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审核群群号:469544401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能力唉,可以的话就用牧师那个转化伤害法术的能力啦。
请接在零(零·逐风者)的那篇之后观看哦
==2808字==
弗蕾亚的意识产生了几秒钟的空白。
最后一刻停留在意识里的是眼前呼啸而来的坚冰,以及尖锐物划过皮肤时那冰凉的触感,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击——神能构筑的壁障顷刻间就瓦解了。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撞击带来的疼痛流窜在骨骼和肌肉之间,但肉体撕裂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身体出乎意料地在最后一刻凭借着本能避开了最致命的锋芒,旋即被冲击波推到了远离中心战区的位置,给弗蕾亚留下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她忍耐着肌肉损伤的剧痛,低声吟咏的献给菲诺的污秽祷言再次编织起无形的铠甲。与此同时,弗蕾亚也做好了将这块暂时的安宁之地作为下一分钟的战场的准备。一小瓶溢散着菲诺神力的液体被倾倒在大地上,一股诡异的香气随即弥漫开来,以弗蕾亚为中心笼罩这一片不大不小的区域。
在弗蕾亚手中闪烁的最后一道治愈能量熄灭后,四个冰蓝色的身影逼近了这块区域的外围,其中一个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鲜血淋淋的金属长刀。那或许曾经属于某个奋战的冒险者——他的努力让这只冰霜傀儡缺损了一只手臂。
弗蕾亚很讨厌等待,伺机而动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那四个傀儡一踏进这片领域,潜伏在神能弥漫的空气里的灵铸镰刀便破空而去,立即以一记斩击袭向那已经受损的傀儡。傀儡残存的手臂挥舞起长刀格挡镰刀的锋刃,然而灵铸镰刀似乎将力量全然灌注在这一下攻击之中,刀刃相触之处,长刀立即显现出道道裂痕,而镰刀则干脆以此为起点开始崩碎,化成飘散的能量。
傀儡立即觉察了武器的破损,寒冰以极快的速度在长刀上蔓延。
却在长刀的断裂处戛然而止。
另一把灵铸镰刀从那溢散的能量中浮现而出,本来就脆弱的长刀在这一冲击之下应声断裂,镰刀顺势在傀儡仅存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巨大的伤痕。
一切都只是发生在十秒之内。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两把镰刀的主人已经从她原来所在的位置上消失,伴随着一阵傀儡们无福消受的香气,紧随在灵铸武器之后,手中闪烁着一道幽暗的锋芒,一个箭步踏在傀儡的胸前,将那锋芒准确地插入了它的头颅,借着这股反冲力迅速地踢出,再次与傀儡拉开了距离。
在弗蕾亚完成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之后,其余三个傀儡才如梦初醒一般起了反应——不是凝聚起用于进攻的武器,也不是摆出防御的架势,而是如同坠入水中的冰块似的溶解了。
被弗蕾亚进攻的傀儡,随着那股侵入头颅的黑暗不断在全身蔓延,渐渐地失去了行动力,弗蕾亚趁着其他傀儡不知道在筹备着什么的间隙,以满溢黑暗的镰刀迅速地将它肢解。
一时间战场重归宁静,弗蕾亚环视一周,完全见不到那三个融化的身影,只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刺痛着弗蕾亚的神经。
不知何时,视野的边界变得模糊了,在弗蕾亚用神术祝福过的区域之外,似乎都包围在一片昏黄色的混沌之中,那在弗蕾亚的记忆里,和遗都黄昏时分的沙尘暴颇为相似。她几乎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股怪异的感觉变得愈来愈强烈,然而弗蕾亚不但没有驱动神术去阻止它,反而任由它在她的内心里不断膨胀。
那片混沌逐渐清晰起来,随处可见的黄沙与残垣断壁,俨然是遗都的景象。随着弗蕾亚的心防被她自己主动卸下,这一片场景也逐渐与她的记忆重合起来。
正是她这一生最熟悉,最为珍视的地方,那个处处都是刀痕,残破不堪的院落。
而那个人,果然也在片刻之后,不负她期待的登场了。
菲诺的忠实信徒,将此生献给他那无人能解的欲望的男人,迪利斯•普莱德。
遗都的风沙混杂着岁月的碎片,在他的脸上留下沧桑的刻痕,原本漆黑的短发如同枯草一般耷拉在额前,但那双隐藏在重重皱纹之下的眼睛却透露着摄取的光芒,锋利如刀。粗糙,纤瘦,却异常有力的双手几乎要捏碎那紧握在手里的短镰,点点鲜血从刀刃上滴落,消融在灼热的黄沙中。
他就那么“站立”在那里,任由天边的夕阳映照出他枯瘦的身影。
这是弗蕾亚曾经见过,却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回想起来的,铭印在记忆深处的景象,那时候的弗蕾亚,还不懂得什么叫思考和记忆,只是凭着人类寻求食物的本能,在一片黄沙之中大声嚎哭。
记忆变得清晰起来的年纪,那个男人已经永远地被囚禁在一辆简陋的轮椅之上了。
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的面孔和眼神。
现在,那个男人朝着弗蕾亚无言地迈出了脚步,目光直视着她。
时间连成一线,在那被埋藏的记忆里,那个男人就意味着救赎。
于是弗蕾亚呆立在原地,等待着救赎的来临。
一步。
一步。
起风了。
一步。
一步。
靠近了。
他向她伸出了手——紧握着刀刃的手。
刀刃抵住了她的咽喉。
一片狂风席卷而来,这段记忆终于也化作零落的碎片,而没有感情的傀儡也终于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若不是那真正掀起狂风的弩矢破空而来。
“啊,你坏了弗蕾亚的好事欸?”
迪利斯•普莱德的身影溶解了,那冰蓝色的躯体浮现了出来,一根粗大的弩矢自上而下将其贯穿,手中的短镰跌落在地,带着些许温热的血液,融化成一滩闪烁着蓝光的液体。
黄沙的幕布刹那间就被撤去了,两个手持大剑的寒冰傀儡在呼啸的冰风暴之中迅速朝着不同的方向冲锋——一个朝着弗蕾亚,另一个朝着潜藏在黑暗之中的,手持巨弩的身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发附魔弩箭可只有一次,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吧!”
那身影轻快地一个后空翻重新遁入阴影之中,傀儡的巨剑只斩到一片虚空,旋即就被数发弩矢击打得难以前进。
风暴卷着冰刺坏绕在弗蕾亚的周围,但是一道专门针对寒冰而建立起的屏障吸收了绝大部分袭来的冰刺,弗蕾亚亦如轻盈飘落的花瓣,在这风暴之中自如地行动。冰蓝傀儡的巨剑落入巨镰的锋刃之中,被轻巧地偏转了力道,狠狠地斩入地面。
尽管风暴让周围冷如寒冬,可是弗蕾亚的却觉得血液带着炙热的气息在身体之中流淌。借助邪神的魔法穿透心灵,进而重塑出来的幻象,有着无限逼近真实的力量,在那个瞬间满足了弗蕾亚多年来的渴望。
现在,她只想早早地让这场已经让观众感到无趣和冷场的闹剧早日谢幕,回到那个属于她的,炽热而干燥,充斥着欲望和快乐的世界。
巨镰带着本来准备给普莱德最优秀的扮演者的奖赏,一股浓烈,浑浊,而致命的能量,搅动着这片被菲诺神力赐福的空气,以雷霆万钧之势迎上了那好不容易离开了泥土的巨剑的锋芒。
悄无声息的一刀两断。
弩矢洞穿了残破不堪的傀儡的身体,将它钉在地上,而镰刀则给予它致命一击。
手握巨弩的身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却不知道他手上沾染的鲜血让他的面部变得更加肮脏。
“弗蕾亚没看错吧~你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啊?”
“只有衣服有大洞罢了,那个断臂的家伙抢了我的长刀把我捅了个对穿,只是他没想到有时候假死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你身手不是很好嘛?而且看起来,你的手并不是长于使刀的手哦?”
“那把刀…只是个战利品而已,但是就像你刚才一样,我猝不及防地陷入那幻术之中,即使想要反击也无能为力——老实说,我不太擅长对付魔法。”
“刚才?弗蕾亚是故意陷进去的喔,老实说他们不可能在祝福领域内用惑控魔法入侵弗蕾亚的思维啦。”
“…真搞不懂你。我要去解决剩下的问题了。”
那人抬起头望着天空之上,囚禁着第五季的巨大冰柱。
“能被幻术囚禁,或许你也有想要得到,在这里却无法触及的东西吧。摧毁了那个,大概也就可以回去了…”
“弗蕾亚是这么想的哦,这无聊的旅途也差不多是时候~”
谢幕啦。
*睡pee了,本来来得及好好写完的现在写不完了
*ry
女孩儿将柔软的淡色短发束成一把,在即将熄灭的篝火边拨弄着她的鲁特琴。她将日间在田野中所见的成熟浆果、干草与亚麻编织成含混不清的词句,填塞到轻柔得如同蛛网一般的旋律之中。
比起吟咏英雄及其功绩,她显然更加偏好乡野志怪和梦境般的传说。当她对着琴声倾诉着稻草中的温暖时,一个故事从月亮低垂的光中钻进了她的耳朵。
灰发的小吟游诗人忙不迭的坐直了身子,在闷燃的碳火前烘暖了手指。她开始编织一个关于能够带来土地富饶的魂灵的故事,它从人类文明的边缘沿着河流而来,穿过人类的田野、乡村和城市,寻找安身之所。
当女孩儿终于唱到这个从世界边缘而来的匆匆过客最终消失在世界边缘的之后,诗歌的尾声悄悄的从指缝间溜走了。吟游诗人将鲁特琴放在身边,用树枝挑拨起篝火。在火上架着的罐子已经烘的发黑,她用小勺子捅了捅那些烂呼呼的豆子,注视着那些懒洋洋、又不烦恼自己生活的食物。
“只要被吃掉就好了。”她想着,挖了一勺豆子填入口中。
其实生活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变得更加漫无目的、寂寥和荒诞。说实在的,又有几个吟游诗人会被暂时的伙伴忘在旅店呢?
斯林特尔在决定横跨这片荒野的时候,并没有料到这段旅途是如此的漫长。她一开始只是为了报丧女妖的传闻而来,结果却收获了一堆关于磨坊主女儿的闲言碎语。同样的事情也曾发生在吸血妖、溺死鬼灵和灰色皮肤的小魔鬼上:人们的讨论总会不自觉的绕到女人、烟草和酒精上去,他们讨论着湖边游荡着的美艳水鬼,据说个个都有着苍白姣好的面容和柔软的胸脯。
而她只是把或真或假的故事收集起来,像能乘风的种子一样,从世界的此处游荡到彼处,在有钱的时候登上第一眼所看到的交通工具,在没钱的时候就像这样徒步行走,直到有好心的农夫或者旅人将吟游诗人捡走,拯救她塞着浆果和草籽的可怜胃囊。
这一场穿越田野的徒步旅行像极了离开家乡的那一段路途。诗人想到此处、不由的绷紧了背脊。仿佛回头再走上那么几个小时,就能回到那个安逸平静的村庄,回到麻质的宽松衣服里去,回到常年嬉闹的溪流和干草中去。
但她也很清楚。
可能是终日所见太过强烈的日光和单调的颜色让诗人本就不佳的视力罢工了,就连篝火的余烬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水藏了起来。世界上所有的黑色都像是蝙蝠的翅膀在黄昏时的鼓动一般闪烁不定,连带着某种悲伤愁苦的心绪明明灭灭。诗人受其所困,像是被装进衣袋里的鸟儿一般苦闷的呼吸着。
现在是离开的第三年,身处没有名字的亚麻田间。
据说麻类的植物具有相当强烈的灵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屏蔽一些不太礼貌的窥探。诗人现在急需要一个能把自己藏起来的地方,无论是谁都无法让她从温暖的篝火旁离开。
诗人本就是一种可悲的生物。他们遍说着别人的故事,口里却说不出自己的悲苦,最终只得把梦里的回忆吞吃,嚼碎了让它随风而散。
当然诗人也不是树上结出的果子,在斯林特尔还不叫做斯林特尔的时候,她也还是有着一般人所说的家,一般人所说的朋友。
诗人的料理水平只够应付豆子和甜椒,从那条溪里捕上的鱼还要拜托她的朋友阿梓来料理。阿梓同时也会指责她把鱼的内脏溅的到处都是,歪歪扭扭的用拿着刀的那只手指着诗人的鼻子。
“你这个笨蛋,■■■■。”
对于阿梓来说那把刀还是太重了,没撑上几秒就不得不放了下来。她只好转而拿她那棕色的眼睛瞪着诗人,手底下剁着鱼如同剁着某个不会做饭只会捣乱的人。
“■■■■,差不多该让阿母准备吃饭了。”阿梓一边把鱼块和刚摘下来的香草倒进锅里炖着,一边支使着诗人,“顺便带把薄荷回来。”
阿母其实是诗人的母亲,总之烦劳着阿梓来照看。阿母总是愿意去溪水另一边的森林边缘呆着,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朝渐渐浓密的绿荫里张望。她很干净,只是不说话,终日像是在等着什么再也不会出现的人出现。阿爸在诗人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座村庄,据说是出去做生意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大抵是不会回来了。
阿爸离开没多久之后阿母就疯了,给她吃她便吃,带她回家她便回家,只是没过多久就又去了森林的边缘,好似永远有根线从里面牵着她。
诗人这次也在森林外的那方黑石上找到了阿母,阿母从来不敢进入森林,但她的魂就好像丢在了里面似的。女孩轻轻的一捏她的肩膀,就像令个偶人站起来了一般。阿梓交代的植物在来的路上就找到了,攥在手里也不是,只好放在帽兜里。
阿母的手上也攥着东西,她把那小把浆果和白色的花扎在一起,用铜扣别在诗人的胸口。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每次都不忘攒着这把小小的胸花,诗人也顺意戴着,只在睡觉的时候取下。
只要牵着阿母的手,她就会跟着诗人或是阿梓走,在遇上其他人的时候,就和林口那块黑石似的半点不肯挪动。
诗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没人要的荒地上辟出块地,东倒西歪的种着麦菜和莳萝;比村里最野的男孩子花在溪里的时间还多,大部分时候捉着那些比手指长不了多少的小鱼腌起来吃。
反正她有个会做菜的阿梓。
后来诗人认识了那个粉红发尾的吟游诗人诺言。在这个保守而平静的村庄里,那样招摇的存在是不受成年人待见的。他看上去好像也有那么点故意的疯疯癫癫,常常在溪流上游的小湖泊边给村里的小孩将一些关于在雨夜长出翅膀的青蛙和脚跟长在土里的熊之类荒谬的故事。
一切都平淡美好的像是雨后田里安静的水畦,但水畦总有一天会蒸发殆尽,或是被路过的动物踩踏破碎。
或许阿母早就是察觉到了什么,阿爸也就是因为这事儿背井离乡。不知道是谁开始传言诗人是个妖精换来的孩子,原本就相当排外的传统村庄一下子就像是怪兽一样挤压着女孩。谈论这个生物的与众不同和怪异,能让普通人更加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在他们杀死家畜,在家中争吵殴打或是辱骂女性之余,只要想起村尾那家被妖精换来的孩子,就会觉得自己不那么怪异和不得体
那可是给家庭带来不幸的妖精的孩子啊,谁会比她更怪异、更不得体呢?
所有人消费着这个怪异的故事,在茶余饭后不吝粗言鄙语的谈论那个灰发的小怪物和疯疯癫癫的女怪人。
诗人失去了会给她做饭的阿梓。
事实上也就是一夜之间,似乎所有人都远离着诗人。她那块本就歪歪扭扭的菜地化为一片狼藉,用烂糟糟的泥土涂抹了吓人的痕迹。阿梓似乎被她的父母禁了足,似乎是害怕她也被妖精的孩子带走。
阿母似乎更加疯了。她终日望着林子里,连诗人去牵她的手都不再有反应。灰毛的小怪物会乘着小湖边没人的时候去找诺言,小心翼翼的避开窥探的眼神。男人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她来,便讲故事,她走,便目送离开。后来诗人向他学了鲁特琴,诺言居然也愿意让女孩儿碰他应该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的琴。
诗人原本有一头半长的齐背灰发,介于亚麻色和烟灰之间,虽然看上去总给人一种脏兮兮的错觉,但胜在整洁柔软。在它们真的脏兮兮了一段时间后,诗人在她的头发里找到了一些不太安分的小动物,最终她只得用打理院子里那株矮灌木的剪刀贴着耳根将它们全部剪掉,灰色的头发像是炉灰一般存在感消失殆尽。从那以后那些头发再也没有长齐过,被像树枝一样粗鲁对待的头发从此进入了青春期,反叛的卷曲和杂乱着,颜色如营养不良似的,与诗人本就稀少的血色一同褪去了。
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发色,不同于阿母和阿爸,也不同于任何可以追溯到的血亲。
当有一天诗人满身泥土的回到森林边的时候,那块阿母常在的黑色岩石上只有一小把红色的浆果和花朵束成的胸花。当她在朝着森林里张望的时候,只见到白色的鹿在低垂的枝桠和丛生的灌木间展开了她的角。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理所当然,甚至没给生活带来任何改变。只是少了个人的食物需要操心,诗人也越来越习惯于饿着肚子,背着克死母亲的骂名。
一切都没有变化。
诗人一个人静静的照看着自己,就如同现在一个人静静的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就好像早就已经写好的剧本,循序渐进的发展着,甚至没有观众的喟叹和嘲笑。
斯林特尔原本以为会有无声的哭泣和随之而来的自杀念头,或者难以纾解的悲苦和撕心裂肺,但其实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她的脑中也什么都没有,心绪也什么都没有,像是在雨夜里爬上泥路的蜗牛,在一夜全然无用的努力之后,第二天的正午被晒成一个发白的空壳。
她眼睑发热却流不出泪来。
阿梓偷偷来过,用那把曾经用来拾掇鱼肉的小刃削着苹果。
“■■■■■■■,■■■■。”果皮被保留了一小部分,切成了兔耳的形状。金属的光泽一下一下的在鲜色的皮与肉之间滑动着,抵着女孩的手指。阿梓虽然做菜好吃,但其实刀工差的可以,沉重的双刃刀似乎是从某种猎刀演化过来的,拿在女孩儿的手上就像是鹿首上异常锋利的角。
诗人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了。那些歪歪扭扭的苹果兔子一直放到变成褐色都无人问津,还好天气不算是闷热,那些可怜的水果的表面只是变得有些干燥。
至少现在诗人还并不担心自己的食物,也好久没有过那么难熬的饥饿与寂寞。斯林特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干了的苹果,用那把从家里带出来的小刀把它杀成一堆苹果兔子。女孩儿就着暗红余烬的微光,拈着鲜色的果皮耳朵将它们吃了下去。
她拉过自己灰蒙蒙的斗篷盖在身上,蜷缩成尽可能小的一团。诗人枕着温暖的稻草和行囊,在空旷黑暗的田野间独自入眠。
========2350字========
======虽然结局/w\…======
——即使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
——即使孤身踏上讨伐魔王的旅程。
——勇者……是不会动摇的。
“完成了!今天要跟大家说的坏蛋故事!”
桌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涂鸦蜡笔,属于它们的颜色几乎都被铺在了涂鸦本子的故事页码上。
“那个……萝拉看不懂喵……”
接过本子的喵萝拉无论仔细端详了多少遍,都始终看不懂这片凌乱的色块所要表达的故事——甚至连莉芙到底画了什么也完全揣摩不出。哪怕已经将涂鸦本翻转了数个方向重新观察。
“没关系的!莉芙说给大家听就好!”
自信地叉着腰,莉芙朝困惑得不自觉鼓起脸颊的喵萝拉比出了自信的“V”。
微风自窗外吹拂,吹过了洒遍阳光的窗帘,吹过了莉芙洁净的齐肩粉发,吹过了莉芙不夹带任何杂质的自信笑容。
——勇者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使者。
——勇者相信自己是在努力地拯救世界。
——勇者……是不会动摇的。
街道依然充满阳光。
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喧哗的集市,都在运转着只属于沙都的独特活力。
“大家来听故事啦!坏蛋法师的故事!”
站在木箱上的莉芙高声叫唤着,似是有用之不尽的活力,那饱满的笑容始终未为行人的冷落而消减。
越发觉得害羞的喵萝拉脸红着低下了头——现在可不是跟孩子们玩耍,而是像个笨蛋一样在人群来往的过道上放声高呼,还是在没有多少人理会的状况下。
“好热……”
顶上和脸上的温度几乎都抵过了猫薄荷带来的痊愈。但偏偏莉芙依然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笑容,坚持着要告诉大家自己想要说的故事。
终于,有些曾经一起玩耍的孩子,拖着与自己同行的家长,停下了驻留倾听的脚步。
不相信的表情,终于在声色俱备的生动讲述中渐渐融入,直至彻底感受,化解所有的疑惑。
莉芙的语句很简单,简单得所有人一听即懂,简单得所有人都能感受她语句里蕴含的感情。
【爸爸很喜欢听莉芙说故事。】
【为什么哦?】
【因为听着莉芙活力十足的声音,爸爸会悄悄地年轻许多哦。】
从寥寥数人变成簇拥着围成一圈的人群,莉芙的感染力完全超出了喵萝拉的想象。
“坏蛋法师就是这样——‘砰’的一声!将那些回去给他汇报的小贼通通炸上了天——”
手口并用的生动演讲,让试图配合节奏的喵萝拉忙于跟上莉芙摆出的姿势。
故事是莉芙自己改编的,但意外地比他们吃过一次亏的冒险要精彩许多。
不仅仅是小孩和家长,一些并不忙碌的市井闲人,甚至那些曾经被莉芙搭过话的学者、佣兵等,都在此刻驻留在她生动的话语中。
效果比预想中的还要成功。在伊格和零再次去皇宫拜访,还有弗雷亚和迪诺准备着带盗贼试图假装法师手下骚扰圣山的此刻,莉芙和喵萝拉十分漂亮地完成了她们的任务——邪恶法师要毁灭这个世界的阴谋已经开始在市井间传开了。
只是,
“放弃吧,这个世界始终是要毁灭的。”
一个预言家在莉芙说完故事的时候如此劝告着。
“没有人可以逃过既定的命运,那是每一个被瓶中世界所束缚的灵魂的最终末路。”
他的神色凝重得就像代言着神的旨意一般。
只是,
“没关系的!勇者会改变这个命运的!”
叉着腰的莉芙朝预言家比出了元气十足的“V”。
“因为是勇者哦!”
即使已近黄昏,即使街道上的行人逐渐散去。
她的笑容,亦依然不存在丝毫疑惑。
——如果连勇者都放弃了。
——那还有谁能坚持着,手握最后的希望。
——勇者……是不会动摇的。
漆黑的夜空并未浮现出一丝皎洁的明月。
“这都什么人,站个岗都拽得跟二百五似的……”
归来的伊格气冲冲地拉开坐下的椅子,随口甩出一句抱怨般的气话。
皇宫之行看来很不顺利,疲惫了一天的喵萝拉索性趴在了零的肩膀上喃喃自语着她们今天的成果。
“伊格不气气——莉芙抱抱——”
没等伊格坐下来,莉芙就径直扑向了抱怨的伊格,一下子将她紧紧抱住了。
“喂,放手……让我坐下!”
一时间无法挣扎的伊格,目光不觉撇向了正准备和迪诺带着贼伙出发的弗雷亚。
“百年好合~”
眯起暧昧的眼色,弗雷亚窃笑着抬起手,朝伊格的视线比出了一个小小的红心。
完全没有想象过奇怪方面的伊格,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到下一刻的猛然醒悟。一回神,自己被抱着的姿势似乎还真是……
“放!开!我!”
不觉有点脸红耳赤的伊格,再次使出了熟练度几近精通的耳朵攻势。
“呜哇————!”
不觉加重了几分的力度,让莉芙的悲鸣再次响彻了旅店。
【莉芙不需要难过的。】
【但是莉芙帮不上爸爸的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做自己办得到的事情就是帮了爸爸的忙哦。】
和煦的阳光再次洒落上活力不减的街道。
再度出发的莉芙和喵萝拉,并没有丝毫泄气的样子,虽然和猫薄荷严重依赖的后者相比,只有前者是真正的永不泄气。
“今天的故事跟昨天的有点不一样哦!”
和昨日相比,今天的她们并没有站上多久就成功地引来了一群肯听她们讲故事的群众。
“因为勇者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啦!”
莉芙并没有说出勇者是谁。那是伊格告诉他,不要让人们以为这是在自我吹嘘。
但是他却依然生动地说着没有了他们名字的故事,在莉芙的生动改编下,乃至在皇宫被卫兵阻拦的事情。
“那些看门的好过分!”
一个听得津津有味的孩子正要举手抗议,就被他的母亲及时捂住了嘴巴。
“没用的……就算勇者如何挣扎……一切都会被毁灭的……”
绝望的预言家,终于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悲观,在此刻喃喃道出了自己早已无奈接受的结局。
“不会被毁灭的!”
站在木箱上的莉芙,忽然闭上了虔诚的眼睛,紧握了祈祷的双手。
“这、这……莉芙不要喵!”
生怕莉芙的祈祷又随机出什么意外状况的喵萝拉,下意识地抱住猫薄荷溜进了角落的木桶后。
然而——
一个小小的掌心太阳,自莉芙的掌中升起。缓慢地,和煦地,升至了人群的顶上。
“勇者会给大家带来希望的!”
莉芙顶上的小太阳,正在不遗余力地散发着自己的光与热,即使会在之后稍纵即逝。
小太阳底下的莉芙,也在不遗余力地诉说着自己充满信心的声音,毫不气馁地。
“因为勇者会来拯救大家的!”
她的笑容,在此刻无声地消减着人们心中的疑惑。
——勇者会来拯救大家的。
——这是勇者向世界许下的约定。
——勇者……是不会动摇的。
治疗强迫症人人有责
上班摸鱼产物(
字数2345
——————————————————————————————
“晚安。”
天已大亮,伊格打着哈欠走向旅馆房间准备好好补一觉。
忙乱一夜的直接后果是精神不振,提神的草药她倒是晒干储备了不少,可惜当初就带了一部分过来,况且,现在似乎并没有急着要去做的事情。
距离约瑟芬信誓旦旦所说的“将要发生的重大事情”还有几天,完全没必要挤压可能会进一步缩减的睡眠时间。
预想中的脑袋一挨枕头就酣然入睡并没有发生,这种好事似乎从来轮不到自己,她叹口气看了旁边床上睡到口水乱流的莉芙以及地下四腿乱蹬做着什么奇怪梦的茶砖,轻手轻脚取出日记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招用来对付该死的生物钟屡试不爽。
崭新的一页上落下“红宝石”几字,从亚伯拉罕处得到的信息是这只是个普通的珍贵物品,原本是应归属约瑟芬所有,而后被吸血鬼们抢走,因此他偷偷潜入城堡将其偷出准备物归原主。
伊格不是贵族出身,而她也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种族为何对一块石头有如此大的执念,这件死物作为炫耀的资本的确足够,但是天平怎么看都是在生命这一头重重坠下。
那几件稀物中,按照亚伯拉罕所说唯一能取得的只有这块宝石,他被派遣的目的则很有可能是为了让求婚者目的落空。
——那么,不将这块宝石列入难题中不就行了?
除非约瑟芬对其的需求,已经大到哪怕是以身相许也要获得它的地步,同时,在亚伯拉罕身上也是存在着失手的可能性,或许也正是生怕亚伯拉罕无法将其带回,她才将宝石作为难题之一向众人发布。
令伊格在意的不仅是这点,吸血鬼的临终所言更是隐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可能性,这块宝石很可能不只是一块高昂藏品,约瑟芬说不定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兴师动众将其作为条件公然招婚。
但线索也就到此为止,虽然不排除亚伯拉罕隐瞒的可能性,但目前看来,他作为约瑟芬的忠诚骑士都对此一无所知,去询问吸血鬼显然不现实,得知真相的唯一希望可能在森林中的魔女那里。
“约瑟芬与宝石”旁边被打上重重的问号。
下来是约瑟芬的目的。
如她所说,是为了获得“太阳的力量”,从而打败吸血鬼让人类不依靠神明的力量而活。
伊格暂时想不出什么疑点,而且在这点上妄自猜测,未免太过失礼,毕竟就算她有什么私心,最终结果还是能让这个世界的人类活的更好。
——约瑟芬在这种大事上,应该不会说谎吧?
强行将疑虑按下,伊格不由想到对抗吸血鬼的手段是否和宝石有关,不过看来这个问题,还是需要见到魔女后才能进行求证。
下来,则是伊格感觉最奇怪的一件事,为何大主教会于深夜造访若阿基姆家。
大概,有可能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被拎住领子扔出去的尴尬一幕。
教会和约瑟芬的冲突根源,很有可能在于后者被选为圣女。
根据约瑟芬与亚伯拉罕所说,教会的神迹保护着整个城市不被怪物们袭击,这也是为何民众虔信神明的最主要原因。
圣女身上会出现神迹,这不新鲜,十年一换的规矩也不足为奇,不出席任何重大仪式和场合也可以用教义规定来解释,伊格记得听吟游诗人所说有这种习俗的地方并不少,但古怪的是,每代圣女在卸任后全都人间蒸发无处可寻。
之前的圣女都在穷人中产生,外加“后事”会被教会安排的很好,也就没人往深处追究。
说不定真如同零所说,是圣女在用生命支撑神迹?
伊格眯起眼睛,笔尖不停在纸上划过,她觉得她似乎抓住点了什么。
教会若是真的急需圣女的力量,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影响力煽动民众逼迫约瑟芬就范,但大主教却选择深夜密谈,同时还被不止一次的字面意思上丢出去过,若是说是出于为大局着想避免内耗不使用民意胁迫,倒也说的过去,但在一场内乱和整座城市的生命二者中挑选,恐怕大多数领导者会选择以小换大。
除非,约瑟芬手中有教会的把柄?
这个把柄大到足以让他们按下煽动民意的想法乖乖坐下来和谈,甚至不顾自己的面子问题。
会是那个可以绕过教会除掉吸血鬼的技术吗?
伊格不敢确定。
伊格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教会有自己的一套挑选乃至于“制造”圣女的方法。
之前次次落在穷人之中也太过凑巧,教会从中干涉的可能性极大,这次落在约瑟芬身上说不定是一个侵占其财富的阴谋。
——右手上的伤痕。
约瑟芬对其成因避而不答,但她承认是在获得伤痕后才拥有了那个能让自己和旁人几近于空气的能力。
她的能力也是教会造成的?
或许是,或许不是。
若是前者,那个造成伤痕的“神迹制造器”完全可以被当做谈判条件,只要约瑟芬将“圣女的神迹都是因接触其所生成而非神选”公布出去,会在城里引起多大的动荡恐怕无人可以预料。
而教会为何对她如此忌惮这个问题,也可以迎刃而解。
但不排除,约瑟芬手上的伤痕,并不是教会所为。
通过某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手段,约瑟芬获得了这种能力,而教会在无意之间得知此事将其单方面任命为新一代的圣女,同时也可以通过让其人间蒸发获得她的财富。
那个造成约瑟芬伤痕的东西,说不定现今就收藏在她家的宝库之中。
但主教为何会如此卑躬屈膝?
莫非是教会掌有的“神迹制造器”出了问题,无法制造新一代的圣女?
否则教会的态度,可以也理应更强硬一些,哪怕在约瑟芬不就范这一情况下,他们也可以制造出圣女,并且利用她来维持神迹。
——那块宝石说不定同时亦和神迹有关。
伊格思路一转,约瑟芬将宝石作为求婚物品的举动,亦有可能有层断绝教会获得宝石可能性的目的在其中,在对其信息所知甚少的情况下,将宝石当成既能产生太阳的力量又能制造神迹的物品也没什么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神迹不就是通过太阳的力量来伤害吸血鬼吗?
伊格决定不去思考这种令人头大的问题。
因为她终于困了。
再想下去也是枉然,乱七八糟的猜测除了提高些警觉附加让心情不快起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效果,无论是教会还是约瑟芬,都无法指望着来答疑解惑。
证实了又能怎么样呢?
伊格不清楚,小队目前的力量不足以做出什么能够改变局面的事情,而她又实在讨厌这种自己被当做棋子遮遮掩掩挪来挪去的感觉。
——约瑟芬啊约瑟芬,你好歹拿出点让我们帮忙的诚意来啊。
将日记本藏在枕头底下,心情愈发不爽的德鲁伊缩在被窝里默默吐槽。
一阵扭曲的光影后,迪赛鲁和他的新队员们传送回他们之前战斗过的地城,在法师的法术照亮下,阴影在整个房间里攒动,散发着某种让人心生警惕的气氛。迪赛鲁以前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在修道院的地窖里,在最偏僻的角落有一条暗道,院长从来都不准迪赛鲁靠近那里,而即使远远相隔,人类的本能也在提醒着他其中的危险,作为一个普通的牧师,虽然学习过战斗的技能,但从未想过当冒险者的他面对着这样的环境不由地紧张起来,为掩饰作为队伍中唯一的男性却首先害怕起来的尴尬,他用尽量显得不那么颤抖的声音问:“这里,就是你们之前战斗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看出迪赛鲁的胆怯而心下不以为然,赫尔薇尔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不是”,连头也没朝他转一下,灰溜溜的迪赛鲁只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缩到了队伍的后面,不敢再说一句话。
“往哪走?”奥诺平静的问道,一点也不像她那儿童的身姿应该说出的话语。
“你觉得还有别的路吗?”没好气地说完,赫尔薇尔就径直往前走去,似乎带着不小的火气。虽然不清楚队长究竟是在生什么气,作为新人,迪赛鲁还是跟在她后面别说话比较好。
“呜呜呜~”在接近那个通道时,忽然耳边传来了仿佛老妇的啜泣声一般的怪声,吓得迪赛鲁不由地紧握住刚弄到的木杖,然而其他队员好像没听到这声音一般,毫不在意地继续前进,无奈得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很快,他们来到一条更为宽阔的长廊,在卡尔丽的法术下,迪赛鲁看到廊壁上画着精美的壁画,一直延伸到远处,虽然时光已经夺取了画中的色彩,但即使以迪赛鲁那低劣的平民审美观,也能分辨出这些画绝非出自庸手。但这壁画越是精美,配合着那萦绕在耳边的呜咽声,越是让迪赛鲁觉得不安,终于,实在忍受不了的他释放出一个侦测邪恶,想要探查一下到底有什么邪物在作祟,然而目所能及的地方依旧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队友们纷纷回头看着他,既像对他的害怕不屑,又像是在责怪他乱用法术,不过大家还是一言不发,“也许这是地城探险的规矩?”迪赛鲁低下因队友的目光而变得赧红的头,胡思乱想着。
因为神术的侦测,虽然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但迪赛鲁的恐惧却一扫而光,没有什么邪恶的东西,那这声音大概是什么物品弄出来的吧,在心中感谢了艾瑞克后,迪赛鲁跟着队伍来到了声音发源的地方——长廊尽头的一间房间,而那令人发毛的声音原来只是房间里一架巨大的管风琴被风吹出的声音而已。
风琴被厚重的罩子包裹着,加上巨大的呜咽声,透着丝丝诡异,奥诺小心翼翼的接近风琴,然后在队长的示意下,猛的拉下了罩子,虽然拉下罩子后风琴的声音更加低沉了,然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这让紧张不已的迪赛鲁终于放下心来,也许这地城以前的主人只是喜欢作弄人吧,他不禁劝慰着自己。顺着通道马上又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面大镜子。经过前面几次自己吓自己的迪赛鲁终于不再为这些个莫名的玩意儿瞎操心,跟着队长应该没错的!房间有两个出口,胸口的弦月提示着正前方是正确的道路,迪赛鲁此刻心情放松,正准备往那个方向走去,赫尔薇尔却瞪了他一眼,把他拉了回来,“听弦月的话干啥,又不是没被坑过。”说完就拖着迪赛鲁往右走去,“队长你……”收回前话,迪赛鲁在心里哀叹着:“我大概进了个作死团了。”
紧接着的房间不像刚才那个只有中间有一面大镜子,这个房间里有无数面镜子,或平或立,镜面上都覆盖着尘土,无法反射事物。“总觉得擦干净然后从门口射一束光会有什么提示。” 不再害怕的迪赛鲁看着这些镜子,根据从前看过的机关学书籍瞎猜,或许是觉得迪赛鲁看上去像个有学问的人,赫尔薇尔觉得迪赛鲁说的话有些道理,于是开始指挥大家先把镜子上的灰尘擦掉。
忙活了一阵,四个人终于把所有的镜子都擦干净,现在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就在卡尔丽准备到门口按迪赛鲁说的用光来试试机关的开启时,迪赛鲁忽然发现镜中的自己突然对自己笑了!
之前抛却脑后的所有恐惧此刻重新压向迪赛鲁心头,脑子一片空白的他犯下了一个正常冒险者不会犯的愚蠢错误,他提着木杖直接给了镜子一下,就在这时从镜子的碎片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迪赛鲁,而后他的镜影从那堆碎片中爬了出来,开始向他发动攻击。
*7009字
*时间脉络:下水道组和城堡组在古堡汇合→调查古堡登上阶梯被机关强行分队→世界的真实线&约瑟芬的真实线→两线汇合,联合约瑟芬+莎琳+亚伯拉罕大战‘造物主’(分三阶段,本文是决战的第三阶段)
*又可以自己设定NPC的私货故事,炒鸡舒服√【x
故事的最后,没有谁能得到欢笑。
世界的纷争,仅是妄图称神的‘造物主’一手所为。
被制造的吸血鬼,被制造的魔女,以及只是在徒劳的命令下子虚乌有的圣女。他们都只是‘造物主’为了一切如故事般构筑而设置的可怜棋子。
“我有一个好想法……让人们见证一些神迹将有助于我。再度光临吧,太阳!”
血雾封锁前路,黑暗吞噬攻击。‘造物主’唤来了阳光,却又肆意地驱使着那些本应只属于黑暗的力量。阳光封锁了吸血鬼始源——‘侍女’莎琳的助力,一行人的反击也始终是渺小得如笼中徒有愤怒的困兽。
听不到声音。
被护在最身后的莉芙,刹那间的视野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没有画面,没有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无法倾听。
划破寂静的,却是从四周零落传出的低声呦哭。
‘吸血鬼’们的悲伤正蔓延向莉芙的心灵。
漆黑与血,还有足以让吸血鬼灰飞烟灭的阳光,也在一步步逼近众人。
抹过嘴角的鲜血,伤势已然不轻的萨琳,不觉攥起了似是在确认的觉悟的手。
“约瑟芬。”
她回过头,朝脸上依然存有不放弃的坚定的约瑟芬浅浅微笑。
“非常抱歉,没能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似是在骤然间感觉到异样,约瑟芬立即伸手触向自己的脖项,却在下一刻瞪开了惊讶的眼。
“非常抱歉,刚刚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将你标记为与我等同之物了。”
伴着落下的话音,莎琳踏出了步入阳光的一步。
“我是莎琳,此世吸血鬼的始祖!”
直视向制造自己的‘造物主’,如赴死般的眼神不曾为着阳光的灼烧而退缩。
“一切吸血鬼的力量都自我的源头分出。现在,它们已经在攻击布拉索夫、防御这座城堡、和保卫你的水晶的战斗中死伤一空了。我是最初,也是唯一的吸血鬼。那么,在此提问——我死去之后,我的力量将归于何处呢?”
慷然的笑容竟让‘造物者’脸上掠过一丝惊诧。“
约瑟芬,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礼物……”
裸露在阳光下的皮肤,正在因为烈日的灼烧而逐渐湮灭。泪水,却似是弥留之际的不舍,在莎琳的回眸中不住淌下。
“非常抱歉,我喜欢你……”
最后的低声呢喃,模糊并不清晰的话音,自身形彻底灰飞烟灭的风中传递至被赋予力量的心间。
最初的吸血鬼消逝,最后的吸血鬼诞生。
“其实我是知道的,萨琳……”
约瑟芬的手心,捂上了被寄存了最后希望的心间。
“抱歉,没有坦白的人是我啊……”
属于吸血鬼本应的邪魅,终是自他的掌心间无声绽开。
“伟大的‘造物主’啊……你还记得自己真正的姓名吗!”
怒火自约瑟芬眼中迸出,直视向一时间竟给不出自己答案的‘神’。
“你的伟大,只是鸟笼里的虚妄幻想——你的梦,将会在此刻苏醒!”
鲜红自掌心绽放,笼罩上依然坚持着苦战的众人。
直觉的威胁下,‘造物主’的神色不再从容。紧锁的眉心下,他以不由分说的迅猛抬手击出了一道直射向约瑟芬的耀目光矢。
他不承认,他在害怕风向就此转变,然后覆水难收。
只是,他终究没能阻止一切。
光矢被骤然构筑的圣光屏障悍然挡下撞碎。本应失去了所有感觉的少女,此刻却以重生般的姿态再次展开那不属于凡间的虚幻羽翼。
“请停止你虚妄的偏执。”
羽毛飘落眼前,长发及腰的身影款款走过了尚未适应状况的同伴,再一次展现于众人面前的成熟姿态,此刻却不是一眨而过的幻觉。
“闭嘴!”
血色凝聚,‘造物主’抬手挥出一爪,一道鲜红的血色爪光径直扑向款款走出的莉芙,却在触及前被对法伸手张开的一条水色屏障直直包裹,然后彻底平息。
惊讶的神色终是浮现在‘造物主’的脸上——不是因为自己的攻击被挡下的结果,而是挡下自己的东西却是自己一手创造之物。
已经消逝的魔女宁薇的身影,此刻却以虚影之形叠于莉芙身后,以同样的动作张开同样的水色屏障展示于创造者的眼前。
“谢谢您,造物主。”
没有开口的虚影,声音却如空灵的飘魂般传入至‘造物主’的脑海里。
“您圆了我成为魔女的梦想,您赐予我以自己期望的方式一直生存至今的权利。”
代替不能做出表情的虚影,莉芙面带微笑地合上了心怀感激的眼帘。
“但是,森林里的大家并不喜欢争斗……我不想再次看见大家悲伤的样子……抱歉……”
虚影消散,水花四溅,血色爪印纹丝不存,唯有莉芙的脚步继续前行。
“谁允许你忤逆我的恩赐了!”
咬牙切齿的‘造物主’,脸上狰狞不再有先前的从容气度。圣光聚拢于左手,暗芒交融于右手,继而双掌重合,将光暗以螺旋之形交融。
“既然这么喜欢那些无用的生命,那就抱着它们的悲鸣一起迈进地狱吧!”
本是相反的光芒呈锋利的螺旋转动着直奔莉芙的心窝,却在命中前被对方抬手唤出的圣光屏障死死抵住。
“谢谢您,造物主。”
再次地,没有开口的虚影,声音却如空灵的飘魂般传入至‘造物主’的脑海。
已经消逝的圣女爱维欣的身影,此刻却以虚影之形叠于莉芙身后,以同样的动作张开同样的圣光屏障展示于创造者的眼前。
“能够成为万众瞩目的圣女,那是我儿时至今的最大梦想。”
再次地,代替不能做出表情的虚影,莉芙面带微笑地合上了祈祷的双手。
“如果圣女不能拯救人民,那还能称之为圣女吗?抱歉……请原谅我还是想要拯救大家……”
虚影消散,圣光与暗芒同时消逝,唯有莉芙的脚步继续前行。
“为什么连你都要忤逆我!”
歇斯底里的声音下,顶上的日光越发旺盛。甚至于彻底扭曲了自然的根理,以几近是侵蚀的角度照向被护在最后的约瑟芬。
“住手!”
此刻自‘造物主’脑海响起的,是曾经耿直的正义之声。
伯斯坦恩男爵的身影替代了爱维欣叠于莉芙身后,继而带动着莉芙举起了虚幻的骑士阔剑,直指向顶上的苍穹。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约瑟芬一丝一毫!”
伴着彻底恢复正气的男爵的怒吼,本是仅包裹着众人的圣光护罩,却于这一刻骤然扩大,甚至于越过了‘造物主’,将整个战场包裹其中。
被呼唤的日光无法透入护罩,再无威胁的约瑟芬凛然前行,与回首的伯恩斯坦无言对视。
“我履行了我的约定,守护你至最后一刻的约定,挚爱的约瑟芬。”
终于,在实体与虚影的双重微笑下,男爵的虚影带着最后的约定彻底消失。
“谢谢你,伯恩斯坦。”
如饯别般的合眼,重新映入约瑟芬眼帘的,是继莉芙之后,已经适应了约瑟芬的加持,继而重新站起的众人。
虚影自拍动的羽翼安然消逝,心声却并未就此终结。
“感受不到他们的悲伤吗?”
继续前行的莉芙,身后的虚影逐渐增多。
“他们也是活在这个世界的生命。”
那些虚影,都是‘造物主’所熟悉的身影。
“他们也和你一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梦与想。”
虚影自莉芙身后一字排开,跟随着莉芙的脚步不断逼近‘造物主’。
“住口!!”
‘造物主’抬手试图唤起法术,却于一瞬间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贪图着神明的荣光,却一直在忽略他们……这些被你创造出来的子民。”
那些自虚幻中溢出的怨念,纷纷聚焦于‘造物主’身上。无形的压迫,竟于此刻彻底凝住了后者的动静,直至呐喊的声音最终响起——
“我们……可不是为了被你摧残而诞生的!!”
吸血鬼们的哀嚎,终是在莉芙的代言下彻底驱散了覆盖着整座古堡的阴霾。
与此同时,一道高壮的身影迅速越过了莉芙的身姿。
那是绷紧了肌肉,眼神蕴含着隐忍怒意的零。
“还没学会教训吗!鲁莽的武者!”
早已被连番剧变逼得焦躁不已的‘造物主’,并没有将在先前的战斗中明显不能威胁自己的零放在眼里。血爪划空一抓,一道足以遮断后者路线的血雾划空而至。
“没学到教训的是你!”
毫无保留的冲刺直拳正面迎上了扑面而来的血雾,二力交锋之际,零的脚步如‘造物主’所料般停下了。
鲜血却自‘造物主’的嘴角溢出。他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那个攻击手段单一的武者,他的拳劲竟穿透了血雾,穿透了眼前的空气,径直印上了自己毫无防备的胸口——
“玩弄他人生命的春秋大梦,我现在就将它击碎给你看!喝!!!”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沾上身躯的血雾并未能侵蚀掉零此刻的澎拜怒意,拳势如暴风雨般汹涌,将击出劲道一发不落地全数灌上‘造物主’无从闪躲的身躯。
愤怒让得到加持的零此刻完全进入了逐风劲的究极境界。击出的劲道融入烈风,继而震动空气,将拳劲自无法捕捉的流动中悍然传递,无法以常规的手段正常防御!
“喝!!!!!!”
彻底进入忘我状态的零,意识徒净将眼前的罪恶根源彻底打碎的支配怒意。即使血雾如挣扎般不住划破身躯,亦只会变本加厉以痛楚加深战意,将被击者送进无法反击的万丈深渊。
脑袋,心窝,腹腔,脚踝。拳劲几乎击遍了‘造物主’的全身,甚至于一直未能被攻势逼退一步的他,竟在强劲无匹的力道下连番受击倒退,直至双脚离地,被重重冲击掀飞至身后的城壁,后背狠狠撞破石墙乃至陷入其中。
一轮猛攻下,透支的零终于是单膝伏于地上,重新运气调息起已然絮乱的内息。
如若不能警恶惩奸,习武之人苟存于世上也只是徒有虚名。犹如道标般的教诲,零一直铭记于心。
此刻的他,早已强得超出了众人素来的认知。但即使如此,也尚未能达到彻底击倒这个世界的幕后‘造物主’的程度。
“哈……”
似是死里逃生的窃喜,喘着粗气自墙中一跃而出。完全超出吸血鬼自愈程度的可怕恢复力,让他得以重塑本应被轰击得扭曲变形的身躯,自半空中蕴起足以一举将忤逆者送至地狱的反击黑球。
只是,掠过他顶上的不速阴影,瞬间落下了无数根刺痛皮肤的尖细黑针。
“喂,真以为自己是顶上无人的至高之神?”
鄙夷的话语自顶上掠过,漆黑的羽翼以俯视的姿态张开,彻底遮断了本应降于造物主顶上的光亮。
第三个在加持下展现自己姿态的,是已然张开了背上黑翼的埃德瑞普——此刻的他周身有着犹如暗鸦的漆黑羽毛,甚至于连瞳孔亦展现出了只属于野兽的狩猎颜色。
“你有找镜子照过自己此刻的嘴脸吗?”
自冒险至今所经历的一切,让埃德瑞普不禁再次联想起那些曾经温暖而又残酷的片羽回忆。
“自以为是的家伙……”
失去之物的刺痛,如唤起燃烧的烙印彻底让此刻的埃德瑞普对眼前之物唤起全盘杀意。
“你现在恶心得让我想吐啊!”
锐目骤然聚焦,无数支黑针自拍动的羽翼倾盆而下,彻底封锁了‘造物主’的所有闪躲路线。然而并没有将这些刺痛放进眼里的后者,任由针刺的同时蕴动起手上的术式黑球,竟于下一刻绽放出无数道直扑顶上的噬物黑光。
‘造物主’的漆黑光芒看似以密集的封锁,彻底反击埃德瑞普并未能造成实际伤害的攻势。但后者的漆黑身影却以超出了本应是暗鸦极限的动态视力和灵敏反应,极限穿梭于相互掩护扫动的黑光之间。那道相显细小却又迅捷无比的异样漆黑,甚至于在穿梭中并未被擦伤片翼只羽。
“就算更加敏捷了又怎样!结局还不是……恩!?”
本应愈演愈烈的黑光却于此刻徒然黯淡。身体的迟缓终于让‘造物主’愕然惊觉——那些看似只能刺痛皮肤的细小黑针,竟是渗透了麻痹剧毒的暗杀‘吹箭’!
“滚下去吧!恶心的家伙!”
降下的手掌刹那间如锋利的鸟爪般狠狠扣上‘造物主’一时间迟缓难动的脑袋,在他脸上留下清晰血痕的同时狠狠将脑袋拽动向底下急坠的地面,以毫不留情的直接硬撼将‘造物主’的狰狞面容彻底嵌进带给他剧烈疼痛的坚硬地表。
剧烈的痛楚让‘造物主’再次意识自己再度被本应不放进眼里的凡人凌驾压制,暴怒之下嵌接的大地猛烈撼动,激起的石块不住往上飞射,以强劲的去势逼开了正欲进一步追击的埃德瑞普。
只是,暗毒仍存。重新站起的‘造物主’动作依然要比先前有所迟缓,在冲击下再次复原的脸部也不禁比先前越发狰狞。
“通往炼狱的列车,准备好上车了吗~?”
无声无痕,迪诺的身影以‘造物主’难以察觉的动静骤然在他身后显现。唐刀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上持刀者此刻的面容,映照出他此刻冷酷得犹如即将屠戮一无是处的废物的轻蔑笑意。
危机感一瞬涌现,‘造物主’下意识地大手一挥,一道环绕上周身的流水漩涡瞬间以无死角的密度包裹上了周身。
看似无从入手的防守,换来的仅有迪诺依旧轻蔑的浅笑。
仅是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就自诩为神,这份傲慢和那些曾被自己斩杀的‘高贵者’并无二致。
“越是傲慢的脑袋,就越有燃烧殆尽的价值哦?”
唐刀插入了流水的漩涡,灵魂的热度竟透着水流摸势传递进‘造物主’的身躯。下一刻,后者的身躯热度徒然激增,继而燃起了足以称之为炼狱的燃烧温度——
“啊!!!!!”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严苛的灼烧剧痛,不仅是表面皮肤甚至连五脏六腑也在剧烈地燃烧不息,高温遍布了每一寸肌肤直至连思绪都彻底充斥了燃烧的温度。已经顾不上仪态的‘造物主’以狼狈滚爬尽力地拉开了和迪诺的距离,因痛苦而再度狰狞的脸相此刻已然扭曲至五官早已没有作为人类的合理姿态。
“就这样在不能死亡的边缘挣扎吧,不能马上结束的生命是不是更加痛苦呢?”
越是虚妄地高高在上,就越有将之燃烧殆尽的冲动。满足地看着‘造物主’挣扎的姿态,带着笑意的迪诺任由弗雷亚越过自己。
“该我的回合了哦~”
未等‘造物主’缓过势头,弗雷亚已然跃至了他的上方。艰难地忍受着燃烧的剧痛和身体的迟缓,依然有全面实力的‘造物主’唤动起风势以向后的闪身看看规避了弗雷亚镰刀的向下劈击。
但是,他并没有料到对方这一击的真正目的。
“请享用这个自称为神祗的愚蠢灵魂吧,敬爱的菲诺大人。”
伴着得逞的微笑,镰刀劈开的轨迹划出了一道似是自空气裂开的暗痕。下一瞬间,一只如恶魔般的幽暗巨手自裂隙中猛然伸出,狠狠抓上了尚未来得及回避的‘造物主’。
被彻底抓紧在手心内的‘造物主’试图拼命挣扎,但无论是挪动身躯还是唤起术式,都无法在巨手的钳制下得到回应,甚至于自己的精力在被无声吸吮,越是挣扎越是徒增反效。
“这是什么妖邪之物!?”
惊慌下‘造物主’终是不禁呼喊,换来的却是弗雷亚犹如观赏可笑之物的愉快笑容。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神祗哦,可笑无知的凡人~”
以信仰惩戒虚妄,将愚蠢的灵魂奉献神祗,观赏贪婪下的凡愚末路,实在是难得的盘中美餐。
“来完成最后的一击吧,伊格——”
转过头的弗雷亚,以满足的笑意盯向至今尚未作出行动的伊格。
他们都不知道,伊格此刻的的思虑与犹豫。
她一直在试图让自己努力,她一直在试图让自己得到成长。
但如果现在利用这份由他人赋予的不劳而获的成果……那是否就是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的否定?
尤其是在目睹莉芙判若两人的变化后,那道陌生的身影,竟让伊格感觉到了陌生的遥远。
同样以瑞图宁作为信仰,她是如此地接近乃至于成为了让自己感觉她此刻就是神祗于凡间的代言。
无法将她现在的成熟与常时的幼稚联系,在疏离下甚至于隐隐恐惧自己接受了这份短暂的力量后的蜕变模样——从未考虑过的事情成为了系在脚上的沉重枷锁。
“伊格。”
似是读出了她心声的轻灵声音,自身后款款而至。
“不用担心哦,莉芙依然在这里。”
纤手轻轻环上了伊格的肩脖。
“莉芙永远是莉芙,伊格也永远是莉芙的勇者。”
愕然回头的伊格,映入眼帘的是莉芙已然变长的散发,以及依然向自己展露的,那份初见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额头轻碰,温暖的羽翼包裹了被轻拥的身躯。
【你是我永远的勇者。】
羽毛飞散,再次张开的翅膀下,伊格的身躯彻底变化成了有着金属毛色的大型狮鹫。不怒而威的锐利眼眸直盯着已经被紧紧控制的‘造物主’,蓄势待发的利爪使劲在地表抓出了清晰可见的爪痕。
被打破体表,被剧毒侵蚀,被灼烧灵魂,被魔灵控制……‘造物主’已然失去了继续统治一切的自信。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空灵的声音再度传入脑海,直至影像逐渐浮现。
此刻,曾经的吸血鬼始祖,自己的女儿,正以悲伤的表情静默地注视着自己。
他曾牵着女儿的手,漫步在有着斑驳光影的静谧林间。
他曾以和蔼的微笑,回应着女儿一道道天真无邪的幼稚问题。
【爸爸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让这个世界佈满温暖的阳光。】
“这就是您的回答吗,父亲。”
幼小的身影与此刻莎琳的伤感神色骤然重合,直至锐利的敲击声响粉碎了本应的和煦画面,空留下空无一物的黑暗虚空。
不是的,不是的!‘造物主’想告诉莎琳,但此刻已然挤不出任何声音,徒留因煎熬而停留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一道自虚空外划进的声音,打碎了‘造物主’眼前的虚幻身影。
一闪而过的金属光芒,撕碎了‘造物主’脑海的最后念想。
“我很害怕,哪一天自己会彻底忘记过去,包括自己的名字。”
攻击者的心音,自空灵传入至受击者的心房。
“如果成为神的代价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要忘记……那样的神,我是绝对不会希冀的!”
鹫爪撕裂了‘造物主’的身躯,眼前的景象正在一分为二。
“哈……哈……”
弥留的笑容,似是彻底变成了众人初见的陌生人父。
“莎琳……爸爸……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燃尽了最后的生命之火,‘造物主’身躯的最后一块碎片终于是彻底地灰飞烟灭。
战斗结束了。赋予之一行人的力量亦开始无声消散。
“谢谢你们。”
脸上挤不出一丝微笑的约瑟芬,越过了停下的众人,缓缓地步向了阳光倾洒的前方。
“永夜,终结了。”
因为在先前的战斗中负伤严重而一直在最后方待机的亚伯拉罕,竟在此刻第一次目睹了约瑟芬回头的释然笑容。
“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请原谅我的任性,亚伯拉罕。”
道出最后的嘱托,约瑟芬迈步向已经逐渐消散的圣光护罩之外。
“不,不!!”
伴着亚伯拉罕撕心裂肺的呼喊,众人几乎都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已经来不及阻止的约瑟芬,只有已经恢复了短发的莉芙似是道别般微笑着朝她挥手。
“莎琳,又要打扰你继续照料我的琐碎小事了。”
感受着自顶上倾泻而下的阳光,合上眼的约瑟芬满足地张开双臂,在最后的温暖下缓步归于尘土。
隐约间,消逝的侍女身影似是在湮灭的前方伸出了引路的手。
——萨琳,介意我问一个失礼的问题吗?
——小姐请问吧,如实回答是我应该履行的义务。
——如果哪一天,我们发现彼此是敌对的敌人,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伤害小姐的。
——那,如果我要伤害你呢?
——那,我会将胜利拱手让给小姐。
——“我也不会独享失去你的胜利的。”
——那是当时约瑟芬并未能说出的话语。
魔咒的物语,在阳光之下彻底终结了。
暖风吹拂过奋战过后的六人,本应在空气中流淌的阴暗气息,也在此刻彻底地烟消云散。
遗留下来的,是不再有吸血鬼,也不再有统治一切的造物主的世界。
--------3102字----------
“什么塔?谁知道呢。”卡利亚无意给被川途踩在地上狠狠绑起来的瑞贝利安解惑,他坏心眼地把奥列格推出去继续解释的工作,自己没事人一样地登上了二楼。
“喔……嗯?”瑞贝利安听奥列格的解释时迷迷糊糊地发出一些声音,听起来好像已经懂了奥列格说的东西。但是瓦尔哈拉其他人深知这名战士内心和外表并不一样,他们不求他理解现在的情况,就像他们不指望他为离开的两位队员流一滴眼泪存一丝怀念一样。瓦尔哈拉的老队员们只希望这个不招人喜欢的战士能暂时不给他们添乱,甚至,在阿伦德尔这名诅咒过神祗诅咒过世界的吟游诗人心底,偷偷产生了让瑞贝利安“永远不为他们添乱”的想法。
他现在还不行,他的实力不够。阿伦德尔明白自己的水平和自己的极限,他那种自信和来自于自信的小少爷般的骄傲逐渐破开阴影显现出来。这名半精灵本身就是骄傲的,只因为加入队伍之后,面对高等精灵产生了天生的自卑。但是现在这种自卑已经不足为意了。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再努力一点点,很快就会有所改变。同样很快的,那些现在不想面对或无力解决的麻烦就可以去面对和解决。
“你也不是逃不掉”阿伦德尔心里这么想着,嘴角轻轻勾起,有一种嘲弄的意味。
经过了奥列格的解释和解释失败后suzette、蓝、川途对瑞贝利安的第二次殴打,瓦尔哈拉众人才跟着奥列格真正意义的回到了第二层。这里比第一层小一圈,但是多出来几间房屋。“一二三四五六七……不对,把楼梯也算上了。”奥列格拿着地图转了一圈,发现他们之前探索得到的信息和地图显示的信息基本吻合。
根据地图显示,这里一共有六间房间,其中一间是厨房。看来法师大人也逃不过柴米油盐——或许还是个秃顶,长得很恶心,阿伦腹诽着。腹诽前人是不尊重的行为,尽管很多诗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抹黑或洗白某些“前人”,但阿伦德尔觉得此时就算他把不知道死在哪里的塔主人刨出来挫骨扬灰都是可以被大家理解的。他们都怀着这样的恶意在第二层搜索,但是所有的房间就跟他们离开之前一样。
当然,除了那个红房间。
红色房间里的东西都堆在一起。
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概念上,一天之前它们都还以各种奇妙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年轻的生命。这些年轻的生命分属不同的势力两相对峙,躯体鲜活跳动,会走路会说话会发出可爱的声音。后来尽管变成一块一块的被粗鲁地堆着,也仍然看得出原本美好的形状。但是现在,刚刚踏进房间,阿伦德尔就踩进不深的液体里,而那些块状物已经消失了。他觉得自己脚下湿湿的,尽管他知道自己的鞋子的材质能阻挡任何液体,但这种黏黏湿湿的感觉是心理上的。阿伦德尔不得不伸手扶住额头,以隐藏自己难看的表情。房间暗处有液体滴答滴答的声音,诗人听了这个声音,一股恶心涌上来。
谁都不会怪罪下来的吧。
血腥味烧焦味呕吐物的味道腐烂的味道还有潮湿恶心的酸味混合,形成填充这个房间的令人作呕的空气。而那些有着美好形状的块状物已经变成了黏稠的液体,覆盖这个房间的地面。红色的地面红色的墙壁红色的液体红色的空气,四面的红色压迫着人的神经,冒险者们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就觉得死亡顺着鼻腔器官一直到喉咙和肺叶都充斥着死亡。一时间空气凝滞静止。
“这个房间……难道是个胃吗?”奥列格声音颤抖地打破沉默,队员们俱是精神一震。队长修习的乐曲具有提振士气的作用,在他的声音里就好像有一种令人暂时从压迫中逃脱的力量。但是在奥列格这句话说完之后,阿伦德尔暂时停滞的思考继续活动,之前强压下的恶心再一次袭来。他的脸色大概变得很糟糕,以至于身边一声不响的川途抬头用目光询问了他。
“我很好,我没事的。这种事情第一次碰见所以没办法表现得很平静,所以让你们担心了,真抱歉。”阿伦德尔想这么回答,但是这种话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诗人和盗贼仍然在沉默,但另一边的战士可管不了那么多——尽管他被打了一顿还被绑住双手,但他的嘴还是自由的。
“好像很好吃!好像很好吃!”瑞贝利安这么大声喊着,即使旁边奥列格厉声喝止他说“这是尸体”他也不肯停下来。瑞贝利安可能根本没有听见奥列格说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好吃!!”他挣不开身上的绳子,只能扭来扭去的,使旁边的蓝脸黑了。
“是尸体!!!”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奥列格喊出了声。“这些是尸体,或许还是触手消化的残余,你闹够没有!?”
奥列格很少这样失态。他突然吼叫让在场的人都震了一下之后直直看着他,甚至连瑞贝利安都没有接话。发现大家都用讶异的眼神看着他之后,奥列格深呼吸了一下,更换了比较冷静的语气:“这个房间和胃的感觉很像,有点不祥。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先撤离出去吧。”
“之前袭击那些士兵,和……她们的,都是这个东西吗?”阿伦德尔突然这么问,他的脸在红房间里被映照的有些可怖,但是少年固有的温和悲哀的声音却修饰了这一点。现在奥列格看着他想哭,但是他身为队长,他不能哭。
奥列格想摸摸阿伦德尔的头,但是最后他只是伸碰碰对方的手臂,说:“先出去吧。”
“欸——不要出去嘛!我想看看这个!”
这么说的是瑞贝利安,他才不管他的队友们在想什么,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些残渣也好液体也好都是可以化作自身生存养分的好东西。遗都人不怕尸体,毕竟死人是最安全最无害的,他们不会为了食物和水去袭击别人,更不会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遗都人更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已经被消化过一次就把没用的部分和能吃的部分一起丢掉,肚子饿的时候吃死人是吃,吃死人吃的东西也是吃。他还被绑着,就只能欢快地滚动闹腾,把不知名的液体溅起来。瑞贝利安还在活着,所以他会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也会为了水和食物去战斗。
“不管它们以前是什么,现在都是可以吃的好东西哦!如果能用来维持我们的生命的话,那两位已经臭掉的队员残渣也一定会很高兴——”
“你他妈给我出去!!!”
蓝喘着粗气。他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闷声不响,用沉默来保护自己的内心,就好像冰原的那些巡林客同僚们用沉默来御寒,防止生命从嘴里流失似的。然而听了瑞贝利安粗鲁而残酷的话语之后,他根本不能保持沉默,即使身边川途低头默默地拉住他的手,也丝毫不能减轻他想要杀了这个人的欲望。
“那老子还不走了呢!”瑞贝利安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什么液体了,这名战士令人讨厌的倔脾气上来了,现在他好像是要用与巡林客作对来补回之前没有反驳队长的遗憾。
“你要我把你变成尸体给这座塔当养料吗?”巡林客手指搭上弓弦,而旁边的盗贼和暮刃拿起了兵刃。
“你能杀得了我再说啊!”
战士尽管被绑着,气势上却不肯输对方半分。他眼睛瞪着蓝,嘴角带有轻松的嘲讽笑容,但脚下已经摆好了战斗姿势,任何一位精通此道的高手看了之后都不会轻视他。虽然瑞贝利安不合群,让人讨厌,但是他不折不扣是个打架的高手。蓝也知道这点,但他示意川途与suzette不要插手,他是必定要与瑞贝利安真真正的打一场的。
“你也不是逃不掉……或者该说,我原本想留你一条命的。”蓝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勉强分出一点来嘲讽咒骂,但是瑞贝利安并不搭理,还是一副“想杀就来啊”的表情。蓝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抽出匕首,正手握住,下一秒就要用它刺向眼前瑞贝利安的胸膛,然后切碎那颗冷冰冰的心脏。
“够了。”
蓝先是听见奥列格的声音,随后低头,发现队长伸手拦在自己身前。奥列格没有回头看他,但是那种具有宁静的力量的话语音调让蓝觉得整个队伍都跟他站在一起。
“那么,战士先生,如果你要留下的话就留在这里吧。”奥列格看着坐在地上,并且还被绑着的瑞贝利安,没有感情地抛下一句话。原本吵着非要留下的瑞贝利安闻言立刻站起来,朝着门口跑去。这名战士的逆反心理已经到了极端的程度,这种极端让他所有行动都是以“与他人的愿望相反”为宗旨。在奥列格说让他留下之后,他就完全抛弃了原本想要留下的想法,开始喊着“去三楼!去三楼!”。
蓝落在队伍末尾,直勾勾地盯着跑在最前面的战士,没再开口。
-------------------
比起靠对话推动的剧情来更喜欢写别的东西。
因为不管怎样都没法处理好对话的衔接部分,写出来感觉好像小学生作文哦
比如:
甲大声地说:“xxxxxx”
“xxx”乙听了这话,一拍桌子跪了下来,道,“xxxxxx”
↑
只会这样写对话
-------------------
ps同样是上次推线的部分w
司磷。
*2216字,不以自己角色的角度写也蛮好玩的w,继续队伍内销私货www【x
*剧本推线脉络:一行人来到未来的大根村,碰见权兵卫幽灵,知道村子全灭真相→野生巫女带众人冲出怨灵重围回到过去→回到过去正巧碰上权兵卫准备面见国主(送头+引发代官贪污被揭发事件,最后逼迫到村子为生存而叛乱,然后被军队全灭)→分头行动,三人去稳住权兵卫和众人,两人去试图制服代官改变命运。
天空放晴得似是在否定属于未来的破败荒芜。
回到过去,改变本应发生的悲伤惨剧。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第一次以实感展现在埃德瑞普的旅途。
他并不是未曾想过,回到属于自己的过去。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这只能是痴人说梦的奢望。
时间在流逝,属于他们的倒退时光正在一分一秒地不停倒数。几乎是和劝服权兵卫的三人同时出发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早已随着乌鸦的指引踏上通往恶代官的驻地的路途。
“悠着点,人家的脚都发疼了~”
并不如话语属实的是弗雷亚长途赶路的必备娇嗔。埃德瑞普却并没有给予任何配合般的回应,目光在两侧的青葱绿野间游离。
德鲁伊喜爱大自然,但埃德瑞普并不是纯粹的正宗德鲁伊。除了欣赏这片难得的草绿景色外,尽量在周遭找到可行的蛛丝马迹才是此刻的必然之事。
在权兵卫找上国主之前留住他,并胁迫贪腐的代官将悲剧的起源重新收回正轨,甚至必要时杀掉真代官并进行伪造的家位继承。众人商议后的结果总让埃德瑞普感觉到些许不安——一切真的能够一帆风顺?
第一次踏入和风的城下町,无论是人们的衣着还是商铺的建筑风格,都陌生让埃德瑞普几近驻足观摩。相对的,这里的也有不少民众对两位‘异国来客’充满好奇,那些偶有投来的聚焦目光让埃德瑞普颇为不适。如果莉芙同行的话,大概现在就会立刻走散的吧。他不禁自然感叹。
通往代官所在天守阁有卫兵拦阻,而天守阁外甚至张开了让自己的乌鸦无从潜入窥探的无形结界。无奈之下,两人依然回到了城下町寻找解决办法。
“一般这种大概会长得肚满肠肥的领主,都会在色字上被狠狠剁上一刀吧~?不如就让我来陪他乐一乐~?”
弗雷亚看似充满自信的调侃并未引起埃德瑞普此刻的注意。后者此刻依然在四处询问情报,无论是大小商铺抑或是市井小民。
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国家,那些听命于领主的带刀武士有着比普通平民高上一截的地位。对于这种规则,埃德瑞普本应觉得不妥,但当他在粮食店和马市听到这些武士也要来执行诸如询问市场价格,或者用上自己并不厉害的辩舌试图讨价还价时,他对这些做着下属活儿的职阶瞬间下跌了一个印象。
“又不是一直都存在战场,总不能让这些吃着闲饭的人闲着吧~?”
抚摸着马店里的和式骏马的毛发,弗雷亚脸上挂着的却似是观光一般的愉快神色。
或许因为早已习惯,埃德瑞普完全懒得踢弗雷亚去别处分头收集情报。这样的异界之行也的确会是一场不错的旅行,无论是风头人情还是那些呼吸起来截然不同的空气。
如果你们还在,如果你们也能和我一起在这个世界的旅行。
回忆的尖刀骤然刺进心房。埃德瑞普讨厌这样毫无征兆的突袭,讨厌这样毫不留情的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应该暂时忘记什么,或者怎样去埋藏那些无法返回的过去,但他没法做到如那个人般彻底的云淡风轻。
【还记得老家伙的脸就足够了吧,有那心思还不如多看看那些有意思的新风景~?】
那个讨厌的自以为是的声音,仿佛正伴着自以为是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后。
对于迪诺的离队,大家都没有过度的惋惜,甚至莉芙还高兴地表示,迪诺以后会带着新的东西回来和大家一起玩的。
只不过是自己尚未习惯而已。或者是不能习惯,做不到像他那样,能够轻描淡写地和自己说着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傅的。
【毕竟是个长不大的倔强小孩呀~】
“滚。”
伴着喃喃的一句自语,瑞德瑞普迈出了离开马店的脚步,紧跟的是似乎已经听到并意味深长地偷笑的弗雷亚。
一路辗转搜集情报的他们,终于在酒馆处得到了最为宝贵的直接情报——一个喝得烂醉的武士在抱怨着他的‘怀才不遇’,甚至于直接告诉两人,他们的代官就是一个好色成性糟糕主子,城下町的花街柳巷都认得他那由脸上肥肉横堆而成的猥琐坏笑。
“看,我猜对了吧~弗雷亚大胜利~”
带着对莉芙的恶意模仿,弗雷亚朝对于结果有点意外的埃德瑞普比出了胜利的‘V’。
“那你就去好好满足那个死胖子吧。”
无奈地叹上一口,埃德瑞普掂起了轻尝的酒碗——清酒不清,烈酒不烈。或许是受限于这家酒馆并不光鲜的面门,酿酒的技巧也不甚高明,甚至于还不及迪诺的随性之作。
没有了他的现在,埃德瑞普甚至隐约觉得弗雷亚在轻佻的笑意上和他有几分相似。这是来自遗都的家伙的自带天赋?小小的地域歧视意向在他心底莫名萌芽。
离开了酒馆的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就连空气也洋溢着浓郁的脂粉气味的花街柳巷。
和前面的分工完全相反,意外地在这种场所擅长的弗雷亚轻松地和各种花姑娘打成一片,甚至于能在闲聊中冒出全无紧张感的轻松笑容。相比之下埃德瑞普只能本能地抱臂倚上角落,甚至于不愿意和陌生的女子有上过多的眼神接触。
或许是因为自带的气场缘故,等待着弗雷亚而停驻很久的埃德瑞普并没有被陌生女子过多的搭讪,只是意想不到的意外终究是发生了。
“嗝——哟——歪果的楠孩纸——?”
烂醉如泥的中年胖大叔踏着杂乱无章的醉酒脚步,摇晃着往埃德瑞普的方向靠近。喘着粗气的他毫不掩饰自己朝埃德瑞普投向的下流目光,甚至于在即将接近时朝对方伸出了色眯眯的手——
一阵天旋地转,猥琐的色胖子被干脆利落的过肩摔一下掀倒,继而被一记正中脑门的推掌狠狠拍晕。
“好干净利落哦,是不是经常和迪诺锻♂炼的成果呢~?”
没好气地拍拍刚沾上色胖子肥油的手掌,埃德瑞普彻底无视了弗雷亚朝自己投来的明显调侃。如果此刻同行的还有迪诺,大概会马上以同样轻佻的语言潇洒反击。
然而那只是如果。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心情糟蹋得一塌糊涂,没好气的埃德瑞普径直走出花街,在外面静待弗雷亚的准备完毕。一切都已经
顶上的天空依然晴朗得让一切一览无遗。
只是埃德瑞普依然不肯承认,他尚未习惯此刻缺失的,那个在不觉间已然习惯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