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大陆,圣别纪元后期。
血族女王莉莉安突然失踪,几乎同一时间爆发的怪奇疫病让人类数量逐年锐减,失去管控的血族加上疫病的席卷,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将一切扭转的契机在于教会发现血族的血液竟是能治好疫病的良药。
从此,以血液为中心的利益旋涡将整个世界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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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微微型保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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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车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的傍晚太阳昏暗的光。
同时担当车夫驱使着三匹骏马、那三位女仆叽叽喳喳的八卦声隔着轿厢的壁透了过来。
可以称之为宽阔的巨大轿厢内,正中央的茶几上放了盏随着马车颠簸而跳动火苗的玻璃油灯。
以及。
作为客人,并没有对马车主人指指点点的权利。
如此这般不动声色地一边听着争执声,一边在心里叹气的克里希亚,抱着双臂、双眼无神地任凭目光被穿不过的窗帘阻挡,思绪顺着那束视线往马车外面跑。
是了,这辆巨大的,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富人家所拥有的马车。需要三匹非常强健的马来拉动,整整六个坚固的车轮才能托起轿厢,然后轿厢之内……
却只有那么一个矮小的白发的少女面露嘲讽之意,和另一位把厌恶神情尽数写在脸上的白发少女争锋相对。
她们在争论的事情跨度从面包要不要涂黄油到世界的毁灭与否,锋芒毕露地交互了无数个回合。克里希亚闭了眼,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们的争论声上,但至少擅自闯入他耳中的那么几件事里,这两位少女连一个能达成共识的事都没有。
有那么几次,她们的议题多少涉及到点让他的耳朵为之一动的东西,几乎让他差点脱口而出“够了”,以一己之力喝止二者毫无意义、谁也说服不了谁的争论,然而他期间只是睁开眼,撇着视线多看了那始终戴着顶帽子,把自己半个脑袋都遮得严实实的更加年幼的少女几眼,从她眼里看出更多的讥讽与漠不关心之意,便又收了制止二人的心思,且当回他的客人罢。
而这个决定让他度日如年。
“……”
他的手情不自禁往腰间移,一丝不好的预感随着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升起;克里希亚摸了个空,他便低了头,带点疑惑地看向自己原本别有佩剑的地方,又在下一秒反应过来——信任是当今世间绝不会被忽视的难题。
无论如何,夹杂在争论间的只言片语里透露,马车主人与其护卫似乎因前者的临时起意,更改了原本的行路计划,仅在正庆祝重生的猎人工会附近停留了片刻,为那些浴血保卫战争的猎人们送了些对她来说聊胜于无的物资,马车主人仿佛是因此事才在之后的路途中对其护卫不断地恶言相向。
而应邀搭上这辆华贵的顺风车,却带着武器乘上“重要人物”的马车,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所幸存在着所谓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协结果,他的武器被放在了这趟横跨纳塔城、顺路通往教会方向的马车的一角,由另一位担任马车主人贴身护卫的工会猎人保管。
虽然看起来她一点保管的意思都没有,光顾着和自己的雇佣者吵架。那柄剑孤零零地躺在白发猎人右边靠近马车门的地方,会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的,这个轿厢内除了他以外,就连刚刚从车夫那边选出来进轿厢报告路况、顺便合情合理地以照顾小主人的名义在轿厢内休息一二的女仆其一都对此毫不在乎。
抑或说。
那个女仆加入后,原本就足够混乱的争执更加混沌。不难听出她一点为小主人和小主人的护卫劝架的意思都没有,更甚至有开开心心地再添柴加火的意味在里面。
克里希亚只是静静地、坐如针毡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Iris个人背景故事。事件发生顺序:本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4979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50308/】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但也是不能轻易忘记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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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安静的小镇中生活着两位少女。
年纪大一点的那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脾气风风火火,镇上的孩子都有些怕她,怕惹了她不高兴就会挨打。小一些的那位有着漂亮的眼睛,性格如水温柔,总是笑咪咪的。
两位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认识的。镇上的大人、孩子都说,这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姑娘能呆在一起,真奇怪。温柔的小女孩会唱歌给那位大小姐听。不知是她唱的那首甜美的歌儿、还是她澄澈明亮的双眼,俘获了大小姐的心。
“我还想听你唱歌。”
两位少女坐在草地上。傍晚的光线昏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且美好、凉爽的微风撩动尖草,也吹起小女孩洁白的裙子和她卷曲的黑发。
她开口,清脆的音符在空气中跃动,鸟语与虫鸣在此刻也安静让路。
但很快从她口中吐出的便不止旋律,还有殷红的鲜血。
小女孩出生便疾病缠身,她的父母访遍了周围的医生,用通了方子,也没找到治好她的办法,夫妇二人还在奔波路上意外身亡。小女孩由奶好养大。她不能晒太阳,阳光会损伤她脆弱的皮肤;她不能奔跑,她的心脏无法承担剧烈的跳动;她不能大声歌唱,胸腔里的空气会被挤出使她窒息。
血在小女孩的长裙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大小姐握位她冰凉的双手,“我家里有钱,肯定能请到最棒的医生治好你。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那边的森林,去看冬天的雪,去更远的地方。”
小女孩对她微笑。“没用的吧。镇上最好的医生都说我活不到成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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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边的森林里有一汪泉水。
镇上的人们说,对着那眼清泉许愿,无论什么原望都可以实现的。大小姐背着家人偷偷来到了森林里。月光明亮,夜色正浓,即使披着斗篷她还是有点冷。这眼泉水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水中盛着一轮月亮。
大小姐跪在泉水旁,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小姑娘,这么晚了,在做什么? ”
男性的声音打了她的祈祷,那是一个身形高大,裹着白色袍子看不见脸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到了这里。
“我一我的朋友生病了,“太小姐深吸一口气,开口。“镇上的医生治不好她。她是个好姑娘,我希望她不用再承受疾病的痛苦。听说这口泉水能实现人的心愿,所以我在这里为她祈祷。您呢?您是外乡来的客人吗?”
那人沉默片刻。
“也许我能帮上你的朋友,告诉我她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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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再次见到他时,是在冰封的湖面上。她的朋友被那人抱在怀里,脸色惨白,遍体鳞伤,已没了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大小姐绝望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实现你的愿望,让她远离疾病。这个样子,无论疾病还是悲喜,都与她无关了。对了,感谢你的款待,她的血不错。”
高大的血族带着她朋友冰冷的身体扬长而去。
急躁的大小姐成长为了沉稳的猎人。十几年来,她的狩猎从未失手。只可惜她一直未找到那位白袍血族——那个杀死了她朋友的怪物。她不曾给任何一名血族留下生路,也未放下复仇的信念。然而那个冬天她第一次动摇了。
积雪反射出的银白月光下,她看到那名血族有着与她幼时玩伴如出一辙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