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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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的从小黑本上抽了个关键词写个日常段子防爆,最近都那么不上心真是抱歉啊⋯⋯。
今天也是犹豫不决,思前想后的斯林特尔。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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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找到这棵老橡树之后,斯林特尔就把她大部分的时间献给了这棵老树。诗人每日拖着她的琴与诗,凭着过轻的体重窝在不算太高的枝桠上消磨时间。煤灰似的鸟雀在她头顶上方的一丛槲寄生中蹦跳,取食那些浆果。
在琴弦断了之后,她也还没兴起过再续的念头,带着哑了声的琴四处奔走只是个残留下来的习惯。诗人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披肩里,低着头沉闷的呼气直到眼镜被水雾覆盖。她膝上长长垂下的纸卷儿上涂满了看不分明的字迹,像是被蜜糖引来的蚁虫,一片一片黑乎乎的爬动着。迄今为止诗人还是想不太分明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那些听说能够寄回去的信又是怎么抵达的,回信到底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些人所写,抑或是无尽深渊里闲来无事的恶魔的戏耍。
她至今仍是如同魂灵离开了躯壳,坐在台下静候剧本的推进。鸟雀扑棱棱的落回了它钟爱的浆果间,将一封沾着黏液的信件丢在了她的胸口。不用拆也知道,那信的抬头必是写着轻飘飘的“见信安。”,好像是个什么用也没有的咒语。
现在会给斯林特尔写回信的只有诺言这家伙,不如说从一开始就只会和这家伙书信往来。前几次毫无意义的讽刺和问候只是收到了量多上一倍的同等回应,随后诗人再添上一倍其他世界学来的“问候”给予回敬,渐渐的从一封四英尺长的信变成了塞满了纸张的巨大包裹,直到夜鸦用其袭击了诗人并将她砸的好一阵喘不过气来之后,这幼稚的行为才得以终止。
那么疑问就此发生:明明言辞恳切又毒辣,若是将词句具象化为刀剑便可轻松屠戮巨龙的信件却依旧写着见信安。
见信便死于非命还算是说得过去。
斯林特尔动了下,那厚重的信便滑到了一边儿去了,被诗人一把捞住,用牙齿扯开。
那淡黄色的厚纸中掉出张更厚的卡片,叠在一处,夹着枝已经褪去绿色的植物。诗人小心的把它拈在指尖,却发现它已经干枯皱缩,仅仅是呼吸就将其扰得破碎得不成原形。
把卡片翻来覆去的确认之后,斯林特尔在卡片的背面发现了一丛槲寄生,点着零星白色的浆果。即便从未在纸张上记录过,诗人也依旧记得在冷风过境的德莫拉,这丛白色的槲寄生分外茂盛的生长在棵苹果树上,害的这可怜的树连着好几年什么也没有长出来。
诗人拄着手杖呆立在树下,漫漫阴云在低处飞速的流动着。自昨日开始忽然降低温度的风钻进了她的衣袍,吹得那从绿色的植物如同瀑布一般沙沙的流淌。
今日不过是德莫拉湿润冬日中普通的一刻,年幼的诗人能够寻找出一千万条理由说服自己,不去温暖到惹人瞌睡的酒馆里去用小调讨一点零花钱;也有一千万条理由让她宁愿在原地瑟瑟发抖,看着行人匆匆往来。至少,它也还没有特殊到能够让向来昼伏夜出的诺言打破他的生活习惯。
大概只有斯林特尔那么认为。据诺言所说,他本人的确是百分之两百的纯种人类无疑,但也不能解释他像是中了什么恶趣味诅咒似的、夹杂着粉色的头发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目标背后的天赋技能。
“我想,你头顶上的应当是槲寄生,而不是罗勒。”
这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斯林特尔一手杖抽得停顿了下,咬牙切齿的女孩儿还没完全转过身去,攻击就已经落到了身后,被诺言熟门熟路的挡落了下来。
斯林特尔还未回过神来,就被诺言捧住了脸——她这才察觉到这家伙没有带着平素戴着的黑色手套,也没有化着妆,她甚至这才发现他的手上一点诗人该有的琴茧都没有,在她完全找错了重点的关注之时,一个轻柔温暖的吻落在她额间碎发之下,滑落的眼镜之上。
诺言带着诡计得逞的表情一边戴上眼镜,一边后退了两步躲开了斯林特尔的袭击。
“⋯⋯为——”
“因为你站在这么美的一丛槲寄生底下啊。”诺言轻巧的又避开了一次抽打,“总觉得不这样做一次的话,不够应景。”
“听说今日站在槲寄生底下是不能拒绝亲吻的对吧?”斯林特尔多次袭击未果,伸手把歪了的眼镜扶正,“没说在此之后不能杀人吧?”
“喂⋯⋯”
“啊啊,没想到您的人生已经无趣到让您迫切的想要放弃它的地步了。”女孩儿深深的吸了口气,用轻快的咏叹调似的口气说着。她把手杖丢到了一边,垂下的手摸到了斜挂在腰间的猎刀。
不过在此之前从未切实的接受过训练的吟游诗人是无法在此时此刻实现她的梦想的,在被诺言这个成年男性轻而易举的缴械之后,斯林特尔只好改用眼神将那对深棕色的眸子挖出来。
偏偏这家伙死不悔改的笑着,帮她把手杖捡了回来之后还凑到她的面前。
“如果你觉得吃了亏的话。”诺言以相当严肃认真的口吻说着,还特地弯下腰来,“我可以让你吻回来。”
斯林特尔认为把手杖打断也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不过手杖之后确实断了,诗人摩挲着手杖顶端镶着的鸟类头骨,把折起的卡片打开。除了干燥槲寄生的细小碎片之外,卡片的内侧只有几行短短的、斜向一边的文字。
“见信安。
“苹果树没有活到预示着冬日来临的第一场暴雨。秋末尚未来临之时它便已经枯死,槲寄生也化为一丛金色的枯蔓,留停在远处。如无意外,明年开春之时,就连墓碑都不会存在。”
没有写落款,诗人也懒得信这个从名字到话语都像是谎言的家伙。她把卡片重又折起,塞进衣袍的内袋。老橡树娑娑的叶声也没能盖住来人的脚步,斯林特尔伸手从头顶那丛鲜红的槲寄生中摘取了一颗浆果,拈在指尖细细的端详着。
“我头顶的确实是槲寄生而不是罗勒,不过现在还不是无法拒绝的那一天。”
“密特拉!多么恢弘大气的名字,仅仅听到这城市的名讳就让人创作欲望泉涌不已,想必这漫长的历史中,也会留下众多脍炙人口的传说值得由一位流浪的吟游诗人传颂下去吧”
“女武神,啊啊……何等荡气回肠,又让人痛心疾首的故事!遭到信任之人的背叛已是难以忍受的悲剧,更何况是被效忠的君主和国家!我现在只由衷地想要恳求,十二神能赐予这位可怜而高贵的战士一个安宁的结局!”
“说到风暴和塔的话,那还真是让人不禁回忆起自己的故乡的词汇呢,那是群星交汇编织出的一片歌颂着自由与变化的美丽之地…三柱尖岭耸立化梁,无尽风暴绵延为壁,永世启悟是为信仰,亘古智慧凝其秘境。……在座若是有法师老爷在,或许能了解一二吧。”
阿板不太记得自己端出了几盘麻婆豆腐,她只知道从她开始下厨到现在,帕克的嘴一直没停过…当然不是在吃,这多少让她有些不服气…那个矮子用有些滑稽的肢体动作,时而高声感慨,时而轻言吟唱的语言,配上弗洛——帕克这么称呼的那只奇怪的机械青蛙——总能应景的配上气氛适当的小曲。现在整个酒馆的气氛似乎都被诗人牵动了起来。
“您点的麻婆豆腐!”
瓷盘和圆桌碰撞响起的脆响迅速聚集起另一票目光——辣椒,花椒,八角,百香果,多种强烈刺激性的香料有机的混合,仅仅靠气味就能撩拨食客每一根神经,暴力般强硬地产生不亚于帕克的表演的震撼,无论多少次的故技重施效果都不曾弱下半分。
食欲才是生物最原始不可抗拒的欲望。
阿板颇有些得意地向帕克投去视线。
……
群众心理是远比个人更容易操控的对象。
就算是简单的挑逗,只要能有人响应,就总会有更多的人迫于气氛而继续响应下去。
只要稍加导向,话题的方向就能向着目标奔涌而去,如同高举着腐肉招引着苍蝇,就算不这么想,不愿意说——感情总是会混入群众的整体,随波逐流。
太无趣了。趁着顾客们被菜肴吸引注意,帕克稍稍露出厌倦…或者说冷漠的神色。几乎依照本能地调换着弗洛身上用过的乐谱,脑海中填满了从顾客那听来的故事——抽丝剥茧,取精去糟,把未知的空缺慢慢填补。
以第三视角自己操控自己——曾经和多多拉谈论过的,疾病。只要运用得到似乎也可以成为技能呢?近乎自嘲般,帕克耸了耸肩。引导群众心理的时候总是容易不知不觉将自己引导进去——这样的苦恼,对于情感薄弱心理单纯的帕克来说从不存在。投入全部身心,剖析分解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以最短最快的路线,最高效地直达目标。
啊啊,要是被多多拉知道又得被笑话效率厨了。
“这样一座伟大的城市,竟然没有任何一位法师的参与吗……恕我直言这实在让人震惊不已,我一直以为,只有魔法的奇迹才能造就这传奇的诗篇!”
催眠自己,操控自己,让自己沉醉进自己编写的故事中吧。
“与诸位的相遇,终将编织成一曲美妙的叙事诗吧,作为这座城,这座高塔,这即将展开的冒险的开篇,我,帕斯提帕克•波克泰亚,像各位致以敬意。”
直到解开一切的未知,一切的困惑,填上自身全部的空缺为止。
……
“付钱!”
“……喂不是吧,我们一伙的欸,喂..喂,有话好好说!等等我不是吃霸王餐!别套拳套…也别举锅!”
“付钱!”
帕克欲哭无泪地修理着被砸扁的机器——如果不是自己反应迅速,那大概就是自己的末路。
生产职业的战斗力才是最高的……这是库瑞比克乃至整个多元宇宙,不可辨驳的真理。侏儒如此坚信
*2361字
*接之前自己挖的坑 works/65613 ,依然占了正文的大部份
——带来生机的女神眷顾着充满生机的凡间。
——即使凡间并不平凡,即使凡间并不美丽。
——即使此身创伤,即使此心疲惫。
——亦不曾为这终究会淡忘的旅程而后悔。
曾经拥抱过孩子的双手,此刻却狠狠抓紧了孩子的肩膀,让痛楚不住涌至她单薄的身躯。
她在哭。眼泪不住淌下,却未能滴落至父亲的心里。
父亲的目光饱含杀意。
她害怕看见这样的父亲,但她不能离开这样的父亲。
她张开口,拼命想发出一直无法道出的音节。
她哭着,她努力着。她哭着,她努力着。
直至父亲的双手攀上了她纤细的脖项。
爸……爸……
这是父亲所听到的,最后的音节。
清醒过来的他,重新映入眼帘的是孩子无力滑落的身躯。
妻子至今未醒,孩子却即将迎来沉睡。
崩断的思考之弦在燃烧。
落魄的王子,猛然瞥上镜中的自己。
沧桑,憔悴,没有任何的生机。
这一定是个梦。这一定是个梦。这一定是个梦。
王子呢喃着,踱至了吹过凄凉晚风的窗边。
这一定是个梦。这一定是个梦。这一定是个梦。
凉风在吹拂着王子残存的理智。窗外的世界,在诱惑着他已至绝路的渴求。
辛苦你了。国王的声音仿佛自仰望的夜空中传来。
父皇,不要丢下我。父皇,不要丢下我!
当初,是王子出卖了国王,试图借外敌之手铲除在位的父皇,却没料到一切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然而,无论是如何的机关算尽,无论是如何的厚积薄发。
软弱的孩子,终究会惦记起亲人温暖的怀抱。
那一夜,父亲的身姿消失在窗外浓浓的夜色下。
那一夜,母亲的呼吸在昏睡的床榻上彻底终止。
那一夜,她失去了一切。
那一夜,她学会了发声,也学会了哭泣。
失去了一切的她,在陌生的街道上失魂游荡。
她漫无目的,了无生机。甚至连试图拐卖她的人贩子,也在瞥见那象征着换生的异色瞳孔后,彻底失去了发财的意图。
她走累了,一头栽倒在后巷的垃圾桶里。
污秽沾上了她原本漂亮的粉色头发,臭气侵占了她原本整洁的衣物。
“想死就赶紧的,别半死不活地浪费这里的空气。”
自暗处走出的少年,有着和她相仿的身形。
唯独是被伤疤划过的眼睛,凌厉得不像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
他俯视着趴倒在地的她,从背后抽出锈迹斑斑的匕首,丢在了她的面前。
她发不出一丝声音,却依然抬起空泛无神的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地上的匕首。
活下去的意义,没有。活下去的意义,没有。活下去的意义,没有。
解脱吧。解脱吧。解脱吧。
他的声音成为了她脑海里辗转反侧的警语,督促着她上前握过足以了结痛苦的凶器。
“我……”
微启的唇瓣,似是悄然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
刀柄被无声握过。
“我……”
本应继续紧握的手,却在此刻漠然颤抖。
“我……我……”
就连拼命挤出的音节也莫名颤动。
本应无忧无虑,本应继续活在自己既单纯又快乐的世界。
本应不会长大,却让接踵而来的悲伤催生出成熟的苦涩之果。
她想从痛苦中逃离。她想从痛苦中解脱。
然而——
“……不……想……死……”
她的眼眶泛着并不自觉的泪水。颤抖的身躯,怯弱地将解脱的凶器平放回掉落的地面。
他并未收起本是凌厉的目光,却不再言语地重新拾起地上被泪水沾湿的匕首。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他转身的孤单身姿。
跌倒的身躯,倚着破败的墙壁重新站起。
脚步再次迈开。她紧随着他前行的影子,一并没入黑暗。
……………………
…………
……
“完全不搞不懂莉芙为什么会喜欢这个故事……”
听至段落中途的伊格开始疑惑——这个故事的风格似乎和莉芙喜欢的类型截然不同。起码直至现在的段落,都没有任何积极的阳光内容。
“莉芙也不知道——”
捧着涂鸦本的莉芙停止了朗读,回过头朝伊格咧嘴一笑。
“这个故事读起来十分亲切哦!”
亲切什么的……完全搞不懂亲切在哪里的伊格终究是默默叹气,将目光放下了终于有所变化的前方。
这片陌生的荒野,黑暗而寂静。一行人前进的反方向,黑暗在无限期的地平线上无止境地延伸。甚至连埃德瑞普的乌鸦亦因为黑暗里的未知存在而畏缩不前。
来自未知的威胁和恐惧,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能隐约听见。这样的环境,即使哪一刻被突然从漆黑中具现的敌人袭击也不是意外之事,能够保持百分百平常心的人,理应是不存在的——
除了莉芙。
“会不会有蝙蝠从黑暗中冒出来变成吸血鬼哦!”
“会不会有狼人突然从不知道的方向飞扑过来哦!”
“会不会……呜!”
雀跃的身姿被熟练的攻势再次制住,拎起耳朵的手顺利制住了在寂静中特别显眼的兴奋发声源。
“莉芙还是继续讲故事吧。”
无奈的伊格一手拉回差点高兴得要往前去探路的莉芙。从刚来到这个世界起,莉芙就表现出了十分不安份地要四处跑的干劲。不会害怕黑暗是好事,但是一头撞进黑暗里就是大事了。
“好——”
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耳朵被欺负的莉芙,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用什么都没发生的笑容取代疼痛的皱眉,再次放缓脚步翻开自己的涂鸦本。
队伍没有人会抗拒的话语。先不论内容是否合符每一个人的口味,用隐约带有安抚魔力的声音取代黑暗的影响,对孤单的队伍未尝不是一种可行的战略。
取代自主走在最后的埃德瑞普,让心神感受着风的流动的零,并没有感觉到来自背后黑暗的异样。城堡路牌的指引,似乎顺利得几近是一条为一行人准备的勇者之路。
……………………
…………
……
跟随着少年没入黑暗的少女,学习了如何在肮脏的垃圾堆里苟且生存。
没有美味的食物,没有漂亮的衣装,甚至连温暖的床褥也是奢侈的妄想。
但是,少女渐渐地重拾了笑容。
因为,少年一直努力地生存着。
即使,他也是被养父母抛弃的换生灵。
即使,他活得并不华丽,活得并不光彩。
他也依然努力地度过属于生命的每一天。
……………………
…………
……
“城堡!我们到城堡啦!”
眼前属于人类聚居地的光亮吸引了莉芙本应继续述说故事的注意。
高大宽阔的城墙上布满充满宗教意味的装饰。城门以及墙端的每一段,都站着认真地执行警戒职责的士兵。
“什么人!”
注意到一行人靠近的守兵,迅速提起了警戒的目光。
“我们是勇者哦!”
未等众人反应,莉芙就已经率先抢在面前朝守兵高兴地挥手。即使下一刻又被伊格迅速抱回怀里捂住了雀跃的嘴。
新的冒险故事,要开始了。
7745字
“嗨嗨,我会负责起贯穿故事的任务的。” 语出 叹气的零(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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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终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先想想你做了什么蠢事吧,傻X。””
弗蕾亚和迪诺同时耸肩,默契地把他们武器的刀刃砸进这个吸血鬼的脑壳里。
吸血鬼顿时彻底不动了——就算能复活,不过他已经只剩下半个脑袋在泥沼外面了,想必单凭他的蛮力是没法出来的。
说不定复活后会痛苦地在几分钟内再次窒息而死,这么来看,能想出用荆棘网+泥沼这种恶毒招数的伊格才是最可怕的吧?
不不,这是小事。
“总之快救那个解说吧……”迪诺松了口气,收刀入鞘。弗蕾亚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把镰刀整理好后重新背回去:“他还有那个力气解说的话,想必是轻伤吧。”
虽然这么抱怨着,不过她还是走到那个猎人打扮的男子身边,用治愈的神术把他身上的伤给治好了——让弗蕾亚深感意外的是,他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再看看在猎人身边半梦半醒的莉芙,弗蕾亚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感谢你们,陌生人。”猎人的大风衣上不满撕裂的痕迹,不过却能看出每一个配件都是用最标准的方式佩戴的,足以让人觉得物主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伊格虽然很想睡,但是她也庆幸着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让自己的面向看起来没平时那么凶恶,她试探着对猎人说:“这么晚了您还在外面冒险?”
猎人点了点头:“确实呢,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在这个时间还冒险出城——这个时间,啊,我的怀表打坏了。现在是几点了?”
零思考了一下:“可能……大概…夜里两三点。”
听到时间,猎人似乎焦躁了起来:“哦不,我迟到了。多谢你们的援手,但是我必须得走了。这该死的吸血鬼……”说着,他就准备动身往城门走过去。
零、埃德瑞普和迪诺对了个眼神,埃德和迪诺就主动迈出步子,稍微错开一些地挡在对方的去路前。
“亚伯拉罕先生,”零在这个猎人所能看到的地方——这是为了尽量不让他产生敌意的做法,“你获得宝石的路途还顺利么?”
顿了顿,零继续补充说:“请放心,我们并无恶意。虽然我们也接下了约瑟芬小姐的委托,不过我们并没有向她求婚的打算。”
“呃……你们是……?”猎人亚伯拉罕似乎对对方正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感到困惑,他愣愣地向零提问到。
此时,莉芙正开心地用树枝戳着那个吸血鬼的脑袋——对方似乎还动了动,只不过这动了一动反倒让它又陷下去了一点。嫌弃亚伯拉罕啰嗦的伊格本想来看看莉芙在做什么,不过当她看到莉芙的行动以及那吸血鬼似乎痛苦地在泥沼里抽搐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后的样子,还是翻着白眼把莉芙手里的枝条给没收了:“……莉芙,和茶砖玩儿去。”然后就开始着手把这半颗吸血鬼脑袋给彻底埋了。
零考虑到对方说不定并不会相信自己这群人来自异世界的说法,姑且避重就轻地回答到:“我们是正在冒险的旅行者。我们所追寻的东西说不定正好在这次的旅途上,仅此而已。”
能看得出来,亚伯拉罕也明白零的回答是在敷衍,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只是平静地说:“那么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必须尽快去见约瑟芬小姐。我已经迟到太久了。”
“那就让我们同行一程如何?至少我可不想大晚上的待在城外——会很没有安全感。”面对迪诺的要求,亚伯拉罕理所当然一样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异乡的朋友们,请跟着我。”
注意到埃德瑞普和迪诺看着亚伯拉罕的眼神里都透着凶光,零走到两人身后,用手用力地捏了捏他们的肩膀。
“零?”埃德回头看了看,零只是摇摇头。埃德愣了愣,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弗蕾亚继续问:“其实我很好奇,你拿到那颗宝石了吗?”
“当然了,我的行动完全成功——除了没甩掉那个尾巴。哈,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瑕疵罢了。”
零一边拿出新月,一边追问:“那他现在死在那里,算是甩掉了么?”
“我想是。但是那些家伙敏锐得可怕,我们在半夜的野外停留越久危险也就越大。”说着,亚伯拉罕指向了远方——映着惨淡的月光,只能看到模糊轮廓的布朗城堡。而零手中的新月发出的光线也指向了相同的方向。
众人随着亚伯拉罕的步伐一起往城市走了进去,卫兵看到亚伯拉罕身后的陌生人,本来想问些什么,亚伯拉罕则扬起手,介绍到:“他们是和我们一起对抗邪恶的勇士,放他们进城。”
“是!”
再次踏上前往宅邸的路,想到之前的经历,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为了以防万一,零开口问:“对了,亚伯拉罕先生。我们因为拿不出身份证明,一度被当成可疑人员。关于这一点您能帮我们想想办法么。”
“那是当然。”
听到可能在当前最关键的事情有了着落,零注意到众人似乎都舒了口气。随后,伊格就继续试图围绕宝石的事情开始提问:“那颗宝石会吸引它们吗?”
“我们也不知道吸血鬼为什么会想要得到它,但是它们确实为此而行动着。”亚伯拉罕没有回头。
“那颗宝石就是约瑟芬小姐要的最完美的宝石么?”弗蕾亚稍微扬起了眉毛。
“没错。我不知道它对于吸血鬼会有什么价值。”亚伯拉罕从内侧口袋里拿出宝石看了看,“它是一件稀世珍宝,但也仅此而已。”
零小声地“嗯”了一声:“说起来,您和约瑟芬小姐又是什么关系呢。而且,您应该知道之前的求婚仪式的事情的吧。”
亚伯拉罕转过身,开始倒着走起路来,他举起一只手,竖着拇指:“我是约瑟芬小姐忠诚的骑士!——至于那个仪式,那是……计策。有些人急切的想看到若阿基姆被迫落进其他人手里,而这将堵住他们的嘴。”
对有趣的宝物颇感兴趣的弗蕾亚无奈地眯起眼:“也就是说约瑟芬不是真想要那些酷炫强力的神器啊。”
“事实上……”或许是兴致上来止不住话头,亚伯拉罕继续说到,“那些神器要么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要么早已在若阿基姆的藏宝库之中了。宝石是最后一件可能性。”
“唔...可能性?她十分需要这些东西吗?而且为什么只是为了一个珍贵的藏品就派遣您去偷盗呢???”伊格抿着嘴,无数种在脑中闪现的不详推测困扰着她。
亚伯拉罕马上回答:“至于宝石,它本该通过正常的交易手段回到我们手里,却被吸血鬼劫走了。我要做的正是让它物归原主。”
一行人一路走着,一路聊,随着约瑟芬宅邸越来越靠近,众人也从亚伯拉罕的嘴里问出了许多东西。
伊格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脑中整理起目前得到的资讯:
1、这个世界的吸血鬼似乎和自己从师傅那边听来的故事里出现的没什么两样。力大无穷,敏捷无比,拥有异能,居住在黑夜中以血液为食。碰到阳光就会灰飞烟灭。
2、若阿基姆家族在城市中影响力很大,约瑟芬的人望也不低。但是因为教会掌握着能从吸血鬼的侵略下保全城市的神迹,所以实质上影响力最大的是爱维欣教会。
3、这座城市终年乌云密布,被迷雾笼罩,是因为吸血鬼的始祖和王者,德古拉的邪恶法术。太阳诅咒了他,所以他也诅咒了太阳。
4、若阿基姆家正在进行某种试验,其技术能够产生出模仿太阳的波动。如果这个试验达成的话,很可能不依赖教会也能对抗吸血鬼了。
5、………………
“你顺势向约瑟芬小姐求爱试试吧。”零刻意打断同伴的追问,打趣似的说了一句,果然让亚伯拉罕害羞了起来:“这…………”
也多亏了零这一句话,让亚伯拉罕本来因为一行人一直提问而产生的疑虑消散了,之后的对话也无比顺畅,这让伊格更确信了这点:
这家伙在一谈到约瑟芬相关的事情时就会智商下降。
最终,一行人在折腾了半夜后又回到了若阿基姆宅。
门卫似乎换过人了,这让零一行人省了麻烦。
“我会让你们第一时间就见到约瑟芬的——不过,等她起床之后也无妨吧?”亚伯拉罕苦笑着说,不过当他回头看向会客室时,却诧异地扬起眉毛,“怎么回事,竟然正在会客?”
他快步走向正在门边侍立的女仆,在打听了一下后,不由自主地反问到:“教会的人?”
“有可疑的事情吗?”迪诺问。
亚伯拉罕点了点头:“不知道教会那些人又来找什么麻烦了——约瑟芬小姐本来就不喜欢他们……”
正说着,房间里传来了响亮的女声:“但我拒绝!约瑟芬·若阿基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听到这里,亚伯拉罕再也按耐不住,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大胆地单手推开会客室的门——不过当他正要说什么时,却被零给拉住了。
房间里正在对话的,除了之前众人见到的约瑟芬,还有一个神职者打扮的秃顶男性,但是他那臃肿的体态配着他光溜溜的天灵盖却只让人心生厌恶,完全没有和他的法袍相称的那种虔诚。被约瑟芬瞪视着的他似乎有些站不稳,结结巴巴地吐出了难言:“可……可是………………”被约瑟芬坚定不移的目光盯着,他还是尽全力说出了自己的苦衷:“爱,爱维欣已经降下神谕,指定若阿基姆小姐您为新一任的圣女……”
“我对此毫无兴趣。”约瑟芬连头都不屑于摇,就回绝了这个神职者的请求。
零轻轻推了推亚伯拉罕的肩,而亚伯拉罕也像是有默契一样地,大步走到约瑟芬身边,猛地侧身指向神职者:“主教,收起你的花言巧语吧!我上一次已经说过,要是再看到你对约瑟芬小姐纠缠不休,你少掉的就不只是头发而已了!”
约瑟芬也双手抱胸,同样侧过身子和亚伯拉罕相对,充满气势地宣言:“况且,你不是已经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念头了么,为什么还要,而且是在这么一个时间,来自讨苦头呢!”
“所以说圣女到底是啥啊……”看着亚伯拉罕和约瑟芬两人头顶冒出的ドドドドド的文字,伊格一脸“这啥啊”的表情,喃喃着自言自语。
弗蕾亚和迪诺却精准地注意到,这个主教身上的衣服材质非常好——上面的每一个装饰都是金光闪闪的,心里萌生了同一个念头:教会似乎在觊觎若阿基姆家的财力。
胖主教满头大汗,如果说之前单独面对约瑟芬,只是像零众人的面对超然之美的畏惧,现在再加上面对亚伯拉罕,那自己无论心理还是物理上都处于彻底的劣势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一口气说了出来:“若阿基姆小姐,即使是为了布拉索夫的市民,你也不能拒绝啊!没有圣女所引导的爱维欣之力,布拉索夫的结界是无法持续的,到那时全城的市民都将成为吸血鬼的食量…………”
“那是你们自己的职责不是么!若阿基姆家也好,民众们也好,这些年给了你们那么多奉献,教会也到了该做事情的时候了!亚伯拉罕!”
“是的!我的女士!”说完,亚伯拉罕就粗暴地抓起主教的领子,一路半拖半扯地抓着他走向门口,最后把他丢出了门外。
约瑟芬松了口气,随后看向了在一旁等候的众人,当她看到迪诺和埃德瑞普时,先是惊讶,然后就微笑了起来,这弄得这两人十分尴尬。
亚伯拉罕则按照承诺得那样,说到:“约瑟芬,向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勇士…………”
总之,在经过了一系列自我介绍后,约瑟芬一直对着迪诺和埃德瑞普笑吟吟的。伊格则马上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请问一下,圣女到底是什么,没有其他的候选人吗? ”
约瑟芬收起笑意:“爱维欣的教会大约每10年一次的,会宣布根据神谕选择圣女,承担与爱维欣沟通的任务。而10年期满之后,则将荣升天界,成为爱维欣的天使。”
“天使啊……”伊格皱着眉,“啧,那个神谕有其他见证人吗...?还是说就是教会的单方面宣言?”
“就是教会的单方面宣言。”约瑟芬顿了顿,“更糟的是,从选为圣女开始,就没有教会之外的人见到过了。”
“神迹方面呢?……”越发感到这教会很可疑的伊格追问到。
“神迹的话,倒是有的。其中最大的一项,是环绕布拉索夫的神圣结界,它使得邪魔无法进入城中。”
零这时插嘴说:“该不会神迹其实是用圣女的生命来运作的吧…………”
伊格唔,地顿了顿,思考了一下后说:“没有人拒绝过成为圣女吗?被选为圣女的人有什么特征?还是说是被神迹挑中的那种?”
面对伊格的多重提问,约瑟芬也只是淡淡地笑着,有条不紊地回话:“此前所被指定的,通常都是朝不保夕的贫民,几乎没有听到过拒绝的,而且在上任圣女断绝尘世之前,教会还会帮助实现最后的愿望。此外,被指定的圣女,通常会体现出一些特别的能力……”
“噢,您也有这种能力吗?”零颇有兴趣地说,伊格也跟着一起问:“冒昧的打探一下,约瑟芬小姐的是?难不成是超人的魅力?”
“哈哈哈哈,请别说这种笑话了。”他人的赞扬之词虽然已经听惯了,不过约瑟芬还是感到有些高兴,她对众人伸出手,“要来试试吗?请放心,这能力完全无害。”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弗蕾亚轻笑着怂恿起来:“迪诺~埃德,你们不去试试吗?”
看着两个人都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的脑袋,约瑟芬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伊格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是握住手就好了吗?”
“是呢,其他各位请冷静,我绝无要加害你们的意思。”随着约瑟芬的话语,亚伯拉罕从怀里掏出了手弩:“约瑟芬,真的要来么?”
“这是我的命令呢?”
“……我只能遵命,不过比起把箭尖对着你,我还是选择握着你的手的那位吧。”
“你想做什么?”看到亚伯拉罕把箭尖对准了伊格,零猛地站了起来。
亚伯拉罕显得很局促,他非常尴尬地说:“请相信约瑟芬,我,我用我的生命起誓,在约瑟芬的能力下,这支箭矢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伊格苦笑着让零冷静下来:“没事的零……试试吧。”
零还是略显不安,只是站着看着事态变化,而亚伯拉罕也再次端稳手中的弩,扣下扳机。
随着破空声,一道银光瞬间飞向伊格的背后。
弩箭比起弓箭,虽然在射程上无法匹敌,但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弩箭的破坏力甚至可以穿透好几个人——而现在,在众人的面前,这么一支可以夺取两人性命的箭矢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像是穿过了空气一样飞了过去。
咔。
钉在了墙上。
旁观的数人都睁大了眼睛,像是搞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只有莉芙啪啪啪地拍起了手:“好厉害!箭直接穿过去了诶~!”
“诶?已经完事了?”当事人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伊格注意到了自己握着的约瑟芬的手上似乎有些违和感,“手上的这个触感是……?伤痕吗?”
“……类似……变成幽灵的能力?”零小声地提出自己的疑问,而弗蕾亚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这看起来像是神力啊。”
迪诺嘟哝了起来:“这能力真好……我倒是挺想要的。”
面对众人的疑惑,约瑟芬再次报以微笑:“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就请当做只能持续一瞬的绝对无敌吧,是一种将自身的存在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力量。”
“那,这个能力的来源又是什么呢?还有这个伤痕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抽开,伊格注意到约瑟芬的手心有一个伤痕。
约瑟芬收回手,略显敷衍地说:“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我在受伤后就得到了这个能力。”
“受伤?”伊格不依不饶地打算追问,不过零轻轻拍了拍伊格的肩,打断她的话后自己先开口:“您不愿意提起的话,我们也不便多问。而且看来约瑟芬小姐身上的能力是货真价实的……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替代您的方法。”
不,说不定方法是有的,只不过调包计在这次的行动里未知性太大,这种危险性让零不愿意提出这类方案。
“既然结界是用来防止吸血鬼入侵的,那么您有没有想过根除吸血鬼呢。”听到零的话,约瑟芬扬起眉毛:“亚伯拉罕已经告诉你们了吗?没有错,若阿基姆正在进行这个计划。”顿了顿,她继续说:
“拯救人类的终将是人类,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人们应该明白究竟该为谁立像,应该尊敬的究竟是什么。”
亚伯拉罕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站得笔挺,零的嘴角微微上扬,赞赏地点着头,莉芙也两眼闪光地看着约瑟芬:“哇!大姐姐也是英雄呢!”伊格无动于衷,倒是遗都三人组明显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不过,敬佩归敬佩,还是不能忘记一行人来到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零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句,缓缓说到:“请允许我和我的同伴们向您表达敬意…不过,先不论出于敬佩能让我们为您做什么。我们这些人追寻的东西也在那个城堡里。既然最终目的一样,能否让我们互相帮助呢?”
“也就是说,您愿意加入我的一方了?”
零忽然沉默了,伊格大概能感到这是零希望其他人发表意见的场合,她率先表态:“……好咯,也没啥别的选择。”
“那莉芙也同意!一起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吧~~”
其他三人也都点了点头,零这才放松地说:“嗯,让我们先联手吧。”
“约瑟芬小姐,”看到约瑟芬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弗蕾亚再次提问,“神那么强大,为什么神力不直接摧毁吸血鬼,却要独守孤城呢?”
弗蕾亚似乎说到点子上了,约瑟芬双手相握,稍微前倾上半身:“所以神并不强大。困守几座孤城已经是叫做爱维欣的那个的极限了。而民众们就是缺乏像你这样的思考,才会被教会欺诈。”
“再说得不敬一些的话。”零说,“说不定蔽天的迷雾,就是教会搞的鬼呢。”
“这是个新奇的想法,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却异常有现实感呢……”约瑟芬的目光锐利了起来,“你很好地提醒了我,异乡人。让我想想怎么利用它……”
伊格眯起眼——她虽然一直配合着众人的思路,但是也在独立思考着,内心深处的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
虽然由衷希望这种不安是错觉,而且比起教会,她也更愿意相信面前的女性——虽然以她自己的绝对标准来说,两者都不怎么可信就是了。
“总之,约瑟芬小姐有什么行动方案吗?”伊格看向她。
约瑟芬点了一下头:“刚才听零先生也说了,你们要寻找的东西也在布朗城堡里。那么再稍微经过几天,时机成熟之后,就让我们一同动身吧。”
“嗯?为什么特地过两天?”伊格挑起一边的眉毛。
“这两天我还得做些额外的准备——这段时间,你们也可以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放心吧,我会尽量支持你们的。”
约瑟芬转移话题的功力相当深厚,零等人已经开始考虑起了该去做些什么,只有伊格满脸狐疑地看着约瑟芬,但是她的疑虑却全被约瑟芬自然的笑容给挡了回来。
弗蕾亚玩弄起自己的发梢:“噢~对了,在荒野之上除了吸血鬼还有怎么样的敌人呀?”
“其他的不过是无心智的野兽,或是吸血鬼的奴仆,全都不足为惧。——只有一件事,”约瑟芬顿了顿,“在最黑暗的森林深处,据说居住着不死的魔女。她们不属于任何阵营,危险又难于接近。就算是我也不清楚她们是否真的存在。我既不对她们感到好奇,也不希望她们出现在我的计划之中。既然她们已经隐世了那么久,就让她们继续保持这样吧。我告诉你们这件事的目的,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伊格打算就魔女的问题再问些什么的时候,约瑟芬似乎忍不住了,她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哈呼…抱歉,有些睡眠不足了。亚伯拉罕,带贵客们去他们的房间吧,希望你们能在若阿基姆宅度过愉快的时光。”
说着,约瑟芬就站起了身,并不打算留给其他人任何疑问的时间,用目光催促着剩余的众人。亚伯拉罕也勤快地为众人带路:“那,几位勇士,请跟我来。”
走在豪华的地毯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方的天空已经稍微变亮了一些。
亚伯拉罕把众人领到了客人用的房间,说:“那,这里几间各位都可以使用,好好休息吧——”像是要补充一样,他抓了抓头发,“——非常感谢你们。”
“你才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谢谢。”零礼貌地致谢后,就先走进了其中一间,迪诺和埃德瑞普也在致谢后分别走进了隔壁的两间。
弗蕾亚主动选择了男队员们对门的房间,说了句晚安后就微笑着关上了房门。打着哈欠的莉芙则走进了伊格所指的房间,蹦跳着:“哇哇——好大的房间~伊格快来快来~~”
走廊上,只剩下伊格和亚伯拉罕两人。
“伊格小姐,做个好梦。”
“亚伯拉罕先生……你,是想保护约瑟芬的吧?”伊格对亚伯拉罕没走出几步的背影如此说到。
“那是当然的——我,自称是她忠诚的骑士,也会像个骑士一样支持她,保护她!”
伊格瘪了瘪嘴:“……亚伯拉罕先生,盲从的骑士会和主人一起犯错……我想你也希望能成为她的力量吧,所以啊……”
顿了顿,伊格不带任何表情对转过了身,脸上带着不解的亚伯拉罕继续说,“不要被爱情蒙蔽,如果你能拉着她的手脱离泥沼的话,那就不要犹豫——哪怕是她自己选择跳下泥沼。”
“……您在说什么。”亚伯拉罕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伊格摇了摇头:“没啥……不排除是我想太多了,做个好梦吧。”
硬是切断了对话,伊格走进了她和莉芙的房间,关上了门。
留下亚伯拉罕一个人在走廊里呆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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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下,肥胖的神职者在若阿基姆宅邸的大门失意地徘徊着。
他的秃头反射着微弱的晨光。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这幅景象, 又有谁能看到呢。
这里是无名的城市,被无边的星海所围绕,统治它的人是鲜为人知的守护神
瑞贝利安站在城市前华丽的公路上目瞪口呆
虽然一时冲动便跑出来拯救世界,但是在刚离开遗都没多远之后便开始了壮绝的大迷路,而数天之后几乎要弹尽粮绝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碰上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那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再之后瑞贝利安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瑞贝利安决定了,这辈子他最讨厌的,第一是伸张正义的圣母,第二是传送门。
不过,这里也,太大了点,瑞贝利安脑子里的想法很快从传送门转到了从未见过的城市上
从小出生于遗都的他习惯了干旱与破败,以及没有秩序与无法无天,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的城市的他像只来到新家的小动物,左顾右盼,想要迈开步子探索新环境却又担心自己坏了规矩而被惩罚
只是这份谨慎与小心在两分钟后便无影无踪,瑞贝利安从小动物变成了饿狼,发了疯一样跑向在他看来金光闪闪的城内。没有丝毫方向感的饿狼顺着笔直的道路毫无意外地奔向了中央广场,随后丝毫没有意外地被广场的水池所吸引
水!
遗都可没有如此清澈和大量的水源!
无数次为了抢夺一小点清水而与人大打出手的瑞贝利安看到不断朝天空喷出的 水柱后脑子竟一片空白,随后不可名状的干渴感涌上了喉咙,像是有什么人将他的脚挪动一般,瑞贝利安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水池中去
然后整个掉了进去
本来清澈的喷水池立刻浮上一阵尘土,而喝了个饱的瑞贝利安从尘土中央愉快地浮了上来,像只小狗一样把脑袋和身上的水滴全数抖开
从来没有如此畅快地和水接触!清凉甘甜的水混着些许泥土的味道——虽然这个味道是因为瑞贝利安自己,但再怎么说也比稍带苦涩的植物酒口感好得多。瑞贝利安被水带动得愈发兴奋,甚至开始扑腾起手脚要在水池中游泳
游了半晌,瑞贝利安扒上水池边缘,随后感到了一丝诡异
这里并不是遗都,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人去阻止他这样差劲的行为。就算没有政府和正规守卫的存在,也理应会有什么所谓的“正义之士”前来对他进行谴责。
说道那些所谓的“正义”,瑞贝利安向来是对其嗤之以鼻。他喜欢破坏规则,喜欢看别人因为他的行为而焦头烂额的蠢样子。所以如果这座城市有不允许在水池里游泳的法律,那么瑞贝利安绝对要去破坏它,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守卫或那些仗着道德而对他进行制裁的正义者们气急败坏。即便是最后的结局是进入大牢,那么在那之前他也要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来将破坏增加到最大。
对于这种明显令人生厌的想法,瑞贝利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才是人类所应该展现的个性!被道德束缚而不能随心所欲的家伙们绝对都是脑子有问题的
只是现在这座城市里空无一人
明明看起来设施齐全,理应是繁华的都市,但半天没有遇到一个人也太不正常了。沉浸在“破坏规则”喜悦中的瑞贝利安自然无法好好体会到自己逻辑中那所谓的“愉快”。这让他不免有些扫兴。
不应该被一群人谴责,然后自己帅气地喊着“看不惯老子就单挑”之类的话再引起一场斗殴或者骚动吗?
瑞贝利安泄气地爬上岸,回应他的也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而已
本来以为是人口少,可是真没想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瑞贝利安不想放弃,他开始在街道上四处寻找活着生物的踪迹。踢开房屋的门,砸烂住所的窗子,掀掉广场的长椅.....他做了一切的努力却除了孤寂的回声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就算了,明明摆着货架的商业区却没有商品,酒馆里也没有可以喝的酒,不管哪里的厨房都没有食物。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空城,而像是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老子可以做这个城的老大了?
瑞贝利安的逻辑不知为何便拐到了这个想法上。虽然只是灵光一闪,但瑞贝利安却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激动起来
“这里,就命名为瑞贝利安城好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瑞贝利安的声音经过几个反射又回到了他的耳朵里。然而荒凉并不会阻挡瑞贝利安的自我满足。他欢快地跑来跑去,搜寻着所有可以供他娱乐的地方。不论是教堂,还是看起来就是给矮人们住的房屋,或是妖精们的林地住房,都可以成为瑞贝利安满足好奇心的工具。
这个地方,瑞贝利安城,太完美了!
四处蹦来蹦去的瑞贝利安最终挑选了一间符合他口味的住房,拿起手中的剑在墙壁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宣告所有权。
从未住过如此豪华房屋的瑞贝利安兴高采烈地将自己所有的行李——包括武器都全部扔了进去,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不消一会,城市南段地势较低的部分就被他跑了个大半。精力过剩的瑞贝利安甚至还出了一趟城,去收集了一些食物,以及用来酿酒的食物回来。遗都的生活让他的胃袋变得几乎什么都能够消化,再加上这里充足的水源,更是让这只来自沙漠的野狼不愁生存。
如果能有些住民就好啦,瑞贝利安想着,这样这里就可以在本大人的领导下变成全库瑞比克最大的城市啦!
瑞贝利安抱着荒谬得有些可笑的想法,爬上了一座房顶放眼望着这座城市
视线扫过,瑞贝利安有些惊异地看到了一小队人马正在往城外走去
这里....不是无人之城?
不对,看装束,那群人似乎是.....冒险者来着
身为冒险者一员的瑞贝利安,此刻变得开始不喜欢冒险者起来。因为那些家伙阻挡了他成为“瑞贝利安城”城主的野心。但相对的,有冒险者就有小队,有小队就会有秩序,有秩序就会给瑞贝利安破坏秩序的机会.....任何事物也许都有两面性,斟酌一番后,瑞贝利安乐观地放弃了“不能成为城主”的悲伤想法,转而专注于如何去给那些冒险者添点乱子上
打定主意,瑞贝利安跳下屋顶打算去追随那些冒险者们
然而等他到了地方,那些家伙早就没了影子
算啦,有来就有回,迟早有一天那些家伙会回来,那之前就先....放轻松享受生活吧~
瑞贝利安转身,打算回到之前选好的房子
之前,选好的是哪一座来着?
这城市街道在他看来都是一模一样,而没有居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路标,仅凭屋子上的名字去找也无异于大海捞针。瑞贝利安有点呆,他苦闷地思考起如何找到房子,不消一会便决定了方案
反正这里是我的城市,慢慢找啦!
慷慨抛弃了自己的武器和全部家当的瑞贝利安,愉快地找了另一座小屋躺到了床上,望着古朴的天花板,他愉快地眯起双眼勾起嘴角
决定了,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就不要回到遗都去,在这里的蓄水池尽情游泳吧!我是城主,所以怎么做都随自己喜欢!也许将来哪一天,瑞贝利安城会将遗都也一并纳入领土!
啊,说起来也看到了冒险者,肯定会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可以去吧?听说城市附近有座湖,明天就去看一看吧!也许可以从湖里捞出宝物来!说不定会有把绝世兵器在等着我!
这座城市,实在是——太棒啦!
挂着幸福微笑的瑞贝利安闭上双眼,果断忘记了自己拯救世界的使命,结束了他在无名之城的第一天
相当自说自话的故事,过于意识流大概没人能看懂吧,太久没动笔的下场果然很惨啊【望天
字数2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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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太阳渐渐没入海洋,边缘溢出的流光也终于温柔了起来,淡黄的柔光仿佛眷恋着这个世界不肯离去一样,固执地将苏古塔的每条街道拥入怀中,给予最后一点温暖。
折途坐在神殿门口,以一副懒散的样子倚在门口的立柱上,晚风吹起鬓角的发丝卷起衣角,驱散了一天的疲惫,远远地能看见行人赶回家中,傍晚的阳光堪称最有效的安眠曲。有些鸟儿甚至把一动不动的牧师当成了摆设,随意地在他周围走动或是梳理羽毛,几只大胆的鸟儿干脆在他身边打起了盹,甚至有只鸟直接在折途头顶趴下,眯着眼眺望海平线。偶尔会传来一两声鸟鸣或拍打翅膀的声音,并不吵人反而更使人感到闲适,在这种暖烘烘的悠闲氛围中,折途随便想着什么,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你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啊?”
温柔的话语直直坠入心底,过于突然地搭话瞬间把折途从梦境中拉回现实,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折途简直像是被从头泼了一桶凉水一样,惊愕地转过身,猛烈的动作带起衣角扫到了几只还在休息的鸟,一片嘈杂的扇翅声中,神殿门前又只剩折途一人和空留一地的羽毛。
大概是醒来的时候有点急,折途一时半会还不能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耳膜间充斥着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僵停的大脑中一片混沌,胸口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过了好一会,牧师才平静下来,仔细打量面前的人,只是,他之前有靠的这么近吗,正当折途迷惑时,脸颊异样地触感又让他警觉起来,几乎本能地伸手拍掉对方的手,却被对方先一步把手收了回去,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折途只能悻悻地装作捋了一下头发。
“这么快就忘记我的样子了吗?”男人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全身被宽大的袍子遮了起来,脸也被兜帽遮住大半,忍不住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于此。
“也是,当年你还是个小孩子,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啊,最后你竟然会成为牧师,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果然很符合你的风格啊。”一边用充满怜爱的眼光看着,一边试图抬手再去揉揉年轻牧师的脑袋,然而在看到折途眼底的那份抵触和闪烁着的不信任时,男人重新将手垂在身体一侧。
“不好意思……虽然您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
折途仍努力地将面前这个陌生男人与自己记忆中的见过的人重合起来,这努力终究是徒劳,折途还是无法记起这个人到底是谁,神殿中的同伴、街上请求帮忙的居民、曾经帮助过的伤员、稍微亲密些的友人……还有家人……?总之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有一种熟悉的怀恋感,却无法将他跟记忆里的任何一人匹配。
于是折途选择看向手边,即使那里空无一物,只是短暂地想要逃开那人的注视,但是最后又怯生生地转抬起头看回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男人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笑着,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了,紧紧地裹住了折途,这气氛和那悲伤的笑容压得折途喘不过气,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样,折途抬起头看向那人的眼睛,同时开口说道:
“…………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就在看向他眼睛的一瞬,那种熟悉的怀恋感涌上心头,只是这次强烈地让折途几乎无法说话,整个人愣住,只是茫然地呆立着。
“你不是当地人吧,你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何时,男人移动到了折途身边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地,示意折途坐在他身旁,一时拿不好主意,只是渐渐时间流逝过去的感觉让折途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干脆自暴自弃地坐了下来。
“……………嗯。”
“我记得你当时说要去旅行来着,怎么又留在这里了?”
“啊……”
想起来了,很久之前的确是,有个男人抱着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当时年幼的折途出于赌气和不愿意直面现实的原因回答自己是独自出行的旅人。
“是的……我说过的,但是我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候……”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折途转过头去看着男人,他的语调简直是教导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温柔,但是并不让人反感。
“我小时候吧,虽然没有认真回忆过,但是现在想想我完全想不起之前的事了……明明觉得好像就是……”
折途看着天边最后一点绯红变得沉寂,一边梦呓般吐出字句,布教归来的同僚用异样的眼光看了这边一眼,迅速地离开了。
“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男人突如其来地打断了折途的话。
“抱歉,以前的老毛病了,我对别人说过的话记得很清楚,所以刚刚不由自主插嘴了。”
“没事……”
“现在的生活很不错吧?”
“嗯……这里人都不错,还不至于饿死。”
“为什么不去赚钱呢?”
“不为什么……不想赚……”
烦躁。
为什么跟这个人一说话就停不下来,明明说点乱七八糟的事情扯过去就好了。
折途用力地揉了揉脑袋,想着用什么方法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交谈好。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男人的话语中带上了一种苦涩的感情,还没等折途反应过来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男人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闪烁的星辰布满了天空,除了黯淡的星光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光亮。
“去旅行吧,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拿着刀和剑,或者别的什么武器,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或者只是随便走走?”
“路途上会很开心吧,遇到各式各样的人,体验不同的事情。”
“跨过了诸多苦难,也经历了无意义的迷茫之后总该会收获些什么吧。”
自以为被深埋的记忆浮现出来,那些原本以为不会再被想起,已经忘得彻彻底底的画面重新浮现在眼前。
一瞬间折途觉得有些目眩,他拼命伸出手去想够到那人的衣角,而指尖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我曾经在哪里见过您吗?”
几乎是乞求的问句,折途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男人逐渐走入黑暗。
男人一边笑着一边踱步远去,宽大的衣角终被黑暗所淹没,秋夜的冷风吹来,殿堂门口只留下牧师独自一人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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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够了,因为那些话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跑出来旅行什么的。
泛白的天空开始变成淡蓝色,远远地还能看到有片云飘过,折途把笔记本打开盖在脸上,自己的确是个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的人,但是最近这种散漫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多。
起身往篝火里扔了几根树枝,再看一眼身边那个叫西琪的小姑娘状态如何,前几天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经过几天的相处大概也能比较和平地跟她交流了,大概…象征性提她整理一下毯子,折途重新躺回去,至于她之前提到的队伍,稍微过去看看吧。
一动不动,就这么呆呆地躺着,折途突然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说不定这样也不错。
不过那等起来再说吧,折途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读着笔记。
嗯,这周微妙的忙……虽然不是忙正事
字数3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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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人类,是个过分奇妙的物种。
起码好像没有其他物种,能够在虚幻的某种精神力量支持下,前仆后继去送死。
这次的“谈话”对象,就是个不怕死的。
埃德瑞普和伊格接受了局长的要求去审问在来时所碰到的犯人,准确的说是前者一口答应后者立马拒绝,哪怕对方承诺套出结社核心所处的地点后便可获得碎片。
“怕了吗,温室里的花朵?”
伊格一时并不能把这个形容和自己联系起来。
“我是温和派谢谢,激进的同行们或许会喜欢这个差事。”
接下来就是日常的埃德瑞普发泄不满时间,中心思想当然还是迪诺的临阵脱逃。
自称温和派随口不痛不痒的敷衍两句,心想恋爱真厉害,不但把埃德瑞普的寡言纠正过来,还顺道加了个暴脾气属性。
简直和隔壁那个扑克脸精灵阿姨得知她男人去喝花酒般的反应一样。
当然她又不是莉芙说话不经大脑,只是眨眨眼权当已发表了个人意见。
从个人来说,她拒绝的最大原因并不是什么个人喜好问题,也不是出于泛滥的同情心——虽然后者的确有那么一点,但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无视自己的立场。至少,从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除了下水道小公主之外,其他本土居民对结社的观感都差到不行,将心比心,若是自家三天两头被人操控着龙来场恐怖袭击,哪怕背后的真相是对方有一堆说不出或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的苦衷,伊格也会第一时间开心愉快的把他们吊起来打。
嗯,温和派也会发脾气的,毋庸置疑。
先不说伊格有没有替本土居民出气的意愿,也不提是否抵触于拷问这一审讯方式,单论从那人身上闻到了属于自己同伴的味道这点,就让她对此敬谢不敏。
她有预感,负责留守的人,十之八九会去帮助结社。
结社说不定正是派遣局长口中的犯人,也就是某个重要人物拜访了同伴的藏身之处,虽然目的不明,但从落网者只有一人便可预料到,其他人应是在盲女的掩护下逃离。
欠了结社这么大一个人情的情况下,他们会怎么做呢?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会来救人。
看埃德瑞普的模样,他估计是被完全蒙在鼓里,但在局长几乎寸步不离的情况下,想要传递信息基本不可能,而用德鲁伊间特有的文字交流只会让对方徒增疑心。
况且,伊格觉得,他们能放心让两个外来者进行审问,肯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监视手段,同时亦能保证哪怕二人协助越狱也能将其制服。
不过似乎,就算把这件事告诉埃德瑞普,好像也无法做出些什么改变。
——好麻烦好麻烦这种情况应付起来好麻烦啊!喂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啊!
拾阶而下,伊格内心的哀嚎无人能听见。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中的自己,是期待着脑海中会有某人出现来替自己解围。
这个被烙印于脑海中的尘封念头正随着古怪梦境的复苏愈发清晰。
Part2
省略掉某些不健全的描述,眼前显然遭到各种不人道对待的犯人正以看上去就很痛的姿态被悬挂在牢房中。
因此感到不适的大概只有伊格一人。
埃德瑞普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了角色切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主动挑起审讯。
有点难以想象他以前过着什么日子。
伊格重重叹了口气再次充当起背景角色,一夜未眠,摆出闭起眼睛假寐的模样也是合情合理,在心中焦急却毫无对策的情况下,她头一次痛恨到为何自己如此无力。
审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埃德瑞普显然精于此道,见肉体上的痛苦并不能使对方开口,转而使用攻心策略。
“那个女孩,叫做伊莎贝拉吧?”埃德瑞普故意挑起了眉。
“她好像还有一个很要好的报童朋友?”
“白厅的最高负责人已经不耐烦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正中红心。
对方原本不屑的态度立即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尽管伊格仍故作闭目养神,但言语中的怒气仅用聆听便可查之:
“听着、对于你们这些拿钱办事的小人物,我没有半点记恨。龙晓结社的怒火,是指向那些带来黑暗的腐败官僚——而如果你做了真正的,把心卖给邪恶的事情,那就是完全两样了!”
“别,碰,她!”
暂且不说能够一下戳到对方弱点这事,光是想到利用无辜人来威胁就范,果然埃德瑞普很具有阴暗面的才能。
某种意义上也挺厉害的。
摆出置身事外姿态的伊格在心中对二人评头论足。
事件果然如她所想,结社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但真相到底如何看来还要通过询问眼前人得知。
——麻烦的监视系统。
眼中的冷意微不可察。
若是开口询问敌对原因,二人和局长间薄如蝉翼的信任就有可能被轻轻撕出裂痕,而她并不愿在离事成接近时赌上一赌,反正这些完全可以由在伊莎贝拉帮助下逃离的同伴们去询问,喜好究根问底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哦,我不会理会什么是正义还是邪恶,我只知道,我能够交差了,他们毫发无损。如果不能,我也只能委屈到你们其中一个愿意屈服为止了。”
埃德瑞普正扮演着喜闻乐见的性格残酷反面角色,伊格自是不会做出打扰他的举动。
至于架子上将铁链弄的嘎吱作响拼命挣扎的那位可怜人,
——怎么说呢,这种“虽然很遗憾但是为了我们的目标你还是要被牺牲一下”的感觉。
局长未必不知道伊莎贝拉和眼前人之前存在某种关系,尤其是前者存在庞大且有力的情报网的前提下,故意让这层关系通过埃德瑞普之口点破,用意不外乎就是把二人彻底拉到结社的对立面。
——当官的真的如你所说好麻烦啊。
“虽然挺想说都好好冷静一下,不过的确不怎么合气氛,听着,我们从头到尾感兴趣的,只有你们结社收藏的那个后来被警察夺走的碎片。”
埃德瑞普投去了“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的诧异眼神。
“嗯……坦白说我无意为难你,只是局长对那个,位置,很感兴趣。”
伊格装作没看见故意将“位置”二字以重音说出,出于私心,她还是想给局长填点堵,至于对方能不能领会胡编乱造出个地址或是把龙巢当成核心位置交代出来,这就不关她的事了。
Part3
意想之中的屈服。
埃德瑞普的威胁效果拔群,犯人总算是松口招供。
意料之外的条件。
对方的要求居然仅是要看一眼那个碎片,为了让白厅的警察们同意这一要求,他甚至主动提出挑出魔术回路和斩断手腕以让其安心。
而听到其喊声后,囚室的门被再次打开。
“我同意。”局长走进囚室,在她手中的,正是被封存在一枚水晶球中的散落于诸世界的碎片。
监视的手段果然存在。
伊格只希望局长没听到犯人对她的小声嘱咐:
“别去惹那条龙,这和你们无关。”
看来白厅的人指不定会被坑的很惨。
而关于碎片的事局长估计也有所欺瞒,起码,这种被封在水晶球中的待遇,好像不是什么普通的无足轻重的魔法物品所能拥有的。
“不过,我认为要切实的履行你的承诺。麻烦你了,异界旅者,呃……埃德瑞普先生?”她用眼神示意作为刑具的小刀。
“切了他的手?”
“还有魔术回路咯,”
犯人夸张的耸耸肩,以一种因为被吊着所以在事实上很滑稽的姿势,
“麻烦你了,埃德瑞普先生。”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喂!
默不作声的吐槽角色正绞尽脑汁想出个好点的借口来阻止这一继续破坏关系的行为。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么哪怕他真的有后手,也不会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而且他这么强烈要求剃掉魔术回路和手,我反而觉得其中有阴谋,这一举动我不赞成。”
比行为快的是思考,而动作永远比话语更快。
埃德瑞普耸耸肩,在厌恶的短暂皱眉过后,还是毫不留情地以最利落的去势一刀切下了局长所希望的目标。
匕首相击,金铁摩擦其声刺耳。
伊格总算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了埃德瑞普的刀刃。
“看来你要说服我的同伴了。”
埃德瑞普再次耸肩,隐约察觉到伊格意图的他,将决定权重新甩回局长那里。
万幸的是,在伊格的坚持之下,局长也没有强调这点。当满意的详细观察了碎片之后,犯人示意在指定的角度点起数支蜡烛,光线透过水晶之后的投影,形成了详尽的地下河地图。
——也不知道第五季知道世界碎片被用来做地图后会是什么表情。
爱吐槽,爱生活,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嗯,大概这才是伊格真正的人生信条。
“那么,没有了用处的我,还能够活到什么时候呢?”
传自背后的询问。
“午饭之前,在广场的断头台上,给你留下了个位置。”
头也不回的,局长这么回应了。
而伊格,在房门关上之前,看到了他的无声的感谢。
这令前者莫名一阵心塞,其中大约还参杂了不少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却被处处隐瞒的不快。
而最后,作为一个出色的官员,局长义正辞严的拖欠了两位异界来客的工资,这也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我们验证了地点真实性之后,才能将这个东西还给你们。”
——啊啊我就知道,所以说你们这种长一百万个心眼的人真麻烦。
“……那断头台什么的,不会是引出其他人的手段吧。”
完全不想跟着白厅一起冒险的伊格开始转移话题。
“没错。就算他不说真话,我也会利用他的全部价值。”
“当然,没有引出其他人的话,市民们也能得到合适的娱乐。”
“你开心就好。”埃德瑞普靠上了座椅,不再看局长一眼。
伊格无比赞同。
“人啊,有时候呢,就是要放纵一下自己,虽然我比较保守也……也……阿,阿嚏!”
在局长走远后,借着散心为名的二人离开警局在门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虽然灌入鼻腔的基本都是灰尘混合物,但也比地牢里的腐臭味强过太多。
“你想说啥。”
埃德瑞普瞅眼原本想故作老成却因吸入太多粉尘颗粒疯狂打喷嚏的自称保守派。
“我想劫法场。”
伊格把鼻尖揉至通红,喷嚏,总算是不用再打下去了。
“为啥?”
“因为不爽的地方很多啊。”
她说的理所当然。
假如神能听见卑微生命的祈祷——
阿伦德尔闻到了空气里类似松脂的气味,心里暗道不好,说什么来什么不是诗歌里主角的专利吗,可惜传送完毕,眩晕散去,现在再抱怨起来已经太晚,改变不了定居。他于是心里退了一万步,先是慢将胸中一口气送出去,免得急火攻心,暗自里念叨着“你可以的你没问题的你们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怕这个”而后才睁开眼睛,扭头四处看看。
入目皆是黑色影子,没可疑移动的影子,好的,至少没在战场上,就算是身处不利的情形,至少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拿来缓冲。
队友们因为黑暗而小心翼翼地出脚站稳身形,小瑞贝利安发出了不满地呜呜声。
那些影子高大挺拔,具有针叶林的特点,还在细微的和风中轻轻摇晃。
影舞者那些接纳阴影融身阴影的训练让在暗中视物变得轻松,阿伦德尔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被传送到一座松林里。
我还是还是捂着眼睛再看看好了?
阿伦德尔随即摇摇头,带着苦笑坏心肠地用确认的语气告诉队友们他们被传送到传送到松林里的事实。
不,或者说是确定了这个事实,就像在考据历史故事时盖上一个“实事”的戳。队友们显然感觉到了现实的残酷,只是一时还肯不确认,他只是忍住笑和不满,温柔地插上一刀而已。
假如神能听见那些生命殷切地期盼和衷心地祈祷,那么他们对这些期盼祈祷的反应一定不是教会宣讲的那样,悉心听了归类放好纺织命运之线结成历史大网让人公正的神坛前善得善报心想事成恶有恶报事与愿违,而是恶趣味地绞杀一切祈祷,抹杀人们的期盼、希望,让事情偏偏朝着人们想要避免的方向碾去……
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阿伦德尔,或者说整个瓦尔哈拉小队为何躲什么就来什么呢?经历了之前的旅行,虽然好事坏事都经历也参与过,但他们毕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心里藏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狂妄愿望,怎么连“不要再碰见树林”这种祈祷都偏要如此恶劣的驳回呢。
莫非我们之中有谁干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阿伦德尔的思维往不对的路线跑了一下子,随后这种思路又被他自己晃晃头驱散。
为什么祈祷不要再碰见树林呢,对于有精灵、巡林客和德鲁伊的瓦尔哈拉来说这种祈祷有点不太对,但这祈祷实在是源于历史教训得来的经验:瓦尔哈拉這小队是被植物克的,碰见植物就会带来厄运。
时间能抚平一切情绪,历经数月,阿伦德尔逐渐能平静地回想这只小队最初组建的样子,那时候他们还有两位半精灵女孩子,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聊天打闹。她们在第一个传送到的世界里就离开队伍,双双折损在一座法师塔里。害了她们的是塔里的植物,两个女孩经过一夜才被发现,那场景真惨,每次想起来,阿伦德尔都会产生难以排解的愧疚感:他们最后还是把两个女孩留在塔里,因为即使是阿伦德尔或是瓦尔哈拉当时的队员想要去拼合两个女孩也根本做不到。剩下的瓦尔哈拉队员给植物也带去重创,但尽管如此,植物造成的打击是难以被遗忘的。这是第一次,瓦尔哈拉的众人只觉得出师不利,把植物当作不吉祥的象征。
第二次植物对瓦尔哈拉的打击才显现出来不久,这种植物对瓦尔哈拉的克制显现在蓝身上,真正成了“厄运”。
他们从圣木之林里回来不久之后,蓝就因为高烧昏倒了,原因是那“早就不碍事”的蜘蛛咬伤。
蓝是巡林客,而瓦尔哈拉去的森林是精灵居住的美丽圣木林。林子里不存在太多凶险,蓝的身手也值得信任,这次远没有法师塔里那样形势凶险,但蓝还是昏倒了。
蓝的症状,一开始是肢端麻痹活动不灵便,面色苍白,后来干脆直接倒在地上,把队友们吓了一跳。这种症状看着可疑而陌生,一开始谁也没往蜘蛛上想。队友们把蓝放在床上,在找到医生之前由艾丽西亚先照顾他,然而病来如山倒,没过多久,蓝就失去了意识,陷入某些不祥而充满痛苦高热的梦里。艾丽西亚急急煎制了退烧的药,给蓝灌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蜘蛛咬伤的痕迹。在艾丽西亚的记忆里,普通蜘蛛的毒不可能让一个大活人变成这样,她的记忆里也绝没有如此大的蜘蛛,除了圣木之林里的那些……
“噢,天……”此时蓝好歹平静一阵子,虽然药洒了大半,不知道有多少进了他的口,但至少没再苦苦挣扎,在床上稍微安静些。艾丽西亚看见蜘蛛留下的伤口,又想到了那些蜘蛛,双手发白,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扰乱蓝的梦境,泫然欲泣。靠在墙边的瑞贝利安猛地站起来,走到床边举高了手。阿伦德尔一惊,以为他要做什么,但战士那只手轻轻落在艾丽西亚的头上,笨手笨脚地揉了揉,艾丽西亚肩膀缩得更紧,一抽一抽地。
室内响起压抑的呜咽声。
Suzette转身出门说要找牧师来解毒,奥列格没有阻拦,他面色凝重,好像把要急疯了的情绪都强行压下去一样坐立不安的。
这之后蓝醒来一次虚弱地念叨一声“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累” ,然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出许多黑色的血,复陷入昏迷,这下连挣扎都没了。
再往后,那个卓尔牧师来了,笑嘻嘻地说可以把蓝变成半梦妖。
于是蓝就变成半梦妖了,没再咳嗽挣扎呻吟,呼吸渐渐平稳,没过多久也是笑嘻嘻地醒转过来。
看着样子还是蓝,如同名字一样的皮肤颜色,惯穿的衣服,还有点发烧,面色苍白,但看神色已经好了很多。他配合艾丽西亚的治疗,喝了退烧药,又在伤口涂了解毒的药膏,随后队友们离开房间让他闭目静养。
那不是阿伦德尔认识的蓝,可是这种认知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半卓尔已经消失了,阿伦德尔抓住卓尔牧师话里的漏洞,希望有一天那个他认识的蓝能苏醒过来,可是这种希望也微乎其微。他知道,清楚的很。
这就是植物第二次给瓦尔哈拉的打击,在传送到第三个世界的时候阿伦德尔心里祈祷着不要再看见植物了,可惜事与愿违。
“该怎么走呢?还是和以前一样跟着弦月的光吗?”
奥列格拿出弦月,一道淡淡的光柱指向远处,这光还不足以照明,而在一片漆黑又充满松脂的松林里点灯也有点不安全,只能阿伦德尔打头,带着队友延光柱走去。
一开始走起来非常艰辛,阿伦德尔可以看见路面,“蓝”应该也看得见,但别的队友们能看见什么阿伦德尔就不清楚了。最差的情况是完全看不见,于是他放缓步子,同时勤快地描述前方地形。
渐渐地,在黑暗里稍微配合起来,可以加快一点步子。加快速度走一阵子,就可以看见远处有一点光,好像是灯,几盏灯挂在什么东西上。再走近一点,借着灯光可以看见数栋建筑,出现的只是老旧整洁的房屋,没有城墙,篱笆也不甚牢固,灯就挂在门上,一座黑暗里的小村庄。
此时路上空无一人,或许都在这静谧的夜里沉沉睡去,
“因为是夜里,”半梦妖用蓝的声音开口“因为是夜里,所以大家都在睡觉,街上才没有人么?”
奥列格点点头。
村庄里很安静,虽然已经尽量拿出了合理的解释,但他还是感觉周围漆黑安静得有些过分,松林里没有动物活动的声音,天空中也没有一颗星星。
有谁碰见过这样的夜晚吗?在苏古塔的日子里,虽然狂风往往迷了人眼,但天空还有微弱的光亮,鸟儿不管多么疲倦,在夜里也会拍拍翅膀,弄出声音来。根据队友们的描述,在遗都也有美丽的夜空,星星亮得让阴谋和流血无所遁形。而眼下的这个“夜晚”比侏儒经历的所有夜晚加起来还要黑五倍,也寂静五倍。如果没有那些摇摇晃晃的微弱灯光的话,奥列格觉得他们就是陷入传说中的地狱了。
好在还有那些灯。虽然大多数灯都只能照亮房前几步距离,不过在一片漆黑的夜里,它们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在那些灯里有一盏比其他都明亮,款式没什么不同,只是稍微大一些,挂钩上有装饰。暧昧中,那盏比较亮的灯好像在吸引人朝它走过去。Suzette与阿伦德尔稳住了想要冲上去抓住那盏灯的瑞贝利安,艾丽西亚花了一点心思让瑞贝利安和被战士突然动作吓到,想要呜呜撒娇的小瑞贝利安保存安静,但没人注意奥列格。
奥列格径直走过去,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尴尬。
不过门开了,奥列格赶紧献上道歉和一个深鞠躬,“打扰您睡觉了非常非常抱歉~”对冒险者来说有点刺眼的光从门内泄出,伴随着光的是一记拙略的攻击,就像农妇挥舞不趁手的锄头一样,瓦尔哈拉的队员们碰见的每一个敌人都比这要危险了。
实际上他们面对的就是一个挥舞着不趁手锄头的农妇。鞠躬的奥列格都能轻松躲开她的攻击,他后退几步,明显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攻击。
“滚开!别再回来了!”农妇用快要要哭出来的声音抵抗着,阿伦德尔用一只手就能抽走她的锄头。
他也就这么做了,抽走锄头。
“⋯⋯夫人,冷静一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农妇丢了武器,先是双手抱头,听了阿伦的问话之后,从指缝间看了看冒险者们。冒险者们也借此看见她的脸,这是一张被疲惫和恐惧支配的脸,有些浮肿还带着黑眼圈,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一样。这样一张脸现在满是惊讶,还有一些惊喜,好像看见冒险者们到来,松了一口气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她赶紧站直,然后道了个歉,让抱有歉意的奥列格一怔,不过现在她终于正脸看着冒险者们了。农妇露出疲惫的微笑,说:“……你们是什么人?”
“您好我们是路过的冒险者,本来天已经黑了还以为要在松林里过夜呢,没想到看到这里有灯光,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个村庄呢!您门上挂着的灯真温暖呢!好像回到了家里一样!请问这里有可供住宿的旅馆一类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求借住吗?”
队长的交际能力值得鼓励,先是把农妇夸了一下,然后帮整个队伍说完了台词。可以看见蓝原本有什么想说的,后来都咽了回去。
“那……我们这里没有旅馆……”农妇看了看奥列格,又抬头环视周围的队员,迟疑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坏人,于是把门拉开,“你们进来吧。”
奥列格:“非常感谢!您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农妇笑了一下。
这里看来真的是非常偏僻的小村庄,没有旅游的价值,看起来历史上也没有冒险者拜访过,连旅馆都没有。不过好在,碰见一位善良的农妇——莎拉放他们借住一宿。冒险者们进了门,在客厅里坐下。客厅也是农村的普通客厅,家具都是极具实用性而缺乏美观的,一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子上放着一盏灯,发出微弱不稳定的黄光。农妇专门准备了茶,虽然喝起来没什么味道,不过在如此漆黑寂静的夜里,能安歇在这样的灯光下,还有茶可以喝,就让人非常放松,如果那位莎拉夫人不介意的话,冒险者们可以在客厅里舒服地度过一个及其漆黑安静的夜晚,给新世界的冒险开个好头。尽管这里的漆黑和寂静有些不同寻常,让见惯嘈杂环境的苏古塔居民和常年看着沙漠壮美星空的遗都客有点不能适应,农妇开门之后的袭击和脸上的疲惫也让人有些在意,但他们现在在看起来安全又让人放松的房屋里,房间主人又绝对不可能伤到他们。
如果那位莎拉不介意的话,他们可以多休息一阵子,再看看“蓝”的情况……
神或许真的听到了某些祈祷吧?
阿伦德尔这么暗自想着,可是脑子里再回放农妇之前的反应,疑惑的感觉一直无法消除。
“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夫人?”抿了一口茶水,然后优雅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suzette扭头问莎拉。
“对,刚才您听到有人敲门,第一反应是用锄头攻击,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吗?有什么可以作为回报帮助您的吗?”奥列格也补了一句,莎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带着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阿伦德尔开始觉得她非常可怜,这种表情比起之前在门口时候的表情更接近哭出来。
“发生了什么?没有啊……这里……一直是这样。”她开始移开视线,有一瞬间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双手上,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自然,抬眼看着奥列格。“危险?不……这个……”
“请问你为何如此紧张?”suzette的声音开始变冷,但出口的话语又像蛊惑一般。被精灵问着尖锐问题的莎拉“唔”了一声,收回视线,现在盯着自己不断搓动的手,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您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吧,我们不会传出去的。”
蓝看着她,表情诚挚,鼓励她说出什么来。
“毕竟您在我们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们,我们也想做点什么来回报”
“不必担心,我们会为您解决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诱导宽慰甚至威胁的话让她表情糟糕,已经到了面色铁青的程度,她的手指搓的越来越快,表现出她并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莎拉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奇怪的境地,眼前这些冒险者们明明狼狈地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明明是慷慨地给予帮助,为何进门不到几分钟,自己就被冒险者们逼问无礼的问题?
真是烦死人,她心里开始觉得愤怒,但伴随着愤怒,又有一种混合着恐惧的疑惑从心底升上来:他们看出了什么?他们听说了什么?他们了解了什么?
冒险者们表现出想要揭示谜底的架势让莎拉心惊胆颤,她开始后悔放他们进来了,但是把他们赶出去就不会像放进来那么轻松了吧?他们有六个人,其中有两个女人,一个侏儒,剩下的都是男人,比她高,看起来也比她强壮,还带着一条长的像狼的狗——莎拉心里计算起来——女人一般比男人力气小,如果能抓住一个,能把其他人逼出去吗?可是这群人里的女人看起来却比男人还可怕,高大还带着剑的精灵自不必说,那个矮小一点,看着很年轻的女孩子身边有种奇妙的力量,让人能把她和其他普通人区分开来。
莎拉,现在你敢赶他们出去吗?你自己已经不敢再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了,而且……万一他们碰见那个东西的话,万一……
看见莎拉这反应,奥列格马上放轻声音:“如果提到这件事会让您很难受的话就先不说吧,不过在我们停留的期间里,只要您需要帮忙就请告诉我们!毕竟,就像诗里写的那样‘为旅途中温柔的夫人解决难题是冒险者的浪漫所在啊’!”
莎拉神色这才缓和过来,缓缓点点头。刚才那一刻几乎剑拔弩张的气氛归于平静,莎拉看见趴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瑞贝利安,打算给他拿点毯子来。
她刚起身,就听见那个裹在斗篷里的男人说:
“实不相瞒,我们来自这个世界之外。”
05-02 死者的花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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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衍冬裔。”
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他们。
唐吉诃德回过头,却发现在身后的并不只有说话的人一个。
替奇诺娅解惑的鲁诺莱亚·泰勒弥斯身后跟着的人,正是艾德维纳。而两步开外的地方,背着弓箭的巡林客得到了猫妖精热情的拥抱。库勒冲鲁诺莱亚挥手,“我还奇怪之前怎么没看到你们。”
这个话题要在这时候说的话,不仅不合时宜,而且还格外尴尬。吟游诗人没有接过话茬,倒是艾德维纳笑了笑,“你就是以前的队员吗?”
“库勒·耶索德。”库勒伸出手拉着艾德维纳的手摇晃着,“请美女多指教啊!”
“那是男的。”奇诺娅更正战士的错误。
于是库勒看了眼唐吉诃德,又看了眼艾德维纳。
“没事,我习惯了。请帅哥多指教啊!”
“没有人觉得我们的重点跑偏了吗。”唐吉诃德头疼,但他也没忍住跑偏了一下,“你们怎么又过来了?”
“我一直和yves在一起找你们,路上遇到艾德维纳和玛利亚。”鲁诺莱亚决定长话短说,谈到不在场上的小牧师,奇诺娅竖起耳朵“她往另一个方向去找你们,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知道了。”唐吉诃德想问当然不是表面意思,可鲁诺莱亚绕过不提,权当之前自己的那些话不曾说出口,他也就没有再开口,只剩下言简意赅的一句——
“我觉得那女人心理有点变态。”
一句话,将游荡者的一贯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既然不说,那咱就索性就转移话题吧。
他们原本是站在神殿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上的。游荡者的目光一直都注视着战场,在他们视线下方可以看到,神殿墓地中那位亡灵法师已经指挥着自己的亡灵大军和神殿中的牧师们周旋起来。那些牧师们中暂时没有点到水平多么出色的人,按理来说要解决他们对于亡灵法师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她偏要如同猫戏弄老鼠一般折腾不定,迟迟不下杀手。
即使如此,下面的牧师们要抵抗那些大型犬大小的老鼠群也委实不太容易。眼看着有人即将遇险,之前默契地在一边旁观准备先确定敌人战斗力的几人便有些站不住了。
库勒下了屋顶,目的地却不是战场。Yves和奇诺娅拉弓对准下面的鼠群是鲁诺莱亚也开始弹奏乐章帮助下面的牧师们。无名之城的墓地原本有些疏于打理,地表上长满了杂草。艾德维纳让草自动结成了草绳,绊倒了不少混在老鼠群中、杀伤力显然要更大一些的野兽。
唐吉诃德也同样是用的这个手段,拦住了好几只即将得手的鼠。他此前从未在奇诺娅以外的人面前展示自己德鲁伊的技能,因此无论是艾德维纳和鲁诺莱亚都在慌忙中看了游荡者一眼。倒是巡林客拿着自己的弓,依旧那般心无旁骛,不曾回头。
看到有人出手相助,牧师们慢慢开始往唐吉诃德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鼠群穷追不舍之下,依旧有三人被拖进了黑色的浪潮里,不过几息时间就连惨叫声都不再传出。
刚刚从屋顶下去的库勒终于出现,他竟然又回了屋顶,同时还带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火油桶。库勒扛着它们一个个往下抛,等火油桶即将落地,战士一剑挥去,星火燃起,落在荒草之上便成了燎原之火。
野兽怕火,似乎这些已经死去又爬出来的东西也摆脱不了本能。这样声势浩大的救场一下子便给众人解决了不少麻烦。一招得逞,唐吉诃德退后小半步后轻灵一跃,从旁边的房上直接跳到了神殿顶。游荡者一连串动作流畅潇洒,让人看上去只觉得毫无难度,可真正实践起来却没那么简单。奇诺娅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一脚踏在了屋顶边沿,脚下一滑开始往下坠,还是唐吉诃德眼疾手快甩出一根绳子拉住她。
游荡者的速度很快,但力量就有点让人默哀。他拉住了奇诺娅,自己却反而被带着踉跄几步,被Yves拉扯住,总算是把两个人给救了回来。
牧师们已经进了神殿,驾驭起一个防护罩将整个神殿前门笼罩在其中,外面的东西似乎一时半会进不来。库勒翻身从窗户里进入神殿,唐吉诃德被捞上来时看了一眼下方的死灵法师,女人冰蓝的指尖缠绕着自己的黑发,似乎一点也不心急。
对于法师,唐吉诃德向来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的。
他在一旁听着神殿牧师、鲁诺莱亚、库勒和奇诺娅他们讨论对策,一边尝试连通陆仁的弦月。从陆仁现在竟然还有时间连通唐吉诃德的讯息这一点上来看,沉默者那边似乎还没遇到什么敌人。
结果连通后,唐吉诃德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被钢丝砍下的那颗头颅不断在他心里开始重放。乐行之后,他没有亲人,只剩下朋友。关系更好一点的,现在全在无名之城拼杀,而差一点的那些就更难说了。遗都的节奏那么快,也不知道自己回去后,认得的人还有多少活着的。
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太少,可不甘还在心底咆哮。
最终在陆仁的耐心告罄之前,唐吉诃德也只是寄出了一句,“你可别死了。”
“……”陆仁无语,“你咒我呢?”
“没啊。你看我的队友就我一个遗都的,我就在想,估计万一我战死沙场,让我的遗体魂归故里还不得靠你嘛。”
“其他人大战前都是展望未来‘回老家结婚’,到你这怎么就如此悲观。你这么会拔旗乐行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不管你了!”陆仁的语气加重了,唐吉诃德以为他还会再说什么,结果只听到一声小女孩的轻笑和人奔跑的脚步声。游荡者对着弦月“喂喂喂”老半天,那边都没听见动静,直到突然一下,他和陆仁的联接断了。
大概是出了事。
——但不会有事的。
唐吉诃德突然就放心了。陆仁比自己厉害呢。
陆仁那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当英雄,当主角,而这样的角色总是不那么容易死去的。
他确实更应该担心自己。
他在关键时刻开小差,鲁诺莱亚他们的对敌之法却是讨论出来了。纠集神殿还活着的七位牧师,开始构架对亡灵生物削弱最佳的崇敬圣域。但那牧师张口构架便需要五十分钟,唐吉诃德差点想翻个白眼给他。
“算我一个。”
那气喘吁吁推开门的人,不是因为走反了反向导致姗姗来迟的玛利亚又是谁。
“这样一来,四十五分钟便可。”牧师说话文绉绉的,唐吉诃德想,能少五分钟就五分钟吧,聊胜于无。
神殿外的防护罩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唐吉诃德也懒得去等其彻底崩塌,一手飞刀,一手持匕,主动走出了防护罩内。毕竟指不定最后那几分钟就要靠这防护罩拖延时间。
跟他一同出去的只有库勒和zyme。
鲁诺莱亚和奇诺娅两个吟游诗人只需要在战场给他们加状态就好,而yves,唐吉诃德看着巡林客满满的五六个箭筒,欣慰自己至少短时间内不需要在战场杀敌的同时还要想着帮战友把武器捡回来。
鼠群数量大减,先进攻的反倒成了之前飘在半空中的亡魂。唐吉诃德已经不似最开始来打无名之城的冒险者那般看到幽魂就发虚,他一把飞刀掷去,果不其然这些亡魂和庄园世界一样能被实物打击,哀嚎一声就散了,看着张牙舞爪实际上脆得很。
过去约莫有第五分钟左右,大概是觉得无聊,在一旁看热闹的亡灵法师一挥手,虎视眈眈的两头吸血衍体也终于加入战局,库勒和zyme主动迎上去,将冤魂全部交给了有对空手段的唐吉诃德。三人距离不算特别近,唐吉可德只能看到库勒口中念念有词,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就让游荡者不得不闭上眼睛。不知名的法术似乎对亡灵大军的杀伤力十分可观,一时之间唐吉诃德的耳边全是令人牙酸的尖叫声。他不需睁眼,白光生效自己所在的位置和敌人的位置在游荡者脑子中自成坐标,他闭着眼丢出飞刀,身边那些在法术影响下无法移动的冤魂竟然大部分都被命中。
直至白光消失,唐吉诃德耳边传来奇诺娅的歌声和鲁诺莱亚的琴声。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形,亡者就已经到了。尸体被架起,往神殿顶部投射,yves一次两箭也犹有不足,唐吉诃德三两步爬上台阶,又是一个跳跃术蹦上了神殿大门前的镂空装饰,用一种说不出别扭、挑战柔韧极限的姿势掷出飞刀,将尸体一一解决。
所剩不多的丧尸消耗完毕之后,便轮到了石像鬼。依旧是故技重施,可是这次普通的飞刀和弓箭对它们已经起不了作用。
唐吉诃德咒骂一句,变成灰狼再往上踏,爪子按在了飞袭而来的石像鬼的翅膀上。游荡者原本不擅长的力量变成长项,敲下了石像鬼的半边翅膀。这一只重重掉落在屋顶上,另一只却还在空中,往唐吉诃德所在的方向飞扑而来。此时的唐吉诃德便有些捉襟见肘,他一只狼,迎战两只石像鬼,还得护着屋顶上的巡林客。
Yves也知道自己拿这些石头脑袋没有什么办法,索性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唐吉诃德一爪子将扑过来的石像鬼挥退,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在这时,之前翅膀受伤一直踩着屋顶的那只却突然腾空飞起,虽然勉强,但速度终究是比之前快了很多。唐吉诃德再要闪过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只能尽力缩小自己会被击中的范围,还要顾忌时间漫长自己的战斗力不能在此损伤过大,没想到西来一剑,剁了它即将得手的爪子,又是一剑,砍了它的脑袋。
“糖糖你没事吧?”
唐吉诃德心想今天什么日子,自己也没见第五季发过通知,怎么之前走了的人一个个全回来了。
他现在还是狼形,说不了人言,只能蹭了蹭来者的白色长发。
冒险之中,唐吉诃德的熟人只有一人不在,而今站在面前的,不是雪伦又是谁。
想说的有很多,比如队长你这一走可是坑惨我了我真不是那块当领导的料你一走队伍就被我给整没了,还想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说好的要去做比拯救世界更重要的事情呢不带这么煽情的。
最后他只是和雪伦合力弄死了剩下那个倒霉石头块,变回人形。
“不要叫糖糖啊队长。”
“现在你才是队长吧?”雪伦眨眨眼。
唔,这下就有点尴尬了。队伍在半个月前被我解散的事情我到底是争取坦白从宽呢,还是坦白从宽呢,还是坦白从宽呢?
最后唐吉诃德很怂的选择装傻,对着楼下吼,“还有多久啊!”
“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唐吉诃德之前和石像鬼磨蹭了有一阵子,这期间里防护罩已经彻底碎了,鲁诺莱亚和奇诺娅拿匕首的拿匕首拿短剑的拿短剑,充当聊胜于无的壮丁,也就只有玛利亚能抽空回答她。
库勒已经看不见影子了,不过这人反正做什么都要搞出一个大新闻,唐吉诃德反倒是比较放心他这时的作死精神,和雪伦加入下面的混战,一边屠杀已经少了许多的兽群,一边静候佳音。
库勒回来之后,带来了亡灵法师重伤的消息。他原本便是出去让那女人无暇顾及周围凝聚起的正能量,此行圆满,唯一的问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库勒的伤也很严重。
给他们休息的时间不多,大概是终于有了危机感,衍冬裔开始指挥尸潮猛攻,原本漂浮在她身边用于护卫的白骨之剑也终于上了战场。
可现在已经太迟了。时间过去近四十分钟,在损失了一名神殿牧师的代价后,圣域开始产生作用,亡灵们的复活速度开始减弱,而后,正在行动的亡灵的细微弱化已可以直接观测到。尽管其他人同样已经精疲力竭,但看到胜利的曙光后,没有理由不咬牙硬撑下去。
第四十一分钟,包括玛利亚在内的七位牧师开始移动,人为引导圣域正能量倾斜,死灵法师周围土地的圣域转化速度开始加快。
第四十二分钟,在亡灵潮下,牧师折损一员于白骨之剑,同样被剑刃盯上的玛利亚被唐吉诃德险险救下,游荡者却伤了左眼。库勒加入牧师团支持圣域的构架。
第四十三分钟,在亡灵法师脚下,圣域率先成形,而后区域逐渐扩大,就快要笼罩住整个墓地。衍冬裔一挥手,和最初相比数量只剩下小猫两三只的兽群化为黑烟凭空消失。彼时她的身边只剩下了断肢之墙、最后一只吸血衍体,以及重新召唤出的一堆白骨。
第四十四分钟,亡灵法师撤退的意图至此已经再明显不过。她进行着脱离准备,库勒却在这时脱离牧师团。唐吉诃德只看到战士在战场之上捡起了什么,握着东西的掌中闪烁几缕白光,再然后光芒消失,一息之后又是红芒。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后,一只完好的箭矢被托付到了奇诺娅手中。
库勒对死灵法师使用定身术失败后,法师当即施放了一个云雾术,唐吉诃德用光了自己最后一点神力,心中庆幸亡灵法师的法术威力和之前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上,一个造风术反制住了对方的法术算是解围。
终于有些撑不住的游荡者踉跄着步伐回到了神殿内部,像坏了的风箱一般剧烈喘息,被同样及疲力尽的zyme扶到一边。他这才发现,除了后来赶到的雪伦、还在牧师之中的玛利亚和仍在战场中心的库勒以外,深海旅社的其他人几乎都在这了。
游荡者在心底又咀嚼了一遍队伍的名字。
——果然还是不要和雪伦说了吧。
在神殿之中,透过窗户还是能观察到战局的。唐吉诃德看到库勒第二次使用了定身术,这一次终于将想要撤走的死灵法师定在原地。他皱眉估计着法师身边那些亡灵的数量,以及依旧伫立的断肢之墙。
看上去无懈可击的防御,一场死局,一场流局。
可是到了现在,要说放弃,无人甘心
“死者的花园。”唐吉诃德耳边听到了鲁诺莱亚带嘲讽意味的话。
“你有听过一首诗吗?”
“什么?”吟游诗人的注意力被唐吉诃德这一句话拉开了。
“死者的花园,后一句是……”游荡者其实更惊讶自己现在还有力气说话,而不是直接昏厥过去,“活人的风景区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第四十五分钟第三秒,奇诺娅拉开了那把唐吉诃德制成的弓箭,搭在弓上的,是库勒之间施加了一大推唐吉诃德认得或不认得的法术的箭矢。一支箭,带着无上锐意,完全贯穿了断肢墙,也贯穿了死灵法师的胸膛。
圣域在忘神神殿周围彻底成形。
在女人尖利而刺耳的哀嚎声与心底那头凶兽的咆哮之中,唐吉诃德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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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肝完了,响应从最初到现在的全部队友,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