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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二招】庸某人
类别:同人。是日本手游《A3!》里的伏见臣(饰演「沃尔夫」)×七尾太一(饰演「零」)的剧中剧衍生,秋组第二回公演的活动剧情加上年初的官方售后的故事。
备注:煮了我cp的饭好快乐www
mode:笑语
“哈?你的意思是沃尔夫只要等着,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变回原样吗?!”红发的女孩拉长了声音,她伸出手抓着自己的同行者迫使他转圈,将头顶毛茸茸的兽类耳朵和尾椎后面显眼一根的动物尾巴展示出来。
“明明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在试图用实际行动展示自己的质疑。被她抓在手里的男人脸臭得像什么似的,似乎被女孩大呼小叫的动静吵到,头顶的耳朵不安分地抖了抖,尾巴也低垂着小幅度扫动。
是烦躁。
倒是那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可疑科研人员耸了耸肩,镇定自若像“有人被基因污染导致长出了动物耳朵和尾巴”这件事像只是一团空气。
“零,相信我的判断。”奈依摊开手,他真懒得看这两个人到底现在是个什么亲密的姿态,总之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们误入的那个实验室,我也用你们的取样验证了,结果也给你们看过,那些东西早就失活了,他是安全的。”
话虽如此,可耳朵和尾巴不应该是长在人类身上的东西。零纠结地看了看沃尔夫,话语间似有犹豫。
但是相处了这么久,零就算不张嘴沃尔夫也知道这小丫头要蹦出什么话来。于是他打断:“用不着。我们继续走。”
未尽的话语就此截住。
微小的担忧从零水蓝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她点点头。
基因污染的影响不能说完全没有,他的情绪较之过去更加劣化,躯体污染却反而加强了他的综合生存能力。
零自从知道他的这套兽化特征触感迟钝之后,就会在休息时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的头顶,更确切一点,是那双动物耳朵。
还能怎么办,低头给她摸呗,反正没啥感觉。
好在零也只关注耳朵。
她大部分时间注意不到沃尔夫的尾巴也会产生反应,并非被风吹拂,而与情绪有关。沃尔夫这人不过分善变——真要说起来,他的好心情并不多,一条尾巴最能外显的情绪无非也就是烦躁和不耐。因此零更是无从解读这人多出来的兽类特征用的是哪一套肢体语言。
但沃尔夫自己是清楚的,不知何时起他听到零的声音,都会不自觉地抖抖那双尖尖的耳朵,听力敏锐是一方面——想往后撇,又不知道为什么,于是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他没见过狼,更不知道狗,在这个黄沙一片的世界里只有人类在苟延残喘,今天也是没有希望而寻找希望的操蛋日子。所以沃尔夫自然也想不到,那是手还没摸到脑袋就已经耳朵向后飞迎接对方爱的摸摸的信号。
整顿一下物资就可以从奈依的神秘据点离开,两人骑着摩托都已经走出百米开外,零突然一蹦:“啊!我忘东西了!”
“哈?事到如今?”
“我们人造体的一点、唔、小玩意啦!”她回过头去看了看早已沉没在地平线里的科研所,因思考而停顿数秒,“嗯……下次再说吧!”
“啰嗦什么,回去取不就好了?”他的眉头皱起来,手上方向一转便向来时路折返。零轻呼一声贴紧了沃尔夫的后背,嘟囔道:“明明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
啊?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啊。沃尔夫了然地嗤笑一声,略直起背,让零能更舒服地把她整张脸都埋在他的后背里。
新换的皮质大衣,沃尔夫现在基本只套着一边的袖子。零坐在他后座上的时候,沃尔夫就用穿了一半的大衣罩住她,女孩会自然地用剩下的一半布料把自己裹起来,依靠在他的背上,像给自己筑了个小窝。
沃尔夫特意停下脚步,反正就算不进去也听得见他们说什么——凭空长出的动物耳朵似乎连原型的特征都一并赐予了他。嗅觉要比过去敏锐,听力更是呈指数级增长。
零的声音还是很有活力,就沃尔夫来评价,其实有些吵得烦人了。
可听不到的话,会觉得有些不适应呢。
那天女孩无知无觉的跌落又再度从眼前一闪而过。
“可是……沃尔夫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了啊。
房间里的奈依和沃尔夫同步地叹了一口气。
“啊、我倒不是不相信奈依的话……”她听起来有些踌躇,半晌,还是迟缓地说,“嗯……沃尔夫他、会感到痛苦吗?”
在说什么废话啊这家伙……男人感到一种相当的无奈,躯体却像放松了一样卸掉紧绷的力气。
不。
不高兴吗?还是会为零无时无刻的担心而欢欣吧。
头顶的耳朵似乎又轻轻地撇到后面去。
“当然不——啊。”奈依像是想到了什么,语调一转,“那家伙大概会觉得痛苦也说不定呢?”
“诶、那么——”
女孩的急切询问马上就被打断,奈依说得相当意味深长:“大概需要忍耐吧。如果那种忍耐对他来说是难以承受的程度的话?”
这种话零是绝对听不懂的吧。沃尔夫没忍住搓了一把额头,太阳穴突突跳着,那家伙绝对是说给在场外的他听的啊。
他其实大概能理解那个看着就有坏心眼的半吊子人造人研究员说的是什么事情。
话虽如此,沃尔夫自认为他对他本人是什么情况再了解不过了。
我啊,对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也不会做什么就是了。
那段时间零迷上了新的编发造型,搞得隔上几天沃尔夫就要和零火红的长发纠缠不清。扯到她的头发害她喊痛,沃尔夫是没什么愧疚心的——只是零实在是太吵了,这家伙本来就很能闹腾,生出附耳后更是吵得很明显了啊。
所以沃尔夫只能认命地坐地上捋顺零的头发,任由那些发丝环绕在他两手之间。
女孩偶尔会心情很好地哼起歌来。
要专注于和不听话的长头发搏斗,所以就算有点吵闹也没关系了。沃尔夫皱着眉头,什么阻止的话也没说。
嘛啊……倒也没人想过让零自己编头发、或者打理一下头发长度之类的事情。
被基因污染后零就变得更烦人了。
零的头发编成辫子,某种程度上也成了她的武器之一。不经意间的一个甩头抽到人身上,啪一声响,如果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马上就能被抽起一条红肿的痕迹。
可零停下来不动的时候,她的头发就像她的人一样乖顺了。
遭到谜一般的基因污染而赶往奈依实验室的连日赶路里,因为总是找不到庇护所,他们无可避免地感到疲惫,终于在某个正午找到了一片可以将就落脚的废墟,也就原地坐下来休息了。
沃尔夫还记得当时的情状。
他确实感到了行动沉重,身体变化带来的不适也好,高强度的路程也好,恶劣的天气环境也好,明明哪个单拿出来都没可能拖累他。可身体的迟缓不容作伪。
“呐沃尔夫,去休息嘛?”女孩推搡着把他推到荫庇之下,“我去看看车子和物资喔。”
沃尔夫顺着零的力道躺倒,硬逞强在这种形势下毫无意义,何况这些事情交给零,沃尔夫是放心的。
啊,我对零原来持有的是这个等级的信赖吗……?
他出神地看着零轻巧的背影,她翻动物品的摩挲声、检查金属的叩击音、细小随性的哼唱声……才提升的听觉叫沃尔夫拥有了不自觉捕捉这些声音的能力,再睁开眼时,沃尔夫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竟然看着零发呆看到睡着了。
然后他意识到零正压在他身上,准确的说,是她也正枕着他的腹部睡觉。
他能感到她的气息,更能听到她规律的轻缓呼吸。
沃尔夫撑起上身。
原本是想要叫醒她的。
女孩背对着他,平时会被她谨慎地缠在脖子上的他的旧围巾此刻被她展开盖在腰间,而他前两天才给她编好的辫子此时像条小尾巴一样随意地盘在地上,只留了一个毛茸茸的圆润末端。
沃尔夫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把那条辫子解了开来。
零被这个动作弄醒了,她含糊不已地嘟囔着“是要出发了吗”之类的话爬起身来,披散的火红色长发从她的肩头滑落,像一团云一样落在她刚刚依靠着的他的腹部。
沃尔夫突然感到一阵细微的痒意,没来由的骚动,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将她扯到自己身上,想捋顺她的头发,想拨开长发的遮挡,想咬她许久不曾裸露在外的肩颈的皮肤。
还没睡醒吧,我。
男人直挺挺地躺着不动,被扰了清梦的女孩坐在地上,没能睡醒的困惑叫她连小脸都皱起来,脑袋一拧,眼皮都不掀开地怒视着那个罪魁祸首。
啊——所以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撒娇了啊——
沃尔夫冷静地死了一会儿。
她彻底离开了他的身体,女孩半梦不醒地抱着那条旧围巾,如瀑的红发垂在她自己的肩头,从颈窝和锁骨里顺滑地落下。
果然都是基因污染的错吧,不然的话,为什么我……
沃尔夫面无表情地低气压,看着零气鼓鼓地抛下他走向摩托车的身影。
红发随风鼓动着。
唇齿间似乎又产生了细微的空虚。沃尔夫的视线追随着。
我啊、有朝一日一定要在那里留下点什么。
要在她身上留下我的标记才可以啊。
零又将旧围巾环在脖子上,无知觉地将颈窝藏了起来。
—Fin.—
内含对《奈亚拉托提普的面具》剧透 ,如果你看过我先前写的240期的《钟表的秘密心脏》就会发现这两篇文章之间存在很有趣的关联
而从此以后黑暗,粘稠的烂泥般的,如同沼泽里缓缓上涨的水位包裹了他,几乎冻结了埃利亚斯。他的眼球变成了全身上下唯一能转动的器官,于是他往视线边缘看去,越过两个世界之间的夹缝,望着奈亚拉托提普。盛夏密林里的雨化作严冬干燥的一片雪花,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没写出过什么像样的文章,而明天即将拉开窗帘。奈亚拉托提普睁着眼回望向他,祂只有两只眼睛在看他。
有一些二十世纪初的狂人会说:”我们需要把文字写在剧本上,打字机里,报纸上。“但他们实际上把自己的文字写在了床单上,墙壁上,如果他们可以像蜘蛛一样爬行,生出覆盖着肉膜的双翼,他们就会把文字刻在天空透明的玻璃盖上,一边喃喃自语,亵渎着神灵,或是向神们祈祷。本质上这两种行为并不独立,它们就像妻子和丈夫一样,被锁在一起。这就是埃利亚斯坐在酒店的床的一角,望着迪兰.托马斯的鬼魂时心里想的。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洒满了墨水。
已故诗人最广为流传的一首诗自己渗进了他衣服的纤维里,埃利亚斯再次转动仅剩的两颗眼球,发现黑暗在什么时候已经消退了,410号房间再次充斥着苍白的日光灯管的光,像雪洒下来后反射出的那种,泛着灰色的荧光。没有人会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画面。当然也没有人会问他。在这样的灯光下墨水变得温热,像被炙烤着,逐渐显出因为氧化而发黑的深红,于是他意识到是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伴随着无望的灵感。奈亚拉托提普捧起他的脸,随后将那颗头连根拔起,装点在神即将完成的皮囊上。至此神完全取代了他,无论是从肉体还是存在上,祂全部的眼睛凝望着他。
作家做了一个这样的怪梦,距离他从自己的家里慌忙逃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月,天气预报在他习惯性刷着推特时弹出来说近期纽约会下雪。那时埃隆马斯克还没有收购它,因此被困在正方形图标里的蓝色小鸟也还没有飞走。上一场雪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公寓门口发现了一个隐秘的记号,那时他就想到了死。
当天他就从自己的家里逃走了,没有和任何人提起,甚至包括房东。如今他坐在酒店的桌前,笔记本电脑打开摆在那里,只写了第一段,文档上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就像窗外不知何时落满了屋顶和大街的积雪。他试着用笔在纸上写作,结果发现握笔的手抖得很厉害,好像忘记了如何写字。塑料笔杆被冷汗打湿后变得格外光滑,难以抓住,最后从他紧握的手中掉到了地上。而等到埃利亚斯再回过神去看纸上时,那上面已经写满了荒诞可笑的疯话,字迹纠缠打结,活像被掐住脖子的人挣扎扭动过的痕迹。他再也没有力气去写作了,嘈杂的思绪充斥着他的脑子,阻碍了正常的思考,现在他只想从强迫思维里脱身出来,喘口气,或许深呼吸一次。但神祇的名讳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盘旋在脑海里。
蛆虫之父,混沌的油脂低落在地板上,这是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却充满了恶意的幽默感。他穿越了大半个世界,却停留在了纽约这座狭小的牢笼中,神奇的是,无论你选择如何面对已知的命运,当它来到的时候,你仍然像个婴儿一样无措。作家想,你必须永远地写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或是世界的尽头,这样才能赋予你的生命以价值,如果什么都不留下,那就是白活一趟,直到最后被抹去存在过的痕迹。有些事情蛰伏已久了,但作家还没有察觉。他从床底下把圆珠笔捡回来,重新摊开一笔记本——这个词最原始的,还未被数码时代污染时的含义,这让他觉得好受了一些。这次他写得很稳当,就好像有什么牵着他的手,附着在他的身上,写下了第一句蓝色的话:“从坟墓的另一边向你们致意。”
然后是第二句、第三句,直到“我不指望你们能帮我写完我的故事......”最后,他撕下这一页,揉成一团,在掌心里握了很久,然后开始哭泣。最后他把那封信展开,在桌上摊平,最后一次望向角落里那个神,祂已经融化了,从门缝中流淌出去。
迪兰.托马斯的鬼魂醉醺醺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