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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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90字==
==快乐联谊w==
==手动黑枪不接受反对意见w【x==
流沙的梦境在时光的齿轮里无声湮灭,重返现世的灵魂抓住的仅有虚无缥缈的画面回忆。
邪恶的法师终究履行了自己的决心,在末路处将整个梦境狠狠摔碎。心神彻底回归现实的一行在愕然抬头时才惊觉真正的时间又重归正常的流动。
只是,没有人会为这个结果高兴。
回到无名之城的众人成天闷闷不乐。直面了整个梦境破碎的弗雷亚,更是将自己关在了孤独的房间里,望着破碎的沙瓶怔怔出神,直至夜幕降临。
除了此刻同样和三人围坐在安静的酒馆桌椅上的莉芙。
“我们只是找不到去那个世界的第二个入口啦!”
这样的话语并不能说服伊格重拾欢颜。但伊格也相信,莉芙并不是在伪装自己的若有所失——她根本就没有流露出一丝和他们有所共鸣的失落。
“你的脑袋果然只装得下一种表情么……”
伊格懒散的吐槽换来的是莉芙标准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有意思’的歪头微笑。越是深入了解莉芙,伊格就越觉得这个孩子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智力跟不上生理发展。
从未看过她被负面情绪所沾染,无论是战场上的绝境,还是梦境破碎后的失败。
“你说你是春之女神的转生我也可能会稍微相信一下的。”
同样高兴不起来的迪诺正坐在伊格的对面,面无表情地抛弄着手中的匕首。他此刻说的话,也显然只是随性的戏言。
虽然在和流沙之主决战的那一刻,他也看到了莉芙因祈祷而昏迷前的那一刻重叠的神祗身影——但这并不是能代表什么事实的证据。
罕见地猛灌了一口烈酒的零,此刻微醉的脸上更是平添了一份冒险失败以外的落寞神色——共度了这片冒险时光的喵萝拉,离开了。
自己最终还是不适合参与到这种可能会迎来绝望的冒险。喵萝拉在这一次失败后彻底失去了信心,继而选择了回到自己的世界找师傅继续修行。
零没有挽留她。这是喵萝拉自己的选择,而同为失败者的自己,也没有继续留下她的立场。或者说,自己也稍微动摇了一开始坚定的想法。
然而,莉芙也依然并没有因此难过。她带着喵萝拉跑遍了整个无名之城好玩的地方,直至记住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喵萝拉终于能在失败中重新放声大笑。
“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玩喵?”
“恩!当然可以!等莉芙拯救完世界回来就跟喵萝拉讲那些好玩的故事哦!”
指尖使劲拉上勾勾,莉芙无忧无虑的笑容终于让喵萝拉得以带着欢颜安心离开。
临走前,喵萝拉用莉芙能够理解的方式,将自己的治疗神术尽可能地教予莉芙。虽然神术的学习显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但莉芙给喵萝拉展现了能够打破绝望的奇迹可能性,所以喵萝拉这一次也决定了继续去相信。
“莉芙也要好好努力,不要让大家承受太大负担喵!”
“恩!莉芙会加油的!”
将喵萝拉的指导用依旧只有自己能看明白的涂鸦记在本子上的莉芙,在送别了喵萝拉的第二天,终究是决定了暂时离开尚未从失败里振作的同伴——虽然其实只是一个人跑了出去玩。
和沙都不同,无名之城里的人们似是被逐渐崩坏的世界影响,没几个人会为着陌生的冒险者停下匆忙的脚步。
本想和这里的孩子们做做朋友的莉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兴趣听她讲故事的孩子,却在下一刻被并不信任她的家长给强行拖走。
“大家都很不轻松的样子……”
抱住涂鸦本的莉芙坐在广场喷泉的边缘四处张望,却始终未能发现一个带着开心神色到来的行人,直至一个反过来好奇她投来的目光的侏儒诗人的出现——
“看起来并不聪明的小姐,请问你为何要坐在这里紧盯着我?”
“因为看起来好好玩!”
这是秘银之风的帕克和迦楼罗之羽的莉芙的第一句邂逅对白。
莉芙的表现也帕克充满了别样的好奇——这个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少女,简直就是另一种意义的面瘫代表。而且为什么这个自己都明显觉得智商成长存在问题的少女会是冒险者,这个课题没准也能成为自己以后的诗库库存。
“就在大家都想好好休息的晚上,那个超级坏蛋的法师就派坏蛋过来了……”
大方地坐在了莉芙隔壁的帕克,点着头津津有味地听着莉芙讲述着她们的冒险故事。帕克可以肯定莉芙并不是一个兼职的吟游诗人,但也不得不隐隐感觉她在述说技巧之外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魔力,几近让自己可以从那些简单直接的语句中联想冒险的实况。
“真是遗憾的冒险之旅!那么,接下来就请莉芙小姐倾听,属于秘银之风的冒险传奇吧!”
世界真是广阔。听完这场意料之外的冒险物语后,满足的帕克也马上进入了标准的吟游诗人的模式,用自己最擅长的技巧向莉芙讲述属于他们的故事。
同样听得津津有味得莉芙,甚至在听到那些滑稽的情景是开心得不住拍掌大笑。这稚嫩的表现反而激起了帕克久违的作为诗人的表现欲,结果更是以最完美的语句向莉芙述说完了整个并不完美的冒险故事,包括他对伙伴的直接评价——
“啊,孤傲而笨拙的辛西娅!”
“啊,朴实而霸道的板!”
“啊,充满阳光却又被不幸紧紧缠绕的黑德爱尔!”
“我的不幸还不都是你弄的——!”
突然冒出来的小小身影一下子扑上了话至正中的吟游诗人,继而将他狠狠扑倒,强行堵住了他的表演节奏。
“哇!故事里的超级汪汪!”
第一次看见狗妖精冒险者的莉芙,两眼一下子眨出了星星般的光芒。感受到目光的黑德爱尔回头一看,那个陌生的少女正蹲下来朝自己高兴的张手拍拍。
我又不是宠物狗!有点不满的黑德爱尔自然不肯就这样扑过去。但依然两眼放光的莉芙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
一根骨头被掏出来了。
所以说了我不是宠物啊!并不为之动摇的黑德爱尔抗议般地别过了目光,换来的却不是对方的放弃——
又一根骨头被掏出来了。
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骨头啊!你是随身携带一百万根骨头的野生狗狗拐带狂魔么!快要憋不住吐槽的黑德爱尔,始终是稍微看回去了莉芙一眼,却终于在莉芙掏出第三根骨头时沦陷,赌气般地以帕克为起跳的踏板一下子扑了过去。
“抱住冒险汪汪啦!”
成功‘捕获’黑德爱尔的莉芙高兴地抚摸着怀里小狗妖精的柔顺毛发。成功将骨头占为己有抱住的黑德爱尔意外地感觉到了自己被莉芙顺得满是舒服,不禁在联想对比起进一步腹诽了队友们的残忍粗暴。
“那个……我还没跟莉芙小姐说自己的名字吧?”
揉揉脑袋站起的帕克,无奈地拍了拍屁股上沾上的灰。
“对哦!告诉我告诉我——”
“帕斯提帕克·多多拉·秘银十翼·克尔提莫罗·克里优与弗朗的深蓝之眼·祸·千旅……”
“额,帕斯……帕斯提帕克……”
一下子没跟上朗读节奏的莉芙,甚至有点发愣地张开了手指,试图数上刚刚帕克所说的字数。
“再来一次好了。帕斯提帕克·多多拉·秘银十翼·克尔提莫罗·克里优与弗朗的深蓝之眼·祸·千旅……”
“帕斯……帕斯提帕克……帕斯提帕克蓝蓝翼……”
没人知道帕克是不是有意将一百分长度的全名一口气朗读说来,但现在的事实是他成功地让呆愣的表情取代了莉芙本应常挂的微笑。感觉到了另一种成功的帕克竟不自觉地稍微高兴了起来,直到看不下去的黑德爱尔几近将手中的骨头扔向他的脑门。
“莉芙想看看秘银之风的大家!”
毫无悬念地,莉芙跟随着帕克的脚步来到了秘银之风所投宿的旅馆。一路上黑德爱尔都被莉芙舒服地抱在怀里,这种安逸的待遇竟让被同伴‘善待’了一整个冒险的她感觉到了有如久旱逢甘露的奢侈。
“这孩子是……?”
初次和莉芙见面的辛西娅,竟在对视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与莉芙的外表并不相符的异样。那是在自我催眠般的虔诚下所铸造出来的对神明的灵敏感知。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虔诚的信徒,竟有着比主教级别的牧师更为浓郁的神祗气息,哪怕她所信仰的并非是自己信仰的神祗。
“这位虔诚的牧师,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祈祷历程吗!”
话音未落的辛西娅二话不说地将莉芙拉到了座椅上。没有为辛西娅的粗暴抗拒,直接跳过了自我介绍的莉芙开始高兴地跟辛西娅说起自己的故事。唯独是本应舒服地被抱着的黑德爱尔,在辛西娅的目光下终究是带着自己的战利品骨头从莉芙的怀中跳出。
“嘿,别老顾着说故事了,来尝尝招牌的麻婆豆腐吧!”
端至桌上的麻婆豆腐以无法抗拒的色香味俱全强行夺去了莉芙的视线聚焦。中断了讲述的莉芙看着这盘热气腾腾的美味,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嘴里。好吃到完全无法挑剔的味道虽然让莉芙忍不住越吃越起劲,但始终是因为菜式的热辣程度超出了莉芙大口品尝的上限而只好依然地小口细尝。
没能在冒险中发现心仪小姐姐的板终于迎来了第一位主动接触队伍的善良小姐姐。先不管莉芙的类型是否符合板的口味,眼前这种久旱逢甘露就足够她大展厨艺,以最完美的味道彻底俘虏莉芙的味蕾,让她以最开心的吃相和笑容作为满足的回报。
秘银之风的大家都是好人,和大家一起玩很开心!快乐得完全不知时间的莉芙终于在天黑时迎来了监护人的到访——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伊格,十分解气地马上以熟练的耳朵攻势起手了。
“呜哇!大家掰掰啦呜!”
被拎得眼泪直冒的莉芙,依然不忘在被拖行倒退的同时向秘银之风的众人大挥道别的手。
然而,在回到自己的队伍时,展现在莉芙眼前的依然是迦楼罗之羽众人难以开心的样子。
有了!直觉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莉芙决定了,明天就带着迦楼罗之羽的大家去找秘银之风的大家一起玩!
虽然众人在听到莉芙的建议后有点兴致缺缺,甚至于迪诺还提出了对于和陌生队伍相处的反对声音。但是结果众人还是在第二天被元气满满的莉芙直接带起了不容抗拒的节奏,以只有自己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秘银之风驻扎的地方。
“哼,信仰邪神的牧师果然会落得失魂落魄的下场。”
第一眼看见依然未能走出低迷的弗雷亚,辛西娅便毫不留情地以抱臂的俯视目光施以正义的审视。没有反驳心思的弗雷亚终究只是在淡淡的苦笑后安静地坐上了自己的客席,然后默默倾听接下来辛西娅对着邪神信仰的光辉审判之言。
“狗狗,看。”
第一次看见狗妖精冒险者的伊格似乎也有着不比莉芙差多少的好奇心。机智的她在上下打量了黑德爱尔后,便熟练地掏出了平时用来跟自己的黑犬茶砖玩耍的大圆球儿,放置于地上缓缓地朝无辜的黑德爱尔滚去。
都说了我不是宠物啊!一开始让黑德爱尔玩球球,黑德爱尔是拒绝的。但那双本是紧皱的眉,终于在圆球滚至跟前时禁不住松开。下一刻,狗狗妖精便像加了特效一般跟大球球愉快地滚了起来。
安静地坐下的迪诺恰好瞥见了板卖力的做菜身影。吃人家的饭总要有点感谢的表示,对此迪诺在刹那间联想到了他以前在师傅的建议下成功实现的一个案例,便趁着板将目光转移回客桌之际向其抛出一道颇具魅力的帅气眼色。
板正在充满干劲地做着今天的加量版招牌菜式,开心的她全因今天又一下子多了外来的小姐姐品尝她的自信手艺。这本是想看看小姐姐的回首却晦气地对上了迪诺用来哄骗小妹妹的浮气眼神,禁不住没好面色地瞬间啐上一口。吃了闷声鳖的迪诺有苦难言,也无从去抱怨自己对对象错误判断,只能尴尬地转过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我的伙伴都很棒吧——”
“我的伙伴都很糟糕吧——”
莉芙和帕克以内容截然相反的异口同声宣告了丰盛晚餐的开始。板无可挑剔的手艺在小姐姐BUFF的加持下让即使是同队的伙伴也尝到了超越平素感知的后果。
辛西娅在开动前认真地向神明感恩一番,顺便说了一道完全能让弗雷亚听见的请求神祗将误信的信徒带回正道的箴言。渐渐有所排解的弗雷亚,稍微微笑着说了一句关于辛西娅可以向神明献出肉体的黄色笑话。下一刻众人便看见了,辛西娅被帕克和黑德爱尔死命拉住阻止拔剑的滑稽情景。
对食物没有对抗力的零,在开动后一下子便施展起风卷残云般的逐风吃劲来。这个豪爽的吃相竟让帕克一时间来了记录的灵感,甚至于连手中的美食亦被暂时放下。
刚才被尴尬了一下的迪诺在品尝了几口美食后,稍微想向板报以赞赏的肯定,却在再次触及板的目光时再次转移向四周的风景。无他,板回报的仅是在面对有色心没色胆的痴汉时所出现的标准的看不起的神色。
然而最尴尬的还是一同开动的黑德爱尔——莉芙和伊格同时以好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吃相。感觉到自己再次被当成宠物的黑德艾尔,终于放弃了任何抗争的念头,无奈地锻炼起在进餐中进入明镜止水之境的技巧。
在两队的齐心协力下,丰盛的饭桌没几时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然而,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一盘盘冒着劲辣气息的加强版麻婆豆腐一下子占据了众人餐桌上的视线。
“撑不下去就给钱!三位可爱的小姐姐例外——”
叉着腰自信满满的板说着端起自己的份满足地尝上一口。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的众人一下子被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付费之列的队友。
并没有为美味警戒的迪诺率先盛起一口,却在毫无准备地送进口中的下一刻瞬间爆炸。激辣的余韵自唇舌刺激整个味蕾,继而侵遍毫无防备的全身。禁不住端起水猛灌的他马上成了在板的鄙视目光下第一个淘汰的失败者。
紧接着的下一刻,帕克和黑德爱尔也在品尝到一半和几口后相继出局。索性放弃尝试的黑德爱尔抱着臂摆出一副‘反正我就是不会付钱’的高冷姿态高高挂起。
不需要付费的三人里,莉芙只尝了一口便禁不住如小狗般伸出舌头不住扇风,弗雷亚在目睹迪诺的惨状后也机智地微笑着放下勺子,只有对辣味颇为喜欢的伊格一口口地将豆腐全部吃完,虽然这已经达到了让她冒汗长吁一口的极限。
然而,出乎板意料的挑战者出现了——豪爽地放下空空如也的盘子,依然面色从容的零以毫无压力的神色报以板投来的肯定目光。
“身体强壮的家伙果然连胃口也十分惊人啊!别急,我还未使出全力!”
话音刚落,板马上端出了一盘本以为用不上的终极必杀——真·加强·板·麻婆豆腐!
盘子里冒出的热气早已超出了麻婆豆腐的常识,就连那些浸泡着豆腐的激烈的红也似是熔岩一般在众人的眼前幻化出了流淌着侵蚀一切的危险。在这个几乎众人都为之动容的场合里,身为主角的零却用着挑战武圣般的严峻神色悍然以对,就连手中紧握的勺柄也不禁稍微被握得变了形。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零尝上了第一口。
然后第二口……
心惊胆战的食桌对决,伴着汗水的每一勺麻婆豆腐,都没能让凛然的挑战者就此退缩。终于,在艰难的苦战尽头,盛完了最后一口的勺子不觉自手中脱落,清脆地掉落在干净的盘子里。
“是在下输了!”
抱拳的板以笑容向零作出了充满敬意的揖礼。
那副胜利的身躯,却在战斗完结后依然如山峰般端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忍不住在零瞪大的眼睛前晃晃手的帕克给出了如是结论。
烈士被感激的民众合力抬上了休息的沙发。敬他是条汉子的板最终决定了免去所有人饭费一次。接下来便是如解禁般的喝酒游戏时间,即使是不爱喝酒的好孩子也在板的豪爽劝酒下不免下海。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好牧师辛西娅也冷不防地被弗雷亚强灌一口,然后迅速进入酒醉状态拔剑追着逃跑的弗雷亚冲了出去。
最终,夜深后的酒劲催谷着积累的疲劳一下子将众人带入了横七竖八的梦乡,包括跑累了回来的辛西娅和弗雷亚。
唯一始终没有喝酒,只是陪着喝了果汁的莉芙依然有着饱满的精神。战场残留下来的酒味虽然并不让她喜欢,但众人此刻乱七八糟的睡相却让她不禁掏出了自己的涂鸦本。
“大家都很开心哦!莉芙大胜利!”
高兴的她,在这片寂静的夜深,悄悄地画下了众人此刻的睡相,在她的涂鸦本上,在她的记忆里。
——希望大家都能够重新振作。
——希望大家都能够一直开心。
——希望大家接下来的冒险都能够顺顺利利。
涂鸦完毕的莉芙,呆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微笑着默然祈祷起来。
街道外依然有零散的冒险者通宵达旦。渐渐地开始有了倦意的莉芙,揉揉眼睛扫视了一遍并没有收拾过的,依然凌乱无比的联谊战场。
最终,她将目标锁定了随手抓了条被子倚着沙发睡的伊格,一下子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后者似乎已经对前者钻被子的习惯彻底适应,仅是并未醒来的挪开一点位置,便继续挨着钻进来的脑袋再次复归平静。
直到安心醒来的天明。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装,库勒端起先前被自己放在桌上的钝剑,解开一截当做剑鞘的牛皮,银灰的钢铁在月下反射着光华。
他凝视着月轮在剑上的映影,气息拂在冰凉的铁上,更是添了几分朦胧。然后他重新系紧了牛皮,插进贴身的腰带,关好窗户。脚步在木板上踏出“咚咚”的声响,战士走出房间,走下楼梯。
底楼一个人也没有。今后大概也不会有了,他想。于是他举起裸露在外的、完好如初的左臂,推启门扉。
街上冷冷清清,但总比一开始的时候好得多了,最起码还有点人气。
“要走了吗?”
游荡者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门侧传来。但是牧师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回应似的轻轻点头。
“啊,是吗?再见。”唐的语气不冷不热。
“嗯。”他仰首叹气,随后侧身望去——声音传来的位置已了无人影,“会再见的。”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
雪伦在窗台上沉默不语,库勒远远地就能望见她的身影,她头部的倾角正好能使视线趋向天月。战士高举右手,挥一挥却又放下了,也没有像平常的唠叨起来,默默地望着石板地,走在自己要去的路。
在库勒背向她的那个时刻,女剑士似乎留意到了他,右手向他的背影轻摆。
“再见。”
她低语着,也不知道是向着他,还是向着自己。
……
挑着一捆柴火,Yves留意到了迎面走来的战士。他们没有言语,一个难言,一个无欲。
于是两人交之一臂,只顾前行。
精灵的脚步突然停下,他回首——而库勒留给他的只有无名之城山巅作为背景的背影。
鲁诺莱亚,这位被yves落在身后的诗人也默默侧身,让开了路途。
……
第五季在无名之城最高的山峰上空悬浮着。
这里没有任何奇异,正因如此平凡,这宏伟的山峰才如此令人心生敬仰。白衣的神祇静候在此,仿佛在聆听这座城市的心跳,当库勒登上山巅,拍打一路攀爬的尘土,她便投来目光。
库勒的目光与神祇对接,祂平静的目光仿佛已经知晓了一切,于是他走到祂身前的土地,向这位无名之城的主人致敬。
第五季一言不发,只是伸出食指欲点虚空。
“……我想回去,也想回来。”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神祇的手滞留了一瞬,之后是景象碎裂,化作光点,正如他来到的时刻。酒桌,酒客,酒馆老板,海市蜃楼,喧闹的德莫拉。
他回来了,但没有人注意到他。不,或许有。木酒杯掉在地上,声音不轻不重,但足够让库勒听见了。
他看过去,有一个愣在原地的头戴鹿角的长发年轻人,不过身形有点虚幻,有某种说不清形状的东西环绕在左右。他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偶尔见到的一个无名之城中的冒险者,那是666小队的风元素裔,和此人的感觉差不多。
“……请问……”他好像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有点惊恐不定,说起话来文文弱弱的。
“你觉得世界毁灭会怎么样?”库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哎?”年轻人好像被眼前的战士跳跃性的思维弄混乱了,支支吾吾道,“呃,那个,世界毁灭的话……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很令人困扰……”
听到他的回答,库勒满意地点头,转身面对布告板——指着那张拯救世界的纸片,而年轻人则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战士莫名其妙的行径。“那就接受这个任务,代替我陪深海旅社的各位走一段吧。”他拍了拍鹿角人的肩膀,后者依然云里雾里,“去了,就说是库勒•耶索德介绍的。”
“是,是,是……”完全弄不清楚情况的他只能承应着库勒的话语。
说完后,库勒侧身欲走,而年轻人正想把心中的疑问趁机吐出,却又迎上他回首的道别和竖起的拇指:“再见了,加油啊。”
他走向酒馆的门口,只余下不知所措的风元素裔。
当库勒推开掩着的木门,碰到了熟悉的人。
“午安,狄安娜。”
他向眼前的金发美人招呼着,与此同时,一位冒险者凭空消失在了海市蜃楼酒吧中。
……
三天后。
清晨的曙光照在甲板上,那遥远的地平线处太阳跃出海面,茜色染红了海天,在东方聚拢的群云渐渐离散,吹起的风鼓胀起船帆,带着“红风”号前往温斯蒂的西方。
库勒倚着凭栏,眺望远方还未出现的陆地,弦月在他的手中随船的颠簸左右摇摆。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露出微笑。
“我回来了,我的故乡,泽霍。”
*2503字,这次冒险的脑洞剧情合集ww正片已完结: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458/
*轻松愉快的毫无细化描写的小梗们,黑枪射击真好玩√【。
一.团子
“伊格伊格!你看你看!”
城下町的集市上,莉芙两手抓着看起来有十数串的团子,往犹豫着要不要买点土特产回去的伊格飞奔。
“等等,午饭才刚吃完不久……唔!?”
尚未抗议完毕的伊格,嘴巴淬不及防地被柔软的团子直接塞上。
“很好吃吧——”
莉芙高兴地将手中的团子往伊格嘴里塞着,脸上的笑容依然是不夹带任何的杂质。
只是,有些许好事的行人将目光投向了这几个‘异国来客’的身上。
当伊格从团子也蛮好吃到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劲的时候,
莉芙看到了伊格熟悉的起手动作。
“哇,妈妈你看——!”
一个路过的小男孩为眼前的白衣大姐姐被捏得吃痛惨叫也依然没从十指间掉下的团子串而兴奋转头。
二.踢馆
“啊啊!居然敢来我们道场踢馆!你很有勇气嘛!”
身着道袍的弟子们瞬即在大师兄的号令下往来者的方向靠拢。
“朝你的样子,是异国的武者吧?有胆识!”
为首的英气勃发的弟子瞬即耍弄出一套以示威风的凌空回旋踢击。
“快叫师傅过来!”
“是时候让师傅看看我们的修炼成果了!”
“哼!他是我的对手你们谁也别想抢!”
其他的弟子也随着这个一触即发的气氛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只是站在门口的这个来客,
“呃……”
零没明白是不是自己的健硕身材特别容易让人误会,还是自己霸气侧漏的武者气息太过人群中的萤火虫一般显眼。
哪怕他的本意只是想来看看并且询问一点关于冒险的情报。
虽然之后……
“哇,妈妈你看——!”
一个路过的小男孩为眼前的道场接连传出打斗不断的吆喝声而兴奋转头。
三.颜色
离鞍马山还有遥远距离的冷清山道上,仅有结伴的三人漫步前行。
身为巫女的山伏绫一直觉得自己有不错的灵感直觉。比如此刻她就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视线。
“弗雷亚?”
她回过头朝身后的似乎在观察着自己些什么的黑衣女子皱起了疑惑的眉。
“美少女姐姐今天的颜色也很漂亮哦~”
回应她的是弗雷亚看似善良的会心笑容。
“这是往上的山道,是这个黄色牧师的身高最擅长的距离。”
朝半空抛着下一刻就会被乌鸦叼走的小米的埃德瑞普,事不关己地看着周遭的风景淡然说着。
又一阵迎面徐来的清风,让绫意识到,自己的裙子似乎刚才被风稍微,
“是和今天的弗雷亚一样的颜色呢~”
在绫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此刻,弗雷亚适时以密语凑上了她没想过要防备的耳际。
“哇,妈妈你看——!”
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山路上路过的小男孩为眼前的突然在山道激起的式神符咒而兴奋转头。
四.浴衣
“泡温泉泡温泉——!”
热气腾腾的温泉之夜,早已换好和式浴衣的莉芙一口气从楼下飞奔至伊格房间所在的楼层,咔嗒咔嗒的木屐声在楼道欢快回响。
被粗暴地打开房门的伊格,映入眼帘的是莉芙不知道为何会弄到手穿起来还很合身的粉红色花花浴衣。
意外地好看。并不打算将赞美说出口的伊格,以不祥的预感眼睁睁地看着步步逼近的莉芙,
带着有狗狗图案的似乎和自己很合身的灰色浴衣。
“伊格快换快换——!”
“过一阵,就一阵!”
“换衣服泡温泉啦——!”
为什么是狗狗图案为什么又这么合身你到底是从哪里拿来这么一件东西的啊啊!?来不及吐槽的伊格本能地向后退去,却因不小心踢到身后的茶具而稍失身势,继而被抓住机会的莉芙带着玩耍的笑容愉快扑上——
“对了,那个……”
似乎得到了些什么消息的零,带着宿屋的老板娘打开了伊格的房门。
“……”
一瞬间,他后悔怎么这一次自己忘记了敲门。
浴衣褪到肩膀以下的莉芙,正压着似乎被手动得衣衫不整甚至已经有部件脱落至榻榻米上的伊格。只是角度刚好只能看到莉芙以背身遮掩了此刻她身下伊格的风光。
以上是两个开门者的第一视角。
“抱歉打扰两位客人了,请慢慢享受属于夜晚的美好时光——”
与伊格羞红的眼神对接的瞬间,年长的老板娘熟练地以职业的笑容重新将房门淡定地关上。
“哇,妈妈你听——!”
一个又正好在宿屋门外路过的小男孩为宿屋里传出的似曾相识却又更加响亮的吃痛悲鸣而兴奋转头。
五.背影
“让我猜猜,你们接下来要找的,是制作这副穿越时代的智慧结晶的伟大先生了。”
“很可惜,你们已经赶不上这个已经开始滚滚转动的历史车轮了。”
“这个国家即将迎来颠覆,属于我们骸众的时代终将来临!”
“感激吧,你们有幸被邀请至这个舞台,作为上宾欣赏这场举世无双的盛宴!”
“是时候了,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吧,异国的勇者们。”
骸众的本部里,巨型木制机械傀儡被击败的忍军首领,一直保持着负手背身而立的任由衣摆被风吹起的自我感觉良好的背影姿势,偶尔变换站姿细节和方向地从容发言。
“我能体会你们的惊讶。事已至此,你们已经没有任何保留的必要了。”
带着自信的微笑,首领从容转身,
然后眼前空无一物。
“……”
并不知道山伏绫已经利用神行法术带走了弗雷亚和埃德瑞普,更不知道他们正在火速赶往真幕后首领所在之处。被一声不响留在原地的忍军首领,身影默默在空阔的楼层里孤单凌乱。
被凝固的表情下并没有任何神奇的小男孩路过。
六.打招呼
“嗨,你好,我是格莱塔,来自德莫拉的自由漂泊的冒险者——”
初来乍到的格莱塔,并不具有直面幽灵经验的格莱塔,微笑着朝眼前的‘陌生朋友’伸出了友善的手。
“请问你是……哇哦!”
怨灵径直劈来的怨气让格莱塔刹那间收回手并干净利落地纵身后跳。
“哈,那个奇迹白牧师不是跟人说过幽灵是可以沟通的故事吗,真是个大骗子呢……”
时间的彼端,正在这个即将要变成战场的狩猎场里独自看守这被敲晕的足轻头的莉芙,以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完成了正在进行的以破解粘牙糖的最后工序。
然而在这附近并不可能有路过的小男孩。
七.团子·续
“伊格伊格!你看你看!”
回到时间的原点,更加繁荣的城下町的集市上,莉芙两手抓着看起来有十数串的团子,往犹豫着要不要买点土特产回去的伊格飞奔。
这是什么似曾相识的鬼场景。一下子有了圣斗士天赋的伊格瞬即抬手以精确的两指入白团夹住了莉芙正要往自己嘴里塞的团子。
“同样的招式可对我……唔!?”
刚自信了一小下的伊格立即将说出来的FLAG吃了回去——悄悄地接过其中一串的弗雷亚,从另一个角度成功突袭了伊格。
“弗雷亚大胜利——”
“莉芙大胜利——”
模仿者莉芙语调的弗雷亚,高兴地与莉芙比出了相同的‘V’,
然后两人一起看到了伊格双份的起手动作。
“哇,妈妈你看——!”
一个和他们在过去的时间里碰上的路过小男孩有好几分神似的路过小男孩,为眼前的黑白两姐姐被捏得吃痛惨叫也依然没从十指间掉下的团子串而兴奋转头。
洛安把双手剑背好,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接着蹲在尸体边上开始翻找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
稍微翻找了一阵,洛安低声抱怨起来,不得不认命的空着手转身离开。在遗都,这些走投无路的混蛋即使冒着生命危险去袭击别人,也不愿意接受 “沙之歌”的雇佣,从懂事起洛安就一直觉得困扰。
这里是遗都,这里是无主之地。当洛安为了半个黑面包把匕首捅进另一个孩子心口的时候,他就注定能比其他人活的更久。
洛安只喝过“沙之歌”的酒,比起清水这种用沙漠植物酿造的酒更加廉价,更能满足他的需要,淡淡的酒精味和微微发涩的口感能让他头脑清醒,也能遮盖他杀人后鼻腔里萦绕不散的血腥味。
他喜欢在水袋里装满这种酒,用别人的钱。
“沙之歌”的雇用生活简单又乏味,而且报酬没有保障,这里的主人只负责张贴雇佣单,就像是个不负责任的中介人,他从不收取中介费,也不插手雇佣双方的交易,因此杀人越货过河拆桥都是比较常见的事。洛安一般只接手一些报酬不多的简单工作,这类雇佣通常发布者没什么背景,也不会赊账。但也不总是如他所意,比如这次发布任务的蜥蜴人就仗着背后的【沙卡•艾菲力诺】不仅想赖掉报酬,甚至还把洛安当成了储备粮。
“唉。”
洛安把烟屁股丢到沙地里,这种劣质的卷烟呛得他一阵难受,但也确实醒神,遗都的夜晚静悄悄,但阴暗处总是散发着恶意,一旦松懈会被吃的连骨头也剩不下。冷风让洛安紧了紧围巾,顺便遮起口鼻防风防沙,寒意渗到骨子里,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洛安不自觉的抬起头看起星星,虽然他一颗也不认识,但丝毫不影响他观赏夜空的心情。
今晚的夜空似乎比往常昏暗许多,洛安有些失望的想着,忽然,夜空划过的流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注视着流星划过天边,划出一道弧线,一时有些失神。
骤然响起的破空声打破了寂静,巷子阴影里亮起银光,银光内敛,一把匕首向着洛安的后脑直直的飞了过去。多年养成的危机直觉救了洛安一命,他下意识抬起双手剑挡在后脑上,随后剧烈的撞击感传来,他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震动让他的脑子一阵眩晕,可阴影处突兀出现的身影已经距离他只有数步。
“呼。”
洛安轻轻吐了口气,双手握紧剑柄,转身前踏一步,对着身前狠狠的下劈。
突进的身影似乎没想到洛安会来这么一手,只来得及架起匕首,就被全力出手的洛安狠狠劈的倒飞了出去。借着星光,能看出几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沙地上,对方的虎口似乎被震裂了。
洛安没有趁机追出去,他从腰间取出水袋狠狠灌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他看了看之前被他格挡开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手柄处的“黑晶石”徽记让他皱起了眉头。
“【黑晶石】的“无踪短刃”?那些家伙疯了,就我这种小角色怎么值得让你出手?”
“嘿嘿……小角色?”
地上躺着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掏出一个小瓷瓶把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在双手上。
“能一剑把我劈出去这么远的人,可不是小角色,是吧?洛安。”
那是中年男子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有些气急败坏,他轻轻一勾手,地上躺着的匕首就从洛安面前飞起,落回男子手中。
“‘暗鸦’?有趣,但你既然已经失手了一次总不至于下手第二次吧?一击不成就暂时撤退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
遗都有些人很出名,当然对一个杀手来说出名并不是什么好事,洛安眼前外号叫‘暗鸦’的男人就以暗杀出名,除了【黑晶石】的人以外,似乎都是他的狩猎对象。按理说这样一个到处招惹是非的家伙早被人出手办了,但问题是他背后是【黑晶石】这样在遗都有足够分量的势力。
“我好像也没对【黑晶石】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吧?”
‘暗鸦’没有回答,洛安暗暗提高警惕,刚才能活下来纯属侥幸,而且要不是‘暗鸦’有些小看了他,或许自己根本挡不住那一手突进。 洛安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对付一般的小混混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这种实力远高于自己的敌人能靠一两次侥幸活下来已经是战神保佑了。
“唉。”
‘暗鸦’把匕首收了起来。
“执行任务的时间点已经过了,我承认有点大意,不过要不是……爽约,今晚你就注定要死在这里。”
洛安冷汗都快下来了,听‘暗鸦’的意思,今晚来截杀他的应该有两个人,如果不是另一个人没有来,恐怕自己确实是活不过今晚。
“【黑晶石】杀人从来不问理由,况且我也听说过一些你的事情,嘿嘿,要真算起来,‘叛徒’这个理由怎么样?”
‘暗鸦’向后两步遁进了阴影里。
“好运的小子,今晚算你逃过一命,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
洛安握着双手剑盯着‘暗鸦’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才缓过口气,背起双手剑。不到半天时间连续的战斗让他有些吃不消,双手剑的重量对于他的手腕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沉重了。
深夜,“沙之歌”酒馆。
洛安坐在老位置啃着一块肉排,大难不死之后他决定稍微奢侈一些。洛安通常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要知道一些小病小伤能自己治好,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需要找医师,在遗都光看病就能让他这种没固定收入来源的小人物破产。
吃饱喝足,洛安把酒袋递给侍者,对方心领神会的去后台给洛安装酒去了。
“‘叛徒’。”
洛安摸着下巴低声念叨了一句。
当初洛安也不是没有在【黑晶石】待下去的念头,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黑晶石】的做事方式严重的违反了他的行为准则,至少要让他对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动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但无论是识字还是剑术,不可否认他都是在【黑晶石】学到的,当然代价就是他同一期被【黑晶石】收编的孤儿大多死在他手上,洛安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所以为了得到被【黑晶石】培养的机会,他从来没有心软过。
想到这里,洛安狠狠搓了搓双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口,心头弥漫的迷茫和脆弱被压了下去。
“至少我还想做个好人呢……”
他咕囔了一句,借着酒劲趴在了台子上。
“拜托了,请拯救这个世界。”
洛安茫然的抬起头,过度饮酒带来的宿醉让他一阵头痛,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他手边的酒袋收了起来,脑子里却全是一句莫名的话。
“拜托了,请拯救这个世界。”
这是?
洛安抬起头,扫视四周,已经关门的酒馆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头顶昏暗的灯光不停闪动,让人怀疑它是否下一秒就会彻底罢工。
“拯救世界么?我这种人也能拯救世界?”
洛安笑了起来,但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不远处酒馆发布任务的告示牌上,一张普通的任务单吸引了他的注意,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蝴蝶盯上了花蜜,源自本能的冲动迫使着洛安站起身子,走向这张任务单,
这份任务就是新出现在上面的一个,它看起来很普通,只是要帮委托人寻回某样东西,但是报酬不菲。洛安下意识的抬手去触碰它,接着声音再一次响起。
“拜托了,请拯救这个世界。”
紧接着,洛安被一阵白光笼罩,失去了意识。
*3511字,巨大山脉完本√
*新职业【狂战士】成功解锁,马上瞬间完成转职√【
*手动竖旗,下回大撕逼一抹多打脸预订wwww【
四散而逃的狮群宣告着这次冒险的最后结束,虽然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始终没有出现,但再次放晴的天空似是在告诉着奋斗的我们一切都会重归美好。
重伤得到基本医治的我再次自发担当起休整同伴的警戒任务。身后再次传来薇塔塔和折途的拌嘴之声,在这种需要专心治疗的情况却仍然存有的闲心也我在回头叮嘱一声之余,也绕过鼓了腮帮的薇塔塔直接瞪上折途一眼。
激战余韵的散去让我的情绪多少得到了应有的平伏。先前命令折途的语气的确存在不应当的凌驾气势,也顺理成章地得到了他对抗般的续战宣言。我不愿意为他的表现致歉,或者说仅有他,我绝对不想有任何退让。
在他愿意端正他的态度以前。
作为队伍里唯一的此世居民,失血过多的丽奈德在得到及时的治疗后似是彻底放松了身心一般安详地酣睡过去。为了帮助自异世界来的我们,她的的确确地付出了超越一个猎人理应的职责,我必须要找个机会好好向她致以充分的歉谢。
作为帮助勇者的善良回报。
队伍的大家也表现出了让我欣慰的勇气——他们不仅勇敢地帮助丽奈德对抗了试图救主的凶猛群狮,还各自取得了值得夸耀的英勇战功,同时也避免了可能遭遇的更多受创。
扔掉了激战后的破烂斗篷,并没有明显伤势的Blank独自坐在树下闭目休息。他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安静,仿佛只是以自己的目光旁观着冒险的一切,仅是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力量,而从不表示自己的追求与态度。
没受到任何伤害却犹如玩耍了一天的孩子般在疲惫下安然入睡的阿泽拉,正在被米克舒服地抱在怀里。单纯稚气得仿佛与冒险的主旋律完全无关的她,似是在告诉着我们德鲁伊和宠物同伴之间的另一种主次倒序的相处模式。好好感谢米克吧,你最宝贵的敦厚可靠的大白熊先生。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成功展示了自己英勇的加瓦尼,此刻却犹如深陷抉择的分歧路口,低着头沉湎于自己的思绪。她的表情在告诉我,或许会在一切告诉以后坦白属于自己的秘密。努力吧,这次的赞赏我先替你保留着,留待你真正鼓起勇气的那一刻。
大家都需要休息。就在我开始摆弄起扎营的准备工具时,弦月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宣告着旅行即将终结,冒险者即将回归的光芒。
我们的使命真的完结了吗?尚未苏醒的丽奈德依然要寻找她的专属骑龙,也许是弦月呼应了她奋斗过后的愿望,落单的龙吼声自不远处由远及近地传来。
“帕克——”
机灵的薇塔塔瞬即判断出来者的身份——一切都是如此地顺理成章,犹如勇者故事的既定结局。
“看来的确就是她在寻找的……!”
“队长你还好吗!?”
伤口痛楚的发作让我在话语间不慎掉落了手中的弦月。匆忙间跑过来捡起它的加瓦尼,却在一瞬间似是误触了回城的开关,自弦月处绽放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将我们,还有被赶来的骑龙护住的丽奈德一并包裹其中。
意外的意外,我们将巨大山脉的住民带走了。
“对不起。”
白光的包裹下,属于折途的微小声音悄然传入了我的耳膜。
只有在这种情况才能作出的坦诚检讨,
并不是我想要得到的结果,
只是,
依然值得夸奖。
“要道歉的话,就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歉意吧。”
报以折途的,是我同样仅能让对方听见的细小音量,还有朝他的大致方向模糊拍过的示意的手。
我从未觉得持久战能过早决出胜负。
只是我依然坚信,我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没有之一。
白光散去,映入我们眼帘的是无名之城里小巷的熟悉轮廓。周围环境的突然变化,让丽奈德的骑龙自然地躁动起来,甚至发出了威胁性的低吼声。
“再乱吼的话会吵醒你的主人……”
似是被我刚才的回答影响得有些不悦的折途,仅是以略为不耐烦的语调投向并不熟悉自己的陌生骑龙,换来的是对方背走丽奈德后的一骑绝尘。
看来只能在以后再行谢罪了。
“其实我不是精灵……其实……我是侏儒。”
即将迈出小巷的下一刻,终于是鼓起了勇气的加瓦尼,抬头作出了长久以来的决心表白。
勇气的锻炼终于在此刻开花结果。我抱臂倚上墙边,闭目静待着接下来的必然回报。
“……侏儒啊,没什么特别的。说起来之前在实习的时候,还没有解剖过侏儒……”
低头沉思的折途用上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被自己的发言吓得有些目瞪口呆的加瓦尼。
自米克怀中醒来的阿泽拉依然是不明状况地咪了一声,似乎全然不明白到底这是什么样的欺骗意思。相对的,BLANK仅是轻轻拍了下加瓦尼的脑袋,便不带有丝毫恶意地擅自离开队伍步出了小巷的拐角。
只要一心向善,出身与种族,永远都不是行恶的起源。
“小加瓦尼就是小加瓦尼——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加瓦尼!”
最后的肯定是薇塔塔抱着她的一如既往的开心猛蹭。出乎意料的谅解演变成了受宠若惊的难以置信,让加瓦尼一时间愣住了本应继续应对的坦然自白。
“不需要介意自己的出身,此心向善,永远都能绽放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加油吧,加瓦尼,你始终能成为拯救世界的有力一员。”
终于,我睁开了与她对视的眼眸,毫无保留地投向了静待着开花结果的最终目光,
“是!!!我明白了!!!”
片刻后的热泪盈眶,感动地点下了头的加瓦尼,终于是在薇塔塔的拥抱下和大家一同回到了休憩的兵舍。冒险旅程给大家带来的疲惫让我直接取消了本应安排的训练课程,给予了大家绝对的自主选择,包括了先前一言不发地离开队伍的BLANK。我的决定瞬即让薇塔塔欢呼着拖走了加瓦尼和阿泽拉,一同奔向了无名之城里我所不知晓的玩乐地点。
难得的绝对休闲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抗议声音,就连如释重负的加瓦尼也似是渡过了劫难般将身心彻底投入至欢快的日常玩乐。一时将拯救世界的职责抛诸脑后的三人,每天都在外面玩耍得彻底尽兴直至完全不负脸上的满足笑容,还有独自流连于无名之城的各处,似是在俯览些记忆以外的事物的BLANK,四人皆会在晚饭的饭点时间及时归来,享用我给他们准备的精致餐点。
偌大的兵舍,一时间仅剩下将自己关在无人知晓的个人空间,缺少了和他人交流兴趣的折途,和被透支的身体机能严重警告的我。
显然,持续着的高强度体能损耗是大家都无法比拟的绝对负担,更兼于伤口的剧烈影响,除了身体的调养外我已经失去了任何的选择可能,为了能继续以后的勇者旅程。
【想提前结束自己的勇者生涯吗?】
仰卧在静养的榻上,良久后传来的是略带蔑笑的战神耳语。
【你很清楚你从来没有饶恕过自己。】
没有回应,了然于胸的事实让我放弃了任何的应答权利。
【勇者在世时的光辉注定是短暂而摧残的,但你要好好思考一下,在一切结束以前,你能否创造出让自己满意的辉煌。】
以及不让您失望的结果。
重新没入黑暗的思绪不再接受任何的外界杂音,隐隐作痛的伤口在渴望着更多的体能供给。也许是我的状况得到了一致的默认,没有人于静养时作出嘈杂的打扰,包括依然将自己隔绝、即使是饭点时间也依然没跟我搭上一句话的折途。
终于,在良久的数日以后,初步恢复的我重新于白天迈上阳光明媚的街道。出门之际,我用余光隐约窥见折途几乎是在同时步出了自身房门,却又欲言又止地注视着我远去的背影,沉默着直至我的身姿彻底消失于视线以内。
显然,先前的旅程让他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却又隐晦的矛盾转变,甚至这份转变让他的想法在不愿意坦诚的前提下越发混沌。不过直觉告诉我,这未必是件坏事。
我依着消息来到了丽奈德此刻的所在——一个在路边架设的调料烤肉摊,不仅在无名之城传播了属于她的家乡的独特烤肉飘香,还兼顾了调料的出售以及一些有偿的荒野战斗技巧的指导。
“不用客气!咱的骑龙也回来了,新城市的旅行咱也蛮喜欢咧!”
开心地抚摸着坐在一旁四处张望的骑龙脑袋,丽奈德朝我比出了满意的大拇指。
或许的确是出于能够在这个无名之城看到更多的来自异世界的人们,烤着肉的丽奈德依然保持着她爽朗的饱满笑容。当我问及她是否需要找到回到家乡的方法,回应我的反而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乐观心态。
“虽然咱还是搞不懂勇者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不过你已经很强了呀?”
面对着我的求教,丽奈德毫不掩饰此刻脸上的不解——
关于我进一步向她请求的关于战斗技巧的指导。
“你本来就已经比咱厉害了,一起打架的那几天又学得飞快,资质和根底好得简直不是人咧……咱真的没有可以教你的东西了。”
Berserker,狂战士,这是丽奈德此刻给予我的肯定职称。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不过咱完全可以想象到你狂暴的样子,绝对称职。”
摊上的烤肉依然散发着诱人的美食飘香,零散的顾客并没有休哉地享用着休闲的午后时间,仿佛此刻全然没有了身处此地所应肩负的救世使命,独留下始终无法允许自己松懈的我。
“ 不过,你还是太勉强自己了……咱说啊,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了,总有一天你会将自己逼死的哦?”
没有回应她最后的话语,我转身离开了这片不属于自己的闲适之地。
舍身忘死,是勇者应有的优秀品德。是不应该被质疑和否定的高洁存在。
【尽情透支吧,使劲压榨你的年轻寿命,再让我们看看你最后‘英年早逝’的可悲模样。】
那是某个恶徒临终以前的徒劳蔑笑。
没关系。
如果使命的完成意味着旅途的彻底终结,那我必定会在最后铭刻属于我的光辉故事,千古流传。
没错,这是勇者的宿命,是神祗指引的天选之路。
毋庸置疑。
“要不然,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地的奇诺娅似乎是听到了这样的话。
“想离开或留下都随你们。不过,深海旅社就此解散。”
哦?原来我们这个团队叫这个名字啊?
疲惫像是泥沼,女诗人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她在一片混乱中抓到了这样一个一瞬而过的想法,然后陷入睡眠。
当她睁开眼睛能再次清楚思考的时候,奇诺娅才明白唐吉诃德的意思。
半精灵就这样靠着墙坐了一会儿,然后她整理仪容,直接走下楼,并没有去敲队友——前队友们的门。她挑了个座位坐下,叫了一杯加了小半杯糖的咖啡,她就一边喝着这杯咖啡味的糖水,一边让自己沉浸在旅馆的信息流里。
在头几天她过得还挺悠闲,毕竟,奇诺娅从来就不是那种特意苛求自己的类型,倒不妨说她乐于享受。喜爱闲谈和世俗的诗人总是坐在酒馆里那个特定的位置,那个小桌子在唐吉诃德的特定席的后边。她当然是故意的,有一次奇诺娅还和唐吉诃德的一个熟人打了个照面,对方投过来一道忧心且疑惑的目光,她笑着举杯示意。
她也没一直闲着,奇诺娅会在无名之城四处闲逛。她找着个好地方练习,带着她在武器铺挑的剑和短刃,剑很轻便,吟游诗人清楚知道自己的长处不在力气,短刃则用来刺、劈。在半精灵不算漫长但也比大多数人活得久的时间里,她有机会和时间去学习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最近无名之城开始下雪,奇诺娅还没见过这样大的雪,菲薇艾诺从不下雪,她对此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得提早准备。
第五季举办了一个抽奖活动,祂甚至还特意叫住经过的奇诺娅,询问她是否参加。天性随意的诗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活动,所以她的成果也很随意。奇诺娅看着手上已经过期的咖啡店优惠券,心中好奇与愉快多过烂运气的懊恼,无伤大雅的坏运气与她难舍难分,她早已习惯。奇诺娅按照优惠券背面的地址晃到冒险者们主办的咖啡店,照样点了一份咖啡味的糖水。
“于是……”
奇诺娅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这次可不是故意的呀。奇诺娅将这句话掩盖在一个微笑下,抬起手让咖啡杯和唐吉诃德的酒杯相碰,物体撞击发出“叮”的脆响。诗人顺势挪到游荡者对面的座位,她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唐吉诃德,尽管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漫不经心。
“你之前对我们说去留随意,我可不就决定跟着你混了嘛。”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游荡者眨眨眼:“这么没前途的选择你也选?”
“那又怎样。”这是奇诺娅最喜欢的一句话,然后她说出自己第二喜欢的句子,“我高兴。”
“说得对。”唐吉诃德一口喝完手里的一大杯,他站起来转身走了,奇诺娅自觉地跟了上去。大概只是单纯的散步,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沙沙的落雪声和在寂静中被放大的脚步声。
老实说有点冷,半精灵把去服装店找一件抗寒的斗篷排上自己脑内的日程表,说起来,还可以去武器店试试双手剑……一阵欢呼将奇诺娅从沉思中惊醒,她抬起头,恰好看见一只粉色头发的猫妖精跳进看上去就很冷漠的游荡者怀里,而这个看上去就很冷漠实际上也很冷漠的人竟然还兜住了对方并转了几个圈。
……有趣。
奇诺娅在任务来之前一直挺闲,她每天固定地会练习,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发呆、闲晃,和跟着唐吉诃德——倒不是说她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那是一个晚上,结束练习和闲晃后她又去找唐吉诃德打发时间。对方似乎刚结束什么事务,地上散着的全是木屑。
“山里只有檍木做出来的才算最佳,”唐吉诃德说着拉了拉弓弦,似乎是在试手感,“买来的弓弦的成品也粗糙,只能凑合,不过总归比武器店买的大路货好些。”
游荡者将弓抛出来,奇诺娅接下。
“会用吗?”
“会一点。”奇诺娅将弓拿在手里感受着木头的重量,她不常用这个。
“撞上港口的那玩意儿不说,这雪已经下了好一阵子了,不太正常,八成要出事。”唐吉诃德又递给诗人一个弓箭包,“你既然要跟着我混,那我总得有点表示。迟到的见面礼,不用谢。”
奇诺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弓,又抬头看了看唐吉诃德。她虽然不常用弓,但好歹跟精灵沾了点关系,对弓还算有些了解。一把好弓的制作手续繁多,每一步都有讲究,而且这一把实在有点朴实过头。
“试试看?”唐吉诃德说。
奇诺娅将御寒的斗篷脱下来丢在地上,她依照记忆摆好姿势,肩、眼、指。诗人射中了不远处的树干,飞出去的箭矢在最后没了力气,斜插进树干里。
往好处想,起码还是射中了什么,这弓也的确好用。
“姿势错了。”
善用飞刀的游荡者走过来,他仔细调整了奇诺娅的姿势,肩、眼、指,他又从包里抽出了一支白羽箭。唐吉诃德比奇诺娅要高一些,他站在诗人背后,他的手握住她的。
百步穿杨。
“原来你还擅长这个?”
“其实还会其他的,”唐吉诃德打了个响指,一棵树的树枝弯下来蹭了蹭游荡者的脸颊“我们总共就两个人,还不一人分饰三角的话迟早玩完。”
奇诺娅不可置否地耸耸肩,她走过去捡起射出的箭矢,将练习弓箭添上了脑内日程表。
要是唐吉诃德还能站在身后挡风那就更好啦,她还有点怕冷的。
有时候奇诺娅想问问命运之神,自己是否同祂有什么过节。
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传进耳朵,奇诺娅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唐吉诃德叹了一口气,他对奇诺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巧地行进在雪地上,游荡者向前跑去。
奇诺娅看着打算单独侦查的唐吉诃德,不知是该叹气还是该笑。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唐吉诃德的行动。冒险开始后,她发现自己的那一半血偶尔挺有用的,半精灵潜意识里总是模仿着人类生活,这也许同她的人类母亲有关,可毕竟人类只是一半。奇诺娅发现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畏寒,在雪中行走也灵便轻松。吟游诗人隐约听到不属于人类的嘶吼,她潜行到一块巨石后,紧握唐吉诃德做的弓。
奇诺娅探头看着缓慢逼近的一只野兽,她做了个深呼吸,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白羽箭搭在弓上,瞄准了往她的方向移动的物体。
——那真的是活物吗?身上耷拉着自己的肉片,血液已经变黑,肠子拖在地上,走一步晃三步。
奇诺娅选的地点还算隐蔽,照理说那生物应该看不见她,可它仍然在缓慢地靠近。也许这些东西活动时并不依靠视觉,而是依靠别的,奇诺娅保持着拉弓的姿势,在脑内搜索和这些移动的物体有关的消息。遗憾的是她暂时想不起来,那也许是在十几年前听到的,也许她从没听过类似的东西却以为自己听到过。
她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将注意集中到此时此地。
奇诺娅松开手。
经过一番练习,这次箭矢没有在轨迹的末尾丧失力气,而是钉进野兽前臂。然而和奇诺娅预想的不一样,这生物没有因为疼痛停下,相反,它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奔跑起来,它的吼声也引来了另外几只半死不活的东西。
奇诺娅皱紧了眉头,她再次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感谢第五季的大放送,她带了好多这玩意儿,这一次,临时担任弓箭手的吟游诗人瞄准的是喉咙。
“你需要帮助吗?”
奇诺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差点把弓磕在石头上。站在巨石上的是和唐吉诃德一起出现过的猫妖精,似乎是在奇诺娅加入深海以前就离开的队员。粉色头发的少女一脸轻松,她的尾巴绕了几个弯,如果是在可以悠闲度过的时间,奇诺娅一定会想要揉一揉对方毛茸茸的耳朵。
现在野兽已经快冲到眼前了。
“先去通知唐吉诃德!”她冲猫妖精喊,“我只能撑一会儿!”
奇诺娅小心翼翼地把弓靠在巨石上,她可不敢想唐吉诃德发现她第一次使用就把弓弄坏时的表情,然后诗人抽出在武器店拿的长剑,双手握住劈砍下去。多少有点厌烦砍东西的时候被溅一脸血了,所以她还挺感谢这次的寒冷环境,虽然活动起来不那么方便,但也有一些好处,比如不用被血糊一脸。
剑刃切入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奇诺娅抽出武器,解开斗篷向另一只野兽抛去,织物恰巧罩住野兽的头。奇诺娅没指望这些不依靠视觉的生物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到处乱撞,她抓住对方被绊住的那一瞬间,轻盈跃到野兽头上。半精灵侧身躲开一只没有左后腿的野兽挥舞的利爪,差点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在地面,她把剑插入野兽背脊作为支撑,又使劲踩了踩脚下僵硬的肉块,奇诺娅将武器拔出,借着脚下的野兽扭动身躯试图将她甩出去时的力道再次跃出,她伸手攀住巨石的边缘,另一只手抓住箭筒和弓翻身上了巨石。
“有弓箭的时候只有笨蛋才会和一群野兽肉搏。”奇诺娅平复了一下呼吸,张弓射箭。
这一次箭矢终于如愿以偿地插进野兽的喉咙。
从开始到奇诺娅伸手摸了个空,时间并没有经过太久。半精灵侧头看了看另一只落在地面上的箭筒,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只有笨蛋才会忘记射出去的箭迟早是要捡回来的。
巨石旁还剩两只野兽,幸运的是它们的喉咙被破坏,因此无法发出声响,而即使只有两只,奇诺娅也没有把握自己能一次性对付所有。
也许人生就是要放纵一回,奇诺娅这样劝解自己,何况抱着空箭筒蹲在石头上不仅是个巨大的活靶子,还非常蠢。
诗人做了几次深呼吸,她紧紧握住手上的剑,选了个角度跳下巨石。半精灵再次落在其中一只野兽的头上,她一手抓住皮毛,另一只手试图用武器将对方的头给割下来。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另一只野兽已经扑过来了,奇诺娅只能松开手放任自己跌在地面上,她就势打了几个滚,雪黏在她的发丝上,那可不太好受。奇诺娅抽出佩戴在腰间的短刃,挥向野兽的前足,她的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粉红的目标在快速靠近。
“接住我!”Zyme以比半精灵更轻盈的姿态跳上巨石又落下来,奇诺娅丢掉手中的短刃冲到Zyme 的下落地点伸手接住了对方,她模仿着当时唐吉诃德抱着猫妖精转圈的姿势抡着对方转了半个圆然后将小巧的妖精抛向那只脖子上还卡着剑的野兽。武僧的拳头击中野兽头颅,几乎将野兽锤进雪地里。奇诺娅趁着这个机会试图把卡在野兽脖子里的剑拔出来,时间刚刚好,她用剑斩向那只被砍下前足的野兽。
“唐吉诃德说待会儿就过来。”猫妖精抓住这个空隙对吟游诗人传话,而奇诺娅选择翻个白眼作为回应,反正唐吉诃德看不见。
她们并没有放松很久,野兽群依旧在行进,队伍还有壮大的趋势,就像是别的地方死去的生物都来了深海所在的区域。奇诺娅一支一支地回收插在野兽尸体上的箭矢,她想避免再次一手摸空的情况。要不是情境不对,吟游诗人甚至想为眼前这从来没见过、别的世界也不会有的画面弹一支曲子唱一支歌。奇诺娅探出身子准备拔出被压在最下面的那只野兽脖子上插的箭,却不料那东西张开嘴咬了上来。吟游诗人突然感谢唐吉诃德为自己准备的弓,她为了练习从无名之城的武器店里扒拉出一个护臂,如果没有这个,她就得和自己的左手说再见了。奇诺娅用右手猛击那个野兽的头,指望对方松嘴,她想喊准备Zyme帮忙,却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野兽向她扑了过来。
一把属于战士的重剑将黑色的野兽拦腰斩断。
“我来晚了吗?”
库勒·耶索德笑起来,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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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4176
奇诺娅:诗人前面除了吟游两个字,其他的像什么弓箭手诗人、战斗诗人,全是邪教
李白:啊?
*计字8652
*先发一半,剩下写完再发
*薇塔塔病娇化or白化选择肢loading中……
鲜血溅满了天空,连晶莹剔透的雪和冰凌都染上污秽的赤红。
血十字将它周围的一切都切割成与它相同的颜色,破碎的断肢残体漫天飞扬,战士狂吼着踏上他的队友为他铺就的道路,剑所指之处生灵灭尽。
“真是蛮力啊。”最后的人影发出了嘲笑,野兽在他身前聚集,企图以肉身作盾抵挡亚修砍瓜切菜般的推进,只是全都成了无用功。
亚修接连击破了两个幻影,最后一个驯兽师显然就是本尊。
“临死了还有那么多话……”折途抬手送了这家伙一个圣光爆裂,一大团光芒在他头上爆开,然后一群金光闪闪的兀鹫在他身边盘旋攻击。
“这就是勇者的力量!”
女孩看到红发的战士双眼赤红,那眸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人类情感,所剩的只有一股不似人类的凶暴。
——果然还是不同的。
——不同的,不同的,不同的。
亚修握住夏德娜所赐的黑色武器,狠狠刺向白色的衍冬裔。
“你是死在菲薇埃诺的勇者手下——”
结束了。
白衣的衍冬裔被无数武器刺穿,这次他的身体没有再次消散,而是喷着鲜血缓缓倒下,神力构成的武器在接触到地面的一刻消散,破布一样的尸体停滞了一刹那,继而倒在了他的兽群大军中。
女孩儿松了口气,却发现疲劳正向她的四肢百骸潮水一样袭来,握住银棘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腿也在发软,还好在神力的迅速修补下伤口和体力都在渐渐地恢复。
“那边怎么回事……?”眼尖的加瓦尼指着远处,那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大吼,然后是各种各样被抛上了天又落下的动物——豺狼,豹子,甚至老虎狮子还有熊。
“噢噢噢噢噢噢——”
一头棕熊落在被手动懵逼的希望之光小队面前,激起一地雪沫和碎尸。
“傻……傻大个……?”薇塔塔一脸茫然。
以万夫不当之勇——或者说,像个人形推土机一样推进过来的正是那个在亚修与他那个妹妹打架的时候要去插手、还说话没遮没拦的傻大个。
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叫零?
“哦,赶上了啊。”零拍了拍那双一个就差不多能放下薇塔塔两只脚的巴掌。
咪克看了眼那头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熊,迈着和它身材相当不搭的小碎步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背着镰刀的黑衣少女从巨汉背后款款走出:“不是敌人哦?我们是普通的冒险者——和你们一样呢。”
“你……你们好……”加瓦尼似乎被零的身高压迫到了,不停往后退着,然后一步踩到了咪克的爪子,白熊嗷地嚎了一声。
“啊呀,小可爱?”黑衣少女看到折途,两眼眯得弯弯得笑起来,透着一股骨子里的妩媚,吓得折途拉紧了帽子扭头就走。
这女孩全身都带着一股交际花的气息——不知为何薇塔塔不怎么讨厌这股气息,反倒觉得蛮亲切的。
“不过我们现在……应该先弄死这群动物吧?”女孩儿甩了甩银棘,黑色的雾气在脚下铺开成网状,警戒着其他地方的异常。
零一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起来正打算动手,他身旁的野兽却像是被什么抽走了生命力那样倒下了。这种趋势还在蔓延,所有地方的野兽,小到一只野狗,大到不应在这里出现的大象,都哀鸣着卧倒在地,很快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野兽大军就成了一地无声无息的尸体。
“省事了呢。”少女将剑收回腰间,活动了活动有些用力过度的肩膀,双手背在背后,重新看向城市中央那被冰封在花蕊中的神,任由黑雾中的武器随着性子把那些满是血污的尸体往一边扒拉。
“喂……有些不太对劲啊……”折途忽然开始后退,他看着被薇塔塔推开的野兽尸体正大皱眉头。
另一边亚修刚刚从那种狂人一般的状态下脱离,他一段时间以来愈发瘦削的肩膀正在微微摇晃,红发也比以前黯淡不少,看得薇塔塔心里莫名地抽了一下。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可惜了这张脸了呢。”
女孩曾经这么说过,对一个红发的男人。
“大家都还好吧?”他回头看着她。
——我很好。
——你好吗。
——雅兰。
“喂……”
有人在提醒什么。
“喂!!!”
那个人大喊起来。
折途的声音把她从模糊起来的冥思中拽了出来,女孩有点恼火地转头看他,下一刻却被恶臭和淡红的血雾包围了。
女孩儿瞬间捏住鼻子:“好恶心?!”
那味道就像过去她在克林菲尔时走过的最低贱的贫民窟。
周围的动物尸体一瞬间变成了一滩滩烂肉,淡红的雾气在迅速变浓,臭味也越来越冲鼻子。
——真是恶心透了。
神力好像被什么东西抑制住一样无法释放,黑色的雾气在她周身盘旋,像是被什么压在了她身体表面,全身的无力感在迅速增强。
“啧……这雾有毒……”折途似乎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不能用圣光给自己恢复体力的懒洋洋牧师似乎因为这事情格外烦躁。
Blank捂着口鼻首先跑了起来:“快,向上风口去。”
她声音不大,虽然薇塔塔足以听到,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往上风口上撤退!快!”亚修高呼,守在队伍最后以防万一。
——就像个护崽的老母鸡。
——哪有什么“勇者”的样子啊。
——你天生不是做勇者的人,而是做一个守护者的啊。
脱离血雾有些困难,但是他们往上风口跑着也总算是到了雾气不那么浓的地方,力气也在慢慢恢复。
“折途,能帮我们恢复一下体力么?”亚修从最后赶了上来,脸色有些发白。
“真是的净给别人添麻烦……”打扮得像个游荡者的牧师斜了自己的队长一眼,洁白的神光已经沐浴在除了薇塔塔和弗蕾雅以外的几人身上。
雾气随着微风一点点散开,血红的雾散尽之后,九人面是一座黑色的高塔。
“那是什么东西?”女孩瞪大了眼睛,这种东西她在琅嬛都没有见过,更别提在这个小小的无名之城里了——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东西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地方的。
“会是一切的根源吗……”亚修似乎有点支撑不住,声音有些中气不足,看着雾气散尽就靠着墙坐在了街边,剑横在膝上。
大家都开始各自休整,只有Blank还盯着那座塔,银白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怎么了?”她蹭近Blank,寡言的暮刃发梢正往下滴着血,像是刚刚从地狱一路冲杀出来。
——这队伍,可不就是从地狱里杀出来的嘛。
“这是……法师塔。”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说“该吃饭了”,瞳孔里却燃烧着火。
“这是法师塔?”亚修一脸严肃看着黑色的塔。
“嗯。”Blank点点头,认真的表情一瞬间像个小孩子,“法师都是好人。”
“等等……这是什么理论啦……”薇塔塔捂脸。
“可以炸飞这个塔吗?”折途手上一大团圣光亮起,似乎想要朝着那座塔扔过去。
“大家对这座塔有印象吗?”亚修没理会他们,只是回头询问其他人,换来的只有一片摇头和摊手。
然后火从天降。
最开始只是空气变得灼热,穿着冬装的女孩头上有些微微地闷出细汗——她还以为是自己跑出的汗。
然后一枚红色的火球击中了她面前的商店橱窗,玻璃粉碎成空气中的颗粒。
“找掩体防御!”亚修一剑劈开差点打中阿泽拉的火球,头也不回地大喊。
“我收回刚才的话。”Blank转身跑向一间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房子。
“进房间里去!”亚修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吼,顺手抄起阿泽拉放在咪克身上,抬手给了大白熊屁股一掌,白熊得令颠儿颠儿地跑进了房子。
火焰在她四周燃烧起来,对面的商店已经被完全引燃,挑起石材的木梁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刚刚被击碎的橱窗里货架正在变黑、坍塌,那些金的银的配着美丽宝石的精致饰品被融化在高温的橙红花朵里面,布制的蝴蝶结和发带被烤成焦黑的颜色,被热风一冲变成了闪着耀眼红光的蝴蝶。
那些她曾经眼巴巴地趴在窗口看的饰品,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你喜欢这些首饰啊?”
趴在橱窗边的女孩正盯着里面闪光的发饰和耳环看,冷而慵懒的男声在突然她头顶响起。
“是啊。”女孩没有回头,“很稀奇啊,你居然出来了。散步么?”
“你扭过头来说话……对着你的后脑勺我没法说。”声音带了些不耐。
女孩有些置气地扭过头,一双眼狠狠瞪着这个曾经惹怒她的异教牧师。
银发的艾瑞克牧师正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在战斗中扯破又染血的白衣被他换掉了,现在他拼凑的一身黑衣穿起来会让不知底细的人当他是个营养不良的游荡者。
“因为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清楚。”他烦躁地抓了抓脸,那里被野兽抓出的血痂还在,被他一抓掉了下来,露出淡粉的新肉,“你不是喜欢喝公园旁边那家饮品店的奶茶?去那说吧,我请客。”
那家店的桌椅正在舞动的火焰中哀嚎,瓷杯子发出悲惨的碎裂声,看店的小女孩全身都被火焰烧着了,正尖叫着向外爬,却在即将摸到门槛时失去了力气,被坍塌的房梁砸了个正着。
火焰。
灾难。
死亡。
疼痛。
有人将薇塔塔一把拉起,冲进了被当做掩体的建筑,女孩却无动于衷。
她的脚下踩过火焰,踏过鲜血。
火焰里的是震天的哀歌,鲜血里的是神明的悲悯。
如果夏德娜在那里看着——
看着她这个无泪的小牧师——
那些血就是她的泪水——
为了夏德娜而流的——
为了另一些人而流的——
“笨蛋你要干什么?!”折途的暴吼把薇塔塔从不由自主的冥思中拉回现实,他挡在门口,堵住了要冲出去的亚修。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冲向那座法师塔!”亚修吼回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那个施放法术的法师!”
“前提是你这个菜鸟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攻击里活下来!”丽奈德正在一旁跳脚。
“你要去送死吗混账!”折途满脸通红地吼叫,女孩从未见过他那么愤怒,愤怒到额头青筋暴跳,金色的瞳子里全是泪水。
——被她戳到逆鳞时都没有那么愤怒。
“小心!”亚修一把拉开折途,闪着红光的剑劈碎了一枚想要冲进门的火球,淡淡的臭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如果没有亚修的那一拉,大概折途现在已经死在了那枚火球的攻击下。
“……蠢货!”折途咬牙切齿间手上神光一闪,洁白的治愈之光已经护在亚修周身。
巨汉默默地站到前面去,拍了拍红发青年的肩膀:“我和你一起保护他们。”
黑衣少女——菲诺牧师弗蕾雅也释放了淡淡的光粒,在他和零的身上形成了一层护罩。
“我说过的!不会让你——让你们死在我面前!!”亚修高举着长剑奔跑出去,“跟上我!”
——夏德娜大人啊。
——请再次赐予我你的奇迹。
女孩拔出银棘,黑色的盾在她头顶形成,最初薄而脆弱,仿佛一击就会碎裂,然后银色的细剑渐渐变成了黑色,女孩成了盾与神力的中转处,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地供给给那面巨大的盾牌,直到它将九人全部掩盖在了保护之下。
——它无法被穿透。
——这是神赐予我的、保护我重要之人的盾。
——它不可以被神以外的东西击破——
“进来了!”
一行人伤痕累累地冲进了塔内,门轰地关上,火海也好天光也好全都被关在了法师塔外。
“现在是什么情况?”薇塔塔喘得像只跑了二百里地的宠物狗,心脏在她小小的胸膛里来回乱撞,感觉随时都会从嘴里蹦出来。
“不知道……总之先照亮四周吧。”折途打了个响指,白金色的圣光在他手上燃起,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太暗了太暗了,再亮点!”女孩儿玩心又起,刚喘匀了气就拍拍手引导了十多团蓝白的光,让它们飘浮在离地大概有三四米的地方,照亮了整个一楼大厅。
她感觉折途好像斜了她一眼。
“这是……”她听到加瓦尼的声音,带着恐惧和动摇。
然后她的目光才重新投回地面。
第一眼她也被震惊了。
地面上是骨骼。
层层叠叠零零整整,堆砌成一座死亡的丰碑。
那些骨骼,有人的也有动物的,似乎在若干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屠杀,那些冤魂到现在还未从塔内逃出。
——如今有人来陪我们了。
女孩似乎听到死者的哭声和笑声。
“……这里死过好多人诶。”女孩半晌说出一句话。
有薇塔塔这种被震撼到的,有加瓦尼那样被吓到的,也自然有无动于衷的家伙,比如弗蕾雅和亚修。
“那里有道楼梯。”亚修抬了抬下巴,折途好像响应他似的朝着楼梯扔了根腿骨,骨头击中楼梯,碎掉了。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的样子。
“大家先歇息回复一下吧。”亚修似乎真的支持不住了,跌倒一样坐在了稀稀落落的白骨上,背后靠着墙壁喘气,血顺着他已经被烧焦的手臂皮肉流淌下来。
女孩看着在蓝白光芒下变成黑色的血,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
——薇塔塔,那只是一个人类。
——一个脆弱可笑的人类。
——他不是那个修·雅兰,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不要把亚修当做雅兰的代替。
——他们是不同的。
“折途,帮我治疗一下伤势可以么。”青年暗红的眸子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痛苦,再一次向队伍中唯一一个有能力治疗他的人求助起来。
“啊笨蛋,烦死了……”牧师随手向战士的方向扔了一卷绷带,不偏不倚砸在亚修头顶。
“不许你欺负队长!”加瓦尼差不多要蹦起来冲折途发火,被亚修按了下去。
“自己弄……”折途看了一眼小侏儒又看了一眼亚修,转身走开了,好像还小声说了句什么话。
“没空管我的的话就去治疗其他人吧。”亚修低头开始自己包扎起伤口,而显然那已经被烧得发出焦臭味的手臂不是这么包扎一下或是被哪个牧师治疗一下就可以恢复的。
“什么啊……笨蛋。”折途没回头,在大厅四处兜兜转转不知在找什么,阴翳的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正在自己包扎的青年。
——这不是很关心那个笨蛋么。
过了大概十分钟,剑锋划在地面的声音把女孩的注意力吸引回了青年休息的地方,正看到亚修用剑撑着地面站起来。
“大家准备好就再次出发吧。”青年拍了拍脸,推开了那扇石门。
映入女孩眼睛的是楼梯。
长而幽深的楼梯,旋转盘绕着向塔顶黑色的尽头消失,有冰冷的风从廊间吹来,像是从未写之年的雪山一直走到了现在。
楼梯比她预想的要短,旋转了两圈便到了头,尽头又是扇石门,虚掩着似乎在挑战大家的好奇心。
“里面应该会有什么东西,不进去看看嘛?”折途手里拎着几根骨头扔了两扔,他似乎在一楼拾了不少这种东西,也不知是这家伙的爱好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不要轻举妄动。”亚修拦住想要把骨头扔进去的折途,自己小心翼翼推开门,薇塔塔趁机扔了个小小的光团进去,黯淡的蓝白光芒勉勉强强照亮了门内那一团漆黑。
冷冷的光照出了一条走廊,光团以外是一片漆黑,女孩控制着光团一路飞过去,一直到了光团只剩下一个几乎不可视的小点,这走廊才算到了头。走廊两边都是卫兵模样的石雕,每个都有零那么高的个头,手上拿着的石剑石枪在光下看起来并不锋利,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薇塔塔作为一个卓尔精灵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有危险,她似乎闻到了那些石质武器上跨越了不知多少年的血腥气。
“……很有可能有陷阱啊。”折途咂了下舌,还是扔了根骨头到走廊的地上。
“我觉得这些石像问题更大。”女孩儿身边黑雾涌动,她把雾气全部变成了密集的长枪,在黑色的粒子中碰撞不息,吓得阿泽拉不住往咪克背后躲藏。
“你们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亚修往门里探了下身,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剑,“这些石雕,似乎确实有问题。”
“那试一试不就好了。”又是一根白骨朝着门里飞去,这次不偏不倚打在了门口一个持剑石雕的鼻子上。
所有人都僵住了,除了罪魁祸首的艾瑞克牧师。
光团忽地灭了,走廊重又陷入一片漆黑。
低沉的摩擦声从走廊里一路传过去,石材与石材的摩擦刺耳难听,沉重的石质巨像像是得了生命那样活动起来。
“石魔像……击碎。”暮刃一声冷哼,修长的太刀铿然出鞘。
“准备战斗!”亚修一声大吼,石门在他剑下应声破碎,石块向着石魔像飞去,被魔像的巨剑轻而易举地劈落在地。
薇塔塔咬住嘴唇,她在第一刻就将身边的武器全数发射了出去,漆黑的飞枪游剑尖啸着划破空气只落得一个被折断的结局,石魔像的动作缓慢迟钝却充满暴烈的力量,她的那些以数量和锋利取胜的“箭矢”竟然吃不住它们手上那武器的一击,全数变成了黑色的粒子弥散在空气中。
亚修似乎也感觉到对付这些石魔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他重新把剑端在面前,冷汗在被重新点亮的光团下悄悄从额头上渗出,牙齿发出微不可闻的摩擦声。
“大家……不要离我太远了!”
血红色的十字架从虚空中浮出,那上面暗红的纹路愈发明显,战士周围血赤的光辉照亮了整条走廊。
青年缓缓举起长剑,向前一步,脚下的石板地发出了龟裂的呻吟。
“以战神之名。”
一斩,飞砂走石。
“以人类之身。”
二斩,岩石碎裂。
“祝福吾剑以血。”
三斩,魔像怒吼。
“浇灌吾心以狂。”
四斩,大地震颤。
“立于此处,天下无有敌手!”
赤练出鞘,血海漫溯,天地变色。
他奔跑,魔像在他的手下纷纷碎成齑粉,那些笨重的石剑被割为两截,顽石似乎也发出呜咽。
青年狂吼着,剑锋掠过之处金石俱裂。
最后一个魔像也被他击破,变成了一地只会滚动的石块。
然后他转回身,喉咙里喑哑的声音滚动,那双暗红的眼睛里只有杀意,这个死脑筋的偏执狂现在变成了一头只知嗜血的野兽。
他向着他的队友们走来。
走廊很窄,人很多。
而这里的牧师、暮刃、盗贼、武僧、德鲁伊,没有一人有能够将这个家伙完全制服的信心。
如果他真的暴走起来,谁也无法阻止。
零展开手臂将其他人挡在他背后,这个巨汉似乎想要以自己的身躯去挡住战士极有可能出现的那种不分敌友的疯狂攻击。
——他真的是傻的吗?
小姑娘忍不住腹诽起来。
亚修手中的剑仿佛有生命一样地颤抖,在黑暗中带出狂乱的红线,他抬起手,剑尖指天。
然后一剑劈下。
红色的剑光仿佛岩浆裂地而出,从亚修脚下到零的脚下,一道长长的裂缝再次撕破了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地砖。
“喂笨蛋!”有人这么喊,然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零前面,完全暴露在了发狂战士的攻击范围中。
折途。
他本在咪克身后,在比阿泽拉还要靠后的位置——他究竟有多讨厌握剑,谁也不知道。
现在他也没有握剑,那银色的长剑在他腰间挂着,收在黑色的鞘里。
“蠢货……你想干什么。”他面对着亚修,青年牧师的声音低沉嘶哑,与他平时懒洋洋的清冽声音判若两人。
战士没有回答,他的手臂、脸颊、脖颈,都已经出现了血红的纹路。
像是梵的诅咒。
他再次扬起剑来,动作带起了一片剑风。
“喂亚修!”折途黑色的兜帽被剑风吹掉,银色的发在黑暗中似乎在熠熠发光。
“你仔细看看!”他吼着。
“我们是谁!”
“我是谁!”
“你要犯下你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么!”
亚修手中的剑没有再次斩下,它在半空中微微发抖,像是要带着它主人的手一起向下。
“亚修!”
“快睁开眼!”
“想想莉芙!”
“想想你的这些队友!”
艾瑞克牧师身上放出洁白的神光,那颜色开始只是渐渐冲淡着走廊中的血色,现在它已经将那股不祥的色彩逼到了无人的角落。
“想想……”
他的牙咬得嘎嘣作响,让人担心他是不是会咬碎它们。
“想想……我!”
血色终于从长廊消失,白色的圣光一瞬间从牧师身上爆发,充满了走廊,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不祥的纹路倏忽消失。
亚修似乎顿时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用恢复铁色的长剑支撑着身体。
“是我赢了。”他露出疲劳的笑容。
“傻。”折途啐了一口,转身回到队伍中,好像站在他们中间将亚修的意识叫回来不是他做的事情一样。
亚修短促地笑了一声。
“队长!!”加瓦尼失声惊叫,声音里全是悲凉。
有黑色的液体从他口中喷出,濡湿了一片碎石。
“我没事的。”他笑着对女孩这么说。
他的外套罩在自己头顶,炙热的阳光被和女孩隔开,她身上被灼伤的部分还在疼痛,而黑色的雾气不住环绕着两人。
“你流血了……”女孩按住男人的伤口,她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弱小的人类。
“都说了,我没事。”他笑,女孩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笑容。
“走,我带你离开。”
“这个村子不欢迎我们,我们去下一个。”
“下一个还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去克林菲尔——”
“克林菲尔?”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城市,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
“亚修!?”女孩喊出声音。
“没事……我会一直战斗到一切结束的。”他喘着粗气,用那只没被烧伤的手在嘴角擦了一把。
十年了。
再一次体会这种感情。
好像失去了什么,自己没能抓住的感情。
就连无心的石魔像都有不愿消失的感情。
为什么你就没有?
为什么你就要这样消失?
——人类的生命脆弱短暂,而人类又是如此的愚蠢幼稚。
——为什么这些人类……
“怎么回事?”折途快步走了过去,白光再次亮起,沐浴在亚修全身。
“只是有点用力过度了。”他想要站起来,却只是晃了两下。
“用力过度?!”折途一把扯起战士的领子,在火海中的愤怒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上,“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蠢话,你是不要命了吗?!”
“这是勇者的宿命……”战士直视牧师的眼睛,红与金似乎要碰撞出什么火星。
“笨蛋……老老实实待着……”折途一把把已经没了力气的亚修推坐在地上,笼罩着亚修的圣光又增强了几分。
“相信我,我不会轻易死在这里!”他牙关紧咬,血还在他齿缝间缓缓流淌,“也许我犯下的过错无法弥补……但事已至此,我也想以勇者的身份……”
“你根本不是……”折途挪开了眼睛,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给亚修恢复伤口上。
“我也想以勇者的身份,证明我曾经拯救过这个世界!!”亚修一把抓住了折途还攥着他领子的那只手。
“闭嘴……”折途猛地抽回手去。“安静一点……”
他还是不肯松开别人的手。
即使第一次握住那只手时就被躲开,即使这只手总是在逃避着他。
他想要维护自己的正义,想要护卫所谓的“善”。
因为他自诩“勇者”。
可笑。
多么可笑的理由。
为什么对“勇者”如此执着?
不是每个人生来就做勇者的。
所谓的勇者也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命运的。
而一个连亲人的生命都不珍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的人,又怎么能保护得了他珍惜的那一切?
“你只有活着才能拯救世界!”
女孩感到自己刚刚理解了什么。
“已经够了……”
父亲。
茱莉。
玛雅。
雅兰。
一个个的人,都离自己而去。
从她还是个小小的孩子时,她就在不停地失去。
她发现自己其实是在贪恋着那些人的温暖时,已经迟了很久了。
再也不会有一双手将她举在半空。
再也不会有人给她讲夏德娜大人的故事。
再也不会有人教给她剑法。
再也不会有人将手掌放在她头顶。
那些她爱的、她渴望的温暖,已经再也没有了。
“够了……”她颤抖着跪在地上。
——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姐姐,失去了雅兰。
——所有的亲人,不是背弃了我离去,就是我背弃了他们离去。
——我说我不理解,我不知道,只是我不肯承认而已罢了。
——折途不肯承认他的内心,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不要再失去亲人了!!”
再也不要了。
再也不要失去。
可以抓在手里的东西,再也不会放手了。
然后红发的男人笑了。
他像极了修·雅兰,但薇塔塔清楚,他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人。
然而现在,他的微笑和雅兰如出一辙。
“没关系的……”他抬起手来,抚摸女孩的头发,一如在十年之前那个黑暗的地下城市。
“相信我吧,我会陪你们活到最后,见证这个世界的一切。”
不。
我不信。
如果你坚持这样,总有一天会死在你的战场之上。
我要更加确实的——
把我的亲人——
企划 库瑞比克响应角色文章
字数统计:3255
字设:姓名 瑞贝利安
种族 人类
信仰 宵银(暂
职业 战士
起始城市 遗都
简介 来自遗都的人类战士,性格开朗,脑子稍微有些缺根弦,虽然看起来是天然系的角色但是杀起人来毫不心慈手软,对一切新鲜的事物充满着好奇。不喜欢听从命令,喜欢与其他人反着来,这样一个不知是招人喜欢还是惹人生厌的家伙。瑞贝利安这个名字据说并不是本名,而是某个代号,但若是询问起来的话连本人也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焰,刀刃,鲜血,尸体,惨叫,那光景与人间地狱没有丝毫区别
而地狱正中央的身影,无助地看着自己周围熟悉的一切燃烧殆尽
瑞贝利安睁开双眼,古朴的木质桌板与自己近在咫尺,稍微活动一下与自己的脸几乎平行的手掌,却不小心碰洒了一边的酒杯。
抬起身体,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颊,擦掉了嘴角滴落的涎水,瑞贝利安张大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毫不客气地稍微挪了挪长椅,将双脚“啪”的一声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顺带叮叮咣咣的将一堆酒杯震落在地面上
无视掉周围酒客和老板的怒视,瑞贝利安举起身旁还有些液体的酒瓶往嘴里灌了进去
好无聊啊——
清凉的液体灌入喉咙,身体因酒精的作用开始微微发热,瑞贝利安瞪着他的死鱼眼,似乎完全与世界脱轨了一般发着呆
如果能有什么事做就好啦——
“砰!”
酒馆的大门被推开,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冲了进来
“瑞贝利安,给我滚出来!”
啊,瑞贝利安这个名字好耳熟呢——
“老大,在那边呢”
好像朝这里过来了啊——嗯,嗯?
好像突然回想起什么似的,瑞贝利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哦,瑞贝利安是我的名字,这些家伙是来找我的啊——啊,好麻烦,不管了不管了
轻易地放弃一切思考的战士干脆地丢掉酒瓶靠在身后的墙上,然后被气势汹汹的壮汉们揪住了衣领
“昨天把我兄弟打一顿的家伙就是你吧!”为首的一个的嗓音将整座酒馆震得发颤,而身后跟着的那位体型稍小些的鼻青脸肿的家伙倒是勾起了瑞贝利安的兴趣
于是他抬起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朝那位倒霉的哥们开口:“哟,那个谁,别来无恙?”
“好大的胆子!!!”揪住瑞贝利安衣领的壮汉理所当然地将其视为挑衅,“胆敢惹上我们黑晶石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瑞贝利安挑起眉头,一副淡然的样子往壮汉脸上吹了口气,火上浇油般的举动直接导致了壮汉的怒不可遏,他抬起拳头便朝瑞贝利安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砸去
不过拳头还没落地,双眼便是一阵刺痛,瑞贝利安迅捷地伸出双指直戳壮汉双眼,随即轻盈地跃上一旁的桌板蹲了下来
打架斗殴,这是遗都的日常,四周的酒客们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反倒饶有兴致地看起戏来,甚至有人抓住商机开始下注。而大部分人选择了押在瑞贝利安的头上,理由很简单,瑞贝利安那轻浮的态度一看便是胜券在握,也许那瘦小的身子里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也说不定
众说纷纭之时,突然一个物体砸烂了酒馆的门飞了出去,带起滚滚烟尘和震耳欲聋的巨响
片刻烟尘散去,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上被砸出一块淤青的瑞贝利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扎好了架势
然后跑了
跑得还贼快
带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壮汉的怒气和欠下的酒钱就这么逃逸了
那家伙,其实很弱是吗?输掉了酒钱的看客们无一例外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些不关瑞贝利安的事,他脚底抹油后随便找了个角落便蹲了下来
疼——疼疼疼疼疼!那个肌肉兄贵下手太狠了点吧!
不过是打了他小弟几拳,至于这么心狠手辣吗!!!!
幸亏溜得快,不然今天不真得被揍成抹布啊!?
瑞贝利安揉着发青的脸颊,龇牙咧嘴地探头环顾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溜了出来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拍着胸口的瑞贝利安长出一口气,随便找了个门槛便坐了下来
身为一名普通的战士,加上有些恶劣的性子,他平时结下的梁子也不少,像今天这样被人找上门来寻仇的情况也遇上过很多次,但大多时候他都在开打之前快速地开溜了,所以今天被挨了一拳便是走了霉运,这让瑞贝利安稍微有些耿耿于怀
回头一定要在那个壮汉的门把手上涂上胶水,瑞贝利安忿忿不平地下了决心,不过心大的他很快将不愉快与疼痛抛在脑后,他甩甩脑袋愉快地站起身来去寻找今天休息的地方
片刻后,瑞贝利安大摇大摆地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之前待着的酒馆——“沙之歌”
不少目睹了方才“惊心动魄”一幕的酒客看到瑞贝利安便开始窃窃私语,但瑞贝利安却并不会在意他人的嚼舌头,他爽快地清下自己刚刚欠下的帐,便又点了杯沙之歌特色的植物酒,顺便还租了个地铺
气急败坏离开的壮汉们一定想不到瑞贝利安会这样大胆地回到这里,端起酒杯畅饮起来的瑞贝利安轻松地勾起嘴角
对了对了,刚才那些家伙说什么来着?我们“黑晶石”?
嘛,八成是打着黑晶石旗号耀武扬威的混混罢了,若是真的惹上那群家伙,现在的瑞贝利安估计早就人头落地了才对
放下了心事,瑞贝利安开始继续他的娱乐活动——喝酒。然而虽然喜欢酒的他却意外地不胜酒力,不消一会,瑞贝利安便有些醉醺醺地趴在沙之歌的吧台前泛着傻笑
对于一个醉汉来说,本该是醉倒在地然后呼呼大睡的时刻,偏偏就是有些不太识相的家伙来找茬,不消一会,连站稳都有些费劲的瑞贝利安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瑞贝利安有些状况外地看了看四周的人
“你们,干啥啊?”
“小兄弟”围上来的几个人带着虚伪的假笑——虽然对于分辨不出真假的瑞贝利安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刚刚那一场,我们可是押在你身上了啊”
“那关我——嗝——什么事啊!”
“小兄弟,我们可是因为你才输了钱的,不打算借兄弟几个些钱来花花?”
意图很明显,即便是喝醉了,瑞贝利安却也没有傻到意识不到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的程度
于是酒馆的一把长凳结结实实地和其中一个人的头顶来了个亲密接触,接着无辜地拦腰折断
一片寂静
认为瑞贝利安是弱鸡的混混们再度目瞪口呆,认为瑞贝利安是不想惹麻烦的强者的看客满意地点起头,认为自己的凳子碎掉好心疼的酒馆老板痛苦地捂住眼睛
半晌没有一个人说话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趁着醉意,瑞贝利安欢快地将拳头砸向第二个人,随后愈发来劲地拔出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巨剑挥舞起来,吓得周围的人们连连后退
“还有谁!!”
没人应声,包括围住他的混混们,谁也不敢靠近一个酒气上头的亡命之徒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瑞贝利安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的地铺闷头睡起来
这个家伙,到底是强是弱啊?沙之歌的所有看客全部再次同时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喂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家伙吗?”一些好奇的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好像有过几次照面啊,但从来都是一个行动呢”一个人思考了
“那家伙似乎是数年前被佣兵团捡回来的小鬼”遗都总是不乏有些情报面广的家伙
“好像是村子被毁掉了,就他一个幸存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
“据说是被龙毁掉的呢!”传言开始离谱起来
“哪来的龙啊,你脑子坏了吗?是怪物吧!”闲言碎语也散播开来
“不不不,你们这些家伙想刺激想疯了吧?是蛇鼠一窝干的!”总归是有些正经人开始澄清事实
只不过在遗都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真相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于是第二天,为了搞明白瑞贝利安的身份,一些情报贩子慷慨地掏了钱包,以一大瓶植物酒和丰盛的早餐为代价,在他面前问出了昨晚的问题
“啊?村子?不记得了”
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情报贩子们一边为自己白花掉的银子捶胸顿足,一边不放弃地不停追问。而瑞贝利安则是瞪着他那纯洁无暇的死鱼眼一副我没撒谎的架势用“不记得”的话语不停补刀
最终放弃了的情报贩子们只得赔笑
“不过啊,我记得一件事”
“什么什么?”情报贩子再度打起精神
“瑞贝利安不是我的真实名字,是佣兵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大叔给我起的”
“那你的真正名字呢?”
“不记得了!”
哀鸿遍野
最终毫无收获的情报贩子们失望地离开了,而瑞贝利安则一边疑惑着那些家伙为什么哀嚎一边走向了布告板
有些....无聊呢,要是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就好啦
这样想着的瑞贝利安突然想起了数日前揭下的一张奇怪的布告
那是张自带音响的布告
那张布告似乎提到了什么“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
拯救这个世界吗?这个名为库瑞比克的大陆?这片大陆究竟有什么能让瑞贝利安这样一个卑微的人类来拯救的呢?
但是
但是好好玩啊!!!!
想想就很有趣啊!如果是拯救世界的话说不定会碰上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什么妙趣横生的事件,什么精致无比的奖励不是吗!!!
要是奖励是把绝世神器,可以掌控宇宙什么的!绝对超级有意思!
虽然瑞贝利安选择性地忽视了如果真的可以掌控宇宙那么他的热情会持续多久的选项
不过现在,满腔热情的他回想起那张布告,早已连看公告板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推开讶异的人群,欢呼着奔出沙之歌,跑上遗都的街道,举起双臂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天空高声呐喊道”
“老子!要拯救世界!!!!!”
那天有不少人传言,一个疯子狂奔着跑向了遗都的城门,至于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好像是,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