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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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要忙死了
庆祝我终于找到了新的兼职工作
每天都借机蹲厕所码的存货就这么多了,救命啊
第五章怎么办?
失踪瑞叔叔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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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你个傻逼我丢雷楼某啊!!!!”
瑞贝利安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在他被艾丽西亚小姐气得发懵的时候蓝不拉几的一个肘子狠狠地撞爆了他的鼻梁骨。至于被撞爆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在小队碰上了某个精灵之后没能引起混乱而闹起别扭死活不肯挪窝吧。总之蓝帅气的手肘漂亮地夺走了他的意识。然后等他再度醒来 之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而在他试图活动四肢的时候,强烈的束缚感让他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危机感
在瑞贝利安以为自己被袭击的时候,瓦尔哈拉的众人似乎商量着什么完全不把他当人看地从面前飘——了过去。少根筋的战士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绳子捆绑的手法和一个根本不可能是牧师但是自称是牧师好像叫做李福的女人的手法很像。
于是瑞贝利安就骂了出来,用尽他那容量不大的可怜脑袋中所有的脏字骂了出来,而主语全部都指向了某个肤色特殊的半卓尔先生。
然后战士连骂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阿伦德尔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块抹布,用一点也没有违和的动作顺势塞进了瑞贝利安的嘴里。那简直就像把毛巾搭在架子上一样自然。而被当做抹布架子的瑞贝利安努力用鼻孔抗议起来,只是这样微弱的声音也被当做了众人谈话的一点音乐伴奏。
半晌一群人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定,纷纷走出了陌生的屋子。瑞贝利安当然不会理解他们去做什么去了,因为他连这里是哪里,他昏倒的中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被捆住的他只好不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试图挣脱束缚——然后去做些坏掉瓦尔哈拉名声的事情。显然瓦尔哈拉众对瑞贝利安的心思心知肚明,所以他们用人类绝对不可能会肚子挣脱的手法来限制瑞贝利安的行动。所以在像咸鱼一样扑腾了半天的瑞贝利安最终没能变成甲鱼,而只是翻了个面而已。
如果能撒点盐就更入味了,嗯。
就在瑞贝利安打算开始自己的胡思乱想之时,门边的一个小脑袋引起了他的注意
绿毛,红眼,还有那个发带...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
艾丽西亚卧槽啊!!!!!!!!!!!!!!!!!!!!!!!!!!!
如果不是嘴里塞着抹布,瑞贝利安大概会发射出足以震碎第五季王座的嘴炮吧。
察觉到自己被发现的风元素裔少女眨眨眼从门边蹦跶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不停摇尾巴的狼崽子。而不出意料地,艾丽西亚一蹦一蹦的朝瑞贝利安凑了过来
瑞贝利安没法反抗,只好用眼神来抗议。但单纯的艾丽西亚自然读不懂眼神语言学这样高深的东西。于是瑞贝利安只好看着少女蹦跶蹦跶跑到他面前,然后一下子拽掉了他嘴里的抹布
“你来干啥啊!”嘴巴一自由,瑞贝利安立刻叨叨起来,“我跟你说过你很烦吧,离老子远点啦混小妞,信不信我一巴掌踹死你个小白菜头啊!”
被人身攻击也没有丝毫自觉的艾丽西亚一边解开了瑞贝利安的绳子一边歪着头看着他。两人对视半晌只好艾丽西亚竟一把抱住了瑞贝利安的脖子。从未如此亲近过什么人的瑞贝利安顿时一阵反胃,从脖子传开来的僵硬与麻痹感让他一时半会无法行动,而刚刚还在骂个不停的嘴也奇迹般地消停了下来。
草泥马给老子滚啊!?现在能够反抗的估计也只有内心了。艾丽西亚的一个拥抱,竟然比李福....不,莉芙式龟甲缚还要有效。若是瓦尔哈拉众人在场,估计又是一场疯狂的狂欢。
平静了半天的瑞贝利安好容易才压制住砰砰猛跳的心脏,他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了一个无力的疑问句:“你干啥...”
“小瑞为什么要和大家作对呢?”艾丽西亚抬起赤红的眼眸,望向瑞贝利安死水一样的双瞳,“为什么不和大家好好相处?”
就是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吗?!!瑞贝利安嗤之以鼻,用满是不耐烦的语气吼了回去:“老子就是喜欢啊,你管得着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诶”艾丽西亚不依不饶
为什么呢?其实瑞贝利安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人们喜欢别人的笑脸一样,瑞贝利安则是喜欢他们痛苦的样子。就像一种毫无理由的本能,根本不能解释。所以被艾丽西亚问住的瑞贝利安难得没有像哪里的恶狼一样骂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风元素裔,而是皱着鼻子哼唧了半天来思索足够把对方打发走的答案
为什么呢——
“大概,是诅咒吧”瑞贝利安以奇怪的姿势歪着脑袋说出了这个自己觉得比较合理的答案,“我反正就是觉得你们心烦的话我会开心”
“诅咒...?”艾丽西亚似乎被难懂的词语绊住一般仔细地翻看起笔记来,“我记得妈妈有写过类似的...”
“又是妈妈,妈妈就那么好吗”这次轮到瑞贝利安发问了。
艾丽西亚一脸吃惊地看着面前一脸死相的战士,似乎不能理解他为何会这样问:“妈妈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啦!”
“最好?连永远陪在孩子身边都做不到的女人算什么”瑞贝利安嗤之以鼻
“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艾丽西亚反驳起来,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笔记本试图证明什么,“就算妈妈人不在身边,但是她所给过你的温暖是会永远陪伴着的!”
瑞贝利安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什么永远陪伴着的,什么温暖啊?这种东西在瑞贝利安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作为他母亲的女人大胆地抛弃了他,连同记忆也一并夺走。而那之后遇到的所以人也不曾给予他任何的温暖。艾丽西亚所谓的永远,在瑞贝利安眼中不过是飘在天空中的云彩般虚无缥缈。他只是冷冷地嗤笑着面前天真的风元素裔摇了摇头:“你就活在你的幻想中吧,小鬼”
艾丽西亚看着瑞贝利安的反应,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并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随后一脸坚定地盯着瑞贝利安,弄得瑞贝利安更加不适地后退两步,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艾丽西亚手中的笔记本是死亡笔记一类的东西了。
不过他没有心肌梗塞,也没有被哪里来的石块砸死,所以这个可能性只是他的被害妄想而已。瑞贝利安松了口气,看着让他不适的风元素裔发问:“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如果小瑞不知道什么是温暖的话,就让我教给你吧!”
“哈啊!!?”
“我对这本笔记发誓!今后我会一直在小瑞身边,而且会让你明白究竟什么叫做‘爱’的!”
艾丽西亚眼中,笔记就是她的一切,所以这是赌上了一切的誓言
然而瑞贝利安却突然狂怒起来,他暴躁地死死揪住艾丽西亚的衣领,用野兽般通红的双眼盯着她,面对毫无惧色的艾丽西亚,他内心的厌恶与仇恨愈发膨胀起来
“天真的小鬼,你说让老子明白什么叫做‘爱’?”瑞贝利安散发着可怖的杀气,宛如地狱来的恶鬼,“听好了小鬼!你不可能成功,你的灵魂最终会被老子狠狠捏碎!明白吗?”
“不会的,我会让小瑞明白的!”艾丽西亚坚定地与恶鬼对视着,面对恶魔的她此刻正义凛然得像个天使一样。
只是恶鬼最为痛恨的,便是天使
“既然如此,我就对着这库瑞比克发誓——艾丽西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打心底里对我憎恨,我会粉碎你的天真,让你品尝无尽的绝望!”
“那就试试看吧”艾丽西亚甜甜地笑起来——只是在瑞贝利安眼里,他恨不得将那张脸千刀万剐,“这是比赛哦小瑞,看看究竟谁会赢吧!”
门外传来些许嘈杂,似乎是瓦尔哈拉的众人回来了。瑞贝利安放开艾丽西亚,冷冷地转头面对墙壁,一言不发。
听着艾丽西亚跑出门去迎接众人的欢呼声,瑞贝利安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比赛吗?我会赢的
然后败者,就乖乖地成为我的祭品吧——和瓦尔哈拉一起!
瓦尔哈拉并不知道这次二人之间的谈话。他们只是惊奇地发现瑞贝利安变得沉默了许多。虽然他依旧会不停地骚扰众人,但在艾丽西亚面前,他的气焰便沉重了起来,显然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捣乱。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是好事吧?大概。身为队长的奥列格这样想着。
不过很快,趁艾丽西亚没注意的瑞贝利安把一只虫子放进了奥列格的碗里,然后被碗折凳和奥连吉砸得血溅八尺,再度晕了过去。
队长有时候也不是很好惹啊
啊,叙泽特今天好像是白色
瑞贝利安最后一丝思绪似乎还蛮愉快的,不过等他醒来搞明白状况后,也许会为自己没能参与进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奇妙冒险而懊恼吧。
*6051字,强势带市ww【
*差点就将【犹如长眠于万丈深海的人鱼之眸,静候着能以轻吻唤醒自己的宿命勇者。】写进去了/w\【x
再次醒来后的清晨,沐浴在阳光底下的一切仿佛在一夜间焕然新生。无论是清新的空气还是清脆的鸟鸣,都能让人不自觉地焕发起再次出行的动力。
我已经不会再失态了。一夜过后的我仿如焕然一新般重新整理好舍弃了铠甲的战服,率先走出了休眠的帐篷。
保持了最低睡眠时间的我简单地做过了热身的晨练后,便草草地吃上了丽奈德利用昨晚剩下的烤肉加热而成的足量早饭。期间第二个早早醒来的BLANK似乎是因为并不充足的睡眠而活动上自己略有僵硬的双腿,当我对接替过我守夜轮班的她表示肯定后,她也依然是寡言地朝我点上了回应的头。
接着醒来的折途慵懒地打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老态呵欠。明明是得到了充足的睡眠时间却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太不像话。正当我考虑着做些什么的时候,紧接着出现的薇塔塔一下子成为了顺藤摸瓜的橄榄枝。
“开饭啦——啊啾……”
毫无疑问地,那是感冒后独有的声音。
“原来笨蛋不会感冒这种说法是谎言啊……!?”
依然是没好气的折途,本应是幸灾乐祸地抱着臂嘲笑着感冒的冤家同伴,却骤然间被我着实拍过肩膀,继而对上了我毫不掩饰自己意图的示意视线——薇塔塔就拜托你了。
“……说别人笨蛋的自己才是笨蛋,你看。”
揉着鼻子的薇塔塔瞬间挂上了胜利者的笑容,一反被幸灾乐祸的处境,仰起头静候着无奈被推过来照顾自己的折途。带着抱怨的喃喃自语的他,始终是老实地走了过去。
很好。出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信心,我并未有任何担忧地提剑再次开始了出发前的晨练。
直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秃鹰男我恨你你给我去死——!!!!
身后传来了薇塔塔愤怒的高呼。
我是太高估这个不分场合的笨蛋了吗……
当薇塔塔用黑雾驱散了骚扰自己的圣光后,那些原地画上的诅咒圈圈似乎都在意指欺负自己的始作俑者的某种至关重要的功能的残缺。被诅咒了的折途毫不犹豫地敲了诅咒者的脑袋示意她作为病人就该好好老实——
然后被回过来的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般在他脑袋上敲上一记更大的爆栗。
“不是说过不要碰我吗笨蛋!”
转过头的他即使是生气也依然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简直是不成器得让我有上就地再敲一记的冲动。
“我是叫你去照顾薇塔塔,不是叫你去欺负她。”
回过话的我毫不掩饰自己即将抬手的下一步动作。机灵的薇塔塔也在顷刻间迅速闪到了我的身后,仗着我的身势探头朝折途不住地作出了吐舌头的鬼脸。
“呵……连前因后果都搞不懂的筋肉笨蛋……”
最终结果是并不服气的折途以冷漠的目光回看了仗势的薇塔塔后,便一言不发地默默走到了营地的边缘,一直到加瓦尼叫醒了舒服地赖着床咪咪叫的阿泽拉后,才再次跟上了准备妥当的大家再次踏上了出发的脚步。
太不像样了,折途是我自组成自己的冒险队伍以来第一次遇上的恶劣态度,兼且屡教不改。可惜他的举动不仅不会让我放弃对他的纠正,反而是要接受挑战般更加燃起了我的战意。
随后踏上的旅程里,我们在路上遇见了同样被巨大化的蚯蚓。胆量一如既往的物种在碰见我们的瞬间便惶恐地瞬即钻进土里,却因动作上慢上的半拍被急坠降落的巨鸟张嘴一啄,及时地扯上蚯蚓的未端继而以巨力整条拖出。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大自然的定律在巨化的世界里尤为彰显。进食完蚯蚓的巨鸟注意到自保持临战姿势的我身上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后后,仅是带着警戒的目光张开了飞升的翅膀,始终是和平地离开了我们眼前的道路。
“大家要随时注意警戒。在这个巨大的丛林生态里,不慎暴露自己的弱势就容易成为强者捕食的目标。”
“是!”
“哦……”
对于事后继续带路的我的叮嘱,和全盘接受的加瓦尼相对应的是显然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折途的敷衍。正因为这里是随时会有险情的丛林生态,我才更加感觉到折途此刻的不像样——甚至于有过想看见他不得不在面对险情时纠正吊儿郎当的态度的希望,只是万一碰上了那种状况,我也依然会着实地对陷入困境的他伸出援手。
自从我接受了他是我队伍中的一员开始,我就必须要对他负责到最后,即使他始终不愿意为队伍作出改变。
在临近午时来到了河流以前的我们,也同样在河水中发现了即使巨大化以后也依然在游弋的寻常河鱼。意外的是,那条注意到我们存在的巨鱼突然自水中探头,继而以自口中喷出的寻常河水热烈欢迎我们的到来。
这种无害的水花并不会带来任何威胁。我下意识地在巨鱼探头的瞬间及时侧踏至身材较为矮小的加瓦尼和阿泽拉的跟前,以毫无保留的力度扬起了遮挡水花的披风,及时护住了本应被淋个湿透的两人。
然而,下一瞬间,我后悔了。我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意识到真正需要遮挡水花的存在——尚存于感冒的薇塔塔,在被淋了个湿透的此刻不住地瑟瑟发抖。出于反省,我不由分说地揽过了折途来不及抗拒的脖项,将他往女性同伴不会看到的角落拖动,给予她们更衣整理的空间。
“喂——你干什么笨蛋!放开我!”
不满于我不由分说的决定,折途恼火地推搡着粗暴的我。
“回头也没问题哦——色——鬼——牧——师——”
同时也在收获自身后传来的薇塔塔拧着衣服也不忘幸灾乐祸的高调话语。
好像也的确是稍微粗暴了一点。
“你脑袋有问题要我帮你治治吗四肢发达的笨蛋勇者!”
“我脑袋并没有任何需要你治疗的问题。”
“那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最终我还是放开了持续挣扎着的折途,被放开的他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快,故意在我眼前用力地拍打了方才被我所触碰过的地方。本应是平常的相处,却在下一刻出现了我所希望发生的却又似乎毫无征兆地提早出现的状况——
“穿这样活该被冻感冒……弄脏了就杀了你。”
依然挂着不满神色的折途,主动地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将它抛向了在下一刻愣着‘呜喵’了一声的薇塔塔。后者对于折途的三百六十度转变显然要来得比我更为惊讶。
“先说好了,别想改变我的态度之类的,你这个笨蛋。”
瞥了一眼其他人的折途转而转向了开始替同伴警戒着四周状况的我,以似是在表明自己立场般的不悦语调。
“每一个不愿意改变的人都会说这种话。没关系,我有耐心。”
同样地,头也不回的我依然是以坚定得不会有丝毫的语气回敬了此刻的他,似是再度吹起了表示着彼此战争立场的无声号角。
至少,眼前的事实在证明,胜利的天平始终是会向着我倾斜。
整理完毕的大家在薇塔塔禁不住的‘啊啾’以及折途对此表示蠢透的摇头下重新出发。继续前进的我们在一段路以后理所当然地碰上了必然不会任由我们安稳的意外状况——走在最前面保持着警戒的我,及时察觉到了躲藏在灌木丛边隐隐注视着我们的猛兽目光。
来吧,凶悍的巨兽,让你们看看勇者的真正姿态。确定了敌人的位置后,我暂时止住了队伍前行的脚步,拔出剑只身走近了对手藏匿身形的灌木丛。
“嘶——”
那是一条机警的草绿巨蜥。
以至于它在机警之下毫不犹豫地在我面前选择了转身逃跑。
“拜拜——”
本是慎重跟在我身后打算支援的薇塔塔一下子高兴地朝逃跑的身影愉快挥手。作为引路人的丽奈德也似乎是在一瞬间被仅有我严阵以待的莫名滑稽画面所感染,‘噗’地直接笑出了声。
“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随意上去找麻烦,说不定对方没有敌意哦?神经过敏的笨蛋勇者。”
“所以现在的不战而退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并没有为折途的幸灾乐祸影响,我收起剑继续从容地踏上眼前的冒险道路。勇者永远能在卷土重来的对决中取得胜利。心中的怅然若失似是在提醒我,我在渴望一场能够真正力压巨兽的‘雪耻之战’。
然而,继续前行的我们,一路上目睹的皆是一片单调得几近枯燥的草原,更毋提会在半路杀出的狂野凶兽。这种平静的旅程终于在黄昏的降临下划上了再一次野营歇息的暂停画面。
兴致冲冲的丽奈德率先抢下了狩猎晚餐的猎人工作,仅有想与猎物交锋的我跟随上她急促的脚步,在适合狩猎的草地上开始架设足以让猎物狼狈中套的落穴陷阱。
“这里的兔子味道相当好喔。”
架设着陷阱的丽奈德似是回忆着兔子的味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虽然可以的话……
“在一带会在夜里出现危险的猛兽吗?”
架设完陷阱的我拍了拍完工的手。
“危险的猛兽当然有,不过晚上毕竟也是要休息的嘛……一般来说最危险的是那些虫蛇之类的东西,但是巨大的体型反而让他们的危险性对我们来说成了笑话。所以晚上还是比较安……”
悠哉地挖着坑的她,似是没注意到手边洞穴稍稍显现的不正常龟裂。抢先发现了状况的我却早已赶不上将她从险境拉拽回来的最佳时机,仅能一把抓过她的肩膀,在伴随着巨大垮塌声的掉落下,以较为安全的姿势稳住我们失重的掉落轨迹。
是抢在我们以前的猎人吗?终于以轻微的擦伤顺利着地的我们,注意到彼此身处的落穴似乎并不算深。循着声响赶来的同伴一下子在顶上以人头凑上了围观的人工天顶,在遮蔽天光的同时燃起了自我心中升起的自然担忧——
“喵!”
话语转变为惊呼,被挤下来的身姿是和折途拼抢着围观位置的薇塔塔。紧接着的是成功将前者挤下去,却依然被扯过斗篷以至于被一同拉下的祸首折途。并不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的我从容看准薇塔塔的下落轨迹,伸手稳接上率先落下的少女身姿。被我忽略的折途却意外地被跃跃欲试的丽奈德准确接住,以同样的公主抱式。
“大胜利——”
“……谢谢啊。”
与薇塔塔炫耀般比过的胜利姿势相比,被身材明显矮小于自己的女猎人公主抱住的羞耻感让折途不禁下意识地捂上狼狈的脸。或许素来鲜有对女性展示过的风度也是他腼腆的变相表现吧?
打量过洞窟的环境后,我们发现这里并不是普通的一般洞穴。各种人工开凿的痕迹都在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有人用心经营。在丽奈德雀跃的冲劲下,即使弦月指向的不是洞窟深处,折途和薇塔塔也同意了往此处深入探秘的冒险行动。为了能保持始终有着与顶上同伴的接应纽带,我选择了继续留在能够一窥顶上的此处,随时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他是一个鲜见的牧师,不是在能力上,而是在性格上。
看着他远去后没入黑暗的背影,难得停歇下来的我不自觉地梳理起被自己隐隐积压的阵阵思绪。
无论是静谧的湖水还是热炽的光火,这些都与身为牧师的他无关。
那副慵懒模样的背后,显然有着我并不知晓的神秘故事。
将致命的兵刃隐于欢愉的笑容,薇塔塔隐隐的危险气息反而未能让我感到眼前一亮——我斩杀过很多的恶,自然不会畏惧任何可能存在的恶意。她显然离真正的恶有上一段真正意义上的距离,在那之前我有让她不会沦落到必须要经由我手斩杀的状况的自信。
只有折途,却始终犹如一座将自己的门扉紧紧锁上的破败小屋,不容得一丝光亮的窥见。即使那里面并未让我感觉到真正成为恶的可能,也依然让我禁不住那想些伸手撬开的冲动。
【不容许有超出自己掌控的存在在眼前同行吗?霸道的勇者。】
耳语自脑海适时响起。
【不允许他们有朝一日像你最宝贵的义妹的一样,能让你感觉到揪心的矛盾滋味?】
那是不可能在第二个人身上产生的感觉。
【所以是在抗拒另一种未知的可能吧?】
那又怎样?作为我的同伴,他们只需要如我所愿地跟随着我正确的前行步伐,一同沐浴在成功拯救世界的凯旋光辉里,这就足够了。
【这样的你却始终会将自己心底里的东西妥善隐藏吧?】
您认同的不正是这样的我吗?以纷争为食的伟大战神。
【是的。不要让我失望了,继续用你的剑,将那些阻碍你拯救世界的存在,一个个斩断吧,哈哈……】
不会让您失望的。等待着我的永远只能是如史诗一般的完满结局。
良久以后,探险的三人带回了各自的探险成果——或许是记载着巨大化真相的黑幕笔记,需要修理的能够让我们攀登上去的梯子,以及在这里存在的身材矮小的,并不为丽奈德所知的种族的居住痕迹。
为了要修复梯子也终于跳了下来的加瓦尼,在我的鼓励下开始了比昔日更有自信的修复工作。在完成修复以前,我仔细翻阅了那些深藏在洞穴的笔记手稿,并以此得出了并未能准确肯定的初步结论——这片生态环境的巨大化,是由某些做着这种研究的黑幕利用碎片的力量肆意改造的。
“如果能沟通倒还好,不过照这样看,估计不会很顺利。不会是某国的疯狂科学家吧……”
折途把笔记中在意的部分抄写到日记上,眼眸中仿佛透出了些许不属于往常的喜悦。
“如果是因为一己之欲肆意破坏这里的生态,那就是必须要消灭的邪恶了。”
“喂喂,那么着急地就把别人定义成恶。”
就在我将笔记本递给加瓦尼的同时,朝我们走近的折途一如往常地摇着头否定我的说法。
“说不定还有别的原因呢,这么自以为是地定义别人可是会遭报应的,笨蛋勇者。”
“所以我只是说如果。即使是有所谓的报应,我也不会动摇自己要消灭邪恶的决心,这就是勇者。”
我抱臂回望了此刻神色似乎有所改变的折途。
“仅是因为好玩就肆意改变大自然的生态,这就是恶。”
“我可不觉得这是恶。”
直至他终于展现出了首次的莫测笑容。
“真的很有趣不是吗?而且啊,勇者大人,你知道吗?”
不觉间,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声音仅余下能让彼此听见的音量。
“最后,屠龙的勇士都变成了恶龙。”
出乎意料的问题。
出乎意料地自他口中提出的问题,以及,
出乎意料地简单以至于不需要任何思考即可作答的答案。
“如果恶龙只能由恶龙来消灭,那我会义不容辞地变成能够吞噬邪恶的巨龙。这是勇者的使命,即使化身为恶龙,也永远是引领光辉的存在。”
面不改色的我一字一句地坚定回答,任由彼此的距离随着视线的对接越拉越近。
这时的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眸——那些看似不存在任何光彩的个黯淡混沌,反而似是在压抑着沉淀在岁月里的隐隐光辉。
犹如长眠于万丈深海的人鱼之眸。
“该说你是冥顽不灵还是真的愚不可教呢?”
折途终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啊,亚修,蠢的要让人同情你了,笨蛋。也好,毕竟你是只能看见眼前的道路的,没有烦恼的笨蛋。”
随着彼此距离的重新拉开,收起笑容的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默然,静静地翻看着手中的笔记。
“并未追求过光辉的你不会明白作为勇者应该背负的觉悟。我不介意你一直不明白我的想法,但在你的态度得到纠正以前我依然会严格要求你的言行。”
最后的对话,我也不再注视翻阅笔记的折途。已经修好了的梯子催促着我们赶紧爬回营地,虽然攀登的最后梯子终于是承受不住负荷般颓然截断,但自觉排在最后的我依然没有被难倒,仅是以当机立断的利索一踏及时脱离。
有了明确的恶的目标,我们顺利的冒险也越发有上正面的积极意义。当天的夜里,我久违地展现了自己未曾生疏的香烤兔肉技巧。
“……挺有一手的啊?”
似乎是意外到手的烤肉传来的诱惑香味,折途难得地朝我投来另一种意义的质疑目光。
“这些都是冒险得来的经验。你也应该多学习一下他人的优点,多尝试一些对自己有益的事物。”
“哦……真是遗憾,对于笨蛋的结论我更倾向于纠正它们。不用再考虑我的事情了,我是不会因为你而改变的”
接过我抛来的烤肉,故意在某两个字上施以重音的他即使始终不肯在话语间屈服,嘴巴也依然是受不住诱惑一般直接咬上。
“没关系,我有耐心一直等待到你纠正的一天。建立在错误之上的固执始终会有悔悟的一天。”
“你的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送给你。”
大口吃完烤肉的他不带任何犹豫地转身离开,即使那进食速度完全可以确定他对这道美味的肯定程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感触地在进食完毕后准备了今夜依然的守夜流程。
如果时间是这场较量的唯一战场,我断然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不要试图凭借自己的任性脱离我的掌控理念,我并没有允许你破除属于我的队伍的特例。
来吧,用尽你的全力,用尽你所有的可能,向我发起属于你的徒劳挑战吧。
在即将到来的必然败北结果以前。
寂夜如初,仅存于勇者心中的决心,始终不会有丝毫熄灭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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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伊3级神术:所有互动都转化为清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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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冬日夜晚。
橙黄色的火苗在壁炉中不安分跃动舔舐四壁,不时有劈啪作响的火星溅出栏外,在石砖上弹跳两下便再无声息。
“又要去弄点木炭了。”
伏案疾书的伊格放下笔嘟囔句,拎起火钳将炭火拨弄几下让其燃烧的更加充分,趴在壁炉旁狗窝内的茶砖闻言将毯子裹紧了几分,哪怕它的皮毛厚度在御寒这点上完全不成问题。
炉膛上架着的锅内逐渐飘出好闻的气味,原本缩在窝内的小狗已先人一步察觉到晚餐即将出炉,急不可耐的从窝内爬出撑在石炉外壁上摇起尾巴,带了几分渴求意味的吠叫及那副小心翼翼不敢下手的模样令人不禁想到茶砖是否吃过这个大家伙的亏,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个馋嘴小狗没有尾巴和饲主的爱好需求毫无关系,完全是它自己偷嘴烧断的。
“好香——”
馋嘴联盟的另一成员对着炖锅探头探脑,莉芙的神出鬼没技能日复一日愈发熟练,习惯独居的伊格也逐渐了适应突然出现的固定食客。
于是望锅兴叹的身影变成了两个。
炉上的炖肉懒洋洋的在锅里翻腾,沸腾的汤也有节奏的吐出一个个泡泡,芜菁和马铃薯随着汤勺的搅拌上下浮沉,特别是后者在长时间烹煮下早就煮至绵软,不用想便可知已被浓浓的肉汤鲜味所浸透。
吞口水的声音更响了。
“开饭啦——”
厨师摇着头分发晚餐。
茶砖对着自己碗内薄薄一层肉汤生着闷气,狗不能经常吃人类的食物,其中的盐分对它们来说有害无益,但此刻满脑子只塞满着鼻腔内肉香味的茶砖才不会管这么多,而在小柯基使出惯常的一蹦二跳三撒娇后,伊格只是简单的做出了个想要撤走食碗的动作,小家伙就立刻安分下来埋头喝汤。
“——”
莉芙眼睛滴溜溜直转瞅着伊格俯下身和茶砖讲道理,小狗正摆出“信不信我跳起来咬你膝盖”的无说服力架势想要再赚点福利。
这是这栋小房子内,几乎每天都要重演一次的日常。
不过今天,似乎多了那么点不同。
晚餐后惯常的讲故事哄笨蛋时间被临时取消,信差架着马车离去后,伊格不得不将一个个大箱子搬进屋内自行分类整理,无名之城并不能买到她所需的所有施法材料,她在写信求助养父后便获得了足以用到老的物资支援。
“他就不能少寄一点吗——”
对着一大箱死沉死沉的化石碎片,伊格终究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而这句话在她开箱检视骨粉被弄得灰头土脸大打喷嚏时,又重复了次。
“……无论如何也不用给我寄活白蚁啊!”
“这这这么多蘑菇!”
“真的不需要寄蝗虫的真的!”
莉芙兴味盎然的看着伊格处理材料并时不时急的跳脚,突然觉得说不定这比睡前故事更加有趣。
从傍晚忙到天色完全黑透,伊格才长吁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获得片刻喘息,拧开手中水囊大大灌了口发出满足的长叹。
“哈——没想到还捎了桶这玩意过来。”
那神态落在莉芙眼里,像极了自己养父抱着木头酒杯美滋滋痛饮的模样。
虽然香气和养父惯喝的烈酒不同,但囊内飘出的气味是酒精无异。
“伊格伊格,在喝酒吗?”
“嗯。”
“莉芙也要喝——”
“不——行——”
伊格拖着长音一口回绝。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伊格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终于将原本仅限于吐槽的话唠模式彻底展开,开始絮叨起些她之前从未提过的小事。
比如为什么会喝酒。
“原本让我喝这玩意的话,我是不想的……”
“但神经兮兮的奥连老爹呢,一边嚷嚷着冬天住在森林附近需要驱寒,一边稀里哗啦的给我灌了一肚子黄汤。”
“每年都灌一灌,就莫名其妙的养成了习惯。”
酒精催化下,露出的竟是难得一见的爽朗笑容。
摩挲着惯用的旧酒囊,原本拘谨严肃近乎于呆板的年轻德鲁伊索性架腿而坐,空着的手指轻叩桌面打起节拍,哼起了常于酒馆内所闻的欢快小曲。
“Lately, I've been, I've been losing sleep”
跷起的脚和手指以相同的节奏开始轻轻晃动。
“Dreaming about the things that we could be”
……
莉芙从未见过这样开心肆意、活泛到像是换了个人般的伊格。
而沉浸于自娱自乐中的伊格,也未曾注意到此刻莉芙终于如常人般的瞳色。
Part2
不谨慎的喝高行为只是昙花一现,扑克脸的回复速度一直颇有保证。起码在第二天上街时,伊格看上去与平常毫无二致。
除了背后多了点东西。
莉芙好奇的盯着那根长长的木棍,心里不由得将其和自己常用的牧杖进行对比,虽然自己的牧杖在不久前也被伊格强化成了类似钢铁的材质,不过怎么看都和伊格用塑木术做出的这把武器不是一类。
毕竟伊格拎起棍子舞起来虎虎生风的模样,实在是太像那些拿着钉头锤砸碎怪物头颅的同行了。
“伊格伊格,为什么你要弄个棍子啊?”
“这不是棍子,这是我的手杖。”
反驳一如既往的果断。
坚持自己是非武斗派的德鲁伊由衷哀叹起自己昨日的失态,喝至兴头上时的她脑袋一热想起养父在信中告诫自己换个长柄武器的嘱托,便兴冲冲的将准备削成矮凳的橡木塑成惯用的棍棒形状,加以强化后还在莉芙面前得意洋洋的耍弄了番。
——所谓想起来就丢人的正确表达方式。
所以她此刻只得死咬着这是手杖不放,无他,昨天的事太丢脸。
月圆之夜。
月光明澄,二人兜兜转转间,却看到街上一队冒险者直冲冲的跑了过来,神态惶恐步履匆忙似是身后有巨大的威胁正在快速逼近。
而威胁的实体,是深邃到将所有光线都尽数吞噬殆尽的巨大黑暗。
“跑!”
这是伊格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反应。
拽住想要一头扎进黑暗一探究竟的莉芙,伊格加入了奔跑的行列,仅是拽了下前方奔跑者的衣角,对方便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伸出手拍掉。
“去那里就是送死!”
这是他在头也不回的狂奔离去前留下的唯一话语。
黑暗愈发逼近,伊格甚至能聆听到其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凄惨呼声,这声音让她想起那个落入虎口被撕扯到奄奄一息的猎人,那如出一辙的惨叫声,是人类在极度痛苦和绝望时才会发出的凄厉绝响。
何况,从黑暗中所传出者,明显是由多种声线糅杂所成。
莉芙手中的圣光球直溜溜砸入黑暗之中,如同石沉大海般瞬间从二人视线中被硬生生抹去。
“好奇怪哎——要不要进去看看哦——”
沉闷的爆破声隐约入耳,黑暗在伊格眼中愈发近似于无底深渊。
“不管怎么样先跑再说!”
逃生的欲望压倒性的胜出,虽然很对不起陷入其中的可怜人,但伊格觉得她还没高尚到能罔顾自己性命献身救人的地步。
“伊格伊格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一直不死心用圣光球狂轰滥炸的莉芙突然停下脚步,朝着黑暗的方向擅自发力直冲冲撞了进去。
——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眼睁睁看着自己半边身子没入黑暗的伊格如是胡思乱想。
跑的呼哧带喘的小柯基看到这一幕狗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踌躇片刻后茶砖嗷呜一声跳到伊格怀里,双眼紧闭摆出听天由命的表情。
——啊哈哈没想到茶砖的表情还挺逗的。
落入黑暗的某人在落地后揉揉怀里小狗的脑袋,不厚道的准备将这事回去后在信里大书特书。
至于是否会被困于此直至死去这种丧气事,她可是一点都不愿意去想。
Part3
燃火术及圣光的光芒在此处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黑暗的巨口没有放过一丝的光芒,能见度仅限脚底,哪怕在照明后也仅拓展到半米左右。
黑暗视觉同样铩羽而归,连连摇头的茶砖表明嗅觉也是如此。
五感中唯一能正常起效的只剩下听觉而已,不,或许连听觉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只不过是人类体质所限未能察觉。
茶砖能够嗅到的范围最多只到2米,但无论如何,这都比几乎派不上多大用场的视觉好太多。
伊格默默吟诵野性之拥的神术咒文,若不是十分需要嗅觉的帮助,她更愿意用自己的双眼来观察这一切,哪怕入目之处仅存黑白二色。
“看样子,应该不光是更高等级的黑暗术在起作用,我可没听说过哪种法术或神术能同时达到这种效果。”
莉芙不出意外的露出“虽然听上去好厉害但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这副个人专属表情。
好吧,自始至终,她都没对这个连自己本职神术都记不全的笨蛋牧师抱有太多的期望。
纯粹到仅闻呼吸声的黑暗中,连计算时间都变得困难起来,二人都没有准备沙漏或是侏儒工坊生产的机械计时工具,伊格也曾尝试着利用心跳默数时间,但在几近无休止的跋涉后,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做无用功。
黑暗不仅让感觉迟钝,隐隐约约中似乎连思考能力都受到了些许影响,大脑仿若被锈蚀般,连维持着单调的计数活动都要全神贯注拼力而为,稍一放松或是被呼吸打乱节奏便忘得一干二净前功尽弃。
而行进的指示物,是前方隐约传来的惨叫声。
终于,在单调到令人发狂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丝别的声音。
脚步声。
而且是一群人的。
“有人在一起跑哎——”
出于总算碰见同类的兴奋,莉芙开心的拽住伊格手腕想要急匆匆赶过去攀谈一番,却被后者紧紧后拽捂住嘴巴。
“嘘。”
探路的火光随之熄灭。
伊格不是很确定嗅觉所反馈回的信息是否准确,但从那个方向隐隐浮出的血腥及腐臭味并不像是什么好的预兆。
莉芙不安分的呜呜出声,同时用手指着脚步声的方向。
——是想跟上去吗?
二人蹑手蹑脚紧随其后,始终保持着不被发现同时又不会跟丢的距离。
前方人群步履声音杂乱,而且夹杂着似是有人伤了腿脚却强制前行时拖地摩擦的笨拙声响,同时他们前行的速度仅和普通的步行相若,并不像是在黑暗中不顾腿脚受伤还要拼命逃离危险的正常人。
伊格脸上的疑色越发浓重,同时再次庆幸阻止了莉芙的鲁莽举动。
跟着这支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到何处去的队伍,伊格心里不由自主打起了小鼓,这种情况让她想起养父口中所述的某次冒险经历:
被邪恶法师迷惑的人群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挪向祭坛,而后纷纷奉献出生命作为祭品。
而这,和眼前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
但队伍里若隐若现的腥臭味却令她举棋不定,一时间她在伸出援手和继续跟踪间徘徊不定,表情亦带上了几分迟疑。
这一切自是被莉芙看在眼里。
所幸这种左右两难的局面没有持续很久。
从另一方向也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同样的步履蹒跚,同样的恶臭,却无多人行进时的嘈杂,听其声响理应仅为一人。
那么问题又来了,是先打晕拖走再问还是直接问然后打晕呢?
选择困难症再次发作。
原本在身后乖乖用围巾捂住嘴巴的莉芙突然闪身走在前方,准备将人拽回的手无言收回,光是呈现于眼前那过分沉稳的行走步伐,便令伊格隐约察觉,眼前人除了长相外,内里并不是那个往常在自己身周打转的笨蛋。
——嘛,随她去好了,最不济就是善后麻烦点罢了。
“能听到吗?”
摘下眼罩的莉芙对着仅有朦胧轮廓的接近者缓缓开口。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过分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毫不犹豫的冲进伊格鼻腔。
随之响起的,还有不祥的低吼声。
武器正欲脱手而出,莉芙先人一步迸发手中圣光,虽未有平时的璀璨光芒,但仍是狠狠击中了那道异常的身影——借着黯淡的微光,伊格能清楚的看到其脖颈上那道几乎彻底将头颅斩下的狰狞伤口,从中几近流淌殆尽的残余污血正顺着手臂点滴而下。
圣光如同硫酸般腐蚀着亡者的身躯,哪怕喉管及声带已被一刀两段,它仍是鼓动着已开始腐烂的肺部发出彻底消亡前的嘶吼。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朝此处而来。
“啧,一大群麻烦。”
捏起鼻子上前查看尸体的伊格后退半步,手中作为光源的火球朝着大群亡者的方向投掷而去。
火光微弱,但在被照亮的范围下,浮现出的亡者数量就已令人诧异。
完全暴露在火光下的约有四只,能隐约看清轮廓的起码六只,但若有若无的恶臭和低吼提示着说不定有更多威胁隐藏在黑暗之中。
“要消灭它们吗?还是先逃跑?”
莉芙掌中隐约有圣光闪烁。
“大概起码有十只左右,试试能不能解决掉几只再跑,太暗了容易迷路。”
伊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多亏了养父没事就讲些千奇百怪的故事想要吓她一跳,而低级僵尸这种行动缓慢并且不保有生前智能的家伙出镜率则是高的出奇,结尾也同样如出一辙——不是冒险者一刀砍掉僵尸脑袋,就是冒险者被它们以尸海战术撕成碎片。
扣于手中的弓弦应声而松,被点到名的家伙纷纷倒下。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我会保护你的。”
从抛出火球起就闪身在伊格面前的莉芙手中圣光倾泻如注。
被保护者完全没有感激的自觉,伊格带着仿佛看到大象跳起芭蕾舞的表情,手一抖箭矢失去精准堪堪射穿僵尸脚面,在她眼里比起这些复生的亡者,还是莉芙的发言比较吓人。
僵尸的强度的确如预想中的那般不堪,身为亡者的他们行动起来迟缓而又笨拙,若是他们能保有生前三分之一的强度和能力,二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游刃有余。
均被一刀致死的冒险者们彻底尘归尘土归土。
“隐藏在黑暗里的似乎是一个使刀的亡灵法师哦?”
莉芙跨步走在再也不会爬起的尸体间,不顾其身上的脏臭皱起眉查探。
“下手的更有可能是他的帮手,不是所有的法师都喜欢闪光术后拿剑砍人的。”
伊格想起某个著名的白袍怪人随口吐槽。
“如果对手一直隐藏在黑暗里杀戮,那么他们肯定要寻找更多可以变成尸体的性命。我们循着惨叫声减少的方向走吧?”
伸耳倾听的莉芙只从某个固定的方向传来,那里应该是生还冒险者的聚集地,无论何时何地,身为群聚动物的人类,都盲目的认为聚集在一起会给他们带来安全。
——哪怕这么做没有半点延缓灾难的继续降临。
听着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伊格抽抽嘴角。
原本以为会获得强援的念头被彻底掐灭,估计那群人只是单纯的聚在一起慌乱等死而已。
偏偏,伊格在驭人上没什么才能。
——争气点好不好啊,最不济也要有个组织者吧。
莉芙瞥见伊格不经意间露出的疲态,若有所思。
Part4
“都说不用护着我啦——”
伊格好气又好笑的和莉芙一同赶往惨叫声所在地。
刚才所感到的刺骨寒意,不用想肯定是潜伏在暗中的杀手所发出,这让伊格暗自感叹对方肯定是个老手,在持续的紧张感压迫下,恐惧感自会被无限放大,更勿论无尽黑暗本身所能带来的心理压力,若是再杀掉些勇于出面组织者,冒险者们彻底被慌乱驱使做不出有效反抗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要离开我身边。”
莉芙没有正面回答,掌中捏着一触即发的圣光,继续往声音的方向小心接近。
真是把她当孩子了啊,伊格哭笑不得。
无论何时何地都紧张感稀缺的特质已经通过幼时的教导深深刻入到性格之中,伊格自己都说不清这到底是好是坏,不过起码,在没了过分孤寂的深暗干扰后,哪怕下一刻刺客于眼前出现,她都能自在的开动脑筋。
从手持残破盾牌的冒险者口中,二人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突然降临的黑暗和肆意游走其中收割生命的杀手听起来像是绝配,特别是在交谈中再次发生的命案更是让人群中不稳的情绪越发加重。
组织防线的事情意外落到了莉芙头上,她主动担起分配冒险者职务的责任,开始有条不紊的建立阵型,同时亦架起辉煌圣光所组成的结界来进一步抵御可能发生的袭击。
另一边的伊格看上去就清闲了许多,除了找来人群中其他德鲁伊架起土墙外,她在简单的掩体附近兜兜转转一圈后,便掏出一包看上去很可疑的东西四处播撒。
茶砖被熏得臭了个跟头。
伊格无视掉瞪着水汪汪大眼小狗的无声抗议,继续播撒着充满着异味的孢子——在取消掉灵敏嗅觉后,这玩意也只是普通的味道刺鼻而已。
不一会,地面上便冒出大大小小的蘑菇,和平常的食用品种不同,这种面目可憎浑身发紫长着奇怪花纹并且还滴着散发出诡异气味的黏糊糊湿哒哒液体的菌类,怎么看怎么……
“这啥啊那么恶心。”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能让生物感到恶心的蘑菇,哪怕对方是杀手也一样。”
伊格平静回答。
也不知是恶心到了杀手还是忌惮于圣光罩,抑或是兼而有之,反正在布置好阵地后惨叫声再未响起过。
这大大鼓舞了冒险者们的士气,不少在内圈的身体孱弱者甚至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大口喘气,而看上去像是原首领的冒险者看向二人的眼神中更是透出毫不掩饰的信赖和暖意。
伊格松了口气。
那些蘑菇除了能减缓移动速度和各种意义上很恶心外,在有东西经过时也会发出不小的破裂声响,用作示警来说再好不过,况且理论上那个刺客并不会飞天遁地,在人群不四处乱跑的情况下,只要他意图刺杀就必定要穿过一堆堆嘎吱作响的大坨精神污染。
而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和莉芙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隐忧。
莉芙的圣光不是无穷无尽,而伊格的蘑菇阵地也不是毫无破绽,比起被动挨打能拖一阵算一阵的消极战术,还是尽早揪出威胁解决掉为好。
杀手很狡猾,而且很有耐心,他在察觉到已建立起可能会令自己暴露的防御圈后便隐忍不发。那股盘旋于众人头顶上的死亡阴云只是淡了些,若隐若现的杀意仍徘徊于此继续施加无形压力。
只不过,这么冷静的他,在某个很有价值的暗杀目标露出破绽后,还能按捺住不出手吗?
那么,他会采取何种方式突破呢?
伊格有些头大,因为她好像听到了某些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声响。
那是森林中爆发兽潮时所独有的万兽咆吼。
Part5
兽潮的到来没有预想中那么快,在众人手忙脚乱的备战多时之后,散发着野兽独有腥臭味的大群狞恶活物总算姗姗来迟,亡者的军队也参杂其中,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家伙迟缓的步伐,才让这只混编军团放慢的脚步。
毕竟野兽的冲锋速度非僵尸可比。
“它们……它们疯了!”
帮助伊格构建土墙的德鲁伊惊恐出声,半个身位在掩体外试图安抚兽群的他得到的回应是利齿的无情啮咬,如不是同伴见势不妙将他拽回防御圈内并用武器击退恶兽,此刻他铁定已丧身兽口。
“兽群的背后有人使役。”
尝试和野兽交流的伊格同样无功而返,
“它们拒绝和我交流。”
所幸蘑菇的令生物厌恶特性还在发挥作用,并不是所有的野兽都愿意穿过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发动攻势,作为生者哪怕是被外力强行驱策,也无法消除本能上的厌恶让它们违背本性执行这条命令。
原本在前的兽群在不知名人物的指挥下向后退去,在它们于简陋的防线前踟蹰不进的时间内,里面的冒险者们则可以毫无顾虑的尽情倾泻火力,以肉眼可见的效率削减着野兽的数量,迫使幕后者不得不修订下通过一波冲锋碾碎这里的粗暴战术。
然而亡者对通过这道天然防线没有任何顾虑。
它们取代了兽群的前锋位置。
“快消灭那些僵尸!”
看出亡者意图的人不在少数,冒险者们纷纷将火力转至那些迈着拖沓步伐的复生亡者身上,猎杀它们的速度远快于覆盖着各色天然防御的野兽,然而在绝对的数量差距上,由蘑菇所做成的生物屏障还是在它们缓慢而坚定的蚕食下一点点崩溃。
野兽的冲锋,也在第一道缺口彻底打开时如期而至。
作为开路先锋的僵尸被铁蹄无情践踏在脚下,甚至不少小型的走兽也命丧于此,咆哮奔走的野兽双眼通红理智全无,违抗脑内律令所带来的痛苦更让其凶性倍增。
“快架盾!”
汹涌的兽潮前竟是有人惊恐的拿不稳手中盾牌,在被呼喝后才仿佛大梦初醒般将盾嵌入土中
借此抵抗来自前方生死不惧的暴力冲锋。
在某个曾于大国军中服役的冒险者建议下组成的战阵,终究是体现出了饱经战事考验后值得信赖的耐久力,身强力壮者轮批用盾牌抵挡兽群冲击,阵型靠后人员从盾牌间隙中以长柄武器迅速击杀靠近的野兽,被围在中心的法师等人员则是不断使用法术等远程杀伤手段绞杀这支野兽亡者混杂的古怪军团。
众人的配合一开始还稍显生疏,不时有来不及替换的脱力者被野兽撞翻在地,此刻盘旋于空中俯览全局的动物伙伴即会以鸣声警告,在缺口未进一步扩大之前此地便会有临时的各色屏障架起,为重整态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随着磨合期的渡过伤亡率也被压缩到极小,掩体在兽潮的冲击下虽已接近全面崩塌,但收缩后的防线依然能令来犯之敌无功而返,随着战局进一步明朗化,甚至有胆大的德鲁伊化身成鸟类从空中投掷各色法术主动反击,以加快对方攻势崩解的速度。
伊格晃动着因弯弓太多次而酸痛的手臂,战场形势一片大好,己方的士气也在挫败一波波进攻后高涨到空前的程度。
随之而来的,则是逐渐滋长起的轻敌情绪。
皱起眉头看着那些凭借空中优势而远离战阵肆意妄为的同行,以及某些因为复仇心切擅自跃出壕沟追击的战士,还有不少眼看胜利在望便放下武器休息的冒险者,她觉得杀手是时候耐不住性子了。
果不其然。
行走在黑暗中的家伙比谁都善于抓住机会,借着众人绷紧的神经之弦松弛下来的片刻机会,收割生命的匕首再次出鞘,每一次挥刀都轻松无比的带走一条疏忽大意的生命,惨叫声复又在小小的阵地内响起。
放松的弦不得不复又绷起,哪怕众人已疲惫不堪也要重整精神。刺客的战果在莉芙收缩阵线及以圣洁灵光覆盖前卫之前被肆意扩大,短短片刻捂住要害倒下的冒险者甚至能比肩于混编军团的冲击所为。
弓弦拧的太紧会自发崩断,若是杀手反复抓住类似的机会令人无法休息,那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四散而逃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用第二套战术吧。”
伊格点点头。
Part6
白发的德鲁伊谨慎的游走在人群外围,提防袭击之余不时念动着咒语,用身体挡住他人视线后在地上安放以藤圈构成的魔法陷阱。
刺客在心底暗自发笑。
在他侦测陷阱的能力下,这种简陋的东西基本就是玩笑,放眼望去,光从布置的位置来说,他不得不承认对手还是有两把刷子,这些套索均放置在防御的薄弱处以及可能出现的视觉死角,显然眼前的家伙还是略通此道。
然而,能看见的陷阱全都是摆设。
只需轻轻一跃即可避过的东西毫无存在价值,若是搭配上那令人恶心的蘑菇或许还能有些作用,但会那种异类神术的只有此人,而她的施法材料不出所料也应以消耗殆尽。
看上去像是个很有价值的目标。
伊格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排上猎杀名单,她正搜肠刮肚的从脑内翻出巡林客邻居教她的布置诀窍,能自己于环境融为一体的藤圈在隐蔽上无需费什么功夫,她所考虑的只是让位置更加刁钻及防不胜防。
顶着虎齿术的茶砖在人群中嗅来嗅去,早已熟稔此地每人气味的小狗也尽心尽力的寻找着可疑人物,在神术的加持下原本板凳高的小狗体型也稍稍大了一圈,散发着微光的爪牙让它看上去比之前带了几分攻击性。
嗯,从跳起来咬人膝盖变成跳起来咬人屁股的攻击性。
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瞅着小狗雄赳赳气昂昂四处乱嗅的模样,伊格的同行们纷纷对她伙伴的能力在心中提出质疑,不信任感也或多或少从表情透出。
“我没找匹恐爪龙当伙伴还真是对不起啊。”
茶砖被质疑,伊格不开心。
于是她和大队人马间的距离,又远了那么一些。
机会稍纵即逝,嗜血的光芒从刺客眼中闪过,经过查探虽然对方身上的确有守序的灵光散逸出现,但苦于其总是半遮半掩,并不能看清灵光的具体位置。
他犹豫片刻,再度注视目标时却发现对方已准备回归阵型之中。
这个举动打消了他最后一丝迟疑。
匕首出鞘,他灵敏的在黑暗中跳跃,轻盈避开陷阱同时速度没有半分衰减。
目标近在眼前,他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出对方死前那惊恐而不甘的表情,以及捂住喉管想要减缓生命流逝速度的徒劳举动。
鲜血,从指间汨汨躺下。
但,是他的。
刺客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原本正背对自己的家伙在他甫一靠近时便重重跺地,身周土石随着震颤跳动之余亦是令他站立不稳。
地震的时点恰巧为他单足落地之刻。
眼看暴露他急忙起身意欲离去,手指在支起身体时被粗糙土石磨出血痕,心怀侥幸的他虽已明了对方不知以何种方法探知自己即将来袭,但只要重新回归黑暗之中即可重整态势,哪怕付出些代价也无伤大雅。
他有这方面的自信,因为他是游走于黑暗中的最强猎手。
剧痛从胳臂传来。
小臂处已被爪甲紧紧扣住深入肌肉乃至触碰骨骼,眼前的德鲁伊自手腕以下已化为如同猎鹰般的勾爪以便于擒住猎物。
“真他妈臭。”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对方眼中的不屑更是深深烙入他的视网膜直至抵达死亡。
身形暴露的刺客和活靶子可以划上等号。
在被伊格抓住并猛力将其头朝下摔向背后地面之时,他幸运的晕了过去。
魔法阵碎裂的声音清脆入耳,失去了最大的威胁后兽群及亡者已不能影响战局,伊格苦着脸在背后被轰至稀烂的刺客尸体上找出干净的部分将手擦来擦去。
“妈的,忘了这货全身上下都是蘑菇臭,越擦越恶心。”
茶砖不屑的看了眼爆粗的主人,后者正用没有沾染异味的手臂搂住晕厥过去的莉芙,一边跳脚一边嫌弃的甩着手。
事实上,没有了嗅觉上的干扰,那股味道哪怕没有灵敏嗅觉的加持也分外明显。
“幸好我有带祛除怪味的解药……”
看着一时半会没有挪窝念头的莉芙,伊格只得打消将她放在地上再行去味的想法。
黑暗未曾散去,但终将散去。
感觉会被企主喵直接打死……【窜
姓名:谜之企主X
职阶:Ruler
基础HP:1500
基础ATK:3000
最高HP:15950
最高ATK:21000
掉星率:12.8%
即死率:15.9%
特性:从者,猫形体,被猫薄荷克制
数值图:
筋力 C
耐久 A
敏捷 A
魔力 B
幸运 EX
宝具 EX
宝具:隐藏道具
宝具类型:对界宝具
宝具属性:Buster
宝具效果:对敌方全体进行强力攻击;对敌方全体赋予暴击率降低(1回合);对敌方全体概率赋予无法行动(3回合)。
角色详细
于无名之城活动的谜之黑猫。
据说在库瑞比克的其他世界也有人见到过它。
又被称为行走的肝脏收割机的超强存在。
羁绊故事·一
身高/体重:不明
出典:都市传说
地域:无名之城
属性:混沌·中立
性别:猫
只是一只猫咪,却拥有裁决世界的至高权力。
羁绊故事·二
在库瑞比克流传的都市传说中,这位谜一般的企主X是仿佛死神镰刀那样的存在。
据说从它身旁路过的行人,腹侧肝脏位置都会突然多出一条缝线,而路人会感觉身体被掏空,瞬间陷入无活力的低潮,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羁绊故事·三
然而实际上它只对于希望达成什么愿望的master(玩家)采取这一行动,而且会很有礼貌地询问对方的意愿——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被它如此询问的master(玩家)都会乖乖地献出自己的肝脏以换取基础分,所幸的是它会以致郁的魔法来恢复master(玩家)的肝脏,大概也是为了下一次的肝脏收割着想吧。
羁绊故事·四
身为Ruler职阶的从者,它却擅长堪比Assassin职阶的捅刀技能。
从剧本到设定、从任务到发展,无处不存在的明枪暗刀让master(玩家)们防不胜防,master(玩家)们大多都被捅过刀,而他们对于被捅刀的反应各不相同,既有边哭边笑着表示这真是精彩的一刀的master(玩家),也有被捅刀到一蹶不振的master(玩家)。
羁绊故事·五
“增加基础分”
等级:C或EX
种类:特攻宝具
以“增加基础分”要求而发动的概念结晶武装。固有结界的亚种,视对方肝力而决定攻击能力。
最终故事
只要是为人正直的master(玩家)——不、就算不是正直的master(玩家),企主X也绝不会抛弃他,而是逼他填坑。不出意外的有着斯巴达式的思考方式,所以不填坑的master(玩家)会受到它的致命一击。
固有技能:
Skill1:启示
固有等级A,冷却时间6
自己每回合获得星星(4回合)
8,10,12,14,16,18,20,22,24,25
Skill2:真名看破
固有等级EX,冷却时间3
敌方单体宝具威力大幅下降(3回合)
20%,20.5%,21%,21.5%,22%,22.5%,24%,26.5%,29%,32%
Skill3:企主裁决
固有等级EX,冷却时间5
给敌方全体赋予[禁锢]状态(3回合)
80%,85%,90%,95%,100%,105%,110%,115%,120%,125%
职介技能:
对魔力EX:自己的弱体耐性提升
Myroom语音:
绊LV0:
喵?喵。
基础分12分。
还有1000清扫分哟。开玩笑的。
这个过期了,只能减半算作Exp了呢。
明天就要爆炸了,记得打卡。
绊LV1:
嗯?喜欢的东西?吃掉派球……开玩笑的。
讨厌的东西……讨厌一切讨厌的东西。
绊LV2:
爆炸之后记着投12分的复活哟。
绊LV3:
再不填坑我就要放莉芙出来了。
绊LV4:
好困啊……我的尸体还很新鲜,我再去死一会。
绊LV5:
快睡觉,小伙子,对肝不好。
旅馆内三名偷盗者在被制服后以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迪诺与弗雷娅。
“接下来……问你们几个问题,最好老老实实的配合,不然。”
迪诺稍微抽出了腰间的武器,淡淡的黑炎飘浮到三人面前消散于空气当中,此时三人说是已经吓破胆了也不为过,毕竟他们在短短的三秒之内就全部被解决了。
而现在,迪诺稍微恐吓了一下三人便侧身让弗雷娅进行问话。
“表明你们的身份,你们是谁?”
“我、我们只是受人所托!!!!”
弗雷娅看着眼前三名盗窃者,这三人在弗雷娅刚说完就紧接着说道。不过这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迪诺皱了皱眉。
“我想……你们需要冷静一下然后仔·细·考·虑一下在回答?”
迪诺一脸笑意,但是眼中的寒意却让三人背后冷汗连连,或许……如果另眼前这人感到不满意的话,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我们只是普通的小贼……!本以为是一件很轻松就可以完成的委托,但如果早知道是让我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打死也不会干的啊!”
“我们无意冒犯几位大爷……呃,几位老爷小姐!”
三人对视了一阵,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们明白……现如今他们的小命全都掌握在眼前两人的手中,所以他们选择了如实回答。
这是很正常的选择,他们本就是靠偷窃抢劫为生,什么样的人惹的起,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他们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的,比起之后那名法师可能的震怒,还是先保住眼下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委托者是谁?”
看他们终于老老实实的开始配合起来,迪诺收起武器靠在窗边等待弗雷娅问话。
“呃……这个,小的们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姓名,只知道他是一位法师!以及,他出售很阔。”
这人在提到最后一点的时候,眼睛有些发亮,显然报酬并不少很是吸引他,不过现在在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估计也不敢做了。
“喔?那位很阔~的法师给了你们多少啊?”
“他可是给了我们好几个金币……!”
弗雷娅撇了撇嘴,只是几个金币就让他们觉得这位法师很阔,在弗雷娅看来那名法师就是个穷人。
“是嘛,那么那位法师长什么样子呢?以及,你们在哪里遇见他的?”
“”呃,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在一旁旁听的迪诺嘴角微抽了下,活动了下手腕待在了刀柄上。不自觉开始插科打诨的偷盗者看到迪诺的动作开始慌张了起来。
“大爷!别杀我啊!大爷!!”
“我说!我说!他,呃,那天小的们正在首都外的道路上打…作着些谋生的生意时,那个法师突然就找上门了!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是穿着一身法师长袍,小的也是从着装上才辨别出来这是位法师的。”
“那你们偷到这个瓶子之后要怎么交接?”
迪诺在一旁插了句嘴。
“他说他自有方法找到我们……。”
“既然他那么想要…那我们就拿这个鱼饵来进行一次钓鱼怎么样?”
迪诺低头沉思了一下后对大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生活在遗都难免会招惹仇家,迪诺很喜欢用这种方式将幕后主使者钓出来以绝后患。
“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零觉得这个方案可行,那么接下来就是大家详细的来讨论下这个方案了。
“交给我就好了,按照这些人所言法师自有方法找到他们的话,我只需要乔装打扮成他们的样子混在他们其中就好了,只需要等待那法师自投罗网现身即可。”
“你们潜伏在四周,等我把目标引出来后伺机行动。”
“那位法师大人找了几个如此蹩脚的人来偷窃,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城府高深之人,只要这些偷窃者安然无恙的出现且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一定会现身的。”
迪诺稍微总结了下自己的想法,一旁的伊格却担心打草惊蛇。
“不……法师想要我们这件东西的话,他必须亲自现身。因为这次如果他不出现,有了防备的我们他之后在想依靠偷窃来获得瓶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反之我们,这次任务目标并不是他不是吗,我也只是觉得可能能从这位法师身上来获得些我们需要的重要线索才这样决定的。”
“总而言之,只要法师还想要瓶子,那么,他就一定要亲自出来!”
迪诺打消了莉格的顾虑后,作为队长的零也同意了这种做法,决定由迪诺混在偷窃者当中拿着瓶子勾引法师出来。
于是,一行人前往偷窃者的据点。
这是一处离首都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扎着几个简陋的帐篷,看起来这伙人原本也没有什么收成,说不定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在确认其他人在附近藏匿之后,迪诺带着瓶子与偷窃者进入了营地之中。
而藏匿起来的众人。
在远处观望着营地之中,等待着法师的出现。
沙漠处处热浪卷席着众人,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使得众人感到酷热,零更是大汗淋漓,热气绕身。豆大的汗珠从身上滴落在沙子上。
在营地之中的迪诺等待了许久,感到一些不耐烦。而在此时!沙漠上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卷起一片旋风。
沙尘过后,众人看到了身穿黄色袍子的人站在哪里。
“瓶子拿来。”
法师看到迪诺直接伸出手索要。
“小的比较好奇,大人需要这个瓶子来做些什么呢,这瓶子除了看上去比较华丽能值些钱之外貌似没有什么其他用的样子啊。”
“你知道这种事要做什么?知道了也没用。”
“哼,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这个瓶子是无上的神器,它能让人抵达另外一个世界!”
法师说到这里迪诺似乎可以从法师的眼中看出些许狂热、向往的情感,想来,外面的世界让这位法师深深着迷,并为之向往。
“现在,把瓶子给我!我可是付过你们钱的!”
法师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但是迪诺依然没有交出瓶子而是接着发问道。
“嘿嘿,这个不着急。”
“小的只是想知道,大人要去那另外一个世界做些什么事情呢?如果要做大事的话带上小的怎么样!”
“小的听完大人的话后也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向往!而且有个人帮您跑腿也方便不是?”
此时,法师看起来更不耐烦了。
“你不打算给我吗?”
一声冷笑从法师嘴中发出。
“……大人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迪诺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身体已经处于紧绷的状态,在他看来那位法师的状态随时有可能对他进行攻击。不提前防备一下说不定就会着了法师的道受伤被夺走瓶子。
到了那时候才是追悔莫及。
果然,法师冷哼一声,忽然抬起手。一直无形的手在法师身前凝聚飞快的冲向迪诺想要夺取瓶子。
迪诺虽然知道法师释放了法术,但由于是无形的并不能真切的看出来。在被临身的时候迪诺在遗都常年赖以生存下来的危机感帮助了他。千钧一发之刻躲过了抓向瓶子的无形之手。
在法师释放法术的同时,潜伏在周围的伊格也向法师射出了箭矢。
虽然被法师发觉,但努力回避之后仍被箭矢所伤。
“你们是谁!?”
法师挥出了巨大的气浪挡住了众人接近的脚步,连盗贼营地中那为数不多的帐篷都已经全部被连根拔起吹飞。
一旁,调整好姿态的迪诺与零一个冲上前去,但就在这时,大片大片的沙尘卷起渐渐形成龙卷风围绕在法师周身。迪诺与零见此只好护身向后退去。
“瓶子……是我的!你们休想独占那个世界!它是我的!那个世界是我的!!”
“在朝圣之日,我一定会夺回它!!!而你们将死在这里!!!”
众人发现,他提到那个世界时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恍惚,显然那个世界使得他发疯般的向往着想要前往那个二师姐。
而后龙卷风愈演愈烈,众人低头护住眼部慢慢向后退却的时候,迪诺却一拉斗篷将自己的头部完全遮住箭步上千向着龙卷风中心冲去,虽然最终迪诺冲锋到了法师的面前,但显然,迪诺还是迟了一步。他已经抢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啧,还是被他跑掉了吗......”
龙卷风渐渐散去,迪诺扯掉了斗篷摸了摸自己被沙尘划出的伤口,有些不甘心。伊格等人也有些苦恼,如果他们在及时一点的话说不定可以抓住他。
在迪诺思考回去要清洗一下伤口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随后就见莉芙正在空中呈自由落体状向下坠落。
“这家伙又干了什么!?”
一个慌忙的朝着莉芙坠落地点奔去,不过……以伊格的身材恐怕就算接住了莉芙也要双双重伤。好在,可靠的壮汉零抢先一步赶到将莉芙接住避免了惨剧。不过可怜的莉芙还是因为冲力昏迷了过去,无奈将莉芙抱回旅馆放置在床上。
众人则围在一起讨论夜探圣山的人员安排,不过最后因为伊格中途提出了说服国王来借助国家的力量抓住法师而变成了分头行动。
夜晚。
迪诺与弗雷娅来到了守卫森严的圣山前,这里不仅有哨岗,还有着定时巡逻的巡逻队上下巡视。
“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探查一下巡逻队交接时间与哨岗的分布。”
迪诺猫着身子借着阴影躲在巡逻队的视线死角观察着。这些哨岗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大概是其中一边出事了另外一边可以看到的状态。让迪诺放弃了摸掉一个哨岗的想法。
又躲藏了一段时间后大致估算出了巡逻队的交接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有一支巡逻队经过。
“就是这样……偷偷摸摸进去的难度太大,如果只有我一人的话还好说,一人方便行动而且我不是第一次潜入。”
“现在想想其他方法来潜入吧。”
迪诺回到原处与弗雷娅分享了情报,感觉到棘手。两个人想无声无息的摸进去难度太大了不得不使人深思熟虑一下。
最后弗雷娅想起了一门能够制造雾气的神术,如果使用这个神术的话,在加上尽量隐蔽应该可以成功潜入进去。
就这样,两个人成功的潜入进了圣山。
“怎么回事!?”
两人升起雾气,向圣山内部进发的途中,有一名士兵发现了这里的异状并抬手向雾中射出了两箭。理所当然什么都没有射中,两人全都避开了。士兵只听见了箭矢射在沙子中的声响。
两人一路进发,虽然偶尔会被怀疑沙漠中起雾是比较奇怪的现象,不过这些卫兵显然缺乏警惕性,只是随手攻击了一下便不在理会这片雾气了。
两人有惊无险,成功进入了圣山中。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近乎荒芜的山,满是沙子与尘土,因为眼前一片很暗所以两人降低了前进的速度摸索着前进。
“我说这样也样也是圣山么……完全就是秃子山嘛,连个植物都没有。”
弗雷娅向迪诺吐槽着圣山的生态,确实……就算沙漠之中,也是有植物存在的,但是在圣山之中,除了之前上山之前脚边有些植物外到现在一株植物都没有见过了。
而渐渐的往上,原本还有一些迹象的道路都没有了痕迹,两人停留在这里,迪诺检查了下地面,发现巡逻队的巡逻路线到这里就开始往回折返了。
抬头望去,一抹弯月高悬在天边,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西风呼啸,配合着在夜色之中朦胧到几乎是黑影的山顶,让整座圣山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唯有孤零零的砂岩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两人决定继续向山顶前进,突然,弗雷娅觉得脚底一陷,惊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陷,并且越是用力就陷的越快。
“流沙吗!?迪诺快拉我出来。”
不用多说,迪诺在弗雷娅陷进流沙的同时边抓住了弗雷娅的胳膊向外拽着。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这流沙之下与他抗衡着,阻止迪诺救出弗雷娅。
情况危急,渐渐的迪诺发现自身脚下的沙地也开始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于是迪诺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弗雷娅一点一点拉了出来。
两人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片流沙之地绝对不正常,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但两人毫无办法,因为两人没法攻击甚至连接触它都做不到。
两人远离了这片流沙之地,向山下逃离。
那未知力量在追逐着二人,他们跑过的地方都有着松动的迹象。整整30分钟,当两人跑到了有路的地方之后,这种迹象终于消失不见,显然已经放弃追击了。
“我之前还在想这里往前为什么没有路,现在我明白了。”
迪诺叹了口气,逃出虎口的他们感觉自己背后已被冷汗湿透。如果刚才他们跑的慢一些或者犹豫的话,很有可能被流沙拽进地底。
虽然有可能得知那顾力量的真面目……但显然,死亡的几率会更大一些。他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到做这种九死一生的赌注的。
最终,两人返回了旅店,这一行的收货其实还是不小的,至少他们知道了这座圣山的山顶是存在某种未知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流沙之主。
“萨米尔,你觉得这样真的可行吗?”
萨米尔咕了一声,他正掩着脸,不知道是因为停不下来的笑还是觉得无言以对。诗人担忧多过气急败坏,双手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我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萨米尔总算停了下来,不过平静的表情只绷住了几秒,“噗哈哈哈我觉得挺合适的你应该再转个职。”
诗人此刻被裹在一道白色的袍子里,上面缝了不少口袋,插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像是磨得光滑的木片啦,或是细长的大剪子之类的东西。吉泽尔听说了他们的这个计划,兴冲冲的帮她缝了这身衣服。“看起来更专业一点。”。诸神保佑,她的手艺还过得去。
“好了,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逃避任务的。”里德的表情看上去挺平静,但是搭在诗人肩上发颤的手出卖了他:把笑憋在喉咙里大抵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已经后悔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诗人微弱的哀嚎被淹没在一大堆爆笑里,除了原本就一起跟去的萨米尔和去准备的陆仁之外的所有人,此刻都挤在小小的房间里,“你们不会都打算去吧?”
“我们都是来护你周全的。”萨米尔说,里德不得不背过身去,就连克鲁鲁都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你可是我们宝贵的诗人啊。”
不就是来看笑话的么。诗人对上吉泽尔欣赏自己手艺的眼神,不由得闷闷的咂嘴。她抹开自己亲爱的队友们,闷着头往城南去了,希望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怂。
“在这儿,你要走过了。”陆仁说。
诗人上次见到这些大狼还是上次在人类营地,自由自发的聚集在一起,吞吃着生肉,睡在隔绝冰雪的厚干苔藓上。 现在站在陆仁身边的动物,虽然肩高十分夸张,但由于周围气温的缘故,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看上去格外的大和蠢。
陆仁挠了挠鼻头,与大狼相映成趣。
萨米尔慢悠悠的带着大部队过来了,看到这架势噗的一声笑。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衣袋里抽出诗人事先写好的文稿,缓缓展开,认真严肃的深吸了口气,噗的又笑了出来。
“我们要向你推荐一项服务,布鲁诺。”大狼把目光转向萨米尔,注视着他严肃和憋笑混合而成的奇诡表情,“我们可以通过拔除细毛和软毛进行毛发美容,使其长出更粗硬的刚毛,可以使毛发层次分明,色彩鲜明,刚毛服帖,增加被毛防尘防水的能力,还能适当的增加防御,显露背部线条⋯⋯更显帅气英霸。”
好了,诗人也承认自己写的有点像广告词。里德捅了捅陆仁,后者面露尴尬,结结巴巴:“布鲁诺⋯⋯这能让你变得帅一点⋯不不并不是嫌弃你不够帅,你现在就很帅⋯⋯呃。”
他放弃了,所有人都放弃了。布鲁诺的耳朵竖着,挨个儿看着这群奇怪的人类。
“拔掉点细软毛,能稍微凉快点。”诗人细细的说。布鲁诺停下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尾巴也垂了一点。沉默者小队的队员面面相觑,忽的涌到布鲁诺身边使劲夸着:“布鲁诺乖,布鲁诺帅,布鲁诺好——就当帮个忙,自己也舒坦——”
陆仁被这群人挤了出去,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事的发生,晕晕乎乎的大狼被架到诗人面前安放好。两个懵了的生物深情对望着,直到诗人蹲下来,温柔的捏住一撮硬毛下的绒。
“嗷。”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之后,布鲁诺看上去稍微瘦⋯⋯了一点。相信我,我不是想用“秃”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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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贝利安盯着自己的旁边的队长,表情非常认真。
“那个叫菲什么扎什么德是谁啊?”
如果说这名战士在加入瓦尔哈拉之前就态度恶劣地挑衅了队员的行为本身让队员们对他有所排斥的话,他擅自加入队伍之后的反复捣乱和不配合就让其他人不打算和他分享信息。他虽然和他们一起被传送到这座塔里,但事实上他一点关于塔,关于战争,关于任务的信息都不知道。尽管瑞贝利安可以说他关心的只是如何熊成一个熊孩子该有的样子,但是在队友频繁提起菲尔札·裘德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必须知道这个人是谁不可。
这么想了,所以就这么问了,但是奥列格也是一脸茫然地看回他。
“那个叫菲什么扎什么德的人……咦这人是谁啊?”
重复了一下瑞贝利安的问句,奥列格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偷偷扭头看了旁边的阿伦德尔。半精灵露出来难以置信的表情,而旁边的卡利亚估计已经开始后悔最初和他们一起出来执行暗杀任务了吧。
“他是邻国的将军,也是我们的暗杀对象。”阿伦德尔苦笑着给自己的队长讲解,此时他余光感觉到其他几位队员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觉得这群人里记得最初暗杀任务的人只有自己和卡利亚了。
“咳咳,所以继续去探索第三层吧。”奥列格尴尬地干咳两声,推着阿伦德尔向某个房间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一声不打算走的卡利亚:“我们要走咯,千万别掉队啊。”
突然被点名,卡利亚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摇了摇头:“我把这位小哥带去一楼,你们继续寻找菲尔札·裘德吧。”
毕竟这个任务是安排给他们这群人的,卡利亚只要尽了引路人和监督人的本分就好。阿伦德尔这么想着,某种无奈之上的情绪又在袭击鼻腔。接下这个任务的人,并不是现在的瓦尔哈拉的全部队员。
想起永远脱队的两名队员,就会陷入混乱状态——这是阿伦德尔近期的情况。
刚加入队伍的时候,他几乎算是个无神论者,自由并且独立。他带着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和遗都赠送的谨慎被传送到无名之城,然后就折服于“第五季”的光辉和神圣,女神保佑,他随后又在高等精灵面前打碎自己之前所有的骄傲,回到童年时期被歧视折磨的那副样子。但那时又出现了温柔的画面:队友的无条件信任,高等精灵捉摸不定的关心,以及两名同是半精灵的少女的陪伴和支持。自信与自卑,这些要素构成了第一次的混乱。他觉得自己要克服这些混乱了,因为在瓦尔哈拉小队内,他对自己的信任又一次逐步构建起来。然而温柔画面易碎易消散,最该被好好保护的少女成了法师塔的猎物。回眸时刻录在脑内的尖叫和血光至今仍然在阿伦德尔的梦境中盘旋,把他脑海里的正面的积极的部分击得粉碎。这种情况在瑞贝利安加入之后变得更加严重。对死的恐惧和对队友之死的自责,这是第二次混乱。
若不是有奥列格和suzette的存在,他可能要混乱到崩溃了吧。
此时奥列格推着他往前走的脚步停了。
“你要暂时脱队吗?辛苦啦!”奥列格无限有活力的对卡利亚说,而对方在瑞贝利安的“卡利亚叔叔再见”声里转过身,朝奥列格挥挥手。和他一起走下去的那名士兵本来低着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瓦尔哈拉的众人喊着:
“魔法!菲尔扎·裘德大人说瓦伦找到了魔法,他说这里有魔法——”
“魔法……”诸位冒险者几乎同时把玩起这个词来。
这种力量一直是库瑞比克世界居民所忌惮和追寻的,是天赋的产物,也是强大的代名词。这种力量只属于法师,或者暮刃,只要一出现就会被追捧和膜拜。瓦尔哈拉小队没有法师,但是他们有暮刃,而在那名不常说话的高等精灵身畔流动的就是魔法的力量。Suzette听了这话没什么表现,她注意到队员看过来的视线,也只是皱皱眉头不说话。在瑞贝利安闹起来吸引走队友的目光时,suzette轻轻吁了口气。
“接下来,继续探索吧”送走了卡利亚,奥列格第三次发出这种指令。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三楼的六个房间,从左往右数,逐个编号,奥列格又转了一圈。
在楼梯左边的是一号房间,之前那些植物就往一号房间躲过去,所以冒险者们毫无分歧地选择往与之相对的六号房间跑。
推开古旧厚重的门,一阵灰尘让冒险者们忍不住打起喷嚏。这个房间积满灰尘,而灰尘掩盖下也不过是普通的储物间。并排的几个柜子,桌子,以及摆在桌子上的刀叉、停住不走的钟表之类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一股脑儿地放在这里,阿伦德尔觉得如果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小房间的话,也会懒得打扫任由它们招灰尘的。他觉得这座法师塔和想象里的法师塔不太一样,到现在为止那些堆到屋顶的魔法书,复杂的龙语手稿和魔法道具都没有出现,反而是厨房和储物间一个接一个。
此时瑞贝利安已经冲进房间里一个一个摸着房间里的东西。他完全不管灰尘,抓起几件桌子上好玩的东西就扔进口袋。受到他这番动作的影响,其余几名队员也走得更近,阿伦德尔打开柜子,想找一些书籍和笔迹,但是柜子里也摆着刀叉等物品。
“这位法师挺喜欢宴请宾客的,他积攒了这么多刀叉啊!”奥列格踮起脚看清了柜子里的东西,发出惊叹的声音。随后他做了让阿伦德尔吓了一跳的事情:侏儒收集了一大堆刀叉丢进包裹里,一边收集一边还在说“作为武器”。旁边的蓝也拉着川途走过来,他和队长不一样,他只收集小刀。
这种无聊的资源回收工作让瑞贝利安很快失去了兴趣,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掌灰尘,环视一周,发现其他队员已经进入搜刮的扫尾阶段。他迫不及待地朝第五号房间冲去——
比起六号房间,五号房间显然更有价值。阿伦德尔走进去的时候,感觉自己之前的所有疲劳都是有价值的。这个房间似乎是书房,几个巨大的书柜上堆满了书籍,但是有一些已经散落出来,还有一些书被摊开扔在桌子上,好像被谁翻找过。但这些痕迹已经非常古老,翻开的书页上都满是灰尘。阿伦德尔靠近一本被摊开的书,弯下腰吹掉上面的灰尘,使纸张内容显露出来,发现上面都是龙语的笔记。可惜他不会龙语,所以他有些失落地放弃这些书,去看地上一本附带插图的书,女神保佑,那是用通用语写的。此时川途也靠近这本书,先是弯腰看,随后直接蹲下。
这本书的这一页画着悲荒之神萨玛菲。
“这是什么?”奥列格也注意到这本书,看清楚插图之后倒吸一口冷气。逝去的神祗总能让人想起过往的战斗和雄厚悲壮的史诗。但是他站起来之后,发现更加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瑞贝利安没有在这间房里。
不管有多不喜欢,这名战士都是他的队员,奥列格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数百种可怕的影像,他身体颤抖了一下,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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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