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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曲:愛情買賣
一筆碧水淌 再點春風還
美人如花 江山如畫
揮毫寄篇章
一枝雅谷蘭 伴壺醉人香
涴愁金湯 弦動徵商
浮雲祗笑看
月似明鏡皎如霜 空谷散白華
園中早梅已初綻 傲骨佇[zhu4]風寒
巍巍蒼松立峭崖 獨守青雲上
君子為官 功名常忘
如玉難玷芳
一壇濁酒燙 共飲作同裳
青蔥年華 揮別故鄉
錚錚少年郎
一望雲天長 側畔蒹葭茫
前路漫漫 兄弟情長
落下孤影殘
炊煙輕擾枝上鴉 飛影入夜藏
忽如仙女散飛花 群雁早回南
遙指九天星河漢 歸途路已斷
荒沙飛揚 狼煙張狂
不掩目中光
村中稻田農時忙 千頃麥浪黃
過路商賈問人家 大碗濃茶湯
正月飛歌篝火暖 誰人望月盼
那日策馬 仗劍叱咤
但笑赴沙場
月似明鏡皎如霜 空谷散白華
忽如仙女散飛花 群雁早回南
正月飛歌篝火暖 誰人望月盼
揚鞭策馬 功名何干
且笑赴沙場
(一笑赴沙場)
江湖.天下
——自勵歌
(存檔用)
[歌]
江湖,誰能鼎立稱雄
天地間,誰敢與我爭鋒
一雙眼,能將千人斬
[我神槍揮舞鷹擊長空
望天狼射雕月彎弓
紅披殷艷獵獵成風
忠義銘心中]
一身膽,摧折英雄漢
[我夫之一字擔當是重
千金不動九鼎一諾
為所當爲莫計名功
此行雖寂寞]
一聲喝,氣震山河蕩
[我放眼四海青山崢嶸
鵬程萬里御駕飛鴻
步雲登天傲視蒼穹
笑盡那英雄]
(邀明月,醉千江,風火檐下,雙燕歸
對街雙璧人,可曾姝顔褪)
[白]
一步坎坷一聲笑
一路風雨一路歌
莫怨天公不作美
哈哈!
——吾只道:
吾命由我不由天!
(改)
(幾曾著眼看侯王)
[歌]
天下,誰可問那頂峰
乾坤朗,誰能與我并成
詩萬首,唱遍春夏秋冬
[我少年辛苦終生之妄
贏得對樓花娘一望
雖非男兒卻愛紅妝
無關旁人謗]
酒千觴,飲盡甘苦愁衷
[我運籌帷幄決勝一方
逍遙江湖誰敢稱王
仗劍天下任吾疏狂
豪氣堪無雙]
策馬揚,任我南北西東
[我前途自定何懼礙障
王法天罡權勢莫仗
身有傲骨寧折不彎
笑癡人莫看]
[白]
浪千山,行萬江,十年花開十年荒
嘯孤月,對雙爵,一窮花雕一窮歡
[歌]
那高墻荊棘莫擋我路
艱難險阻需自擔負
世間萬物皆有辛處
雖捷徑莫圖
觀蒼天無窮宇宙之中
浩海寬闊百川可容
壁立千仞無欲成功
自有那因果
看是非成敗轉眼歸空
自負材資終成無用
千錘百煉魚亦化龍
道先難後榮
(看天下江湖任我縱)
(存檔用)
配曲:Malice Mizer<月下の夜想曲>
鉛色重雲驅趕走藍天
年輕的手按下沉重的帽檐
遺忘曾經年少輕狂歲月
指尖觸過雨水打濕冰冷的雙肩
從口中吐出嗆人硝烟
彈落了星火熄滅在腳邊
回首時來路已望不見
祗剩 無知地向前
尋不到歸處迷茫雙眼
太陽耀眼的光芒遮蔽了視線
站在白日與黑夜的界限
身後真實欲望世界祗在一線間
鏡中映照出赤裸心愿
在唇上涂抹出那凄冷嬌艷
將埋藏的狂傲一一展現
永別吧 虛偽盛宴
穿行的身影 在相互纏交
道路旁霓虹 躁動著喧囂
走進寂寞狹長的小道
成為無依的黑色羊羔
幽暗的森林 絕望的地標
罌粟已盛開 卻獨自妖嬈
那在胸前印下的紅夭
灼燒熱血祗剩無聲地哀號
(小屋中音盒還在悄悄作響
鐘錶上齒輪帶著指針嘀嗒旋轉
隔著灰簾透不過亮的窗)
掃去書面塵埃翻開氾黃的樂章
少女潔白衣裙隨風飄揚
鏡面上足尖踏出璀璨冰華
陶瓷面容滑過一滴淚光
夜風煞 驚起了報喪黑鴉
提線的木偶 在風中招搖
被操縱的奴隸 無知地狂笑
在雲掩去月色的夜晚
留下雙眸中的驕傲
血染紅舞鞋 任身體主導
喑啞的風琴 也無言憑弔
在這不見月色的夜晚
冷漠著瘋狂地舞蹈
(將手中提線相互纏交……)
手中的提線 在相互纏交
琉璃色雙眼 躁動著喧囂
在這失去月色的夜晚
無畏著瘋狂地舞蹈
黑衣的使者 揮舞著鐮刀
假面下攢動著低劣佞笑
在剝奪了月色的夜晚
那被螻蟻踐踏直至無存的驕傲
點燃了地獄的煉火在焚燒
點燃地獄盡頭無邊煉火在焚燒
作者:落水
免责mode:随意评论
春风吹起的时候,我走在无人的荒漠中,头顶是万里茫茫星河,它们在各自的领地里散发着可以焚化一切的光和热,这些光和热在我的眼里汇聚,却也不过如初春的微风一般地薄凉罢了。
不见月亮,它大概已经落到地平线的那一头去了,天边还有些许余晖,大约是它照亮的,但我默默走了很久,也没判断出它究竟是在升起,还是在落下。
春风吹过的时候,我已来到沼泽,有蚊虫在盘旋着追随我,它们似乎在渴求我的血液,我的肉。水蛭,蜱虫,还有挤进我浮肿皮肤里的卵,好生忙碌,好生热闹,却好似与我无关。
前方好像有路,是干净的、悬在沼泽上方的石板路,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处。
我踏上了这条路,随意地走了一段,蓦然回首,发现干净的石板上已经沾满了泥泞的印记,看到它突兀的肮脏,我这才感觉到发自全身的瘙痒。
但伴随着瘙痒,我仍旧继续走了下去。
夏日的艳阳高照在大地上的时候,我正漂在一条河中,途径高原的时候,这条河水相当磅礴,裹挟着万吨泥沙一路从峡谷、山间倾泻而下,彼时我既不在水里,也不在水面上,我在水和空气的分界中,我在水和空气之外与泥沙相拥,水流声敲打出了震人心魄的节奏,我们伴着这节奏摇摆,晃动,来回旋转,时而飞跃,时而跌落。
此时我已经来到了平原上,水流缓慢,像是在悠然渡步,泥沙早已经沉淀在了漫长曲折的河道里,离我而去。曾经我脏污如河底腐烂的泥沙,可当我察觉身旁只有清水流过时,它们已替我完成了清洁,身上再没有半点肮脏的地方。
我就如此在水面上独自漂浮着,阳光热烈,地面上有灼灼热气在蒸腾,水面上,则有一层看不见的薄雾在徐徐发散,光线不断偏折,将我露在水面上的躯体烘烤得皮开肉绽,水面下的身体倒是安然无恙,只是略有些浮肿,膨胀。
河水仍在不断流淌,而我仍不知它将通向何方。
夏日将尽时,我已经来到了一片森林,之前的河水已经汇聚成了一片湖泊,湖泊之外再没有别的河流,大概是与某个暗河相连通,我尝试过去寻找这条暗河,但湖水太深,最终无果。
森林茂密,高耸的巨木仿若最繁华的闹市区,天空被切割成了斑驳的星星点点,飞鸟蛰虫鸣叫不止,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应当还有更多的动物在活动着,相比于之前的沼泽和荒漠,这里显然具有更加热烈的生命气息,但它太热烈了,以至于我已经无法继续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参与者。
这是一片青绿色的闹市高楼,就像我的生活还未发生如此剧变之前那般,我走在这样的地方,甚至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却又毫无疑问地只是一个无人察觉的过客,所以我并不关心这里的住客,而它们显然也并不关心我。
当文明还在的时候,我强忍着种种不适,凭着命要冲到那些聚满了人群的荒岛之中,无数次想要逃离,却又终究无法离去。
而现在,文明已经消散,荒岛们也都成为了真正的荒岛,里面也早已没有了半个还活着的他者,我终于逃出来了,而逃过了万水千山后,又想要再逃转回去。
这是为何?我不知。
只好继续行走,继续纠缠。
如此,秋风吹起时,我终于走出了这片丛林,秋风吹落时,我终于找到了一片废墟。
这曾是一个偏僻闲逸的村庄,田野早已长满了杂草,房屋也早已腐烂,崩塌,但仍可以看出些许曾经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吧,我想。
我回过头,身后仍跟随着数十个如我一般行将就木的活尸,在我满世界游荡的时候,它们也同样地随意游荡着,偶尔就会有那么几个跟上来。
我曾想过它们是否和我一样,还在早已腐化成了泥浆的大脑里残留下哪怕一点点的神志,但尝试沟通几次后,我已经断了这个念想。
在我用这具干枯拙涩的身体试着生火的时候,它们就这么站在一旁,如从前一般用一种近似疑惑的神情看着我。
或许是错觉吧,若我不是这幅模样,我大概也不会从这种呆滞、破损乃至皮肉脱离的面容上解读出“疑惑”这种情绪,反而应该像那些幸运的人一样尖叫着逃开的吧。
不得不说,人类的文明自火焰中萌发,给它再高的赞誉也不为过,虽然它很难出现,至少对我来说很难,而当它真的出现的时候,我仿佛在这片火光中看到了一切。
面前已经破落的木屋在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座篝火,它们似还有些许本能,向后退却了些许,我难得想要笑一下,可惜控制这个表情的肌肉已经在旅程中遗落了,只好转身,直面这片愈发汹涌的火光。
最后的秋风突然而至,木头燃烧得像是一阵雨,滴滴哒哒,毫无节律地、轻轻点点地散乱响起。
火光摇曳着,我也摇曳着。
凉爽的秋风托起我,托起风,又托起了火。
最终,秋风吹过,我融入了火。
我大概听到了一些嚎叫声,它们原来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大概是在为我送行吧,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觉得聒噪,扰了我听这阵风和火。
听?我为何要听?秋风已经吹过,我已化成了火,我为何还可以听?
火焰中的光景从纷繁变得晦暗,灰烬随风而去,或落在地面,我本该如这阵火一般,顺风而起,随风而尽。
我为何还在这里?
我在哪里?
啊,是了,我一直都在。
它们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们没能杀死我,所以他们都死了,我也没能杀死我自己,所以我还一直活着。
我看见一座荒废的山村,它似乎刚刚经历了一阵猛烈的大火,空气中仍有木材、杂草、砖石,以及肉被焚烤的气味。
地上飘满了灰白色的灰尘,就像是一阵脏透的雪。
冬天的第一阵风来了,把这些灰尘卷起,露出了下方焦黑的残骸。
我看了它一眼,又再看了一眼,似乎有某种奇特的感觉浮现,但不知道究竟如何。
风又变大了一点点,啊,别催了,我知道……我应该是知道该上路的了。
我这就走。
_(:3」∠)_写于高中时代
_(:3」∠)_属于是年轻时候写的一堆玩意里边唯一一个到现在还挺中意的倒霉玩意
_(:3」∠)_不全而且顺序错乱的原因是完成版随着百度空间一同消失了。
_(:3」∠)_其实还是很中二病而且矫情的。最终放上来的原因是。。。再不找个目前应该会长期留着的地方存一下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_(:3」∠)_为什么特别烂的那些还都在各种地方存着唯独不错的几个没了啊
+++
红墙砖瓦 入了谁的画
一家之言 成了谁的天下
一部史书 慢慢地读
一杯苦茶 从百家争鸣读到罢黜百家
时间像水【?我自己都没认出来的字】在被蒸发
仿佛看见 金戈铁马 两阵厮杀
镜头切换 又是谁 一统天下
一瓢黄河半瓢水 半瓢泥沙
撇去浮尘 只看见 江山如画
半壁江山 谁叹疾苦 无奈奢华
谁又得了谁的天下
谁的江山 谁的王 谁的繁华
繁华落尽 谁带走 谁的牵挂
一部史书 天下兴亡 谁的天下
谁又亡了谁的国家
+++
_(:3」∠)_翻遍了就翻出这点来。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我确认我写不出这样的玩意来了已经。
_(:3」∠)_妈的救命。
作者:月溪明
评论:笑语
下午六点半,南仁下班回到出租屋,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冰箱,决定点个外卖当晚餐。
当他掏出手机准备下单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显示的联系人是林橘。
看到这个名字,南仁露出一个笑容,接通了电话,语气十分柔和:“喂,小橘,有什么事吗?”
林橘活泼的声音从手机话筒处传来,让人听了就心情愉悦:“阿仁哥,今天是你生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已经订好饭店了,你先稍微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到了。”
原来今天是自己生日啊。南仁确实忘记了,不过林橘竟然记得,还特意订好了饭店。
林橘是南仁的邻居,小时候两人经常在一起玩,一起上学,不过等南仁读高中的时候,林橘一家就搬走了,他们也断了联系,直到上周,两人才在某家饭店偶遇。
没过多久,南仁收到了林橘的消息,下楼出了小区门,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放下的车窗里,是正在对他挥手的林橘。
林橘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家里条件相当不错,所以虽然林橘跟自己年纪相仿,生活水平却宽裕多了。
两人来到本市最好的饭店,美美地享用着丰盛的晚餐。吃完饭后,林橘拉着南仁的手,撒娇道:“阿仁哥,今天晚上你就住在我家吧,刚好我家离你公司不远,这样也方便你上班。”
南仁装作为难道:“这样不太好吧,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传出去会不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林橘道:“跟男朋友一起住,怎么会有不好的影响呢?”
南仁觉得脑子似乎炸开了一朵烟花,:“男朋友,小橘,你是说?”
林橘脸色羞红:“是的,阿仁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南仁迷迷糊糊被林橘带回了家里,她家是一个高档小区的别墅,面积很大,装修也很精致,但是南仁没时间细看,因为刚到林橘家,他就被林橘带到了卧室,然后林橘柔软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两人抱着滚到了床上,原地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第二天的闹钟准时响起,南仁从床上坐起,看着旁边熟睡的林橘,伸手轻轻捏捏她的鼻子,然后穿上了放在一旁的衣服。
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外表,南仁给林橘留下一条信息之后就去公司上班。
南仁在电梯里遇到了尚思思,她是自己所在项目的负责人,是他的顶头上司,外表冷艳动人,堪称公司一枝花。
尚思思也看到南仁,对他点点头,主动开口道:“小南啊,你最近做的很不错,继续加油。”
南仁点头:“谢谢尚姐的肯定,我一定会加倍认真工作的。”
尚思思露出美丽的笑容:“叫我思思吧,我比你有大不了多少,你这样都把我叫老了。”
如果其他人看到了尚思思这副模样,听到了这句话,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因为尚思思一向作风强硬,语气冷淡,就算是跟大客户或者董事长说话,态度也不会半分和缓,可现在尚思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南仁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
南仁立刻打蛇随棍上:“美人的要求,怎么能不听呢,我以后会注意的,思思。”语气亲昵,就像是有所预料。
电梯很快停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前往会议室。
今天是周一,每周一次的例会召开,会议上,尚思思把几乎所有的项目组人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段时间必须留下来加班加点推进项目进程。末了又大力表扬了南仁,说他工作积极,在项目进程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几天都可以到点下班,不需要留下来苦哈哈加班。
在同事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南仁有些飘飘然,站起来表达了自己会更加认真工作的态度。
散会后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了,南仁回到工位上无所事事玩着手机,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南仁如梦初醒般抬头,先是看到了同事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看到了拍自己的人——尚思思。
之前才在会议上发言说自己会好好工作的,转眼间就被领导抓到摸鱼现场,确实是一个尴尬的事情。
南仁却不慌不忙收起手机,笑着问:“尚姐……思思,有什么事吗?”
尚思思巧笑倩兮,对南仁之前的摸鱼行为毫不在意:“小南,等下一起去吃午餐吧。”
南仁没有丝毫理由拒绝,于是一口应下来,跟着尚思思离开了办公室,留下身后瞠目结舌的同事们。
享用过美味的午餐之后,南仁继续顶着同事们杀人般的目光,摸鱼到了下午六点,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下楼过程中再次遇到了尚思思,两人一起聊了起来。
林橘已经开着劳斯莱斯在公司门口等他半天了,见南仁下来,立马迎了上去,结果看到南仁跟一个美丽的女人谈笑风生,那个女人还挽着南仁东手臂。
林橘不甘示弱地上前挽住南仁东另一只手,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阿仁哥,她是谁啊?”
尚思思也用探寻的目光看了过来,表达了同样的疑惑。
南仁咳嗽一声,面对修罗场丝毫不慌:“思思,这是我女朋友林橘。小橘,这是我领导尚思思。”
眼看两女就要用目光爆发激烈的战争,南仁连忙深情地看着两人,认真道:“你们都是我的翅膀,都是我在意的人,真不希望你们为了我而伤了和气。”听到这话,林橘和尚思思才心满意足地移开视线。
晚上是林橘在家里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比起外面饭店的菜肴,多了一份温情与真诚。
叮铃铃——
闹钟响起,南仁伸手去关,却摸了个空。他睁眼,发现眼前视线受阻,摸上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带着游戏头盔睡着了。
他摘下游戏设备,关掉闹钟,发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凌乱的头发、乌黑的眼眶、憔悴的神情,跟游戏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截然不同。
南仁环视出租房,逼仄阴暗的房间看得人心里压抑,他几步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想要打开窗户透透风通通气。
窗外的天色还比较昏暗,路灯光芒暗淡,街上一片冷清。但自己已经要准备上班了,毕竟出租房离公司的距离并不近。
借助拥挤的公共交通到了公司,开始忙活永远忙不完的工作,大腹便便的上司慢悠悠地晃荡过来,对着南仁好一顿数落:数据统计了吗?材料准备好了吗?汇报总结写了吗?这点工作都完不成,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不是不想要工资了?
南仁忍气吞声,再三表明自己一定会抓紧时间做完工作,好不容易才把领导送走。
午餐是在食堂吃的,油腻的伙食,奇怪的味道,价格却一点都不低,南仁甚至在菜里吃出了一根头发,让他瞬间没了吃饭的心情,只能带着半饱的胃重回工作岗位。
同事们嘻嘻哈哈地聊着周末去哪玩,没有人跟他说话,没事,他已经习惯了。
晚上点了外卖,价格依旧不便宜,味道比食堂的伙食好一些,但是总是吃这些外卖,已经快吃厌了。
下班回到出租房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屋里漆黑一片,惨白的灯光照得他的影子印在墙上,孤单单的,没有一丝人气。
南仁简单洗漱,戴上游戏设备倒在了床上,光幕在眼前交织,情爱模拟器五个大字梦幻般闪现,紧接着浮现一行小字:签到赠送88888外挂已到期,请问是否续费?
近九万的价格,谁愿意轻易投进游戏里,更何况这已经是他快两个月的工资了。南仁点了否。
眼前情景变换,他回到了游戏里的出租房。
明明上次退出游戏的时候是在林橘的房间,现在竟然又回到出租房了。
南仁觉得有些火大,有点像退出不玩了,但之前“辛辛苦苦”攻略下来的两个美人还是让他压下了火气,按照之前的样子正常上班。
林橘没有来接他,不过游戏里他是有自己的车的,他把车开出来,经历一番严重的堵车后成功抵达了公司,只是时间已经略晚于打卡时间了。
南仁打卡走进办公室,尚思思站在他的座位旁,看到他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南仁,公司几点上班你不知道吗?现在才来,是觉得你的工作不重要吗?既然这样,那你明天也可以不用来了。”
南仁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慌忙开口解释:“不是的,思思,我……”
话还还没说完,尚思思就冷冷打断:“我不想听借口,而且思思也是你能叫的?”
“今天把这些任务都完成了,不然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公司不养废物。”扔下这句话和一张事项列表,尚思思转身就走。
同事幸灾乐祸凑上来,嘲讽道:“昨天看你跟尚总走的那么近,没想到今天就被抛弃了啊。”
“你给我滚!”南仁一拳砸在同事脸上,整个办公室顿时乱成一团,最后事件以南仁被公司保安架着扔出门口结束。
南仁摸着脸上的淤青,嘶了一声,掏出手机给林橘打电话,想着等下怎么说比较好,结果嘟嘟声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林橘拒接了。
他不死心地再次打过去,得到的都是对方正忙的回音,发微信则是得到了被删除好友的提示。
南仁火冒三丈,开车到林橘的小区门口蹲守,从上午守到下午,总算看见了林橘的车。他上前拦车,逼迫林橘放下车窗跟他理论。
林橘甜美的脸上挂着冷淡的表情:“有什么事吗?”
南仁咬牙切齿:“怎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前几天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都忘了吗,是你亲口对我表白的!”
林橘冷漠道:“没忘,但我只感觉当时的自己简直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事无成的人,要知道,追求我的人可是能从我家门口排到对面街的,我看上谁不比你强?”
南仁双目通红,扑上去就想打林橘,结果再次被小区门口的保安扣住,只能不甘地看着林橘扬长而去的背影,冲她大吼:“好,好,记住你的话,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南仁返回出租房躺下,闭上双眼的同时,一个页面跳了出来:“请问是否续费?”
“是,给我续费!马德,老子在现实里一直受气,在游戏里我就是王,凭什么也要受着窝囊气!”
南仁狂怒地戳着确认续费的选项,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续费成功,希望您能在情爱模拟器中享受爱情的甜蜜。”
再次醒来,他躺在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身边的林橘和尚思思一脸柔情地看着他。
想起之前的遭遇,他心里邪气上来,用力捏着两人的下巴:“再说一次,我是不是废物,我是不是一事无成?”
“怎么可能,小南/阿仁哥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
“呵,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我们鬼迷心窍了,你别生气。”林橘和尚思思露出乖巧的笑容,贴了上来。
“阿仁哥……”
“南仁,你这废物……”
“小南……”
“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狗屎……”
“你最厉害了……”
“什么都做不好,公司不需要你这样的米虫……”
“续费,给我续费啊!”
“很抱歉,您的银行卡余额不足,续费失败。”
“您的滑呗贷款一直未归还完,请您尽快缴清,谢谢。”
南仁眼神呆滞地看着银行卡里仅剩的两位数,房东的信息狂轰烂咋,全是催交房租的,工作已经没了,自己也两天没吃饭了,滑呗里还有一万多贷款没还。
“呵,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没人回答。
他摇摇晃晃打开门,走上天台,夜里的冷风吹得他精神微微一振,他俯身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转过身去。
“我的人生已经没救了,我也不想再去面对糟透了的生活了。”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花。
“媒体上都是在说我们的情爱模拟器这款游戏逼氪严重,很多人把钱都投进去,结果倾家荡产,很多人因此自杀。”
“我们又没有说不氪金就不能玩了,不能享受外挂服务,玩家就不能靠自己去获得人物的好感吗?”
“那些玩家都觉得不氪金想要解锁好感太难了,全在网上骂我们的游戏设置不合理,说如果不氪金,全世界都在跟自己对着干。”
“那不然还想怎么样?出多少钱就得到多少优待,哪个游戏不这样?这些都是别的公司请的水军吧,不用理会这样的声音。”
“是。”
作者: 尘聆
评论要求: 无言
【表】
七月的傍晚,炎热正被暮色回收,拥挤道路上的士司机们在进行换班。
从后视镜看眼穿着严实的乘客,诺亚打算快点将对方送达目的地然后回家——虽然那个空屋仅有一只黑猫等着喂食。
但这个少年说的地址是这带有名的别墅区,按理说不至于沦落到要打出租,有点奇怪。
别墅区希腊式大门渐近,警卫摆出手势阻止,诺亚长舒口气,驱车停下。
“为什么停车?”
“啊?目的地到了。”诺亚满头雾水,确认小区的名字。
“继续开。”少年岿然不动,神情如国王巡视领土般悠然自得。
“对不起,”诺亚对有些不耐烦的警卫歉意笑,转头对少年晓之以理,“这位客人,我一会还要去换班,再耽搁下去就迟到太久。”
“那么,你载我去换班。” 天空是蓝紫色叠变,透过车窗落在少年的脸上晦暗不明。
无奈地重新起步,诺亚向换班点开去。
——今日比平日晚,猫估计已经饿坏。
幸好公交刚好驶来,他上车到后门边拉住扶手,发现身边赫然站着少年乘客。
“你怎么?”他吃惊。
“我决定跟你回家。”少年对他笑,虎牙隐隐一现,带着丝狡黠。
“可是我们素不相识?”
“我叫艾梅洛,请问先生你的名字?”
“诺亚。”他下意识就回答了对方用过于官方语调念出的问句。
“那么我们现在认识了。”
不是,你忽然决定要光顾我家,正常人都不会同意的。诺亚感觉到一阵头疼。
他注视着少年,名唤艾梅洛的少年也回视他。
诺亚脑中组织的委婉拒绝混乱起来,放弃继续劝说。
大概是因为少年看着他的眼神太像那只黑猫。
诺亚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在亲戚家辗转暂住。
亲戚都是贫苦的人,给他一口饭吃已是不容易,至于供养上学,是不可能的事。
早早就离开学校,先是帮某个出租车司机的亲戚顶班,好在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还往往因为面相讨喜收到更多的小费。
于是诺亚成年后也干起这行,等稍有经济能力便租了套小房,独自居住。
“毕竟不能总是麻烦各位亲戚啊,他们本来就生活艰难。”诺亚笑着抚摸着黑猫道。
黑猫是诺亚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捡到的。
诺亚在归家途中努力顶着伞,却在路过某个街角时听到微弱的猫叫。素来善心的他自然驻足,不过本来只是想把猫抱到个比较温暖干燥的地方,却在伸手的时候看到黑猫被闪电照亮的眼睛,鬼使神差抱回家。
那眼神里充斥着百无聊赖。
“所以说我为什么会忽然读懂猫的眼神,真是很奇怪。”诺亚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猫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就像我现在觉得你能听懂我的话一样。”
从把猫捡回来之后,诺亚变得总爱在睡前和猫说一说每日所见所闻。
虽然有的时候猫不为所动,但有的时候猫却真的宛如通晓人言,在谈及快乐时会跟着抖一抖胡子,谈及烦恼时会把尾巴搭到他的小臂上敲打,就像在安慰他似的。
对诺亚来说,猫超过宠物,更像家人。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的家人。
“咔!”打开屋外破旧的锁,诺亚侧身让艾梅洛进门。
“地方有点小,随意坐吧。”诺亚说完举目四望,最后发现猫绕着艾梅洛脚边打转。
少年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黑猫的下巴,猫眯起眼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竟然出乎意料地相处地不错。诺亚震惊地看着艾梅洛道:“没想到猫还挺喜欢你的。说实话它有时候真的嚣张得让我害怕,也许你们有缘。”说完诺亚自己颇觉得尴尬地摸鼻尖。
“嗯,说不准。”艾梅洛也眯起眼,很给面子的接话道。
没想到这个富家子弟还挺平易近人,并不像第一印象那般嚣张。
诺亚摆手,“我得赶紧做饭还要喂猫,你先自便吧。”
在厨房流理台前熟练处理着食材,他忽然想到和少年的相遇是在酒吧街。
奇怪,一个高中生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街。
【黑匣子】
艾梅洛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巨大而柔软的床上。
昨夜的一切仿佛一个梦境。
比如他变成了一只黑猫,在慑人的风雨里缩成一团,寒冷、饥饿、无依无靠。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对于人来说尚能克服的困境对于动物来说竟然如此艰难。
艰难到他以为会就此迎来死亡。
他起身拉开窗帘,铺天盖地的融融阳光洒进室内,然而他却并未感受到暖意——这碍眼的落地窗。
他又坐回床上,摇响一边的铃铛,佣人拿来他的早餐和衣物。
“父亲和母亲回来过?”
“回少爷,没有。”
“有我哥哥的消息?”
“回少爷,没有。”
低眉顺目的佣人站在三米开外,千篇一律作答,像无数个早晨的复制品。
昨夜那个人的怀抱,真是温暖。
艾梅洛吃着精致早餐,脑海里漫无边际升起这样想法。
【表】
“咦,你竟然也喜欢这道菜。”
“抱歉,”诺亚发现和艾梅洛一块自己总爱大惊小怪,“猫也挺喜欢吃的。”
艾梅洛看向黑猫餐盘里剩下的那种蔬菜,对诺亚挑了挑眉,青年颇有些无所适从地拨弄下头发,补充道:“有时候。”
诺亚还发现和艾梅洛一块自己总十分尴尬,可能因为他下意识莫名会把少年和黑猫联系到一起。幸好人类的思想他人不能入侵,不然实在是太过唐突。
尽管确信艾梅洛不会读心术,诺亚仍止不住心虚。
“这种菜挺贵的。”艾梅洛慢条斯理地叉起菜,这是他家食谱上经常出现的,只不过诺亚的烹调方式相比高级厨师实在过于简陋。
“是的,所以一周基本只能出现一次,”诺亚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心疼,“它还经常嫌弃不吃——明明第一次那么开心的样子。”
“我看你还是放弃去猜一只猫的想法吧。”
“对了,我想到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酒吧街?”
看艾梅洛快吃完,诺亚递过张纸巾,一边问。
【黑匣子】
看着面前巨大的桌脚,艾梅洛挑眉。
那个夜晚并非巧合,而是命运玩笑的必然。
他发现在入睡后偶尔会到猫身上。时间并不固定,不过基本在傍晚或半夜。
上次他踢翻食盆跳上饭桌用起餐来,倒是没被责罚,也不知道之后如何。
结果他惊讶地发现这次晚饭他竟然能直接上桌,而且有一碟是上次在市场他盯了很久的蔬菜——他很喜欢这种菜,虽然那回是因为初次见到其烹调前的样子所以看得出神。
这家伙还真是宠这只猫啊。艾梅洛愉悦地吃起那碟菜。
用餐完后他被那人抱起来,放到腿上。
艾梅洛强行把身上炸起的毛一一压下去,虽然已经历过好多次这样的情形,但作为人的部分还是无法适应。
毕竟他一直很不喜欢被人接近,就连从小伴随长大的仆人也要站在三米外才让他舒服。
然而当温暖的手落在他的头顶,轻轻抚摸着,艾梅洛却很快眯起了眼。
“我今天路过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忽然很想我的母亲。那飘出的香气,像极了她曾给我做的牛角面包。”
艾梅洛想起自己的母亲,屈指可数的见面,别说烘焙,连共用晚餐都是奢侈。她总是辅助父亲奔忙,去攫取更多的利益。
“她会把第一个给我,然后剩下的分给我的朋友,”那人的语调里满是怀念,“我是街区最大的孩子,与其说朋友他们更像我的弟弟妹妹。”
“后来我父母意外身亡,我也搬离了那个街区。”那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看来我们也算勉强同病相怜,艾梅洛于是把尾巴放到对方的手臂上,权当安慰了。
“不过亲戚们都很好,而我总会和旧日伙伴们相遇,互相打招呼,毕竟我是个出租车司机啊!”那人却笑起来,语气恢复了欢快。
可是再回不到从前,难道不会觉得无比悲伤?艾梅洛抬头看向对方,对其的乐观不解。
青年表情温柔,似乎读懂他的问题,道:“生活,总是该向前看并不断走着的。”
“我今天发现一个很不错的去处!”
“理查街,是条有名的酒吧街。”艾梅洛投去谴责的目光。
“不不不,我决不是打算从此酗酒!”那人慌张地摆着手。
艾梅洛抖着胡子,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在意一只猫的想法。
“我只是发现在快换班的时间去那儿很好,基本能接上最后一单,而且那里的人给小费总是十分大方……大概有这么多。”对方向他比了个数字。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更大方。
“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你爱吃的那种蔬菜上桌的时间缩短到一周一次。”
其实他早在家中几乎吃厌高级厨师做那种菜,只不过没有替代品。奇怪的是,这个人虽然烹调口感平庸,他却吃得津津有味。艾梅洛怀疑可能猫的味蕾和人不同。
“不过你为什么有时候吃得很开心有时候直接不动呢?”
因为人是人,猫是猫啊。艾梅洛啼笑皆非。
【表】
“你做的这种菜很好吃。”艾梅洛没有回答问题,他接过纸巾抹了下嘴,天知道他第一次用不是丝绸的东西碰脸。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对诺亚道:“给你的小费。”
接过来瞟一眼,诺亚再次违背刚立下的“决不能大惊小怪”的誓言,慌张摆手道:“不行,我决不能收下!”
“那么,就当之后的食宿费吧。”黑发的少年双手交叉搁着下巴望向他,百无聊赖被兴致勃勃覆盖。
诺亚再次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那张支票,然后听到艾梅洛道:“生活,总是该不断更迭的。”
一:
“感谢哥~哥开通的总督!哥~哥大气,哥~哥对我~太~好~了!哥哥想看我跳什么舞呢?”
徐鑫小小的手机屏幕里正在发出一句句撒娇卖萌的声音。
一个cos暴行,身穿黑色紧身皮衣,英文字母丝袜,粉红色兔耳朵的性感女主播,正站起身用小手按着波涛汹涌晃来晃去的胸口,不停的鞠着弓,说着感谢的话。
此时弹幕满屏:
a:老板大气!
b:666666!
c:呜呜呜!你不要碰我的主播,不要,不要,呜呜呜!小丑表情。
……
徐鑫愣了一下,因为总督19999元一个月!如果按徐鑫这样,一个应届的私立寄宿小学数学老师一个月5000元的工资,需要徐鑫勤勤恳恳工作4个月,也就是120天,并且不花一分一毫,才能攒到这笔钱。
而现在一个美颜和化妆的女人,通过网络,靠着几句娇滴滴的话,挠首弄姿的舞蹈,就完成了徐鑫4个月工作的成果。
徐鑫的眼睛好像被手机屏幕里闪闪发亮的礼物特效给闪到了,瞳孔折射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过了一会~
徐鑫七分嘲讽三分傲慢
“WC!那个正常人看直播花钱啊!还有为什么这些sb都这么有钱啊!”
“我是绝对不会给主播充钱的!一毛钱都不行!”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可怜那些有钱人傻的土豪,还是可怜徐鑫的孤单寂寥,贫穷潦倒了。
呵呵!
舞蹈的bgm响了起来,徐鑫赶忙把手机放在刚刚好的位置,旁边是一大包纸巾,而空出的双手却不知道跑到了那里。
一阵忙活后~
“嘎吱!嘎吱!”
老师宿舍的小床被徐鑫日渐肥胖的身体压的到处乱响。
“啊!”
徐鑫舒服的平躺在床上,以至于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这一声啊的意义并不瑟瑟,它更像是一声号角,代表了接下来的时间是一个人独享的,是喧闹工作后,珍贵的一份安静时光。
徐鑫把一张床占的满满当当,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垫着,正在回味这一天。
“今天中午吃多了,下次少吃点。”
“今天徐大军同学可真调皮,得好好的管教一下。”
“现在有12051元,加油!我迟早可以攒够彩礼钱的!”
“该买纸了,最近用的好快啊!”
“呜呜呜!女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甜甜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明天中午吃什么呢?我好像要减肥了。”
迷迷糊糊间,徐鑫的一天就结束了。
二:
“徐鑫你的复检不合格,所以你被淘汰了!”
“啊~唉~!”
徐鑫和往常一样躺在嘎吱嘎吱的小床上,只是这次他发出的声音和以往并不一样,充满了负能量,弱小可怜又无助。
脑海中还是不停的会回想起那天在医院时的情景。
当时徐鑫好不容易从考编的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本以为可以从独木桥走到岸上时,但谁曾想在最后一个环节出了披漏,血糖过高诊断为一型糖尿病,体检不合格,两年的努力白费了,教师编制对于徐鑫来说可能毕生也只是一个梦了。
这就像最后一步踏空了,从独木桥上摔了下来,掉入了河底,起不来了,也不想起来。
躺平一时爽,一直躺一直爽。
徐鑫辞了工作,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老家。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徐鑫一个人,一个破破烂烂的华为笔记本,24岁就过上了,50,60岁的生活。
用网络上的话来说就是,少走别人30年弯路。
不过如果直接变成火灰盒的话,岂不是少走80,90年弯路,那不是更棒吗?
哈哈!
三: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报上名,有能耐你别跑……”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徐鑫正在对着键盘迅速的战斗中!而电脑中放着小沈阳的大笑江湖。
这场战斗异常恐怖,从贴吧到qq,从文字到语音,最后结束于徐鑫的删除拉黑。
“呼!居然有小黑子造谣啊喵,她可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去他******(话语粗暴,请大家自行想象)”
在看房间的布置,凌乱不堪,但是床上的一个粉红色抱枕却是异常干净,上面是徐鑫的梦中情人,一个戴着口罩的颜值区主播啊喵,一个提督可以有机会请主播吃饭的人。
“啊!啊喵开播了,我要续费舰长!”
“我还要赚大钱,给啊喵续费提督!”
一个晚上,徐鑫都在看这个戴着口罩的颜值区up主啊喵,徐鑫沉迷在啊喵娇滴滴的声音之中,他感觉自己有了信仰,每一句,哥哥!哥哥!都戳入了徐鑫的心坎里,把徐鑫融化了。
“为喵狂,为喵痴,为喵框框论大锤!”
“你们为什么不支持一下主播啊!一个舰长才100多罢了!”
“嘻嘻!给啊喵充钱真开心!我明天还要给她充钱。”
老家的房子半夜还在发出声响,院子里布满杂草,或许毒蛇就藏身其中。
作者:贩卖机
咀嚼。
一个动词。
承接于撕咬之后。
定义为上排臼齿与下排臼齿之间接触、摩擦、研磨,更加上舌的搅拌,使内容物逐渐沦为细碎颗粒与唾液的混合物过程。
接下来是:吞。咽。
粘稠的混合液体被推挤着,顺着喉头,途径食道,由地心引力带动着落入名为胃袋的终点。
掉进充斥着腐蚀性酸臭溶液的巨大肉袋。融化,分解。最终成为散发着恶臭的黏液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
此过程称之为:进食。
鲜红色、盛开着的花朵,被门齿自茎上撕扯下来,投入口腔。艳红的花瓣碎裂开来,挤压出鲜红的液体。
鲜红色的汁液飞散、外溢、逃离、溅落、洇染、干涸。于是唇角与手指浸染上艳丽耀眼的红色。
其间更多的花朵的碎片则在此过程中,撕裂、破碎、分离、融合。于齿舌之间,于不间断的、机械的搅拌研磨之中。
鲜艳的红色退却了,柔软的花瓣溃烂了。
艳丽的鲜红色的花朵,在研磨之中,蜕变为色彩暗淡的黑红色的泥。
在齿舌的交替操纵下,花朵已不具形状。
不过是一滩以植物生殖器为原材料的粘稠混合物。
被以进食为目的的连续性动作所操弄。
失去原本形状与气味,迎合着齿舌的花朵,被推送着,排挤着,涌向舌根名为喉咙的悬崖边。
下落,下落。不断地、有序地、无序地。
源源不绝地填塞装满空瘪着的胃袋。
胃壁持续蠕动,肌肉制成的肉质物料袋中,散发着强烈气味的腐蚀性的液体不断注入。挤压、搅拌、研磨、压缩、混合。
颜色与气味的再次变更。
花朵再次成为不具名的粘稠的散发着令人不快气味的浆体。
花朵。不复存在?
不存在。
集结一切愿望之种。于肮脏腐臭黑暗窒息的消化物其下沉默着。
四面八方的墙壁无声地向内挤压。
向上。向上。
一片死寂中,无数分割为细小碎片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向上去吧。
去吧。
向着那道光。
去吧。
向着光。
于是。
新的、幼小的芽苞自腐烂的花泥底端挤出一条通路,向着不可见的天空与无限的黑暗探出头来。
向上。
细嫩的根钻向底部,抓取,吞咽下够得到的一切。
向上。
花泥与根相互紧拥,结合。新的、强健的根系自其中勃发。
嫩芽自腐坏的花泥之中,拨开一条细小的缝隙,向着充斥着浑浊气体的空腔,伸出幼嫩的新的枝条。
自下而上地,沿着跌落的途径。尝试着伸展着。
向上,向上。
芽苞生长。枝条伸展。叶片舒张。
茎叶不断的伸长,领地扩张。取代被同化的花泥,重新填塞胃袋。空间逐渐被新生的枝条塞满。
在此之后,更幼嫩的芽与枝条,在逐渐狭隘的袋中,沿着年长的茎叶攀援而上。
触着胃袋的天空,探入唯一的出口。
生长。伸长。
挤过狭窄的食道。一路向上。向上。
拨开紧闭的喉头。
向上。向上。
不断自下而上生长的新的枝叶挤入食道,侵占口腔。
生长。生长。
新张开的枝条渴求着伸向可见的不可见的光。
新叶舒展。枝芽生长。
嗅到光的气息的最前端的枝条向最底端的根系传递回光的信息。
向上。向上。
更多的枝条争相钻过逼仄的食道。涌入口腔。
嫩枝敲打着牙齿,摩挲着舌尖。
光。
给我。光。
枝条拥挤着、争抢着、奔赴向上。超出口腔容纳极限,唇,在枝叶柔和的迫使下张开。
触及到了,光。
仿佛打开禁锢一般。新的枝条不断地伸展而出,朝向天空,生长。发出新的芽,新的芽长成新的叶,新的叶朝向更高的天空。
不断地生长。
挤压着,争抢着。
向上。向上。
根系贪婪的吮吸旧日花朵残存的生命力。
来自花朵的记忆渴求着光。
向上。向上。
叶片继续着生长。鲜绿的无数的手指伸向天空尽头,向着光。
向上。向上。
巨大的花苞被逐渐粗壮的枝干推挤着、牵拉着,簇拥着攀登上枝叶的最高点。
细幼的茎牵拉着沉重的、巨大的花苞,花苞低垂着头,逐渐地膨胀。
枝条拖着他继续沉默地攀爬着。
向上。向上。
叶片包围着、簇拥着唯一的巨大的花苞。
贪婪地吞咽着唾手可得、无穷无尽、无限的光。
最终。在伸展的尽头,花苞抬起头来。直视着天空。
萼片迸裂开来。自内部发出的,源源不绝的力量撑开壁垒。
血一般的鲜红的花瓣从缝隙之中拥挤而出。
逐渐舒展、绽放。
最后的伸向天空的手。唯一的也是最终的花朵。
开了。
备注:矫情中二病文学实验品。其实说人话可能是吃坏肚子导致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的故事吧。
仿佛说了很多但又什么都没有说完的屁话模拟器。
评论要求:笑语/求知
作者:旬夜
免责声明:笑语/求知
1、
我妈昨天就说要吃掉我了。
我很烦。
毕竟我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如果她要吃了我,这属实算是回收利用。
倒也不算太过分。
反观我自己。
如果作为食物,其实我并不算太可口。
体脂含量略高,吃起来也许有些许油腻。
她吃我时,我是建议香煎的。先用油猛炸,将多余的油脂逼出来,之后再用八角桂皮香叶花椒之类的调料打碎,然后加酱油,蜂蜜之类的味道炖煮,只要煮的够久,或许也能将将成为一道还算可口的肉菜。
但如果在她吃掉我之前,我先死了呢。
我思考这种可能性时,又产生了一种疑惑。
或许,我可以活的相对久一些,不到死前最后一刻,绝不撒手。譬如,当猪在进入屠宰场之前,被挂上放血台之前,它们都是会蹬腿的。
猪都不想死,那我为什么又要提前死。
可去观猪,后者的苦恼也许比我少一些。
毕竟猪在死之前是不知道自己要死的,每天欢快地吃食,顺便睡得浑天暗地。农场主是不屑于同它耍心眼子的。它觉得农场主是个投食机器,它是个欢快不愁吃穿的……“自己”。
哦,猪,也许是不知道自己是猪的。
而我母亲要吃我的决心很明显。
她要吃我之前,将我喂养长大,喂食地很好。
将我养的白胖足够称斤之后,又想让我用其他方式给她换取利益。
但想来我也是不够本事的,否则,她也不会打消去让我用脑子的决定,转而又想吃我的肉。
她用刀丈量我脖子的时候,态度是虔诚的,眼角挤着眼泪,露出老态龙钟的模样。
像是冬天的猎人在山里守猎时,抱紧他的羊毛毯子。
那羊毛毯是羊皮毛做的,当初猎人手起刀落的时候,对羊也是不够温柔,抱着羊皮毯子的时候却那么紧贴,那一瞬间,羊皮毯子成了他寒冷冬日里的唯一希望。
此刻,抢了,或者弄坏羊皮毯子,是会有一个猎人同你拼命的。
所以猎人爱羊皮毯子吗?
我曾妄图去采访羊皮毯子。后来才意识到,羊皮毯子已经不是羊了。
它不能咩咩叫,也不能蹬腿,它只能提供暖和。
而我从未阻止我母亲对我的进食。
前两年,她只吃我的脚。
脚这个东西,我平日也不常用,若是不出门,想必也是不会死的。
我母亲将我的脚卸下来的时候,还给它们做了一个马杀鸡,玫瑰精油大搓百来小时,搓得我皮肤泛白,如同泡水的馒头。
而后她将我的一部分腿烹制得酥香软糯,并让我尝了一口。
自小我是喜欢她做的菜的。往日不常吃,但那日吃着还是当年的味道,如此熟悉,练这些年她退步的厨艺都在那一刻回来了。我愿称之为菩萨保佑。
后来想想,那是我的腿,我的一部分,自然是我熟悉的味道。
我又如何吃不惯。
只是剩下那些部分,我的母亲是如何吃的我便不知。是红焖,清蒸,切片过桥,还是称斤转手卖于他人,她未曾与我说。
我是没有腿的,无法出门察看。
但她定是会将我的腿好好处理的人,毕竟她自己都没准吃不够。
-
近来我的身体部分变得越来越小。
但我的母亲似乎并不满足于我的现状,她拎起半个我在空中晃悠,妄图挤出和我当年完整身体里一样多的血。
可事实证明,当液体的浓度不变时,体积变小,所含物质也会减少。
于是事情开始麻烦起来。
母亲开始急切地上蹿下跳,好像地上都是碎玻璃渣子,刺的她不跳动两下就会发疯。
我呆若木鸡开始怀念我的腿。
怀念有腿刺啦啦疼是个什么感觉,我现在的体积如同回到了婴儿时期,我适合被一个母亲抱在怀里,嗷嗷待哺吸取乳汁。
而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吃着我的血肉的模样,一如当年我吸取她的奶水——我们都在求存。
而我的母亲只是在收回她当初给我的东西罢了。
只可惜,她不该给我脑子。
脑子这个东西会动,一动就连带着不甘心和痛苦,愤怒与愤恨,咬牙切齿和恋恋不舍。
终于。
她揭开了大锅,锅里有热腾腾的蒸汽。
在它的中心放着一个精致的蒸笼,底下铺了几层被蒸得柔软的纱布,就像是初生婴儿的襁褓。
她落泪,恋恋不舍又自我厌弃地将我放在锅的正中心。
此时我的千克数和我出生时一样——6点2克。
她盖上锅盖,使用最传统的清蒸做法。
我看着盖子上的盖子,就好像回到了曾经她的子宫。
我忘记我出生在这世界上的第一眼是如何。
隔着羊水和血液,还是来不及睁开就已落入她的怀抱。
而此时,我的香味开始散发。
身子下咕噜咕噜沸腾的热水,将用蒸汽将我蒸煮得骨肉分离入口即化。
我的脂肪开始溶解,肌肉松散,水分即将充足,汁水将丰盈。
我将被分成几份,我将落入谁的口。
明日太阳何时初生,草长莺飞,四季轮转。
他们踏青,享受口腹之欲。
而我想轮回转生成一只羊,或一只猪。
浑浑噩噩生,浑浑噩噩死。
-
而现在。电磁炉一声“叮”响。
上菜。
-END-
作者:筑堡人
评论要求:求知
离京城还有几十里时,一根顶天立地的柱子出现在天边。
那是云梳此行的目的地,一座粗而极高的石塔。当云梳站在巨大的塔基旁,更确信了这必然是神迹,只有神明才能造出这样高耸,却不会倒塌的塔。
这伟大的神迹还在向天空延伸,云梳在塔基下抬头,看到石壁光滑地延伸出去,缝隙之间填充以五颜六色的石灰浆,直至插入云中,在晚霞的映衬下,宛如神话故事中的如意金箍棒。
空塔至今仍在建设之中,而云梳同另外一百多名女人一起被选为空塔的建造者。
京城居民认出了她们乘坐的马车,一路上站满街道的人群,各式各样的礼物,将车厢赛得满满当当,并期待获得空塔的庇佑。
直到云梳沿着空塔内壁楼梯盘旋向上,再也无法看到地面黑压压的人群,欢呼声才逐渐消失。
这时已经是深夜,塔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仅容脑袋通过的窗孔,透过它们,云梳看到月亮安详地漂浮在稀薄的云海上,狭小的窗孔被月亮塞满,像一颗凝视的巨瞳。
第三天时,地面已经被云层所遮盖,空塔雄伟但空心的结构,如同一支巨大的风笛,被裹挟着流云的清风呜呜吹响,发出空灵而宏大的哨音。
空塔破开云海,仿佛她们乘坐的是一艘大船,正在云海中破浪前进。几只白鹤借着涡流在塔外盘旋,翅尖的翎羽像睫毛一样在空气中颤动,一个女孩儿把掰碎的干粮放在掌心,或许是细长的喙不方便啄食,或者是担心被伤害,白鹤没有理会这些高空中猝然出现的食物。
带领女人们攀塔的嬷嬷也累极了,坐在台阶上休息,据她说上一次有人上塔,还是十四年前,谈话间从脚底传来一阵轻微震动,嬷嬷起身催促,“开工了。”她说。
中空的塔井里,几根最粗大的缆绳弹动着,仿佛一把巨大的箜篌。在缆绳和配重块的牵引下,一块两层楼高四四方方的青色岩石,像炮膛里的炮弹一样上升,将她们甩在后边,除了建筑用的石块,还有一垛剁码放整齐的麻袋,原理很像我们现在的电梯。
不久,云梳闻到一股香气,越接近塔顶,香味越浓郁。几个时辰后,女人们终于接近了塔顶,由于还未封顶,她们终于在头顶见到了完整的天空,云在她们脚下,蓝得像透明澄澈的眼泪。
敞开的作业面散落着碎石条和脚架,十几口铁锅正在熬煮,大得足以装下几个成年人,一人高的长柄勺在锅中绞动,五颜六色的谷物散发出原始香气,顺着中空的塔井下沉。
几十名妇人围拢在铁锅旁,飞快吃下煮好的粮食,但并不吞咽,只是咀嚼后吐入身前的大桶里,很快就攒满一桶被人提走。
几名妇人抬起头,向云梳投来目光,但很快低下头去,其中一名女工站起身走到嬷嬷身边交谈,说话间,云梳看到她露出的牙齿像一匹老马。
“我们要做什么?”喂鹤的女孩惊恐万分,在此之前云梳已经知道她叫凤。
“每天装满两桶。”女工指着地上的空桶说道。
云梳终于知道空塔如此坚固的原因,只有女人的唾液,与食物混合后作为砂浆,才能充分固定石块,令整座空塔修建得如此之高。
奇怪的是,只有女人的口水才管用,曾经有人偷偷混入男性的口水,但建成的那部分很快坍塌,建造进度因此停滞了一段时期。
云梳和凤不愿意当咀嚼工,便被分配去搬运石块,但那是塔上男人唯一的工作,时常要合力举起自身三倍体重的东西,不久后只留下云梳坚持下来,成为了唯一的女搬运工。
咀嚼过的谷物砂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使用,否则就会失去凝固力,从早到晚,工地上咀嚼食物的声音甚至盖过了男工的号子,咀嚼工们必须一刻不停地供应砂浆,以保证工程进度。
就连并不充当咀嚼工的云梳也掌握了相应技巧。每一口的食物不能太多,否则难以混合均匀,也不能太少,否则浪费时间,每隔半个时辰喝一次水,少量多次,保证唾液的充分分泌。
尽管沮丧,但女工们很快适应了塔上的生活,定期有更可口的食物经由吊轮送到塔顶,可以收信但不能回信,唯一难以忍受的是寂寞。
三个月后,一名新来的咀嚼工趁人不备,跳出了空塔,落地前她的身体已经在与塔的摩擦翻滚中被折断了四肢。
凤的自杀没有引起慌乱情绪,唯一被影响的是云梳,但也只是比之前更寂寞一些,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然而不久后,生活在空中之城的人们,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混乱当中。
首先是来自地面的信件停止了,几乎是一夜之间,送上来的粮食的质量和数量都在变差、减少,谷物中掺杂了比以往更多的麸皮,甚至是砂砾。
第一次,咀嚼的声音在白天停了下来,不止是砂浆,连食物也所剩无几。
好在空塔只剩下最后一块石头便能封顶,东拼西凑完成了封塔。
发生在地面的饥荒很快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当有人想起空塔是用谷物浇筑的,很快便有人用镐头从墙缝里抠出石块一般的砂浆,丢进锅里熬煮后,就成为稠厚、香甜的米粥。
发现这个事实的第二天,空塔在混乱中被挖倒,它的高度令它的倒塌过程显得十分漫长,倒塌的塔身将整个京城劈成了两半,路径上的房屋被石块深深压入地底,一夜之间,整座城市都飘满了炊烟,整座京城都浸泡在充足的谷物香气之中。
据说有人在充当砂浆的谷物中发现了少量人骨,有懂骨相的先生查验了这些尸骨,根据牙齿磨损的程度判断,骨头的主人都是年龄在八十岁以上的女性,唯一牙齿完好的年轻人,是个男人。
作者:夜雨
评论要求:无言
早早靠在围栏上,看着山底,想着自己身体破风,被树枝划出血痕,最后落在地面骨头戳出皮肤的样子。骨头先受到冲击断裂,然后断裂的骨头像柄小刀从皮肤的下面戳出来。
那时的自己脑浆估计都摔溅出来了。痛苦大概也只有一瞬吧。
骨头戳出皮肤是新想到的,得记录下来。早早想到。
早早松开护栏,贴近山壁,一步步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上,她没再靠近过一次围栏。
人类的大脑会刻意地去制造恐怖,以让人类远离恐怖。这话说得很笼统,具体地说就是,人站在高楼上就会想象从高楼上掉下去,站在高山上就会想象从高山上掉下去。栩栩如生的恐惧会让人止步。
“这不是有点奇怪吗?”早早问道,“人类的大脑不是能控制人的身体吗?”“那它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像是恐吓一样的手法来控制人体——甚至可以说它自己呢?”
“不是有个笑话吗?”一个微胖的男生笑着说道,“‘人最重要的器官是什么?’‘是大脑。’‘那是谁让你这么觉得的呢?’‘也是大脑’。”
“大脑是寄生生命吗?!”早早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
大家都笑了起来。
“那与其说是大脑,不如说是自我意识吧。”一个看起来很博学的人提出了他的假说,“我们人类的身体里每时每刻都有海量的神经元活动和激素在诞生、传递、消亡。说到底和计算机一样不过也是0和1的东西,大脑便把他们集合抽象出来,形成人的‘感觉’。”
“人体的传感器形成了感觉,大脑也根据感觉控制了部分神经与肌肉。从中还分层出各种功能,比如心脏跳动和四肢活动。能控制的和不能控制的,模模糊糊有层界限。”那人伸出手,平着划出一道线表示“界限”,“人类的意识就好像拿粉笔竖着在这条界限上划了一条粗线,可以控制、可以感知,然后失去感知。”
早早歪着头听着。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卖弄知识的嫌疑,笑了一声便换了话题。
“早早,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微胖的男生问道。
早早摇了摇手,“不了,我要回家去吃。”
她慢下脚步,很快便落下了一大段路。看着逐渐远去的友人,早早转弯走进了一条小路。
要慢。早早对着自己说。在她租来的小房间里,一盏台灯放在餐桌上,放出柔和的光芒。蚊虫受光吸引在空中飞舞,在早早的眼里留下残迹。
桌上放着她的晚餐,是蔬菜与肉类煮成的流质和一碗米饭。她把流质浇在饭上,用汤匙把饭送进嘴里。
但早在这之前,一切就开始了。
四肢都像中空的一样使不出力气。人们通称叫“筋”的地方传来的感觉就像时时有虫子爬过。胃里传来生涩又炽热的感觉,胃的表皮像块被风干的牛皮失去了柔软。食道里滚烫又干燥的气流从口腔里吐出,带出腥臭的痰与口水的味道。
早早低下头,想要尽可能吸进新的舒适的空气。
空气里带着蒸饭的香气,混合着浓郁的肉汤的味道。
现在只需要等待。
流质盖着软乎乎的米饭被送入嘴中。面对软烂的食物,切齿似乎只负责打开口腔的职责,食物很快送到右边的磨牙处。磨牙上下运动,米饭很快被磨成米糜。流质被早就开始分泌的唾液扩散到整个口腔。唾液腺被肉汤里微微带的一点辣味刺激,更多的唾液被分泌了出来。即使在吞咽了嘴里的食物后,唾液依旧在口腔里带着一点点甜味。
安静的黑夜里,风穿过阳台的落地纱窗带来一丝凉意。台灯并不是古老的蜡烛,光温暖而稳定。早早将食物送进口腔,肌肉连携牙齿有规律地活动着。
牙齿又名骨余,虽然是钙化组织,但是也连着神经,经常有人因为牙齿痛得睡不着觉。米粒像一粒粒小小的玉石,落进钙质的巨石阵。
早早咀嚼着食物,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能传到。
敲击、撕磨、碾碎、溶解,咀嚼。咬肌在运动。食道中食物在滑落。
吃完一碗,四肢的无力感已经消失。胃里灼热的感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鼓胀感。早早趴在桌子上,不愿意动弹。嘴里仍然在分泌唾液。她需要把唾液吞进去,以免流到地上。小孩子们经常忘记吞咽。
早早也经常忘记。当全身的感觉都向大脑涌来的时候,人就要选择性地无视某些部分了。
那甚至不该称呼为痛苦。 那是数量之上的平庸,愉快和痛苦与大势的感觉比起来只不过是微尘。
早早张大嘴巴,竭力维持着呼吸。