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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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次的最大功臣是伊格和迪诺。
若没有他们两个的事先准备,迎接这些小毛贼时可能还得更加辛苦一些……
“干净利落地逼供出来吧?”弗雷亚半睁着眼,似乎还没完全醒过来——她甚至完全没出手,几个贼就已经全失去战斗力了,“睡眠不好会影响皮肤的……”
“也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的啊。”迪诺翻着白眼,瞪着几个不法之徒。
弗蕾亚随意地用神术当作提灯,先点亮了放在房间茶几上的烛台。而盗贼们一个已经不省人事,另外两个则分别被零抓着手腕,拎在半空上,丝毫动弹不了。其中一个还被迪诺的匕首刺伤了脚。
至于莉芙,她理所当然地被伊格揪了耳朵,不过她完全没吸取教训,依然挂着天真的笑容好奇地在盗贼们的身边看来看去。不过当她看到其中一个盗贼因为脚伤而皱起眉头后,便双手合十地祈祷起来:“就算是坏人…可以的话,也请治好他的伤痛。”
“萝拉也来帮忙喵!”喵萝拉虽说是被吵醒的,但是在伸了个懒腰后她就恢复了精神。看到莉芙的祈祷,她也举起魔杖使用能愈合伤口的神术。
幸好,莉芙的祈祷成功了,并没有产生祈祷失败后的各种奇怪现象,脚伤愈合的盗贼一开始是疑惑,随即便用复杂的神情看了一眼两个牧师。
迪诺耸了耸肩:“好啦——人道处置也已经完毕了,该是问话时间了。”
弗雷亚眯起双眼,给了两个盗贼一个“和善”的笑容:“好了~请两位把肚子里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吐出来吧——”
被零拎着双手的两个盗贼不禁打了个寒颤,而不等他们回答,迪诺就已经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双手拍拍他们的肩:“不说也可以,我也会让你们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内脏一类的~?”弗雷亚笑吟吟地打趣着,两个盗贼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忙说:“别!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交代!”
出人意料地配合。
“那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从目的到幕后人,乖乖交代哦。”伊格本想厉声询问的,不过疲倦的哈气完全带走了语气里的任何威严。
“我,我们是被一个法师雇佣的盗贼……”被零的左手拎着的盗贼率先开了口,而另一只手上的盗贼则回答了另一个问题,“那个法师说,你们肯定带着他想要的玻璃瓶子……”
喵萝拉举起了自己装猫薄荷的小玻璃瓶:“这样的喵?”
“是,是的。”点头如捣蒜的盗贼继续说,“那个法师说,瓶子里面应该有沙堡一样的东西……”
弗雷亚似乎对两个盗贼的顺从态度很是满意:“那么,那个法师为什么要这个瓶子呢~?”
“我们也不知道……”
“零,让他们的头撞在一起试试~力气大一点也无妨~”听到盗贼们的回答,弗雷亚对零使了个眼色,不过零却很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这……不太好吧?”
迪诺拔出护身的匕首:“没什么不好的吧?”
“大人们饶命啊!!我,我们真的不知道!!!”看着弗雷亚和迪诺面露凶相,两个盗贼齐声嚎了起来。零这时猛地抖了抖手,晃了晃两个大喊的蠢蛋:“不要乱喊,别的客人在睡觉,别影响别人。”
“着眼点在那里吗?”弗雷亚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零稍微歪了歪头:“恩?这是常识吧?”
急忙住嘴的盗贼小心翼翼得看着房间里围着的众人:“那……那我们……能走了吗?”
伊格白了他们两个一眼:“还有,就算你们偷到东西了,打算怎么和那个法师汇合?”
“他说,他自己总能找到我们……让我们在自己营地等他……”被众人凶狠地盯着的两个盗贼十分慌乱,急急忙忙加了一句,“我们说的都是真话!所以不要杀我们!我,我们的营地在城外!”
“那么,那个法师的样子,还有能力什么的,你们能描述一下么?”零在他们背后询问着。
其中一个盗贼说:“那个法师…年纪不算小,穿着斗篷一类的。”“对对,然后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伴随着很大的风沙,然后突然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另一个盗贼也急忙接上话。
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伊格叹了口气,挠了挠后脑勺,“莉芙,过来,喵萝拉你也来。”
“恩!”“喵?”
两人都听话地走到伊格身边,她让喵萝拉坐在莉芙的怀里,然后双手各自蒙住她们的眼睛。
看到这一幕,迪诺说:“零,动手吧。”
“别杀我们啊!—嘎啊啊啊……”“我不是说了安静点么。”杀猪般的嚎叫到一半就被强制止住了,仔细一看,零的手指正陷在两人脖子上的肌肤里,看起来正在慢慢用力。
弗雷亚刚想从背上拿下镰刀,零就摇了摇头:“不用。二位,失礼了。”
接着,零的手猛地一掐,一扭,两个盗贼就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地上。
总之,还算人道地处理了他们。
伊格似乎对这种处理方法颇为满意,不过出身遗都的两人不由得叨念了起来:“我说啊,零,这样可是留祸根哦?”“没用的垃圾早点处理掉就好了嘛~”
“……可以的话,别出人命吧?”虽说对方觊觎对我方来说似乎很重要的道具,不过他们偷窃失败,再加上还算配合地抖出了背后的操纵者,至少在零的心目中,完全没必要取他们性命。
“安心啦~杀人后他们会在你的梦里找你这种说法是骗人的哦~?”似乎是在安抚零一样,弗蕾亚笑着说。
伊格很巧妙地在这时插上话:“总之,我们先决定一下接下来的处理方法吧?”
从伊格那里得到解放、判断大概没问题了的莉芙已经又趴回大床上打起了滚,喵萝拉见状,也一起跳进莉芙的怀里,两小只在众人对话的时候不一会儿就玩累了,径自呼呼睡了起来。
不管这边,其他四人姑且还是有在开动脑筋想处理方法的……吧?
“埋了吧?”
“砍了吧?”
“喂。”零颇显头疼地扶着额头,“不是说了不要弄出人命么。”“而且你们这好像在表演搞笑节目……”伊格无奈地摆摆手,“不对,被你们带过去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说的不是他们的处理方法,是那个法师啦,幕后的那个。”
“捅穿吧?”
“切丝吧?”
这次轮到伊格抱头了。零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为迪诺和弗蕾亚打起了圆场:“我都开始觉得你们是在刻意搞笑的了。”
两名当事人的表情都颇为认真——看来他们刚才的是真心话。
姑且把这种想法咽到肚子里,伊格补充说明到:“总之,按他们的说法,那个法师是非常想要我们手里的瓶子来着。你们说那个法师会就此罢手么?”
“虽说我希望他会,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零弯起手指顶着自己的下巴,“这些盗贼似乎只是打算当作临时帮手用钱雇来的。”
迪诺笑了笑:“换句话说,是炮灰哦,说得难听点就是死了也不打紧的那种。”
“嗯…”这两个出身特殊的旅伴总能说出一些似乎过分了又似乎直指中心的话,伊格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干脆我们主动去找找对方吧?”
“然后呢?”弗蕾亚收起笑容,看向伊格。
“呃……谈谈?”伊格泄了气一样地看向零,似乎是指望着同为和平主义者(?)的零能呼应她。
零似乎能感觉到伊格的想法,不过他也困惑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嗯……看对方打算怎么应对吧?我觉得首先是,我们该怎么找到那个法师。”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迪诺举起了手:“啊,干脆就由我们来扮成那些盗贼来和那个法师接触如何?”
“嗯~…不过全员扮成盗贼的话,未免也太容易穿帮了……”弗蕾亚赞同了迪诺的提案,并指出迪诺的方案里不足的地方。
伊格则扬起眉毛:“干脆就只让一个人来扮吧?”
“…………”零沉默着低下了头,表达些许的歉意。
弗蕾亚轻轻扬起嘴角,和伊格一起斜眼看向迪诺。
“喂…喂,难道,你们……要我来?”露出了嫌麻烦的表情,迪诺不满地皱起眉。像是安抚他一样,伊格拍了拍他的肩:“别这么说嘛,不是有句老话说是‘谁提议的谁来干’么?”
先不去想有没有这种老话,弗蕾亚倒是提出了比较现实的理由:“可是,在我们这些人里体形最接近那边几个蠢蛋的就是你了啊。”
啧。迪诺明显地啧了下舌,弗蕾亚继续说:“而且最敏捷的也是你吧~?遭到不测的时候应该最不会死哦。”
“不应该以会死为前提来考虑不测吧?”零这么说着,看向弗蕾亚——她倒是很乐在其中地继续“说服”迪诺。
“危险的工作应该让男人做,零做不到就只有你咯。”弗蕾亚再次提出一个主张,渐渐把迪诺逼到死角。
最后,迪诺还是认命了一样,深深叹了口气。
“那~我负责去把他们的衣服完整地脱下来。”对迪诺的反应很满意的弗蕾亚比出V的手势,走到已经不省人事的盗贼身边开始剥衣服。
伊格也点了点头:“那么,大家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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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雅…”娇柔的声音。
“嗯?拉斯特小姐,怎么了?”给人以清爽感觉的少女声音。
“昨天有贼闯到我的屋子里了……”
“!?你没事吧!?”
“他们的尸体我应该带去哪里安置哦~?”
“……啊?”
清晨,零刚走下楼就听到这段对话。
“我把他们给大卸八块啦~放心放心,我没有弄脏地板哦。”
看着明雅的表情渐渐抽搐起来,零看不过去了,走到弗蕾亚身边,强硬地按住她的头,让她鞠躬:“…这种玩笑还是算了吧?”
“零喜欢粗暴的玩法?”就算被按着脑袋依然在试图耍宝的弗蕾亚让零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比起这个,昨天确实有贼潜入我们的房间了。”
明雅这才想起来,弗蕾亚应该是和她的同伴们合订了一个大房间:“客,客人们没事吧?”
“嗯,我们大家都没事……不过那几个贼现在被我们绑着,该怎么处理他们?”
虽说不想出人命,但是该处理的犯罪者还是得处理掉的。所以最早起床的弗蕾亚先下楼询问酒馆老板的女儿具体的处理事宜。
然而出于她的玩心,才有了刚才颇显脱线的对话。
“那,我去叫城里的治安队来!”听了零的说明,明雅露出一贯的和煦微笑,不过在此之前,零伸出手叫住了他:“请稍等。”
“嗯?”被叫住的明雅不解地回头。
弗蕾亚露出调皮的笑脸,抢先一步问到:“你们这里有成年男人的衣服吗~?钱我们出~”
回忆起早上的对话,弗蕾亚依然是颇感有趣。
她觉得,和这群人一起冒险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盗贼们所交代的营地的位置,接着便让迪诺一个人坐在篝火附近,其他人则都在帐篷里随时候命。
那个重要的瓶子已经事先交给了迪诺——虽然伊格有些反对这么做,不过还是被迪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说法给说服了。
零将自己所处的帐篷的布帘掀起一点点看向对面的帐篷,可以从布帘打开的一个角落看到伊格也正小心地张望着,接着,伊格的脑袋猛地一沉,莉芙的脑袋也从布帘后面伸了出来。
估计是莉芙又压在伊格身上了。零淡淡地笑着想到。
忽然,零的脑袋上也有什么压了上来:“唔,我们得等多久喵?”
喵萝拉站在零的肩上,把手臂支在零的脑袋上好奇地看向外面,弗蕾亚也有些在意,从另一边掀开布帘往外面张望着。
当然,只能看到迪诺百无聊赖地拨动着已经熄灭的篝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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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里的气氛非常沉重。
零正席地而坐,喵萝拉在零的手掌上盘腿坐着,享受着猫薄荷。她带着恍惚的表情一边吸瓶子里的东西一边用飘渺的眼神望着帐篷顶。
弗蕾亚也自说自话地坐在零的腿上,随意地舒展着身体。不过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众人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实在是无聊得很。
“零——陪我找点乐子嘛~?”
抬起头仰望零的下巴,弗蕾亚用妖艳的表情看向他。
一直维持着内心平静的零稍微低下头:“比如?”
“竟然让女孩子亲口说出来~?”
弗蕾亚观察着零的表情。
真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不过无论哪个都能让弗蕾亚感到有趣。
就在这时,帐篷外响起了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与此同时,弗蕾亚也敏捷地从零的腿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布帘边上,用手掀开一条缝往外张望。
零也晃醒了沉溺于猫薄荷海洋的喵萝拉,她配合地爬到零的肩上后,零也赶到弗蕾亚背后,看向帐篷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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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秒前,迪诺正用树枝在地上随意地乱划着来打发时间——说实话,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盗贼口中的法师还是没由来。
“果然回去后做掉他们吧?”
一边想着这样危险的事情,迪诺深深叹了口气。
身上的盗贼衣服让他非常不习惯,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老家伙尽快出来。
就在这时,天色突然变了。
“啊……?”
不是变暗,而是变黄。
轰!
随着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卷着大量的沙尘直接从天空打在迪诺前方的地面上。迪诺一边用袖子遮着面部,一边稳住身形让自己不被吹飞。
过了好一会儿,巨大的沙尘龙卷风才停了下来。
透过层层风沙,一个穿着长袍的人影若隐若现地站在了龙卷风的落地位置,用他锐利的目光看向了迪诺。
风沙完全散掉了,迪诺不愉快地抖落洒满盗贼斗篷的沙子,看向对方。
“你,东西拿到了没?”
第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这让迪诺内心的不爽程度更上一层楼,对方拿着法杖走了过来,在篝火的另一侧瞪着迪诺。
心里虽然不愉快,迪诺至少知道目前应该先配合着,他算是恭敬地回答到:“拿到了。”
“那快给我!”那个人看起来就是盗贼们口中所说的法师,他一脸不快地命令到,而迪诺转了转眼珠,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想要从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法师大人,请问,您要这个瓶子做什么呢?”迪诺从怀里拿出玻璃瓶,捏在手里给对方看。
法师恶狠狠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给我!”
“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您能大发慈悲地告诉我吗?”迪诺露出无辜的脸,像是打算走进一样地往前走了两步。
不知道是对迪诺装出来的畏缩态度感到满意还是对自己的自视甚高,那个法师摆了摆手:“告诉你也无妨……得到了瓶子!我就能前往瓶中的世界!”
“那……那么……”
迪诺献媚地弯下腰,再小心地走近两部:“您,您是想要去那个世界做什么呢。”
“哼!”法师甩了甩袖子,“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看来已经到极限了)
迪诺暗自思忖着,身体紧绷起来,不过他还是最后问了一句:“我,我真的很希望知道……你能带上我的话,在那个世界还能多个跑腿儿的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无形的手带起一阵沙尘向迪诺飞了过来,迪诺早有准备,一个后仰,无形之手就从他身体上方擦了过去。
咻
“呃啊!”
与此同时,从一侧的帐篷里传来了破空声。随后,一根箭矢精准地命中了法师的肩膀。
“上!”另一侧帐篷里则传来了队伍里巨汉的声音,他和弗蕾亚都径直冲向法师,打算趁机制服对方的样子。
“你竟敢……!”法师随手一挥,巨大的气浪挡住了众人的脚步,连一旁的帐篷也被吹得劈啪作响。此时,迪诺也已经调整好了姿态,伊格也护着莉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她已经拉开了弓,准备射出第二支箭。
气浪渐渐变强,扬起的沙尘也渐渐变厚。零和迪诺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但就在这时,气浪化为风暴,硬是逼退了两个人。
“瓶子…!肯定是我的!!!!朝圣之日,我必然会得到他!!!”
和来时同样的龙卷风刮了起来,负伤的老法师愤怒地咆哮着,把自己隐没到了龙卷风里。
等龙卷风消失时,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啧,被他跑了吗……”迪诺有些不甘地甩了甩手,伊格也有些苦恼——她刚才急忙射出第二支箭就好了。
“嗯?”
忽然,伊格听到了莉芙在自己的背后念念有词,转过了身。
下一瞬间,强烈的白光就在莉芙的脚底迸裂了开来,少女带着变调的欢呼被炸上了天。
02-01 星也落尽(1)
一幅悲天泣地的大浮雕 挂入死亡最黑的背景;七万个故事焚毁于白色不安的颤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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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诃德和雪伦告别后再相遇,是休息周最后一天的事。在少女身后,还有一位略高她一点的精灵,双颊下凹的脸型和苍白的肤色无一不显露出对方的病弱之感。
“这位是我的朋友。”雪伦侧过身,精灵的身形即使藏在宽大的黑袍下也难以掩盖它过于瘦削的事实,“他从我那里听说了这里的事,想要加入我们。”
男人微笑着拨弄了手边的里拉琴,弯腰鞠躬,“各位日安,我是来自菲薇艾诺的无名诗人,鲁诺莱亚·泰德弥斯。如吾友所说,希望能够加入团队中。”
唐吉诃德看了看雪伦,又转过去看了看其他队友,最终同样挂着微笑向吟游诗人点了点头,“那么,我们也很荣幸能迎来一个新的伙伴。”
在他们上方,第五季衣袖带起空气流转,白色的碎片再次出现。唐吉诃德随意挑选了一块就漂浮在身边、自己看得顺眼的,瞬间,以碎片为中心展开的白光包围住他们。
再睁开眼,是在某条算不得平坦的小路上,顺着路线往前能看到一个小镇升起渺渺炊烟。 Yves拿出它的弦月,装饰品指向笔直的前方,也许他们要寻找的碎片就在小镇,也可能是小镇后的那座青山,自然也有可能是更加遥远的地方,无论如何——
“前进吧。”雪伦首先踏出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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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座叫临颐的小镇已经有两三天了,大概是因为环境和平使然,镇子上的人们相处也是唐吉诃德过去都不敢想的轻松。
到了镇子之后库勒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便不知道去了哪里,当他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打扮都已经改变,虽然外面的轻甲还在,但里面换上了一身不知道从哪买来——也有可能是借来或者怎样——的深绿色里衣。在衣服的袖口则多了几道简单却适合的红色条纹,让唐吉诃德在意的是他靠得近一些就能闻到那股遗都人绝不陌生的、熟悉的铁锈味。
如果不是Zyme好奇地询问,大概其他人也猜不出来那身上那件其实就是他之前一直穿着的那件衣服,只不过被不知名的染料染色了。战士的话唠程度似乎从上次之后有所收敛,但总的来说话仍不算少,叽叽呱呱和猫妖精介绍着他去找小镇的牧师后发生的事情,他们这才知道贫穷战士已经顺利进阶为次贫穷·牧师战士。
短暂的归队之后,次贫穷·牧师战士库勒·耶索德先生再次脱队,由此可见,此人“分分钟让唐吉诃德想要痛扁他”技能点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职业技能点而消失,甚至更上一层楼了。
至于他们看见的那座山,询问过镇子上的人后他们发现没有人给它起过名字,即使是最老的老人也说不上来。他们花了大半天时间绕着这座无名山的山脚走过一次,从弦月指向的角度看,碎片无疑就在山上的某处,只可惜第二天花了一天时间搜寻的众人依旧一无所获,除了知道新队友鲁诺莱亚的运动能力是个战斗力只有一点五的渣以外。
唐吉诃德对于自己的队伍里至少没有一个见光死级别的咸鱼表示由衷赞美,额,管它哪个神,总之姑且赞美一下。
当他们从山下回到镇上休整,当天傍晚唐吉可德在暂时落脚的地方清理自己的腰包,发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卷羊皮纸,摊开能看见上面勾勒着一条路线,清晰地从他们所在的小镇上一直指向那座无名山后的湖泊,并在那里标示了一个箭头,看起来似乎是向下的模样。很明显,这是一份地图,一份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地图。
盗贼仔细回想也没能想起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个是你们的东西吗?”他疑惑地举起手中的地图问道。
“这是什么?”雪伦也同样不解地接过轻飘飘的羊皮纸,看着纸上的标记,“看上去像是什么关卡提示道具,说不定是第五季偷偷塞给我们的呢www?”
在雪伦天马行空的妄想之后,其他人也都否定了唐吉诃德的询问,一致表示自己并没有购买也不曾携带过这种东西。
就像是什么人把属于地图的记忆偷走了一般,它是如何来的,几人都毫无头绪。
唐吉诃德拿着地图看了许久,最终出门去了一个他之前老早注意到的地方。
那时他们才刚到小镇不久,队伍分散开随处找找有用的信息。他走在人不多的地方,注意到的是一个孩子在水果店里转悠,趁老板不注意摸走了一个唐吉诃德叫不出名字的果子。虽然行动之间使用的技巧在唐吉可德眼中生涩得很,但胜在做出一副理直气壮气定神闲的模样难以引起怀疑,果实的颜色和衣服很接近,大抵是个心思慎密的娃娃。
小男孩的目光马上锁定了注视着他的唐吉可德,原本有那么一丢丢像里德小时候的孩子那瞬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儿,变得一点也不像“老大”了。甩开这种诡异的既视感,唐吉诃德用他最擅长的无害微笑应付过去。
这显然是有效的,对方看着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模样,虽然还是眼神中仍是警惕,但还是那副光明正大快步走开。唐吉诃德装作进那家店的模样,脚步一挪,跟了上去,男孩并没有发现他,却还是兜兜转转绕着圈子才回到一个破旧的小棚子里。
现在,唐吉诃德就在这个简陋搭起的“小基地”门口,哼着歌,一重三轻的力度还带着特定的节奏叩响房门,腰包里装着几个路过那家水果店的果子,品种和看到那孩子偷到的一样。
没有任何防备,开门的孩子被他捂住了嘴。
唐吉诃德眉眼弯弯,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被他钳住的孩子战战兢兢点了点头——是个和他注意到的那个男孩差不多六七岁年纪的女孩儿,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枯黄。差不多也是这个情况,以他见过的那个男孩为首,还有三个孩子一起围住他,做出警戒的模样。
“别怕,我只是有点事想拜托你们。”唐吉诃德一直都很善加利用自己过于秀气的脸,他手上并没有多用劲,女孩犹豫了一会,冲她的同伴们点点头。
他曾见过的男孩首先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并不是什么麻烦的工作,我只是想知道一点关于后山那片湖的事情。”唐吉诃德松开手,女孩慌忙往同伴身边跑去。他站在能够拦住门口的位置眼角不着痕迹地扫视,里面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我们并不了解这种东西。”男孩没有松口。
“我知道,所以只是拜托你们去帮我问一问啊~”唐吉诃德笑眯眯的,“不局限于那片湖,这个镇子古老的传说之类的东西都可以,作为报酬……”
他将包里的果实准确丢到男孩的怀里。
“你们需要钱。当然……”
他的手上还有另外几个果实,红得漂亮又带几分诱惑。
“一点小技巧要交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唐吉诃德手腕上下一翻,下一秒,手里的果子已经到了其他几个人怀里,正好还剩了一个,唐吉诃德自己啃了一口,心想味道还不错,等会可以再去买几个给其他人吃——因为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要相信偷水果并非他的本愿,这行为实在太掉价。
等他一个果子都快吃完,对面终于不甘不愿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辛苦。”唐吉诃德也点点头,“那我先告辞。”
他并不担心找不到这群人,因为这个小镇不像遗都,要找到一个能够住人的地方并不容易,而且小镇也不大,就算真的逃了……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哎呀,没忍住欺负了一下……”唐吉诃德抬头望天,半是心虚地吹了声儿口哨,嘟嘟囔囔,“谁让露露长大了都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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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帮孩子们那里得到的信息和雪伦所搜集到的基本一致。在这座小镇里,流言最多的正是画在地图上的那片湖。没有人敢为它取名,只知道凡是到过湖边的人无一例外都失去了记忆。一开始也许没有人发觉,渐渐巧合多了察觉到有这么一件事,也就人心惶惶起来,这种不详的地方人们也就更没心思去替它想个什么名号,只管敬而远之便是。
等库勒姗姗来迟地归队后六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
“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就是在那片湖之后拿到的地图咯?无论是我们捡到还是别的什么人交给我们都很奇怪。”雪伦眉头紧皱,“总觉得我们忘记的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如果对方心怀歹意的话,说不定地图本身就是陷阱。”
“但是我们现在在其他地方一无所获呀……”zyme的尾巴甩甩,苦恼地说,“就算是假的也得去看看才行喵。”
“我和zyme……去问过一些、失忆的人。”yevs替猫妖精补充,“最开始,只有其他人过才、才知道自己去过湖边。虽然很少,但是……记忆会慢慢恢复……”
“就是说我们也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吗……”库勒摇头,正儿八经分析着,“那样也太慢了,总体来说这个选择比去湖边还被动,很难说这段时间里又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还能看见传说中的人鱼……噗——!”
唐诘诃德收回手,像是他刚刚根本就没有殴打库勒一样坦然自若地说道,“那么明天出发,我们就去湖边看看到底有什么吧。”
“附议。”“没有意见。”“没问题喵!”
只有yves拍了拍战士的肩膀以示同情。
除以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传闻,即使是唐吉诃德这种无信仰的人也不难辨识出这些杂七杂八的故事来自于各种不同的宗教。这令他稍微有些在意。
从他和来自其他世界的队友们交流所得出的信息来说,一个城市也许会有各种各样的信仰,但总归来说还是会有几个或者一个教派要更加强盛,而在这座小镇里信仰却鱼龙混杂,什么都有,却不见哪一种教义下的信教徒多得格外突出。
但这点认知出入看起来对他们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帮助。虽然疑惑,但唐吉诃德也没有准备在这个问题上花费心思。只是趁还没有上山,再次去到那些孩子的小基地履行他一开始的承诺,交给那些孩子们一切技巧——并非关于偷盗,而是在投掷物品的手法上面。比起好几年都没怎么用上的盗窃技能,唐吉诃德觉得自己也不想误人子弟,还是教给他们自己更加擅长的比较好。
显然对方是不可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的,那个他最开始见到的男孩开始用一种“你说话不算数”的眼神瞪着他,看得唐吉诃德直挑眉。
“我记得我最开始展示的就不是偷东西那种不入流的玩意儿。”他言笑晏晏,“有些事不能太想当然啊。”
他得到的回应是对方赌气似地嘟嘴。
嘴硬、死犟。
唐吉诃德摸下巴,熊孩子这性格越看越欠调教,真是十分有趣。
“好好学。”他摸着男孩的脑袋瓜,“明天之后你能不能见到我可还是个问题。”
“你要去哪?那片湖吗?”对方抬头,敏锐地问,“你不会死,虽然那里很奇怪,但是没有死过人的。”
“哎,才教过你有些事不能太想当然你就忘了。这种事可说不准。”唐吉诃德扯着对方的小辫子,语重心长,“指不定就死了,谁知道呢。”
“那你还去?”
“当然去。有些事如果不去做,那还不如死了呢。”
“不明白。”
“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你又没比我大多少岁。”
“讨打?”唐吉诃德笑起来,“我比你多走了十年的路好不好,死小鬼我再教你个乖,有时候人可得看清形势。”
“骗人!你看上去顶多15岁!!!”
然后他就被唐吉诃德胖揍了一顿。
“都说了做人要看清形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唐吉诃德一脚踩在男孩身上,摇头叹气。
“还学不学了你?”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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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十分简陋但是沿着地图指出来的方向,他们竟然也相当顺利地到了湖边头。
接下来自然就是……
“真的要下水吗?”唐吉诃德带着百分之两百的忐忑,决定在此认怂。
“真的!”库勒高举双手,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
唐吉诃德眼睛死死盯着湖面,猫妖精欢乐地在清澈的水里扑腾着,反而加重了他心中的不安,“这不科学!”他手指着zyme,对方的姿势已经从蛙泳进化为了仰泳,那模样真是好不惬意,“猫不都是怕水的吗!”
“别傻了糖糖。”雪伦拍肩,“说得好像你真的见过猫一样。”
“我听说的不行吗……”
猝不及防,一股力道推使唐吉诃德直接一头栽进了湖里。惊慌之下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只知道陌生的感觉层层叠叠裹住了他,除了恐惧以外,愤怒占据了更多的思绪。唐吉诃德无可避免地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地双手勾住岸边把头探出来,湿漉的狼狈也挡不住盗贼此刻凛冽的杀气,一个名字被他喊出来,仿佛曾在喉咙间千回百转。
“库勒——”
“哎你看你这会不就不怕水了吗。诶我靠别打脸……都说了不要打脸哇——!!!”
最后还是巡林客提出合理的提议,由他带着唐吉诃德往下。
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最开始唐吉诃德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等到觉得心口有些气闷时他才按捺不住地睁开眼,视线理所当然比在岸上要差很多,他第一次看见所谓“鱼”的生物,但根本来不及感到新奇——因为无法呼吸,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
并不知道实际上过去了多久,总之当巡林客拍着他的肩膀时唐吉诃德已经几乎没有思考能力,只是深深感受着仿佛一个世纪不见的空气,等到脑海的混沌感退去,才勉强认出他们此时在一个狭窄的平台之上,不知道为何竟然能够像在陆地一般自如呼吸。
“你刚刚没看到吧,我们看到了一个看上去规模很小的神殿。”库勒一边和唐吉诃德说话,一边心有余悸地里盗贼远了一点。
“总觉得很不妙啊……”
“这个地方……看起来非常古老。”鲁诺莱亚四处摸索着,这本来应该是盗贼的工作,但显然唐吉诃德现在的状态是不能胜任了。
雪伦、库勒和yves离开平台到四周去巡查,鲁诺莱亚不知从哪个角落捡来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石雕,嘴里喃喃自语,“没有面孔……是否象征着什么?这个工艺似乎在哪里过……”
“如果地图是由什么人交给我们的话,这有可能就是把地图给我们的人的信仰。凡是靠近湖水然后离开的人就会遗忘在湖边发生的一切,或许是某种神授的权能。”库勒也凑过去,发现石雕果然如同诗人说的一样没有雕刻出面容,在它上面还能发现一些刻刀留下的痕迹,看得出出是手工雕刻而成。库勒把石雕翻过来,发现在它的底部,有一个似乎可以与别的东西镶嵌在一起的凹槽。
“唔……”
“是神祇企图复兴吗?”
吟游诗人和战士两个人仔细研究了一会却一无所获之后,鲁诺莱亚将石雕交给了带着腰包的唐吉诃德。
“也许在哪里还用得上。”他解释。
不久之后,其他三人也回来了,猫妖精兴奋地比划着说起他们看到的那座神殿,雪伦在一边愁眉不展,“我们试过了不少方法也没能找到入口。”
“不要心急啦队长。”唐吉诃德喘着气说,“至少从弦月来看,我们并没有走错方向。”
虽然少女看上去仍然忧心忡忡,但还是微笑了一下。
“我们搜查平台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没有脸的石头雕像。”在雪伦之后,库勒开始介绍他们的收获,“除此之外你们看那边,应该是一个通道,看上去也不算很远。”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能够隐约看清一条不算宽敞的通道。
“又是水啊……”唐吉诃德觉得自己所有的感性都在冲他抗议,然后又被理智小人一棍子扫回去,“是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待在这里似乎开始难以呼吸了?”
“看来这里不能久待。”这么说着,水性不错的库勒第一个冲上通道,其他人互相看看,只好也都跟了上去。巡林客扶住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唐吉诃德,再一次扎进水中。
·补上一个文字版
·5588字
·写得超级开心的一章~
——6520字——
由伊格、莉芙、零和弗蕾亚组成的四人小队按照原定的计划,在另外两人潜入教堂的同时,驱车向黑森林的深处前进。
阴沉无光的天空给予这片荒原孤立无助的死亡,但这片森林却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凭借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得以发展壮大。尽管暗色的树木不可避免地让人联想到腐朽和死亡,可他们的生命力是不容忽视的,当荒原上的枯枝诅咒着黑暗的天穹时,他们仍在拼命地将枝干伸向远处,不断壮大着森林的躯体,这股生的意志正是自然无言而又强大的力量。驱使着马车的伊格深谙此道,不过一股不安的感觉始终萦绕着她,这森林的异常绝不是在于它的存在本身,而是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
“也许是魔女的原因…但真的如此吗?”
伊格暗自思索着,但这挥之不去的不安感终因没有能够解释它的证据而只能搁置一旁。丢掉这无意义的思虑,伊格打算把精神集中在驾驶马车上。可是罪之女神的牧师弗蕾亚不知何时从车厢里来到了驾驶位,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些像走马灯一样从马车旁一闪而逝的树木,那双总是掺杂着邪秽欲念的眼瞳此时此刻正闪动着神职者那种纯粹的狂热。伊格不禁背脊发凉,这个玩世不恭的邪神牧师在她的印象里极少露出这种眼神,而能让一名邪神牧师如此狂热的东西,只是稍微动用一下知识和想象力都会得到一些难以承受的结果。
“…你在看什么?”
“那些树啊~”
面对伊格无法理解的目光和带着些不安的语气,弗蕾亚眯着眼睛,语调里带着一种轻松和愉悦,戴着手套的右手仿佛致敬一般地向着那些树木稍行一礼。
“生命最纯粹的欲望就是生存,而这座森林充斥着这种求生的意志,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在如此灰暗的世界之中,着实难得呢!”
“虽然这是好事,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以常理来思考这个牧师的行为处事总会得出很多错误的结论,伊格再次确定了这一点。不过不合常理的事情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毕竟总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位牧师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想到这里,伊格意识到马车车厢里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以那位牧师的性格,目睹如此景象应该会让她惊叹不已才对——
“弗蕾亚姐姐也觉得这里的景色很棒吧!”
“啊,是呢~”
不出所料,莉芙欢快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伊格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把手紧紧地按在车门上看起来随时准备下车的莉芙,以及摆好架势阻止莉芙的零。
“莉芙稍微再等一会儿吧——”
零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与弗蕾亚四目相对,而弗蕾亚只是耸了耸肩。目睹此番景象,伊格只觉得刚才车厢里的安静和这二人有着扯不清的关系。
“我说…呃!?”
就在伊格想要一问究竟的时候,随着一声马匹的嘶吼,马车忽然剧烈地颠簸起来。伊格不得不迅速转过身拉紧缰绳,就在转身的刹那,伊格的余光偏见了让她心头一紧的景象——颠簸让零一时间站立不稳,架着着莉芙的双手顿时松开了,而莉芙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迅速打开门飞身跃出了车厢。
“等等!莉芙——“
伊格话音未落,立在她身旁的弗蕾亚已踏着驾驶位的围栏,轻巧地跃向半空中,径直朝着翻身落地准备跑入森林中的莉芙飞去。
“啊,抓到了。“
伴随着一声闷响,弗蕾亚整个人落在莉芙的身上,她娇小的身躯和轻盈躯体的神术似乎让相撞产生的冲击力减轻了许多,足以在不造成伤害的前提下阻止莉芙继续奔跑。莉芙在这股不大不小的冲击之下趴倒在地上,弗蕾亚则是紧贴着莉芙的背脊,伸出双手抱住了她,两人以一种十分尴尬的姿势倒在路旁的草地上,直至匆匆赶来的红着脸的伊格和依旧是满脸无奈的零将二人分开。
“弗蕾亚姐姐在和莉芙玩抓小鸡的游戏吗?“
“她没有在和你玩,还有,以后不准做从马车里跳出去这种危险的动作!“
在莉芙带着一脸纯真的笑容,向刚刚挨了一记满含深意的手刀的弗蕾亚发问的时候,却被伊格一声带着些许怒气的训斥打断。伊格也没有再给莉芙继续对话的机会,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和弗蕾亚拉开了一段距离,而后者则是以惯常的那种邪秽的目光望着两人,嘴角浮现起某种得到了极大满足般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啊~这幅场景让弗蕾亚的身心都快要融化了呢!“
弗蕾亚那夹杂着喘息的绵软腔调让呆立在一旁的零感到尴尬和困惑,这三人之间发生的状况似乎在他的常识范围之外。无法理解的零只得对眼下比人际关系更迫切的事情以队长的身份作出决定。
“莉芙需要伊格你来控制住,那么马车还是由我来驾驶吧——虽然是这么说,不过眼前的道路…“
马车停在了深入森林的半途上,被一条条横穿道路的藤蔓所拦下,正是这些藤蔓使得马车颠簸起来,并且放缓了马匹行进的脚步,让莉芙得以跃出车厢的同时也不会遭致严重的损伤。从这里开始,前进的道路变得崎岖而狭窄,尽管马车的通行并不成问题,但只能维持在和步行同等的速度了。
“如果马车能够通行的话就带上,以防万一。待到不得已的时候再选择抛弃。“
伊格把莉芙安置在马车上,反复叮嘱了几句之后向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零点头回应后就纵身跃上了马车,而弗蕾亚在谈话的间隙已经用武器清除了拦路的藤蔓,一时停滞的队伍终于得以继续前进。
坐在马车边沿的莉芙似乎注意到了伊格忧虑的神色,一路上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是自顾自地摆弄着随手从擦过马车的树枝上摘下的花朵和野果。
“那个果不能吃,知道了吗?“
伊格见状又叮嘱了一句,心里也暗自感慨自己比起朋友更像是保姆的这种情况,同时向弗蕾亚投去责备的目光。未及伊格开口,弗蕾亚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一样抢先回答了。
“莉芙在车厢里说要去森林里捉迷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因为很危险,弗蕾亚就说让弗蕾亚先出去看看森林适不适合捉迷藏~在那之前莉芙要乖乖地呆着~“
“发生这种状况,你该做的第一件事是通知我。“
“咦?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弗蕾亚一脸惊讶的模样,伊格意识到这惊讶绝对不是为了活跃气氛而做出的伪装。
“…我实在不想说你的脑子和莉芙是一个级别的。“
“嗯~弗蕾亚觉得那样也不错啊,不受束缚地遵从着自己的想法哦~不过弗蕾亚在‘那种方面’可比莉芙要厉害得多哟,需要建议吗?“
那双黑瞳里又闪烁出狂热的目光,而这一次是处于对职业的热爱。联想到罪之女神的信徒一般从事的职业和弗蕾亚平日的表现,伊格已经明白若她接茬的话,接下来的话题一定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污秽。
“弗蕾亚,只有这一次,请你闭嘴吧。“
伊格的原本只是想要责备一下口无遮拦的弗蕾亚,但弗蕾亚却默默地把手放在了身后背负的镰刀刀柄上,同时,罪之女神的罂粟神徽也开始闪闪发光。未等伊格反应,惨白的刀刃已带着一道暗色的闪光毫不犹豫地向她疾驰而来,巨大的生命威胁使得她的思想在那一刻变得清澈而平静,而她所思考的第一件事是——镰刀的轨迹。
从弗蕾亚的双手的姿势判断出这是一记横斩,而从其位置和刀柄的长度判断出它的落点是——自己头颅的正后方。而在那里,一股阴冷的气息不知何时已经先一步袭来。
下一秒,一声肉体撕裂的巨响将伊格从思考中拉回现实,而紧随其后的是惨绝人寰的嚎叫。
“…!?“
镰刀的刀柄暂停在了伊格的脸庞,而刀刃似乎命中了她身后的某物。短暂地震惊过后,伊格迅速转身,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的,是一个皮肤惨白而有着异常獠牙的“人类“,弗蕾亚的镰刀在他的手臂和胸口上留下了巨大的伤痕,鲜血喷洒在草地上流淌成一条带着腥臭气息的小溪。而他身后的树林之中,还有着三个同样的身影。
“吸血鬼!“
伊格没有半分犹豫,立即拿出了弓箭准备射击。听到惨叫的零也跳下了马,挥舞着双拳赶了过来。第一个发现这些袭击者的弗蕾亚,首先踏出了脚步,挥舞着镰刀径直斩向了被击倒在地,正打算起身反击的首位袭击者。
挥舞的利爪停在了半空中,先一步抵达头颅的利刃直接终结了他的生命。紧接着,致命的箭矢直接贯穿了最先靠近弗蕾亚的袭击者的右眼,赶到跟前的零立刻以一记右勾拳彻底击溃了他的脑袋。
剩下两名袭击者一时间呆立在原地,似乎在犹豫是否要逃跑。但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让他们无从躲避那一颗不知何时从远处飞来的光球。抵达近前的光球急剧膨胀,爆裂出一阵炫目却无害的光芒,这似乎预示着一个失败的神术,但眼下它造成的效果确是极为致命的。视野被一片耀眼的白色所覆盖,一人只能听见另一人肉体撕裂的声响和悲惨的嚎叫,感受着自己四肢传来的剧痛,却无从进行还击。待到光芒散去,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被各斩去一只,而那位挥舞镰刀的黑发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发问: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袭击我们?“
他惨嚎着,口中吐着诅咒的话语,下一刻,镰刀就切断了他剩余的四肢,而他依旧是嚎叫,依旧是诅咒,直到镰刀贯穿他的头颅
——而事实上,在他的意识里,他也只是把这一伙人当成可口的食物罢了。
“暴力审问真的能得出情报么?“
零对伊格和弗蕾亚采取的行为深表不解,可是弗蕾亚却满不在乎。
“弗蕾亚可不知道他们除了痛苦之外还在乎什么。“
“我想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食物袭击路人罢了。“
伊格看了一眼那个身着破烂服装的尸体,皱了皱眉头。无论是那些诅咒的用词和语气,还是这破旧的服装,都透露出这些吸血鬼不像是有身份的家伙,反而像是一般的乡下村夫。
在第一次的袭击过后的旅途中,这些吸血鬼三五成群地袭击着四人,但伊格看不出他们的行动有规律或者计划可言,而且越往森林的深处前进,这些吸血鬼的数量就愈发减少,这一次的袭击与上一次的间隔是最长的一次。眼下这只倒在她面前的吸血鬼,恐怕只是单独行动而在森林深处迷路的一只罢了。
这些吸血鬼似乎在恐惧着什么,但还有更让伊格担心的事情。
“…你也是不愿意说吗?“
一只松鼠一样的生物从伊格的肩上跳开,摇了摇头,消失在树丛之中。
忽视掉弗蕾亚和莉芙羡慕的目光,伊格沉浸在那愈发膨胀的不安之中。
作为德鲁伊的她本应能够得到森林里动物们的协助,哪怕只是近乎于施舍般的帮助。但在这里,她遇见的每一个动物都在拒绝她,拒绝提供这个森林的任何情报。而她也不可能强迫这些动物们,只能无奈地接受他们的拒绝。
“弗蕾亚觉得,真的有魔女在里面吧?“
一旁的弗蕾亚没有经过过多的思索,只是直截了当地给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或许…的确如此。“
前往深处的旅途之中,得到所有情报都只有这样一个结果而已。
有魔女在这座森林里。
道路终止在一条清澈的溪流旁。
潺潺的水声带给疲惫的众人一股平静和舒适感,若不是伊格阻止,莉芙差一点就以玩耍的名义跳进了水里,不过她没法阻止同样不太正常的弗蕾亚把溪水洒得满身都是。而在这样一片安宁祥和的气氛中,伊格一直紧张不安的身心似乎也得到了长足的放松。
零注意到很多动物在溪旁饮水,于是默默地用溪水灌满了储水用的水壶,而伊格则是从这些动物的身上感受到同样平静的氛围,似乎某种力量使得这条溪水远离种种邪恶和喧嚣。
就在众人的身心都处于极度的放松之下时,一阵悠扬而美妙的歌声从远处传来。本来是令人愉悦的歌曲,却让大家再次紧张起来。
有歌声,或许就意味着有智慧生物的存在,也许…就是魔女?
众人警惕地放慢了脚步,沿着小溪,悄然接近那声音的源头。
在远处的溪流的上游,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一位赤裸着肌肤的女性正在独自歌唱。她拥有极为出众的美貌,如水波般的肌肤,虽不能及约瑟芬那般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一般人魂牵梦绕,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赤身裸体,女性特有的种种魅力一览无遗。
见到靠近的众人,她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这副裸露的模样,面带微笑地对众人表示欢迎。
“远道而来的朋友们,你们在我的领地上可是少有的稀客。“
“恕我冒昧,您就是传闻中的魔女吗?“
见到那人并无敌意,伊格径直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魔女?倒也有人这么称呼我。我的名字是宁薇,是这条小小溪流的主人。“
宁薇带着和善的微笑回应了伊格的询问,如此大方的回答让伊格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能得知您的芳名是我们的荣幸,我是伊格,身边这位白衣少女是莉芙,那位黑衣少女是弗蕾亚,而身后者这位男士,是零——不知您是否介意男士在场呢?“
“当然不,只要是客人,我都欢迎。那么,我的客人们,你们有何愿望呢?“
愿望?
众人愣神一下,面面相觑,大家从未考虑过魔女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伊格稍微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最为谨慎保守而又实用的答案。
“我们想,问您一些问题,以解决那些围绕着我们的困惑。“
这样的回答,似乎让宁薇颇为惊讶。
“真有趣。我曾满足过无数人的愿望,却第一次见到仅仅想要询问问题的人。那么,真的这样就足够了吗?“
“足够了,有时候一个答案胜过一切奇珍异宝。“
伊格毫不犹豫地回答,而宁薇则是回以充满兴趣的微笑。
“那么,让我期待一下你们的问题吧。“
“这些,就是我们想要知道的。“
伊格张开了一张纸,上面罗列了几个与这个世界有着莫大关联的问题。伊格并没有全部得到解答的把握,但只要知其一二,或许就能够离真相更进一步——毕竟,她并不是十分信任约瑟芬的说法。
“神祗爱维欣的圣女“
“守护着城市的魔法与圣女的关系“
“宁薇的身份“
“那颗号称最为完美的宝石的情报“
看到这些问题,宁薇轻轻地叹了口气。
“首先就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啊,你们的愿望比听起来的要困难的多呀。我受到誓言的约束,不能把爱维欣的真正面貌告诉给你们。但是关于圣女的力量,却不在约束之内。从遥久的过去开始,这个世界的住民之中就偶尔会出现生而具有特别力量的女性。而爱维欣的教会,掌握着某种引出这力量的独到方法。圣女的力量来自于她本身,使这份力量发挥出来的,则是教会。不知道这样的解释,能否使你们满意呢?”
“同一时期,有可能出现两个圣女吗?“
听到这样的解释,伊格想到是否有可能存在第二个圣女去取代约瑟芬的位置,但宁薇却摇了摇头,予以否定:
“与其说同一时期是否可能出现两个,不如说多久才会出现一个——圣女的力量是一种天赋,是极其罕见的个例。“
“至于第二个问题,那个守护着城市的魔法,我无法告诉你们详细的情报,但对于你们的问题而言,我可以说,它和圣女无关。“
“第三个问题,关于我的身份。正如我之前告诉你们的,我的名字是宁薇——有的人称呼我为魔女,也有人称呼我为女神,但是,我就是我呀。“
“第四个问题,那颗完美的宝石——那件事情很有趣,那颗宝石本身,就只是一颗昂贵的珠宝罢了。约瑟芬•若阿基姆为了刁难宾客,才会提出寻找那五件宝物的请求。但她又必须把五件宝物都握在手中,才能避免宾客们真的得到它。那颗宝石按计划也该落入她的手中,但她没想到吸血鬼会对宝石感兴趣,半路将宝石夺走了。而她已经没有时间另寻宝石替换它,因此,在宝石失踪的那些天里,这可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呢。“
“冒昧地打断您一句,您和约瑟芬熟识吗?“
宁薇略带戏谑的述说让伊格有些奇怪的联想,但是宁薇断然予以了否定。
“约瑟芬•若阿基姆吗?我从未见过她。“
“原来如此,那么——”
伊格正想说能否再问几个问题时,一直呆站在旁边的弗蕾亚忽然伸出了手。
“弗蕾亚可以问个问题吗!这片天空为什么总是灰蒙蒙的啊?”
宁薇似乎并不介意这样的打断,那不变的笑容似乎表示她很乐意再回答几个问题。
“那天空是一个强力魔法的效果。”
“是传闻中吸血鬼的诅咒吗?或者,是来自某个堕落的神明?”
既然已经提出了新的问题,伊格就顺势问了下去,但宁薇给出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释放那个魔法的,并不是吸血鬼,当然,也不是神明。”
“那么,能否告知究竟是何人所为呢?该不会是您吧?”
“不,不是我。是一位我受到约束而无法说出之人。”
“您将他称为‘人’?”
“或许吧。他还能否称为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是这样吗…那么我还能问一个问题吗?”
“啊,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只能问最后一个问题了。”
在伊格的心里,令人疑惑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但除非一个一个的全部问出来,否则都无法得到完全的解答。于是这最后一个问题,他决定还是把它抛给自己的队友们。
面对伊格的注视,莉芙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而弗蕾亚满足于刚才的询问,只有零向前迈了一步。
“我想冒昧地问您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您曾经帮助无数人实现过他们的愿望,可是您自己,又有什么样的愿望呢?”
零的问题,让宁薇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她低头思索了一下,片刻之后,以平静的语调回答道:
“你们确实很有趣...我曾经实现过无数的愿望,却从未有人问过我的愿望。倘若真的需要一个愿望的话,那大概是结束这太过漫长的生命吧。”
结束生命?
宁薇的回答,让众人困惑不已,为何这样一位美丽而又强大的女士会选择这样的愿望?
可是,现状的发展并没有留给众人以思索的时间。从众人深入森林的那条道路的方向,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进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曾经见过面的若阿基姆家的女仆,而她则带来了一个让众人心惊不已的消息:
“不好了,约瑟芬小姐被吸血鬼袭击,下落不明!”
瓦尔哈拉小队每个成员面前的小桌上都摆放着和“丰盛”一词相去甚远的食物,好在他们都不是对“吃”十分挑剔的人,更何况现在身处异国他乡的战场上,有得吃便不错了,于是大家都默默无言地啃着面前桌上的食物,同时趁着将军专心于食物,偷偷地交换着眼色。
“等下晚餐结束后照计划行事。”伊利亚斯使了个眼色。
叙泽特微微颌首示意,阿伦德尔借着推帽子的当口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伊瑞丝回以微笑点头。
与在餐桌上依旧严谨地思考着计划的队员们不同的是,他们的队长——奥列格·尤里·谢尔盖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的食物,一抬头对上队员们的询问眼神,还非常兴奋地冲他们挥了挥手上的鸡腿:“这个味道还不错哦!”
队员们一阵无力,不知道吃得正欢的队长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等一下要进行的事情。
要说到他们的计划,还要从这一天的稍早时候说起,被士兵带到军营的一行人被长官委托了任务,但是在任务还没交代完的时候,军营就受到了敌方的突袭,他们不得不鼓足了精神分工合作击退了那些小兵。
“菲尔扎•裘德马上就要来了!”一个已经被士兵铐住俘虏突然冲着天空大喊,“菲尔扎•裘德马上就要来了!他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押住他的士兵猛地击打了他一下,他一个踉跄,却也不闭嘴,只是发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菲尔扎•裘德?那个大将军吗?”
伊利亚斯察觉到共和国的长官表情微变。经年累月的战场经验让长官不至于听到强敌的名字就大惊失色,然而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周围的士兵爆发出了一阵嗡嗡细语,在长官视线的强压下才继续手边的事情。
突然出现的陌生名字对来自异界的奥列格而言一头雾水,不过看反应似乎是这边的长官所忌惮的人,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奥列格暂时忘记了刚才飘舞的鲜血——长时间的沉思本来也不是他的强项——打算开口提问,不过伊利亚斯已抢先一步向长官提出了问题:“请问,那位大将军是什么人物?”
长官皱着眉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回答他们,附近的一个年轻士兵倒是开口解答了他们的疑惑:“那是个棘手的对手。他既是王国军的大将,也是国王的心腹,一向有国王之眼的称呼。”
“噢噢——”,听起来是很厉害的家伙,奥列格眼睛唰地一亮,“他很狡猾吗?很难对付吗?”是个有趣的人吗?他默默把最后这句咽了下去。
伊利亚斯见那个小士兵似乎愿意解答,也提出了猜测:“他带的兵很有威胁吗?”
强大的军队……太有趣了,奥列格心想,也许对方拥有他小时候所看的歌剧里提到过的被龙护佑的军队,嗯,也可能有一支全部由高等精灵暮刃所组成的梦幻之军?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叙泽特心想,那该有多强啊。
年轻的士兵转过身来,奥列格注意到这个一身轻甲的年轻人有一双比起精灵要圆,但是比起人类更尖的耳朵,显然,他是一位半精灵。
鉴于队伍里已经有了三位半精灵队员,奥列格并没有因此而特别兴奋,只是期待地睁大了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主要是很麻烦。”半精灵士兵明显省略了很多,简明扼要地回答了问题。
奥列格有点失望,他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就在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刚才就要被拖下去了的那个俘虏又大喊道:“这也是为瓦伦将军报仇!”大声的嘶吼使得他呛着了自己,拼命咳嗽起来,喘着粗气。
一个人名还没弄清,又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名。复杂的情况使得叙泽特微微皱眉:“瓦伦又是谁?”
共和国长官还是没有回答——也可能还是没有听见,毕竟叙泽特说的话声音不响,那位长官果断地挥了挥手,于是那个俘虏又挨了士兵两三拳头,被彻底打晕拖走,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奥列格不快地看着这个情景,他刚才还想着等一下找机会去俘虏那里问问题呢,如果被打死了可要怎么办。
战场真是太暴力了,他撇了撇嘴。
“几位,抱歉,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共和国长官向着他们走了过来,示意他们跟着他去到原本的帐篷里,那个帐篷在刚才的打斗里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损伤。
“好耶,话讲到一半太让人着急啦——”奥列格拖长了语调,把打斗时搭在肩上的斗篷披回了头上,第一个跟了上去。
当瓦尔哈拉小队的全部成员走到帐篷内时,长官已经沉思状坐在了帐篷里唯一一张方桌前,也就是敌方来袭之前他所坐的那个地方。
奥列格扭头把帐篷看了一圈,发现刚才回答他们问题的半精灵小士兵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帐篷里。
“关于我希望你们完成的任务,现在有所变化了。”长官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他示意身边的士兵把地图摊放在桌上:“我希望你们能去刺杀菲尔扎•裘德。”
帐篷里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奥列格不出声地动了动口型:哇哦,拯救世界的第一个任务是刺杀,这可真是够刺激的了。
“哦?杀人啊……”最先打破这片沉默的是叙泽特。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语调微微地上挑,就好像刚才被委托的事情不是刺杀,而是去集市上买一袋面包似的。
伊利亚斯掩去神情中的几分紧张,也没有回复叙泽特的感叹,谨慎地询问道:“长官大人,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不知可否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这位刺杀对象?”
长官点头:“菲尔扎•裘德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人物,他既是王国军的大将,也是国王的心腹,向来被称为国王之眼。”
小队队员们安静地等待着下文,谁知长官话语一转:“为了安全起见,卡利亚会和你们一同前往。”他指了指刚才那个回答了小队问题的半精灵士兵说道。
哎——等等??下文呢??那些信息我都已经从半精灵士兵、那个卡利亚口中听过了啊,没有别的了吗??? 奥列格一脸抓狂地瞪着长官,其他队员眼中也难掩失望之色,不过长官毫无察觉地指着地图上的某处继续说了下去:“至于位置……我想大致会在这附近。”
长官认为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之后,队员们互相看了看,觉得还是应该尽量多询问点信息,菲尔扎•裘德的事情长官大概是不会回答了(真怀疑他是不是只知道这么一点信息),那么就只好问一问关于刚才被提到的另一个名字的事情。
“刚刚士兵口中的‘瓦伦将军’是谁?”
奥列格瞅着长官的神色,一听到这个问题,长官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几分,不过他并没有大发雷霆,沉着脸做出了回答:“他是半个月前死去的王国军将军。”
“噢!原来是敌方将领啊!他是在对战中死去的吗?”
“是。”长官回答。
“这样啊……帝国的士兵说为将领报仇,挺符合逻辑的。”奥列格大刺刺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用余光瞥到了阿伦德尔和伊利亚斯都不置可否地皱着眉,也许他们觉得这其中还有些内情?
从组队以来遇到的大小事上,奥列格对阿伦德尔和伊利亚斯这两位的头脑一直很有信心,无论是初来乍到时整理信息,还是随机应变糊弄长官,都体现出他们的细致和敏锐。所以“瓦伦将军的死因”这事……大概还不能这么快下结论。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先去休息吧。”虽然是提问,但是长官没等他们回话,就挥挥手让一个士兵带他们离开了这个帐篷。
被安排用来让他们休息的是一个小帐篷,从外面看除了略小一些之外和别的帐篷并没有什么不同,进到里面之后……也和别的帐篷没什么区别。帐篷的一侧是沙发,另一侧放着桌子和几张圆凳,桌上放着几个小杯子和一壶水。再往里的地方分隔出了两个小间,每个小间里有几张矮床。
可能是因为军营里的人一般都比较人高马大,桌子和凳子也比普通的要高上一些,奥列格稍微有点费力地爬上凳子才能拿到桌子上的杯子,他给自己倒了点水喝,其他人或坐在沙发上养精蓄锐、或仔细观察着帐篷里的摆设。
“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伊利亚斯环视了四周,奥列格觉得她在看向叙泽特的时候神情好像有些复杂,他举起杯子喝了口水再定睛看回去,那个有点复杂的神情又消失了。
“……咦。”
伊利亚斯闻声看了过来:“队长有什么想法吗?”
奥列格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有!”
奥列格的想法很简单,“菲尔扎•裘德”、“瓦伦将军”,这两个明显隐藏了某些内情的名字就好像一个被抛在猫咪面前的毛线球,挠得奥列格心痒痒,忍不住想要伸出爪子去将它扒开一探究竟。
“我赞同队长的意见,”伊利亚斯说,“目前已知情报太少,我们可以尝试向俘虏那里问些消息,而且最好瞒着刚才那位长官。”
伊瑞丝思忖了一下:“但是,俘虏被关起来了,我们要如何找他?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一定会有看守在。”
“我想卡利亚也许能带我们去,我觉得他挺天不怕地不怕的。”奥列格回忆着战场上老神在在地回答他们问题的年轻人,提出了这样的看法。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寻找俘虏和套话时的流程,阿伦德尔的迷魂曲和奥列格的安魂曲必不可少,因为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无需动武,叙泽特站在一旁负责散发威压就好。
“到了开饭时间了,将军大人请你们一起去用餐。”卡利亚掀开帐篷的门帘说道。
“噢耶吃饭吃饭——”奥列格兴奋地头一个跑了出去。
然后他就吃得乐不思蜀了。
不过,吃完饭后的事实表明,虽然奥列格看起来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该干的正事还是不会真的抛到脑后的。
他们在卡利亚领他们回帐篷之后拉着他谈天说地。
伊瑞丝热情地问他:“卡利亚先生你擅长什么呢?”
卡利亚笑了笑:“我擅长很多东西,比如,从背后给你们来一下?”
一阵冷风吹过,大家都静默了片刻,只有奥列格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还是一脸开心的样子:“大哥哥真幽默!”
“我可没有在说笑。”卡利亚把玩着他的小刀,慢条斯理地说。
奥列格点头:“也就是说卡利亚的敏捷和隐蔽能力都很厉害啊!”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就直说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伊利亚斯虽然说着不客气,还是斟酌了一下语句,“我们觉得我们现有的情报太少了,因此想去找那个俘虏再打听一些情报,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来是为了这个。你们打算溜进牢里去?”卡利亚沉吟片刻,“我没什么意见,不会向长官告发你们打算溜进大牢,不过也不会帮助你们。”
伊利亚斯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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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推线内容,字数3370
(修文前字数,顺便把标题修了一下)
3719字,我是休闲党
——正文——
在伊格先一步往侧后方窜出后,零对忍者摆开了架势。
“哦?这算什么,叛徒的骨气么。”对方低沉地说到,同时把刀平举在脸边。
零只是看着忍者手中刀,思忖到:这是要突刺……吧……
忽然,对方身体稍微一斜,果然如零所预料得一样刺了过来,然而零也因为猜到了招式,早就有了对策,他主动向前小半步,往忍者的左手侧摆动身体。
“哦?”看到零不退反进的动作,对方颇为自信地继续向前伸出刀尖。
同时,零的右脚猛地用力,带动全身一起回旋,而这一切动作都化为一击破坏力十足的反手上摆拳,由零的左手爆发开来。
金属制的护腕精准地对着不断前进的刀刃猛地击打上去——却只发出了轻轻的敲击声
“!?”
在零察觉到击打感明显过轻之时,自己的视野里已经被对方的足具填满。
在千钧一发之际,零再次挥动右手,一边借此让脸躲过足以让人昏厥的一踢,一边顺势反攻对方。
“善,然而和此方还有差距!”对方的声音里并没有任何一丝的嘲笑之意,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赞赏——然而这正是现在的自己无法与之抗衡的最大证明:在刀刃被零的反手拳格开后,忍者竟然借着这个力道用力上踢,现在竟然还单手撑在零挥来的右拳上,仿佛审视一般用另一只手反手执刀,凝视着零的脸。
(该走了……伊格也应该…………)
想到一半,零就用力挥手,而对方也借势翻身跳到数步开外。
“阁下之武,非我能及——但是!!!”
说完,零猛地摆开架势——“再见!!”话音刚落,零便蹬地向后飞身跑去,不出几步,那巨大的身躯就隐没在了浓密的森林里。
“…………”被零一开始的气势惊得举刀打算反击的忍者愣是看着零消失在眼前,随后,他恼羞成怒地咆哮了起来:“懦夫!!别想走!!!”
树林中,刀光破空声,灌木撩拨声,枝桠断裂声不绝于耳。
“别想走!!唔!!!”愤怒地斩开碍事枝桠的忍者再次瞪着树干向着灌木丛摇动的前方扑去,零的巨拳却从树背后猛地袭来。忍者借着位于装束手心的硬甲接住拳头后,刚想抓住拳头,零的手就又收了回去。等到忍者稳住身形,绕过树干,却又只能看到零巨大的身躯在前方不远处的林中快速穿行。
刺拳骚扰,再利用森林的地形扰乱他的脚步。
零虽然身躯硕大,但是森林出身的他能轻易在林中穿行。而身后的忍者却总是拔刀砍开拦路的枝丫前进,不时还向前吼道:“哪里走!!!”
就在这时,零停下了脚步,忍者飞身过来就是一刀劈向零的天灵盖。
嗖!
忽然,冷箭从旁射来,然而忍者硬是侧头躲过,恶狠狠地瞪向箭袭来的方向。
伊格的银色马尾从树的一边飘过,随后,她带着冷静的表情从树的另一侧露脸——正搭着第二枚箭矢,寒芒指着忍者。
嘣
松弦音过,又一支飞矢袭向忍者,不过这次他却挥剑直接将其砍成两半,怒喝:“卑鄙之人!做好觉悟吧!!”
“不……做好觉悟的是你才对。”伊格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绿色之灵,迅猛生长吧!’”
就在这时,从忍者的脚边迅速爆出大量藤蔓。他刚想跃起时,却发现另一个巨大的存在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失敬了。”随后,剧痛从肚子爆发开来——零的铁拳迅速地命中忍者腹部,让他无法跳起来。伊格也精准地操纵着藤蔓,只让它们缠紧忍者的双腿而不妨碍到零。
“喝!!”忽然,忍者猛地挥刀对零下劈,而搭好第三支箭的伊格迅速对着刀身射出箭,零也趁势用手刀直突对方的手腕处,吃痛的忍者刚松手,手中的刀便被箭矢射飞。
双腿被越来越多的藤蔓缠住的忍者所能做的行动也越来越少,不过他依然凭借着护手上的开刃威胁着想要靠近的伊格和零——这是,伊格忽然拔出小刀向她斜砍过去,对方也准确地凭借护手格开了小刀——“零!动手!”
“失敬!”
啪!
“呜啊!!!!!!!”
随着挥出的手的肩膀被零强行拉脱臼的声音,忍者发出了不像男性的尖声悲鸣。
“零,失敬你说了两次啊。”伊格舒了口气,看着藤蔓已经爬满全身的忍者。
零摇了摇头:“……实力不够,又是偷袭,又是两人联手,说几次也不嫌多。”
伊格眯起眼耸了耸肩:“好啦——让我看看这家伙的脸,啊对了,你不好好配合你的手就一直那样吧。”
用力地拉掉对方的面罩,是一张清秀的脸,伊格心想:嗯?挺好看的。
不顾对方的瞪视,扯掉对方的头套,却是一头蓝色的长发。
“…………不好意思,你女的?”
“你们想做什么!!!”被拿掉头套的忍者依然瞪视着两人。
“呃………………”零和伊格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哼…!要杀的话就随便你吧,叛徒荣三郎!”被两人略施小计俘虏的女性自称妃姬,她正被伊格用荆棘术绑在树干上,而伊格有些不习惯地挠了挠头,刻意用有些生硬的下流语调说:“嘿嘿嘿我们家大人说要把你抓回去一亲芳泽~”
“你们这群……!”妃姬用恨恨的视线看了一眼伊格,“若是正面交锋,此方绝不会输给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伊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啊,零,明明我们没什么恶意的为什么我要被骂得那么难听啊?”
“……你辛苦了。”零背着身子默默回应,伊格便回到她一贯的节奏,用略显尖锐地言辞反驳说:“战场上哪会有人管这啊,春之女神手下的牧师都不会那么天……”
说着,脑海里浮现的那名少女让伊格翻着白眼把马上说出口的“真”字咽了下去,她摆着手改口到:“总之是输了的人不好,嗯!”
“呜…………!!!”妃姬使劲瞪着伊格,而被瞪着的人也只好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总之,大小姐你就稍微配合一下吧。双方都好办事,对吧。”
忽然,零附近的树冠猛地摇动了一下,零迅速对着那棵树击出一拳,伴随着落叶,数枚宛如嘲笑一样的手里剑钉在了零几步开外的地面上。
紧接着,便是划破围猎场的嘈杂的,尖锐而清脆的笛声。
——————
“敌人在本营!!!”
随着更远处的一声令下,位于本营百米开外的一名手执旗枪的足轻奋然举起手中的枪:“杀——————!!!!!”
只可惜,在场没有其他人能认出,旗子上绣着的正是毛利家的家徽。而随着旗枪兵的发令,本来身着绿色甲胄的枪兵瞬间集体转身,单膝下跪抬起手中的燧发步枪,向着本来位于他们后方的国主近卫军击出弹丸。
同时,不等中弹的敌人倒下,第一批枪兵也以列出阵势,他们宛如演练过一样,训练有素地逐个走过两名火枪手之间的空位,再紧密地列成一排,同时向前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吼:“杀啊————!!”
寒芒的列阵快步前冲,没被弹丸击中的要害的亲卫队刚想拔刀,便被长枪刺穿身体。枪兵们再将被戳出多个大窟窿的尸体甩下,踩着尸体继续向前。
“荣光与毛利家同在!!!!!!”忽然从侧翼冲出的骑兵奋力挥起薙刀,砍杀每一个枪兵阵附近还在愣神的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除了穿着同样绿色甲胄的友军外,格杀勿论。
在迷惑中被砍杀的不仅有普通的足轻,甚至还包括了本来身手不算差的队长级人物。而还有一小撮人,在察觉情势不对后迅速拔出了刀,他们勉强格开骑兵队的砍杀后,正紧绷着神经看左右方是否还有来袭的敌人。忽然,数枚球状物不知何时落在他们的脚边,正当他们的思考因为这一异动而短暂停滞之时。
砰
在短暂的膨胀声后,大量烟幕从球里散发了出来。
“烟幕弹!!有忍咕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精英话音刚落,一把利刃已经从他的喉咙刺了出来。
“——!”“————!!”
其他人刚想摆开架势警戒,又或是想回头以防偷袭。却发现忍者们早已站在了他们的背后。
捂住嘴,再将短刀精准地刺入心脏,用力剜一下后使劲拔出,同时把脑袋一扭后甩到地上。整个过程都在弹指之间,受到忍者这样攻击的兵卒丝毫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连声音都没法发出来便直接丧命。
才过了没多久,放眼望去,围猎场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在毛利家的控制之下了。还剩下一些国主的近卫队在围着本营拼命顽抗着,却也丝毫突破不了毛利军长枪兵、火枪兵的联合方阵,还不时有人被忍者众从死角射来的苦无取走性命。
“大人!您无需亲自前往,在下可为大人取下敌将首级!”
““大人!!””
不远处,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佩着刀,手执少见的短火铳走向长枪兵方阵的后方。
而他的去路两侧,众多盔甲上有着英武装饰、看似领军人物的将士都跪坐着,像是为他开道一样。他们谏言着,担忧着主上的安危。而被他们簇拥着的人——毛利荣三郎,则只是挥了挥手。
方阵最后排的兵卒看到荣三郎走近,无言地各自向两侧跨出一步。随后,荣三郎就像是开海的摩西一样,慢慢行走在方针中开辟的宽阔道路,直到近卫军士兵们的面前。
看着近卫军士兵们搀杂着疲惫、恐惧和愤怒的表情,荣三郎笑了,满意地笑了,如同检点俘虏的将军一样——随后,他开口到:
“降者,生。”
“顽抗,死。”
被荣三郎睥睨着的近卫军残兵们缓缓地呼吸着,甚至还能看到有人的嘴唇在颤抖。
似乎就是在等一个人下定决心一样,他们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刀柄,染着血的打刀光泽不再,甚至有些刀的刃口已经卷起。
“斩!逆!贼!!!!!!!!!”
突然,正对着荣三郎的近卫兵士猛地举正刀,正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砰!!!
火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围猎场。
铅弹嵌进了勇者的额头里,打出了一朵红白交融的花。
荣三郎冷笑一声,一脚踢到还维持着举刀姿势的尸体,冷冷说:“时代变了。”
“汝等都不愿投降的话,让出路。”
“吾给你们足够的时间介错,让你们尽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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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是……”
听到外面的异象的两人用作为暗号的萝卜叫出了乖乖藏在一边的树丛的莉芙,一起往外走出一段路,看过去。
绿色甲胄的军队正以占据绝大优势的情况驱赶、砍杀着其他军势,这时,“政变”二字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零和伊格的脑袋里。
“有点大事不妙不是么……”
“…………我们也去本营!!!”
“唔唔唔——!”莉芙因为嘴被粘着的关系,用呜声回答着。
伊格思考了下,叹了口气:“呃……应该没问题了,可以喝解药了哦”
字数2005
其实并没有什么推线内容的推线()
写了点与其说是诗歌不如说是鹅妈妈童谣一类的东西,不过也算新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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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开完会之后,奥列格靠在树下打盹,身上盖着他上次从法师塔回来后一直塞在包里的斗篷。
一个人影悄悄地靠了过来。
奥列格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怎么都呼吸不到空气,他呛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就见希尔塔笑眯眯地捏着他的鼻子,身后还跟着几个猫妖精在好奇地瞅着他。奥列格怒气冲冲地瞪着希尔塔,就地打了个滚,挣脱了他的手的同时也蹭了一身土。
“你们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哇?”
等什么时候爬到树顶了,他们就什么时候走,可是这样讲太破坏他们“不随便暴露”的计划了。
奥列格眼珠子一转,煞有介事地说道:“等我们发现了前进的方向,我们就会离开此处。”
漆黑之月碎片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并没有说谎嘛。
希尔塔好像很喜欢这个答案,他眼神一亮说到时候记得互相交流一下各自所找到的前进的方向啊。
猫妖精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围着奥列格和希尔塔团团转,奥列格难得看到一群聚在一起的妖精,也打起了精神:“你们好啊~”
“是诗人吗?”“真的是诗人喵~”和坐着的奥列格差不多高的猫妖精们兴奋地彼此交流着。
“这里好少会有诗人来啊~”
“能讲讲你们在旅途中所遇到的事情喵?”
奥列格愣了一下。
他以诗人的名义踏上旅途,是因为他喜欢听故事,喜欢听诗人所唱的诗篇,和阿伦讨论诗歌用句也很开心。可是除了简单的实用性诗歌——比如安魂曲——以外,他以前还从来没有独自一人给别人演奏过诗章呢。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人生总有许多第一次,第一次的话就算做的不好也没关系,开心最重要嘛。于是乐于尝试新事物的侏儒少年提起了精神,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他那把形状古怪的乐器,轻轻地拨弄了几下弦。
“我接下来要讲的,可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故事哦。”他这样说道,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希尔塔和猫妖精们咬着下唇有些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随着奥列格弹起一首古怪的曲子。一串一串漆黑的音符从乐器的弦上凭空跳了出来,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七个人来到了塔下,
那是纯白的、五层的高塔。
他们中,
一个是领路人,六个是冒险者。
冒险者受神谕指引,
他们所寻找的事物在塔的某处。
守塔的将军有着贪婪的笑容,
他知道,冒险者中,
有人握有进入塔的‘钥匙’。
‘咔嚓’、‘咔嚓’,
塔的门开了。
‘咔嚓’、‘咔嚓’,
士兵们不见了。
高塔的主人不知身在何方,
仅留下一句单薄的警醒,
‘欲望束缚一切。’
冒险者们彼此告诫:
‘小心啊!小心啊!’
缓慢地前行着。
……”
音乐逐渐变得诡谲,妖精们屏气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藤蔓象征生命,
藤蔓夺去生命。
两名年轻的冒险者少女
在探索中失去了踪迹。
‘在哪呀?能听到吗?’
焦急的呼喊却得不到回应。
巨大的、华丽的房间中
一无所有
除了满地的残骸。
金色的叶片,蓝色的弯月,
本应坠饰与少女的发间。
如今却落于血泊,
失去了本来的色彩。
悲痛的呼唤响彻高塔,
同伴的幻影日夜徘徊。
……”
出人意料的,后半段的音乐比起恐怖更接近于悲伤。
“神谕的宝物,希望的碎片,
就在塔的五层。
冒险者们利箭连发、挥火斩棘。
少女的音容伴随在他们身侧,
给予他们源源不断的
勇气、愤怒和后悔。
旅途尚未结束,少女却已安眠。
神的话语扑朔迷离,
他们所选择的道路是否拥有终点?
后悔吗?想要离开吗?
相信吗?想要前进吗?
冒险者们啊,
继续着他们的旅途。
向前、向前,
去往未知的明天。”
乐曲停下了,奥列格却仿佛还没回神,直到希尔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这是你们的经历吗?你们在寻找的是如此重要的事物,就算明知会死也要去吗?”
“……谁知道呢。”奥列格耸耸肩,那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关系着世界的存亡。不过那座塔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如果被详细地问起来会很麻烦,虽然作为同样好奇心旺盛的人他深知得不到答案的痛苦,此时也只能委屈一下希尔塔。离开之前有机会的话再详细地告诉他好了,至少不是当着那么多妖精的面。
把经历编成诗歌的感觉意外的好,他想,那是他们走过的旅途,他们所看到的故事,而伊利亚斯和伊瑞丝能在诗中被铭记,当诗歌重新被唱起的时候,她们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活生生地站在了诗中。
所以他要把诗歌改得更好一些才行。
似乎是讲故事上了瘾,半夜里他们爬上圣木枝蔓的三层,通过弦月得知蓝和叙泽特所在的地方气氛阴森诡谲之后,奥列格就对着弦月绘声绘色地当起了恐怖故事的旁白,一会儿冒出来一句“突然!蓝的背后出现了一双眼睛!”一会儿又因为没发生什么恐怖事件而遗憾地叹气,再过了一会儿索性编起了故事,故事里的人名都长得能和他的本名一较高下。
直到叙泽特被吵得忍无可忍掐掉了通讯,他才稍微消停了一点。
然而他们努力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也没能找到通向圣木四层的路——也许被虫子爬过的树干之后有路,可是那个地方连蓝都跳不过去。他们观察一下天色,感觉这会儿下去恐怕瞒不过村民们了,无奈之下,只好先补充体力就地扎营,树干为床、树叶为被,颇有几分幕天席地的风范,可惜树上的几位都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抒发情感,奥列格因为半夜兴奋过头的缘故,第一个犯困进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眼前的是房屋的天花板,身下是软乎乎的床,他们回到了无名之城的据点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