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大陆,圣别纪元后期。
血族女王莉莉安突然失踪,几乎同一时间爆发的怪奇疫病让人类数量逐年锐减,失去管控的血族加上疫病的席卷,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将一切扭转的契机在于教会发现血族的血液竟是能治好疫病的良药。
从此,以血液为中心的利益旋涡将整个世界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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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觉得怎么样?”面对着维塔拉的残月血族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金头发的女吸血鬼面不改色地抹掉嘴角的月鼠血迹,一脸真挚:“难喝到让我想要当场失忆的地步。”
对方显然噎了一下,露出了头痛的表情。好在这位嗜血虽然麻烦得很,但大部分时候还算是位有礼貌的女士,即使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也照旧付了钱。
如果她能不那么惹是生非就更好了。
残月店主在她拿出那个有些眼熟的钱夹时,眼角还是抽了抽——这是前几天被维塔拉搭讪走的陌生倒霉蛋的,现在还剩几根骨头大概都不知道了。
“真可惜……看起来这里没有眼熟的人。”罪魁祸首的视线扫过店内,喃喃自语道。
“……你还是快走吧。”
被扫地出门的某人并不觉得沮丧,月光把沙丘染成发亮的白,像是巨大的天然舞台,她走了没多久,就一蹦一跳地跳起了小滑步,在沙面上踩出一个个旋。
沙漠并不是适合跳舞的地方,流沙常常形成危险的漩涡,有几个倒霉的公会猎人就是这么丢了性命的,当然其中并不乏维塔拉的功劳。
舞者当然要掌握自己的舞台,对吧?她仰起脸来,对不存在的观众们微笑。
在梦里她是有很多观众的,观众们隐没在台下的黑暗之中。那是支离破碎的梦,灯光下的红色舞鞋踏在舞台的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踢踏声——一二三,跳,一二三,转。
而这点声音很快被观众的欢呼淹没,金发的舞者舒展身体,轻盈又急促地跳跃了起来。她的眼睛在刺眼的灯光中闭上,在一片眩晕中起舞。
“维塔拉!维塔拉!”
她听见观众的尖叫和嘶吼,仿佛这里不是剧院而是角斗场,下一秒舞台上的斗兽就会撕碎对手。癫狂的嘈杂欢声带来细细密密针刺一般的疼痛,叩击着她的心脏,不安分的血液翻腾着,想要从每一个毛孔里汩汩地流出来。
她的心脏砰砰,血从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漫出来,滴落在地板上。
哎呀,我不会被血呛死吧,舞者展开一个笑容,睁开眼睛,沙漠夜晚寒冷的月亮正注视着她。
没有舞台,也没有观众。
维塔拉无聊地坐了下来,甚至在沙上滚了一圈,抓到的一把沙子像她满是窟窿的记忆一样,从指缝里流走了大半。
昨天见过的人可能今天就会忘记,喜欢过的东西也许早就在垃圾堆里生锈,承诺过的事情说不定也没能完成,舞者像是个残缺豁口的杯子,无论怎样都不能装上一整杯水。
她会跳舞,但谁是维塔拉的老师?谁又是维塔拉的观众?回想过去,她只得到一片遗憾的空白。只有礼服、舞鞋和近乎狂热的舞蹈冲动给她套上一个身份。
她无法阻止杯子里的水流干,只能给杯子加入新的水。
倒也不失为一种好事,维塔拉想,至少你看什么都会觉得新鲜。她不知道别的同族是否会为良好的记忆而烦恼,也见过不少人因为过去的痛苦回忆做出出人意料的抉择。
记忆是宫殿,人人都该有一座经年累月铸成的屋子,但维塔拉只有坍塌破败的剧场,她找不到砖瓦,只有一地沙。
于是我是混沌的,不稳定的,没有方向的野兽,过去无法为我指明将来,我只为当下的喜悦而欢笑,为眼前的悲剧而哀哭。
凌晨的时候,她遇到一位面善的旅人。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维塔拉露出真诚的欢欣。
她会好好收集这些记忆的碎片,他们的血肉会重新回到这不满之杯中。
日记的形式,谈谈了诶里克森对米路通缉令的看法。
Ooc在我
今天是12月31日,距离离开铃兰内湖已经有些时日了。
本以为到源头查看,一路闯到了铃兰湖内都没有发现什么。
反倒是回程的时候,湖骸遗留下的液体和圣母像溢出的液体相似。
教会和此次事件逃不开关系,即使迟钝的我也察觉到此事,但是这几周却安静的异常。
除了,米路的通缉令。
听说是在湖骸入侵期间,趁乱带着名为珍珠的圣女逃离的。
这个孩子事情略有耳闻,他是已故[圣女]米娜的弟弟 ,一年前米娜用自己最后的愿望交换了用于治疗疫病的良药。
而医治的病人就是现在教会猎人米路。
米娜,印象中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孩子, 曾经还给大家送了自己编制的花环。
印象只停留在此了……我没有勇气对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我帮不了他们什么的。即使是米娜送予的花环也没有收下,我无法帮助他们逃离死亡的命运,也不应该收获他们的好意。
米路的通缉令,我只能将它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里。
如果不去追他们,他们也无法得到善终。背叛的溃烂会一点点吞噬那个孩子身体,直到死亡。
而我能做的事情是什么?把他从逃离的希望中带回绝望,还是将他杀死在爱人面前?再把绝望的圣女带回断头台上?
让所有圣女明白,逃跑只是徒劳无功,只会白白浪费重要之人性命。
我做不到,无论哪种情况我都不希望发生。
……
明天就是新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仿佛明天只是往常一样的日子,如果只是平常的日子就好了。
*在严肃的世界观里郊游。
*小学生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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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纳塔城,凯恩选了一条横穿森林的捷径。不知道是不是农场赠送的暗月祝福起了作用,在森林里给摩尔德找地方休息的时候甚至挖到了一把样式老旧的匕首,传统,且好用。看起来是哪位不知名的前辈丢在这儿的。
有了趁手的工具,两人在森林里捕猎小动物,沿着河流顺利前进,再过不久应该就能走出森林看到通往纳塔城的道路了。同路有时也有其他猎人,凯恩都让摩尔德假装自己是残月血族来避免同行找麻烦。如果是血族,凯恩就假装自己只是个血仆。
这看似一帆风顺的郊游终于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两人白天都睡着,等到太阳消失,才睁开惺忪的双眼开始赶路。但此刻,他们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做梦。
“你有听到吗……好像有什么声音……”
摩尔德打着哈欠,往声音的方向缓缓走去。
“摩尔德?”
摩尔德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喂!”凯恩连忙拽住自顾自往前走的摩尔德,然而他突然抱起了头,大喊着:“好吵啊头好痛!”
没等凯恩怀疑他是不是碰瓷,自己的脑中也出现了尖锐的回声。
“……好吵啊!”
这声音不知为何令他想起在小夜曲的那一晚。打斗的声音在穹顶内回响,如果有人发出叫喊,那声音就会在小夜曲内久久不散。如同他此刻的脑海,刺耳的声音一阵一阵在里面扩散又弹回,在循环往复中渐渐平息。
等到声音消失的时候,两个人抬头看了看捂着脑袋站在山洞口两米处的对方:“你也听到了。”相处这么久之后,一人一鬼终于异口同声了一次。
“怪吓人的……”凯恩收拾了一下行李,“幸好现在安静了,我们走吧。”
月色透过枯枝洒在地上,夜晚的森林静得只有风声。两人小心翼翼地赶着路。偶尔感觉到那奇怪的声音又来了,但似乎不太影响前进。
时不时有鸟儿经过,叫一两声,或是还没有冬眠的小动物,细小的爪子在枯叶间穿梭。
老练的猎人自然是认得方向的,然而大半夜过去,凯恩停下了脚步:“……刚刚来过这儿了。”
“哈?认路不是你的强项吗?”摩尔德摸着下巴大声嘲笑了起来。
“小声点——”凯恩一把捂住他的嘴。摩尔德毫不示弱一口咬了下去。
凯恩立刻连打带踹,然后变成两个人的厮打。
打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可怕的声音似乎又开始了。两个人又纷纷抱着头瘫在地上。
“你们……没事吧?”
一个有些熟悉,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响了起来。
凯恩撑着身体,努力看了看面前的人。因为刚才脑子里的声音太响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他甩甩头,试图把似有似无的尾音快速甩出去,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不见了的帕尔默神父。
神父提着一盏旧式的油灯。火焰在寒风里摇曳着几乎快要从破碎的灯罩里逃逸出去。抽象的火光和月色把他的脸照得凄凄惨惨。
摩尔德这个时候也清醒了,还不忘对着凯恩的胸口补了一拳。
“噗呃——住手你!……帕尔默神父怎么在这里?”对着摩尔德举手认输的同时,一肘把他挤开了。
“我在赶路……听到这边有动静,本来想躲起来的……但是借着月光看到你,就在想……你们需要帮忙吗?”
“真得庆幸路过这里的是好心的神父!我们正要前往纳塔城,神父您是要赶往何处?也许我们可以同路。”
“我要去教会通知他们湖骸的事情!”
“这样啊……那在离开森林之前应该都是一个方向的。”
而正在两人进行着友好交流的时刻,摩尔德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帕尔默神父上下其手。帕尔默神父开始左躲右闪。凯恩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请不要这样!月鼠们会害怕的!”帕尔默神父捂住胸前的两只小动物。
……摩尔德果然只会对吃的有反应。
凯恩只能提着他的后领子让他和神父保持一定距离以便对话继续进行。
帕尔默神父一脸惊魂未定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位是……?雇佣你保护的残月血族吗?”
凯恩挠了挠头,用一贯的说法应对了过去。
最终三人决定暂且同路一段。当然摩尔德并没有在乎是否多一个血族同路,他只是对神父怀里惴惴不安的两只月鼠非常有兴趣。
凯恩走在两个血族中间。他对两个弱小月鼠的担忧,远远超过了对于自身,对于这趟旅程的担忧。
事实上,帕尔默神父加入之后,尽管路上也经过了看似危险的血族的营地、其他猎人和湖骸战斗的场景、还有三三两两从纳塔城逃出来的普通人,三人的路程竟然真的顺顺利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幸运之物祝福着呢……只是从人们口中得知的纳塔城的情况并不算好,凯恩只能加紧步伐。
在临近纳塔城的路口,帕尔默神父与他们道别,还嘱咐了半天让他们注意安全。摩尔德对月鼠很不舍,凯恩用“之后去农场给你弄一些来喝个够”哄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愿意继续跟着走。同时,自己身上的一些不适,似乎也开始显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