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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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奈德——”薇塔塔冲前方使劲挥着手。
凝视着中央广场方向的小个子劲装少女听到熟悉的喊声,转头冲着他们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嘿,你们来了啊!”
丽奈德身后的骑龙帕克也长啸一声,作为对大家的招呼。
亚修领着队伍大步走了过去,周围一些加瓦尼并不认识的陌生冒险者似乎认出了亚修队长,一时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从这条空阔的街道眺望,正好能看到中央广场上升起的那个巨大冰柱,寒冰一层包裹着一层,已经看不清冰柱的中心,但是他们都知道、也都看到了——第五季被封印在冰柱里了。
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将神明都给压制住了?加瓦尼心中涌动着不安,右手紧紧地握成拳,磨蹭着薄薄的手套触感。
“大家小心!野兽从西边来了!”亚修队长第一个注意到异动的来源,他像往常一样迅速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架起了剑。
以保护之姿。
加瓦尼收回心神,抽出自己的匕首坐好战斗的准备。
薇塔塔一边挑眉咂了咂舌:“又是野兽?”一边举起左手,黑雾形成的坚硬盾牌迅速凝结在队伍的前方。
Blank站在队伍侧翼压下视线观察四周,手按在了刀柄上。
折途右脚后退半步,摆好了拔剑的架势。
在漫漫压来的兽群后头,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时而挥手,时而做出不同的手势,兽群的行动也跟随着他的动作变化着。
“驯兽师?”薇塔塔似乎想去探个究竟。
“先制服指挥者!”亚修举起手中未出鞘的长剑大喝,“野兽由我来抵挡!”说罢,他一剑劈向地面,巨响吸引了野兽们的注意。
“还有我!”丽奈德矫捷地冲入兽群,干脆利落抬脚踹翻了一只虎豹,又反手向棕熊的心脏处劈去。骑龙晃晃脖子从兽群里叼出一只巨狮,将它远远地甩了出去。
亚修与兽类战斗的方法正是受丽奈德指导的,眼下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兽群就向他们两个围拢过去。
“好了,我们来看看怎么对付那个指挥的人吧。”薇塔塔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阳伞弹开几只跑过来的野兽,一边眯起眼睛仰头眺望着那人,“看起来是被近身就没办法了的类型呢……”
加瓦尼趁着与几只猎豹周旋的间隙转头看了一眼,正如薇塔塔所说,那个驯兽师没有穿甲,看起来并不以近身战斗见长。
但是周围的野兽成群结队而来,即使很多已经被亚修和丽奈德吸引了过去,依然有一大部分横在了其他人和驯兽师之间,要想擒住他谈何容易。
大白熊米克在阿泽拉的指挥下,用利爪和尖牙大肆攻击。
Blank用太刀划出一道带着电光的弧线,清扫开一片焦灼的空地,但是兽群依然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样下去不行。”她冷静地判断。
折途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集中战力突破吧……”
“Blank!刚才那招可以再用一次吗?”薇塔塔转头喊道,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加瓦尼?”
被喊到名字的幼小游荡者点头表示自己已准备好。
这一次在Blank扫出电刃后,折途往兽群的缺口中扔了两个爆炸光球,加瓦尼瞄准此时出现的空隙飞身向着那个驯兽师的侧面奔驰而去,薇塔塔升起黑雾屏障将其化为几个踏脚之处,铺出一条通向驯兽师的空中台阶。加瓦尼在黑雾间跳跃,扭身避开空中伸出利爪向她扑来的秃鹫,转眼间奔出了很远。
几只巨犬从兽群中跃出,在这黑雾的台阶上争相撞击。
为了长距离着想这些台阶本就不甚坚固,在撞击之下很快就碎裂开来。加瓦尼只觉脚下一空便落入了兽群之中。
她连忙站稳身体以匕首应付,但这小小刀刃显然不足以与猛兽的利爪匹敌,此时退回队伍中才能保全自己。但是好不容易才冲出这么远,只要能再往前冲一点,跑出那么十几米,就能攻击到那个驯兽师了……
她一咬牙,只身向前冲去。
耳边是野兽震耳欲聋的怒吼,其中隐约夹杂着薇塔塔的喊声。
“快回来!”薇塔塔似乎在这么喊。
抱歉……此时她不能后退,就再让她努力一把。
她一直都不喜欢见血,但她明白,有些时候必须要战斗。
一只巨犬对她的脑袋一爪呼了过去,她俯身躲避,却被拍飞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落入另一只野兽爪下。她努力地与周遭兽群战斗,然而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增加。
孤身一人还是……太勉强了。
远处一个不认识的冒险者被巨熊一爪刨开了肚子,颤抖着倒了下去。
太惨了……
正当她在兽群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她脚下的大地传来了颤动。
身后发生了什么异动……野兽的吼声逐渐化为了哀鸣,有另一个充满战意的声音在逐渐前进。
巨大的扇形冲击波一瞬间砍翻了好几头猛兽,加瓦尼也被气流掀翻,她稳住身形后立马回头看去——果然,是亚修队长的剑出鞘了。
自从上一次在无名之城,亚修队长和他的妹妹莉芙战斗过之后,亚修队长的剑再也没有使用过,即使是刚才与野兽对峙,他也一直坚持用未出鞘的长剑作战。
队长说过,以前的他在战斗中意识会被纷争之神-梵所吞噬,现在的他是否也……
她感到焦急,为了自己现在无法从兽群中冲回去确认队长的状态,周围的野兽似是发现队长那里讨不了好,对她也下了狠手。
“哈咿——”丽奈德大吼着跳入的包围圈,手上的巨剑一通挥舞绞杀了好几只野兽后回头冲着加瓦尼咧嘴,“小家伙不要瞎逞强啊。”
“啊……嗯!”加瓦尼大声地回应着,同时也给自己鼓气,她和丽奈德合作清理了一圈野兽。
亚修队长气势如虹,他身后的薇塔塔、折途、Blank也奋力砍杀,从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与加瓦尼这里相配合,很快野兽们就所剩无几了。
加瓦尼冲到亚修队长附近,紧张地确认队长的状态,对上的却是一双清明的眼睛。
“放心吧,我不会随意失去理智了。”他一眼看出了加瓦尼担心的事情,用令人信服的语气陈述道。
加瓦尼松了一口气。
在野兽被屠杀殆尽的大地上,许多冒险者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加瓦尼看到有一个人类少年,刚才还兴奋地指着亚修队长,和周围的人说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名人,等一下要好好和朋友炫耀炫耀,现在这个少年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她的手颤抖着,无力地握紧了拳头。
“结束了。”薇塔塔宣告道。浓稠的黑雾不知不觉间已然遍布在驯兽师的四周,无数刀剑从雾中显形,一同扎入了驯兽师的身体。
但是那个驯兽师的身形诡异的扭曲了一下,竟然凭空消失了。紧接着在被射中位置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驯兽师。
“幻影?”薇塔塔皱眉,“啧……一个接一个的,真是烦死了……”
折途看起来十分暴躁,却也是难得与她意见一致:“烦死了……快点干掉他们结束吧。”
亚修队长提出了建议后,薇塔塔、折途、Blank三人站成一排,同时以远程攻击那三个人影。
三个人影用完全一模一样的动作抬了抬头,两只犬型野兽高高跃起叼走了薇塔塔和折途射出的箭,而Blank的法术攻击索性被直接反制。
活着的野兽们正在重新集结。正在他们防范时,却突然发现那些被杀死的野兽和死去的冒险者们也全部重新站了起来,明明其中很多野兽肢体都已残缺,冒险者又被开膛破肚的,但是他们却都有条不紊地向着西北侧走去。
Blank试探着砍了他们一刀,他们却全无感觉似的继续向前行走:“好像不会攻击我们。”
于是大家把注意力又放回了眼前的三个驯兽师和再次集结起来的野兽们身上。
“也许是分身一类的东西……本体在别的地方……”折途推测。
黑雾渐渐变得稀薄,但是范围却越来越大,几乎视线所及之处全都飘着黑色的粒子。
“附近的房屋里没有其他人了,”薇塔塔睁开眼睛,“看起来这三个中有一个就是本尊了吧,攻击那个刚才反制法术的人!”
箭矢应声射出,但是这个身形和之前那个一样,扭曲了一下凭空消失了。
“……打一个少一个,索性将它们全部打到,也就不用管什么真的假的了!”丽奈德一举砍翻三四只野兽,跃跃欲试道。
亚修举起剑:“看来只能如此了,上吧!”
亚修队长取得了最后的胜果——这是理所当然、她从未怀疑过的事情。
蓝色的驯兽师冷笑着被斩杀在地,即使死亡也没有改变他那扭曲的表情。
加瓦尼垂着头看着他的尸体。
她想,这驯兽师的血也是和人类一样深邃的暗红色啊。
“我不喜欢血,也不喜欢死人。但是,如果你坚持要以血和死亡来伤害我们,那我也只能以此奉还……我也是,会生气的。”
她的声音很轻,谁都没能听清楚,因为她原本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扣进了肉里,手套的触感让她想起来那将灵魂撕裂般的屈辱的倒五芒星烙印,如今回想起,手依然隐隐作痛。
她想起来坎加昏黄扭曲的天空,想起自己因种族而受到的酷刑折磨,想起贫民窟里那些哭泣的孩子和悲伤绝望的眼神。
还有在那空旷苍穹之下,异界旅者点燃涅鲁特的星星之火。
火焰永不熄灭。
【0】
面具罩着斯林特尔的脸,陆仁停下脚步,刀鞘拍打着腰腿。
“你在生气?”
“生什么气?”
陆仁感受到了斯林特尔的怪异,却找不到源头,他做事从来不用推理,全凭直觉,要么一举击穿迷宫墙壁,要么坑入深渊。
但他无法放弃,那是他的灵魂,他的生命。
“你果然在生气。”
“白痴。”诗人漫不经心的说。
陆仁眯起眼,比野兽还精准的直觉又开始叫嚣了。
【1】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时间还在停止,蓝鹭嘲讽的笑容凝固在嘴角,陆仁死死凝视着那个笑容,嘴唇绷成一条线。
“那是斯林特尔。”
“那是占据了你所爱的人的怪物。”阿龙索的黑影指着诗人的脸,“你的梦想不是成为英雄吗?英雄就该杀掉这些东西!”
陆仁紧紧抿着嘴。
“我早就跟你说过,所谓英雄呢,是这世上最大的谎话和混蛋。” 阿龙索展颜一笑,“想成为英雄就先学会失去吧!它带来痛苦,痛苦带来力量。你能失去斯林特尔吗?”
陆仁不说话。
“刀下亡魂多少人,你才感到强大?”阿龙索绕道诗人背后,用红褐色的眸子盯着陆仁,“刀上沾了血,总有一滴会溅进眼睛里。”
他露出半张脸:“你打不赢蓝鹭的。”
“说的你可以似得。”陆仁也盯着他,“只要我还没死,就不算输。”
“你连刀都挥不动。”
“我可以。”佣兵的眸子里是死一般的漆黑,“这次我可以。”
阿龙索仔细看着他。
“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打不赢蓝鹭吗?”
“?”
“你着相了。”
“你也一样。”
“所以你说对了,我也不可以。我们,才可以。”阿龙索走到他面前,掌心托着半截断刀,“不要再排斥我,我就是你,成为怪物的人。”
陆仁握住他的手,将两截断刀拼在一起。
【2】
时间重归流动,蓝鹭看到佣兵举起刀,黑影站在他身边。
“有了个幻觉,所以敢动手了?”她问,“人世本该苦,初心灼灼不敢辜负?嗯?”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佣兵声音冷漠。
蓝鹭竖起食指,微笑着抵在唇边,这个动作叫陆仁一阵恶心,从未在斯林特尔脸上出现过的表情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般腻人。
“没有佛祖允许,这句话是注定要悲剧的。”
“我会替他承担这样的命运。”阿龙索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刀子,挡在陆仁身前。蓝鹭仿佛看到某个雨夜从十几年前的汹涌而来,雷声将世界包围。
“你叫什么名字?”他警惕的问。
“阿龙索。”红褐色眼睛像是碳一般燃烧起来,“九五,飞龙在天!”
【3】
英雄才最没有办法一直在你身前,为你挡下刀枪剑戟,供你仰望。
英雄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谎言和混蛋。
你该踏着他的尸骨向前,直到天之尽头。
【4】
“所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的前提呢,是和尚死了自己也要下地狱的。”
如果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那么佛门的和尚都可以去做屠夫,不用修佛了。
阿龙索回头冲陆仁笑了下。
“不要做英雄,要做修罗。”
【5】
“我从未想成为英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个人的英雄。”
阿龙索最后咧开嘴角,血涌出来。
“你想成为谁的英雄?”
【6】
没有成为。
从一开始,你就是那个让我憧憬的英雄。
【7】
想成为英雄就先学会失去。
「你想去见见萨米尔吗?」
少年催马,绝尘而去。
「你能失去斯林特尔吗?」
如果这能让你摆脱想摆脱的,得到想得到的,成为英雄的同时不再失去,便甘愿成为那颗作为代价的棋子。
如果都不能,那你还可以失去我。
我很乐意披甲执剑替你走上战场,哪怕最后不得不向它屈服。
其实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东西,失去也不会太痛苦吧。
【8】
佣兵抱着阿龙索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失去他了。
蓝鹭看见黑影融入陆仁张开的怀抱,他痛哭的声音里带着仇恨,佣兵蹦起来,暴怒的看着他,眼中黑色越来越浓,感情飞快的从脸上褪去。
【9】
断刀被拼接在一起,陆仁松开手,竟然没有东西落下。
他抹过刀身,一缕寒芒闪过,映出双机械般漠然的眼睛。
凄迷灿烂的火光像天边炸亮的闪电,将黑色划破。
螺旋沉默的轮转六十一次,你晓得变成怪物的自己有多强大了吗?
我就是成为怪物的你。
接纳我。
【10】
岁月授以孤苦,怪物在悲鸣。
【11】
“斯林特尔!别死啊!” 佣兵咆哮着,手中长刀直落,“我!来!救!你!了!”
“没有魂灵的怪物!!从我所爱之人的身体里滚出去啊!!”
【12】
在陆仁所期待的结局里,他应该对斯林特尔说一声你着相了,然后轻声说。
我也是。
【13】
“我就是不做英雄……”
“也要先做掉你!!”
写在后面:
感觉把企划中所有用过的梗都集合在里面了。
小畜生:憧憬的英雄。
天意如刀/乌衣岁迟:岁月与悲鸣。
那提耶尔:乾坤离,爻辞,九五飞龙在天。
在海上:修罗身。
银龙:感情。
终章:沉默的螺旋,怪物。
刚刚好是3100!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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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怎么想,都觉得白天的事情还有蹊跷之处。
此刻她正在自称为“伊尔丹特”的沙雕王国旅馆内,抱着自己的爱犬守夜。
厚墙小窗的民居内,其余人或坐或卧,从呼吸悠长的模样来看均已睡熟,偶尔还发出一两声梦呓的不用想肯定是莉芙。
长夜漫漫总要找点事做,尤其是和自家生物钟特固定的爱犬交流时只剩“睡你麻痹起来嗨”“嗨你麻痹躺下睡”两句话。
夜深人静特别容易胡思乱想,是个智慧生物估计都不例外。
伊格决定趁着这阵功夫,好好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一遍。
首先是在女神意志指引下,径直找到了这个其内自成世界的小工艺品。
从路口一个已经死去的老乞丐手里。
好像有哪里不对…?
按照死者衣服的风化程度,他肯定是去世了有一段时间,而根据尚算整洁的街道来看,经过这里的人算不得少,乞丐手里那个看上去就很值钱的小瓶子居然没被其他人拿走,这个概率也是小的可怜。
当然,说不定他们是第一批接触到尸体的也未尝可知。
内外时间流速不同,这点从弗雷娅的口述中已经得知,瓶外一瞬瓶内一天。
所以,说不准那个老乞丐在窥视瓶内前还很年轻,而后在这个王国中渡过了一生,直到去世才被传送出来。
“对他来说,应该是将瓶内的生活当成一场美妙的梦,可惜这个梦永远不会醒来了。”
这也给伊格敲响了警钟,如果在瓶内受伤或者死亡,出去时这些遭遇很有可能也会被原封不动加诸身上。
比起这两者来,内外时间流速不等,可能更为危险。
看来必须要速战速决,她可不想自己身为人类那有限的时间被再度莫名其妙的剥夺。
幸好过几天就会迎来朝圣,到时候跟着卫兵混进去找到碎片就立马走人。
“那这个世界呢?”
伊格有点不敢往下想。
如果失去了碎片的支持,这个世界会不会在他们离开后崩塌,其中的生命也…
她突然心生悔意。
倘若每个世界碎片的收回都会导致其中生命的大规模死亡,这种事还是不要去做为好。
不过既然对方是女神,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吧,而且只是拼合碎片让其归位而已,大概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的。
白天一致窥视瓶口的决定太过仓促,居然忘记了在周遭打听下老乞丐的事情,能找到他的亲人可是就再好不过,不知道出去后还能不能弥补一下这点,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顺便帮忙安葬下尸体,毕竟他可是瓶子的前一任主人。
抛开纠结,伊格继续一点点理清楚思绪。
接下来是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没有图书馆倒是也在情理之中,酷热缺水的沙漠地带生存至上,将财力物力花在保存书籍上,在当地人看来可能会觉得是一种浪费。
而在酒馆里被灌了一肚子黄汤后,伊格得到的信息也并不多,不过大致能判断出这个世界应是同源,流传的创世等基本神话,虽然稍有出入但是大体方向上完全一致。
她比较遗憾的是当时被灌的晕晕乎乎,居然忘了询问这个国家的历史之类的。
有没有更多的线索倒是其次,好用的弦月碎片已经替他们指明了道路。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伊格觉得不好好游历一番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由于自己资历尚浅,从未踏足过这种干旱地带,难得有亲眼观察这种恶劣地带生态环境的机会,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德鲁伊的身份。
她心中盘算着,在等待朝圣来临前的日子好好打听一下沙漠里的动植物情况,如果时间充裕说不得要去看看,画下点速写留作纪念。
要是能找到被茶砖吃掉的植物种子带一些回去,那就更完美了。
夜里的沙漠全无白日燥热,月光清冷甚至带丝丝寒意,伊格揉揉鼻子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将迷迷糊糊的茶砖抱得更紧一些取暖,换来的是后者嗓门里不满的猢声。
“早知道申请守夜的时候要条毛毯了…”
伊格如是想到,虽然她自动忽略掉自己盖着毛毯会直接睡着的可能性。
外加这个看上去多此一举的提议是她提出的,自然要以身作则。
伊格在酒场被当地人不由分说猛灌一顿后,才陡然想起世界不同货币不流通,正发愁结账问题时,却发现黄金居然是硬通货,将其告知同伴后,完全不用担心花销问题的几人就这样大喇喇住进了旅店里。
旅店老板热情的给几人专门拨出一间据说是条件比较好的大房,大通铺足以让所有人躺成一排。
虽然最后男士们还是纷纷表示为了避嫌,他们铺张毛毯席地而卧比较好。
“话说财不露白,会不会有人见财起意来半夜偷东西?”
老板的一举一动显然是把他们当成了有钱人,估计在这个世界能够用黄金结账的都是身家不菲之人,旅馆这种开放的地方说不准就会有盗贼的卧底,若是在休息时财物被偷取一空可就麻烦了。
当然伊格才不会告诉他们,她想到这茬是因为自己养父在游历时被人趁着睡觉扒了钱包,不得已折腾了一路野外极限求生才回到家里。
她还记得当时她差点把裹着一身草叶满身是泥的奥连当成变态打出去。
“要设置防盗措施,不如做的更彻底一点?”
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的盗贼迪诺突兀插话:
“就像这样。”
窗子和门上的报警器就是他的杰作,只要一有人一碰触类似绊马索的装置,上面绑着的铃铛就会叮当作响,经过他一番布置后,连仅容孩子通过的通风处也被安装了这样的简易陷阱。
简单但是有效。
白天的事情如走马灯般在脑内回放,相比起信息量太大袭来时措手不及的白昼,不得不说安静独处时的深夜是个思考问题的好时机。
对某些意图不轨的人,夜色也是最好的隐蔽。
铃铛轻轻摇响,打破万籁俱寂。
趁着来意不明的家伙解决陷阱的时间,伊格轻轻推醒每个伙伴同时比出噤声的手势。
不过好像这有些多余,响铃声足以吵醒警觉性强的冒险者。
然后伊格的想法被现实无情打碎了。
喵萝拉和莉芙,队里唯二的两个牧师怎么样都叫不醒。
又推又拽又拍,生怕让毛贼跑掉的伊格几乎用尽了所有保持原本姿势不动下可以做出的干扰睡眠动作。
喵萝拉翻了个身,继续睡。
莉芙连身都懒得翻。
“嘿,虽然有铃铛但是他们都没有醒啊?”
不,没醒的只有两个牧师而已。
进屋后见到没人挪窝的小偷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甚至开始低声说话:
“快把那个法师要的东西找到好了。”
……法师?
不管那个法师要找什么,他的手下肯定是回不去了。
正当领头者蹑手蹑脚的触摸向背包时,零率先发难。
他猛然起身捂住落后者的嘴,后者陡然一惊双目圆睁身躯绷紧,双手下意识伸向颈部试图掰开零紧扣喉咙的臂膀,但徒劳的挣扎仅只有这些,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脖子便被利落的扭成常人难以企及的角度。
男人口吐白沫,手和躯干一道停止了痉挛软软垂下。
——看来还是有手下留情,否则对方的颈部会被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过就算这样,他肯定也要昏迷好一阵了。
伊格见势也不再装睡,靠近窗边的她迅速直立起身,在对方尚未开始挣扎前便猛击后颈致其昏迷,单臂勾住喉咙顺势从窗户将其拖到屋内,茶砖在此刻依照指示飞速奔向门口守住另一条逃跑路径。
这边的动静并不小,剩余的二人飞速转头,却发现房间内的物主们默契的将他俩包围起来,包围圈内除了他们只剩下两个趴在地上东倒西歪昏迷不醒的伙伴,。
还有两个在床上东倒西歪睡得昏迷不醒的牧师。
“干脆都留下活口吧,分别审问对质起来就不怕他们胡说八道。”
弗雷娅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旁若无人的建议着:
“喂,那边的小贼,你们直接投降得了,少吃点苦头的同时,我也能早点睡觉去喔。”
被看扁的窃贼们勃然大怒,二人默契的背对背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月色下泛光清冷。
然而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俗话又说得好,不是主角耍帅不过三秒。
于是他们真真切切的就帅了三秒。
第一秒,零的重拳绕过匕首击向窃贼的腹部,后者哀嚎着跪在地上不住呕吐。
第二秒,弗雷娅的镰刀铿锵作响,上下翻飞格飞盗贼反身援护同伴的匕首。
第三秒,迪诺矮身拔出腰后备用匕首,手腕一翻径直将捂住手腕家伙的脚面在地上钉个通透。
大局已定。
“你们昨晚好吵哎!”
“是啊,我们在吃夜宵。”
面无表情的口胡。
“哎!莉芙也想吃……痛!”
伊格抬手熟练的揪住莉芙耳朵笑容“和善”:
“来送夜宵的人差点偷了我们东西,然后怎么样都·叫·不·醒·你!那边的喵萝拉别笑,你也一样!”
接下来,就是某个气冲冲的德鲁伊拧着眉一字一顿的说教时间了。
——————1228字————————总之先写一些出来防爆!
“那么各位决定好方式之后,就请告诉我。由我来带路。”
已经很熟悉的侍女这么说到。
艾德与迪诺稍微商量了一下后,决定还是乔装来侵入教会。
后院备下了杂工的服装和货车,将以修缮屋顶的借口侵入教会。
“啧啧,教会还真是土豪,连屋顶都是豪华级别的。”
两人在屋顶上爬来爬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令人起疑之处,随后两人从房顶很轻易的进入了房间内部。
比较奇怪的是,两人已经按理来说已经算是深入了敌阵的内部,但这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随着越来越深入,大教堂内部的装饰也越加的豪华。
当然途中迪诺也试图找到关于结界的调查,但完全落空。即使是再小再少的情报都没有被找到。就仿佛根本没有那么一个结界一样。
“……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连个记载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啊。”
迪诺皱着眉头,找不到线索的他心里莫名的浮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回头叫起还在调查的艾德,建议提前结束调查回去。
来到门前,迪诺停顿了一下,似乎门外有些细微吵杂的声音通过门透了出来。
走出教会抵达街上的两人,目睹了地狱修罗般的景象。吸血鬼在街道上横行,肆意的捕杀民众。
而现在,这些吸血鬼发现了两人,似乎是觉得两人的威胁度要圆圆超过这些民众,他们放下或在手中,或在追赶的猎物。渐渐的围了过来。
“似乎我们的运气不太好,竟然在这个时候撞上这些小家伙们。”
迪诺拔出武器防备着这些吸血鬼。
“现在我们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
艾德看着这些吸血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乌鸦怪叫着飞上了天同时也点燃的战斗。围剿过来的几只吸血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耐心,尖叫了一声飞奔向二人。迪诺露出一笑,他突然朝前飞跨一步。前方的机制吸血鬼欺身而至,挥舞着双爪想要在迪诺身上捅出几处血洞。迪诺却一跃而起,一只脚踏在前面一只吸血鬼的脸上,借力跳入空中,顺势空翻到其身后。回身将武器刺入吸血鬼心脏。
同一时刻,艾德不断的吹箭来骚扰这些吸血鬼,偶尔配合着乌鸦会解决掉一两只。在迪诺解决掉一只吸血鬼的时候,艾德发现迪诺身后的半空中一只吸血鬼正在扑向他。
“咻”的一声,艾德的箭精准的击中了这只吸血鬼,不过自身却差点被吸血鬼所攻击到,就算如此,身上也多出了几道伤口。
这些家伙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数量太多也很难缠啊。迪诺这么想着,突然就解除了战斗状态闭着眼睛站在原地。
吸血鬼们发现了机会,趁势扑了上来。
一只吸血鬼从前面冲过来,迪诺只是朝旁边一让就让吸血鬼扑了个空,差点没摔在他脚边。迪诺顺势用武器砍进了吸血鬼的后颈。
不过在这之后,其他吸血鬼也几乎把他围拢,齐齐攻击。说起来奇怪,明明吸血鬼这方数量上占着优势,同时又是进行着近身战,却无论如何也伤不到迪诺,反而一直在减员。
他手上的那把武器,每次刺入吸血鬼身内后,吸血鬼便会突然自燃而死掉。
这一现象让其他的吸血鬼感到棘手,渐渐的不在攻击迪诺而是选择后退想要逃跑。但在一旁的艾德却是发现机会,他解决了自身这边的吸血鬼后看到迪诺那边的吸血鬼想要逃离。
便举起吹桶吹出飞箭射进他们的体♂内。
迪诺也冲上了前去解决了这最后几只因为艾德的攻击而没有及时逃跑的可怜鬼。
-3847字,结局前最后的悠闲时间。-
虽然是冒险但是几乎都是在打闹,秘银之风是搞笑担当团吧(不,是拖稿担当团
另外,这次的板是完全没有个人美化过的,货真价实的本人扮演效果←之前没有这么污都是因为我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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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盯着6个字看了一个小时了。
他们仓皇的逃亡终点是一扇巍峨的大门,大小足够一只石头人进出,金碧辉煌,鎏金的精细纹路和图腾从地表起升腾而上一气呵成,顶端旋绕展开的双翼状饰物如托举皇冠的天使,两旁立柱上铭刻的是那个时代的历史印记。帕克以吟游诗人的学识担保,这是一件超越时代的艺术品,足以让考古学家发狂,让艺术家迷醉,让冒险者心驰。这样一扇华丽的门扉——
被不知什么划下了深入骨髓的伤痕。
整扇大门,从上而下被刻上了这苍劲有力的六个字,切削痕迹干净利落,笔画深处足以伸进帕克半个手掌,硬生生将一件艺术品,变成了另一件艺术品——一副透着肃杀气息,宛若武人不可一世的霸道的书法。
【其智不缘于己】
帕克终究只是一介冒险者,比起揣摩这字前后的艺术价值,他更在乎这字和这门本身的意义。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出现的这种门,一般只有两种可能——打得开后面就是GE,打不开就是TE。
很遗憾这次是后者。
所以帕克绞尽脑汁去研究这门的机关,这个字的意义,这些画的意义——
结果就是他觉得这几个字当真就是在嘲讽自己智商不够哪远滚哪。
反战如他现在也想把这个作者抓出来喂青蛙。
能够确定的仅仅是,这些痕迹是一气呵成的切削痕迹而非点滴积累的雕刻,而这个人选极有可能就是建造这座塔的武神本人;以及那些追杀而来的魔物并不会接近这扇门附近,而仅仅是远远埋伏起来——虽然这埋伏实在太过可笑甚至已经被黑德爱尔摸清了埋伏人员的性别相貌。
“剑么…仅仅靠剑这把剑实在太过庞大了吧……辛西娅那把剑的……三倍,不,甚至这以上?”
辛西娅的样子也有些奇怪,从刚才开始,始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靠在墙角。
……曲子吹傻了?帕克又是一阵头疼,从没听说过迷魂曲还有过敏反应的。
板很担心的样子,警戒的过程中时不时回头瞄上两眼留在门旁的帕克和辛西娅。
大概是因为辛西娅是她唯一可以发展的对象吧——嗯,各种意义上的。
这么一看值得依赖的只剩黑德爱尔了——
不不等会这根骨头绝对不会是开门的钥匙那根也不是,更不会有人拿着蜥蜴人的腿骨去刻这些字!
帕克一阵脱力。
“线索不足,先回去找找怎么样。水下……以及没去过的几条通路。”
继续留守也不是办法,况且他们只有4人……和数之不尽的魔物打持久战极为不明智。正巧黑德爱尔巡视回来,帕克招了招手,将她和板一起叫来商量对策。
“要从这里离开的话至少要解决两队斥候,否则很可能再面临大部队的包围。同理,只要能顺利解决这两队,我们应该能够从这条路躲避绝大多数的魔物回到中间的房间……当然那里视线太开阔,战斗不可避免。”
黑德爱尔在地上画出了她侦察过的地图和敌人的部署,一本正经地解说着当前的形势。一直以来忙于应付脱线的板不合群的辛西娅以及脑洞突破天际的帕克,让黑德爱尔本来行事认真思维缜密的性格遭到埋没,而这正是作为侦查者最重要的特质。
“狗狗,这个圆圆的看上去萌萌哒的团子是……”
“陆龟人。”
“那这个看起来像个娃娃鱼玩偶的东西……”
“蜥蜴人啊?”
“所以这几个球堆起来的就是个Q版石头人吧……”
“嗯,所以到底怎么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板和辛西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黑德爱尔那童话风的战略地图上,帕克则担心连地图的比例都被压缩过。
“……算了直接上吧。”
这才是符合秘银之风的战斗模式。
埋伏在通道拐角暗处的是六只蜥蜴人,漫长的等待让蜥蜴人已经昏昏欲睡,靠着转角的一只蜥蜴人有些坚持不住向通道外倒了下去,那布满鳞甲的粗糙脑壳靠上了一团温软的事物——这远比冰凉坚硬的墙角舒服多了。
辛西娅瞥了一眼靠在她大腿上的家伙。
斩下的蜥蜴人头颅被扔向一时懵懂的同伙时,这群可怜的炮灰才意识到它们所蹲守的人已经开始了反击。它们连忙拾起自己的武器,嘶吼着将辛西娅包围起来。
踩着墙沿的缝隙攀爬潜伏在一旁的黑德爱尔见状单脚钩住天花板的藤蔓弯成弓形,借助腰力甩出的匕首准确地刺进蜥蜴人柔软的眼眶,黑德爱尔紧随坠下,靠着重力再在匕首柄上补上一脚将整个匕首踩进蜥蜴人眼球。
连辛西娅都看的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辛西娅将长剑捅进了瞎眼蜥蜴人的心口,算作她难得的慈悲。黑德爱尔则将剑作为踏板闪身扑向辛西娅背后试图偷袭的最后一只魔物。
而被一刀斩断了咽喉的蜥蜴人将无力的棍棒拍在辛西娅肩上时,板她已经开始庖厨的工作了,虽然其中被她当做武器的一只实在经受不住那狂风骤雨的挥打变成了介乎于肉酱和尸体之间的什么东西,索性另外两只的尸体“还算完整”。
帕克声称独自去处理前方岔路边的陆龟人,那里本应通向一片黑暗的水域,此时却意外地灯火通明。狗妖精敏锐的嗅觉闻到阵阵焦香……她突然觉得或许被利刃和重拳结束生命都是一种侥幸。等板她们收拾好场面上前帮忙时,那条通路已经回归寂静,帕克正百无聊赖地抛掷着弦月,其上的光芒已经宛若新星,大概目标也已近在咫尺了吧。
“话说帕克,你看到我料理用的那桶油了吗?”
“谁知道?被路过的蜥蜴人偷去喝了吧。”
帕克平静地将弦月扔回给青蛙,脚不动声色地向后一蹬,把空桶踹进水中,重归昏暗的水池里激起的涟漪摇晃着漂浮着几具八九分熟的陆龟人尸体。
“走吧。”
“哦…?可是那就是用蜥蜴人制的油啊……”
黑德爱尔翻开她的冒险日志,在第八层的位置画上帕克的头像,然后打满了叉。
————————
“……”
帕克用力将插进石缝——它之前是石头人的关节——的弩箭抽出来擦了擦放回箭袋。
物资开始匮乏了。
他们在塔里转了两圈,几乎确定走遍了每一条路——除了那尚被封印的大门,以及一个透着危险气息的迷宫。
就连长廊周围的水域也没被放过,板和辛西娅搜索了每一处可以到达的水域。帕克和黑德爱尔因为身高的问题被拒之门外,本来辛西娅也对这个任务毫无兴趣打算推脱,不过板却突然大发雷霆:
“美少女湿身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虽然完全意义不明不过透着不可违抗的强烈魄力,让辛西娅也不得不妥协地跟了进去。
而在她们不知为何刚下水就潜到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后,帕克和黑德爱尔则担负起了清理周边魔物的职责。
显然魔物背后的“指挥者”也意识到难以对这伙冒险者造成威胁,之后的攻击一直止于麻烦的骚扰和试探,应付起来也不算吃力。
“…………”
帕克再用力地将插进岩缝——它之前确实只是墙上的一道裂口——的黑德爱尔抽出来甩了甩扔到一边。
“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卡到那里面去??!”
“是谁信誓旦旦说能让那些乌龟自相残杀结果下一秒就把我给抡飞了的?!”
“哈?!明明是你自己踩到史莱姆滑翻了才挡到攻击的!”
“什么!辛西娅居然是隐藏巨乳?!”
上岸的板虽然没弄懂眼前发生了什么,总之也跟着叫嚣着加入争执。
然后被剑鞘重重敲上后颈瘫软地倒了下去。
手上还捏着一根……看起来像是腊肠一样的,让人不愿去深究的棒状物。
………
黑德爱尔莫名地心疼了一下辛西娅。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这样的高声喧哗也没什么反应么…”
帕克所指的是被列为最终探索对象的那间迷宫。
确切来说,是指让他们暂且搁置的原因——迷宫深处传来的,宛如轰鸣般的巨大的鼾声。
“看样子不进去一探究竟是不行了啊。”黑德爱尔有些忧心忡忡,那声音的主人或许有20黑德爱尔……甚至30黑德爱尔那么高,而且极有可能是具备高度智慧的生物。
“看来可以拜见到那些剑痕的主人了啊。”帕克显然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不过极为难得的,他这次并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清点了身上的装备,卸下些许不必要的工具堆在墙角,抽出缠在腰上的腰带,上面盘着一枚枚手掌大小的铁桶,表面镌刻着凹凸不平的纹路。这是帕克的“乐谱”,塞进“乐器”——那只形影不离的机械青蛙背后就能够直接演奏出特异的曲调,长期独来独往的吟游诗人磨练出的,同时使用音乐和武器战斗的底牌。
“这玩意儿一个就要做上一整天…可能的话真不想用啊……”
好奇心旺盛不代表有勇无谋。在危险面前帕克比谁都小心谨慎——虽然他对于危险的定义有些不合常理,但是比谁都渴望着世界的帕克是绝不会轻视自己的生命的——求生欲是一切欲望的起点。
“啊,迷宫里面套着个迷宫啊~”
“……哈?”
脑海中构想着打开大门后会遇到的可能性和处理方式的帕克被辛西娅慵懒的声音吓得一愣,抬起头才看见不知何时辛西娅早已推开大门里面,来回张望着附近的建筑。
帕克感觉智商遭到了来自上层位面某种人形智慧物种的侮辱。
不过恼怒的想法很快被抛之脑后,探索新鲜事物带来的冲击力远比这可有可无的情感来得重要。
然而门扉的后面是另外的门扉。
而且居然有五个。
“啊……搞什么,还有多少啊!”警惕着跟进来的板说出了帕克的心声。
他们所处的位置看起来像一条回廊,回廊的两旁各矗立着两扇门扉,而尽头则是如皇宫般富丽堂皇的大门——在外面所听到的鼾声,毫无疑问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帕克仔细观察了周边的壁画和雕刻,这些纹路就像爵位般象征着地位——这间大厅,和之前那扇大门,看起来是同等程度的建筑。
弦月此刻闪烁着耀眼的辉光,直指向最深处的大门中。
然后帕克捡起半截不知什么魔物的腿骨,把弦月嵌进了断口的空心处。
节能减排的理想火把。
“惯例地……先看看周围的情况吧。”黑德爱尔心里悄悄为帕克向第五季道歉。
“四间迷宫,一人一间?”帕克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提出一个高效但怎么看怎么作死的想法。
“不不,这样太危险了,分成两人小队分头探索吧。”板则难得提出个建设性建议,然而紧接着就把辛西娅搂到自己身边。
“……那为啥要把战斗力最高的两个人分到一起啊!”
最终的分组结果是帕克和辛西娅负责左边,板和黑德爱尔负责右边。板现在看帕克的眼神似乎和看蜥蜴人别无二致,其怨愤和杀气浓烈到让一旁的黑德爱尔都汗毛倒立。
“嘛总之……趁着老大还在睡觉,赶紧结束吧。”
帕克指了指最深处的大门,扭头往左侧的迷宫迈出步伐。
“姑且……既然接受了提案,我就不会偷懒和她分别行动就是了。”
自言自语般的,帕克轻声补充了一句。
而此刻板正一脸糟糕的笑容摇晃着那根腊肠一步步逼近黑德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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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想直接打晕拖走权兵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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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称“山伏”的女子触碰到碎片那刻,伊格的乌鸦嘴很不幸的应验了。
原本以为是吟游诗人信口胡诌的故事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一行人身上:
幽灵将活人拖入自己所造的幻境,在其完成心愿前不予放行,而若是无法达成则会被困在幻境中直到老死。
在破旧茅屋中醒来后伊格心情是卧槽的,脑洞一向够宽够远的她秒秒钟想起了这个小时候听过的恐怖故事。
为什么说是恐怖故事,因为结局的最后,几乎所有的冒险者都没有通过幽灵的考验被活活困在幻境中生死不知。
唯一的幸存者则是在合力下打破壁垒冲了出去,而作为活下去的代价,双目的视力在跨越狭间时永久失去。
一想到这个结局她整个人就不是很好,特别是那个不知是敬业还是缺德的吟游诗人在讲完故事后还变了个小魔术,那颗凭空从男人手掌上出现的头骨简直成为了伊格的童年最大心理阴影没有之一。
“而后,人们在幸存者的带领下,在他们失踪的地方,只找到了这个。”
诗人的呓语似乎重新在耳边响起。
看到身旁直挺挺躺着的同伴们,伊格挨个过去探了探鼻息。
——还好,都很平稳。
若是真的像故事所说只有一人活下去的话,让谁去传讯呢?
伊格下意识的看了眼莉芙。
嗯,这绝对是不出于私心,一行人中怎么看都是这个好运笨蛋的生存率最高。
暂时结束掉悲观的胡思乱想,她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众人并不是躺在露天环境中而天花板上也没有什么破洞,想必是被什么人搬运至此,大概是房主吧。
既然是鬼魂权兵卫的怨念所化,这里估计就是大根村,这个名字虽然来由哀伤,但听多少遍还是觉得莫名的奇怪。
——反正伊格是不能理解萝卜和大根有什么必然关系,根系大的植物多得是,怎么看都轮不到萝卜啊。
说起来这个新的世界所具有的异乡感比其他的都强烈太多,各种各样的奇怪名词所带来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山伏的话语中提到了“气”这种武僧中才有的概念,但这里的人姓名风格又和武僧中所信仰的神明截然不同,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二者之间应该颇有渊源吧。
思绪没有持续多久的原因并不是主人归来,而是莉芙梦呓间一把抓住伊格探鼻息的手指,然后毫不犹豫的嘎嘣一口咬下去。
“啊呜……脆骨好吃……莉芙吃不下了……”
“……好痛!”
急忙收回手指的伊格隐约听到窃笑,光凭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弗雷亚,瞅着眼前还在做梦的人意犹未尽砸吧着嘴的样子,她还是默默收回了准备扭耳朵的手。
“伊格对莉芙好温柔喔~看来我可以放心的把她托付给你了呢~”
——春之女神在上,这人是不是傻。
“没时间开玩笑了,得快点找到权兵卫才行,说不准他现在就……”
“你们找我?”
差点被当做空气的房主掀开草帘探头进门。
“呃……权兵卫先生您好,这里是大根村?”
“是啊。”
“您就是权兵卫?”
“没错啊,即便我不认识你们但远来都是客,虽然很想要招待一番,不过我马上就要出远门了,刚才还在发愁你们醒不过来怎么办呢。”
“您是去要找国主告代官?”
“啊?你怎么知道的?”
恰好于此刻接连苏醒的众人再次近距离感受了乌鸦嘴的威力。
伊格内心泪流满面,她一向不怎么好的运气真的要被在奇怪的地方透支完了。
而破局的方法,最简单直白的就是阻止权兵卫去状告代官。
然而究竟该如何采用非暴力手段达到这个目的,却是毫无头绪,毕竟权兵卫当时的想法怎么看都是再合理不过。
“这时候我们应该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放弃思考,听从本能的指引。”
这是史上最不靠谱的非著名人的名言,出自非著名德鲁伊兼非著名猫耳大汉奥连先生之口。
无比觉得适合此刻状况的伊格毅然照做。
她一五一十的朝着权兵卫摊牌了。
除了将一行人的身份改为未来人之外,伊格直接把权兵卫上告国主后的一串悲惨遭遇不加任何修饰的说了出来,顺便带着十分郑重其事的表情表示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国主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也是没出任何意料之外的大暴死,果然靠着本能行动是错误的。
不过怎么想,这事放到谁身上大概都会一下子懵掉,顺便对说出“村子里的人会死光你也会悔恨一生最后还变成恶灵”的人无比火大吧。
在众人的帮忙下,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劝好了盛怒之中的权兵卫。
“真是晦气。”
——是啊我也想这么说。
伊格偷偷翻了个白眼。
“我并没有觉得国主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揭发了代官的恶行后,他总该有点奖励吧,这样的话村子的赋税就能减免一些了。”
“万一国主和代官一样,满心只有敛财的念头呢?”
零和弗雷亚不约而同的反问道。
“敛财归敛财,好歹也会赏罚分明吧。”
……
类似的口水车轮战不知持续了多久还是毫无成效,除了不爱说话的埃德瑞普和说话太过电波的莉芙外,众人轮番上阵也无人能制止权兵卫上访的念头。
“所以我就说,这种死脑筋的老实人最麻烦了,怪不得死后还执念不化成了幽……呃恶灵。”
权兵卫前脚出门,弗雷亚便开口抱怨起来。
其余人心有戚戚焉的点着头。
莉芙除外,她在把圣光变成萝卜的形状玩。
“唔,既然国主不知道有这个村子,干掉那个代官不就行了?”
乌鸦像是赞同主人主意般开口“哇”了声。
“好主意诶!”
弗雷亚双眼放光,
“然后我们就拿他的家产去交赋税怎么样?”
“那,万一来了个更险恶的代官怎么办?若是不能一劳永逸,我们还是会被困在这里。”
稳重的零皱起眉头开始评估这个举动的风险。
“唔……应该可以买官吧?我是说,贿赂国主让权兵卫当新的代官什么的。”
方案就在这样的七嘴八舌中悄然成型,在一旁的山伏冷眼瞧着这群暴力分子,双手合十淡淡开口:
“各位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权兵卫说不定已经见到国主了。”
“……先去几个人和他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