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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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安静地死一死【【【【
算是HE了吧这个???
文笔不好你们凑合看吧不要笑我我不会写啊啊【【【哭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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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以撕裂这片土地一样的速度席卷而来,吹起的雪片在空中肆意飞舞,白茫茫的雪雾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巨大的影子在缓慢地移动着,它们的身上有着黯淡的荧光缠绕,那是它们的神明赐予它们的武器,那些诡异而又繁杂的咒印遍布傀儡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力量。
折途轻咬了一下嘴唇,些许的疼痛能让不冷静的头脑冷却下来,而在口腔中弥漫的血沫又恰好维持着沸腾的杀意,这一场比拼耐性的战斗前奏,显然折途需要面对的这几个傀儡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蠢货,双方都在警惕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苍劲的冷风卷起折途的衣摆,把它扯成不自然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暴雪围困的黑色乌鸦拼命想要逃离这片不详之地。
偶尔会有着由圣光构成的剑刃刺穿傀儡的阵线,来不及闪避的人形就被那光刃射了个对穿,被死死钉在地面上,挣扎了几下就变成了破碎的冰块,然而这也是碰运气的攻击方式,在雾气中浮动的影子犹如鬼影一般难以琢磨,忽远忽近不好把握真正的距离,至于那些被击溃的小傀儡也不过是杂鱼一般的存在,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啧……”
折途踱步的速度也随着烦躁的心情加快,对方的形体和位置隐藏在雾中看的不真切,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谓是尽收对方眼底,除了尽快地发动进攻之外折途想不到如何改变这种敌暗我明的劣势,现在缓慢地移动起来也是给对方施加以一定的干扰。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折途想到。
脚下的积雪发出淡淡的蓝光,被厚厚的雪层所掩盖的魔法纹路感到了鲜活的生命力开始发出嗡嗡的运作声,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折途脚下生力提起身子向后跳去,被神力强化过的身体迅速做出反应,而就在下一秒,原本折途踏上的那一块积雪上,凭空生成了一根巨大的冰柱直冲云霄。
这是对面的试探,对于这个黑衣牧师的反应力和行动力的刺探,来不及多想,折途的身体微微一顿后迅速前倾,向着冰结傀儡的战线冲刺了过去,果不其然,在折途踏过的积雪上都出现了发光的冰柱,像是从土地中生长出的武器一样直愣愣地刺破土层,带着远古的寒气捕获在这片土地上奔跑的猎物。
所能立足之地,皆为陷阱。
折途已经觉得自己跑的够快了,但是总觉得与那群傀儡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留给折途的时间并不算很多,如果不在这里阻挡傀儡的攻势,那么身后的亚修则是又要……
即使是回想起来,那一抹燃烧生命的赤红色的火焰就仿佛在眼底灼烧一般。
四十米,傀儡们还是在雾气中缓慢移动着。
折途抬手,圣光在手中凝聚,这一次光们不是用来虚晃敌人的陷阱,更不是拯救万物的治愈光芒,神力被压缩到濒临爆发的极致,随后又被拉伸成一条长长的剑刃,薄如蝉翼却又充满杀伤力,力量翁动着等待怒吼爆发。
三十米,越来越多的冰柱破土而出,不再是来自脚下,更多的冰柱从四面八方钻出地面,形成合围之势想要围住奔跑的黑影,不同于用来杀伤的纤细坚韧冰柱,就在折途前行的道路上也出现了粗大的冰柱,阻止他继续靠近。
二十米,已经能看清傀儡的身形和行动路线了,似乎是出现了一点小骚动,傀儡也变得不安了起来,用来阻止折途前进的大型冰柱已经没有存在意义了,被神赐予的祝福强化的身体已经异于常人,那些阻碍只不过是虚晃的障碍,但是随着两者间距离地不断压缩,想要瞄准这个黑色的攻击者对于傀儡们也变得轻而易举,冰刃擦着折途的衣角划破空气,甚至是改变了方向,以各种更加刁钻的角度向折途袭来。
十五米,在身侧压抑着的光箭终于得以爆发,呼啸着划破天际,以破阵之势射穿对面为首的傀儡,宛若一颗燃烧的明亮流星,带着愤怒给予了敌人沉重的一拳。
那个被定为目标,浑身上下缠满了流动的雪花的傀儡还来不及反应,胸口便已经被光刃贯穿,那个傀儡似乎有些迷茫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伸手去抓贯穿了自己的异物,而就在他碰触到光柱的瞬间。
流光溢彩的光芒覆盖住了它身上的纹路,那些晶蓝色的花纹发出了无声的惨叫,一点点被别的力量所侵犯、吞噬着,洁白的光芒照地冰制的傀儡浑身透亮,像是用来照亮黑夜的天灯一样,属于悲荒之神的力量被逐渐消灭,傀儡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再也不会动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不入流的神明。
十二米,事情还没结束,被射了个对穿的倒霉鬼还被钉在原地,但是它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是两种不同神明的力量在较劲,无视它身体结构所能承受的波动,力量之间的斗争越是激烈,它身体抖动的频率越是高,而周围的傀儡选择了无视死去同伴的异样,它们机械般地架起手中的武器,光滑的刀刃上面血迹斑斑,在此之前究竟是切割过多少人的身体,恐怕只有缠绕在的含恨而死的冤魂知道了。
十米,折途并不打算停下狂奔的脚步,反而是越来越加速冲刺向了剩余的傀儡巨人,急促的脚步后扬起的雪花漫天飞舞,银剑已出鞘,神威即将斩尽世间一切不洁之物。
变得晶莹剔透的冰霜傀儡身体被这两股对冲的力量拉扯成不自然的状态,身体的关节吱呀作响,就像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而现在——
五米,一道圣光从傀儡的胸口迸发而出,以那里为七点,密密麻麻的龟裂纹向四肢疯狂延展,越来越多的圣光从缝隙中射出。
零。
双手握剑,带着冲刺的穿透之力,虽然在接触到坚硬冰块的瞬间有些许停顿,刀刃在傀儡身上切出一道细小的口子,然后势如破竹般将它一分为二,有什么细小的丝线蹭过折途的脸颊,紧接着被剑刃无情砍断。
零。
被称为上半身的冰块旋转地飞了出去,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与此同时,之前被射中的傀儡再也承受不了,圣光在它体内炸裂,冲击力将它的身体变成碎片,那些带着圣光残留的力量的肢体碎片撞击到其他傀儡身上时,就像是熔岩一般将他们的身体溶毁。
零。
折途右脚腿用力支住地面,上半身借着斩断傀儡的力气和方向,以腰部为支点,硬生生地将身体扭转了过来,在视角趋于稳定的瞬间,折途音乐看到处于后方的身形较小的傀儡便驱动着双刀,一阵冷风呼啸着向折途袭来。
一刀即断,向下的刀刃几乎都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已经近在眼前的傀儡被从头顶一刀劈成了两半,行云流水般干净利索。
“哈哈……”
一阵缺乏感情的干笑声。
“就算是我。”
眯起眼睛再次架起剑,破碎的衣摆像是死亡的摆渡人。
“也会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啊。”
“我的东西。”
一瞬间,数道光的剑刃在折途身后浮现,像是鸟类宽大有力的翅膀一般在他背后伸展。
很多时候,比起直接面对,折途更喜欢用逃避去面对它们,简单省事,将一切麻烦简化成一道工序。
逃。
从别人那里逃走,逃向别人那里。
永不停歇地逃跑。
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感情,甚至不敢面对自己。
而自己似乎也在一路狂奔中失去了什么东西,它们从胸口掉出来,掉在地上叮咚作响发出了好大的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停下脚步,但是那时候的自己也只不过是怯懦地回头一望,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逃跑,只剩下那些东西被身后穷追不舍的黑暗所吞噬。
等折途想要停下来的时候,身后只有在熊熊烈火中逐渐消失的家,有女孩哭泣的声音传来,但是折途再也记不起那到底是谁的声音了。
曾经的那些记忆都被他深深地埋入心底,偶尔会反噬上来,也很快地被他再次推入深渊。 折途想起来之前在那座法师塔里的事情,在那个失去了五感的黑暗密室之中发生的事情,好像那些被他丢弃的东西又被他捡了回来。
“你就活在谎言和梦里就好了。”
折途记得有谁这么跟他说过,但是每当他试图继续追溯自己的记忆时,手中紧握着的线索那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嘛,算了,反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空白,而眼下将来似乎有了那么点要染上什么颜色的迹象。
折途使劲眨了眨眼睛,甚至有些怀疑地用力揉了揉。
但是眼前一片漆黑,好像眼球这个器官并不存在一样。
黑暗。
折途一边慌乱地试图点亮这间密室,一边大声地呼唤刚刚还在身边的同伴。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什么声音。
折途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指已经触及到了冰冷的石板,仿佛置身于未写之年的深渊中,冰冷的温度一点点抽走了折途最后支撑身体站立的力气,一点点冰结着他的理智。
好黑,好恐怖。
连跪在地板上的触感都如此不真实,世界一点点褪去它原本的样貌。
好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指尖死死拽住胸前的布料,用几乎要在皮肤上勒出血痕的力气抓挠着心窝的位置,气流确实是从口腔流进肺部,然后喘息声隐匿在很远的地方连自己都听不见。
好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很快也被黑暗吞噬不见。
“你这种没有名字的垃圾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自脑海中响起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嘲笑声。
“这种蠢名字,你干脆叫夭折好了。”
如同刀子一样刺入心脏。
“没有使用价值的东西。”
夜晚的火光下,那个男人的笑容隐藏在阴影中。
随着沉重的关门声,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孩子绝望的哭喊声。
那个人是谁来着。
折途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追忆过去的事情,即使这种雪藏的记忆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太阳穴下的神经一跳一跳地传递痛觉信号,黑暗将折途的理智线冲溃,现在记忆又在组织它们再次铸建。
该向谁求救?
再向前一步就是滑向崩溃的边缘,折途拼命地握紧理智的碎片,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脑海中的声音嘈杂地叫嚣着,他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来什么。
该向谁求救。
口腔中弥漫起甜腻的铁锈味,折途自暴自弃地整个人伏在了地上,有比泪更加温暖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
曾经的家人,苏古塔的导师和同僚,无名之城的冒险者。
但是他们都是谁?无论如何都无法记起他们的名字。
几乎就在嘴边,甚至在眼前都要浮现出那个人的幻影。
飘荡摇晃着的裙摆。
折途试图控制着自己的喉咙,好像那并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感情蓦然在心头升起。
实在是过于清晰,冲散压下了其他所有的杂音,甚至不需要思考都可以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眼前的幻影消失了。
“亚修……”
几个简单的音节被折途用近乎颤抖的语调吐露出来。
在从刚才起就死寂的耳边炸起一片响雷。
真实到令人眩晕的程度。
眼泪的温度在手背上绽开,水渍盛开了一朵小小的泪花。
“亚修。”
像是确认一遍,折途重复了一遍刚刚呼唤的名字。
“去你妈的……”
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战栗起来,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亚修…………”
只会干枯地重复那个人的名字。
过了许久,折途突然意识到。
原来自己在笑啊。
在战场上陷入回忆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折途只是感觉虎口一麻,手中的银剑应声而出,被弹飞到远处的积雪中,直直地插入土地。
疼痛的感觉依旧鲜明,足以驱散之前使自己陷入回忆的窘境,折途努力稳住身子,刚刚的那一击力量过于巨大使得他不得不后退几步,眼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只高大的冰霜傀儡,它手上的巨斧舞动起来发出铮铮风声。
伸手抽出背负在背后的钢剑,向后一跳拉开与巨人的距离,巨斧砸向地面,激起一片碎土和雪沫,在巨人身侧,身形稍小的傀儡也逐渐靠拢过来,形成一个不大的包围圈将折途包围了起来。
“啧,是杂鱼呢。”
不屑地抬起空着的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在身后的光刃变换了姿态在空中旋转起来,待光刃停止时,每一把光刃都对准了一只冰霜傀儡。
“杂鱼就好好去死。”
一声令下,数道光刃飞向目标,切断四肢、分割驱赶、砍断头颅,瞬间冰霜傀儡们横尸遍野,留下一地破碎的冰块和在空气中逐渐消散的细丝,只剩下最为高大的巨人伫立在天地之间,它手中握着本应该刺穿它头颅的光刃,傀儡微微一偏头看了一眼在它手中翁动不止的光刃,五指紧握,轻而易举地握碎了那光芒,然后再次正视起了折途。
可恶,被挑衅了啊……
折途的身体震颤了一下,身体好像被看不见的力量狠狠地打了一拳,一股甘甜的味道涌上喉头,折途勉强维持着战斗的姿势,借用神力来战斗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行为,尤其是被别的神的力量反冲的时候,极有可能变成像冰霜傀儡们一样的下场,身体被撕的四分五裂。
在悠长的祈祷声中,折途身边升起淡淡的光芒,神力迅速的为他的身体修复创口,然而折途能感到他所控制的神力有隐隐暴走的趋势,那些力量似乎也想要反噬神使,可供折途用来战斗或是治疗的力量已经不多了,也许有几次,或者是下一次,治愈的力量就会变成无法控制的灾难,就像他之前使那些野兽变成无形状的肉瘤一样。
巨人发出咆哮声,举起巨斧向折途跑过来,地面也随着他的踏步而颤抖,来自远古的蛮夷之力,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折途也后撤一步摆好防御的姿势,巨斧凌空侧劈过来,想要将牧师从中间分成两半,在斧刃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折途猛地一跃踏在了斧子之上,紧接着再次跳上傀儡的肩头,只要能砍断那根线,即使不摧毁傀儡本身也可以结束战斗了,折途举起剑向着那根莹莹发亮的蓝线砍去。
傀儡也知道折途的计划一般,猛地一欠身,折途脚下不稳身体止不住的向前倒去,情急之下只能放弃了砍断绳子的想法,剑锋一转嵌入了巨人的臂膀和胳膊相连的关节中,借着身体朝地面摔去的力量转动剑身,三者之间构成了一个巧妙的杠杆构造,当折途借力化解冲击力在地上翻滚时,巨人的右胳膊也被折途卸了大半,堪堪地挂在肩膀上再也用不上力。
巨人转动了一下身子以左手持斧,不过这次他的行动看来谨慎了很多,冰霜傀儡掂量着手中的武器,紧盯着折途的下一步的行动。
右手已经不能使用,折途在心里默默地评估战况,比起之前应该是减少了不少的的威胁,然而自己这边的情况同样糟糕,不能再使用圣光来攻击或者治愈自己,无论是力量的对冲还是反噬都是加速自己的死亡,同样这场战斗拖得时间越长,对自己的局面越是不利,远处的雾气中似乎又出现了在移动的影子,如果再不快点解决的话……
折途狠咬了一下舌尖,圣光再次在指尖汇聚,光芒直冲傀儡的双眼,折途压低身子向傀儡的右侧冲出去,只要在即将到达的时候虚晃向左进攻,再废掉那只手,这个庞然大物也不过是个巨大的冰人而已了,一边祈祷着闪光能够奏效,一边佯装继续攻击右手。
果然,巨人像是被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一样呆立在原地,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折途时,才匆忙的向后侧右身而高高举起握着斧子的左手,一切都像是计划一般,折途刹住脚准备拆掉巨人的左手。
然而巨人的后撤也是诡计的一环,向后撤的右肩猛的地发力向前甩去,那断掉半截的胳膊此刻变成了流星锤一样的武器,朝着折途的侧面砸去。
眼中的景色变得混乱起来,天空是白色的,大地也是白色的,无尽的白色在眼中翻滚,身体一瞬间好像失去了知觉,头脑中嗡嗡作响,张口想要呼吸却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使不上力气,眼前的景色虽然不在摇晃,但是怎么也无法将双眼聚焦,能看见冰霜傀儡拖着那条断臂在一步步逼近自己倒下的地方,指尖能摸到剑柄,却怎么也握不住它。
——糟了,我要死了吗。
耳边只剩下沉重的心跳声了,宛如告丧的礼堂钟声。
——糟透了,竟然在这种地方……
甚至连呼吸声也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真是不甘心……
傀儡走路的姿势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紧接着继续走了过来。
——啊,亚修那家伙,会怎么样呢……
——像他那样的人……
——亚修……
高高举起的巨斧仿佛在无情地宣判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说。
——是啊,我的秘密……
金属与冰刃之间的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巨斧停在半空中,无论冰霜傀儡如何继续发力,被挡下的巨斧竟然不能再向下前进一分一毫,执剑的牧师金黄色的眼眸之中燃烧着阴冷的火焰。
“就算是我啊……”
血液沿着嘴角溢出,染红了折途的嘴唇,仿佛现在他才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饮血厉鬼。
“也是有喜欢的人啊——”
被神力加护的剑刃迎面劈开了冰制的巨斧,将其一份为二,光滑的刨面倒映着青年坚定的意志。
在手中的剑刃没有因为巨斧的阻碍停下进攻的节奏,转而砍向了巨人的左腕,左手应声而落,重重地砸在了雪地中。
欠身穿过左侧的空隙,凭借比巨人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机动力绕到了巨人的后背,那根该死的绳子在空中微微飘荡着。
一切都该结束了。
有两把剑被举起,各自在空中闪着寒光。
那根链接冰柱与傀儡的细线,终于是在刀下变成了两半,失去了力量来源的傀儡即使是再强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先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的感觉,然后远远地,从身体内部传来了尖锐的痛感。
怎么回事……折途呆滞地看着刺穿自己腹部的银剑,像是在询问别人,更像是在问自己。
温热的液体将黑色的外衣染成了更深的颜色,红色和黑色纠缠在一起。
“啊啊……啊……”
已经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恐惧的泪水溢出了眼眶,滴落在雪地中消失不见。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明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我……
——不想死啊。
“不想死啊……”
被愤怒和恐惧扭曲了的脸,上面浮现的表情一定很蠢吧。
折途握住了那贯穿了自己的刀刃,忍痛慢慢地向后驱动脚步。
——太蠢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蛋呢。
——会死的。
被切割过的地方再次扩大了伤痕,第二次伤害的疼痛远远比第一次来的猛烈,折途张开嘴发出喑哑的嘶吼,他全身都在发颤,脸上的血色都已消失不见,四肢开始发麻无力,结了一层冰霜的银剑被染上红色,血液沿着剑身一滴滴地滴落到地上。
“我…我……”
——就算是做梦也好。
失去了行动力的巨人半跪在折途面前,他的右手,不,那里已经看不出手的形状,只是一大块冰块中冻住了一把银剑。
折途用尽力气紧握住手中的钢剑,他的四肢开始发麻无力,也许下一秒,他也会像这个巨人一样倒下,咽下最后一口气,成为飘荡在这里的怨魂。
【你不怕遭到神罚吗】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会阻止我呢。
已经听不见那个女孩的嘲笑声了,拼上了最后的力气,折途将手中的剑捅入冰霜傀儡的脖颈之中。
——让一切都结束吧。
折途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还没有告诉那个笨蛋,我的事情……
——怎样都无所谓了……
——亚修。
折途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多人笑着或者哭着站在他身边,一个接着一个走掉,有人友好地跟他告别,也有人一声不坑离开,然而折途却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人逐渐地变少了,有他认识的同伴,也有不认识的路人,然而只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最后都离开了。
现在又剩我一个人了,折途这么想着。
血液干掉之后黏在身上的触感十分糟糕,有谁似乎在抱着他,呼喊着他的名字,折途仍然睁不开眼睛,他现在又累又困,可以的话,折途现在更想在这个人怀里一睡不醒,黑暗中,他试着伸手去摸索他能碰到的东西。
“————”
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温度,折途勉强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种已经看惯了的脸,火红的头发看得折途眼痛,只是那人的表情实在说不上是好看。
“啊……亚修……”
不用思考地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折途的声音吓得他自己一跳,虚弱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声音。
“真是的……你这个笨蛋……”
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心情变好了,有一种踏实的安稳感在心底萌发。
努力地支起身子,却因为牵动腹部的伤口而又到了回去,能听到亚修焦虑的话语但是却无法理解他说的意义。
——真是的,吵死啊你。
——稍微安静一下听我说。
努力伸手碰触到对方的面颊,确认了这是现实而非梦境的幻觉,折途终于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再一次努力支起身子,额头相抵相,视一笑。
“亚修啊……”
“我……”
双臂环上对方的脖颈,唇与唇轻柔地碰触在了一起。
“喜欢你啊。”
笨蛋。
企划 库瑞比克响应角色文章
字数统计:3255
字设:姓名 瑞贝利安
种族 人类
信仰 宵银(暂
职业 战士
起始城市 遗都
简介 来自遗都的人类战士,性格开朗,脑子稍微有些缺根弦,虽然看起来是天然系的角色但是杀起人来毫不心慈手软,对一切新鲜的事物充满着好奇。不喜欢听从命令,喜欢与其他人反着来,这样一个不知是招人喜欢还是惹人生厌的家伙。瑞贝利安这个名字据说并不是本名,而是某个代号,但若是询问起来的话连本人也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焰,刀刃,鲜血,尸体,惨叫,那光景与人间地狱没有丝毫区别
而地狱正中央的身影,无助地看着自己周围熟悉的一切燃烧殆尽
瑞贝利安睁开双眼,古朴的木质桌板与自己近在咫尺,稍微活动一下与自己的脸几乎平行的手掌,却不小心碰洒了一边的酒杯。
抬起身体,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颊,擦掉了嘴角滴落的涎水,瑞贝利安张大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毫不客气地稍微挪了挪长椅,将双脚“啪”的一声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顺带叮叮咣咣的将一堆酒杯震落在地面上
无视掉周围酒客和老板的怒视,瑞贝利安举起身旁还有些液体的酒瓶往嘴里灌了进去
好无聊啊——
清凉的液体灌入喉咙,身体因酒精的作用开始微微发热,瑞贝利安瞪着他的死鱼眼,似乎完全与世界脱轨了一般发着呆
如果能有什么事做就好啦——
“砰!”
酒馆的大门被推开,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冲了进来
“瑞贝利安,给我滚出来!”
啊,瑞贝利安这个名字好耳熟呢——
“老大,在那边呢”
好像朝这里过来了啊——嗯,嗯?
好像突然回想起什么似的,瑞贝利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哦,瑞贝利安是我的名字,这些家伙是来找我的啊——啊,好麻烦,不管了不管了
轻易地放弃一切思考的战士干脆地丢掉酒瓶靠在身后的墙上,然后被气势汹汹的壮汉们揪住了衣领
“昨天把我兄弟打一顿的家伙就是你吧!”为首的一个的嗓音将整座酒馆震得发颤,而身后跟着的那位体型稍小些的鼻青脸肿的家伙倒是勾起了瑞贝利安的兴趣
于是他抬起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朝那位倒霉的哥们开口:“哟,那个谁,别来无恙?”
“好大的胆子!!!”揪住瑞贝利安衣领的壮汉理所当然地将其视为挑衅,“胆敢惹上我们黑晶石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瑞贝利安挑起眉头,一副淡然的样子往壮汉脸上吹了口气,火上浇油般的举动直接导致了壮汉的怒不可遏,他抬起拳头便朝瑞贝利安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砸去
不过拳头还没落地,双眼便是一阵刺痛,瑞贝利安迅捷地伸出双指直戳壮汉双眼,随即轻盈地跃上一旁的桌板蹲了下来
打架斗殴,这是遗都的日常,四周的酒客们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反倒饶有兴致地看起戏来,甚至有人抓住商机开始下注。而大部分人选择了押在瑞贝利安的头上,理由很简单,瑞贝利安那轻浮的态度一看便是胜券在握,也许那瘦小的身子里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也说不定
众说纷纭之时,突然一个物体砸烂了酒馆的门飞了出去,带起滚滚烟尘和震耳欲聋的巨响
片刻烟尘散去,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上被砸出一块淤青的瑞贝利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扎好了架势
然后跑了
跑得还贼快
带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壮汉的怒气和欠下的酒钱就这么逃逸了
那家伙,其实很弱是吗?输掉了酒钱的看客们无一例外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些不关瑞贝利安的事,他脚底抹油后随便找了个角落便蹲了下来
疼——疼疼疼疼疼!那个肌肉兄贵下手太狠了点吧!
不过是打了他小弟几拳,至于这么心狠手辣吗!!!!
幸亏溜得快,不然今天不真得被揍成抹布啊!?
瑞贝利安揉着发青的脸颊,龇牙咧嘴地探头环顾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溜了出来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拍着胸口的瑞贝利安长出一口气,随便找了个门槛便坐了下来
身为一名普通的战士,加上有些恶劣的性子,他平时结下的梁子也不少,像今天这样被人找上门来寻仇的情况也遇上过很多次,但大多时候他都在开打之前快速地开溜了,所以今天被挨了一拳便是走了霉运,这让瑞贝利安稍微有些耿耿于怀
回头一定要在那个壮汉的门把手上涂上胶水,瑞贝利安忿忿不平地下了决心,不过心大的他很快将不愉快与疼痛抛在脑后,他甩甩脑袋愉快地站起身来去寻找今天休息的地方
片刻后,瑞贝利安大摇大摆地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之前待着的酒馆——“沙之歌”
不少目睹了方才“惊心动魄”一幕的酒客看到瑞贝利安便开始窃窃私语,但瑞贝利安却并不会在意他人的嚼舌头,他爽快地清下自己刚刚欠下的帐,便又点了杯沙之歌特色的植物酒,顺便还租了个地铺
气急败坏离开的壮汉们一定想不到瑞贝利安会这样大胆地回到这里,端起酒杯畅饮起来的瑞贝利安轻松地勾起嘴角
对了对了,刚才那些家伙说什么来着?我们“黑晶石”?
嘛,八成是打着黑晶石旗号耀武扬威的混混罢了,若是真的惹上那群家伙,现在的瑞贝利安估计早就人头落地了才对
放下了心事,瑞贝利安开始继续他的娱乐活动——喝酒。然而虽然喜欢酒的他却意外地不胜酒力,不消一会,瑞贝利安便有些醉醺醺地趴在沙之歌的吧台前泛着傻笑
对于一个醉汉来说,本该是醉倒在地然后呼呼大睡的时刻,偏偏就是有些不太识相的家伙来找茬,不消一会,连站稳都有些费劲的瑞贝利安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瑞贝利安有些状况外地看了看四周的人
“你们,干啥啊?”
“小兄弟”围上来的几个人带着虚伪的假笑——虽然对于分辨不出真假的瑞贝利安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刚刚那一场,我们可是押在你身上了啊”
“那关我——嗝——什么事啊!”
“小兄弟,我们可是因为你才输了钱的,不打算借兄弟几个些钱来花花?”
意图很明显,即便是喝醉了,瑞贝利安却也没有傻到意识不到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的程度
于是酒馆的一把长凳结结实实地和其中一个人的头顶来了个亲密接触,接着无辜地拦腰折断
一片寂静
认为瑞贝利安是弱鸡的混混们再度目瞪口呆,认为瑞贝利安是不想惹麻烦的强者的看客满意地点起头,认为自己的凳子碎掉好心疼的酒馆老板痛苦地捂住眼睛
半晌没有一个人说话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趁着醉意,瑞贝利安欢快地将拳头砸向第二个人,随后愈发来劲地拔出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巨剑挥舞起来,吓得周围的人们连连后退
“还有谁!!”
没人应声,包括围住他的混混们,谁也不敢靠近一个酒气上头的亡命之徒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瑞贝利安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的地铺闷头睡起来
这个家伙,到底是强是弱啊?沙之歌的所有看客全部再次同时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喂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家伙吗?”一些好奇的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好像有过几次照面啊,但从来都是一个行动呢”一个人思考了
“那家伙似乎是数年前被佣兵团捡回来的小鬼”遗都总是不乏有些情报面广的家伙
“好像是村子被毁掉了,就他一个幸存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
“据说是被龙毁掉的呢!”传言开始离谱起来
“哪来的龙啊,你脑子坏了吗?是怪物吧!”闲言碎语也散播开来
“不不不,你们这些家伙想刺激想疯了吧?是蛇鼠一窝干的!”总归是有些正经人开始澄清事实
只不过在遗都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真相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于是第二天,为了搞明白瑞贝利安的身份,一些情报贩子慷慨地掏了钱包,以一大瓶植物酒和丰盛的早餐为代价,在他面前问出了昨晚的问题
“啊?村子?不记得了”
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情报贩子们一边为自己白花掉的银子捶胸顿足,一边不放弃地不停追问。而瑞贝利安则是瞪着他那纯洁无暇的死鱼眼一副我没撒谎的架势用“不记得”的话语不停补刀
最终放弃了的情报贩子们只得赔笑
“不过啊,我记得一件事”
“什么什么?”情报贩子再度打起精神
“瑞贝利安不是我的真实名字,是佣兵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大叔给我起的”
“那你的真正名字呢?”
“不记得了!”
哀鸿遍野
最终毫无收获的情报贩子们失望地离开了,而瑞贝利安则一边疑惑着那些家伙为什么哀嚎一边走向了布告板
有些....无聊呢,要是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就好啦
这样想着的瑞贝利安突然想起了数日前揭下的一张奇怪的布告
那是张自带音响的布告
那张布告似乎提到了什么“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
拯救这个世界吗?这个名为库瑞比克的大陆?这片大陆究竟有什么能让瑞贝利安这样一个卑微的人类来拯救的呢?
但是
但是好好玩啊!!!!
想想就很有趣啊!如果是拯救世界的话说不定会碰上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什么妙趣横生的事件,什么精致无比的奖励不是吗!!!
要是奖励是把绝世神器,可以掌控宇宙什么的!绝对超级有意思!
虽然瑞贝利安选择性地忽视了如果真的可以掌控宇宙那么他的热情会持续多久的选项
不过现在,满腔热情的他回想起那张布告,早已连看公告板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推开讶异的人群,欢呼着奔出沙之歌,跑上遗都的街道,举起双臂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天空高声呐喊道”
“老子!要拯救世界!!!!!”
那天有不少人传言,一个疯子狂奔着跑向了遗都的城门,至于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好像是,拯救世界?
2936字,困死爸爸了……
=====正文======
“我就是魔术师依蕾托、大导师的右手。白厅的走狗们、不用躲躲藏藏了!”
那是依蕾托的声音?
零的意识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就在这里,不会躲也不会藏,自称无敌的索纳尼尔警队,要这样畏首畏尾么!”
饱含着轻蔑之意的声音?
零猛地睁开眼,看到伊莎贝拉拄着自己的手杖,向门前走去。
其他数人也陆续醒来,弗雷亚从小窗边缘侧目窥向窗外。而当她看到依蕾托双手举起,主动走向大量举着被称为“枪”的武器的士兵时,眯细了双眼。
“她打算用自己当诱饵……?”
零不由得攥紧了手心,而莉芙则带着一丝不知说是期待还是说无知的表情,为伊莎贝拉让开了道路。
弗雷亚瞥向零:“呐,我们应该趁这个时候逃走喔?”
而露出苦涩表情的不仅有零,还有格莱塔——他代替零说出了两人心中的想法:“这样……不太好吧?”
正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依蕾托的嘲笑声:
“哼、真是可笑,看你们那恐慌的样子是多么的滑稽、我和你们不同——
我是为了更大的理想、为了承诺、以及为了我所爱的人们而行动的,我·的·一·切·牺·牲·都·不·会·白·费!”
后半段突然高亢的话语让伊莎贝拉停下了脚步,她的手握在锈迹斑驳的门把上,止住了。
门外传来了依蕾托被什么东西殴打的闷哼声,零故作沉稳地问:“伊莎贝拉,我们所有人加快脚步的话,来得及在他们包围我们前带着依蕾托走吗?”
而伊莎贝拉根本没想正面回答零的问题,她似乎像是在说明依蕾托的目的一样,告诉众人早已料想到的事实:“她在挑衅那些警官,好让他们忽视这里,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离开——她的凶名会让任何敌人都不敢背对向她的。”
“……莉芙,为我们制造几秒的时间,可以吗?”正当零想向莉芙求援的时候,弗雷亚抓住了零伸出的手腕:
“……”
“…………”
弗雷亚本想说些什么,不过她和零坚毅的眼神对上后,不由得抿起了嘴,转开了视线。
莉芙却光顾着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把零的求助当成是让自己一起走,她眨了眨眼,歪了歪头举起手说:“唔~莉芙也要一个人~大家先走吧~我没问题的——”
“啊?别闹。”格莱塔皱起眉,“这问题超大的吧。”
正在众人还在犹豫不决时,门外再次传来了拳头殴打肉体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依蕾托依然强硬的嘲讽:
“还真疼啊。你们这些家伙,就这么喜欢做傻事么?
够了,你们也有你·们·的·任·务,快点带·我·走·吧?”
她的话语所含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但是零已经咬紧了牙,而弗雷亚抓住他的手也更加用力了。她不再像往常那样自若,少见地露出了稍显不悦的表情:“……固执的男人不会讨人欢心的哦?”
“……或许很天真和固执,但是我不希望她就这么……!”
正当零打算一个箭步冲出去的时候,伊莎贝拉双手平举,站在了门前。
“请让路。”零已经用蓄势待发的姿态朝向门,巨大而厚重的气势和伊莎贝拉那份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娇小对峙在了一起。
“……我们要去的方向,是那里。”就算如此,伊莎贝拉似乎不为所动,她只是面向了这间简陋小屋的内侧门——那扇众人来时的门。
“我不希望丢下她不管。”“我知道!……”
伊莎贝拉忽然叫了出来,甚至让弗雷亚担心起窗外的人会不会听到屋里的动静。
然而当她看向窗外的时候,门前的小小空地上,已经只留下了杂乱的脚印,而在更远方, 十几个人影簇拥着消失在了晨雾里。
不过屋里的人影不知何时少了一个,格莱塔也注意到了是谁不见了,主动点了出来:“……莉芙呢?”
“什……”伊莎贝拉的肩膀再次一颤,“有谁,有谁出去啦么!?”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果然,她的内心完全不如看起来的那么平静,就连莉芙不知何时离开的声音,她也完全没有听到。
“…………带路吧。”看到窗外已经没有任何人影——甚至连莉芙的身影都看不到的零像是放弃了一样,用沉重的语气催促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放下平举的手,拄在地上的手杖还在微微颤抖着:“…………可恶。我明明刚答应了依蕾托、要带你们去见大导师的!……拜托了,剩下的人,求求你们……跟上我。”她说着说着,声音也开始走了调,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说完,她就甩了甩头,快步向小屋的后门走去。
格莱塔像是要安慰她一样地追了上去,他稍微俯下身,拍了拍伊莎贝拉僵硬的肩膀:“放松啦,放松啦,莉芙的话不用担心她哦~?看样子她经常乱跑,肯定没问题的啦。”
“嗯~应该追不会来吧~”弗雷亚也和零一起迈开步子,跟上前面的两人,“没事啦,她大概是去找伊格了~”
带路的伊莎贝拉,跟在她身边不时闲聊两句的格莱塔,偶尔搭话的弗雷亚,再加上一言不发的零。每一个人都能隐约感到依蕾托可能有着怎样的未来,但是没有人有勇气说出来——甚至连对他表示担忧的余力都没有。
格莱塔应该是这四人中最不好受的一个,乐天派的他最不擅长在这种气氛里活动了。
“那……那个……”格莱塔忽然停下了脚步,有些困扰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零?你还好吗?”
一直在队伍最后默默跟着的零只是把目光移向了格莱塔,就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冷静,冷静点,你现在有点可怕。”
而一直跟在零身边的弗雷亚也轻轻地笑了起来,揶揄着零:“就是嘛~抑郁的气氛都快可以直接看到了哦~?”
“…………抱歉。”被两人这么直接地说,零开始原地深呼吸,数次吸吐过后,零看向伊莎贝拉,示意两人快点跟上,“走吧。”
零不再散发出让人压抑的杀气却让一直用聊天来放松心情的格莱塔没了继续下去的原动力,他便开始随性地吹起口哨。而零则在他吹完一小段后,第一次主动开了口:“伊莎贝拉。”
“嗯!??”伊莎贝拉猛地一惊,甚至连手杖都不小心手滑掉在地上,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摸索手掌,一边用和之前同样的冷静声音问,“在,怎么了。”
“……你不担心依蕾托么?”听到零如此的询问——不,这语气甚至带给人一种质问的感觉——伊莎贝拉重新抓住手杖,直起了身子:“为什么要担心?她只是一个蠢货而已。”
这样的说法让零有些愤怒,而当他正要把这份感情抒发出来的时候,伊莎贝拉转过了身。
映着下水道极端微弱的灯光,她的脸颊上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正在不断滑落下来:“然后,走吧,约定好要带你们去见大导师的。”
看到这样一幕,零也没有了任何指责的意欲,继续向前迈开步子。格莱塔依然跟在伊莎贝拉身边,似乎是在哄她高兴的样子,伊莎贝拉依然有些爱理不理,不过至少任由他擦去了自己的眼泪,还对他道了谢。
弗雷亚双手背在身后,迈着轻巧的步子跟在零的身边,一如往常地露出坏心的笑容,问:“怎~么了?到底有什么心事呀~?告诉我也没问题的哦……”
看到了弗雷亚意味深长的媚笑,零沉默了许久,终于稍微放慢了一下脚步,让后两人与前两人的距离拉大一些,说到:“我只是,非常不乐意接受而已……”
“有什么不乐于接受的呢,他自己选择了那么做而已。”弗雷亚转过头,看向前方,“和那些用奇怪武器的人打起来动画,可没法全身而退呢~”说完,她开玩笑似的追加了一句:“对女孩子来说,身上有伤痕可是很致命的哦~?”
零摇了摇头:“明明……有更好的办法。”“那样会有超大的风险呢。”弗雷亚不用多想就猜到了零的美好想法,然而她也无暇用辛辣的言语出言讽刺:“就风险程度上来说,你想的事情可比现在的方案高得多。”
自知理亏的零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是啊,或许确实是那样……”
顿了顿,他再次对身边的小巧少女说:
“然而,不去保护别人的话,我这身武艺学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这副身躯又是为何长成这样的呢——”
随后,便像是感到对话过于无聊一样,加快脚步跟上了伊莎贝拉。
弗雷亚停了停脚步,也轻轻笑了一声,跟上了三人。
帕斯提帕克·下略复活!
——突然纠结起中国风的侏儒该叫什么然后就变成了这种奇怪的画风。
——3912,懒得管了。
“所以,简单来说的话……”帕克抖落着报名表,一脸苦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自幼听过无数从远古传承而下的的英雄传说、救世诗篇。绝望的天灾,无情的背叛,邪恶的阴谋,与之抗争的勇者高举希望的旗帜,在一片黑暗中找寻曙光的所在——最后发现它被盛放在精美的餐盘中等待人大块朵硕。
那他妈才有鬼了。
炫目的白光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巍峨耸立的赤炼瓦城墙,城门楼上阙亭钟楼此起彼伏,锣鼓震天,行人络绎不绝,洋溢着苏古塔难以一见的热闹和喜庆气氛。
然而顺着挂满灯笼和彩旗的宽敞马道进城之后,等待着的却不仅繁华嘈杂的贸易都市,还有一张足有五个黑德爱尔高的大海报:海报上的年轻男子一席霉绿色长衫上点缀着五彩缤纷的刺绣,配上满面皮笑肉不笑的春风,和为了不被霉绿盖住飘动方向和衣服相反的长发……
“长得真是郁郁葱葱……”阿特指着海报毫不留情,完全不在意周围暗涌的杀意。
“看起来像杂交的果树。”帕克用只有阿特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补充。
“对!杂交的果树!”阿特气运丹田,朗声复颂。帕克隐约听到了卫兵长剑出鞘的声音,连忙扭头装作不认识。
树冠是金光灿灿的几个大字:天下第一厨道会。似乎真的是烫上去的金片,可惜铸造工艺似乎不太过关,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地能用来当尺子。
树干下面则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黑德爱尔一边看一边做着眼保健操,总算把里面广告代理以外的部分归纳了出来。
“厨艺大赛,奖品是乱七八糟的珠宝,报名往前五十尺。”
“碎片被扔在了那堆珠宝里。”
……忘了,这世界还真有鬼,而且不久前才打过交道。
“勇者斩下巨龙的脖颈,肉汤的鲜味传遍大地;圣人讴歌自由的光辉,如同邻国飘香的面包……”
“帕克你能不能安静一会!”一枚毛栗子携着黑德爱尔恼怒的抱怨破风而来,不偏不倚戳在帕克脑门上。吃痛的帕克一声叫唤,惊得年幼的獐子簌地从灌木里抬起头,来回张望一番后撒腿溜进了密林深处。
帕克摆出一脸无辜相看向放跑猎物的黑德爱尔,摊了摊手。
由于黑德爱尔的“不合作”,一行人——两个料理水准土著级别的妖精,一个能做出爆炸料理的炼金术师,以及一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二愣子——不得不开始考虑起如何在厨艺比赛中优胜。
帕克只想回去抽第五季两耳光。
万幸的是,大会不提供食材只提供狩猎场所的奇怪设定对于冒险者团队而言算是一点小小的优惠。报完名后的一行回到城外,不远处的密林幽静深邃,蜿蜒的溪流顺着叫不出名的低矮灌木爬进深处,风卷落叶的窸窣声中糅杂了低沉的嘶吼、尖锐的啼鸣和更多难以分辨的音调。
这年头,厨子也不好当啊。帕克看着几位聚集在外一筹莫展的参赛者,怀念着某位曾经的队友,不情愿地跟着两个狗妖精钻进狩猎场。
黑德爱尔和奥诺的种族职业优势得以充分发挥,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密林之中。奥诺碾转腾挪于各个枝桠,手起剑落就是几枚果物落地,还撞上一只倒霉的鹌鹑,不及反应便被一刀柄打懵扔在的地上。黑德爱尔则完全消失不见了,只有不时野鸡或蜜罐脖颈溅出的鲜血昭示着影舞者的存在。
无所事事的帕克只好跟在后面,边捡食材边哼小曲。他对这种人工痕迹比比皆是的毫无美感的做作造物向来没多少兴致。
本该一样无所事事的另一位诗人留在了城里“收集情报”,帕克觉得那个风流元素裔除了窑子的位置以外什么都收集不到,不过让他去逛窑子也总好过跟来添乱。
“让你安静不是让你发呆啊!”
基本上,他现在觉得自己去逛窑子都好过在这捡东西了。
等会,这声音是不是有些太远了……
帕克意识到不对,抬头环顾四周。
只剩那只刚清醒过来的倒霉鹌鹑,挣脱帕克的双手仓皇地扑扇起翅膀拍了他一脸鸟毛。
…………
暮色降临。
随着最后一抹阳光潜入灌木丛中,幼鹿不再好奇人类的举动,跟着母亲钻入幽暗深处;树上的麻雀停下了一天的聒噪,在葱郁的树叶保护下陷入沉眠。清新的自然气息戛然而止,而猎食者森冷的瞳孔才刚刚点亮阴影。侏儒独自靠在倒塌的树桩下,噼啪作响的篝火驱散着寒意和窥觑的野兽,铁线环绕编织的警报结界在火光中摇曳着微光。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球和盘子是帕克和狗妖精们走丢了的最好证明。
铁皮卷成的简易汤锅里咕噜咕噜炖煮着杂七杂八的野菜和蘑菇——大部分来自奥诺和黑德爱尔,走丢之前几乎所有的食材都落在了帕克肩上。
青蛙安静地躺在一边,嘴巴的缝隙中隐隐透出弦月的辉光。联系到黑德爱尔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即使不用弦月,背包在手的帕克折腾点什么足以让整个琳琅之城都看得到的大动静也不算难事。
然而此刻帕克只是把那床糅杂进了史莱姆凝胶的坚韧睡袋取出来放到篝火边,端起铁锅稍稍搅拌一番送到嘴边。
他突然想要享受这片刻的静谧,并为自己这一毫无逻辑的冲动感到诧异。
久违地抬头望了望夜空,这是帕克第一次独自一人欣赏这片望不到头的荧幕。
也是接下那张诈骗广告一般的委托书,离开了生活了四十年的苏古塔之后,第一次看到的,与记忆不同的星光。
——————
亚得利特大陆中部的一座山林正在初春的阳光下逐渐苏醒,积雪融化后汇成一道道溪流,清脆的流水声在林间响彻,茂密的树影下春笋从湿润的土壤里钻出脑袋,周边村落的住民孩子总喜欢趁父母不注意便扔下手中的农活钻进山林嬉戏。
“我说……老泰迪是不是跟丢了?”
年轻的侏儒背着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大背包,脸上写满了“我想回家”。
“泰迪自己会找回去的……啊,闪亮的七色龙鳞♪。”
模样上看就像是十岁左右的人类少女不顾山间尚未散去的寒意,裹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赤脚踩在小溪中头也不回地扒拉着水底的泥泞,看起来颇像找骨头的吉娃娃。
“……从常识上讲那只是一片鲤鱼鳞……”
帕克捂着脸,从指缝中看着把自己的解释当耳旁风的多多拉把“七色龙鳞”放进水中小心翼翼地冲洗干净,满心欢喜地放进腰包的瓶瓶罐罐里。那个腰包,就帕克看到的,已经放进去了不知埋了多久的玻璃珠,乌鸦羽毛,已经风化掉一半的蝉蜕,生锈的铁片,不知什么树的果实以及一片形状是帕克鼻子的刚凝固的树胶。这些全都是多多拉拽着帕克,花费整整一天时间收集的“宝物”。
帕克回想着一大早泰迪和他的对话。
“喂帕克,今天难得苏古塔对外开放,去挖点初春的竹笋回来晒着吧。”
“行行行我知道你讨厌这些劳动,这样,我去挖,你陪多多拉随便玩玩,别让她走丢了就行。没问题了吧?”
“公国的冶金技术可是一等一的,我记得你想要几根秘银轴承?”
——妈的,这老骗子坑蒙拐骗轻车熟路,绝对是故意走丢的。
“……所以,在极东古国中,鲤鱼就有了龙的象征…追逐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羽化成蝶。”就在帕克心里咒骂着自己的养父之时,多多拉已经从溪边绕了回来。她站在帕克面前,双手环抱,被溪水打湿的银白长发紧紧贴在腰上,荷叶边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拖慢音调的低语悠扬得如同唱诵起悠远的诗篇。她的脑子里似乎藏着倒不完的故事设定,光怪陆离,异想天开。
“…帕克,你在听吗?”
“不,完全没有。”偏偏她只有在叙述这些故事的时候,会收起那稚气的语调,遥远而深邃。帕克别过头,拒绝承认一时的恍惚。“谁要听你那没完没了的脑洞。”
“什么叫没完没了的脑洞……”多多拉稍稍撅起嘴,压抑的气息霎时散尽,只留下矮小的少女叉腰站立,指着帕克鼻子指指点点。“你该去成为一名游历世界的吟游诗人,好好长长见识。”
“鬼才去做那种杂耍卖艺的工作。我会成为苏古塔最伟大的工程师,让泰迪的五金店闻名札兰亚。”
“哇~月之石发现♪”
“……以我的人格担保那是片硝石。”
帕克赌气般的夸张理想被多多拉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他脸上的“我想回家”又添了一笔。
——————
拴在铁线上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响声。
——啧,居然做梦了么。
帕克睁开眼,保持着躺倒在地的姿势碰了碰缠在食指上的铁线。只要一拽就能引爆埋在营火附近的炼金炸弹,是即使失去行动能力也能击退外敌的最终保险。而此刻他不得不考虑使用这一手段——此刻的帕克突然浑身无力,连意识都不太清醒,强迫大脑去理解周边的情况已经是竭尽全力。
——敌人居然是从远距离下毒么,大意了。
帕克将全部的意识集中到双眼,总算在一片朦胧中隐约认出两个人影——铁丝对野兽或许有些阻挠作用,对人类而言就只是稍硬一些的荆棘而已。两人轻松地切断铁丝向帕克走近。稍高一些的人影似乎在帕克脚边停下了步伐,弯腰检查着什么。
“哟~铜铁锌硒,瞧瞧这是什么~”有些粗犷的中年男子声音。
——难道发现了机关?!
帕克差点跳了起来——如果他跳的动的话。冷汗浸湿了紧握住铁线的手心,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如果真的被发现的话,就只能在排除炸弹的同时引爆这些炸弹——虽说这样自己也难以幸免,打草惊蛇之后会不会引来更多的敌人也是未知数。帕克第一次发现有影舞者和巡林客的夜晚是多么令人安心。
“啊?这是……”有些刺耳的尖锐男声从另一头响起,看来就是被称作铜铁锌硒的人。“哈哈哈这侏儒傻瓜吗!”
——果然是机关被发现了么。帕克一咬牙,看来风险不能不冒了。
“为什么会吃这种毒蘑菇啊哈哈哈!”
——啊?毒,毒蘑菇?
“别笑了,这大概是外地来的同胞吧。”中年男声打断了铜铁锌硒的爆笑,“现在也没有解毒剂,先带回城里治疗吧。”
“行行行让我笑完哈哈哈哈……兄弟你醒着吧,琅嬛裸盖菇可是这边的名产,麻醉效果惊人,不过没啥危害的哈哈哈……不过我这辈子还第一次见吃这个把自己吃翻了的。”
身后传来托举的触感,眼前的景象一阵摇晃,看来是被两人架了起来。
“这位同胞请不要害怕,我们绝无恶意——我是钛金煎锅·(防止凑字数嫌疑以下略),将在天下第一厨道会将侏儒的独到厨艺扬名立万的厨师。”
帕克觉得现在连脑子都被麻醉了。
“行了老大,这兄弟现在听得见也开不了口,等回咱们营地再好好介绍吧~一二三~走咯!”
帕克保持着躺平的姿势,别着一肚子话被两人托举着往前移动。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恐瞬间填满了他的瞳孔。
与此同时,右手食指上,传来铁线崩断的触感。
琅嬛城门口,板从白光中迈出,看向身后的的丛林,纳闷地挠了挠头。
“大半夜的,还放烟花?”
在这篇互动里使用牧师的转化造成伤害法术的能力
请放在亚修和零的文章之间观看吧。
==3656字==
以弗蕾亚随遇而安的性格来说,她已经慢慢习惯这个有点特别的队伍的氛围了。
最初是因战线的延长而不得不加入其中,接着却目睹了这小队的队长以一种弗蕾亚颇难理解的,奋不顾身的精神迎面撞上飞过来的魔法火球,到刚刚那种在战斗过后,仿佛队员生死离别般的相互救助,每一幕都是弗蕾亚生命里未曾经历的场面。
就她个人的看法,这样的场景虽然与她无关,倒也还算得上有趣。
若不是出于兴趣或者乐趣,就连“需要我帮忙吗”这样的话都不会想到的弗蕾亚,那种自然而然的互相救助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有一点却让弗蕾亚十分在意。
卓尔精灵牧师薇薇塔,在那个看起来有些傻气而又正义凛然的队长几乎要倒下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脸上闪过的是难以言喻的绝望。
“弗蕾亚还以为卓尔精灵都是些从不关心他人的家伙呢…啊?”
零低沉的咳嗽声将弗蕾亚从一些没有边际的思考里拉回现实,看着面前的小队很有默契地分成了两队,而身为外援的自己似乎身处于即将朝着上一层楼进发的那边。直到刚才为止还有些在意的卓尔牧师,正在用她那没有瞳孔的眼珠狠狠地瞪着弗蕾亚。就连那位弗蕾亚并不感兴趣的男性牧师,也向这边投来一种稍显厌恶的目光。
但弗蕾亚的脸上没有歉意也没有羞耻,只有如孩童般的微笑,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代替了言语说出了弗蕾亚内心的想法。
真是太有趣了。
身为队长的亚修一脸严肃地点头确认了队伍分配,整装待发的队伍旋即向各自的方向进发。
一行七人的队伍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回响的脚步声震荡着高塔内部陈腐的空气,激起的扬尘让弗蕾亚不得不用袖口掩住口鼻。作为眼下队伍里最为强壮的人,零站在了队伍的前方,而少有言语的剑士布兰克负责队伍后方的防卫。尽管除了漫不经心的弗蕾亚以外的人都很紧张,但这座诡异的高塔本身却以无边的寂静回应了众人。
阶梯尽头的房间淹没在一片昏黑之中,透露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那位男性牧师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借助信仰的力量制造出一片闪烁着光辉的区域,代替火把以照亮周遭的环境。阴影随着光明的逼近而退却,显露出来的是一片令人心惊胆战却也在意料之中的场景。
毫无章法,肆意堆放着的陈旧棺椁,在光线的照射下投射出晃动着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将死亡以最直接的感官印象打入众人的心里。
弗蕾亚像是要掩饰某种强烈的不安一般,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武器。收起了脸上玩笑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抿紧的嘴唇和几颗细微的冷汗,即使是在这场旅途里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关头,弗蕾亚依然难以抑制那种对死亡本身本能的恐惧。
好在众人并没有像弗蕾亚那样出现这种极端的应激反应,一如既往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是那位卓尔精灵似乎嫌弃这一小片可怜的光亮,引导起奇异的能量法术,以至于这些能量在空气中形成肉眼可见的发光球体,刹那间就让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既然已经分队了,那么现在,谁做这个队长?“
这是个在弗蕾亚看来很不合时宜的问题,周围的队员大概也看法一致,除了零朝着薇薇塔点头以示认可之外,其他人都开始在男性牧师的带领下搜索起这间房间了。
“这房间只有我们上来的地方一个出口,各位赶紧搜索一下四周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动作要快,否则我们很可能会困死在这里了。“
男性牧师稍稍观察了一下亮堂得惊人的房间,迅速地用武器别住了身后那扇门以防止它突然关闭。零依旧担任着他习惯的那个角色,与各个队员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随时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唔,秃鹰男,你要指挥队伍吗?“
有些尴尬的卓尔精灵捂着鼻子一边检查周围的棺木,一边同那位男性牧师搭话。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牧师有些不耐烦地抱怨着,卓尔精灵则是白了他一眼——其实在没有瞳孔的眼睛里,这是个很难看出的动作,但偷懒的弗蕾亚是这么觉得的。
那个尖耳朵的小个子游荡者加瓦尼正在慌慌张张兢兢业业地搜索着四周有没有可能会危及同伴的陷阱,尽管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畏惧。
话说回来,弗蕾亚怎么也没法把那个好像叫做折途,名字很难念的男性牧师与秃鹰联系在一起,此外,那些棺木总是让弗蕾亚想到某些黑暗牧师惯用的伎俩。
不死生物。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卓尔精灵惊慌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一只干枯的手从棺木中骤然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短暂的惊吓过后,她毫不犹豫地拔剑将那只枯手斩断,赶来援助的零迅速抬起一脚将棺木踢到安全的距离外。
“被抓住的地方有异样吗?“
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棺材,一边用低沉的声音关切地询问着薇薇塔的状况。
“没法动了…“
薇薇塔咬咬牙,用右手引导着神能试图将这腐尸的疾病或是诅咒驱散。而就在这期间,朽木摩擦和崩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死去已久的尸体从棺木中缓缓爬出,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用那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众人。
队伍立即进入了临战状态,调整姿势紧握武器和引导神能的动作一气呵成,在那些尸体还没站起来之前,每一个人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啊,那是魔法吗?”
随着一段低声吟咏,布兰克的太刀上浮现起一层晶莹的光芒,引来弗蕾亚的一声惊叹。
“弗蕾亚可以摸吗?可以吗?”
“不行。”
刚刚还在备战的弗蕾亚绕着布兰克不停的转圈,好奇地盯着那把被魔法加持过的闪闪发光的武器,让布兰克不胜其烦。
“我说你走开啊,喂——”
一直在布兰克身旁晃悠的弗蕾亚似乎没有意识到她阻碍了布兰克的攻击,而队伍的其他成员则忙于一边回避僵尸那含有疾病的挥击和啮咬,一边将其头部击碎以期完全停止它的行动,根本无暇顾及布兰克和弗蕾亚这边的状况。
无论攻击多么密集,面对数量庞大的僵尸总是难免有几只漏网之鱼——恰好就出现在弗蕾亚的身后。而弗蕾亚仿佛没有注意到这种状况一般,还在兴致勃勃地请求布兰克让她摸一下那把施展了魔法的刀。
“你的身后!”
布兰克试图寻找一个能够既不伤及弗蕾亚的身体,又能将刀刃刺入后方僵尸脑袋的空隙,但弗蕾亚的身体摆动似乎刻意地将这种空隙给封堵上了,任由那些僵尸逐步向她逼近。无可奈何的布兰克值得转身对付那些自自己身后袭来的,已经被零的乱拳打得七零八落的坡脚僵尸。
附魔的刀刃没有一丝阻碍地将这些僵尸早已干枯的脑袋一分为二,但布兰克的担忧的根本不是自己所面临的状况。即使依靠队伍里两位牧师的神能支援,以及零有力的拳脚,要剿灭这大群的不死生物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自己和那位搞不清状况的镰刀牧师必须赶过去支援。
“可恶,你不明白眼下的情况是什么…吗?”
刚准备转身的布兰克却瞥见了弗蕾亚漫不经心地朝着前方激战的区域走去,那把看似作为主战武器的镰刀正如有着某种生命一般漂浮在弗蕾亚的身旁。而一把贯穿了那几只原本处于弗蕾亚身后的僵尸脑袋的匕首,此刻还在微微颤动着。
“处理完这些杂碎之后再让弗蕾亚看看吧~”
弗蕾亚本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这样说道,尽管那表情在布兰克看来十分做作。而那把镰刀在不明力量的驱动下飞舞在战场之间,以迅速而有效的方式收割着僵尸的头颅。
有这种队员的队伍真的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吗?
一瞬间闪过脑袋的疑问被布兰克抛诸脑后,短暂的吟咏过后,又是一道看起来更为锐利而致命的光芒划过他的武器,伴随着一个箭步,布兰克也加入了摧毁这些本该安息的死者的行列。
“这种队员还不止一个就是啦。”
弗蕾亚毫不在意地说了这样的话,顿时让布兰克有种被读心般的厌恶感。
在天空中漂浮的光球和光亮术一同熄灭的刹那,一道闪烁的光芒摧毁了最后一只僵尸的身躯。
零抖了抖拳头,用从折途那里借来的圣水清洗了一番。薇薇塔和布兰克有些疲惫的倚靠着墙壁,加瓦尼则因为自己的实力在战斗力不太能帮上大家的忙而有些懊恼。只有精神饱满的弗蕾亚不厌其烦地骚扰着布兰克,以及尚有余力的折途还在搜索这间在激烈的战斗后变得凌乱不堪的房间。
“嗯?”
再次引导神能制造出光亮的折途注意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棺材——它似乎没有被完全打开。折途小心地凑上前去,一道被雕刻在棺木上的文字清晰可见。
“擅入者死”
小个子的加瓦尼小心地靠近那具棺椁,却被薇薇塔变化出的荆棘给拦住了。
“小加瓦尼?…”
“没关系的,要是还有残余的敌人的话要尽快解决,如果是陷阱之类的也可以交给加瓦尼。”
加瓦尼认真地点了点头,薇薇塔也只能收回荆棘任由她自己行动了。
她用匕首轻轻地将棺木推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而这时候,修整完毕的大家也已经聚集到这具棺木旁边了。
“会不会是机关什么的?”
布兰克顺手推了推棺材,惊讶地发现这个棺材和其他的棺材大不相同,是被死死地固定在地面上的。
“加瓦尼,交给你了。”
折途像是要鼓励加瓦尼一般朝她点点头,加瓦尼也拼命地点头回应。
绕着棺材观察了一会儿,加瓦尼招呼着零和布兰克,让他们将一具破破烂烂的干尸丢入棺材之中,然后顺手将棺材合上。
伴随着咔哒一声,棺木再次打开,而干尸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个通道吧?”
完全没帮上忙的弗蕾亚凑过来朝着棺木内部窥视,却只看到了封闭的棺材底板。
“…让我来试试吧。”
折途在加瓦尼一脸担忧的表情下,干脆利落地坐进了棺材里。
“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记得大喊出来…”
得到折途肯定的答复以后,棺材的盖子被再次合上,下一秒,棺材内部传来了折途由近及远的喊叫声。
“啊啊啊——滑下去了!”
以及一声肉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
大家面面相觑,在这个没有出口的房间,这条故意展现出来的密道是唯一的出口,也是一个明目张胆的陷阱。
不过,别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