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2076字,二年生Jean的入学,答应同乡的互动,希望没有把koi老师和同乡ooc(土下座
Tosaigh为爱尔兰语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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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Jean不断回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哪怕那栋不起眼的小房子已经无法在她的视野里见到了。
她跟着那封来自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的指引,找到了自称引路人的男子。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感觉得到,对方来自另一个自己所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男人身披斗篷,脸色虽然较普通人而言有些偏白,却并不给人感觉是因为病弱的缘故,相反,他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能感受到十分强大的存在感。Jean第一次与他眼神对视,就忍不住转移开了视线,对方的眼神深邃不见底,她总觉得,男人的眼瞳有种似乎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的魔力。而此刻,引路人正站在一个被他叫做魔法阵的复杂图案旁,等着自己做好前往魔法学院的准备。
但是Jean的心中充满着不舍与负罪感,让她始终站在离魔法阵一步之遥的地方不敢前进。
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与父亲分道扬镳,独自一个人把身为怪胎的自己拉扯大的母亲,现在真的要被她一个人丢在一边了。
表面上学院跟母亲讲了是一个住宿制的精英学校,实际上Jean很清楚,那是一所保密向魔法学院,是教导拥有不平凡的力量的孩子们如何控制他们能力的地方。Jean从来没有对母亲撒过谎,这是她第一次背着母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虽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但Jean想要了解自己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能运用这些能力帮助别人。
但作为一个13岁的孩子,她还是为离开唯一的亲人这样的决定十分犹豫,她定定地盯着黝黑的地平线,陷入了沉思。
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
“还是放不下吗?”默默靠在一旁的男人直起身,“你并不是第一个这样的学生。但比起长大以后魔力暴走伤害到她,甚至自己引火烧身,不如现在就做出决断。”
听到了这里,Jean终于一咬牙,怀着对未知世界的揣揣不安,抬脚踏入了魔法阵。
Jean Soleil,今年13岁,做出了可以称为自己人生转折点的决定,打开了一切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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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Jean,早安!”
“早安Uilliam!” Jean用一边胳膊夹着一本似乎很巨大的书,另一只手腾出来扬起向好友挥了挥,大概因为重心不平衡,书差点从她怀里掉下来,她迅速弯腰重新用双手接住了书抱在了怀里。
Uilliam看见这个场景不由得笑了出来,走上前拍拍Jean的肩膀好意道:“要帮忙吗?”
Jean耸耸肩,回答道:“这点小事哪里需要麻烦你。对了,听前辈们说这个学年要选择是否去室外上课,你有决定去哪里吗?”
红发男孩面露难色道:“我完全没有头绪。”
“算啦,先一起去吃早饭怎么样?”
“赞成!啊对了,Jean,我来告诉你这间学校最漂亮最有料的学姐都有谁……”
“嘛,Uilliam,在走廊里谈这种话题对lady们很失礼呢。”
两人谈笑着愈行渐远。光听着谈话内容,看着这位栗发新生绅士般的言行和身上穿着的男生校服,似是无一不在告诉外人这是一个家教到位礼节俱全的男孩。
事实上,Uilliam曾经也被这样的表象所迷惑过。
Jean之所以能够在进学校才这么几天就交到Uilliam这样关系铁的哥们,并不是说她有多擅长交际,纯粹是因为他们以前就认识。当她看见昔日邻居的脸庞出现在校园里时,说不吃惊那一定是假的。
自那件事情发生,Jean开始发现自己有与普通人不同的力量后,为了防止这件事情暴露,能让她安心长大,一旦她的能力露出端倪,家人就经常带着她不断搬离以掩人耳目。
早在好几年前,在爱尔兰中部一座郊外的小镇里,Uilliam和Jean曾是最好的朋友,在镇里热爱踢足球的男孩子们中,他们两个一直被称为最完美的进攻搭档。Uilliam还记得,无论他将球传往何处,他的好友总是在球的另一端毫无破绽而准确地截下球,完成一次次漂亮的射门。
然而在某一次跟大家一起喝咖啡的时候,Jean不知道怎么回事将一个杯子浮在了空中,事后被传的沸沸扬扬,在那不久后,Jean一家便悄无声息地搬离了这个小镇。
他无数次一个人走到两人经常一起玩耍的足球场去,都没能再次见到好友。那时候,Uilliam还没有意识到Jean离开这里的真正原因,他只是相信自己的好友绝对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难听。在他自己也发现了自身所拥有的能力之后,他确实有想过,Jean会不会,和自己也是一类人呢?
当他在新生的队伍里看见了Jean穿着校服走在其中的时候,Uilliam一点都不吃惊。
他正要上前打招呼,却看见Jean被老师引着向女生宿舍的方向去了。
等……等等!为什么这家伙能和女生一起住!竟然先他一步能和漂亮的学姐们接触!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难道自己儿时的好哥们其实是女孩子?!
“咳,生理上来说,是的。”彼时被Uilliam逮到的Jean无奈地扶住额头,如是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她早就习惯被人问这个问题了。
Uilliam觉得自己很心累,他记得自己之前好像偷过书店的成人杂志跟Jean分享过。
这么说自己曾经在一个女孩的面前给人家看各种大胸姐姐还跟人家激烈讨论哪个大姐姐身材好。
“啊,这个不要在意。” Jean豪爽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虽然大胸不是我的type,我还是不反感的。”
不对,问题不是这个吧!
似乎要急着去寝室,Jean最后会心一击终结了这个奇妙的谈话:“还是贤淑的lady比较像我的type,如果有的话不要大意介绍给我啊,有好东西要共享才是朋友嘛。”
目送着Jean走远,Uilliam觉得自己脑细胞大概有点不够用。
Jean其实和过去的她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前提是在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的情况下。
不知道真实性别的情况下。
Uilliam看着正在主动帮一位同级生搬运行李的Jean,决定还是把这个事实忘记人生会比较轻松。
-tbc
撒罗满背景文-流亡者
他说:“你注定流亡于世。”
在那里有一个流浪者。
他的道路连旅行也无法称上,他总是从一个地方前往另外一个地方。
带着一只角鸮,穿着破旧的衣裳。
“你要前往什么地方?”有人问他。
“去一个并非这里的地方。”他总是回答。
流浪者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仿佛每日每夜他都在行走,前往下一个所在。
“——为什么要流浪?”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少女。
“因为我要寻找某些东西。”他这样回答。
“如果找到了就会停下了吗?”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孩子。
“或许会吧,我不知道,我必须先找到它再去考虑。”他这样回答。
“可是没有人能够永远漂泊。”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老人,拄着拐杖,面容上满是年轻时旅行的风霜。
于是流浪者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所有的对白都止于沉默,流浪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向老人鞠了一躬。
“这几天里感谢照顾。”
猫头鹰扑打着翅膀做出相似的动作,发出一声鸣叫像孩子邀赏的声音。
为什么不停下来——他想。
这个问题有个更加简单明了的答案。
因为就算停下来,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留。
海水的声音拍打着船。
他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海面的风景。
数百年前的人一定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人们可以漂洋过海,他也一样。
流浪者站在那里,角鸮着肩头梳理着羽毛。
“还有……这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大陆。”
从遥远的世界一端联络向世界的另外一端。
“……你说,‘那个东西’会不会就藏在这些新大陆的某些地方?”
他所要寻找的东西。
猫头鹰偏头看他,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
“解决这种身体的东西。”
诅咒。
长久以来他都这样称呼这种东西。
偶尔会发生在人或者动物身上的事,他们会变成对方的形态,以对方的方式思考。
没有人知道这诅咒因何而来,当他们发现它时它就已经存在于此。
亦没有人知道能解除诅咒的方法,除非死亡,没有人能从他们那里夺走这份诅咒。
而流浪者也有这样的秘密,他从旧大陆踏上了新大陆的土地。
每到黄昏与黎明流浪者都会不见踪影,除非天边已不再是红光遍染,他才会再度出现在安定滞后的天空下。
新大陆的风景与旧大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历经了殖民与战争,最后留下来的国家与旧日的国家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流浪者看得太多。
他因为已经看到了太多的东西而不想再看,他在某个城市稍作停留,坐在广场上把面包洒向鸽子。
“咯咯”叫着的鸽子们落下了几片白色的羽毛,不远处街道上的女孩拉着母亲叫幼嫩的声音撒着娇。
“妈妈——去看马戏吧。”
……马戏团、来到了这个城市。
在空地架起巨大的帐篷,在城市里贴上自己的海拔。
海拔上头的空中飞人向镜头露出微笑。
巡回的马戏团停留在了城市的外侧,搭起的帐篷迎接着过来的来客。
“欢迎——要看场马戏吗?”
帐篷的顶端栖息着飞鸟,能看到驯兽师拖着凶猛的野兽走来走去。
而表演场之外,小丑正在那里分发着气球。
没赶上这一场的孩子们围绕在他的身侧,红色的气球在风中游荡。
“一个流浪汉为什么会在这里?”
“仅仅是路过而已。”
在门的不远处盘踞着不知名的流浪者,抬起头看向陌生的来客而后那样问着。
他低下头回答,鼻腔里满是酒气,而后平静地反问:“你呢?”
“——因为觉得有趣,所以来看看。”
“是吗。”
“你从哪里来?陌生的流浪者。”
这句话几乎要引他发笑,流浪者哪有陌生一说?他们永远在道路上徘徊。
也就永远处在“陌生”之中。
“没有来处,也没有目标。”有一半是谎言。
“无家可归吗?”
“嗯,无家可归。”
“是吗——所以、想来看场马戏吗?”
“……”肩头的角鸮拍打着翅膀而后发出鸣叫,它的声音混杂在人声中很快没了声响。
为什么不来看呢?
——为什么要来看呢?
“你呢?”疑问是回答迷惑的最好方式,“为什么想来看马戏?”
“我啊……因为我女儿以前最喜欢看马戏咯。”那个流浪者说,他的表情就像所有他曾见过的人。
他曾在这段旅程中见过的无数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表演,每次来总是笑得很开心。”
那流浪者继续说道。
他其实并不是在向什么人倾述,也不需要什么人来旁听。
“她还说过要和马戏团一起去世界各地,要把马戏团当成家——”
“……所以无家可归的年轻人啊,你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因为马戏团是欢乐的场所。
因为马戏团里感觉不到悲伤。
因为马戏团永远在行走——它的黑暗与痛苦都被隐藏在了旅行之下。
“哈哈哈,前提是你有钱的话。”那个流浪者笑着丢下一瓶啤酒。
流浪的人通常身无分文,他们因为贫穷而流亡,又因为流亡而变得愈加穷困。
可他却是个例外,他用手逗弄着肩头的角鸮,低声问道:“你也想去看看吗?”
——他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去动用那份宝藏。
他买了票,换了身衣服,马戏团的剧目就要开演,人群因混进了流浪者而带上了杂音。
角鸮低声歌唱,它的歌声并不好听,它的声响只不过是某种单纯的音调。
舞台上表演的乐曲有优美的旋律,舞蹈演员随着它翩翩起舞,他眼尖能够看见那之中有与众不同的人,带着的微笑下隐藏着与他相似的暗影。
这里也有啊,他想。
那些诅咒——那些把他困在这道路这世界这旅途中的诅咒。
“喜欢吗?”可他只是低声向角鸮问道。
猫头鹰拍了拍翅膀,不知道算是怎样的回应。
光影——在表演的最后渐渐停止。
马戏团的团长在终幕时再度走上台前,鞠了个躬向所有的来客表示感谢。
乐声也就渐渐落下,帷幕合上,演员们一一走回了原属于他们的幕后。
——哎,这就是马戏团。
能够看见的、和无法看见的。
后来他走出帐篷。
小丑还在外头分发着气球,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在四下奔跑。
喧闹的声响一点也不像是白日的午后。
“没想到也会有你这样的人来马戏团啊——”
在路过身边时,小丑忽然这样说道。
上着厚重白色粉底的面容画着夸张的微笑,一角的泪水看起来像笑出的眼泪。
可那句话语不带嘲讽,他由是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嗯,我也没有想到。”他回答道。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一个流浪汉能买票进入马戏团的领地,孩子们喧哗着跑过身边,猫头鹰又在低声地鸣叫。
它似乎正在说着些什么,小丑露出笑容,那笑容被掩盖在夸张的笑容中显得不甚分明。
“那么,希望你有在这里得到快乐。”小丑说,将红色的气球握在掌心,递向了他。
他沉默了片刻,将手伸向气球。
……反正他除此之外什么也无法得到。
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他所剩下的一切不过是在寻觅飘渺的希望。
那个男人说,这就是他的诅咒——
“你将继承我的名字,我的力量,我的财富,我的权威,我的荣光,我的圣堂——以及那七十二把钥匙。”
“但是,你这一生将注定无法在任何地方停下脚步,你将注定流亡于世,直到终结之时的来临。”
“——这就是我给予你的诅咒。”
红色的气球在眼前上下飘浮。
“欢迎下次再来我们的马戏团。”小丑向他说道,“如果我们在别处遭逢的话。”
他忽地就停下了动作,带着流浪风霜的面容上泛起了淡薄的微笑。
那个男人说,他无法停下、他只能流亡。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在一无所有间创建。
“我大概不会再来了。”他说,“因为——我忽然也想有个自己的马戏团。”
应援参赛者3号川上托马斯。一半关于人生观,一半关于面基见光死的故事。
正文字数6113……哇我个两千字小战士居然摆脱了诅咒!
集齐【调戏场内】【努力过日子】【回忆杀】三要素我也是挺拼(。)
※
明娜·格林
(AKA林微,AKA威廉明娜)
玩具:苔藓球,一种养在玻璃球里的微缩盆景
能力:“我的世界”
※
现在是2014年10月24日(星期五)的凌晨;我的名字本来不是,但一般来说可以简称是明娜•格林;世界过去未必是你以为的那个世界、将来也没有义务成为你希望的那个世界;以自我为中心是人类的本性;本性不是的正确同义词。
【 私密手帐 】
「今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就只有这些。」
我写下惯常的结束语,用吸水纸轻轻按了按纸面,合上日记本。起初的那几天,我还没有习惯新买这批记录本的纸质,常常遗忘最后一道工序,致使字迹模糊难辨。相邻两页之间会有墨水渗透,相对的两页则会互相印染。一切都糟透了。
这使我不得不放弃剩余的整沓空白页,那些象牙色的、光滑的、与墨水仿佛天生带着深仇大恨的纸张,它们一无是处,除了它们漂亮的皮囊。肤浅地因为设计感而选择它,又愚蠢地为了省下一小笔邮费而一次性购买五本,这真是个天大的错误,一个昂贵的错误。错误总是得由我自己负责,我会……吸取教训,我努力。
“商人逐利”也好,“没有免费的午餐”也好,“天上不会掉馅饼”也好。人人都知道这些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但假如我们真能仅仅因为知道其中的道理就不犯冲动购买的错误,商场就再也不会有大促销、大减价之类的活动。
(后来我用它们做了一件名为《信息爆炸时代:迷茫与代价》的所谓综合材料雕塑,交上现代艺术设计课的作业,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主要归功于有感而发。)
【 视线 】
当我做所有这些事情时,一双呆滞的死白色眼睛始终隔着玻璃注视我。
可是生活在现代国家机器中的公民总得习惯这一点。无论身在何处,总有这么一双或者无数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隔着玻璃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令你(人民)的隐私无处可藏,也令某些人(人民的敌人)的罪恶无所遁形。啊,你不该在意那道视线。身为守法公民(人民)的你反倒应当感谢它,毕竟,世界又不属于你个人。
这是我的观点。合众国有另一种观点,即人权高于一切,甚至高于国家利益;真奇怪他们没有宣称那位白雪骑士为新世纪的人权英雄。
【 活页本是强迫性从头重写倾向的最佳搭档 】
噢,白雪骑士……这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我的白骨骑士做到一半就被忘记了,骷髅是骷髅,蜘蛛是蜘蛛,四分五裂地躺在工作台上。我朝身后看了一眼:他仍然看着我。好吧,我会去做,但是会在我做完另一件刚刚被提醒的事情之后。
日记本的每日结束语变得名不副实,我强忍着不去在意这一点、不去拆掉日记本抽走出了错的页数再重新装订,从箱子里找出分装和纸装饰胶带的磨砂塑料板。
分装胶带,这是我的又一个错误,性质与五本虚有其表的笔记本几乎完全相同,冲动和贪婪以及侥幸心理。商品说明写着“随机发货”——随机——听起来是那么公平,那么美好,宛若乌托邦,宛若傅立叶的蓝图、圣西门的构想、欧文的模型。但现实总是无情的。那卷儿印着“呵呵~你这个小坏蛋~”和扭动小人儿的奇丑无比的胶带使我决定彻底放弃对“随机”的信任(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其实挺高的,我知道那家店出售的另外三分之一花色至少也是与它一样丑;我就只是愤怒于它的难看,我想我有权愤怒,因为实在是太难看了)。说到底,网页上一纸毫无法律效力的关于随机的单方面承诺哪里值得人信任呢?难道店主真的会负责地抽签或掷骰子决定花色吗?
只好另求解决,寻找更深处的箱子里那些可爱迷人的自选花色。蓝莓就不错。宽窄合适,与昨天贴在左页的饰边也格调一致……很好的分隔线,很好,就是它。
分隔线之后另起一行。
「发生的事情只有这些,暂时草率地如此论断。真心希望如此,而不是,比如我犯了一个乔治三世会犯的错误。那种可能性不小。最近,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些事情开始发生了,而且还远远没有结束。一些事情令我感到不安。」
「我说的是GAME。」
写下G之后我犹豫了一会儿。大写首字母说明这是个特殊的专有名词,但总觉得还不够特殊。那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值得大写整个单词里的全部字母来标明。全部大写看上去像尖叫,或者像是超级英雄漫画对白框里填写的夸张台词。
玩具,玩具使,诸如此类。世界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实在是非常奇怪……我至今没有发现对应的理论来解释这一切。我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去寻找理论的动力。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只是玩具而已。」
「所以我要怀疑我的眼睛吗?倒不如去怀疑我是一个培养缸中的大脑,这一点早就写在以前的笔记里了。玩具的事情,玩具使的事情,过去它与我关系不大……与我每天所生活的日常世界关系不大,没有导致(至少,假设我忽略蝴蝶效应)任何我不希望的结果。现在则未必如此。因为我是玩具使;我知道玩具使的命运总是相互吸引,但我不能确信他们是否知道谁已经被卷入了GAME谁又还没有……我不喜欢游戏。」
“命运”,我想,“被卷入”。用了太多主观的字眼儿。考虑到这是一本私人日记,情况还不算太糟,但愿我别把这种不安情绪带到待会儿的论文里。
我不喜欢游戏。
【 游戏 】
我总是,不喜欢游戏。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为此生过我的气,长篇大论地教育我,并且一连好几天不断在各种契机下重复他的理论。甚至直到我成年,他仍然偶尔会想起并且提起——听起来似乎不太合理,对吧?父母为孩子拒绝电子游戏而感到痛心——正常的父母该为孩子的乖巧自制欣慰才对。不,我父亲生气了。他是个脾气极好的人,绝少生气,可见在父亲眼里我犯了原则性的大错。
那时候我们去拜访他的一位同事,该领域内鼎鼎大名的顶尖专家西装笔挺,穿着拖鞋,正专注于《帝国时代》,系统提示音此起彼伏。寒暄几句之后,他们开始谈正事儿。大人谈正事儿的时候就习惯支使小孩子去一边玩。
“英格兰一直残暴地统治着苏格兰,现在是反击的时候了!”
每个字的音调我至今也记得清楚。
我通过了教学关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比我预料之中的还要难,尤其是最后一关。事实上,我手心不断冒汗,敌袭的警报吓得我魂不守舍,生怕做错什么,让我的人民和我的战士们倒下……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一个即时战略游戏产生强烈的代入感……我不想玩下去了,开始看书架上的书(我当然看不懂。也许现在我能看懂十之七八?我只是需要一个大人们乐于接受的借口)。父亲注意到我的举动,问我为什么。
“我要输了。”我说。
“为什么会这么说,林微?”他叫了我随他姓的那个名字,全名,不是小名。如果我当时更擅长察言观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会回去继续那场无望之战的。
“这游戏很难。”我解释道,“赢不了。我就快要输了。”
父亲不笑了。他不笑的时候很少,他是一个坚定的、有原则的男人。
“林微。”他说,他再次叫我的名字,语气像老师点名考试不合格的学生,让我总算意识到大事不妙;然后他直到我们结束这次糟糕的拜访都没有理睬我;在返程的车上,他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来告诉我,放弃游戏是多么严重的错误;当天晚上,我们家里的电脑也安装了这款游戏(这是它的第一个非系统自带游戏),他监督着我一遍一遍地失败,最后告诉我,我需要在周末之前学会独自通过法兰克战役。他没有说“否则”。父亲不喜欢使用任何威胁手段,他不会说“否则”。我自己知道:否则,我将令他失望。
怎么可能呢?连圣女贞德本人都没有赢得战争。
后来我确实做到了,通过作弊。我征询过母亲的意见。她告诉我:只要不被人抓住,作弊就是游戏的一部分;但世界不是游戏,你要记住这一点威廉明娜(她也用了相当正式的叫法,比全名只差一等),不是游戏。
我长久以来都像这样不喜欢游戏。
【 两全其美的打赌方法 】
「对我来说,没有一个愿望必须要依靠GAME来实现,」我这样写道,「通过努力也许能够实现的才算是愿望。必须借助其他手段的只是妄想。」
用彩色水笔标粗了“愿望”和“妄想”警示自己。
真的那么认为吗……我的妄想可一点儿也不少。有时候我会无法自控地去想,“如果这能实现”“如果那能实现”,并暗自认定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不过,那也就是因为我断定它绝无可能而已。如果付出代价就能确保妄想百分之百地变成现实,这种好事,恐怕没有人不会心动吧!然而GAME不是交易,是胜率百分之十四点三的游戏,而我不喜欢像这样,有胜有负的游戏。父亲没有治好我的心病;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输不起。
在末尾我写道,带着一种很不可取的投机主义思想:
「更多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做这种事情最好是打一个有实际赌注的赌,并把赌注押在你不希望看见的那种结果上。这样一来,要么你幸运地赢得了赌约,要么你幸运地避开了糟糕的结果。这是霍金教给我的唯一真理。他那些高深的宇宙理论与我的世界无关,除了在我的童年时代,电视里某些寓教于乐的节目讲述的那种幽远的无穷无尽的未知曾经令我恐慌,做了许多噩梦;母亲买给我的那本霍金的著名科普读物也让我做噩梦。为什么要让小孩子读这些可怕的内容?还不如给他们读王子和公主的荒唐童话。但愿宇宙能离我远一点。霍金教给我们更好的知识:聪明的赌博方式,虽然不能赢个彻底倒也不会彻底输掉。
我恰巧知道一个很好的打赌对象。GAME的问题上,他也是我唯一知道的打赌对象。
【托马斯】
川上托马斯。现在越来越多的日本人爱取这种名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托马斯本人是混血儿,这倒难怪;混血儿取名叫萝拉、玛利亚之类的也无可厚非,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会取名叫杏奈(安娜)或者绘里香(艾莉卡)。抱歉托马斯,刚才我举例的方向好像不是很妥。请不要在意。
我们是在模型论坛的寂静岭线下聚会认识的。寂静岭有模型玩家们的圣地:万代工厂。万代其实不是我这个场景控的菜,不过我的摄影道具里也有许多是万代出品,因为如果你拍摄高达和圣斗士,你就不必像拍摄二战德军坦克那样考虑政治正确问题;话说回来模型论坛平时也不在乎政治正确,但我自己有点在乎。版聚之前,一个眼生的新注册ID询问我能否购买之前我给高达BuildFighter配套制作的含有缩微人物的场景,地点约在聚会地不算太远处的一家价格公道的回转寿司店。
“不行,”我回答,“希望您能理解,新注册的账号缺乏说服力。”
很快“托马斯上尉”给我发了一封内容相同但措辞更加严肃正式的私信。
真没想到会是他。
我是说,托马斯上尉?人人都知道他是个严肃的军事迷,而且,人人都知道他不喜欢高达BF。要么这件场景是买给儿子的;要么就是,我们亲爱的上尉先生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傲娇。啊哈。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假装他不喜欢高达BF。我答应会带他要的作品过去,顺便加上一句:放心吧,格林博士绝对遵守军事保密条例,上尉。
格林博士是我的ID。我当然不是什么博士。当然,托马斯上尉也不是什么上尉。
格林博士是个大学女生。托马斯上尉是个中学男生。
版聚就是这样令人尴尬的事。“早上好,上尉,”我像模像样地向眼前长相稚嫩的混血男孩儿问候,“我能说英语吗?”这时我们都已经从最初的错愕当中回过神来。“噢——您当然可以,博士,”他一本正经地用美式口音的英语回答,“我们还是别坐得太靠近门口。早上好。”能摆脱日式英语的折磨真是太好了,如释重负的我心想,站起来走向他所指的座位。上尉毛茸茸的头顶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注意到他在踮脚,并且在坐好之前悄悄调高了升降式座椅。
然后,我注意到了他的挂坠。
这是我与川上托马斯的首次见面,也是我与其他玩具使的首次接触。
【 报告上尉,我是开玩笑的,上尉 】
所以上尉显然是打这个赌的最佳对象,不是吗?我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小号私信给他那个从未发帖、只用于私信聊天的小号,简略地说明了赌约内容:如果我赢了,他要帮我抢一次限定(还暂时没想好要抢什么);如果他赢了,格林博士就要向他提供一个定制场景,免费免邮。我装作是认识格林博士的普通用户A,他装作与托马斯上尉毫无关系的普通用户B,从那次微妙的版聚过后,我们就像这样保持低频率的联系。
“我打赌,GAME要开始破坏我们之中某些人的日常世界了。”我说。他在线。
“所以你参加了?”托马斯不久回复。
“你猜。”
脱离了纸笔和键盘,我的语言风格大不相同,纸和笔允许我用充裕的时间思考和修改;平时在网络上,“格林博士”的习惯也深深影响着我,那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旁征博引的、生硬而别扭的说话方式,从来不回避任何就事论事的争论。你知道日常生活里没人这么说话,要不然就是,这么说话的人在日常生活里准没朋友。
但我在这位知情人面前没办法继续扮演模型场景制作者格林博士,正如他也没法在我面前继续扮演军事爱好者托马斯上尉那样。那次会面实在有些丢脸。在川上托马斯面前,我得扮演一个女孩子(该死的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平时的我经常用“不关你事”和“不关我事”来打断那些不想继续下去的谈话。有一次,我在一个社交网站上读到有人这么说:如果谁希望大家认为她沉静美好人淡如菊,只需要把所有的“关我屁事”换成“是吗:)”,所有的“关你屁事”换成“你猜:)”。这是条非常实用的建议,从此只要我想打“不关你事”,在发送之前都会删掉并重新打上“你猜”。
“你也参加了GAME?”托马斯高频率地发来简短的信息,无疑这是内心情绪波动的一种表现。他随即告诉我GAME已经进行了一星期,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我是参与者,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并且第三次问我是不是他的对手之一。“我说‘也’。我的意思是至少我已经参加了。”
“是吗?那,祝武运昌隆。”
我学以致用举一反三,既表达出沉静美好又不至于让沉静美好把pH值降得太低,否则我的HP值也会跟着一起下降。在网络上扮女孩就有这么麻烦。
托马斯表示他接受我的赌约,但将时限缩短到一星期。一星期之内,换言之,如果某个我们都认识的人因为GAME而被影响了正常的人生轨迹,我就赢;否则他赢。我发过去一份预先准备好的协议模板,就像是每个软件开头都有的那冗长的废话连篇的协议,最后附有我的签名。他看也不看地接受了它。
如果他看了那份协议,就会发现其中一条写着“格林博士不会成为玩家”。
可是在点击“我已阅读并接受”之前,有谁会真的读一遍呢?
【真•结束语•2.0•不会再续写了•最终版本•B•改】
「与川上托马斯打了一个赌,希望我输掉它。又及。」
【世界】
今天确实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必须尽快睡觉,要不然就很可能在明早的课堂上睡着。今天的日记也算是彻底写完,可以收起来了。
面前的那两道视线,我把日记锁进箱子之后终于又注意到它,提醒着我要去做完骷髅骑蜘蛛的模型。明晚应该有空。做Minecraft的场景难度比其他场景小得多,所有东西都是方形的,整整齐齐。不过半透明方块的难题还有待解决,发光强度也不好处理。
Minecraft是那种我并不讨厌的游戏。它没有结局,只要不选择极限生存模式,我就可以一直玩到地图太大电脑无法承受为止。
Minecraft也是个异常温柔的游戏。就算你在世界上孤身一人,甚至每个看见你的家伙都与你为敌(在我刚刚开始接触的那个早期版本里确实如此),当太阳升起——你就会看见你的敌人在阳光下灰飞烟灭。你就会知道,世界站在你的这一边。非常自我中心的中心思想对不对;这应该是我的过度解读。也是我最喜欢的解读。
我盯着桌上的玻璃球,盯着里面模仿草地的苔藓,以及苔藓之间整齐的、方块构成的、表面每一个像素点都那么清晰的人。他可能是任何东西,但绝不是人。他的眼睛是无神的死白色。他是一个都市传说,一种虚构的恐怖,一个阴差阳错成为了象征的符号。他是一个流言,一个谣传,从前人们常常煞有介事地自称遇到了他(就像人们常常自称目击UFO或者见过鬼,这些传说总有人相信,说得玄乎其玄神乎其神),后来则有人开始扮演他,或者试图伪造一个他。他,事实上,应该是从来不存在的。他正站在我的草地上一动不动,始终用他那没有眼珠的空洞双眼注视着我。
“就算你盯着我看再久也没有用,HIM。”
这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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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
1.据说乔治三世有天曾经说:“今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美国独立日当天。
嗯,可能是《读者》上的段子,真实性我可不保证。明娜也不知道真假。
2.“模型论坛居然在寂静岭版聚”——寂静岭指BANDAI工厂所在的静冈。
3.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的段子是我在一个Q群里看到……微博上的?总之非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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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明娜的能力。
不是Minecraft玩家不知道最后一段在说什么。总之那是个沙盘游戏,嗯,然后大部分的怪是晚上刷出来,白天见光死。明娜的苔藓球里放的不是(通常来说淘宝卖的苔藓球里会放的)龙猫,是HIM,HIM是有关这个游戏的……都市传说?著名谣言?
HIM和苔藓球的关系?大概就像托马斯的挂坠和他的其他模型那样。
明娜作为玩具使的能力是可以使接触到球的对象(连同身上物品)强制被捕获进入苔藓球内部。球里进行的是真人版Minecraft,现实的15分钟相当于球里的一昼夜;这个能力发动后最多在现实世界持续8小时。游戏本身的物品无法带出球外。在游戏中产生的状态,例如受伤、中毒、饥饿、身上着火,离开游戏时却会保留下来。
游戏选项,比如难度、效果音(等等),进入哪个世界存档或者产生什么类型的地形,这些都可以设定,也可以装MOD。不过不能开极限生存模式(也就是死不了人)。
平时明娜选“和平”难度,用它来放私人物品,或者利用时间流速差异应付考试复习和论文deadline之类的事情(←等等这个能力我也好想要)。所以文中有几处提到的用来放日记本&装饰胶带的箱子其实是指Minecraft里的箱子,当时她在球里。
苔藓球无法从游戏内部被破坏,不过从外界破坏很容易,毕竟是玻璃制品。
想想看真人Minecraft还挺奇怪的(。)大概是这样吧……
什么都是方的而且材质贴图像素低得突破天际;视野是长方形(跟屏幕一样),正中间有个小十字(游戏界面里就有);视野里只能看见自己的右手(还是方的)和手持的物品,但手感是“右手里有个鼠标”,操作任何东西就是“用十字对准它然后按鼠标”,如果你把十字对准箱子火炉工具台之类的东西按一下鼠标就会弹出(2D的)菜单。
向前伸出左手可见键盘鼠标,在视野下方的黑暗中,像是被微光照亮的样子;同时也能看见“我的右手放在鼠标上”。放开鼠标就能双手操作键盘。
04-01
无条件走在荆棘丛林
·开头杀有,血海队
·今天的海洋也在秀死快
「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魔戒第三纪元开始传送。」
「二十九」
“艾尔?”
「二十六」
伊芙失措的接着艾尔丢过来的刀,唤猫铃在空中发出脆响的似乎在惋惜又一位持有者的离去。
「二十四」
“亚历山大先生……还有大家……”金发的男孩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汹涌而出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主神空间无论何时都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发出小小的哀鸣。
「十八」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看见鬼魂的时候,差点被杀的时候,杀人的时候,却让他有了全盘崩溃的感觉。
「十五」
好可怕,不想再杀人了。
「十二」
如果要这样沾满鲜血才能活下去,也许死掉会更轻松也说不定。
「十」
亚历山大先生,我好害怕……
「九」
“该死!”
俄罗斯男人拳头打在光柱上却只带起轻微的涟漪。
「八」
谁都好……
「七」
请救救我。
「六」
我想回到那个平凡的日子。
「五」
即使是在马戏团训练得哭出来的时候也好怀念啊。
「四」
可是只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道歉。
「三」
即使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也非常喜欢团队里的每一个人。
「二」
没有勇气陪你们走下去真的非常……
「一」
“对不起。”
稍微有一点后悔吧,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给大家听,马戏团的任务是带给人们欢笑,所以我还想要再看看大家的笑容哦。
「时间到,放弃任务,抹杀。」
可是,男孩在这个世界最后听到的不过是来自主神冷冰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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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新人还没有苏醒的时间里,林鸮有些头痛的看着死寂一般的队伍连吐槽也说不出了,“感觉还真是差。”
“我觉得艾尔是个好孩子啊……”喻谅也几近叹息地附和了一句。
莫炔在一旁握住他的手,“别想太多。”
千岛结衣看上去焉焉的搭着头,捏着裙子边不说话,表情难过又委屈,就是那个“想太多”的例子。
艾尔弗雷德的性格在海洋队可以说是十分难得,大家都喜欢这个有些天真的孩子。得到这样的结果,唐宵也觉得遗憾。
到底不是一路人啊。
艾尔弗雷德不是在主神的命令下能够活下去的人,尤其是在他们这种做法的小队里。前方的未来是荆棘丛林吸食鲜血将他吞进深渊的梦魇。
“打起精神来,新人都已经起来了。”唐宵拍拍手,“老规矩,阿喻你来解说一下。”
“虽然说是介绍,其实主神都存在与你们的脑海里面了……这方面倒是挺亲切的。活着完成任务回到主神空间,能够换到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当然回家除外……”他不由吐了句槽,“时间不多了,在隔绝外界的防护罩消失之前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感谢前辈,我是伊莱亚斯,亚历山大的熟人。”长发青年一只手搭在亚历山大的肩上一瞬间笑容似乎加深了些,俄罗斯男人看上去一副很想甩开的样子却没有动作,“擅长杀人。虽然还不能完全信任你们,不过请多多指教。”
这副优雅从容的表情让所有人都若有若无瞥了唐宵一眼。而对方一边微笑一边神游。
总觉得伊莱亚斯这个名字从哪里听到过,不过在现实世界他的重心基本都放在工作和乐行身上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我就说似曾相识。”萨丘尔嘟囔一个固有词汇,“唐宵的笑。”
都听见了,萨丘尔。我怎么可能笑得这么虚伪。
唐宵在心中狠狠记了军师一笔。
“诺曼,是一位内科医生。虽然这幅模样……其实我才二十多岁啦。”看上去已经是中年男子的人看向一身白大褂的林鸮,“……这位也是医生吗?有时间来讨论一下吧。”
“啊我……”
“这个话题你们私下讨论,下一个。”
唐宵看着准备长篇大论的林鸮,强制终止。
说着他轻轻推了一下看上去似乎不在状态的最后一个人。
“诶诶就到我了吗?不过其实名字什么的也不太重要吧,一个人不知道叫x就好,两个人的话就变成两个x,都不知道的话三个x就可以了。职业是水管工。”
“这是什么歪理啊……”
“请多指教了,三叉先生。”
伊芙就这么轻易接受了吗!
唐宵有些头疼,名字都不愿透露,这种人实在是难以信任。而那个叫伊莱亚斯的青年笑起来更是充满同类气息……
感觉从萨丘尔开始新人一个比一个难搞了,真不是个愉悦的消息。再看任务,光是“复活索伦”这样的主线,主神倒是真的把他们丢在邪恶阵营一去不复还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正义女神的守则像是千人一面的哈姆雷特,至少唐宵只在活下去的前提下才有心思维持大部分人理解的正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防护罩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恐怖片开始了。”伊芙说,“主神提前没有提醒团战,有些麻烦了……先来分析一下现状吧。”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去了团战,立场是邪恶方。好在主神安排的身份很便利……”萨丘尔指着主神手表示意其他人都去查看,“既然是被派遣过来征兵的征募官,那么我们已经省去了很多难以解释的麻烦,至少不用从头获取索伦的信任。最大问题还是团战,我们需要一个小队去弄清楚他们的任务和我们有多大的冲突。”
林鸮跟上讨论,难得的严肃正经,“眼下还有一个征兵的支线任务,看来我们已经进入卢恩了。”
“我们是最晚进入恐怖片的小队。”因为萨丘尔没有几个阅读过,唐宵替他做出补充,“也就是说在主神评价中我们是实力最强的小队。”
他认为这一点有些奇怪,毕竟上一部恐怖片他们的成员大幅度死亡,按理说评价应该降低了很多才对。
“征兵结束后,我和糖糖机动性比较强,去寻找另外两个队伍……”
唐宵忍不住皱眉看了乐行一眼,好巧不巧对方也看着他,双方大概是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或许什么也没有,唐宵就再一次回过头去,舒展眉头。
他想到回到空间感情尘埃落定后,小小的约定。
伊芙还没说完,萨丘尔又自顾自接下去了。
“问题是那么作为邪恶一方的我们能够取得的势力有很多局限,虽然看起来有很多选择,实际上真正有必要的不多。”新任军师此刻给
差点拔刀的唐宵一种“这家伙有时候也没那么欠揍”的感觉,从鬼门关绕一圈活着回来了。
“伊芙唐宵在探查的时候顺便把我放在萨鲁曼的巫师塔吧,这个是最合适的选择。”
你看。
伊芙用眼神沟通唐宵。
秋儿也是好好听了别人的话的嘛。
“我们没问题。”
“那么全员先完成征兵支线。”萨丘尔点了点头,“我对魔戒的世界观比较了解,可以由我布置。”
唐宵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两个人的打算不会是口头上这么简单。
不过作为非脑力工作者,他也懒得在意了。
征兵的工作枯燥无味,唐宵听见林鸮在队伍比较后方的位置和自己的人造人小声咬耳朵说,“我还以为我们要沦落到张贴小广告的地步了。”
“然后联系方式就是saqiusaqiusaqiuqiu吗?”
他第一次觉得听力好不是件好事。
因为要憋笑实在是太辛苦了。
十分了解某人笑点低的乐行深沉地拍了拍唐宵不断抖动的肩膀。
萨丘尔在和部族的首领交流着,约摸等一会说不定还要来一个动员大会,想象萨丘尔平日死板着的脸变出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站在高台之上他的笑容不由得又有点止不住。
约莫是见到了他这幅表情,身披重甲的恶龙禁卫军将领抽出剑,遥遥指向他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话。
“他要证明我们的实力,想和你打一场。”萨丘尔干巴巴的说,随即又小声压低声音,“机会难得,用罪歌能够隐蔽取得操控权。”
还用得着你说?
唐宵胡乱点点头,妖刀从手中抽出,站在临时空出来的场地上。
双方刚刚做好准备,对方就骑着马横批而来,却挥了个空——要说速度整个队伍唐宵都是能傲视群雄的那一个。
(基本速度和力道都已经了解了,就是马有些麻烦……按理直接从空中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不行,这场比赛无法取巧,为了他们的示威必须要纯力量上得压制才足够直观告诉所有的——强者为尊!
于是唐宵没有打开滑翔翼,只是靠着速度在空中短暂滞留的时间妖刀化为重剑压下,对手本准备策马避过战马却突然发出哀鸣——唐宵手中的飞针刺进它的腿肉,又没人规定他发暗器非得把千机闸大喇喇拿出来说“看好我要放大招了”,他可是刺客唉。
悲剧的是作为一个输出我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在做肉盾的活儿。
避无可避,禁卫军首领只能兵戈相接,唐宵清楚自己力气是不敌的,也算耍了个花枪,擦伤对方紧握兵器的手背就开启了血统,战场上只剩下了首领一人一马,唐宵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首领脖子一痛,消失的人缓缓显出身影,笑盈盈地侧头看了眼其他人,另一只手臂却死死掐着飞刀在对手右手经脉处。
首领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丢下武器——这是服输的意思,于是唐宵也就从善如流的撤下刀走到队伍里,回握乐行伸出的手,步履坚定一如沉默地走在荆棘丛林。
反正早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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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心思创作,所以写到后面有点神志不清也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什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活过这一场,看战争支线可能有点难度。
因为是倒数阶段,所以干脆把早就想好的每一部一个标题在魔戒一次性大放送啦,最后大概会详细解释一下。
几天内发生了很多事,我想好好写完魔戒在倒计时几章里能给孩子一个最妥帖的结局也就足够了。
这篇文的写作方式实际上是在向《库特莉亚芙卡的排序》致敬,纯粹出于我个人的喜好。
因为写了四个人的第一人称,所以说不定会有OOC……如果有的话,请队友们一定和我说w
大纲的内容实在太长了,所以尽力压缩了一点。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是半夜写文应该会有精神恍惚的状况,错字病句什么,以后再改啦w
第1日,黎明,孤岛上空-(♠)
“……秋儿,很不擅长交通工具?”
“……没有。”
左边是飞行在空中的白发少女,我不满地皱起眉头。
我真的不是什么机械白痴,只是碰巧遇上了超越时代的AT滑轮和喷气背包而已。总不能要求一位普通的语言学家掌握先进的科技吧?
空中就是这点不好。我拍了拍西装领子,然后试着伸手整理自己被高空的大风弄乱的头发,但是后者显然没有顺从的意思。喷气背包不祥地歪斜了起来,我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机械上。
右边是同样背着飞行背包的俄国男人。背包对于一米九以上的亚历山大而言显得有些小,但他仍然相当流畅的使用着这个道具,轻松的操纵着平衡。唐宵开着背后的滑翔翼,轻巧的在我们下方盘旋。
古堡的黑色尖顶在森林后露出一角。随着日出而融化的薄雾散在下方的枝叶间,像是缓慢流动的云海。而太阳正从还隐约看得见海面的那一边升起,把日光投在下方身着定国装的唐宵的侧脸上,他的发丝像是时间一般,漏过金色的细沙。
真像个女孩子。我默默地想着,然后把视线转向前方。那里再也没有什么巨木构成的死亡之墙,只有人工排列的树木迷宫。Hoodoo村的废墟也被日光照亮,天雷留下的黑色痕迹还在地面,莫名的显得……空旷。
“……?”
视线的边角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闪过,我眯了眯眼,隔着眼镜打量着被日光覆盖的凹凸不平的地面,那不知是因为日出的光线而导致的错觉还是什么的东西很快消失了。
“之前那些树,果然是主神临时造出来的吗……”
下意识低声自言自语,我调整起眼镜的位置——免得风一个劲的从边上钻入,然后吹向眼球。
“那次应该是白雾的缘故。”伊芙在身边扇动着真正由风构成的无形羽翼,用手点了点她的前方,于是迎面而来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和缓了许多,“是Hoodoo吧……影响五感。白雾从我们离开后也许一直在散开,现在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队员们终于飞出森林的边界,降落在Hoodoo村的废墟中。
“我和伊芙去拿资料。”我小心翼翼地解下身上的喷气背包,刚才的降落差点把我弄伤,“然后……也没什么事了。”
唐宵对我笑了笑。他让定国套装从身上消失,重新出现了平时常用的衣服。不知为何,总感觉唐宵看上去比以前更像娇弱的女孩了。
即使这个女孩会露出恐怖的笑眯眯的表情,然后轻松自然地拔出妖刀罪歌。嗯。唐宵的微笑。我撇了撇嘴。
亚历山大沉默地扛起巨剑寒冰,向身后的我们摆了摆手后走进森林。那意思大概是午饭由他解决——这样的吧。我暗自祈祷自己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不然午饭只能改成便携胶囊了。
终于整理顺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我和白发少女向着那座修筑的相当精致的房子走去。
也不过就是墓碑而已。回忆一下里面的环境——羊皮卷。羽毛笔。腐朽的气息。
……真是受够了。
第1日,清晨,Hoodoo村废墟-(♦)
毕竟这次的目标非常重要,我还是跟着伊芙和萨丘尔一起回到了这里。新任的女王大人暂且不论,刚刚才强化过的军师的战斗力,果然还是不大能让人觉得安心。
所谓该来的总是会来,主神空间里还是出现了那块提示要进行团战的石板。萨丘尔对现状进行分析后,认为魔戒虽然会偏向于简单,但它结束后的一到两部内,海洋队就会经历第一场团战。
因此增强团队战斗力就变得非常重要。在这之后,新任军师提出回到孤堡惊魂世界来取得岛民们留下的知识——其中也许有记载着“在精神力扫描下隐形的道具”的制作方法的文献。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兑换了十天时间回到这里。现在还真早啊……乐行在这个时间的话,应该还是低血压状态吧。
萨丘尔和伊芙终于从那栋建筑中走了出来,他们的头发看上去落了不少灰。我打了个哈欠,向身后破损的房屋墙壁靠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这个岛上仍然存在的危险的气息是不能忽视的——我想起自己展开滑翔翼,俯瞰森林的边缘时隐约视线闪过的影子。萨丘尔大概也看见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这个岛上有着什么会随着日出而消失的东西。怎么想都很不吉利。
好在我们没有怕鬼的同伴。鬼怎么会害怕鬼呢?
白发少女向他抖了抖手中的羊皮卷,然后清理起不干净的地面。太阳在渐渐升起……还不用担心。好歹让他们放松一下吧。
到了晚上再小心就行了。我再次闭上眼睛,让周围风的流动声涌入耳朵。
第1日,中午,森林边缘-(♣)
有时候比起自己去思考问题,我觉得干脆地听从指挥要方便的多。
相比起另一位主战人员莫炔,有正面近战能力的我是最适合跟着这个小分队的——队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况且我也需要时间来锻炼自己。
“如果直接换来妖刀罪歌和血统,充其量也只是会隐形的战士而已。”身着女装的少年用刀挑起几根木头,它们准确的落到了一起,“还有伊芙,她也不是只会呆呆的用幻书上的魔法吧?那些强化本来就不止有介绍上写的那些威力……自己好好发掘吧,虽然可能会付出代价。”
“嗯。”
我试着生火,于是只用单音节回复了唐宵。他所说的代价我明白,血和心是不得不上缴世界的宝物,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习惯了失去他们——若是为了活下去,付出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木头好潮。点不着。
“嗯……交给我就行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萨丘尔和伊芙穿过几株草木来到为了生火所做的防火圈中,白发少女用清澈的声音说道,伸手用魔法点起了火。
那件事之后,她的声音要比以前少了点柔软。不过清澈而干净的音色听起来也很舒服,让我想起来到这里之前遇见过的人。
“这个是文献。有用的其实也不多,需要的也找到了。”
萨丘尔把羊皮卷递给唐宵,后者随手卷开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我稍微瞟了一眼,本以为会是写满复杂符号的艰深资料,没想到却是能一眼看的懂的文字。
“你们果然都能看见?”萨丘尔观察了一下我和唐宵的视线,然后用四个人正好都听得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有两点异常的地方。第一,文献的纸张质地新的不可思议,第二……这份文献上的内容——谁•都•能•看•懂。”
“不吉利的感觉。”伊芙轻声接话,“本不该有这种东西的。”
两位法师说的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造成的心理暗示,看了这份文献的我感觉身体有些不大舒服。
“谁要试试烤蛇?”
唐宵礼节性的问了一句,没人回答。
第1日,黄昏,山古镇-(♥)
逢魔之时。逢魔之时。在各种各样的书里都有把黄昏称作这个的习惯,我一直很喜欢这个说法,所以成真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对吧?
对了,虽然有点突兀,我们现在正在被包围着呢。
被上千的怨灵。
“……伊芙。你感觉怎么样?”
“像是吃了月饼人。”
我试着开了个玩笑,但是没人笑的出来。那些本该在我们一手策划的灾难下毁灭了的镇民们正以半透明的姿态悬浮,带着狰狞的表情慢慢地向我们聚集过来。说起来,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糖糖说“人类死去后因为某种原因变成的东西”,不过我不大明白呢。
糟糕,有点好奇。
“总之……走为上策。”
萨丘尔干巴巴的挤出这句话,没等他说完,亚历山大就反应迅速的背上了喷气背包,和唐宵一起脱离地面。
大约五十发灵类子弹的连续不断的攻击才能消灭一只怨灵……好强。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语言学家操纵喷气背包飞了起来,险而又险的躲过了怨灵的攻击。我随后让空之羽翼展开,跟着他们飞向空中。出乎意料的是,怨灵们没有像是潮水一般跟着我们涌向天空,而是在地面上滑行了起来。
“……你们发现没有。”萨丘尔无视了唐宵已经张开嘴并准备说话的样子,推了推眼镜,“第一,我们现在很危险。”
唐宵笑眯眯的扇动了一下滑翔翼,开始一字一顿地威胁起萨丘尔。我正思考着其它的事,没有注意这边。
“……第二,我们只要在空中并且远离他们能够达到的最大垂直攻击范围,他们就对我们无计可施。”
妖刀罪歌破风的声音响起,我条件反射的展开盾之书。那把刀停在萨丘尔的面前,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我的意思是,这说明了怨灵的特性:他们无法进行无依靠的运动,或者说无法以空气为依凭运动。顺便,谢了,伊芙。”
萨丘尔睁开眼睛继续说道。你那“差点就要挨刀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秋儿。
“秋儿不要老是刺激糖糖了,糖糖你也真是,听人把话说完啊。”
我叹了口气,唐宵则在哼的一声后扭过自己的头——好吧,大家闹闹别扭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地球上的哪个位置?
“……你说的不对,有怨灵跟上来了。”
基本保持沉默的亚历山大出声。确实有几个怨灵向着我们慢慢飞行了起来。那么……顺着地面行动,应该只是一种倾向吧。
这就是目前的情报了。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让《埃里奥斯之书》飞到我的手中。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这文献有问题。”
我左边是萨丘尔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位现任军师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确切的说,很喜欢打断我说话。不过我右边的伊芙正在用幻书检查着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担心说话小声的她发生突然掉进大海这种状况,我并没有在这时出声的打算。
“……这里是泽西岛以东的海域。”伊芙低声念出来,“向东飞的话一个小时不到就能抵达法国海岸。喷气背包的能源应该是够的。”
“那我们的路线就没错。”萨丘尔扶了一下眼镜,放下了手中的文献,“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着。”
亚历山大向着后方的海面上看了一眼。一些怨灵漂浮在海上,缓慢的向着陆地飘来——这些家伙到了人类世界里,会发生很危险的事吧?
啊,与我何干。
“萨丘尔。”因为想到战斗的问题,我问了这句话,“其实我一直怀疑你兑换的战斗力,对上怨灵会有问题吗?”
“不必担心。”萨丘尔卷着手中的文献,犹豫几秒后还是把它再次展开,然后用相当标准化的语言格式回答我,“举个例子。若是把战斗力用数字来表示的话,唐宵你是100。”
我挑了挑眉毛,萨丘尔则严肃地继续说着。
“……那么我就是0。”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我很擅长露出笑容,虽然笑容中的含义一向不是太好。
真欠打。这个语言学家。作为队友没办法弄死,我想濒死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无聊地如此想着,我在手里翻转自己的妖刀罪歌。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从岛上起飞后我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太好。
眼前看到的东西似乎变暗了。思维也变得有些迟钝。夜兔族的血统应当能让我在黑夜中获得更强大的身体素质,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
也许是之前怨灵的问题?
萨丘尔和伊芙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在那里交流着很重要的话题?我的听力似乎也变得有些模模糊糊。
总觉得有点控制不了喷气背包了……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麻烦大了。
“这个是……女巫的诅咒。”
他拿着那份文献说道。
“就文献上和其中文字所隐含的意义,基本可以总结为几点。第一,之前所有死……之前所有的岛民,都会化为这种伤害人类的怨灵。”语言学家将文献递给我,在上面圈出几个地方,“第二,会有一定比例的怨灵驻留在原地,其它的怨灵向外界扩散。因此我们短时间不能考虑回到岛上了。”
“第三,传染性……所有被怨灵杀死的人都会化作怨灵。丧尸一般。”
萨丘尔的视线扫过我们,然后转向身后远处海面上悬浮的怨灵
“第四,这东西,很可能是模因……”
我睁大了眼睛。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亚历山大掉向了大海。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伊芙在接过文献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她的右眼中不时亮起符文的图案,然后在片刻后熄灭。
这是少女自己创造,而不是从主神那里兑换而来的技能。我记得当她第一次使用完这个技能后,眼睛直接被烧毁失明——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敢一直开启着这样的能力吧。
“……分析的差不多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疲累,“糖糖,给亚历山大输入一点内力试试。”
唐宵依言把手放在亚历山大的背上,俄国男人浑浊的眼睛眨了几下,恢复了清醒。
“我……呃?”
亚历山大那边的问题暂且放下,交给唐宵也没有关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伊芙。”
“诶?嗯。”
她这次把文献小心的放进自己的空间戒指。看到她这样的动作,我大概猜出结果了。
“这是模因本体?”
“对。”伊芙轻声回答,看向帮助亚历山大重新开启喷气背包的唐宵,“看过这些文字的人,会在一天内变成那种东西。不过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诅咒。”
对我们来说?但是亚历山大感染了……啊,我们三个有但是亚历山大没有的东西也是存在的。
体内的能量。
“只要体内有稳定的能量流过就能解除。”少女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那枚丹留下来的戒指戴在左手小指上,稍微有些俏皮的可爱,“所以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不弄坏它……弄坏的话,所有的怨灵都会被消灭。”
“……那不是很好?”我皱了皱眉头。
“然后会重新生成一个模因本体。”伊芙稍微停顿了一下,“会选择世界上任意一面‘完整的’镜子……当然会倾向于选择近一些的。作为模因本体,所有在镜子中看见自己身影的人,会在一天之内变成怨灵。”
那也只是再生成模因本体罢了?只要消灭怨灵,我们就能回……啊。
原来如此。我捏着自己的眼镜,闭上眼。
若是这面镜子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生成,感染了人类,那么毫无抵抗力的人们就会一个个化作怨灵,并且迅速传播开来……怨灵的飞行速度其实也不慢吧?那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怨灵大军。
死路一条?
“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暗语。”唐宵说道,他把手按在了妖刀罪歌的刀柄上,“不过我提醒你们,再不走的话就危险了。”
我抬起头来,远处海面上的军舰正向我们疾驰过来,隐约能看到空中直升机的身影。
军方?发现我们了?这倒好……
“军方发现了我们”这一条消息,就足以分析出许多东西了。
之前我就在思考,《万能钥匙》与《小岛惊魂》两部恐怖片的融合,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完成的。解释之一,是两个世界的世界观完全杂糅。而解释之二,就是万能钥匙中的那座岛屿,被不知不觉间,由主神移到了小岛惊魂的世界。
直接去看的话,第一个解释更加说的通,毕竟主神应该是通过连接无数个平行世界来达成恐怖片轮回的。那么,既然小岛上存在Hoodoo这样的超自然力量,那么整个世界都应该存在这些东西。
但是当我们回到这里时,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这个岛上却没有军方和政府方登陆的现象。如果解释一成立,政府应当拥有一定的超自然探测能力,在这个岛上发生了如此大的,集团对战女巫的战争之后,不应该没有任何人来探查。
军方在我们出现后,这么快就发现我们这点,更加给解释二提供了论据。我们今天黎明刚刚登陆岛上时,擅长魔法的伊芙曾观察过森林顶部弥漫的,那能屏蔽人五感的白雾,说“白雾从我们离开后也许一直在散开,现在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回到小岛上的时间差不多正好是白雾即将散去,小岛的Hoodoo屏蔽解除的时候。那么军事卫星拍摄的图像,就会马上注意到这个泽西岛附近海域中,本不应存在的岛屿,和里面涌出的无数怨灵。
从怨灵涌动的岛屿中飞出的我们,被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解释和实际符合的相当好,让我基本认同了自己提出的解释二。
但是这就有了极其危险的问题——在解释二背景下,世界应当是不存在,除搬运来的Hoodoo小岛中以外的任何超自然力量的。
而我们必须在回归主神空间时,身处小岛的古堡中。那时岛上有上千怨灵,如果没有世界本土力量的帮助,要我们怎么对抗那些数量如同军队一般的怪物?
再说了,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那么伊芙所预言的,原住民在女巫的模因下毫无抵抗力这点将会是事实。如果怨灵蔓延到了全世界……我们就完了。主神也许是为了给我们设下陷阱,才把时间点和世界观都安排的这么巧妙吧。
真棘手。
伊芙的分析能力也很强,只是不大擅长布局而已。所以她大概也想清楚了这些问题。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的我们,应当怎么做呢?
我们别无选择。
“不用了。”丝毫不出乎我的意料,伊芙用手挡住了唐宵的手,“没事……糖糖,不用担心,我们束手就擒。”
亚历山大皱起眉头。
“队长。”他沉稳地出声阻止,“时间到的时候,如果不能回到这个岛上的话,我们会被主神抹杀吧?被军方控制好像不大明智。”
“没事。”我闭上眼睛,尽力的思考着……但是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必须如此走,我们别无选择。
“现在只能这么做。如果逃走的话,亚历山大有把握在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追逐下逃脱吗?”
俄国男人沉默片刻,最后点头同意了我和伊芙的意见。唐宵好像本就打算听从我们,没有多说什么。
“不用担心。”伊芙用清澈的声音说道,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我们不会有事。”
……她为何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如此平静?
难道有她能想到,而我无法考虑清楚的情况发生?
第3日,下午,地下核掩体-(♦)
“那么,我想你们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
萨丘尔冷淡地对着屏幕说道。屏幕中显示的那长桌边,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整齐的围坐,面前是放的乱七八糟的文件。
“你们根本没有给出任何情报。”屏幕中一位蓝眼睛的男人抬起头,脸上是政治家惯有的冷漠,“毫无交涉的诚意,我们怎么会和你们合作?”
“因为这对你们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交易,首脑们。”
萨丘尔从嘴里漏出一声笑,他毫不在意政治家们的目光,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眼前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派军队拦截那些东西了吧?毫无疑问,伤亡惨重?”
“军队的行动显然——”
“——我想你们已经使用了我们交给你们的子弹了吧。是不是出乎意料的,效果不错?大概你们还保留了一颗来试图仿造吧?”萨丘尔毫不留情的打断对方的话,发出了嘲讽的笑声,“那么这个世界在怨灵的冲击下还能撑几天?”
好,看来这家伙不止会打断我说话。请接受我的赞赏吧,萨丘尔。
我和亚历山大坐在伊芙和萨丘尔身后,看着他们与国家首脑们的交流。毫无疑问,从没有见过的怨灵的蔓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灾难性的。在被监禁在这个掩体里之后,我们经历了一整天剑拔弩张的对峙和交涉,直到夜晚到来后,对方的交涉稍微沉默了。
几个小时后,就有了现在的视频会议。
很有趣。我是不是变得有点恶劣了?
“若要交换情报,也不是不可以。”坐在萨丘尔身边的伊芙说道,语言学家稍显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少女把用英文手写的,含有照片的纸张传真进机器,屏幕中有一位女性从视野外走进来,把纸分发到在场所有首脑的面前,“这是这次怨灵的情报,我们的目标也是消灭它们。这样的话,可以考虑合作了吗?”
那边发出翻阅文件的声音。片刻之后,有人说话了。
“……如何验证真实性?”
“我们一直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伊芙轻声回答,“你们和它们接触过了吧?请自行验证。”
我从背后看着白发的少女。
至今我也记得,在林中小屋的最后时刻时,伊芙不好意思的向大家说明自己的方案的情景。那时她似乎是第一次向这么多人说话,在秀吉的帮助下才勉强做到了。
而现在女王大人已经能平淡地面对世界各国的首领们,和身边的军师一步步的与对方交涉。她成长的如此之快,让我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以后记得去学习尸体和人类的区别啊,女王大人。果然还是放不下心。
“……其中有14名人员借助救生艇幸存。因为军队的吸引,在昨晚,怨灵并没有登陆法国和英国的海岸。”
在我走神的期间,他们似乎已经交流了关键的情报。每个首脑耳边的耳机后面都是整个参谋部,在紧急情况下效率能这么高,也算不错了吧。
“如你们所见。”萨丘尔说道,“我们也想尽快消灭掉这些怨灵,然后在几天后准时回到岛屿上,回归未来……”
等等,你们到底编造了什么不得了的故事?
“我们希望你们能带领军队在英国和法国的海岸上拦截怨灵。”有位首脑说道,“不管怎么说,应该首先挡住进攻。”
“这不难。”伊芙简单地回答,“由我们的两位主战人员去。但我希望黎明时他们能返回这里,因为我们队员之间要就这次模因病毒的问题进行面对面的讨论。”
我身边的亚历山大的嘴角有些向上的弧度。我理解他的心情——伊芙一本正经打着官腔的样子确实有些可爱。另外你不也是主战人员吗,女王大人。
“在会议解散前,我们还会有三十分钟时间讨论。如果有什么变动,请再次联系这里。马上会有人员去接你们的参战人员。”
屏幕关闭。伊芙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转过头对着我和亚历山大笑了一下。
“不用担心啦。基本上已经安全了,不过你们要小心怨灵,以保护自己为优先。”
虽然我是不懂你的意思。不过安全了就好……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被你们两个轻易的解决了?刚才我走神的时候你们到底交流了什么啊?
房间的门打开,身着军装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指示我们。我有些不满。
“知道。”
带着微笑的表情,我冷冷地对他说。亚历山大沉默地起身,和我一起走出房间。
第3日,会议后五分钟,地下核掩体-(♠)
没有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理解伊芙所说的“基本上安全了”是什么意思。以她这种性格而言,不大可能是特意为了安慰队员所说出来的话。而且受身周充满了监视器和窃听器的环境限制,我不能直接向伊芙询问她的计划,也不可能当场利用《戏言》里的魔法来为我们营造安全的交流空间。如果这计划是必须隐藏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就糟糕了。
她为什么要提出交流情报?实际上,那时我们即使不交出任何情报也能达成合作。
没有想明白伊芙的计划,我总觉得相当不妙。不妙的预感。不吉利的预兆。不祥的意象。
冷静下来。
我用几只手指扶住眼镜中间,闭上眼睛。先整理情报,目前的情况应当是这样的。
第一,有关模因病毒。
怨灵在晚上出现,会通过杀死人类来传染。并且这个世界内没有任何能够对抗它的手段。
模因本体是一张纸,上面的文字具有传染性。所有阅读过它的人都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变成怨灵。
一旦模因本体遭受破坏,所有的怨灵都会全部消失,而新的模因本体将会附着在一面完整的镜子上,对镜子的选择,会遵循近处的镜子受选几率高的原则来进行。镜子同样具有传染性。
第二,有关我们的目的。
我们的目标是在第十天的最终时刻到来时回到小岛,一旦没有完成,会遭到主神的抹杀。
而最后时刻是夜晚,小岛上驻留着大量的怨灵,这些怨灵的数量和强度使我们不可能和它们正面战斗,也没有丝毫潜入小岛,并进入古堡的可能。
以上是关键的情报。做简单的推论,既然无法正面对抗怨灵,那我们只能通过摧毁模因本体消灭岛上的怨灵。
直接消灭的结果已经推论过,不去考虑。那么对摧毁模因的时间点进行选择好了——
我们可以在最终时刻到来前摧毁目前我们拿着的那张纸,这样就能清空岛屿,并在怨灵大军到来之前回归主神空间。
这个计划会是伊芙的计划吗?
……似乎不行。我稍微有些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还有十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不行的理由显而易见,我们怎么在最后一天闯出这里?而且我们冲向岛屿,绝对会受到国家的怀疑,很可能被导弹集火就团灭了……这个计划不可行。再说,如果这是伊芙的打算,那么她刚才做的那些事就没有意义了。
……?!
对了……!原来是这样!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想到!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身边读着幻书的伊芙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没事。”
我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坐回椅子上。伊芙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读起手中那本《空驱之翼》。
原来如此。只是这么简单的计划而已。疯狂却有效……正因为是伊芙,所以才想得到。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还有十分钟。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我想起那段问答。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还有五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想到了伊芙的计划,再想到新的解决办法就不难了。
黑桃的心已经被弄脏了。但他仍然……想为自己保存些什么。比如人性。
对不起,伊芙。辛苦你了。
我稍微敲了一下面前的按钮,在伊芙不解的目光中,联络上了正在举行会议的首脑们。
“有什么变动?”还是那位蓝眼睛的政治家,他用锋利的眼神看向这边,而我站起身来,露出冷笑。
“有变动。”我说,“二十四小时后将要化为怨灵的各位。你们被绑架了。”
第3日,黄昏,法国海岸-(♣)
根据那两位队友与首脑们的交涉,我被安排到了这里抵挡第一批抵达的怨灵。
军队的士兵对我似乎有着抵触情绪。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并没有能与怨灵作战的能力,只能负责为我寻找目标。最后攻击怨灵的,肯定还是我一个人。
团队作战确实很棒。但是只要我愿意,单独作战的战斗力也能达到不错的水平。
“十一点钟方向出现第一只怨灵。请注意。”
耳机传来士兵冰冷的声音,我耸了耸肩,拔出自己的巨剑寒冰。那里的海面上确实出现了模模糊糊的身影,很快就会到了。
伊芙说接下来不会有大事了。但我不大明白。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和萨丘尔一定又给出了完整的布局,让我们能够安全回归,我只要负责相信队友就行了。
即使像上次一样,我们的计划杀死了无数的人也没有关系。
我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怨灵,回想起那段对话。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怨灵来到我的面前,恐怖的面部露出狰狞的表情,伸手抓来。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我抓住巨剑的剑柄,冰冷的气息蔓延至剑身。夜晚除了放出了怨灵之外,也放出了血统中涌动的力量——
冰锋四溅。
“当然!”
我会执行军师们的任务,只要那能让我们活下去。
血和心,是不得不上缴世界的宝物!
第10日,最后时刻,孤岛海域-(♦)
“我说,你们两个。”
“嗯?”
伊芙不解地看着我。我说,你别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啊。
“你们两个……”
我看着船上每一个国家元首,他们的表情平淡,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而已。
“……你们两个把整个世界都绑架来了?”
言归正传。
原本的计划是,我和亚历山大在第三天晚上防守海岸结束后回到地下,和其他两人汇合。但在我们战斗的当晚,军师和政府首脑们的指示就修改了,让我们在这几天不回掩体,而是继续做防卫工作。我不习惯连续的高强度的战斗,亚历山大现在看上去反而比我好多了。
“他们为什么跟……”
“因为他们被模因感染了。”萨丘尔在我说完之前就接话道,“我们要是不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输入魔力,就会化为怨灵的。”
微笑再次浮现在我的脸上,我转起手中的妖刀罪歌。而首脑们身周的特种兵们面若冰霜,用手枪对准了我。
“好了,不要这样。”伊芙立刻说道,“我们的合作还没结束呢。”
在首脑们的示意下,特种兵们放下了手枪。
真是,我只是想揍萨丘尔而已。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保证我们安全的到达岛屿。我们会帮你们完全解除模因的感染。”萨丘尔转身说道。
“恕我提问一下。”一名首脑阴沉着脸,“你们要怎么对抗那么多的怨灵?而且你们所许诺的,为这个世界清除这些怨灵的诺言呢?这些日子,因为你们的要求,死在暴乱中的人不计其数。”
“得了吧。”萨丘尔发出嘲讽的冷笑,“你们会在意人民的死活?你们只要拿到高科技图纸,并且活下来就暗自窃喜了吧。至于进入岛屿,我们自有办法,不需要你们来操心。”
这个人还真是面对谁都这样?女巫也是首脑也是。
不管怎么说,回主神空间先揍他一顿。
“……我们需要你们保证能杀死全部怨灵。”
那位首脑再次出声,伊芙于是从空间戒指中拿出那张纸,放在众人的眼前。
“那就在这儿吧。秋儿。”
萨丘尔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伊芙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纸的旁边。首脑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里,不知要做什么。
火焰腾的从伊芙手中跳出,落到纸上,有人惊呼一声。那张身为模因本体的纸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啸,最后化成一堆飞灰消失了。
伊芙的眼睛闪烁起破魔之眼的符文,片刻之后,她拾起了镜子。
“我想你们的军队也从设备里观察到了吧?”萨丘尔再也不看那些首脑们,只是随手把自己的魔力输入给他们每一个人,完全消去模因诅咒,“怨灵们全部死了。就是这样。”
首脑们大眼瞪小眼,我好笑的看着萨丘尔,他只强化了初级魔力,这可是很累的工作。
“可……”
还有人想说些什么,但是伊芙朝他微笑了一下。
“感谢合作。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会带来更多的资料。”
她和萨丘尔率先向外走去,我和亚历山大对视一眼,跟着他们从甲板上飞起。
“……唐宵。”
空中,萨丘尔突然开口,我本来懒得理他,但想到多亏了他们两个我们才能安全回来,最后还是回复了一句。
“怎么?”
“你也听到了吧?我们害了很多人。”萨丘尔说,语气里竟有些想要道歉的意思。我起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不是平时那种微笑,于是轮到萨丘尔挑眉了。
“你如果不说,我都忘了。”
我说,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毕竟是唐宵”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欠打。
“没事。”亚历山大的声音在风中传来,他和伊芙飞在我们的左边,“我不介意。”
于是萨丘尔再也没说什么。我们沉默的飞过夜晚孤岛上的森林,前方是那座黑色的古堡。
真是个有意思的话题呢。我想起那段对话。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理所当然。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无所谓。”
早就无所谓了。那种东西。
我落在地上,收起自己的滑翔翼。走进城堡的我们,听见了主神传送的倒计时和提示。
“将模因本体带回主神空间,获得奖励。”
第11日,时间之外,主神空间-(♥)
秋儿在最后一刻突然起身,宣布绑架了整个世界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事实上,我的计划并没有多复杂。
我们没办法对付几乎有半个岛的怨灵,所以摧毁那张纸来消灭怨灵是势在必行的。
但是我们没办法直接摧毁那张纸,因为毫无抵抗力的人类很快会全部被感染成怨灵,我们会在整个世界的怨灵中被淹没。
在回归的最后摧毁纸张也是不行的,因为我们会被政府怀疑并攻击,无法对抗整个国家的我们,在这时只会失败。
那么理所当然就会想到。直接摧毁纸张会导致新的模因本体产生,会有新的人被感染,那么……
直接让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被•感•染•的•人•类,就行了。
秋儿说这是只有我能马上想到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多么奇怪啊?人类似乎只能成为一次怨灵,那么先让他们全部被感染,就不会再次被感染了。我想,这和“砍掉手之后,手就再也不会痛了”是一个道理。
那次首脑会议,我给他们传真的文件中有着具有感染性的模因文字。阅读了文件里“模因复印件”的首脑们,自然会被模因诅咒所感染。秋儿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能理解我的计划并阻止它。
当时的时间是下午。去阻挡怨灵的亚历山大和糖糖,会在下一天黎明时回到地下和我们会和。首脑们则会在第二天下午变成怨灵,这样的话,因为队员们已经回到了地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各国的首脑回归自己国家后,在当天晚上全部化为怨灵——这理所当然会引发大规模的传染吧。根本不需要两三天,全世界绝大多数的人类就都会化为怨灵。但怨灵的移动特性是倾向于顺着较为平缓的坡地移动,身处地下的我们虽然也会遭遇一定数量的怨灵,但那绝对在我们的应对能力之内。如此,目的就达成了。
烧掉那张纸。这时世界上的人类几乎都已经化作怨灵,就算还有一部分也是极少数,不影响我们之后的活动。这时,再安然的回到古堡——
完成了。我们不需要遭遇任何的危险,很完美又很简单不是吗?
但是秋儿在绑架了所有首脑之后,对我说。
“你这是在毁灭世界。”
那时我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即使有着丹的提醒,我还是不小心做出了这种事。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
我仍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它还是起到了保护我的作用。不管怎么说,我低头向秋儿认错了。
秋儿在短短的时间内想明白一切,并马上实行了新的方案。不必毁灭世界的方案。
既然不能毁灭所有人类……那就毁灭所有镜子就行了。
他先是证明了首脑们被感染的事实,再提出了交易的意见。
“我们双方共同的目的是:阻止模因传播而导致的世界毁灭。”
“我们小队的目的是:在回归时间到达时,安全回到岛上。”
“如果你们配合我们,完成了这些目的,我们愿意给你们记载着超越这个时代知识的资料。这样的话,我们能达成双赢吧?”
“接下来,请帮我们做两件事。”
“第一,向民众公布并证明怨灵的存在,告知怨灵几天内就可能毁灭人类文明,并公布‘传播怨灵的源头是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在何处还未知。据研究,如果破坏了镜子,怨灵就会消失’的信息。”
“第二,让军队销毁所见到的所有镜子,并给我们留下最后一面。”
“这是我的交易内容,就这么简单,你们觉得如何?”
在首脑们被绑架的前提下,交易最终成立了。不过我想,如果我们没有绑架他们,那很可能会被反过来要挟——
我们的对手可是国家。
秋儿提出这两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人民中创造出恐惧,促使全民和军队一起销毁镜子,大幅度减少镜子的数量。
最后在世界上几乎没有镜子的情况下销毁模因本体,模因本体就很容易转移到我们身边的镜子上了。而模因本体若是被控制在我们手上,世界上又没有怨灵,就不会牵连进整个世界的无辜者了。这个计划唯一的缺陷在于,最后我们也有一定可能,拿到不是模因本体的镜子……
但是多亏了秋儿,我才没有真的走上那样的道路。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我在心底默念。
上次,大家讨论过一些东西。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我不知道什么是活下去,不过我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不愿意走上毁灭的道路。
但我总会做出我自己觉得正确的事,做出守护重要之人的事。
“可以。”我说,“如果是为了他们。”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
有着这样的同伴,记得这样的话,我觉得——
——不论如何,心都会如同血液般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