,却被苏飒一把按住。岳无枫看他一眼,也是会意,再看时,那女子果然并无动作,只是冷然道:“你装得很像。你自然是很会装的,要么就是我太蠢,十二年都骗了,现在再装两下,岂不是平常得很。”
半晌默然。陆依明再开口时,声音涩然,低声唤:“姊姊……我不是有意骗你,只是……只是……便是怕你生气。”
“怕我生气?”那女子冷笑两声,忽然收了剑,转身就走。陆依明刚在后面追了两步,那女子又叱道:“别跟着我!”陆依明脚下一滞,当真未再抬起,只轻喊道:“姊姊,回家去吧,爹娘都很担心……”
那女子的声气道:“你是谁?轮得到你管?”女子轻身功夫上佳,尾音传来时身形早已远去。
一时只余陆依明站在原地,呆呆出神。苏飒与岳无枫对视一眼,皆不知如何是好。
正自茫然间,忽然陆依明转过身来,朝他二人方向走来,脸上笑得勉强,道:“苏兄,岳兄,可是叫二位兄弟担心了?”
原来陆依明知他二人在此,也不知是何时起察觉的。苏飒大感尴尬,又看岳无枫一眼,岳无枫也笑得有些讪讪,迎上去道:“陆兄弟,这个……我俩见你久不回来,怕你迷路……呃,你……我俩……总之……你别想太多……”
他语无伦次,陆依明倒真笑了起来。他握住岳无枫一只手,柔声道:“我晓得,多谢。”
苏飒道:“这是……怎么,你姊姊与你起了误会?我们……可有能帮你的?”
陆依明摇摇头,低声道:“——想必方才……都见到了?那二人,你们一路过来,大约也见到了……”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姊姊说那二人是我雇的闲汉,故意引她现身。”
岳无枫奇道:“她这也太没道理——”苏飒暗中扯扯他袖子,“呃,我是说,你又不会知晓她在店里。”
陆依明还是摇头,道:“那映柳轩安静轩敞,饮食精致,那桂花糕我一尝便知必合姊姊的口味……她想必也晓得,我自然是会知道的。唉,只怪我忽然现身,委实不是时候。”
三人相对默然半天,岳无枫挠头道:“既然是误会,那你也不要太过烦忧,亲姊弟哪有为了这个真结了仇的?待你姊姊想明白,自然会来寻你。”
陆依明苦笑道:“多谢。”
三人一时又是默然。
此处再无人烟,只有一轮圆月光辉惨白,映得竹影幢幢。末了是苏飒道:“陆兄弟,咱们且先回去吃……或者咱们先会客栈歇息罢,你也累了。”
陆依明低声道:“是了,我不告而别,委实辜负那沈老板一番美意,非得向他赔罪不可……只我现下……想沿西湖走走,二位兄弟先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