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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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哈拉小队每个成员面前的小桌上都摆放着和“丰盛”一词相去甚远的食物,好在他们都不是对“吃”十分挑剔的人,更何况现在身处异国他乡的战场上,有得吃便不错了,于是大家都默默无言地啃着面前桌上的食物,同时趁着将军专心于食物,偷偷地交换着眼色。
“等下晚餐结束后照计划行事。”伊利亚斯使了个眼色。
叙泽特微微颌首示意,阿伦德尔借着推帽子的当口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伊瑞丝回以微笑点头。
与在餐桌上依旧严谨地思考着计划的队员们不同的是,他们的队长——奥列格·尤里·谢尔盖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的食物,一抬头对上队员们的询问眼神,还非常兴奋地冲他们挥了挥手上的鸡腿:“这个味道还不错哦!”
队员们一阵无力,不知道吃得正欢的队长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等一下要进行的事情。
要说到他们的计划,还要从这一天的稍早时候说起,被士兵带到军营的一行人被长官委托了任务,但是在任务还没交代完的时候,军营就受到了敌方的突袭,他们不得不鼓足了精神分工合作击退了那些小兵。
“菲尔扎•裘德马上就要来了!”一个已经被士兵铐住俘虏突然冲着天空大喊,“菲尔扎•裘德马上就要来了!他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押住他的士兵猛地击打了他一下,他一个踉跄,却也不闭嘴,只是发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菲尔扎•裘德?那个大将军吗?”
伊利亚斯察觉到共和国的长官表情微变。经年累月的战场经验让长官不至于听到强敌的名字就大惊失色,然而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周围的士兵爆发出了一阵嗡嗡细语,在长官视线的强压下才继续手边的事情。
突然出现的陌生名字对来自异界的奥列格而言一头雾水,不过看反应似乎是这边的长官所忌惮的人,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奥列格暂时忘记了刚才飘舞的鲜血——长时间的沉思本来也不是他的强项——打算开口提问,不过伊利亚斯已抢先一步向长官提出了问题:“请问,那位大将军是什么人物?”
长官皱着眉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回答他们,附近的一个年轻士兵倒是开口解答了他们的疑惑:“那是个棘手的对手。他既是王国军的大将,也是国王的心腹,一向有国王之眼的称呼。”
“噢噢——”,听起来是很厉害的家伙,奥列格眼睛唰地一亮,“他很狡猾吗?很难对付吗?”是个有趣的人吗?他默默把最后这句咽了下去。
伊利亚斯见那个小士兵似乎愿意解答,也提出了猜测:“他带的兵很有威胁吗?”
强大的军队……太有趣了,奥列格心想,也许对方拥有他小时候所看的歌剧里提到过的被龙护佑的军队,嗯,也可能有一支全部由高等精灵暮刃所组成的梦幻之军?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叙泽特心想,那该有多强啊。
年轻的士兵转过身来,奥列格注意到这个一身轻甲的年轻人有一双比起精灵要圆,但是比起人类更尖的耳朵,显然,他是一位半精灵。
鉴于队伍里已经有了三位半精灵队员,奥列格并没有因此而特别兴奋,只是期待地睁大了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主要是很麻烦。”半精灵士兵明显省略了很多,简明扼要地回答了问题。
奥列格有点失望,他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就在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刚才就要被拖下去了的那个俘虏又大喊道:“这也是为瓦伦将军报仇!”大声的嘶吼使得他呛着了自己,拼命咳嗽起来,喘着粗气。
一个人名还没弄清,又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名。复杂的情况使得叙泽特微微皱眉:“瓦伦又是谁?”
共和国长官还是没有回答——也可能还是没有听见,毕竟叙泽特说的话声音不响,那位长官果断地挥了挥手,于是那个俘虏又挨了士兵两三拳头,被彻底打晕拖走,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奥列格不快地看着这个情景,他刚才还想着等一下找机会去俘虏那里问问题呢,如果被打死了可要怎么办。
战场真是太暴力了,他撇了撇嘴。
“几位,抱歉,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共和国长官向着他们走了过来,示意他们跟着他去到原本的帐篷里,那个帐篷在刚才的打斗里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损伤。
“好耶,话讲到一半太让人着急啦——”奥列格拖长了语调,把打斗时搭在肩上的斗篷披回了头上,第一个跟了上去。
当瓦尔哈拉小队的全部成员走到帐篷内时,长官已经沉思状坐在了帐篷里唯一一张方桌前,也就是敌方来袭之前他所坐的那个地方。
奥列格扭头把帐篷看了一圈,发现刚才回答他们问题的半精灵小士兵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帐篷里。
“关于我希望你们完成的任务,现在有所变化了。”长官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他示意身边的士兵把地图摊放在桌上:“我希望你们能去刺杀菲尔扎•裘德。”
帐篷里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奥列格不出声地动了动口型:哇哦,拯救世界的第一个任务是刺杀,这可真是够刺激的了。
“哦?杀人啊……”最先打破这片沉默的是叙泽特。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语调微微地上挑,就好像刚才被委托的事情不是刺杀,而是去集市上买一袋面包似的。
伊利亚斯掩去神情中的几分紧张,也没有回复叙泽特的感叹,谨慎地询问道:“长官大人,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不知可否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这位刺杀对象?”
长官点头:“菲尔扎•裘德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人物,他既是王国军的大将,也是国王的心腹,向来被称为国王之眼。”
小队队员们安静地等待着下文,谁知长官话语一转:“为了安全起见,卡利亚会和你们一同前往。”他指了指刚才那个回答了小队问题的半精灵士兵说道。
哎——等等??下文呢??那些信息我都已经从半精灵士兵、那个卡利亚口中听过了啊,没有别的了吗??? 奥列格一脸抓狂地瞪着长官,其他队员眼中也难掩失望之色,不过长官毫无察觉地指着地图上的某处继续说了下去:“至于位置……我想大致会在这附近。”
长官认为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之后,队员们互相看了看,觉得还是应该尽量多询问点信息,菲尔扎•裘德的事情长官大概是不会回答了(真怀疑他是不是只知道这么一点信息),那么就只好问一问关于刚才被提到的另一个名字的事情。
“刚刚士兵口中的‘瓦伦将军’是谁?”
奥列格瞅着长官的神色,一听到这个问题,长官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几分,不过他并没有大发雷霆,沉着脸做出了回答:“他是半个月前死去的王国军将军。”
“噢!原来是敌方将领啊!他是在对战中死去的吗?”
“是。”长官回答。
“这样啊……帝国的士兵说为将领报仇,挺符合逻辑的。”奥列格大刺刺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用余光瞥到了阿伦德尔和伊利亚斯都不置可否地皱着眉,也许他们觉得这其中还有些内情?
从组队以来遇到的大小事上,奥列格对阿伦德尔和伊利亚斯这两位的头脑一直很有信心,无论是初来乍到时整理信息,还是随机应变糊弄长官,都体现出他们的细致和敏锐。所以“瓦伦将军的死因”这事……大概还不能这么快下结论。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先去休息吧。”虽然是提问,但是长官没等他们回话,就挥挥手让一个士兵带他们离开了这个帐篷。
被安排用来让他们休息的是一个小帐篷,从外面看除了略小一些之外和别的帐篷并没有什么不同,进到里面之后……也和别的帐篷没什么区别。帐篷的一侧是沙发,另一侧放着桌子和几张圆凳,桌上放着几个小杯子和一壶水。再往里的地方分隔出了两个小间,每个小间里有几张矮床。
可能是因为军营里的人一般都比较人高马大,桌子和凳子也比普通的要高上一些,奥列格稍微有点费力地爬上凳子才能拿到桌子上的杯子,他给自己倒了点水喝,其他人或坐在沙发上养精蓄锐、或仔细观察着帐篷里的摆设。
“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伊利亚斯环视了四周,奥列格觉得她在看向叙泽特的时候神情好像有些复杂,他举起杯子喝了口水再定睛看回去,那个有点复杂的神情又消失了。
“……咦。”
伊利亚斯闻声看了过来:“队长有什么想法吗?”
奥列格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有!”
奥列格的想法很简单,“菲尔扎•裘德”、“瓦伦将军”,这两个明显隐藏了某些内情的名字就好像一个被抛在猫咪面前的毛线球,挠得奥列格心痒痒,忍不住想要伸出爪子去将它扒开一探究竟。
“我赞同队长的意见,”伊利亚斯说,“目前已知情报太少,我们可以尝试向俘虏那里问些消息,而且最好瞒着刚才那位长官。”
伊瑞丝思忖了一下:“但是,俘虏被关起来了,我们要如何找他?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一定会有看守在。”
“我想卡利亚也许能带我们去,我觉得他挺天不怕地不怕的。”奥列格回忆着战场上老神在在地回答他们问题的年轻人,提出了这样的看法。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寻找俘虏和套话时的流程,阿伦德尔的迷魂曲和奥列格的安魂曲必不可少,因为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无需动武,叙泽特站在一旁负责散发威压就好。
“到了开饭时间了,将军大人请你们一起去用餐。”卡利亚掀开帐篷的门帘说道。
“噢耶吃饭吃饭——”奥列格兴奋地头一个跑了出去。
然后他就吃得乐不思蜀了。
不过,吃完饭后的事实表明,虽然奥列格看起来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该干的正事还是不会真的抛到脑后的。
他们在卡利亚领他们回帐篷之后拉着他谈天说地。
伊瑞丝热情地问他:“卡利亚先生你擅长什么呢?”
卡利亚笑了笑:“我擅长很多东西,比如,从背后给你们来一下?”
一阵冷风吹过,大家都静默了片刻,只有奥列格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还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大哥哥真幽默!”
“我可没有在说笑。”卡利亚把玩着他的小刀,慢条斯理地说。
奥列格点头:“也就是说卡利亚的敏捷和隐蔽能力都很厉害啊!”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就直说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伊利亚斯虽然说着不客气,还是斟酌了一下语句,“我们觉得我们现有的情报太少了,因此想去找那个俘虏再打听一些情报,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们打算溜进牢里去?”卡利亚沉吟片刻,“我没什么意见,不会向长官告发你们打算溜进大牢,不过也不会帮助你们。”
伊利亚斯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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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推线内容,字数3370
(修文前字数,顺便把标题修了一下)
3719字,我是休闲党
——正文——
在伊格先一步往侧后方窜出后,零对忍者摆开了架势。
“哦?这算什么,叛徒的骨气么。”对方低沉地说到,同时把刀平举在脸边。
零只是看着忍者手中刀,思忖到:这是要突刺……吧……
忽然,对方身体稍微一斜,果然如零所预料得一样刺了过来,然而零也因为猜到了招式,早就有了对策,他主动向前小半步,往忍者的左手侧摆动身体。
“哦?”看到零不退反进的动作,对方颇为自信地继续向前伸出刀尖。
同时,零的右脚猛地用力,带动全身一起回旋,而这一切动作都化为一击破坏力十足的反手上摆拳,由零的左手爆发开来。
金属制的护腕精准地对着不断前进的刀刃猛地击打上去——却只发出了轻轻的敲击声
“!?”
在零察觉到击打感明显过轻之时,自己的视野里已经被对方的足具填满。
在千钧一发之际,零再次挥动右手,一边借此让脸躲过足以让人昏厥的一踢,一边顺势反攻对方。
“善,然而和此方还有差距!”对方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一丝的嘲笑之意,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赞赏——然而这正是现在的自己无法与之抗衡的最大证明:在刀刃被零的反手拳格开后,忍者竟然借着这个力道用力上踢,现在竟然还单手撑在零挥来的右拳上,仿佛审视一般用另一只手反手执刀,凝视着零的脸。
(该走了……伊格也应该…………)
想到一半,零就用力挥手,而对方也借势翻身跳到数步开外。
“阁下之武,非我能及——但是!!!”
说完,零猛地摆开架势——“再见!!”话音刚落,零便蹬地向后飞身跑去,不出几步,那巨大的身躯就隐没在了浓密的森林里。
“…………”被零一开始的气势惊得举刀打算反击的忍者愣是看着零消失在眼前,随后,他恼羞成怒地咆哮了起来:“懦夫!!别想走!!!”
树林中,刀光破空声,灌木撩拨声,枝桠断裂声不绝于耳。
“别想走!!唔!!!”愤怒地斩开碍事枝桠的忍者再次瞪着树干向着灌木丛摇动的前方扑去,零的巨拳却从树背后猛地袭来。忍者借着位于装束手心的硬甲接住拳头后,刚想抓住拳头,零的手就又收了回去。等到忍者稳住身形,绕过树干,却又只能看到零巨大的身躯在前方不远处的林中快速穿行。
刺拳骚扰,再利用森林的地形扰乱他的脚步。
零虽然身躯硕大,但是森林出身的他能轻易在林中穿行。而身后的忍者却总是拔刀砍开拦路的枝丫前进,不时还向前吼道:“哪里走!!!”
就在这时,零停下了脚步,忍者飞身过来就是一刀劈向零的天灵盖。
嗖!
忽然,冷箭从旁射来,然而忍者硬是侧头躲过,恶狠狠地瞪向箭袭来的方向。
伊格的银色马尾从树的一边飘过,随后,她带着冷静的表情从树的另一侧露脸——正搭着第二枚箭矢,寒芒指着忍者。
嘣
松弦音过,又一支飞矢袭向忍者,不过这次他却挥剑直接将其砍成两半,怒喝:“卑鄙之人!做好觉悟吧!!”
“不……做好觉悟的是你才对。”伊格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绿色之灵,迅猛生长吧!’”
就在这时,从忍者的脚边迅速爆出大量藤蔓。他刚想跃起时,却发现另一个巨大的存在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失敬了。”随后,剧痛从肚子爆发开来——零的铁拳迅速地命中忍者腹部,让他无法跳起来。伊格也精准地操纵着藤蔓,只让它们缠紧忍者的双腿而不妨碍到零。
“喝!!”忽然,忍者猛地挥刀对零下劈,而搭好第三支箭的伊格迅速对着刀身射出箭,零也趁势用手刀直突对方的手腕处,吃痛的忍者刚松手,手中的刀便被箭矢射飞。
双腿被越来越多的藤蔓缠住的忍者所能做的行动也越来越少,不过他依然凭借着护手上的开刃威胁着想要靠近的伊格和零——这是,伊格忽然拔出小刀向她斜砍过去,对方也准确地凭借护手格开了小刀——“零!动手!”
“失敬!”
啪!
“呜啊!!!!!!!”
随着挥出的手的肩膀被零强行拉脱臼的声音,忍者发出了不像男性的尖声悲鸣。
“零,失敬你说了两次啊。”伊格舒了口气,看着藤蔓已经爬满全身的忍者。
零摇了摇头:“……实力不够,又是偷袭,又是两人联手,说几次也不嫌多。”
伊格眯起眼耸了耸肩:“好啦——让我看看这家伙的脸,啊对了,你不好好配合你的手就一直那样吧。”
用力地拉掉对方的面罩,是一张清秀的脸,伊格心想:嗯?挺好看的。
不顾对方的瞪视,扯掉对方的头套,却是一头蓝色的长发。
“…………不好意思,你女的?”
“你们想做什么!!!”被拿掉头套的忍者依然瞪视着两人。
“呃………………”零和伊格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哼…!要杀的话就随便你吧,叛徒荣三郎!”被两人略施小计俘虏的女性自称妃姬,她正被伊格用荆棘术绑在树干上,而伊格有些不习惯地挠了挠头,刻意用有些生硬的下流语调说:“嘿嘿嘿我们家大人说要把你抓回去一亲芳泽~”
“你们这群……!”妃姬用恨恨的视线看了一眼伊格,“若是正面交锋,此方绝不会输给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伊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啊,零,明明我们没什么恶意的为什么我要被骂得那么难听啊?”
“……你辛苦了。”零背着身子默默回应,伊格便回到她一贯的节奏,用略显尖锐地言辞反驳说:“战场上哪会有人管这啊,春之女神手下的牧师都不会那么天……”
说着,脑海里浮现的那名少女让伊格翻着白眼把马上说出口的“真”字咽了下去,她摆着手改口到:“总之是输了的人不好,嗯!”
“呜…………!!!”妃姬使劲瞪着伊格,而被瞪着的人也只好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总之,大小姐你就稍微配合一下吧。双方都好办事,对吧。”
忽然,零附近的树冠猛地摇动了一下,零迅速对着那棵树击出一拳,伴随着落叶,数枚宛如嘲笑一样的手里剑钉在了零几步开外的地面上。
紧接着,便是划破围猎场的嘈杂的,尖锐而清脆的笛声。
——————
“敌人在本营!!!”
随着更远处的一声令下,位于本营百米开外的一名手执旗枪的足轻奋然举起手中的枪:“杀——————!!!!!”
只可惜,在场没有其他人能认出,旗子上绣着的正是毛利家的家徽。而随着旗枪兵的发令,本来身着绿色甲胄的枪兵瞬间集体转身,单膝下跪抬起手中的燧发步枪,向着本来位于他们后方的国主近卫军击出弹丸。
同时,不等中弹的敌人倒下,第一批枪兵也以列出阵势,他们宛如演练过一样,训练有素地逐个走过两名火枪手之间的空位,再紧密地列成一排,同时向前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吼:“杀啊————!!”
寒芒的列阵快步前冲,没被弹丸击中的要害的亲卫队刚想拔刀,便被长枪刺穿身体。枪兵们再将被戳出多个大窟窿的尸体甩下,踩着尸体继续向前。
“荣光与毛利家同在!!!!!!”忽然从侧翼冲出的骑兵奋力挥起薙刀,砍杀每一个枪兵阵附近还在愣神的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除了穿着同样绿色甲胄的友军外,格杀勿论。
在迷惑中被砍杀的不仅有普通的足轻,甚至还包括了本来身手不算差的队长级人物。而还有一小撮人,在察觉情势不对后迅速拔出了刀,他们勉强格开骑兵队的砍杀后,正紧绷着神经看左右方是否还有来袭的敌人。忽然,数枚球状物不知何时落在他们的脚边,正当他们的思考因为这一异动而短暂停滞之时。
砰
在短暂的膨胀声后,大量烟幕从球里散发了出来。
“烟幕弹!!有忍咕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精英话音刚落,一把利刃已经从他的喉咙刺了出来。
“——!”“————!!”
其他人刚想摆开架势警戒,又或是想回头以防偷袭。却发现忍者们早已站在了他们的背后。
捂住嘴,再将短刀精准地刺入心脏,用力剜一下后使劲拔出,同时把脑袋一扭后甩到地上。整个过程都在弹指之间,受到忍者这样攻击的兵卒丝毫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连声音都没法发出来便直接丧命。
才过了没多久,放眼望去,围猎场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在毛利家的控制之下了。还剩下一些国主的近卫队在围着本营拼命顽抗着,却也丝毫突破不了毛利军长枪兵、火枪兵的联合方阵,还不时有人被忍者众从死角射来的苦无取走性命。
“大人!您无需亲自前往,在下可为大人取下敌将首级!”
““大人!!””
不远处,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佩着刀,手执少见的短火铳走向长枪兵方阵的后方。
而他的去路两侧,众多盔甲上有着英武装饰、看似领军人物的将士都跪坐着,像是为他开道一样。他们谏言着,担忧着主上的安危。而被他们簇拥着的人——毛利荣三郎,则只是挥了挥手。
方阵最后排的兵卒看到荣三郎走近,无言地各自向两侧跨出一步。随后,荣三郎就像是开海的摩西一样,慢慢行走在方针中开辟的宽阔道路,直到近卫军士兵们的面前。
看着近卫军士兵们搀杂着疲惫、恐惧和愤怒的表情,荣三郎笑了,满意地笑了,如同检点俘虏的将军一样——随后,他开口到:
“降者,生。”
“顽抗,死。”
被荣三郎睥睨着的近卫军残兵们缓缓地呼吸着,甚至还能看到有人的嘴唇在颤抖。
似乎就是在等一个人下定决心一样,他们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刀柄,染着血的打刀光泽不再,甚至有些刀的刃口已经卷起。
“斩!逆!贼!!!!!!!!!”
突然,正对着荣三郎的近卫兵士猛地举正刀,正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砰!!!
火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围猎场。
铅弹嵌进了勇者的额头里,打出了一朵红白交融的花。
荣三郎冷笑一声,一脚踢到还维持着举刀姿势的尸体,冷冷说:“时代变了。”
“汝等都不愿投降的话,让出路。”
“吾给你们足够的时间介错,让你们尽忠义。”
——————————
“……喂……这是……”
听到外面的异象的两人用作为暗号的萝卜叫出了乖乖藏在一边的树丛的莉芙,一起往外走出一段路,看过去。
绿色甲胄的军队正以占据绝大优势的情况驱赶、砍杀着其他军势,这时,“政变”二字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零和伊格的脑袋里。
“有点大事不妙不是么……”
“…………我们也去本营!!!”
“唔唔唔——!”莉芙因为嘴被粘着的关系,用呜声回答着。
伊格思考了下,叹了口气:“呃……应该没问题了,可以喝解药了哦”
字数2005
其实并没有什么推线内容的推线()
写了点与其说是诗歌不如说是鹅妈妈童谣一类的东西,不过也算新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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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开完会之后,奥列格靠在树下打盹,身上盖着他上次从法师塔回来后一直塞在包里的斗篷。
一个人影悄悄地靠了过来。
奥列格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怎么都呼吸不到空气,他呛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就见希尔塔笑眯眯地捏着他的鼻子,身后还跟着几个猫妖精在好奇地瞅着他。奥列格怒气冲冲地瞪着希尔塔,就地打了个滚,挣脱了他的手的同时也蹭了一身土。
“你们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哇?”
等什么时候爬到树顶了,他们就什么时候走,可是这样讲太破坏他们“不随便暴露”的计划了。
奥列格眼珠子一转,煞有介事地说道:“等我们发现了前进的方向,我们就会离开此处。”
漆黑之月碎片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并没有说谎嘛。
希尔塔好像很喜欢这个答案,他眼神一亮说到时候记得互相交流一下各自所找到的前进的方向啊。
猫妖精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围着奥列格和希尔塔团团转,奥列格难得看到一群聚在一起的妖精,也打起了精神:“你们好啊~”
“是诗人吗?”“真的是诗人喵~”和坐着的奥列格差不多高的猫妖精们兴奋地彼此交流着。
“这里好少会有诗人来啊~”
“能讲讲你们在旅途中所遇到的事情喵?”
奥列格愣了一下。
他以诗人的名义踏上旅途,是因为他喜欢听故事,喜欢听诗人所唱的诗篇,和阿伦讨论诗歌用句也很开心。可是除了简单的实用性诗歌——比如安魂曲——以外,他以前还从来没有独自一人给别人演奏过诗章呢。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人生总有许多第一次,第一次的话就算做的不好也没关系,开心最重要嘛。于是乐于尝试新事物的侏儒少年提起了精神,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他那把形状古怪的乐器,轻轻地拨弄了几下弦。
“我接下来要讲的,可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故事哦。”他这样说道,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希尔塔和猫妖精们咬着下唇有些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随着奥列格弹起一首古怪的曲子。一串一串漆黑的音符从乐器的弦上凭空跳了出来,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七个人来到了塔下,
那是纯白的、五层的高塔。
他们中,
一个是领路人,六个是冒险者。
冒险者受神谕指引,
他们所寻找的事物在塔的某处。
守塔的将军有着贪婪的笑容,
他知道,冒险者中,
有人握有进入塔的‘钥匙’。
‘咔嚓’、‘咔嚓’,
塔的门开了。
‘咔嚓’、‘咔嚓’,
士兵们不见了。
高塔的主人不知身在何方,
仅留下一句单薄的警醒,
‘欲望束缚一切。’
冒险者们彼此告诫:
‘小心啊!小心啊!’
缓慢地前行着。
……”
音乐逐渐变得诡谲,妖精们屏气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藤蔓象征生命,
藤蔓夺去生命。
两名年轻的冒险者少女
在探索中失去了踪迹。
‘在哪呀?能听到吗?’
焦急的呼喊却得不到回应。
巨大的、华丽的房间中
一无所有
除了满地的残骸。
金色的叶片,蓝色的弯月,
本应坠饰与少女的发间。
如今却落于血泊,
失去了本来的色彩。
悲痛的呼唤响彻高塔,
同伴的幻影日夜徘徊。
……”
出人意料的,后半段的音乐比起恐怖更接近于悲伤。
“神谕的宝物,希望的碎片,
就在塔的五层。
冒险者们利箭连发、挥火斩棘。
少女的音容伴随在他们身侧,
给予他们源源不断的
勇气、愤怒和后悔。
旅途尚未结束,少女却已安眠。
神的话语扑朔迷离,
他们所选择的道路是否拥有终点?
后悔吗?想要离开吗?
相信吗?想要前进吗?
冒险者们啊,
继续着他们的旅途。
向前、向前,
去往未知的明天。”
乐曲停下了,奥列格却仿佛还没回神,直到希尔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这是你们的经历吗?你们在寻找的是如此重要的事物,就算明知会死也要去吗?”
“……谁知道呢。”奥列格耸耸肩,那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关系着世界的存亡。不过那座塔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如果被详细地问起来会很麻烦,虽然作为同样好奇心旺盛的人他深知得不到答案的痛苦,此时也只能委屈一下希尔塔。离开之前有机会的话再详细地告诉他好了,至少不是当着那么多妖精的面。
把经历编成诗歌的感觉意外的好,他想,那是他们走过的旅途,他们所看到的故事,而伊利亚斯和伊瑞丝能在诗中被铭记,当诗歌重新被唱起的时候,她们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活生生地站在了诗中。
所以他要把诗歌改得更好一些才行。
似乎是讲故事上了瘾,半夜里他们爬上圣木枝蔓的三层,通过弦月得知蓝和叙泽特所在的地方气氛阴森诡谲之后,奥列格就对着弦月绘声绘色地当起了恐怖故事的旁白,一会儿冒出来一句“突然!蓝的背后出现了一双眼睛!”一会儿又因为没发生什么恐怖事件而遗憾地叹气,再过了一会儿索性编起了故事,故事里的人名都长得能和他的本名一较高下。
直到叙泽特被吵得忍无可忍掐掉了通讯,他才稍微消停了一点。
然而他们努力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也没能找到通向圣木四层的路——也许被虫子爬过的树干之后有路,可是那个地方连蓝都跳不过去。他们观察一下天色,感觉这会儿下去恐怕瞒不过村民们了,无奈之下,只好先补充体力就地扎营,树干为床、树叶为被,颇有几分幕天席地的风范,可惜树上的几位都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抒发情感,奥列格因为半夜兴奋过头的缘故,第一个犯困进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眼前的是房屋的天花板,身下是软乎乎的床,他们回到了无名之城的据点里了。
详细的推完本一起写……
其实是懒癌发作
总之随便防爆先
【1】
吉泽尔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严严实实盖着被子:“落到如此地步……实非我愿。”
陆仁脸色严肃,萨米尔背过身去不看她,不一会水倒进杯子里声音传来。
“这代表我们的队伍少了一名没什么卵用的法师……”里德很沉痛。
吉泽尔气若游丝:“你们今后多加油,路上小……”
萨米尔忽得转过身来,啪的把水杯敦到床头桌上:“痛经就老老实实闭嘴躺好!”
吉泽尔赶紧闭上眼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吾真的爬不起来嘛……”过了会她还是不甘心的哼唧一句。
“算了,五个人就五个人,反正以前她也就是个卖萌役。”陆仁拍拍手,“收拾收拾,一小时后出发!”
陆仁熟门熟路的来到奥莉薇的狼舍,在门前站了一会。
“算了吧,我觉得你会被打出来。”里德拨弄着手里德铁丝。
“没事。”陆仁说,“开门吧。”
里德耸耸肩,轻悄悄将门推开一丝缝隙,将细棍别在门口摸索着锁链,不一会:“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过!”陆仁严肃的看着他,低声且坚定的说。
“……我是说认识有多久了。”
“很久了吧,从小不就在一起吗?快二十年了吧。”
“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们说啊!”
“我没有瞒着你们什么啊?”
“有可能是你自己也没察觉的事……”里德嘟囔着。
“那我也不可能知道。”陆仁没觉得什么不对。清脆的开锁声响起,里德轻轻抽掉链条拍拍他的肩。
陆仁在某扇门前蹲下来,里面传来沉重浑浊的呼噜声。
“布鲁诺,布鲁诺。你好点了没?”
萎靡不振的白狼耳朵抖了抖,他伸进手去轻轻拍了拍布鲁诺的头,突然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摔向地面。
“不是说过别来了吗。”奥莉薇低声怒吼,“我不会再把布鲁诺交给你了!”
陆仁在地上不吭不响的躺了会,慢慢坐起来:“说得好像嫁闺女一样……”
“出去!”奥莉薇不再克制音量。
“我只是来看看自己的狼。”
“已经不是你的狼了。”奥莉薇面若寒霜,“没有骑士会让自己同伴变成这样还三缄其口。”
陆仁紧皱着眉头。
“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认不认错?”奥莉薇说。
“我只是执行了正义……”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那你就不再是骑士了!离开这里!”奥莉薇指着门外怒吼,一手抓住陆仁衣领向门外推去。
“……我是不是骑士不是由你说了算了!!”他忽然从低到高由快到慢的吼出这句话,脖子上青筋虬结,嘶声从奥莉薇手里挣开,“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依然是个骑士!长剑在我肩上拍过三次,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是,迪奥拉,最后一位!骑士!”
陆仁摔门离去,奥莉薇喘着粗气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喊起来:“不会有正义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也不会有正义纵容邪恶逍遥。”
“肯定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真是完美又典型的愚蠢的骑士啊!”陆仁转过身,“不过你说对了,肯定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只要我足够强就好了,你们觉得我不该杀他,无非是他拥有船长的权力,他能办得到的事,我办不到……如果我有足够大的权力,什么都不是问题,不得不纵容邪恶,不正是因为正义的弱小吗。”
“以杀止杀是错误的路,这不是正义,你不要小瞧生命。”奥莉薇扶着门说了最后一句话。
【2】
陆仁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能见到龙。
他有点失望。
在他想象力,龙这种生物应该是强大、骄傲、酷炫狂霸拽的,而眼前这个龙……这个人,这个女人,十分知性,简直是温良恭俭让的化身。
“别在火灾现场愣着,出来吧。”她伸出手,周围的空气不在灼热呛人,火势突然间变小了
“是伊莱恩!”“伊莱恩大人!”群众们闹哄哄的,冲着变成废墟的火场欢呼起来。
【3】
“我们认识这么久,关系就像兄弟一样。”里德叼着商队队长送他的烟卷。
“是啊。”陆仁说
“我想说我们间的……关系,有些变了。”
“什么?”
“从这场冒险开始就变了。”
“你到底想说啥?”
“从前你会叫我老大,但我们并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兄弟,一种平等的排行。”
这话听着怪怪的。陆仁皱着眉头。
“可现在我们是队伍了,即使没有正式明确的仪式或者说明,但我们的确变成一个队伍了,既然如此,就肯定会有队长吧。”
“你是说你想做这个队伍的头儿吗?”陆仁啼笑皆非。
“来了来了,我就是怕我说了后你会这么想!”里德指着他,“不是这样!正相反,是你在左右这个队伍,不如说这正是你希望的模式,也是你最喜欢的模式。”
“没有这回事,我们永远是兄弟。”陆仁面无表情,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张破旧的纸,自己模糊,还有浸泡过后小心翼翼晒干的痕迹,“就像当初萨米尔留下的字条一样。”
里德接过来,留信的人写了好几个开头,又划掉了。
“……
“天涯海角[划掉]……在哪都是[划掉]……永远[划掉]
“哎烦死了!!!我们是兄弟!一直是!不准笑我肉麻!!
他沉默了会,将纸条塞回陆仁怀里。
——10046字_(:з」∠)_——
师父,你知道吗。
小孩子看的绘本里出现的勇者,是真的存在的。
——————
和弗蕾亚依然有事没事捉弄着新的队伍里的其他人不同,同样作为客将加入的零本来就不善言辞,只是默默地跟在队伍的后方而已。
零一直默默地看着亚修。
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个死脑筋的人——想到这里,零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又何尝不是呢)
也许,愿意拼死保护同伴这一点,是让零对亚修感到分外亲切的原因。
所以自己之前才会果断地站出来,和他站在一起为身后的同伴挡下那一发火球。
然而和零一直遵从的“生存方式”以及“战斗方式”不同,他那燃尽自己来达成目的的做法,在零看来太过不可取。
或许那是成为英雄的必须代价吧。
(我无权干涉他人的生存方式——然而,我也有自己的做法)
亚修队伍里的其他人终于说服了他,他盘腿坐在地上,阿泽拉则在安抚着一旁不安的大白熊米克。
然而亚修依然看着那扇众人即将前往的门,零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休息吧,现在,我在这里,在你休息的这段时间,我会和你一样,保护好他们。”
亚修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被点燃了,他本来抓紧剑柄的手也放松了下来,舒了口气:“…………那就,交给你了。”
“亚修…放心…!”折途咬着下嘴唇,用力按了按亚修的肩膀。
“哼……好啦,快走吧~”薇塔塔看亚修真的打算原地休息了,便催促着众人赶紧上楼,BLANK则对此“噗”地笑了一声,两位女士先行一步登上了长长的楼梯。加瓦尼也不放心似的,再次对亚修叮嘱了一声“不要勉强!”后急忙跟了上去。
折途还想对亚修多说两句,却被弗蕾亚不由分说地抓住后领往前拖:“好啦~我们也跟上吧~小可爱~❤”“谁是小可爱啊!别抓,我还有话说……放手!我可以自己走!”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地登上了楼梯,亚修淡淡地笑了出来,零也露出了同样的——守护者的微笑。
“那,我也去了,保重。”零站起身,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却被亚修喊住了:“对了。”
“你……在和原来的同伴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那样守护他们的吗?”
面对亚修突然抛出的疑问,零顿了顿,给出了回答:“………算是吧,这也是我的武艺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或者说。
‘她’引发奇迹需要的时间,就由我们几个人来争取。”
听到零提到的“她”,亚修心知肚明地苦笑了起来:“真是拿她没办法呢。”
“嗯,伊格也许也是那么想的吧。”说完,零就迈开步子,准备跟上前方的人,“回见,放心休息吧。”
等到其他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楼梯的顶端,石门重重地合上后,亚修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响动。
那是石头和石头摩擦的声音。
他重新拿起剑,站了起来。
“咪!?”阿泽拉害怕地抱紧了他的大腿,被他温柔地抱起来,放到了大白熊米克的背上。
“先从这里冲出去!”
面对重组石像怪的红色勇者,一如既往地冲在了最前列。
——————————
“…………”
巨大的石门重重在零的身后砸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除了零,他依然稳步走着,直到队伍的最前面。
折途猛地一回头,看向了关死的石闸门,却又一个顿足跑到最前方,跟在了零的后面,加瓦尼也跟在了零的侧后方,警惕地左顾右盼着。BLANK、弗蕾亚和薇塔塔三人看了折途的表现,各自露出了或是坏心或是心领神会的微笑,一起走进了二楼。
然而,到二楼没多久,就能感受到周围明显地有着一股异样的气氛,BLANK能感受到像是黏在皮肤上的微弱魔力,指了指二楼的顶上:“……再往上…………”
才踏入三楼几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前方,却因为几乎一片黑的 环境而无法往前,空气中还有股淡淡的腐臭味,让加瓦尼不由得掩住了鼻子。
“圣光术!”折途随手一挥,一个闪耀的光球便猛地从他前方出现,往前飞去,薇塔塔白了他一眼:“只不过是点个灯,没必要那样大动干戈吧……”一边说着,她像是玩耍一样地朝着不同方向抛了十几个绿色的小光球出去,照亮了众人来到的房间。
楼层并不算非常宽广,而且出人意料的是,竟然只有众人来时使用的唯一一个出入口,零则因为房间中摆放着大量的棺材而皱紧了眉头——腐败的气息恐怕就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吧。
“所以现在,谁做队长?”薇塔塔轻轻往前跳了两小步,滴溜溜地转了半圈后询问起队伍的众人。
零在亚修的队伍里只和薇塔塔相对熟一些(当然,他觉得这时决定谁是队长并没有什么用),便随手指了薇塔塔。
折途则回头前往来时的门那边检查了起来,说:“大家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或者是有价值的线索,动作要快,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放松点啦,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是并不会死的样子哦?”弗蕾亚皱起眉,一起在门的附近探索起来。
“秃鹰男,你要指挥队伍吗?”看着折途少见地如此积极又多话,薇塔塔也捂着鼻子走向其中一具棺木。零见状,也往前跟了两步,尽力保持着所有人都在自己可以一瞬间保护到的距离内。
一边检查着门附近的墙壁,折途像是在抱怨一样:“怎样都好快点离开这里吧,真是受够了……”
加瓦尼则看着整个楼层排列着的数排棺木,小声地推测:“出口会不会在其中一个棺木里……”
“也许吧,所以让我看看先……~”说着,薇塔塔蹑手蹑脚地站到一具棺木前,随意地推开棺材板,朝里看了过去。
“嘭”地一声
棺材板摔在了地上。
里面是一具干尸,有如薄纸般的肌肤搭在骨头上,尸体的面容也已经斑驳不清,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窝看着天花板。
忽然,干尸的脑袋稍微朝着她扭转了一下,薇塔塔吓得一抖,直接跳离棺木好几米远。
“薇塔塔?”零看了过去,薇塔塔摇了摇头:“没,没事!”
(幻觉,这是太紧张导致的幻觉,嗯。)
如此自我安慰着,薇塔塔再次走近那具棺材,同时警惕地拔出了自己所持的两支长剑,再次靠近过去。
而在她再次靠近的一瞬间,棺材里的干尸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薇塔塔有些慌张地用另一只手反手一剑砍断干尸的胳膊,急忙后退两步,在一旁观察者周围情况的零也迅速上前一脚踢飞薇塔塔身前的那具棺材。
装着活干尸的棺材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把里面的东西盖在了下面,与此同时,整个楼层内此起彼伏地传出了低吼声:
“““““““Ahrrrrrrrrrrrrrr……………………”””””””
几乎所有的棺材内,都响起了没人愿意听见的声音。
那是死者的吼叫。
它们竭尽全力用那风干的声带发出了吼声,它们竭尽全力用那风干的双臂移开棺板,它们竭尽全力用那风干的双腿再次站立。
它 们 竭 尽 全 力 用 那 风 干 的 爪 牙 让 这 里 的 冒 险 者 也 加 入 它 们
“要不要让它们再死一次哦?”弗蕾亚已经拔出了镰刀。
零站在最前方把薇塔塔护在身后,像是以防万一一样地问:“……被抓的地方有异样吗?”
“不能动了……”薇塔塔试图活动被抓过的那条胳膊,可是整个胳膊都觉得麻酥酥的。
BLANK拍了拍折途的肩膀:“…………治疗”“那,你照看一下薇塔塔哦~?”就连弗蕾亚也对折途如此说。语毕,两人便一起站到了零的两边。
加瓦尼也站到零的腿边,拔出她的双匕首:“那,大家一起帮薇塔塔争取一下治疗时间吧…!”
宛如回应加瓦尼像是打气一样的声音,跨越了棺材边缘的干尸们同时吼了起来:“AHRRRRRRRRRRRRRRRRRRRRRRRR!!!!!”
“哼。”零以笼手护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记直拳打在最前方干尸的胸口上,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首当其冲的干尸猛地向着正后方飞了出去,顺便撞倒了后面几个倒霉蛋。以此为信号,BLANK的身影也在绿光的映衬下没入了侧面的干尸群,以涌动的魔力和舞动的剑光命中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确实地拖缓着它们的脚步。
“只能让他们再死一次了呢。”弗蕾亚则已经拿下了镰刀,点着熟练的步伐旋转着切入了另一侧的干尸群里,她并没有非常用力地挥动镰刀,只是随着她的身体每一次旋转,她身边的干尸上便会多一道深深的刀痕,最后,她用镰刀的喙部精准地凿进另一只干尸的腰部,随着她再次扭腰,锋利的镰刀彻底把它给上下撕了开来。
加瓦尼娇小的身躯在三人间窜来窜去,不断地寻找着试图从侧面攻击其他三人的干尸,带着匕首准确地从它们脆弱的腿骨一闪而过,下一瞬间,断了一条腿的干尸便因为失去平衡而倒在了地上。
正在弗蕾亚轻甩镰刀柄重振态势的时候,BLANK也以一记震荡法术强行击退了已经伤痕累累的左侧干尸群;零则是猛地以一记反手上旋击打碎了再次靠上来的干尸的胸口,强硬地将其往侧面击飞出去;加瓦尼眼见三人已经清出好几米的安全区,便也再次回到零、BLANK和弗蕾亚组成的战线上,稍事休息。
“……我总觉得我休息一下也可以诶。”经过折途的神术治疗,手臂的麻痹感早就已经消除的薇塔塔和折途一直观察着四人的攻势后,作出了如此不负责任的判断。
“AH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R!!!!!!!!!!!!!!!!!!!!!!!!”
很快,其中一只双腿已经飞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干尸的咆哮让众人下意识地摆开架势,它用仅存的双臂在地上爬行着。
拼死爬行让它前进得不慢,只是——
“………………可怜…………”BLANK看着它过来的速度,淡淡地摇了摇头,加瓦尼也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干尸执着而努力的样子。
——对能自由行动的冒险者们来说,“爬行”还是太慢了点。
“零~请踢飞它,我不想接近它免得自己被弄脏哦。”弗蕾亚随意地命令着零去做事,零愣了愣:“噢噢……”说着,便确实拎起一脚把地上爬的可怜虫远远地踢到楼层最里面的墙壁上。
“………缺胳膊少腿也能动。”折途也拔出了剑,打算加入战斗,薇塔塔看了折途的表现,轻轻叹了口气:“那似乎没有偷懒的余地了呢~”
面对再次慢步逼近的干尸们,众人再次摆开架势——不过因为后方的两人也加入了阵线,整支队伍都挂着轻松的表情。
“不要勉强自己。”零顿了顿,“我们上!”
伴随着这声仿佛在其他地方听见过的号令,六人同时冲向了干尸群。
当然,这次的敌人还包括那些已经有肢体残缺的干尸,它们依然执着地在地上蠕动着接近众人。然而,面对战力得到了补充的这支队伍,区区干尸已经完全成为了……
“HI~”弗蕾亚一改之前怕麻烦的态度,她的身上散发着天蓝色的妖冶光芒,再次舞动着镰刀冲进了侧翼的干尸群,小身材的加瓦尼则一起跟了过去——长柄镰刀容易误伤队友的特性反而无法限制加瓦尼的脚步,弗蕾亚负责斩开尚能站立的干尸群,加瓦尼则利用她身形娇小的优势,或是抓起脑袋拖行,或是伏身猛踢,将爬行的干尸们准确地汇集到了一个角度内:“弗蕾亚小姐!聚在一起了!”
“嗯~谢谢你哦~”随着短暂的道谢,弗蕾亚往前走了一小步,“加瓦尼酱,离远点哦?”下一瞬间,她的镰刀上就散发出了凶暴的神光,与此同时,弗蕾亚以双手迅速转动起了手中的刀柄,从稍远些看,仿佛是一个光轮在她手前飞快闪动一样。
接着,她只是轻轻将手中的光轮底部点在了被加瓦尼聚集在一起的爬行干尸们的身上——“ARHHHH#^&@#*!@*”无法得到安息的亡灵们便伴随着瞬间中止的吼叫声一起被撕成了尸条,飞溅起的尸块甚至稍微冲退了一些还想继续往前走的干尸。
“呜呼呼,呜呼呼呼~”弗蕾亚则非常愉快似的,再次原地旋转了两圈后,飞速投出了手中的光圈。
无情的光轮才一接触立着的干尸,瞬间就将其切割成上下两段,光轮一边利落地分离着后方的干尸一边侧向旋转着继续飞去,彻底贯穿了整个右侧楼层后——“该回家了哦?”
伴随着弗蕾亚的轻语,已经快飞到楼层劲头的镰刀曳出一道神力的痕迹再次通过了已经被上下分离的干尸群,将它们再次切碎。
面对带着汹涌的气势飞回来的光轮,弗蕾亚只是侧身一小步,再伸手一抓,便准确地抓住了镰刀的柄,本该被巨大的惯性一起带着向后飞去的弗蕾亚却只是跳舞一样地向后踏步,旋转了仅三圈后就将镰刀稳稳地握在了手上,与此同时,镰刃上和身体上的神光也一起化作光粒消散,留下一副颇为美丽的景象。
另一边,折途和BLANK也不愧是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的伙伴,用朴素而又精准的剑技斩退扑上来的干尸,BLANK则点着无声的步伐突入后方的干尸群中,一个又一个斩断干尸的单臂单腿,让它们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才没过多久,两人面对的干尸群就都已经是只会在地上蠕动的可怜虫了。
BLANK看了看折途毅然的眼神,只是默默地将手上的长剑收回鞘里,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BLANK走到了自己身后,折途的眉头皱了皱眉,伸出了手:
“安息吧。”
瞬间,巨大的光芒从他的掌心中散出,覆盖了他前方所有的干尸——蒸发了他们。
在左侧和右侧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处理干尸群的时候,零却依然只是左抓一个,右丢一个地随意应付着前方的来袭着。
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再次跺碎爬来的不速之客,薇塔塔歪了歪头:“我说,傻大个,我看你之前掀翻野兽时不是很厉害嘛~怎么现在这么孬了~?”
“嗯,因为准备一网打尽。”说着,零已经走到了两具先前被打散的棺木之间,他只是蹲下身,捡起了两块上面还有把手的棺板。
薇塔塔不解地挑起眉毛,只能看着零高大宽厚的背影。他把棺板的把手握好,仿佛装备上了两块巨大的臂盾一样,接着将双臂挡在身前。
“呼……”伴随着缓慢的吐气声,零慢慢拉开了弓步,薇塔塔似乎有些理解到了他想做什么后,慢慢张大了嘴。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顿时,巨大的咆哮声爆发了开来,同时,巨人迈出了仿佛能踏破大地的脚步,飞速向前冲去。在地上爬行的干尸还未能抬起脑袋试图啃咬他,便已经被零踩扁了一大块。而面对肌肉鼓起、架着两块棺板冲过来的零,干尸们才刚刚伸出双臂试图扑上来,就被这架肉身战车给撞了个正着。
巨大的脚步声和撞碎什么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零却依然还在举着两块棺板向前冲锋,所经之路上只剩下了或是被踏碎,或是被撞烂的干尸碎片——然而零依然不打算停下,他顶着撞在棺板上,却因为速度过快而无法掉落下来的干尸群不断向前冲着,再利用所学绝技,用自身的气劲牵动跑动时带起来的风将已经变成一大块的干尸群吸附在了身前的棺板上,笔直地向着楼层的最末端墙壁冲锋而去。
已经处理完两侧僵尸的其他三人看到零的动静这么大,都放松地走了过来,加瓦尼还在四下查看,确定着有没有漏网之鱼在伺机偷袭。
薇塔塔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被零的行为点燃了斗争心,她露出了认真无比的眼神,将双手平举在身前,并且用手指比出一个瞄准用的方框,对着零奔向的方向。
轰!!!!!!!!!!!!!!!!!
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响了起来,而黑色的雾也在薇塔塔的身边扩散了开来。
“就用这招……再打倒你一次好了~”完全没考虑到现在的零是队友,薇塔塔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脸,黑雾中顿时飞出了无数的兵器,并且在薇塔塔的身前凝结在一起,变成一只比人还高的巨拳。
“去!”一声令下,巨拳便朝着那个方向弹射了出去。
轰!!!!!!!!!!!!!!!!!
没多久,便又是一声巨响。
嗒,嗒,嗒,嗒。
沉稳而又均匀的脚步声,意味着脚步声的主人毫发无伤,薇塔塔稍稍眯细了眼,映着之前撒出去的光球散发出的绿光观察着来着。
零走回了队伍里,只是轻轻地对薇塔塔点了点头:“辛苦了。”
“呃,呃?”薇塔塔这才意识到慰劳的对象是自己,她稍微把头转向侧面,“被你撞过去的那群干尸呢?”
“被你的巨拳砸成粉末了,不是夸张,很厉害。”面对零如此耿直的回答,反倒是本来有着些许恶意的薇塔塔有些狼狈,她一边“哦,哦”地应付着,一边问:“那,那接下来呢?”
所有人的视线在楼层间来回扫荡着,最后,同时停在了最后一具棺材上。
它和其他的棺材外型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它是整个楼层几十上百具棺材中,唯一一具没有打开的。
加瓦尼小跑着跑向棺材,其他人也都跟了过去。薇塔塔是最为兴致缺缺的,可能因为她之前被棺材里的干尸吃了豆腐,所以现在她对查看棺材这件事有了些许的阴影。
折途稍微蹲下身,四处查看着棺材的外侧,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地方:棺木上刻着“擅入者死”。
加瓦尼似乎也正好看到了这四个字,和折途对了对眼神后,便举小心地举着匕首推开了棺盖。
“小加瓦尼……?!”出于担忧,薇塔塔赶紧用荆棘将她拉开一些,加瓦尼在被拉开几步后,依然一跳一跳地试图看里面有什么,边跳边认真地说:“如果还有没彻底打死的要尽快解决……啊,棺材上写了‘擅入者死’哦。”
然而,棺材里什么都没有。
折途看棺材被打开了,干脆开始搜索起棺材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BLANK则试图推动棺木,却发现它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一丝不动。
薇塔塔眯起一只眼,看着折途的搜寻工作提议到:“找找看有没有机关?”
“嗯,加瓦尼,你找找周围有没有类似机关的东西可以吗?”折途一边摸索着棺材的内部,一边如此向加瓦尼请求到。她小小地回答了一声“…我找找看”之后,便在周围搜索了起来。
零依然维持在所有人都触手可及的范围内,监视着周围的状况,对两人的搜索活动,零也只是叮嘱了一句:“……不要一时好奇跳进去。”
加瓦尼再次上下看了看棺木后,若有所思地说:“……那么,这个棺木本身,也许就是机关。”
沾了一手尸臭的折途停下了搜索工作:“里面什么奇怪的点都没。”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BLANK拿着两条之前的干尸上掉落的肢体走了过来,她只是走到两人旁边,把东西丢了进去,零似乎理解了她的意图,帮她关上了盖子。
之后,随着棺材的内部传出了咔嗒一声。BLANK和零相视点了点头,肯定般地再次移开了盖子,本来BLANK丢进去的干尸肢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其他人还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折途率先垮了进去,加瓦尼也帮忙把他往里面按。
“折途?这样好吗?”薇塔塔无奈地问,而他只是点了点头。加瓦尼虽说肯定了折途的行为,依然不忘记多说一句:“……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大喊。”
随着零再次把棺盖盖上,又是咔嗒一声。
在棺材内部的折途能听见自己身下的棺板传出了什么东西在传动的声音,同时还在渐渐倾斜——倾斜到了自己无法留在棺板上的地步。
就这样头朝下,折途咻地一下就开始往下滑,伴随而来的还有变调了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欧,探路辛苦了。”薇塔塔好奇地用手遮住嘴,“我来我来~”
她思考了一下,选择用和刚才折途相反的方向躺好,棺盖盖上再打开后,她的身影果然也消失不见了。
零点了点头:“那,大家依次下去吧。”
——————
折途摔了个狗吃屎。
很痛,幸好没把牙崩掉。
“呀~~呵~~~~”听到滑道里传来的声音,他急忙往旁边让了让,同时揉起了自己被摔疼的地方,因为依然和刚才那个停尸房一样光线不好,他的手心里出现了一团淡淡的金光,慢慢飘到了前上方,照亮这片地面。
“哎呀?”伴随着有些脱线的声音,薇塔塔似乎也来了,她咕噜噜地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灵巧地站了起来并且举高了双手。
看到了折途复杂的眼神,薇塔塔耸了耸肩,她的心情似乎非常好,看折途和之前一样放出了照明的神术,她也和之前一样再次抛出了好多绿色的光球:“你看,我更亮对不对。”
(妈的智障)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折途只好回她以木讷的微笑。
接着,便是队友们一个接一个滑了下来:跳跃空翻的加瓦尼、利落着地的BLANK、可爱地滑坐在地上后坏心眼地转过身坐等后面的人的弗蕾亚、以及看弗蕾亚挡在缓冲区上急忙手脚并用刹住的零。
“这样很危险。”“因为很有趣嘛~”
听着零对弗蕾亚的抱怨,众人都拍了拍身上的灰,重新聚到一起审视起了这个新房间的环境。
映着两位照明役放出的光球,这个房间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墙壁上似乎有着许多小洞——想必那应该是暗器发射的洞口。
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这个不大的房间尽头有着一扇门,门的两边有两个怪物石雕一动动地矗立在那里。
薇塔塔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步,同时操纵黑雾发射兵器来调戏那边的怪物石雕,可她才走出一步,就发现被自己踩着的石砖陷了下去。
她连忙停脚急退——却已经晚了。
叽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仿佛能挠穿骨膜的尖啸,所有人原本平静的内心顿时被搅成一团乱麻。薇塔塔和加瓦尼一下子就变得措手不及,她们甚至在恍惚间对周围的队友展露出了敌意,弗蕾亚和折途那边则是第一时间试图施展神术,希望能驱散这种被强加的感觉。BLANK和零最快反应过来,他们仅凭一个呼吸就驱散了占据内心的不安感,机警的两人马上开始在这个房间里搜寻起刚才那个声音的来源。
下一瞬间,黑暗降临了,所有人都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了。
“………………!!!”零急忙摆出防御姿势,想要吼叫出来让众人冷静,却发不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而BLANK发现自己没法出声后,她用力地踩着脚步,试图往远离众人的方向走去。伴随着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传入耳朵,她马上就理解了现在发生的现象的部分本质。
(……没法传达…………)这么想着,她还是打算先试着独自离开这个麻烦的区域,便独自一人继续往房间边缘的方向走去。
零却因为对魔法知识的缺乏导致他无法大胆地作出判断,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只能听见周围的人跌倒、碰撞的声音,还有什么人走远的声音,自己却无法说话,也看不见东西。
然而,还是有东西可以感知到的。
那就是,敌意。
沉闷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移动时带起的难以察觉的空气流动,却足以让修炼独门武功的零感知到它们的动向。
(是刚才的怪物雕像吧……)
如此思忖着的零不再迷惘和混乱,他做好了触发机关的觉悟,向前踏出一步,摆开了架势——幸好,并没有触发到其他的机关。
下一瞬间,刚才还在慢慢接近的敌人就猛地加快了速度,向零扑了过来。
战斗开始了。
——————
【零啊,要追逐风,你就要能感知到风。】
这是师傅的教诲,他的很多话,我现在都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目光要锐利,但是呐,也不能被目光蒙蔽。要听,要感知。】
那时的我,参不透师傅的话。
【平时你要热血,要满怀对世界的热情,啊,你现在这样闷闷的,会没女人要你的。】
那时的师傅,他的眼神深处似乎有这么东西在慢慢燃起。
【你要记住,越是危急时刻,你越是要冷静——这是你的优点啊。】
身为队伍里的盾,我当然要知道自己该战力在哪里。
【零啊,你学了我这门功夫,是为了什么呢?】
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就算那个人现在还没出现。
是啊。
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
既然看不到,就干脆闭上眼。
我缓缓地深呼吸着,每当我吐出胸中的气息,我能听到的声音就更加清晰了起来。
也许他们也无法说话吧,不过,他们的脚步声,我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一个自信地往远处走去的声音……!
下意识地,我侧开身体,伸出双指撩拨身前一尺远的地方。
手指的触感告诉我,这是一根细长的东西——说不定是用来射穿来袭之人的箭矢。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机关被启动的声音把。
如果他们都能保守地俯下身就好了…………
正在我如此思考着的时候,带着敌意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到了几步之遥的前方。
吸气。
伴随着我最后一次缓缓吐气,我能感受到的东西,不再只限于声音。
任何东西移动时所产生的空气流动,我都能透过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腿、我的身体感受到。
【对,你做得很好】
师傅仿佛就在我的身边赞扬我一样。
破空声,还有空气被划开的感觉。
我瞬间伸手,用笼手接住了那一记攻击——打击点有好几个,没记错的话,刚才的怪物雕像上没有武器,那这就是它的抓击了吧。
力气还不小,不过不是我的对手。
不,现在不能把他们击退开,我要为我的队友们争取时间。
转瞬之间,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石像鬼的爪子,向我自己的这个方向拉了过来。
没错,这样就好。
随即,另一边也传来了破空声——它们的攻击方式还是太单纯,我只要向着那个地方挥拳,爪子就会磕在我的笼手上。我只要再翻转手臂,反而抓住对方的手,就可以将它拉到自己的身边。
防守要精准,攻击要轻,要让它们以为可以打倒我。
再次袭来的抓击被我轻松挡下,同时我刻意将抓住的细小手臂拉到它的同伴所在的大致方向。
咚
看来猜中了。
接着,再伸出左臂挡过去,接住了两只石像鬼的同时攻击,然后慢慢收回手臂,不将它们击飞出去。
忽然,它们散了开来,轮流攻击起了我的身体和腿——空气的流动不会说谎,只要我参透了你们的意图,防御起来当然得心应手。
无尽的攻防战。
不知道它们的身体有多硬,贸然使出全力一击会有巨大破绽。
同伴们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尽快解决这个黑暗和无法发声音的状态。
!
我再次旋转身体,猛地从下往上挥动笼手,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声,我确实地能感觉到挡下了好几个飞行物。
看来机关也是需要当心的部分……嗯?
感受到有什么炎热的东西袭来的我,情急之下我抓住石像鬼袭来的手臂,挥舞着它迎向那个方向,似乎确实能击碎那种感觉。
将它轻轻地丢在我的面前后,我苦笑了起来:
你们快点搞定吧,这个房间真是麻烦。
——————
不知过了多久,零忽然听到了周围的人的声音。
“看!零依然在和石像鬼战斗!我们去帮他!”
“不用哦,加瓦尼酱。零~深渊黑暗和沉默都已经解除啦。”
听到了弗蕾亚的话,零睁开了眼睛。
依然是那个房间,不过不同之处在于,众人已经都远离了之前所处的位置,他们附近还有一团巨大的光晕。
判断是时候了的零一把抓住两只袭来的手臂,将两个石像鬼都拎到了空中:“……各位没受伤吧。”
“所以你一直在黑暗中和那两个东西打架?”不知为何,薇塔塔浑身散发着怒气,给人的感觉像是炸了毛的猫。
“嗯,有帮上你们吗?”零默默地看着两个石像鬼不断挣扎,还试图用没被抓的手挠他的胳膊——出于保险考虑,他用力挥动手臂、让两个石像鬼来了个拥吻,好让它们稍微安静点。
BLANK和折途都没有说话,但是稍稍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的表现,再加上似乎没有人在房间里受伤,零的嘴角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嗯,那我处理一下。”
随着他轻轻一抛,两个石像鬼都被他抛到了离地两三米的高度,突然,零猛地拉开弓步:
“喝!”
伴随着爆发开来的吼声,一记精准的直拳同时贯穿了落到面前的两个石像鬼。
“那,出发吧。”
拿下并且丢掉了挂在手甲上的“战利品”后,零看向了房间尽头已经打开的门——薇塔塔却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加瓦尼对零的“演出”很是满意的样子,她高兴地拍起了手,却得到了远处薇塔塔的怒喝:“你们别磨蹭了!跟上!”
“……她怎么突然发脾气。”
面对零的询问,BLANK和折途面面相觑地耸了耸肩,加瓦尼也吐了吐舌头后赶紧跟上自己的同伴,只有弗蕾亚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妖艳笑容: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哦~?”
TBC
清亮的晨曦照亮了破旧的建筑群,令这些废弃已久的街区产生了一丝丝生气。布满灰尘的窗玻璃映射出了迪诺一掠而过的身影,仿佛还魂的亡灵睁开双眼,朦胧地注释着这个风驰电掣的家伙。而前方,那稍显破败的大教堂耸入云霄的尖塔在朝阳中金碧辉煌。
在街道的尽头,有几名人员在毫无秩序的晃荡着。
“比我想象中要轻松的多啊。”迪诺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随后拉紧斗篷靠近建筑群的阴影之中向着教堂接近。
教堂之中,一名少女站在正中心之上,沐浴着经彩色花窗折射后的斑斓而柔和的阳光中,少女清澈如泉水的歌声开始回响在大教堂宏辉壮丽的穹顶与立柱间。
穹顶之上,迪诺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心的少女。
“从外表上来看完全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啊,歌唱的倒是不错。”渐渐的,最后一个部分迎来结束,少女心满意足的唱出了完美的结尾高音,余韵绕梁。回过神来的迪诺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
随后,华丽的花窗轰然破裂。千万粒晶莹碎屑堪比七彩骤雨,夹杂着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雪白的大一舞动翻飞,宛如一副巨大蝠翼。
迪诺优美地落于少女面前。碎片坠地之声似珠落玉盘,剔透轻灵。
“最近几天手下跟我讲有人雇了杀手来对付我,没想到竟然是挺帅气的小家伙。”少女丝毫不意外迪诺的到来,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对迪诺笑道。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有颗阿姨的心了。”迪诺讥讽了一句,少女眼角一抽还没等说话就觉得眼前视野被迪诺的手掌完全遮挡,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护在面前,紧接着她瘦弱的身躯被冲击力撞飞,摔倒在数米之外。
“我更没想到…你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依然没有防备心?”
“小鬼……你这是在找死!”少女挣扎着起身,一双眼睛自黑发的间隙之中怒视着迪诺。摊开双手,从袖口之中划出两把短剑握在手中快速的接近迪诺带着一股破风之声挥舞而下。
迪诺扯下斗篷贴近少女怀中,然后轻轻扭身从少女臂下穿过。双手翻转将斗篷扣在少女身上,同时手握成拳击在了少女脑后,这一重击使得少女眼前陷入黑暗,整个人失去平衡杆摔倒在地。
“该死!快来人给我杀了这个臭小鬼!”她伏在低上低低呻吟,甩头试图清醒,嘴中愤怒的话语在破败的教堂之中回响。
在这之后,教堂的门被暴力的踹开,一名武装齐全的男子带着数十名扈从冲进来,他们高声呐喊,蜂拥而至。先行冲进来的那名男子高抬着武器向迪诺挥砍而下。迪诺侧身闪过了武器却被无法躲过男子接下来右掌的攻击,无奈只好接住了这一掌借力向后跃起。
迪诺稍微稳了下身形,看着已经凑近自己的众人,右手扶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深深的呼了口气,此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消失了,此刻每一记心跳都传遍身体所有的角落震动。
下一刻,迪诺的身影动了起来,身躯一瞬间的发力使得在旁人眼中他仿佛凝聚成了一条线,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男子面前,右手毫不犹豫的抽出唐刀刺进这男子的胸膛,夺去他的生命。
不过随后,男子身旁的两名扈从也反应了过去先后抬起武器砍向了迪诺,然而迪诺只是抽出唐刀将男子的尸体推向左边的扈从迫使他停止了攻击,自身则几乎擦着另外一名扈从的武器险而又险的躲避掉了攻击。迪诺抓住扈从的手臂向自己拉了过来,反身将唐刀刺入背心。
接下来,那简直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迪诺在扈从的围攻之下每次都险而又险的擦过武器,看上去陷入危险之中。但是随着推移,迪诺仍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而扈从方面每次攻击都会死去一人。
渐渐的,扈从们胆怯了,他们扔掉了武器争先恐后的向着门口跑去。但这显然是无用的,彻底失去威胁的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被迪诺收割掉了生命。
而此时才经过短短数分钟。
陷入短暂失明中的少女终于恢复了清醒。
她迟疑的抬头……。
迪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
居高、逆光,他的轮廓被不详的阴影吞噬大半。冰冷刺骨的双眼,隐没在白发中。
少女竟有种浑身冰凉无法移动视线的错觉。
一声怒吼!
少女用尽全力踹向了迪诺,但反被迪诺抓住脚腕借力甩了出去。
落地瞬间,少女快速的向后翻滚,直到与迪诺拉开足够的距离后才站直身体微微喘息。
“不得不说……我真的小看你了,本以为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杀手。想不到是一条大鱼。”
“我的那名仇家还真是舍得花钱啊。”
“接下来……我会认真的把你当一名足以威胁到我生命的敌人来对待。”少女平复了一下乱掉的呼吸冷静的看着迪诺。
偌大的教堂此刻仅剩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迪诺却转动了下眼珠,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头无名火起,少女抬手甩出一柄短剑直射迪诺。
迪诺俯身闪开短剑,顺势腾空跃起。少女同步跃起在空中挺身翻腾,用双腿擒住对手!少女双腿扣紧挺身用力将迪诺压制在下,顺手用另一柄短剑刺迪诺,却仅击中几缕白发。
半空中他们扭成一团,如两只缠斗的猛禽翻滚搏杀,教堂之中充斥着武器之中碰撞的声音,终于在高速旋转中心借离心力互相甩开。迪诺落于讲台之上,少女落在观众席中蹬踏长椅弹射回来,紧握短剑与朝迪诺重重击去。
唐刀与短剑猛烈碰撞,这一击被挡住,在短剑剑身上摩擦起点点火星,但力道之大,同时也将双方弹到空中无奈落地。少女全力将手中的短剑向迪诺丢去!
迪诺微微侧头,手中的唐刀抬起与短剑产生尖锐刺耳的摩擦爆响。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少女刺去。
此刻已手无寸铁,眼看一抹凛冽寒光飞速逼近,少女本能地扭脸避开,依然被划破了一道小口。
……寂静。
迪诺与少女背对背各自站在一边,迪诺转过身来看着少女,终于再次开口。
“结束了,本来不想动用它的,但是谁让你这么难以解决呢。”
少女不知所谓,刚想出声嘲笑却感觉脸颊如灼烧般的抽搐作痛,错觉之下似乎听见其中似有野兽在尖声长啸,往来冲突。
少女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她的心跳骤然加速,紧接着……一抹火焰从胸口点燃快速的蔓延全身。
教堂之中只余下了少女撕心裂肺的嘶叫声。而迪诺则感觉着自己微弱颤抖的身躯摇了摇头。
“我还是无法像你一样啊,老头……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组成的啊,仅仅使用这么短时间就已经感觉身体快散开了一样。”
迪诺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被从体内爆发而出的火焰烧死的少女,转身捡起斗篷缓缓地离开了这座破败教堂。
——End——
——5696字——
应该说,这次的最大功臣是伊格和迪诺。
若没有他们两个的事先准备,迎接这些小毛贼时可能还得更加辛苦一些……
“干净利落地逼供出来吧?”弗雷亚半睁着眼,似乎还没完全醒过来——她甚至完全没出手,几个贼就已经全失去战斗力了,“睡眠不好会影响皮肤的……”
“也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的啊。”迪诺翻着白眼,瞪着几个不法之徒。
弗蕾亚随意地用神术当作提灯,先点亮了放在房间茶几上的烛台。而盗贼们一个已经不省人事,另外两个则分别被零抓着手腕,拎在半空上,丝毫动弹不了。其中一个还被迪诺的匕首刺伤了脚。
至于莉芙,她理所当然地被伊格揪了耳朵,不过她完全没吸取教训,依然挂着天真的笑容好奇地在盗贼们的身边看来看去。不过当她看到其中一个盗贼因为脚伤而皱起眉头后,便双手合十地祈祷起来:“就算是坏人…可以的话,也请治好他的伤痛。”
“萝拉也来帮忙喵!”喵萝拉虽说是被吵醒的,但是在伸了个懒腰后她就恢复了精神。看到莉芙的祈祷,她也举起魔杖使用能愈合伤口的神术。
幸好,莉芙的祈祷成功了,并没有产生祈祷失败后的各种奇怪现象,脚伤愈合的盗贼一开始是疑惑,随即便用复杂的神情看了一眼两个牧师。
迪诺耸了耸肩:“好啦——人道处置也已经完毕了,该是问话时间了。”
弗雷亚眯起双眼,给了两个盗贼一个“和善”的笑容:“好了~请两位把肚子里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吐出来吧——”
被零拎着双手的两个盗贼不禁打了个寒颤,而不等他们回答,迪诺就已经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双手拍拍他们的肩:“不说也可以,我也会让你们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内脏一类的~?”弗雷亚笑吟吟地打趣着,两个盗贼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忙说:“别!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交代!”
出人意料地配合。
“那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从目的到幕后人,乖乖交代哦。”伊格本想厉声询问的,不过疲倦的哈气完全带走了语气里的任何威严。
“我,我们是被一个法师雇佣的盗贼……”被零的左手拎着的盗贼率先开了口,而另一只手上的盗贼则回答了另一个问题,“那个法师说,你们肯定带着他想要的玻璃瓶子……”
喵萝拉举起了自己装猫薄荷的小玻璃瓶:“这样的喵?”
“是,是的。”点头如捣蒜的盗贼继续说,“那个法师说,瓶子里面应该有沙堡一样的东西……”
弗雷亚似乎对两个盗贼的顺从态度很是满意:“那么,那个法师为什么要这个瓶子呢~?”
“我们也不知道……”
“零,让他们的头撞在一起试试~力气大一点也无妨~”听到盗贼们的回答,弗雷亚对零使了个眼色,不过零却很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这……不太好吧?”
迪诺拔出护身的匕首:“没什么不好的吧?”
“大人们饶命啊!!我,我们真的不知道!!!”看着弗雷亚和迪诺面露凶相,两个盗贼齐声嚎了起来。零这时猛地抖了抖手,晃了晃两个大喊的蠢蛋:“不要乱喊,别的客人在睡觉,别影响别人。”
“着眼点在那里吗?”弗雷亚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零稍微歪了歪头:“恩?这是常识吧?”
急忙住嘴的盗贼小心翼翼得看着房间里围着的众人:“那……那我们……能走了吗?”
伊格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还有,就算你们偷到东西了,打算怎么和那个法师汇合?”
“他说,他自己总能找到我们……让我们在自己营地等他……”被众人凶狠地盯着的两个盗贼十分慌乱,急急忙忙加了一句,“我们说的都是真话!所以不要杀我们!我,我们的营地在城外!”
“那么,那个法师的样子,还有能力什么的,你们能描述一下么?”零在他们背后询问着。
其中一个盗贼说:“那个法师…年纪不算小,穿着斗篷一类的。”“对对,然后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伴随着很大的风沙,然后突然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另一个盗贼也急忙接上话。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伊格叹了口气,挠了挠后脑勺,“莉芙,过来,喵萝拉你也来。”
“恩!”“喵?”
两人都听话地走到伊格身边,她让喵萝拉坐在莉芙的怀里,然后双手各自蒙住她们的眼睛。
看到这一幕,迪诺说:“零,动手吧。”
“别杀我们啊!—嘎啊啊啊……”“我不是说了安静点么。”杀猪般的嚎叫到一半就被强制止住了,仔细一看,零的手指正陷在两人脖子上的肌肤里,看起来正在慢慢用力。
弗雷亚刚想从背上拿下镰刀,零就摇了摇头:“不用。二位,失礼了。”
接着,零的手猛地一掐,一扭,两个盗贼就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地上。
总之,还算人道地处理了他们。
伊格似乎对这种处理方法颇为满意,不过出身遗都的两人不由得叨念了起来:“我说啊,零,这样可是留祸根哦?”“没用的垃圾早点处理掉就好了嘛~”
“……可以的话,别出人命吧?”虽说对方觊觎对我方来说似乎很重要的道具,不过他们偷窃失败,再加上还算配合地抖出了背后的操纵者,至少在零的心目中,完全没必要取他们性命。
“安心啦~杀人后他们会在你的梦里找你这种说法是骗人的哦~?”似乎是在安抚零一样,弗蕾亚笑着说。
伊格很巧妙地在这时插上话:“总之,我们先决定一下接下来的处理方法吧?”
从伊格那里得到解放、判断大概没问题了的莉芙已经又趴回大床上打起了滚,喵萝拉见状,也一起跳进莉芙的怀里,两小只在众人对话的时候不一会儿就玩累了,径自呼呼睡了起来。
不管这边,其他四人姑且还是有在开动脑筋想处理方法的……吧?
“埋了吧?”
“砍了吧?”
“喂。”零颇显头疼地扶着额头,“不是说了不要弄出人命么。”“而且你们这好像在表演搞笑节目……”伊格无奈地摆摆手,“不对,被你们带过去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说的不是他们的处理方法,是那个法师啦,幕后的那个。”
“捅穿吧?”
“切丝吧?”
这次轮到伊格抱头了。零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为迪诺和弗蕾亚打起了圆场:“我都开始觉得你们是在刻意搞笑的了。”
两名当事人的表情都颇为认真——看来他们刚才的是真心话。
姑且把这种想法咽到肚子里,伊格补充说明到:“总之,按他们的说法,那个法师是非常想要我们手里的瓶子来着。你们说那个法师会就此罢手么?”
“虽说我希望他会,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零弯起手指顶着自己的下巴,“这些盗贼似乎只是打算当作临时帮手用钱雇来的。”
迪诺笑了笑:“换句话说,是炮灰哦,说得难听点就是死了也不打紧的那种。”
“嗯…”这两个出身特殊的旅伴总能说出一些似乎过分了又似乎直指中心的话,伊格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干脆我们主动去找找对方吧?”
“然后呢?”弗蕾亚收起笑容,看向伊格。
“呃……谈谈?”伊格泄了气一样地看向零,似乎是指望着同为和平主义者(?)的零能呼应她。
零似乎能感觉到伊格的想法,不过他也困惑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嗯……看对方打算怎么应对吧?我觉得首先是,我们该怎么找到那个法师。”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迪诺举起了手:“啊,干脆就由我们来扮成那些盗贼来和那个法师接触如何?”
“嗯~…不过全员扮成盗贼的话,未免也太容易穿帮了……”弗蕾亚赞同了迪诺的提案,并指出迪诺的方案里不足的地方。
伊格则扬起眉毛:“干脆就只让一个人来扮吧?”
“…………”零沉默着低下了头,表达些许的歉意。
弗蕾亚轻轻扬起嘴角,和伊格一起斜眼看向迪诺。
“喂…喂,难道,你们……要我来?”露出了嫌麻烦的表情,迪诺不满地皱起眉。像是安抚他一样,伊格拍了拍他的肩:“别这么说嘛,不是有句老话说是‘谁提议的谁来干’么?”
先不去想有没有这种老话,弗蕾亚倒是提出了比较现实的理由:“可是,在我们这些人里体形最接近那边几个蠢蛋的就是你了啊。”
啧。迪诺明显地啧了下舌,弗蕾亚继续说:“而且最敏捷的也是你吧~?遭到不测的时候应该最不会死哦。”
“不应该以会死为前提来考虑不测吧?”零这么说着,看向弗蕾亚——她倒是很乐在其中地继续“说服”迪诺。
“危险的工作应该让男人做,零做不到就只有你咯。”弗蕾亚再次提出一个主张,渐渐把迪诺逼到死角。
最后,迪诺还是认命了一样,深深叹了口气。
“那~我负责去把他们的衣服完整地脱下来。”对迪诺的反应很满意的弗蕾亚比出V的手势,走到已经不省人事的盗贼身边开始剥衣服。
伊格也点了点头:“那么,大家先去休息吧~”
——————
“明雅…”娇柔的声音。
“嗯?拉斯特小姐,怎么了?”给人以清爽感觉的少女声音。
“昨天有贼闯到我的屋子里了……”
“!?你没事吧!?”
“他们的尸体我应该带去哪里安置哦~?”
“……啊?”
清晨,零刚走下楼就听到这段对话。
“我把他们给大卸八块啦~放心放心,我没有弄脏地板哦。”
看着明雅的表情渐渐抽搐起来,零看不过去了,走到弗蕾亚身边,强硬地按住她的头,让她鞠躬:“…这种玩笑还是算了吧?”
“零喜欢粗暴的玩法?”就算被按着脑袋依然在试图耍宝的弗蕾亚让零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比起这个,昨天确实有贼潜入我们的房间了。”
明雅这才想起来,弗蕾亚应该是和她的同伴们合订了一个大房间:“客,客人们没事吧?”
“嗯,我们大家都没事……不过那几个贼现在被我们绑着,该怎么处理他们?”
虽说不想出人命,但是该处理的犯罪者还是得处理掉的。所以最早起床的弗蕾亚先下楼询问酒馆老板的女儿具体的处理事宜。
然而出于她的玩心,才有了刚才颇显脱线的对话。
“那,我去叫城里的治安队来!”听了零的说明,明雅露出一贯的和煦微笑,不过在此之前,零伸出手叫住了他:“请稍等。”
“嗯?”被叫住的明雅不解地回头。
弗蕾亚露出调皮的笑脸,抢先一步问到:“你们这里有成年男人的衣服吗~?钱我们出~”
回忆起早上的对话,弗蕾亚依然是颇感有趣。
她觉得,和这群人一起冒险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盗贼们所交代的营地的位置,接着便让迪诺一个人坐在篝火附近,其他人则都在帐篷里随时候命。
那个重要的瓶子已经事先交给了迪诺——虽然伊格有些反对这么做,不过还是被迪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说法给说服了。
零将自己所处的帐篷的布帘掀起一点点看向对面的帐篷,可以从布帘打开的一个角落看到伊格也正小心地张望着,接着,伊格的脑袋猛地一沉,莉芙的脑袋也从布帘后面伸了出来。
估计是莉芙又压在伊格身上了。零淡淡地笑着想到。
忽然,零的脑袋上也有什么压了上来:“唔,我们得等多久喵?”
喵萝拉站在零的肩上,把手臂支在零的脑袋上好奇地看向外面,弗蕾亚也有些在意,从另一边掀开布帘往外面张望着。
当然,只能看到迪诺百无聊赖地拨动着已经熄灭的篝火堆。
——————
“………………”
帐篷里的气氛非常沉重。
零正席地而坐,喵萝拉在零的手掌上盘腿坐着,享受着猫薄荷。她带着恍惚的表情一边吸瓶子里的东西一边用飘渺的眼神望着帐篷顶。
弗蕾亚也自说自话地坐在零的腿上,随意地舒展着身体。不过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众人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实在是无聊得很。
“零——陪我找点乐子嘛~?”
抬起头仰望零的下巴,弗蕾亚用妖艳的表情看向他。
一直维持着内心平静的零稍微低下头:“比如?”
“竟然让女孩子亲口说出来~?”
弗蕾亚观察着零的表情。
真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不过无论哪个都能让弗蕾亚感到有趣。
就在这时,帐篷外响起了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与此同时,弗蕾亚也敏捷地从零的腿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布帘边上,用手掀开一条缝往外张望。
零也晃醒了沉溺于猫薄荷海洋的喵萝拉,她配合地爬到零的肩上后,零也赶到弗蕾亚背后,看向帐篷外面。
——————
几十秒前,迪诺正用树枝在地上随意地乱划着来打发时间——说实话,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盗贼口中的法师还是没由来。
“果然回去后做掉他们吧?”
一边想着这样危险的事情,迪诺深深叹了口气。
身上的盗贼衣服让他非常不习惯,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老家伙尽快出来。
就在这时,天色突然变了。
“啊……?”
不是变暗,而是变黄。
轰!
随着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卷着大量的沙尘直接从天空打在迪诺前方的地面上。迪诺一边用袖子遮着面部,一边稳住身形让自己不被吹飞。
过了好一会儿,巨大的沙尘龙卷风才停了下来。
透过层层风沙,一个穿着长袍的人影若隐若现地站在了龙卷风的落地位置,用他锐利的目光看向了迪诺。
风沙完全散掉了,迪诺不愉快地抖落洒满盗贼斗篷的沙子,看向对方。
“你,东西拿到了没?”
第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这让迪诺内心的不爽程度更上一层楼,对方拿着法杖走了过来,在篝火的另一侧瞪着迪诺。
心里虽然不愉快,迪诺至少知道目前应该先配合着,他算是恭敬地回答到:“拿到了。”
“那快给我!”那个人看起来就是盗贼们口中所说的法师,他一脸不快地命令到,而迪诺转了转眼珠,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想要从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法师大人,请问,您要这个瓶子做什么呢?”迪诺从怀里拿出玻璃瓶,捏在手里给对方看。
法师恶狠狠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给我!”
“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您能大发慈悲地告诉我吗?”迪诺露出无辜的脸,像是打算走进一样地往前走了两步。
不知道是对迪诺装出来的畏缩态度感到满意还是对自己的自视甚高,那个法师摆了摆手:“告诉你也无妨……得到了瓶子!我就能前往瓶中的世界!”
“那……那么……”
迪诺献媚地弯下腰,再小心地走近两部:“您,您是想要去那个世界做什么呢。”
“哼!”法师甩了甩袖子,“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看来已经到极限了)
迪诺暗自思忖着,身体紧绷起来,不过他还是最后问了一句:“我,我真的很希望知道……你能带上我的话,在那个世界还能多个跑腿儿的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无形的手带起一阵沙尘向迪诺飞了过来,迪诺早有准备,一个后仰,无形之手就从他身体上方擦了过去。
咻
“呃啊!”
与此同时,从一侧的帐篷里传来了破空声。随后,一根箭矢精准地命中了法师的肩膀。
“上!”另一侧帐篷里则传来了队伍里巨汉的声音,他和弗蕾亚都径直冲向法师,打算趁机制服对方的样子。
“你竟敢……!”法师随手一挥,巨大的气浪挡住了众人的脚步,连一旁的帐篷也被吹得劈啪作响。此时,迪诺也已经调整好了姿态,伊格也护着莉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她已经拉开了弓,准备射出第二支箭。
气浪渐渐变强,扬起的沙尘也渐渐变厚。零和迪诺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但就在这时,气浪化为风暴,硬是逼退了两个人。
“瓶子…!肯定是我的!!!!朝圣之日,我必然会得到他!!!”
和来时同样的龙卷风刮了起来,负伤的老法师愤怒地咆哮着,把自己隐没到了龙卷风里。
等龙卷风消失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啧,被他跑了吗……”迪诺有些不甘地甩了甩手,伊格也有些苦恼——她刚才急忙射出第二支箭就好了。
“嗯?”
忽然,伊格听到了莉芙在自己的背后念念有词,转过了身。
下一瞬间,强烈的白光就在莉芙的脚底迸裂了开来,少女带着变调的欢呼被炸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