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大陆,圣别纪元后期。
血族女王莉莉安突然失踪,几乎同一时间爆发的怪奇疫病让人类数量逐年锐减,失去管控的血族加上疫病的席卷,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将一切扭转的契机在于教会发现血族的血液竟是能治好疫病的良药。
从此,以血液为中心的利益旋涡将整个世界卷入了其中。
【创作交流群:691199519】
夕阳的光辉照耀天空,一辆用料考究,装饰低调奢华的马车行驶在帕斯码街区,车窗被厚厚的帘布遮挡着,无法看到里面的事物。驾驶马车的是名身材壮硕的大汉,他身边还坐着位没有他健壮,但眼眸不时透露出精光的男子,两人以及他们腰间挂着的武器震慑着大部分不时看向马车的人,剩下的小部分交头接耳的家伙,也能想到他们想干什么。
“头,快入夜了,那些家伙不会是想来袭击我们吧?虽然我对他们的战斗力表示怀疑,但有句俗话说得好,乱刀砍死老师傅,人太多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怕什么,我们打不过,不是还有少爷在吗?虽说我们是护卫,但实在打不过认怂,少爷也不会介意就是了。”
“这话说着好丢人啊,头。”
“你去跟少爷比剑,然后输上几次,就不觉得丢人了。”
“那位,还会跟我们比试剑术吗?”
“心情好的时候会,而且还可以得到指点,小子,下次有机会去试试吧。”。
马车驶离帕斯码街区,身后跟着些尾巴,不出所料的,马车在一处地方被拦了下来。
“嘿,有钱的老爷或者夫人?你居然带着两个护卫就敢来帕斯码街区,下来把钱财都交给我们,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领头人是个独眼壮汉,四周足有二十几号人围住了马车。
“头,人太多,打不过。”
“唉,少爷!烦劳您出手了!对方人太多!打不过啊!”
车厢内的艾维斯放下手中的书籍:“这话一个护卫来说,也太失职了。”
“嘿嘿,谁叫少爷比我们要厉害!”
战斗结束的比想象中快,来的这群人只是乌合之众,在两个人被杀后就开始四散逃命,战斗力甚至比不上上次遇到的五人猎人小队,不过意外也是有的,那就是独眼壮汉手中拿着的圣女血,虽然他刚拿出来手就被削断了。
艾维斯面露厌恶之色,一旁的侍卫拿过血瓶,将这千金难求的物品倒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有这东西?你看上去不像猎人。”
“这……这是我在一个重伤的猎人身上拿到的,还,还,还有一个吸血鬼的消息,就在那个什么农场旁边。我本来。本来打算抢一笔就去狩猎那个吸血鬼的,有这个……”他突然闭上了嘴,满眼惊恐。艾维斯大概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不过这家伙菜到把圣水泼到吸血鬼身上的能力都没有。
“斯奎尔农场附近……长老最近似乎会去那边,去看看也好。”艾维斯登上马车。“处理掉他,去斯奎尔农场。”
马车行驶到斯奎尔农场附近,艾维斯没发现长老的身影,或许是已经离开,也可能是还没有到来,不过,他倒是看到了一个马戏团,一个路过的地方总有小孩失踪,但名气依旧响亮的马戏团,团长被称作‘诡谲的猫人小丑’,谢幕的紫色变身术更是令看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想不想去看马戏?”
“如果少爷允许,当然!这家马戏团的名气可是非常大的!”
于是他们就进来看开了马戏。与歌剧截然不同的坐席与表演方式都令艾维斯颇感新奇,他最开始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些,至于后来,是没有时间也没特意关注过,这是他第一次看。手下的两个护卫早已随着表演不断的喊叫起来,这样精彩的表演,也许也是他们第一次见。
演出不知不觉间进入尾声,随着观众们“团长”的呼声,那位压轴出场的团长走上高台,他一边向观众致意,一边走上了钢丝绳,那种超高难度的动作令台下的观众都为他捏了把汗,生怕他一个失误就掉下来,好在,这位团长没有失误,他完美的完成了演出,最后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分散成紫色的猫咪冲向人群随后消失不见,其中一只猫咪还看了艾维斯一眼。
艾维斯略感惊讶,团长他居然认识,不过之前没有过太多的交流,而且印象中这是位很严肃,很重视规矩的血族——完全没有今天见到的平易近人的感觉。
“你们先回去,告诉母亲我会晚些回去。”
“少爷,您要?”
“去见见这位团长。”
“这位先生,抱歉,后台是不开放的。”
“我想见一下你们团长,能烦劳小姐帮我传话吗?”
“好的,我去问问团长,不知道先生叫什么?”
“艾维斯,叫我艾维斯就好。”
“咦,居然是男生吗?刚刚粗略一眼还以为是女孩子~不过不是那些该死的背叛者,而是同族还真是令人开心呢~”
“同族很少见吗?”
“在这里几乎见不到,毕竟他们更乐意去看歌剧。”
坎说完这句,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艾维斯正思考该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局面时,身后传来猫叫声,一只猫咪跑了进来。
“喵,喵喵喵,喵喵!”
“那个残月可真敢说,不过女王的消失确实奇怪。”
“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现在也只能跟着长老了。”
“不说这个,他们提到的湖骸我有些兴趣,怎么样,要一起去湖边看看吗?”
“没有问题,我现在是一个人,行动很方便,你还带着马戏团,要怎么办?”
“先一起去农场,然后让他们沿着大路去纳塔城,到时去那边会和就可以了。”
斯奎尔农场附近艾维斯来过,但没进到过里面,至于现在,不需要进去也能通过倒塌的围墙跟大门看到里面的样子。
“要去看看吗?平时没有机会进去,我对那些残月的生活方式有些好奇。”艾维斯颇感兴趣。
“随意。”
走入农场所在的地界,随处可见被破坏的痕迹,还有些黑色的液体,两人也见到了所谓的湖骸——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生物,不,更应该称呼其为怪物的东西。不知是什么的黑色粘液状物质流淌着,随时出现又消失的眼睛跟嘴巴状物体,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先美妙但很快变得刺耳的声音,这一切,令两名活了数百年,见识很广的血族都变了脸色。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们使用魔法打向湖骸,结果出乎意料,这种怪物意外的好打。
“所谓的湖骸,不会是湖底的淤泥成精了吧?”
“或许还有其它的物质在里面?至少淤泥没有这么恶心。”
“继续向湖边出发吧。我对这些东西的源头更好奇了。”
农场被破坏的很严重,也没什么好参观的,两人正打算离开,这时,一个黑影撞向了坎,被他一把抓住。
“咦?手感好棒~”被坎抓住的是一只月鼠,毛绒绒的小家伙有些可怜的看着坎,无奈的又被他揉了几下。
“是月鼠,外界几乎见不到这些小东西。”艾维斯没忍住也去抓了一只揉了揉。
“看来这次农场被袭击,受影响最大的是这些月鼠,毕竟家都被毁了。正好我的车队还在外面没有走,要不要带些月鼠走呢?这些小家伙还真可爱。”
“一起抓些吧,我也想带几只回去给维奥拉养着玩。”
两人一拍即合,分头开始寻找逃窜的月鼠,不得不说,魔法这东西,不光打架好用,用来绑走月鼠也很不错。在农场里绕了一圈,干掉了些零散挡路的湖骸,两人再次来到刚才所在的位置,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每人都带着十几只月鼠。坎看上去很受月鼠的欢迎,除了抱着的那些,还有几只抓着坎的衣服在晃荡。
“完美!收工!”
抱着月鼠往马戏团车队的方向走,无视掉正可怜兮兮望着他们的残月,两个家伙完全没有自己抢了别人口粮的自觉。至少是帮着农场干掉了些湖骸,这些月鼠都当是报酬吧。
安顿好抱回来的月鼠。
“对了,这串手链是一个残月给的报酬。”坎掏出一串手链。“他说这个能够带来好运。”
“被你救了,说明这串手链的确给他带去了好运。”
“但是我本意是去救月鼠的。”
“就结果来说,没差别啦。”
坎安排好马戏团车队之后的行程后,指向一个方向:“那些湖骸看起来是从那个方向来的。虽然没有地图,不过那边确实是铃兰内湖的方向。”
“已经见到湖骸的样子了,还要过去吗?”
“当然!那么恶心的东西还是消灭掉比较好。而且,你不好奇那些东西是怎么产生的吗?”
“当然好奇!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很久,时间足够。”
“那就出发吧!”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只紫色的小猫,然后小猫慢慢变大,很快,就变成了可以充当坐骑的大小。“骑猫过去~”
“好棒!”艾维斯摸了摸大猫,感叹出声。
铃兰内湖边。
“看来不止我们想知道湖骸是怎么产生的。”坎看着对面的教猎,手中魔法蓄势待发。但那个教猎的举动却出乎意料。
“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宠物吗?”
坎,艾维斯:?
“我要去湖下面看看,不能带着他们,就拜托啦!”他将宠物塞到了坎的手中,随后脱掉外衣,稍微活动了身体,跳入湖中。
“那个教猎,真的把这两个给我了啊。”
“真的耶,他已经跳湖了,好神奇。”
坎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宠物,露出了一个笑容:“还真是不可思议,我第一次遇到对古血这么不客气的教会猎人。”湖骸依旧在不断的涌出,坎的笑容加深,独眼猫猫在他身边浮现,随即撕裂了那些接近了两人的湖骸。
“看在他很有趣的份上,仅此一次,我就帮他照看着吧。”
月亮逐渐移动,标示着时间的流逝。
“那个教猎,真的回得来吗?不会已经被吃掉了吧?”
“不太清楚诶,我们已经站了好久了。”
“……”
“……”
“我不喜欢水,所以,要不你下去看看?”
“以这个湖水目前的状态,请容我拒绝。”
“……呐,这就是了。”
伊莱法缇从篷车的柜子里翻出一颗干巴巴的苹果,将它放在哈秋的掌心。他依旧戴着他那重叠的兜帽,金色的流苏自帽檐垂下,遮住他猩红的右眼。
“如果您想要一个答案,那么这就是答案。”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给出的启示有些太过于抽象,伊莱法缇抬起头,用他那无色的左眼盯着对面的古老血族看了许久……直到书架上的先知按捺不住性子,扇着翅膀发出“唔咕咕”的叫声,他方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
“如果您想要有关未来的预示……那就请看吧,法蒂玛站在我们的彼岸。”
他没头没尾地补充了一句,略显烦躁地用指甲刮了刮苹果干瘪的梗,随后从桌上的牌堆里抽出一张。
“当我们仰望,鸦群飞旋……哈,除了破灭,还是破灭,再无别的可能性。不过,看在无光之海的份上……”
或许是这结果实在有些令血族难以接受,伊莱法缇幸灾乐祸似地笑了笑。
“给我讲个故事吧。”他说,“一个换一个,代价我来承担。”
于是哈秋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来自雪原的,不幸的孩子的故事——他独行长路,他逝于黎明之前……那是他的第一个故事。
“……”
听完这一切,伊莱法缇久违地沉默了。他伸出手,无言地牵引着哈秋的手,用刀子将苹果一分为二,挑出其中硕大饱满的种子。
“复仇女神永不妥协。”
他轻声说。
“她站在彼岸,丰饶与死亡相随……这是你曾经经历,也必将再次经历的过程。毕竟万物皆有坠落之日。”
“但在那之前……”
他将种子放进哈秋的掌心,缓慢而坚定地将其合拢。
“有人会协助您,有人会支持您,他们是土壤,也是硕果。新旧更替,倔强生长的幼芽不会屈服于重压,死亡亦赶不上它的脚步……正如您的旅途。”
伊莱法缇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一样的事物,他又一次看向哈秋,无色的眼瞳反射着对方的映像,随即,他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如我所见,您的旅途永不完结。”
想表达是emo回家发现父亲没了,即便自己过去不喜欢人类但是依旧收到父亲影响对人类有好感。
好像没写出来明天返校就先打个防死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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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无数次想过与父亲相遇的场景。
那或许是一段争吵,或许是永不见天日的禁闭,或者相顾无言后的刀剑相向。
肆意生长的灌木把道路吞噬,尘土占据了每一寸土地。
父亲若在,一定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出现。
他曾走过庄园每寸土地,清楚知道每个物品的位置,即便离开多年也未有改变。
再往前走三步,门前那棵柏树也依旧郁郁葱葱。
只是,那个本应该坐在书桌前整理书籍的背影却不在那里。
就像他不告而别的那样,诶里克森找遍整个庄园,也未曾找到父亲的痕迹。
或许他只是有事离开一段时间,诶里克森这样安慰自己。
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很多,在他回来之前,先整理一下房间吧,不然又该被父亲训斥了。
手臂内侧传来痛感,提醒了诶里克森时间不等人,他没有这么多时间停留在这里。
一种挫败感和内疚感席卷而来,他累了。曾经他问过了父亲为什么不参与血族社会的政治,父亲停顿了一下,转身告诉他,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无论哪方得胜,牺牲总是无可避免。
没有不流血的变革,当最终结果来领之时,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诶里克森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血族的身体不会感到劳累,他现在却觉得无法支撑身体重量,深入骨髓的疼痛在提醒他该回去,回到教会里。
死于自己手上的三个人类,如果被父亲知道一定会让父亲再次对他失望吧。
他不是伟人也不是圣人,无法对“仇人”释怀。即使父亲的“教导”仍在耳畔。
被强盗凌辱而死母亲的样子依旧在眼前。
他恨着人类。
亲叔叔把他献给吸血鬼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也只是个孩子。
他从不对人性报以希望。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森。”
他听到父亲声音,清晰而又遥远。
“你现在是我的血亲,你不必在意为人时的事情。”
父亲…“先生”…“老师”…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叠加在一起
“老师”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您一定不会使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也一定不会扭曲自己的本心。
本心…我的本心又是什么呢?
我相信西比迪亚先生吗?无论怎么样,那是我的恩人,我应该报以我的忠诚,为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留尽最后一滴鲜血。
而我却质疑他给我的答案,不去信任他。
诶里克森站了起来,神色痛苦。
教会现在应该会很缺人手,我应该去帮忙的,如果愧疚就多做一点事情去弥补。
而且,自己不是也人类,正如西比迪亚先生说得那样,不要以人类的道德要求自己。
内心似乎平静了下来,打扫完父亲的起居室就立马回去吧,诶里克森如此想。
却在书籍里面发现一封父亲留给自己的信
诶里克森亲启:
当你找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存在欧罗大陆的任何地方了。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开头,每一个将死之人都会如此开头。当我能感到你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远时,我本以为你不过几天就得回来,但是我没能等到你回来。
诶里克森,我不想让你困在过去的痛苦之中,当你困在过去便无法向未来前行。
沉溺于痛苦之中,逃避现实的我并没有资格向你说教,我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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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未曾写完的书信,按照字体和内容,埃里克森很容易判断写信的人是谁。
这是父亲在离开的时候准备留给他的信件,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写完。
他本来以为父亲对他失望至极,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没想到还有短短的一封未完成的信件。
诶里克森折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收进胸前口袋里,即使是未完成的信,便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